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生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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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八姑用毛巾擦洗着孩子，叹了口气说：“可怜哦，他们想要个带把的，据说刘洪妈连孩子的衣帽、鞋子都准备好了，都是按男娃做的，以为是男孩呢，结果还是个女孩，这已经是他们家第二个女孩了，你说他们能高兴吗？”

    郭亮想起来了，他们家确实已经生过一个女娃，三岁了，连这一个，就两个女娃了。

    他说：“这都啥年头了，怎么还是那种老思想？生儿生男不一样嘛？”

    八姑白了他一眼，“傻小子，乡下人不都是重男轻女吗？”

    “我就无所谓，生儿生女我都喜欢。”

    “那是还没轮到你，到你身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瞧杏花这闺女，痛晕过去了，也没人管，也没人问，这孩子命苦哦，以后婆家人还不天天给她白眼，往后这女娃的日子就苦啰。”

    听到这，郭亮也不禁同情她，像杏花这么好看的女子，竟成了人家的生子工具，现在不省人事，赵洪娘俩问都不问一下，他看着怪心疼的。

    要是换成他老婆，肯定加倍的疼。

    他的眉头皱了皱。

    准备好一切，他从房里出来，就见刘洪正蹲在院中的井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还是他妈端了一碗糖水过来，“亮子，辛苦了，来，喝碗糖水吧！”

    郭亮确实也渴了，端起碗就喝干了它，把碗递还给她。

    刘洪妈摸了摸裤子口袋，摸出五十块钱来，塞在郭亮手里，“这个，你拿着，今天多亏你了。”她依然苦丧着脸，似乎那小女孩的出生会给她家带来不幸似的。

    郭亮将钱还给了她，“大妈，您客气了，乡里乡亲的，就废了点功夫，又没用药，钱就不用给了。”

    “可你出力了呀，而且你是靠这个吃饭的。”她又要把钱给塞回来。

    郭亮摊手不要，“不用，真不用，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管我，杏花嫂身子很虚弱，你就拿着，给她多弄点营养品补补。”

    刘洪妈不知哪来的气，她气乎乎地说：“她还好意思吃？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我们刘家的香火怕是要断在她的手里了，她就是个扫把星。”

    她说着，嗓门还抬高了起来，眼睛往那房里看去，摆明了故意说给杏花听的。

    郭亮心里在想，要是这话让杏花听见，还让不让她活了？哦，人家为你们家传宗接代，没生到个男孩，你就这样说人家，这公平吗？他为杏花打抱不平。

    于是他说：“大妈，话可不能这么说，生儿生女跟女方是没有关系的。”

    刘洪妈眉头皱了皱，瞥了瞥蹲在井边的儿子，嘴角一勾轻蔑地说：“跟她没关系，难道还怪咱儿子？她自己肚子不争气，怪男人，哪有那个道理？”

    郭亮说：“大妈，我是医生，我当然清楚了，生儿生女本来就是取决于男方。”

    刘洪妈眼睛瞪了起来，“好了，我说，亮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房了？你不就是个赤脚医生吗？你以为你懂啥？你啥都不懂。”

    郭亮一时失语，这真的是秀才遇着兵有礼说不清，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可是在这偏远的横山村，愚昧的大有人在。

    郭亮也懒得跟她计较了，再说下去，只怕以刘洪妈的个性会越说越难听。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那钱，“这钱我收下了。”

    他拿了钱就走。

    刘洪妈在后面轻蔑地白话了一句，“呫，还以为你真不要呢，这样也好，两不相欠。”

    郭亮之所以收下那钱，是因为即便他不收那钱，刘洪妈也不会给杏花买都什么营养品。

    郭亮同情杏花这个女人，他认为杏花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人也很好，善良、纯朴。

    其实郭亮也是苦命人。

    打小父母双亡，是当赤脚医生的仁叔收留了他，不但养育了他，还把毕生所学全传给了他，正当他想报恩的时候，仁叔到山里挖草药，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就那么走了。

    只留下仁叔的妻子王秋桐。

    秋桐和仁叔一直没有生育，两个人便把郭亮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所以仁叔走后，郭亮便和秋烔相依为命。

    自己是苦命人，碰到杏花这样的苦命人难免就动了恻隐之心。

    他没有吞下那五十块钱，而是在村里买了一只土鸡回来，把杏花的事跟秋桐一讲，秋桐也为杏花难过，于是把那只鸡给炖了，送了过来，亲手喂给杏花喝。

    裹着头巾的杏花看秋桐如此对她，当时就泪流满面，“婶子，你太好了，真没想到，还有人关心我，我的婆婆和老公见我生了个女孩，现在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

    “嗯，是亮子跟我讲的，这鸡就是你婆婆给他的诊疗费买的，他料定你婆婆不会管你，所以叫我炖了给你送了来，孩子，多喝点，喝完它，对你的身子有好处。”秋桐一边说着，一边用调羹喂着她。

    杏花的身子颤了一下，“原来是他，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秋桐缓缓地说：“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大概是跟你同命相连吧！他怕你婆婆和你老公不给你补身子，所以就把你婆婆给他的那钱给你买了只鸡，给你补补。”

    “哦”杏花心中涌起对郭亮的感激，但一想起他看过自己的下-身，脸上就立马红了，火辣辣的，这还是她长大后，除了她丈夫刘洪外，第一个见过她身子的男人了。

    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郭亮。

    但杏花和郭亮的缘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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