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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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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按礼数规矩行事。腊月二十二“回门”和“三天看妈”一起进行,姑姑充当了母亲的角色,姑姑家也自然成了木英的娘家。木英与新婚丈夫于五早早起床,家人已经套好了马车,送给姑姑家的礼物已经装在马车上。于五的母亲不停地叮嘱着儿子,交代应该遵行的礼节,以免因礼数不周被付家小看,她还提醒木英要多照应自己丈夫。毕竟已经成了夫妻,一家人吗,丈夫失礼,妻子脸上也无光。

    “现在世道不宁,五儿子把大枪带上,要是万一遇到土匪,也有个趁手的家什。路上小心一点,早去早回。”于友的手里提着大枪追出了院门。

    大枪横放在马车,丈夫于五赶着马车,木英揣着袖子坐在马车上的被子上。几天的亲热,早已使两个陌生人变得象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没有了拘束,处处变得亲切暧昧。看看四周没有行人,天性活泼好动的木英一下趴在前面于五的背上,双手搂着丈夫的脖子,俊俏粉嫩的脸蛋紧紧贴在于五的脸上,亲昵地说:“哥!你冷吗?”。不知从什麽时候起私下里木英开始称呼于五为“哥了”。于五紧张地看看四周,发现没有行人,胆子一下大了起来,转身将木英抱在怀里,双手用力将木英的上身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大嘴在木英的俏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木英用小手捶打着于五的肩头撒娇地说:“不吗!你欺负人,不来了,你真坏。”于五看到木英娇憨可人的模样,心神一荡,又使劲地亲了几下妻子说:“欺负人,你不就喜欢我欺负你吗?”木英不依地用拳头捶打着于五,低声地问于五:“哥,你喜欢人家吗?”于五假装糊涂故意问:“人家?人家是谁?”木英急了用手拽住于五的耳朵急切地说:“人家就是我,就是本姑奶奶,齐木英。”于五一边用力抱紧木英一边假装求饶:“姑奶奶饶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人家是你,人家是齐木英。”木英又用手轻轻地拽了拽于五的耳朵不依地说:“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人家?”

    “喜欢,喜欢。”于五一边作势要亲木英的脸蛋儿,一边连忙回答。

    嬉笑打闹的两个人,突然被前面二十几米地方窜出来的三个人下了一跳。木英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低的低低的,不好意思看前面的人。

    “站住!给老子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窜出来的三个人见马车没有停下,高声喊叫起来。

    “不好了!咱们遇到土匪了。”于五一边岔着声提醒木英,一边慌乱地伸手去抓横放在马车上的大枪。第一次遇到土匪打劫的于五拿起大枪,却怎麽也拉不开枪栓。出于对妻子的疼爱,于五本能地将身体挡住木英,希望能用他的身躯保护妻子。

    本来很害羞的木英听到前面窜出来的人是土匪,立刻恼羞成怒。她一是恼怒这三个土匪打断了她的好事,二是恼怒这帮土匪害得她白白不好意思了一场。看到丈夫将身体挡在她的身体前,她感到一种亲切和幸福。见丈夫手忙脚乱,木英伸手夺过大枪,端起大枪的同时已经熟练地拉开了枪栓,连瞄准都不用,“啪”就是一枪。

    三个蹿出来的土匪,只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把单发的独子撅手枪,其他两个人手里提着大刀。看到于五从马车上抽出大枪,三个土匪也下了一跳,他们也没想到对方会有准备。

    木英随手一枪,就打飞了持枪土匪的帽子。那个土匪被吓得一扣扳机,枪里唯一的一颗子弹飞上了天空。“啪!啪!”又是两枪,另外两个土匪的帽子也被打飞了。

    拉枪栓、退弹壳、扣动扳机,三颗子弹在眨眼之间射出枪口。三个土匪和于五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快的出枪动作。

    “姑奶奶,饶命啊!”三个土匪腿一软,跪地求饶。

    “滚!再让姑奶奶看到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打你们的帽子了。都给我快滚!”木英像一只斗胜的小公鸡一样,高傲地训斥土匪。

    “英子!你真胆大。你不怕土匪开枪打你?”看到土匪跑远,于五关切地问木英。

    “傻五哥,你不明白。土匪就有一只枪,那把破枪只能打一发子弹,而且射程有限。这麽远的距离,就是神枪手也打不中咱们。再说你老婆是有名的神枪手,快枪手,这几个小毛贼,我根本不放在心里。你放心,我心里有底。”木英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本事。

    “你别吹了,你打枪快是快,可没有一发打中土匪的身体。”于五看到老婆神气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地感觉,嘴上不自觉地表露出来。

    “嘁!我是不想伤他们。他们一看就是小毛贼,打伤他们,有损姑奶奶的名声。你别不服气,有本事你三枪都打在他们帽子上,而不会伤着他们吗?”木英突然意识到于五是在找面子,她把枪往马车上一放,身体向前一扑,一把搂住了于五的脖子,峻峭的脸蛋紧紧贴在了丈夫的脸上,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兴致,两个人说笑着打闹着向前赶路。几十里的路程,在打情骂俏中变得短了近了,转眼就到付家。临近家门,木英叮嘱于五不要跟姑姑姑父将刚才打土匪的事情。她怕礼数多的姑姑责备她。

    姑姑、姑父和陪客们将新姑爷儿于五迎进东屋,沏茶到水,热情款待。姑爷是“上门子客”,待遇自然要高于一般亲戚。木英被让到西屋炕上,几个表嫂围着她问东问西,有问婆婆对她好不好,有问丈夫对她疼不疼,有问她生活习惯不习惯的。三表嫂问她:“木英,当新媳妇好不好?”木英随口说道:“好。”几个表嫂“轰”地笑了起来,木英一下明白过来表嫂问话的含义,脸一下变成了大红布,用手捶着三表嫂的后背说:“好不好你自己不知到,就知道欺负我,回头我让三哥收拾你。”三表嫂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大姑娘家没一点稳重劲,你姑姑说过你多少次。你看你,出门化妆,扑上粉时以后就不要玩猫,你出门前又玩猫了吧?”木英说:“没有啊,我扑完粉,化好妆就上车往这赶,没玩过猫。”

    “没玩猫?”

    “没有。”

    “真没玩?”

    “真没玩猫,到底咋了?”

    “咋了?净瞎掰,没玩猫,你脸上的粉是谁舔的,一道一道的,象个花脸猫。”木英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抓起炕上的枕头砸向三表嫂,对着哈哈大笑的亲戚们急忙辩解说:“我,我,我忘了,出门前我是抱了一会猫,脸可能是猫不小心舔的,我,我,我没在意。”

    “刚结婚就不老实,编,编吧。”三表嫂一手捂着肚子笑一手往脸盆里到着热水。

    “洗洗吧,回头再编。”

    “反正是猫舔的,信步心随你的便。”木英洗完脸继续向三表嫂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谁也没说不是猫舔的,不是猫舔的难道是人舔的吗?”

    “你爱咋想咋想,我不在乎。”脸上发烧心中得意的木英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新婚的木英即是众人关心的对象,又是大家调笑的目标。话题轻松逗笑。

    “木英,你听过‘傻姑爷’的故事吗?”

    “平谷西边十里有个岳各庄,岳各庄有个叫福林的,结婚时只有十三岁。人不傻,只是岁数小,还不太懂事。头一次到老丈人家去拜年,陪客们自然热情招待。‘姑爷喝茶!’,茶水斟满,福林一口喝光。‘姑爷喝茶!’,茶水斟满,福林又一口喝光。姑爷喝茶!’,茶水斟满,福林只好再次一口喝光。开始时是真渴,后来害怕失礼,陪客真满意杯茶,他就喝光一杯。天亮时,新媳妇一摸旁边的褥子,发现褥子被尿的精湿,新郎官却不见了踪影。大舅哥一路寻找,发现福林跑回了家里。福林正在向父母哭诉:“人家越不想喝茶,他门越劝我,把小肚子喝的‘嘣嘣”的。”

    “我也有一个傻姑爷的笑话。”不知道什麽时候溜进屋里付金娥也乘机说了个笑话:

    “姑爷上炕。”

    “爬着哪。”

    “姑爷喝酒。”

    “端着哪。”

    “姑爷吃菜。”

    “挟着哪。”

    “姑爷,挟菜不能连箸。”

    “我哥叫连柱,我叫狗蛋儿。”

    “小丫头片子,你也敢编排我,看我将来给你找一个又傻又憨的小女婿,让他天天尿炕泡你。”付金娥被木英按在炕上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我不要傻女婿。我的女婿才不傻呢。”手脚动弹不得的金娥肉烂嘴不烂。

    “小丫头片子也想女婿了,好,你女婿不傻。”木英趴在金娥的耳边说起了顺口溜。

    “金娥金娥你别急,明天给你找女婿。”

    “金娥金娥你莫慌,你的女婿真叫棒。”

    “下雨知道自己被,吃饭不用金娥喂。”

    “晚上睡觉不尿炕,早上被子不用晾。”

    金娥挣扎着用手去捂木英的嘴,嘴巴不听地说:“不听,不听。你就知道欺负我。”“三嫂子,你听说过教书的女婿到丈人家拜年的故事吗?”木英放开金娥把矛头指向了三表嫂。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又想编排你三哥了吧,我没听说过,不过我不想听。”

    “瞧你哪小心眼,谁说我要编排教书先生。你爱听不听,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木英不管三表嫂的态度自顾自地说:“从前有个傻丫头,嫁了个教书先生。三天看妈时,为了显摆自己,问自己的丈夫咋样说才象教书的,丈夫说:先生爱说之乎者也,爱用‘古”字。一路上,丈夫给傻丫头举了好些例子。一进娘家门,傻丫头就对迎出的爹说:爹啊,爹啊,我跟您姑爷刚睡两宿觉,就会教书了。傻丫头不管别人,指着老槐树说:树者古木也。老爹一听,自己的傻闺女还真说对了,就没有言声。一进屋,傻丫头指着旧桌子、字画说:桌者古案也,画者古字也。老爹想见好就收,指了指端茶进来的丈母娘,意思是要女儿别说了,快帮怀孕的丈母娘到茶。兴头正高的傻丫头见老爹用手指自己的母亲,就说:母亲者鼓肚也。”

    “你们猜,傻丫头爹说啥?”等大家笑够了,木英问大家。

    “傻丫头爹说啥?“三表嫂见木英没有编排教书的丈夫就急切地问。

    “傻丫头爹指着女儿说:凤英啊,凤英。你以为跟了教书先生,你就不是傻丫头了。”木英看着这三表嫂说。

    “好你个小丫头,你敢情是在编排我那。”名叫“凤英”的三表嫂到给气乐了。

    离开付家,木英随丈夫回自己的新家。一路之上,木英给丈夫于五讲了许多“傻姑爷”的故事,逗的于五笑声不断。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沥沥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老儿子娶媳妇,大事完毕。”“单九”、“谢知”添人进口的于家忙完婚事的所有的程序,又开始忙碌着准备过年。

    于家是个大家庭,平时在外忙碌的四个儿子,过年时都带着妻儿回家团圆。新婚燕尔的木英,融入在二三十人的大家庭里,不仅快乐而且感到新奇。“除夕守岁”,从来不看重钱财的木英拿出私房钱给每一个孩子都包了一个大红包,作为孩子们的压岁钱。得到实惠的几个嫂嫂对她立即高看起来,有话没话都愿意跟她套近乎。

    大年初一,按着习俗,刚过门的木英要到村中不出五服的本家去给长辈拜年。想起二爷对父亲的照顾,木英自掏腰包给二爷包了包点心和一坛好酒。高兴得二爷老两口直夸她仁义懂礼。

    “孙子媳妇,按老例,你过来看看我们老两口就行了,干吗还拿东西。你也太见外了。”二爷尽量掩饰着兴奋。按老例,本家串门拜年,并不需要携带礼物。二爷得到新媳妇木英的礼物,感觉受到了特殊尊重,觉得特有面子。

    “二爷,您别客气,当年多亏您帮助我父亲。我孝敬您是应该的!”

    “对!对!二爷要不是您,我上哪找木英这样的好媳妇。就冲这,我们也应该孝敬您。”于五夜帮助木英说话。

    “你这孩子,真懂礼数。以后于五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二爷我,我帮助你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二爷笑得合不上觜。

    从二爷家出来,沾沾自喜的木英心血来潮,给本家每一位长辈都预备了礼物。到处听到夸奖和赞美,木英很高兴。她在本家中的声誉一下就提高了。

    回付家拜年、看花会、灯会、放烟火,在热热闹闹欢欢喜喜中,木英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

    春风吹绿了群山,桃花、梨花争相开放,大地充满了生机。活泼好动的木英却感觉最近浑身乏力,吃饭时一点胃口都没有。晚上,木英依偎在丈夫于五的怀里,无精打采地向丈夫述说着今天发生的琐事,于五发现木英情绪不高,搂紧妻子关切地她是不是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木英语带哭腔地说:“人家这几天浑身没劲,一点精神都没有,吃饭也不香,心里烦透了。”

    “咋了?是不是病了?”于五坐起身子,抓过了木兰的手,紧张地为木英号脉。木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于五的表情。

    “哎呦我地妈呀!哎呦我地妈呀!”于五兴奋的在木英的脸上亲了两口,起身穿起裤子,连上衣都没顾得穿,光着膀子,下炕趿拉着鞋就向东屋父母的房屋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木英有了。”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你诈什麽尸。”婆婆责备地说。

    “妈,木英有喜了,我要当爸爸了。”于五高兴的声音都岔音了。

    木英穿好衣服也来到公婆的房屋。

    “木英,过来让你爸爸给你号号脉。”刚刚点亮炕脚方桌上油灯的婆婆高兴地对木英说。

    公公于友德穿戴整齐盘腿坐在炕桌旁,示意木英坐在炕沿上,将手臂放在脉枕上,自己喝了口凉茶,将右手三指搭在木英的寸、关、尺上,仔细地号着脉。

    “小五子,你说说木英的脉象是一般的喜脉吗?”于友德面无表情地冲儿子于五说。

    “是喜脉,跟其他女人的喜脉一样啊。”于五信心十足地说。

    “胡说,你自己好好号号。”于友德口气严厉地说。

    “爸,木英的脉象咋与别人的喜脉不一样啊。”于五静心后发现木英的脉象与别人不同,心里有些着慌。

    “都快当爸爸了,还没长进,你再仔细号号。”看到儿子又重新仔细号脉,接着说:“木英的脉象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

    于友德掩饰不住喜悦之情,耐心地给儿子讲单胞胎与双胞胎脉象的细微差异,讲述着怀男胎与怀女胎脉象的不同。由此及彼开始给儿子讲解各种细微脉象的不同辩证关系。

    “老头子,有话明天再说,别让他俩着凉了。”刚刚给祖宗上完香的婆婆嗔怪的埋怨起老伴。

    “你们两快回屋睡觉去,等四月十八了,你们两个到丫髻山给娘娘上香去。求娘娘保佑你们多子多福。”婆婆关心地唠叨着。“西妙峰,东丫髻”,指的就是华北地区两个历史最悠久、香火最旺盛的两个庙会。丫髻山庙会是京东最大的庙会,明嘉靖时期,就有此庙会,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庙会以四月十八为进香正日,会期五天。清初,庙会改为四月初一至四月二十,会期二十天,是北京地区娘娘庙中最长的庙会。

    将马车寄存起来,和相伴而来的村人约好回去的时辰,于五拉着木英朝前挤去。北吉山、前吉山五六里长的街道两旁,到处都是临时店铺、货棚、餐馆饭摊,还有各式戏班,表演梆子、蹦蹦戏、大鼓书、杂技。木英情绪高涨,拉着于五在进香的人群中穿来挤去。他们从丫髻山的西边登山,挤到山腰的回香厅后,再与东路上山的人群会合。然后经菩萨殿、三官殿、巡山庙、万寿亭进入山门,再往西过钟楼向上进碧霞元君祠。

    木英看到到处人山人海,进香的香客们口音有别。北京、大兴、通县、顺义、密云、蓟县、兴隆、玉田、宝坻、三河、香河、武清方圆数百里的人都有。人们的上香目的不同,有象自己一样求娘娘“保我母子”的;有求娘娘送子的;有求医治病的。人们表示诚意的方式也不同。有烧香上供的;有布什钱财的;有挂匾立碑的;有请会献戏的;有“重塑金身”的;甚至还有出巨资修葺殿堂的。香客们的虔诚感染了木英,她上了香,虔诚地跪在娘娘面前,求娘娘保佑自己“母子平安”,又求娘娘多多保佑父亲,然后以父亲的名义又捐了一笔香火钱。

    慢慢下山,一路上五虎棍、开路、中幡、大鼓、高跷、坛子、小车、跑驴、旱船、吵子、什不闲、龙灯、狮子各种花会表演让木英应接不暇。木英看过旗幡才知道,这些花会北京及京东各县。他们出发后,边走边练,后有大车数辆,上面装着被褥、芦席、粮食、炊具、水桶、壶碗。走会的家眷坐在车上压车。车前有多面三角杏黄旗迎风招展,有多名身穿黄色号坎的壮汉,上缀某某老会字样,黄布套裤、白袜子、青布洒鞋、光头,挑着灯笼走在大车前头。会头知客,也都持三角旗,走在前前后后,进山后,打场子表演。

    “哥,我想吃冰糖葫芦。”刚刚下山,木英开始撒娇。

    “哥,我想吃......”

    “哥,我想吃......”

    于五忙前跑后地被木英指使着,心里美滋滋的。

    “哥,我走不动了,我让你背。”吃饱喝足了的木英又撒起了赖。

    “这麽多人看着,你真好意思,我不能背。”于五怕被熟人看到,极力反对。

    “不吗。就让你背,谁让我是你媳妇啊。”木英撅着嘴不依地说。

    “好,好,不过,我背你时,你要假装有病。”无可奈何的于五自以为有了高明的解决办法。

    “行,我听你的,快一点。”木英张开双臂等待着。

    于五背起木英在人群中穿行,行人以为遇到病人,纷纷让路。不安分的木英只安静了一会,就开始时不时地向行人做着鬼脸。

    “羞,羞,羞,猪八戒,猪八戒,背媳妇儿。”一群刚刚看完戏的孩子,看到做鬼脸的木英,立刻联想到刚刚看过的剧情,活学活用,在后边高声嚷了起来。木英一听羞得立刻将小脸藏在于五肩头。等到没人注意,赶紧从于五的背上出溜下来。

    “咋啦?咋不用我背了?害羞了?没事,我都不怕,你怕啥呀。”于五成心逗弄木英。

    “嘁,我是怕你累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木英得意地说。

    马车在山路上前行,路边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独自漫舞,坐在马车村人们兴致未减,谈论着在庙会上看到的一切,娘娘如何灵验,人们怎样虔诚,花会多麽精彩,小吃真是好吃。

    坐在于五车上的西院邻居张顺正与其他车上同龄的光棍们争论着庙会上看到的女人:那个小媳妇长的标致,那个姑娘身材苗条,城里的女子如何白嫩,富家太太身子的香味。“五哥,你歇会,我替你赶车,你坐后边陪嫂子说话。”说完夺过长鞭坐到了辕座上。

    “五哥,你说,庙会上那个大姑娘、小媳妇长的最俊?”张顺一边赶车一边嘴巴不停,过了一会见于五没有反应,回头一看,见于五正盯者着木英傻笑,就高声地问:“哥哥、兄弟们,你们猜,庙会上长得最标致、最苗条、身子最香的小媳妇是谁?”然后停顿一下,故意扭头向木英方向一闻,高声地宣布结果:“当然是咱木英嫂子啦。”

    “对,对,对,木英嫂子最俊,木英嫂子最香。”众小伙高声呼应。

    “放你娘的臭屁,少拿姑奶奶开涮。”木英对这些与自己夫妻已经混熟了的,没大没小的小伙子没有脾气。

    “顺子,想媳妇了吧?”木英开始反击。

    “嘁,媒人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踢破了,我要想要,孩子都会打醋了。”张顺得意地说。

    “张顺,半路上死了好几头牛,你看到了吗?”

    “真的,咋死的?”张顺信以为真。

    “咋死的?你吹死的。”张顺一下蔫了。

    “顺子,嫂子有俩与你挺般配的姑娘,想给你介绍介绍。”

    “真的,嫂子你介绍介绍情况,我看那个合适。”张顺一下来了精神。

    “这俩个姑娘条件差不多,家里都挺富裕,在家喜欢穿皮鞋。皮鞋知道不?”木英问张顺。

    “皮鞋?知道,知道。就是刚刚在庙会上看到城里女子脚上穿的闪亮的鞋子吧。走路‘咔咔’带响,挺神气的。”张顺回答说。

    “对,对,这两个姑娘都喜欢穿皮鞋。”木英想接着往下说,张顺却打断了她:“嫂子,一双皮鞋得花多少钱,咱家养得起吗?我看算了。”

    “看你那点出息,人家姑娘不挑剔,只要吃喝不愁,人家就愿意。再说了,娶过门以后她不是得听你的吗,你不给她买,她就的得乖乖地自己做鞋穿。”

    “行,行,嫂子你接着往下说。”张顺心又动了。

    “这两个姑娘一个姓朱,一个姓杨。两个姑娘都梳一条大辫子,朱姑娘的辫子细点,但辫子长;杨姑娘的辫子粗点,但辫子比朱姑娘的短点。朱姑娘长的黑点,身体结实;杨姑娘长的白,身子苗条。杨姑娘爱吃素;朱姑娘荤素不吝,管饱就行。两姑娘条件相当,嫂子左右为难,那个合适你自己挑吧。”

    “嫂子,要是我自己挑,我就挑长的苗条、白皙的杨姑娘。可是,要是让我妈挑,她准给我挑身子结实、好生养的朱姑娘。对了这两姑娘都叫啥?”张顺左右为难。

    “巧了,她俩都叫颐芝。”木英说完后不在言声。

    “朱姑娘好!”

    “杨姑娘好!”

    “朱颐芝好。”

    “杨颐芝好。”

    小伙子们分为两派,高声对起阵喊叫起来。

    “朱颐芝好。”

    “杨颐芝好。”

    “顺子,要朱颐芝。”

    “顺子,要杨颐芝。”

    “猪一只”

    “羊一只”

    叫着叫着大家突然轰然大笑。

    “哥,玩笑归玩笑,你觉得张顺和付金娥般配吗。要是八字相合,咱们给他俩撮合撮合。”木英笑够后对丈夫于五低声说。

    公婆照顾,丈夫疼爱,怀胎十月,木英行动越来越不方便,生活在痛并快乐中慢慢度过。姑姑择吉日送来了“过道面”。腊月初十,木英顺利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婴儿,俗称龙凤胎。姑姑带来核桃、鸡蛋、芝麻盐儿给木英食用,给孩子带来了炕口袋、小被褥子、虎头鞋、衣裤。姑姑和婆婆细心地照顾“月子”里的木英。

    “姑姑,您看这两个孩子,小身子光滑得象缎子,不过他们两个长的真丑,小脸都是褶子,象个小老头。一点不象我。”木英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说。

    “傻丫头,你没听说:下轿的媳妇,落草的孩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小孩是见风就长,长开了就好看了。”姑姑怜爱地说。

    “姑姑,金娥和西院的张顺定在腊月二十三结婚。看来我是赶不上了。”

    “好好坐你的月子,他们的事不用你操心了。到时两头随个份子就行了。”

    三天,本家过来吃了喜面、喜蛋。七天,本家送来米、面、鸡蛋、红糖和看钱,并吃了饺子。“办十日”、“过满月”“办百岁”,日子在充实忙碌中一天天快乐地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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