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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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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乐康一直在暗处盯着季如许,见他吓得开口说话了,搁在岸边的手一直在拔草,好啊,这羊作人真的一直在骗自己,邵乐康冷冷哼了一声,决定把计划提早。    已是深夜,季如许洗完澡后就回到了营内,突然一个黑衣人蒙住了他的嘴巴,季如许心中大骇,使劲踢打,趁那人不备时,偷偷把头上的蚕丝带扯开扔在了地上,黑衣人见他性子皮,便用手刀把他劈晕,随后离开了此地。    祝鸿在主营内看着《孙子兵法》,可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季如许洗澡时的情形,心有些慌乱,越想耳朵越红,他又从衣襟里拿出了那枚竹叶,一时有些魔怔。    “和志,你去叫羊作人过来。”祝鸿翻着书页淡淡道。    和志领命后出去了,但找了很多遍,都没见到人影,于是回去报告:“皇上,羊作人不见了。”    “什么?”祝鸿书放下书,声音有些急,“快去找。”    和志带着一堆心腹去查看,忽的发现地上有根国师独有的蚕丝丝带,疑窦顿开,连忙去祝鸿那报信。    祝鸿听到后眼底一沉,官员们多的是想害羊作人的,自己本想派人去找,却奈何得装傻子,要是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那么自己和羊作人身家性命都会不保。    和志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又问:“皇上,需要我做什么吗?”    祝鸿又拿起一本书来看,只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随后把书扔在了地上。    和志一看,心里不住地犯嘀咕,皇上怎么这样,正要问时,就听祝鸿挥挥手道:“继续找,朕倒要看看,两千个人难道还不能翻出个底朝天来?”    另一边,邵乐康见山中出现了许多火把,不由生疑,拉过一个手下问道:“怎么出现了这么多人?”    手下前去打探了一番,跪在地上道:“回雍王,好......好像是皇上在找什么东西。”    邵乐康脚步顿住了,如果是东西的话,会不会是玉玺,不然为何摆如此大的架势,他又望着身后晕过去的季如许,面色不善道:“走,去看看。”    祝鸿听到人说雍王也不见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邵乐康捉了羊作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是邵乐康发现了自己与羊作人联手骗他的秘密,肯定会把羊作人给杀掉,催促道:“给我盯紧邵乐康。”    一刻钟后,邵乐康和祝鸿突然碰面,邵乐康上身前来,“皇上,微臣听闻您在找东西,可否能跟微臣说说,微臣人手多,可以派人去找。”    祝鸿扮起了痴呆样,摆出了笑脸,喏喏道:“母后送给朕的玉兔子不见了,朕很心急,雍王可不可以帮朕去找?”    邵乐康听到是此物后,心中一阵失落,但大话已说,微微不耐烦地派人去了。    不久,祝鸿的手下来报,说羊作人已找到,被绑在了悬崖旁,也证实了就是雍王使坏。    而此时,邵乐康的手下也侧身在他耳边说话,邵乐康大喊一声:“什么?”他望着痴呆的皇帝,竟是觉得恐怖,羊作人被和志的手下就走,而和志是谁的人不言而喻,若是祝鸿知道羊作人被劫走,那岂不是说小皇帝是个正常人?而羊作人又装哑,保不齐他们两个会联手骗自己!    自己竟然被小皇帝骗了这么多年!    祝鸿见邵乐康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心中已有些推论,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此时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邵乐康蓦地开口了,他悠悠道:“祝鸿,你演得真是好辛苦啊。”    祝鸿心知自己多半已经被发现,但还不能确定,决定再试一下,“雍王,朕没有骗你,朕真的是在找玉佩。”说着就要拿空荡荡的脖子给他看。    “祝鸿,别装了。”邵乐康淡淡道。    祝鸿瞥了一眼和志,得知羊作人平安无事后,才轻笑了一声:“雍王也不差。”    邵乐康脑海正在做天人交战:既然自己本来就想做皇帝,祝鸿也是装傻的,对自己想篡位的行为心知肚明,倒不如不管什么被千夫所指,要干就干一场大的,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杀了缩头缩尾的小皇帝便是。邵乐康越想越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圣仁神宗,于是抛开了一切杂念,大喊道:“动手!”    只见邵乐康的手下“刷刷刷”就围住了祝鸿一干等人,祝鸿心猛地一跳,邵乐康这是狗急跳墙了,虽然出发之前自己早有准备,但人数也比不得邵乐康的两千人,沉声道:“雍王现在是想杀了朕篡位?”    “是又怎么样?”邵乐康轻蔑一笑,继续说:“这两千大军都是本王的人,祝鸿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和志听到后,连忙把祝鸿挡在身后,喊道:“皇上快走!这里有我们!”见祝鸿想要和他们同生共死,恨道:“皇上,您不走,我们死了也没任何意义了!”    说着就要把祝鸿推到外面去,邵乐康见到后,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自量力。”    两军顺势就打起来,祝军多是拿着一把剑,“哗哗哗”几声,直刺邵乐康面前,邵乐康自小习武,侧身一让,那剑就刺在了手下身上。随后,邵军拿着银抢直插祝军天门,邵军人多,祝军躲闪困难,邵军人多到竟可以把祝军活活踩死,场面极为血腥残暴。    祝鸿看着昔日的手下们倒在了地上,心中无比悲痛,他不会武功,只能瞎躲乱晃。    突然,一条银枪向祝鸿袭来,祝鸿的衣服瞬间就被挑掉了几块碎布,连忙往后跑,但他哪有习武之人跑得快,就在要刺到祝鸿身上之时,季如许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在那人脸上撒了一把沾了辣椒的面粉,望了一眼祝鸿,带他跑出了营外。    外面已乱成了一团,官员们都被邵乐康的人绑在了地上,大多是一些文臣,手无寸铁,见皇帝跑出来后,害怕的心总算有了些许慰藉。邵乐康这时也跟了上去,大喊道:“给我追!本王要他们死!”    季如许回身一望,便见到身后的弓箭,连忙换了个方向,祝鸿跟他一起跑,又听背后的箭声“嗖嗖”而来,两人不敢懈怠,只是前面就是悬崖,无处可躲。    不一会儿,季如许又感觉到地上在震动,马蹄声和马啸声踏得尘土飞扬,邵乐康赶在最前面,望着前面的悬崖,大笑道:“哈哈哈,小儿们,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哪去!”    说着就从弓箭手那拿了把弓箭来,直刺刺地对着祝鸿就是一箭,季如许看到后,身体立马做出了反应,挡在了祝鸿的身前,那箭偏了一些,刺在了季如许的右手上,季如许疼得闷哼了一声。    祝鸿见此情形,整个人就呆了,正当他想拿布包住时,邵乐康又射来一箭,季如许推开了祝鸿,肩上又挨了一箭,登时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祝鸿双目赤红,大喊道:“邵乐康,朕瞧不起你!”    邵乐康骑在了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呵呵笑了一声,“一对骗子竟敢在本王面前演伉俪情深,真是恶心,祝鸿,你可知本王派羊作人到你身边,就是为了让他睡你,怎么?难受了?”    祝鸿低头看地下的季如许,眼神有所迟疑,但扶着的手并没有放开季如许,正声道:“关你何事?”    士兵们立马把两人围住,银枪对着他俩,季如许虚弱地说:“敢跟我一起跳吗?”    祝鸿目瞪口呆,竟是连自身的危险都忘记,大惊道:“你......你会说话?”    “嗯,小皇帝,微臣说了,会和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你看下面是不是很刺激?”季如许望着底下的万丈深渊轻声道。    祝鸿侧头望了一眼失血过多的季如许,心中略一思考,眼下这个情况,跳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倒不如和他试试。    邵乐康看他俩双双跳了悬崖,依然不是很放心,喊道:“给本王下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作者有话要说: 祝鸿不知道,季如许说的上刀山下火海,原来是真的!!!    祝鸿看着那片叶子心想:我有一句骂人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季如许心累:谁知道吃个烤鸡也能惹出这么多事!?    ☆、国师速救朕(9)    五年后, 季如许坐在结冰的凳子上, 一脸生无可恋。整整五年过去了, 自从断肠崖一别,他和祝鸿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但这个世界既然还在, 那就说明祝鸿还活着, 可自己踏破了铁鞋也没找到。    当初自己敢跳崖就是因为想到了系统说的三条命, 果然系统还是关照了自己,跳崖时用掉了一条命, 半年没吃百毒丸的解药, 又用掉了一条命。    邵乐康在两人跳崖后, 对外说祝鸿在路上染了疟疾, 久治无力回天驾崩了,邵乐康连拒三次后才“迫不得已”接下了重任, 顺势登基, 文武百官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称他为主。    登基后的邵乐康只做了三年的好皇帝, 而后就荒淫无度,沉溺在了酒色中,尤其宠那个叫楼小晴的珍妃,随后大权也逐渐旁落到宰相向子清手中。    “诶, 小伙子, 我要买书嘞,你怎么不起来,要不要赚钱啊?”一位客官指了指摊子上的小话本问。    季如许连忙起身, “客官,要要要,这都是新上市的,竹水哭哭死最新写的,您选选?”    客官拿了几本付完钱后,季如许就把那几吊钱搁进了口袋里,他不像以前一样可以为所欲为了,五年前被农夫救下后,又不知道在古代能干什么,既做不得苦力活,又不能考科举,只好做起了老本行——写话本。    每写完一个故事,季如许就换过一个地方,继续漫漫寻夫之路。但只要一想到祝鸿手无缚鸡之力,干啥啥都不会,季如许就担心他过得不好。    竹水哭哭死就是季如许的笔名,他现在学精了,什么小说都写,管它是男女、男男、女女,只要是能赚钱的,季如许都写了个遍。    只是最近生意不太好,因为都被一个新晋小说家压了风头,那人叫刀山火海,自从他写了一本《醉生梦死》后,便火爆了整个大燕,季如许的作品倒没以前那么吃香了。    所以季如许很讨厌那个叫刀山火海的人,因为这名字不仅抢了他的钱,还会让他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比如小皇帝跳崖前决绝的眼神。    已快到中午,季如许卖掉了大半的书后,就回到客栈准备休息。    “兄台,你听说了没有?据说二月甲午,要在我们逐县雪山下开众贤会啦,刀山火海先生也要来,你去不?”    “我不去,没时间,我家娘子快生娃了,又是冬天,得看着点。”    季如许听到两人在议论这个消息,登时竖起了耳朵,他知道逐县每一年都会开文人大会,一般都是资格够高的人,才会当特殊嘉宾,但这次竟然请了新晋来,感到有些惊讶。    不去白不去,正好看看那个叫刀山火海的长什么样,季如许腹诽道。    十天后,正是众贤会相约的日子,季如许一大早就起来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学着其他文士一样,拿着一把折扇装逼,忽然寒风袭来,“嘶”了一声,季如许觉得还是抱着个瑞脑去比较好。    如约赶到后,雪山下,文士们正烤火围在一起赏雪作赋,砸冰流觞曲水,还有乐师作乐,气氛非常好。    一文士道:“怎么那刀山火海先生还没来?我可都等急了。”    主办人摸着山羊胡笑道:“快了快了。”    约莫一刻钟,只见一个戴着银灰面具的男人走了过来,季如许猛地一抬头,两两对视,熟悉感瞬间扑面而来,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的眼神。    祝鸿快步向他走来,面具下的眸子熠熠闪光,激动道:“羊......”本想说出后面那两个字,但羊作人以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祝鸿就没继续说了。    季如许连忙起身,望着身形更加挺拔的祝鸿,有些怔然,干咳一声道:“刀山火海?”    “嗯。”祝鸿向其他文士行礼后,就拉过季如许走到了另一边,随后摘下了面具,他以为跳崖一别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人了,毕竟那可是万丈深渊。    祝鸿瞥了一眼,“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季如许望向他,咧嘴笑道:“也就那样,你呢,小皇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略微不好意思道:“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事。”祝鸿摇摇头,望了望远处的雪山,五年过去了,自己也已经二十五,现在的他对年轻时的想法不置可否。    他已经过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现在的他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你找到了和志吗?”季如许问。    祝鸿微阖着双眼,神情有些忧郁,负手说:“找到了,他和他的师兄都化作了灰烬。”见季如许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反而关心道,“我前几年拜见过他们的师父丁落山,丁落山总算原谅他了,想来和志知道后也是高兴的。”    见季如许神情有些疑惑,又解释:“和志跟我入宫时,他家师父不同意,说执拗跟着我的话,就断绝师徒关系,和志的师兄疼他,悄悄跟在他后背保护......最终你也看到了。”    季如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个喜欢说自己宵小之辈的人就这么没了。    两人边说边走,开始交换近些年的经过。原来,季如许被农夫所救后,在别人家里躺了八个多月,农夫有个儿子正准备念学堂,伤好后,季如许为了报答他们,又教了小孩一年,顺便没事时在山下找人,可依然未果。    出山后,季如许则决定写书为生,完成故事后就换一个地方,直至今天才寻到。    而祝鸿则直接是主角光环,掉到了一棵五大夫上,身上也只是受了些轻伤,在洞穴里待了几天,见邵乐康没再派人来找后,才去找季如许,停留了一个多月也没有音讯,祝鸿不得不离开这里,改头换面讨生计,直到去年他才想到可以写书,没想到一写就火了。    “你的哑巴一直是装的?”祝鸿问。    “嗯,装了挺久了。”    祝鸿不解,“你明明会说话,却要装成不能言语,为什么?”    季如许把瑞脑塞到他手上:“我乐意,你管我作甚。”    “你这么多年没吃百毒丸的解药,是怎么活下来的?”祝鸿眉心微蹙。    怎么活,死了一次再活呗,季如许胡诌道:“认识了一名神医,后来救好了我。”    祝鸿沉吟不语,似是下定了决心,薄唇微启,“那年邵乐康说你接近我,只是单纯让你我做那种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祝鸿不说话了,睨了他一眼,刚刚的那个问题他想了五年,那时候他非常后悔,为何跳崖前没有询问季如许的答案,可现在听到了,心里又生出一股烦躁,倒不如不问。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山上,突然山上下起了暴雪,随后整个山都在摇,季如许心中大骇,大叫一声:“不好!是雪崩!”回头一望,就见雪山崩塌,白雪从山上滑落,两人连忙往前跑。    那雪崩得厉害,滚滚而来,转眼间就要追上他们,季如许内心不断卧槽,难道刚刚见面,他俩就要命丧于此?    雪越来越大,竟有咆哮之势,震得地都抖了几抖,季如许被脚下的石头一绊,倒在了地上。祝鸿看到后,连忙把他扶起来,随后雪就“轰轰轰”而来,以迅雷之势把两人都淹没了。    一刻钟后,季如许从雪中爬起来,他全身僵硬,季如许知道自己又丢了一条命,现在的他就只剩一条命了,他颤巍巍地爬起来,头一阵眩晕,差点又栽到雪里去。    季如许看着白皑皑的一片,感觉自己都要得雪盲,但眼下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找到小皇帝祝鸿才是最紧要的事。他回想着之前祝鸿和他所在的方位,确定好大概位置后,连忙徒手一点点挖开。    半晌,季如许总算看到了一只苍白得过分的手,歇了口气,又拼命地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拉上来。    但此时祝鸿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整个人还闭着眼僵硬着,季如许把自己的身体覆盖上去,两人的温度这才逐渐回暖。    见他还是没睁眼,季如许心里郁闷,连忙用手探了探鼻息,摸到还有呼吸后,才放下心来,认命地背着祝鸿往前走。    走了不远,季如许见到了一个山洞,喜出望外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祝鸿依然没有反应,季如许连忙走进去,见里面比较暖和,就把他轻轻放到了地上,废了半个时辰才钻木取火点着,季如许很饿,想去附近的地方抓鸟吃,可刚离开洞穴,就见一望无际的白,哪有什么野物。    “醒醒。”季如许拍了拍他的脸,直至他清醒过来。    祝鸿虚弱地说:“谢谢。”    季如许把他扶起来,开玩笑道:“你相公我就是这么厉害,无需多谢什么,以后我罩着你便是了。”    祝鸿登时羞红了脸,干咳了一声,匆忙爬起身来,默默地烤火,心里思绪万千:自己真的是太弱了,竟次次都要他来救。    休养好后,两人决定到外面看看,毕竟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力气都已消耗殆尽,要是再不吃饭,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哪个都划不来,倒不如去外面闯一闯。    途经一条冰湖时,祝鸿寻思着找几块石头来砸湖面,说不定里面有鱼。    季如许听到后,也觉得是个很好的法子。但不敢让祝鸿劳累,毕竟他身子弱,要是又惹出什么症状来,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于是自己从山上捡了些枯藤条,一边缠着大石头,一边绕着肚子,一块块拖了上来。    祝鸿看在眼底,记在心里,便去冻湖内砸冰捞鱼。    “这中间冰薄,鱼好抓,但你小心些。”祝鸿站在湖中间提醒道。    “哦,小皇帝。”    冰一层一层的被砸开,已到日落时分,太阳就快下山,可就是没看到鱼,两人不敢放弃,也不能放弃,只能机械地一直往下锤。    季如许眼见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吃力不讨好,便学着卧冰求鲤的故事,脱掉了衣服,赤|身躺在冰面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祝鸿被他的举动吓到,声音高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冷的天,竟然如此行为,是不怕死了吗!?    季如许知道他在问自己,只是身体冻得快没知觉,缓声道:“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感动老天爷。”    祝鸿抱着石头的手僵在了原地,盯着他心口、肩膀和手上的疤,蓦地心中一梗,这些疤都是因为自己才造成的,良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个窟窿里冒出了几个小泡,季如许一喜,只见有条鱼在吐泡泡,随后新鲜的大鲫鱼就一条一条窜了上来。    祝鸿看到后,反而没那么激动,连忙拉起季如许,帮他穿衣服,喝道:“你是不想活了吗!还不穿衣服!”    季如许笑得很是开心,还能哼小调:“先别管我,赶快捞鱼,不然这鱼都跑咯。”    祝鸿面无表情地看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有一种异样的滋味在心中蔓延,这个人怎么这么傻?    见季如许没有很大的事,祝鸿把他扶到了岸边,便自己走进了窟窿旁,费力地把鱼往上面甩,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整个人掉进了冰窟里。    旁边休息的季如许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救他。只是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再加上没吃饭,季如许都差点被拉进了窟窿里,好在旁边有块石头,季如许情急中扶住了它,又拿了枯藤条放进水里,这才把祝鸿拖起来。    两人在雪地上打滚降温后,祝鸿又冻得昏迷了。    等祝鸿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季如许却不知所踪。身旁的碎石片里煮着奶白的鲫鱼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饿,真的好饿。    手脚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麻木了,嘴唇里似乎也透着一丝腥甜的味道,这味道好像很熟悉,但祝鸿却想不起来在哪吃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洞外有人踩雪的声音,祝鸿定睛一看,季如许抱着柴火走了进来,只见他悠悠道:“小皇帝,你醒了啊。”    幽幽的洞穴里,火光把季如许的身影照得高大,祝鸿十分清楚地看到季如许的腕口在滴血,滴在了湿湿的地上,却落在了祝鸿的心里。    一滴。两滴。    祝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口中腥甜的味道,是羊作人的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谢谢你们这么久来的支持,我今天终于签约啦!嗯,十五万字。    而且今天正好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双喜临门,开森~    小天使们可以给我评论哦,我会发红包给你们的,么么哒。    ☆、国师速救朕(10)    季如许见祝鸿一直盯着自己腕上的伤口, 放下了柴火, 用袖子遮住了点, 摆摆手道:“不打紧的,小皇帝, 你好些了没?”    祝鸿眉头微蹙, 嘴角下压, 语气有些凶,冷声道:“过来, 给我看看。”    “真的没什么事, 嘶, 轻点轻点。”季如许看着祝鸿认真的表情, 不禁有些想笑,“怎么?心疼你家相公我了?”    祝鸿抬头看了他一眼, 抿唇不说话, 只是耳朵有些红,随后撕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扯了几块长条,一声不吭地帮季如许绑上。    季如许挑挑眉,正准备脱掉身上的湿衣服烤干,就见祝鸿瞬间就撇过头去, 火光照耀下, 祝鸿的脸有些红,季如许一时恶作剧上心头,“小皇帝, 都是大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也把衣服脱了,再穿湿衣服会惹风寒的。”    祝鸿板着脸看他,见季如许身上那么多伤疤,这些伤都是因为自己而添加的,又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    季如许以为他还在害羞,也没理他,而是烤着衣服,祝鸿这时走了过来,手一伸,“给我。”    “什么?”季如许一头雾水。    祝鸿铁青着脸把季如许的衣服夺过来,坐在了旁边,帮他烤火。    哟,这小皇帝原来会疼人的呢,季如许递了一个眼神给他,随后走到鱼汤旁边,见已经熟了,连忙招呼他过来,“别烤了,先吃鱼。”    祝鸿看了一眼那鱼汤,咽了一口口水,蓦地视线落在季如许的身上,眉毛拧了拧,淡淡道:“你先吃,我待会儿就来。”    季如许其实比祝鸿还饿,毕竟他出了大部分的劳动力,也不再推托,直接拿了两根细树枝当筷子,把那鲜嫩奶白的鱼肉分了分,迫不及待道:“那我先吃了啊。”    “嗯。”祝鸿不再看他,而是专心烤干季如许的衣服。    季如许咬了一块肉就没再吃了,他知道饿了的感受,于是把祝鸿拉起来,恶声道:“你再不吃,我就把鱼汤踢了。”说着就要作势拿脚踢。    祝鸿心知他这样做的原因,敛目低眉,睫毛微颤,把衣服挂在了木架上,点点头道:“一起喝。”    “这才对。”季如许那了一个木头叉子给他,两人就势吃了起来,季如许谑笑道,“对了,你怎么起刀山火海这个名字?”    祝鸿干咳了一声,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他每天都在想那句跳崖前的话,谁知一记就是五年,写书时顺手就给起了,不自然地说:“一时兴起。”    “哦。”季如许嗤笑了一声,越来越觉得祝鸿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往他那边挪了一点,碰了碰他的肩膀,悠悠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祝鸿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快,这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接着感受到季如许身体传来的热度,微微往另一边移了一点,“我想当皇帝。”现在的他对山水野趣没什么感觉,倒想励精图治、忧国忧民。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季如许望了一眼,继续嘲笑道:“我可记得某人信誓旦旦地说过'鸿,志不在此,它只好游山玩水,朕也是'的。”    祝鸿避开他投来的灼热目光,声音却掷地有声,“以前我太单纯,是我想错了。”他总算知道,若是不强大,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保护的人被受欺负,却无能为力,他欠那些人太多了。    季如许吐了吐鱼骨,又问:“邵乐康已经登基五年了,势力都基本已经稳固,你......无依无靠的,如何能夺位?”    祝鸿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可信任的人,所以也没有隐瞒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你还记得那位老臣吗?”见季如许有所迟疑,又详细解释,“就是你说他家夫人跟人跑了的徐大人,徐明。”    “他在邵乐康登基前夕,就已解甲归田,在山阳县颐养天年,山阳县离我们这不远,我们可以去找他。”祝鸿继续说。    季如许点点头,想到了什么,打击道:“可是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你的哀帝墓还在皇陵。”    祝鸿沉吟了一会儿,吃完后又帮他烤衣服,半晌后才说,“我就是最好的证明,其他官员们看他们的选择,若是被策反了,直接杀了便是。”    “小皇帝,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季如许嘴角噙着一丝笑,都五年了,这人怎么还这么自信。    祝鸿又说:“我舅舅家左将军手上有些兵权,他知道我是装傻的,便没有参与朝堂的斗争,或许可以叫他帮忙,不过......我也不太确定。”见季如许一头雾水的样子,解释说:“我和他关系不怎么好。”    季如许玩着那鱼骨头,搭话:“所以说困难重重啊。”    祝鸿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可现在他有了想保护的人,那么就不能退缩,不能再当懦夫了。    吃饱喝足衣服也烤干后,两人在洞穴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见雪下小了些,这才回到了逐县。    祝鸿前两天是第一次来逐县,从之前的客栈拿完行李后,就跟着季如许来到了齐福客栈,小二点头哈腰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客官,这两天我们这来了很多文人,房间都订满了,要不,您去别的地方看看?”    祝鸿听到后,内心不知怎么的,反而有些惊喜,面上却故作为难道:“这......也行,作人,我前去外面找找看罢。”    “可以。”季如许拿了一点瓜子磕,坐在了长凳子上,歪着脑袋看他,“去。”    祝鸿:......    自己只是客套几句,谁想到季如许当真了,一时间祝鸿有些尴尬,但见季如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拉不下面子,便甩甩袖子出门了,转了个街角便坐在那等。    季如许见他离开了,心中有些好笑,悠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拍了拍手中的瓜子皮,吊儿郎当地上了楼。    一刻钟后,祝鸿来到了季如许的房间,有些苦恼道:“这逐县的房间全占满了。”说着还重重叹了一口气。    “进来,相公我今晚就疼你。”季如许拿了把折扇,轻轻地敲了敲祝鸿的脑袋,眼神很意有所指。    祝鸿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被敲打的地方,想起之前看到的祝鸿党的小话本,脑海里全被那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填满了,忙匆匆跨进来,关上了门。    两人换了一件衣服,吃完饭后,决定好好睡个觉,那床有些小,祝鸿看着季如许从小二那又抱了一床棉被来,顿时有些泄气,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道:“睡。”    于是一个被窝一个人,季如许睡里面,祝鸿睡外面,本来季如许还想逗逗他,但架不住实在太累,两人一沾床就倒头大睡,一觉到了天明。    两天后,季如许和祝鸿出发去山阳县,几番打听才来到徐明家,从外面望去,只见宅子里假山丛丛,小桥流水,倒也一片静谧和谐,向下人表示通传后,两人则守在外面等。    徐明还在和自家孙子一起放风筝,听下人来传,收了收开心的表情,厉声道:“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下人是这两年新来的,并没有见过他俩,忙说:“老爷,外面有两个人找您,也不说姓甚名谁,只说您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哼。”徐明扬起下巴,神情有些不耐烦,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我倒要看看是谁说如此大话。”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跟着下人一齐走出门外。    祝鸿负手背对着他们,凝望着面前那棵竹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已经五年了,当初的忠臣没有让自己失望,可自己却欣喜不起来,老臣死的死,回乡的回乡,到底还是伤了他们的心。    “来者是谁?”徐明拄着拐杖问。    祝鸿转身回望他,淡然一笑,“徐大人,我回来了。”    徐明见到他时,差点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怎么见到了皇上,连忙颤巍巍地走近了些,见是真人后,瞳孔猛地缩了缩,失声道:“皇上?你真的是皇上?”    “是我,五年了,好久不见。“祝鸿忙前身搀扶他。    徐明此时头发已经苍白了许多,他的眸子瞬间就湿了,轻轻撇开了祝鸿的手,慢慢跪在他面前,潸然泪下道:“皇上,你怎么活过来了?”    祝鸿也半蹲在他面前扶住了徐明,“别这样。”祝鸿瞥了一眼他那白了一截的胡子,喉咙有些梗,“我大难不死,活了,我对不起你们,我有罪。”    季如许看这场面心中也有些不忍,忙悄悄走开,留他们二人在此地寒暄。    徐明老泪纵横,微微摇头,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盖住了祝鸿的,呜咽道:“不晚不晚,一切都不晚,皇上回来了就好,快坐,进我家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里有些脏乱,还请皇上不要介意。”    祝鸿顿住了脚步,正声道:“徐大人,我不是皇帝了,而且你的家,很好。”    徐明也侧身看他,凛声说:“皇上,既然您还叫我徐大人,您就是我的君,微臣永远的皇帝。”    “好。”祝鸿使劲睁着眼睛,不让眼中的酸涩流出来,随后又想到了刚刚离开的季如许,忙把人也叫过来。    “这......这,皇上还和老妖......羊国师有来往?”徐明看到后,神色有些不悦,自己可记得五年前羊作人做了什么好事。    祝鸿解释道:“徐明,羊作人他救了朕。”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好几次。”    徐明看在祝鸿的面子上,点点头,把两人带入了堂屋,又叫下人备上好的茶,祝鸿这才把之前的经过一一讲给徐明听,徐明得知祝鸿之前是装傻时,茶碗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眉头紧锁,接连叹了三口气。    随后又听到季如许是如何救祝鸿时,这才对季如许的脸色好些,徐明忙拱手抱歉,“羊国师,老朽我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还希望您看在我老糊涂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季如许最怕别人说软话,特别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向自己低头,登时整个脸都红了,忙摆手:“不,是我的错,我之前冒犯了您,应该是我先向您道歉。”说着以茶代酒,郑重地敬了一杯。    “咳咳。”徐明猛地咳嗽,惊道:“羊国师,你会说话?”    这下季如许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点点头。    徐明一时间接受不住这么多信息,再加上年纪大了,脑袋有点懵,祝鸿见状后,忙打圆场道:“徐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事求您。”    “我想重当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包养呀~    睡了睡了,睡到八点再继续码字,太困了TAT    ☆、国师速救朕(11)    徐明耳朵有些不太好使, 望着还在喝茶的祝鸿, 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您说什么?”    “我想求您助我重登皇位。”祝鸿从布袋里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荆条,放在桌前, 道:“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 我现在也已经悔改, 可造成的后果却改变不了,只能负荆请罪。”    徐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望着那长满了刺的荆棘, 自己确实很生气, 特别是听到皇帝一直在装傻玩他们的时候, 简直就想摔茶碗。悬崖的那一夜,不肯跟邵乐康的官员全都被就地正法, 邵乐康回皇宫后, 自己就发现很多和他同朝为官的人都没了。    “徐大人,你不必看在我之前是皇帝的面子上, 就当这是尚方宝剑。”祝鸿把荆条呈到他手上,注视着徐明。    徐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悲痛,约莫过了几秒后, 他把那荆跳拿在了手上, “皇上,老臣对不住您了诶!”说着就狠狠抽了一鞭。    祝鸿闷哼了一声,正声道:“继续。”    季如许坐在另一边, 看着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鞭抽的声音响得季如许心里有些难受。    徐明涕泪交加,鼻翼一直在翕动,一边打一边骂道:“打你个昏庸皇帝!好好的明君不当,偏要装疯卖傻!”    “这一鞭是给老天爷的,他看错了人,竟选了你做皇帝,所以才闹干旱警示我们!”    “这一鞭是给先皇,先皇在位三十年来,勤勤恳恳,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你这样做对得起先皇吗?啊!?”    “这一鞭是给百姓们的,你可知那一年我们大燕国死了多少人!?而你在做什么,你......唉。”    “这一鞭是给死去了的文武百官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没有看清你在装傻。”    徐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梗着嗓子又抽了一鞭,“这是给你自己的,你醒悟了,还好不晚,希望你记住这一天,你承受了什么!”    祝鸿被打了十多鞭,背部全是伤痕,他的脸色惨白得没有血色,倒是心反而平静了些,仿佛那些罪责都随着荆条的鞭打而少了些,挤出笑容道:“我会的。”    季如许把扶他了起来,祝鸿身子有些不稳,往他怀里倒了过去,季如许轻轻叹了一声:“回去等相公给你上药。”    徐明听到后,眉毛又跳了起来,看着他两人亲密的样子,神情有些不悦,指着季如许说:“皇上,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不希望你和羊作人走得太近。”他这话说得委婉,但在场之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祝鸿本想张口辩解,季如许截住了他要说的话,给了一个眼神安抚,牵起嘴角道:“可以,徐大人,不过,我和皇上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那些话只是说得好玩的。”    “是吗?”徐明睨了他俩一眼,说了些软话,“还请国师说到做到。”    祝鸿这下心里更不舒服了,就算自己负荆请罪了又如何,该保护的人还是保护不了,特别是听到羊作人说他和自己没关系时。    回到客房后,季如许拿着膏药在给他擦药,祝鸿趴在穿上,背部全是红痕,一条一条的溢着血丝,看得人心惊,那药虽清凉,但抹起来很痛,祝鸿一句话都没说,只咬牙挨了过去。    “疼不疼?”季如许上药的动作轻了些,看着那些痕迹心里有些不舒服。    祝鸿本想说不疼,但他又想看看季如许的态度,只好“嗯”了一声,语气有一点委屈。    季如许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漠,“疼你也得受着。”    祝鸿不甘心是这样的回答,忍着背上的疼痛,忽的转身面向季如许,眼神有些可怜,“我刚刚这样被打,你心不心疼?”    “不心疼。”    “可我在大厅里看到你摇扇子时脚在抖。”祝鸿好整以暇地看他,自己虽然被打得厉害,但余光可是看到了羊作人一边扇扇子,一边笑得很开心,只是笑得太假太僵,脚还不能自主控制。    “哦,走路累得慌。”季如许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随后又道:“你今日的目的可达到了?”    祝鸿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拆穿,沉吟了一会儿说,“应该,徐明说今天就把信快马加鞭给那些老忠臣,叫我们在这等便是。”    两人在徐宅待了两个多月,这才传来了消息,大部分人都说会跟着祝家,但还有一些中立不站队的,祝鸿听徐明说了后,点点头表示理解。    已是春天了,园里到处一片姹紫嫣红,季如许摘了一枝桃花给祝鸿:“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祝鸿呆呆地望着桃花,心里在想:莫非他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时间心跳得有些厉害,小心翼翼地把那桃花收在了袖口里,“去京城,找我舅舅。”    “你不是说你舅舅不愿管你的事了吗?”季如许看着他的动作,扬起了嘴角。    祝鸿“嗯”了一声,“可不管怎样,我都得去试试。”    “不好办。”季如许尝了一口桃花酒道。    祝鸿看着季如许放下了那酒,心中突然有些悸动,假装漫不经心地端着那桃花酒,就着季如许的喝过的痕迹抿了一口,镇定道:“的确,可我也得去。”    季如许挑挑眉,“那酒,你相公我喝过。”    祝鸿干咳了几声,脸上有些怒色,染上了一点红,忙把那酒搁在了桌上,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季如许“哦”了一声,拿酒又喝了一口,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祝鸿见他喝了,视线一沉,这......算不算间接亲吻?    七天时间匆匆过去,两人拜别徐明后,要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就往京城方向过去,京城离山阳县远,行水路都得两个多月,但水路不安全,他们则商量着还是驾马去比较好。    季如许不会骑马,握着鞭子不知道如何驱使,坐在上处有些恐高,祝鸿看到后,不由地揶揄了一声:“羊作人,你不行啊。”    “我不行?”季如许好笑地看着他,握着马鞭的手又紧了些,哪个男人会接受别人说自己不行,悠悠道:“你好好看看相公我行不行罢。”说着就“吁”了一声,马加速跑了起来,只是季如许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不留神就栽到了地下。    “哎哟!”    祝鸿快速走到他身边,无奈地笑笑,俯身伸出了手,慢条斯理道:“摔得疼不疼?快上来,我带你骑。”    季如许冷哼一声,把他的手打掉,脸色有些红,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盯着高高在上之人。    “唉,真拿你没办法。”祝鸿从马上下身,半蹲在他旁边,把季如许扶了起来,随后抱着他上了马,祝鸿看着窝在他怀里耳朵红了的人,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你再耍小性子,我看下半年我们都到不得京城了。”    季如许是真的受不住,屁|股实在是铬得疼,他无法理解古代人是怎么一坐就是几天的,直言不讳地说:“劳资屁|股痛,坐不得马。”    祝鸿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又闻着季如许头上的皂角味,一时间心神荡漾了起来,闪烁其词道:“这里还没有马车卖,等到了镇子,再换马车。”    季如许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心好累,但就是心累也少不得调戏祝鸿,丢出一句话道:“哼,等哪天我要让你知道被人疼爱的滋味。”    那疼爱自是意有所指,这下祝鸿是真的有些情动了,他回想着祝羊党里说的话本,见季如许还在晃来晃去,声音有些嘶哑,“别动。”    季如许回身望他,一眼就瞥到祝鸿红了大半个个脸,都是男人,心下猜到了他脸红的原因,一根手指挑起了祝鸿的下巴,薄唇微微扬起,“怎么?难道你还想反攻?”    “反攻是什么意思?”祝鸿低头注视着那手指,心中又泛起了几分涟漪。    季如许笑容逐渐扩大,拖着长长的尾音,“就是让相公我好好疼你。”自己肯定不会说出是什么意思,不然要是祝鸿活学活用的话,自己做攻的计划岂不是就要泡汤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观赏美景,到了下一个镇子后,祝鸿还是心疼季如许,买了上好的马车,于是两人就在马车里打情骂俏,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    途径木雪镇时,几人遭遇了土匪,那土匪头子眼神动了动,底下的土匪们就“刷刷刷”围住了他们,土匪头子左手拿着一把砍刀,右手握着一瓶烧酒,喝了几口酒后,又“噗”地一声,吐在了刀子上,恶声道:“此处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话还没说完,马车里就传来季如许淡漠的声音,“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行啊,是个上道的,那大王我就不说那些没用的瞎话。”土匪头子朝他们伸手,歪头道,“拿钱来。”    “没钱。”    “没钱?”土匪头子呵呵一笑,表情瞬间就恶煞起来,光门顶在阳光下发光,“没钱你们还这么大的架势,又是马车,又是下人的,行商的?骗谁呢?”    季如许“刷”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吐出了两个字:“骗你。”    这能忍?土匪头子对着手“呸”了一声,拍了拍手掌,嘻嘻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兄弟们,跟我上!”    祝鸿嗤笑了一声,随后示意了手下几眼,手下得令后,立马跳下马来,从马匹上拿出了家伙,两方顺势就打了起来。    徐明给祝鸿挑选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几个土匪只会拿着冷兵器作作威,哪懂得什么真把式,还没到一刻钟,就被祝鸿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土匪头子被粗麻绳绑住,趴在了季如许的脚下,冷汗直流,伏小道:“大人,大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我寨子就在附近,里面有好吃的,只要你放过我,里面的金子银子随便拿,嘿嘿,随便拿。”说着还抬头望了一眼季如许,眼中有些畏怯。    季如许心知这寨子里估计有什么埋伏,正想给个苦头,直接拒绝的时候,祝鸿从马车里出来,负手睨了一眼那些土匪,不冷不热地说:“可以。”    土匪头子一时见到两个这么好看的人,都反应不过来,口水流了一地,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心想着自己惹到了大麻烦,但又想到了什么,蓦地眼睛跳了跳,没有说话。    “你怎么要去那个地方?”季如许在他身边耳语道。    祝鸿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面上有些不自然,忙退后了些,才说:“我想留着他们,他们武功虽然不高,但跟普通人比,还是好的,若是能将他们收入麾下,也是一桩好事。”    季如许懂了,点点头,一个兵也是兵,朝那土匪道:“走,带你爷爷我去你家看看。”    ☆、国师速救朕(12)    半个时辰后, 大部队围着山转了一圈, 绕到了一个小角落, 只见那山寨就在两峡之间,倒像是天然的石门, 洞内乌漆墨黑, 墙上挂着几把火, 正中间有块匾,季如许定睛一看, 见是叫仙女洞, 不禁哈哈大笑。    土匪头子桂一刀瞥了他一眼, 语气有些洋洋得意, “小兄弟你可别笑,这你可就不懂了, 这匾可是当今丞相大人向子清写的。”    祝鸿一听向子清这个名字, 知道是邵乐康的人,一时来了兴趣, 回应道:“怎么说?”    桂一刀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叫洞里的手下招待拿上好的酒后,自豪道:“八年前,我还在这做土匪, 劫了一个文人, 那文人想必你们都猜到了,就是向子清,那向子清心思灵络, 我见他气度非凡,就留了他一条性命,后来他和我们打成了兄弟,临走时就题了‘仙女洞’这三个字。”    接着又道:“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丞相成了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我说了,我的眼光不会错。”    季如许“哦”了一声,怼了一句:“那你还不是败在了我们手上。”    桂一刀含糊不清地说:“是,是。”    几人来到了山寨的藏宝处,桂一刀现在还被他们绑着,所以态度非常好,格外殷勤道:“哥哥们,这都是我这几年拿来的东西,你们要是想要的话,都拿去。”    祝鸿瞄了那屋子一眼,的确很多金银财宝,眼神暗了暗,可知这么多年桂一刀打劫了多少百姓,他端详着桂一刀,“就这么一点?”    桂一刀听到后一个趔趄,哎哟了一声,讨好道:“我的好哥哥,这还不够多?你怎的比我还贪心?”说着就给了祝鸿后面的兄弟一个眼神。    祝鸿把茶盏放下,淡淡道:“别眨眼了,再眨你这脑袋可不保。”    “是,我不眨不眨,刚刚眼睛疼得厉害。”桂一刀心中大骇,脚下有些虚浮。    “嗯,那我们就谈正事。”祝鸿面不改色道。    季如许见他们要商量正事,知道要招安他,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带了一些心腹,到山寨里转了一圈。    走到柴房时,只听门内传来以为老人的叫声:“放了我啊,桂一刀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还得找我女儿哩,我女儿可是皇宫里的娘娘,要是被她知道了,哼,你们都得死。”    季如许听到“娘娘”两个字时,心中一动,催促道:“还不开门。”    门开后,季如许扫了一眼,就看到地上坐着一位老人家,看露出的皮肤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牛皮绳绑着,那老人紧盯着他,有些害怕道:“你......你别过来。”    季如许蹲下来,给他的绳子解绑,解释道:“老人家,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老人家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谢谢你,小伙子。”    季如许给他倒了一杯水喝,轻轻拍着他的背道:“老人家,你说你女儿是娘娘,是不是记错了啊?”    老人家喝水的手顿住了,冷哼了一声,把那茶杯硬塞到季如许手上,不屑道:“你也不信,和那桂一刀有什么区别,我不喝你给的东西了。”    “不是的,我只是好奇打听打听。”季如许没想到老人家性子这么烈,哭笑不得道。    随后,老人家想了一会儿才说:“四年前,我女儿楼小晴出去浣纱,就被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人看上了,最后私奔,撇下我不管,我也是去年才知道她当了......”环顾了周围,放小声音说:“她当了当今皇上的妃子呀,就是珍妃,可我跟别人说,别人都不信,我就想去找她,谁知就被绑到这里来了。”    季如许垂下眼帘,他自是知道楼小晴是谁,现在坊间都在流传,邵乐康宠楼小晴宠得无法无天,竟连早朝都不愿去,若这老人说的是真的,那倒可以拿来利用利用,“老人家,你贵姓呐?”    “自是姓楼啊,我叫楼贤,你叫我老楼就好了。”    季如许点点头,把他拉起来,又叫人拿上好东西招待楼贤,俨然把自己当了寨子的主人。    另一边,桂一刀听到招安时,不禁大笑了起来,歪着头看他:“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逗?竟然想要我们跟你走,你是朝廷的人?”    祝鸿剜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不是。”    “你不是还说这个?我情愿你拿了我的钱去,做官有什么好玩的,压抑得很,再说了,你都不是朝堂的人,你还说这个作甚?”桂一刀踢着椅子嘲笑道。    “我是皇上。”    “啥?你说啥?”桂一刀踢到了脚,瞳孔放大,似是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祝鸿语调平缓地说:“我是皇上。”    桂一刀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眼,脱口而出道:“你真是皇上?皇上怎么会跑这来,你逗我。”    祝鸿语气有些冷淡,“我不是当今皇上,我是燕......哀帝。”于是就把之前在崖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祝鸿已经想好了,话已至此,若是桂一刀不肯跟他走,直接杀了便是。但要是肯和他一起携手,肯定得把往事跟桂一刀说一说。    桂一刀听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道:“你不会是骗劳资的?”    “若是你不信,也没关系,只是得血洗你的寨子了。”祝鸿瞄了一眼说。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哀帝?”桂一刀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害怕了,胆子壮了不少。    祝鸿望着那火光,声音有些冷,“我没有证据,信不信都由你。”    桂一刀坐在了另一太师椅上,手指敲着桌面,紧紧盯着祝鸿,盯了约莫有五分钟,才沉声道:“我信你,以前我信向子清,这次我再信一次,我的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祝鸿转头望他,轻笑了一下,连忙帮他解开了绳子。    季如许回来后,祝鸿终于卸下外表的沉静,迫不及待地就和他说了这件事。季如许听到后自是很开心,把楼贤的事情告诉了他,不过也上了个保险,说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待考证。    祝鸿黑曜石的眸子里满是惊喜,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暧昧,季如许注意到后挑眉说:“不要迷恋相公我,我只是个传说。”    “不,你不是传说,你是实实在在的人。”祝鸿显然是不懂这句现代话的意思,“我摸得着你,也看得见你,你是人。”    这下轮到季如许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避开了那灼热的目光,见有下人报吃饭了,便拉起祝鸿的手说,“走,去吃饭。”    祝鸿“嗯”了一声,乖乖地任由他牵着,季如许这下又开始调戏他了,“跟着相公我走,有肉吃,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祝鸿牵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晚饭过后,楼贤和桂一刀在两人的协助下,总算冰释前嫌,一笑泯千仇,只是楼贤并不知道祝鸿是皇帝的事情,祝鸿也让桂一刀别告诉他。而楼贤思女心切,几人只好加快速度赶到京城。    京城虽路途遥远,但人多了就热闹,倒也没之前觉得那么远,再加上路上有人保护,阻碍也少了些,三个月后,大部队就到了目的地,季如许和祝鸿已经五年多没来了,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下马车时季如许就感到胃一阵不舒服,有些想吐,从徐明家到京城,他们竟然花了这么久,季如许觉得古代人到外面去太恐怖了,祝鸿看到后,连忙拿水囊给他,关心道:“你这身子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差。”    “哼,竟然说我身子差,哪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威力。”季如许逞强地说。    祝鸿无奈地摇摇头,随后望了一眼那热闹的街景,眼底有些落寞,桂一刀之前说得对,自己就是败寇,而现在却又想称王,到底还是太自大了些。    在客栈休息了半天,祝鸿只带了季如许一人来到严府中,严鸷听到下人来传后,站在那副八骏图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前好好的皇帝不当,现在好不容易重归自由了,却又要作死,这侄儿是不是显自己的命太长了些?    严鸷走到厅堂后,看到两人坐在下方,祝鸿呈了几件礼品,笑声道:“舅舅多年未见,您身子骨可还硬朗?”    严鸷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瞥了一眼他俩,“虚话我们就不说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我真的不明白。”    祝鸿苦笑道:“从前的我不知珍惜,想法总是那么天真,后来经历了那件事,我才知道自己最终想要的是什么,我想成人上人。”说着又望了望季如许。    季如许干咳了一声,回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看我做什么,做你的千秋帝王梦去!    严鸷不管他俩打情骂俏,心中在计量着做这件事的利弊,现在的皇帝固然比之前的祝鸿好,但这两年也渐渐变了,可就算祝鸿登基了,保不定又会变,到时候就怕君心难测啊......    “舅舅。”祝鸿唤了一声,“侄儿需要你的帮忙。”    听到这句“侄儿”的时候,严鸷突然就想到了祝鸿的母亲,他的妹妹。原来妹妹已经离开他二十年了,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严鸷又看着祝鸿,模样还是像的,特别是那眼睛,仿佛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沉声道:“如果我帮了你,你会给我什么?”    祝鸿连忙起身,淡淡一笑:“自由。”接着又说,“我知道舅舅你这么多年来都身不由己,想做什么,不做什么都得考虑家族,若是我成功了,我立刻给你们自由,想当官的,想种田的,想什么都不做的,通通都可以,如何?”    季如许扫视了一眼面颊阴沉的严鸷,只见他站了起来,走到祝鸿身边,拍了拍祝鸿的肩膀,“你可不要失约。”    “不会的舅舅。”    ☆、国师速救朕(13)    三人商量后, 则决定去客栈里和几人会合, 楼贤等得焦急, 皇宫他又进不去,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停在这里, 心里实在是难受, 就一直在桂一刀面前打转, 嘴上喋喋不休地说着。    桂一刀坐在长椅上看得烦,胡子一抖一抖的, 大大咧咧道:“喂, 老头子, 你别在我面前转, 转得我头疼。”    半小时后,几人到了, 楼贤连忙凑上前去,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女儿?你......你们可别说话不算数。”    祝鸿摇摇头说:“楼叔,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商量这事的。”    楼贤移开了扫视严鸷的目光, 喝了一口茶,冷静了些:“你说。”    “这是我家亲戚,他可以进宫,楼叔你到时把信给他, 他会派人转交给你女儿楼小晴, 如何?”祝鸿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楼贤,自己是哀帝的事情,毕竟楼贤与两个皇帝的关系复杂, 得有把握了再行事。    “好,我现在就写。”楼贤眉眼笑开,立刻就坐到了桌子上拿毛笔写字。    几人也不好打扰他,便出门转了一圈,发现百姓们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但不得不说,整个的风貌也比五年前好太多了,季如许望着祝鸿,“你有何感想?”    祝鸿不像之前那么谦虚了,脸上的表情藏着一抹坚定,“我能比邵乐康做得更好。”    “你说错了。”严鸷瞥了一眼他,见祝鸿有所疑问的样子,解释道:“这些都不是皇上做的,而是丞相向子清。”    桂一刀听到后,哈哈大笑,光明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笑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我就知道向子清是能干的,我的眼光不会错。”    几天后宫中传来了楼小晴的信,严鸷派人把信送到客栈后,楼贤一溜小跑,开心得差点摔了一跤,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见上面说:“父亲,小女不孝,这几年一直没和您有联系,现在您来了后,我思家心切,想把您接到宫中颐养天年,这月十五晚上在偕春园偕春亭,我能出宫,到时便是你我父女团圆时刻,小晴谨启。”    楼贤看到后,整个人都跟吃了喜糖似的,奔走相告,逢人就说,季如许被他逮到第四次后,求饶道:“好了好了,楼叔,我知道了,你女儿过两天就要和你见面,恭喜恭喜。”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祝鸿那躲难去了。    祝鸿的房间在最左侧,季如许走近时,就看到他坐在桌子前写信,手中拿着一只狼毫笔,旁边还有一只乳鸽在啄米,一人一宠静静地待在那,互不打扰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趣。    “等楼叔见他女儿那天,我们也偷偷跟去看看。”祝鸿一边写一边说。    季如许眉间舒展,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关上了门,走到他身边坐着,笑道:“你都不看来者是谁,就这样说?”    祝鸿蓦地把笔放下,黑曜石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不用,你一跨门我就知道是你。”说着就拿手包住了季如许的,身子又靠近了些他:“羊崽子,你懂我的心意的?”    “啊......啥意思?”季如许这时候又装起傻来了,见祝鸿表情蔫了,又打趣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就是晚上加倍爱你吗,你不用提示得那么明显。”    祝鸿立刻就黑线了,眉心紧拧了三分,这羊崽子还在跟自己演戏,看来自己是真的太能容忍他了,竟让他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于是凑过身去,嘴唇差点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就听到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桂一刀扛着把大刀喊道:“大兄弟......”    季如许脸瞬间就红了,祝鸿的太阳穴也跳了跳,桂一刀见到里面这番情形,也心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那光明顶,忙把门关上,嘴上还说着:“你们继续,继续。”    里面的两人:......    祝鸿长呼吸了一口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上的郁闷瞬间就展现了出来,沉默了三秒后,又起身打开了门,朝外面也一阵尴尬的桂一刀说:“什么事,快说。”    桂一刀见人家都出来请了,也不假客套,厚脸皮地嘻嘻一笑进来了,“我跟你们说,我来可是报喜讯的,我打听到了向子清喜欢去的地方,明晚要不要跟我走?”    季如许“刷”地一声打开了折扇,逗了逗那还在乖乖啄米的肥鸽子,慢悠悠道:“在哪?”    桂一刀哈哈一笑:“乱葬岗。”见他俩不信,八字眉又拧起来了,“咋地?你们怎么不信,几年前他还在我们仙女洞时,就经常跑到坟山上去,一待就是一晚,可别说,我这六尺大男人白天去那都有点瘆得慌,他啊,晚上都没在怕的。”    “为何?”    桂一刀想了想,一边剔牙一边抠脚,忙得不亦乐乎,“以前我也问过他,他跟我说,他就想看看是好人活得长,还是坏人活得长。”    祝鸿抓住了季如许要打他的手,随后轻轻摸了几下,桂一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心中一阵恶寒,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搓了把脸就匆匆离开了这里。    祝鸿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期冀地望着在逗鸽子的人,语气有些雀跃:“今天是我生辰。”    “哦。”    祝鸿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我想吃你在山洞时做的鱼汤。”    季如许淡淡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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