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过去和秘密

    79    “卡莉, 你有见过我的笔记吗？”    “没有,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卡莉在厨房探出头来，看着艾薇拉在东翻西找。    “也不是。”艾薇拉停下了动作, 搔了搔脑袋, “就是之前考SAT时复习用的笔记, 里面抄写了很多有用的数据。”    艾薇拉认真的想了想，笔记到底被她放到哪去了呢？从以前的房子搬过来时应该所有东西都一并带了过来才是啊……    等等，以前的房子！    艾薇拉叹了一口气, 她大概是放了在布鲁斯的房子里忘记带过来了。    “我出去一会儿, 很快回来！”艾薇拉一边大喊一边穿鞋子, 不等卡莉回应就冲了出门口。    艾薇拉到街上截了一辆出租车, 报出地址，用不了十五分钟就来到了复合式单位大楼的楼下。    钥匙还被艾薇拉保管着，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还给布鲁斯，可是……就是没有这个机会。    自从在去年十二月搬出来的之后, 艾薇拉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在里面多待一秒, 回忆就情不自禁地涌上脑袋，使她感到呼吸困难，这间房子对她来说有如禁地，被封闭在心底最深处。    她把钥匙插入匙孔，拧开推门, 却发现里面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艾薇拉的第一个想法是她上次忘了关灯, 这灯连续亮着两个月了, 那电费一定很可怕……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站在客厅的地毯上的西装男人。    艾薇拉的大脑一片空白。    男人也听到了声音，转过身来，四目交投。    男人目光阴沉，黑眸里闪过很多复杂难懂的思绪，可是在看到艾薇拉的一剎这些情绪又立即消失不见。    那张脸跟印象中没什么差别，就是好像胡子多了一点，这让他看上去更成熟了。    嗯，还瘦了一点。    男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一身正装的打扮跟房子渡假风的布置格格不入……不，也许并不是衣着的关系，室内是猛亮的，他却无法与光明融合，彷佛身上有着什么挡隔着那些光线。    艾薇拉还记得，他踩着的地毯是他们一起到IKEA买回来的，因为艾薇拉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触感，那时他无奈的皱眉说着，这在夏天踩着会很热，但是他最后还是帮忙搬了回来。    尴尬。    艾薇拉首先承受不住这种气氛，目光飘忽的道：“我回来拿一点东西，拿完就走。”    布鲁斯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开口道：“这原本就是你的地方。”    艾薇拉顶着他的目光，冷汗都快冒出来，她迈着僵硬的双腿，走进房间拉开抽屉，笔记果然躺在里面。    把笔记塞到包里之后艾薇拉关上抽屉，她蹲着地上，忍不住恍神。    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在分手之后重新走上轨道，屡次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时，她已经能轻描淡写的翻过，她以为她能在再见到他的时候能做到心境平静，但是该死的……该死的！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她狠狠的用双手拍了拍脸颊，好像自己清醒些，再深呼吸一口，走出房间。    艾薇拉躲开了布鲁斯的目光，默默的越过男人的身边，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拿好了……那么，我走了。”    布鲁没有阻止她，只是用复杂的目光遥望她的背影。    艾薇拉走到一半，又折返，她站在男人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钥匙，递给他，“你收回，我已经不会回来住了。”    布鲁斯定眼看着那把钥匙，摇摇头：“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来，你保管着。”    钥匙他也有一把，不然他也不会鬼使神差的回来一趟。    看他没有接过的意欲，艾薇拉收回手，垂下眼帘。空气寂静了片刻，艾薇拉的脑海内有着诸多念头一闪而过，彷佛有一只大手在捏着心脏。她想就此离去，可是她不想再逃避了。    她抬头，对男人对视，那双熟悉的眼睛闪烁着锋芒。    艾薇拉很喜欢布鲁斯的眼睛，因为它们很漂亮，而且令人安心，可是她又不喜欢，因为她永远弄不清这双眼睛的底下蕴藏着什么。    良久，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另外，我想说一声抱歉，为我以前的冲动。”    “你不需要道歉。”他低声道，“那是我的问题。”    “不。”艾薇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和，“那不是谁的错，没有人要为此负上责任。”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少女弯起了眼睛，清澈的蓝眸有如镜子般倒映了他的面容，“就算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的选择都不会改变。”    虽然她没有说明，但是布鲁斯知道她说的这个选择不是指分手，而是在那天在酒店的门口，她接受了他的告白的选择。    “那么我也一样。”    艾薇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听错了吗？布鲁斯·韦恩竟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布鲁斯·韦思是一个把心思藏得很深很深的人，在交往的大半年里，艾薇拉不曾怀疑过布鲁斯对她的感情，只是他从来不会说出口，虽然说行动比说话更实际，但是她的心底里还是渴望着亲耳听到他说一句“我爱你”。    如此确切地披露了自己的感情，这还是第一次。    在少女呆滞的目光下，布鲁斯又说了一遍：“我不曾后悔。”    是的，就算结局不如童话般完美，可是他没有后悔过。    给他一部时光机，他还是会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对着她说出同一番话。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想要改变的话，他希望她不要受伤，不要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    艾薇拉无法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迪克他还好吗？”    男人的脸上罕有地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情，“他很好，就是有点调皮。”    艾薇拉忍俊不禁：“男孩子嘛，有活力是好事。”    又一阵沉默。    “布鲁斯。”她轻唤，“我们要向前走。”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专注的凝视着这张霸占了他整个脑袋的容靥。不等他回应，艾薇拉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么，我走了，卡莉在等着我。”少女回头绽放出了一个笑容，一如既往般动人，“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哥谭没了你可不行呢！”    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送她离开，马尾在她脑后轻盈摆动。房子重新回归寂静，他放松了绷紧着的肩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彷佛把心中所有的抑压都随着那口气呼出来，然后他无声地勾起嘴角，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    踏出房子之后，艾薇拉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把所有沉重的东西都留了在屋里。    手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着，艾薇拉拿出手机接听，笑声传出：“抱歉，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些事情，饼干都烤好了吗……”    ……    “艾薇拉……艾薇拉？”    “什么？”艾薇拉回过神来，眼前的黑发男人换成了皮肤黝黑的男生，看她的目光里写满了关心。    她回以歉意的眼神，“抱歉，我刚刚发呆了，你说了什么？”    “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吗？”特查拉没有回答，反问。    “为什么这样说？”    特查拉平静的看着她，说：“因为你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艾薇拉不自觉的放下叉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自嘲一笑，“有这么明显吗？”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过去。”他的眼神就如能包容一切的大海，能治疗一切的伤口，“就像每个人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一样。”    “是呢。”艾薇拉低头笑道，“谁没有过去和秘密？只差在愿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而已。”    “看来你对此很有想法。”特查拉拿着叉子的手动作一顿，他语气温和，似是不经意的问道，“那么，你愿意跟我分享吗？”    艾薇拉忍不住抬头与他对视。    无疑地，特查拉是一个很可靠而且很有责任感的人，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帮艾薇拉搬东西上房间就知道了。    但是他的可靠跟布鲁斯又不一样，后者那种的可靠是就算天塌下来了他都会替你撑着，而前者那种可靠是他愿意去为你解决一切的麻烦。    艾薇拉移开了视线，嘟嚷道：“问别人的秘密的时候，不是应该先说出自己的秘密以表达诚意吗？”    “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艾薇拉下意识地问：“什么？”    特查拉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艾薇拉听得很清楚，只是在那一刻她有点难以相信，而对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似笑非笑的眼底里是一片认真。    “哦？”艾薇拉感兴趣的压低声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调侃道，“特查拉先生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特查拉挑眉：“我的秘密可多的去了。”    ……    第55届格莱美颁奖典礼如期在洛杉矶的斯台普斯中心举行。    欧洲及美国乐坛有四大音乐奖，分别是格莱美、AMA（全美音乐奖）、MTV欧洲音乐大奖以及公告牌音乐大奖。    而当中只有格莱美被称为“音乐界的奥斯卡”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它对音乐人来说是最高殊荣的奖项，是至高无上的赞誉。    作为一年一度的欧美乐坛盛事，每一晚出席的名人多得难以想象，他们每一个人的MV在YouTube动辄都有上亿的点击率，可谓群星闪耀。    外面的红地毯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的粉丝，热闹非凡，一辆又一辆名车驶入，车上每下来一个名人都能掀起一波尖叫，一众歌手隆重打扮，记者们根本看不过来，手脚乱忙的按着快门。    “凯蒂！凯蒂·佩里！”    “啊啊贾斯汀我爱你！！”    “蕾哈娜！蕾哈娜请看看我！”    “泰勒·斯威夫特应该快到了？”一名记者放下手中的摄影机，擦了一把汗，“果然越大牌的越迟到啊。”    另一名记者问：“泰勒·斯威夫特会自己来吗？还是会跟谁一起来？”    “不知道啊，可能和赛琳娜。”    泰勒·斯威夫特作为当今全球最红的女歌手之一，在这片名声显赫的名人里也是极为突出，她在去年发布的新曲《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和《I Knew You Were Trouble》火遍全球，而且她的恋情亦为人所津津乐道。    话音刚落，那边就骤然爆发出一波疯狂的尖叫和吶喊。    “泰勒！泰勒我爱你！”    “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泰勒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歌手！”    “请给我一个签名！拜托了！！”    粉丝们眼尖的透过车窗看见坐在里面的一个身穿白裙的金发女人，激动不已。    轿车在红毯前停下，泰勒没有下来，倒是她那一边的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人。    远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少年，身型修长，腿长得惊人，腰似乎有些过幼了，那头蓬松微卷的铂金色中长发宛如被阳光亲吻过，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尖叫声诡异的消失了，就如被按下了停止键般，他们只顾呆呆的看着那个彷佛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他的动作像个贵族般优雅，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份高貴，他对那些炽热的视线视而不见，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并且风度翩翩的伸出手邀请车上的人下来。    慢着，等等……    他们再三打量着少年俊美的侧面，开始觉得无比熟悉。    见鬼的美少年！这是艾薇拉·格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