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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和第十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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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人还没跟上,江逸苏回头望他:“怎么?”    “你记不记得一个叫齐盼的人?”    江逸苏沉吟了片刻,蓦地回问他:“那是谁?哪个齐哪个盼?”    季如许脸又白了几分,他咬紧牙关,江逸苏果然无情,好歹两人也相处了三个多月,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你知道你怎么来这的吗?”    “为师与你一起下的山,怎么会不记得?”江逸苏好笑地望他。    季如许不死心,又问:“千年寒冰洞?”    “没去过。”    “紫心果?”    “为师正准备回去和你一起吃。”    季如许怒视着他:“你真不记得齐盼?”    江逸苏蹙眉,“齐盼很重要?”    季如许喉头一梗,竭力保持住冷静,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天空装作若无其事道:“不重要,走。”    江逸苏却觉得自家徒弟有点奇怪,和平常不太一样。    季如许吸了吸鼻子,拿水檀剑对着草一顿乱砍,越看前面之人越生气,脸上不停地在发抖,自己真的是替身,也只是替身啊。    想到这里,季如许全身上下就十分难受,便用水檀剑指着江逸苏作偷袭刺杀状。    江逸苏头都没有回就淡淡道:“席儿,你又调皮了。”    季如许默默把剑放下,眼角有些泛红,同样是这种冷淡的语气,可江逸苏对两人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宠溺,另一个却是嫌弃。    江逸苏背对着他,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徒弟有些奇怪,平常都很温顺,现在却接二连三叛逆起来,莫非徒弟早些年青春期没出格?这时候开始叛逆了?    想到这,江逸苏觉得很有必要送一些法宝给他了,看来自家徒弟还是跟小孩一样,得哄,于是江逸苏道:“去秀玉山。”    季如许对这仙齐国一点都不熟悉,便问:“去那做什么?”    江逸苏打了一个哑谜,但见季如许磨磨蹭蹭还没开始御剑,奇怪道:“怎么这么久?”    季如许忍住骂他的冲动,哼了一声:“老子修为退步了。”    江逸苏对他这粗鄙的话皱了皱眉,这么多年,自己从没有听过徒弟讲这话,但不知怎么的,第一次听到徒弟说,竟然觉得挺可爱。    两人到达秀玉山后,江逸苏快狠准地走到一个洞穴内,云青剑一划,那石门就绽放开了几十条裂纹,条条还带着火光。    季如许呆若木鸡地瞅了一眼那门,吞了一口口水,猛然觉得之前江逸苏那样对自己还算轻的......    进到山洞后,江逸苏手指一捏,一团火赫然出现在他手上,漆黑的山洞立刻就被照亮,季如许出神地凝望着地上的法器宝物,被满地的金银宝石亮瞎了眼。    见季如许一脸呆滞的表情,江逸苏忽然觉得自家徒儿有点没见过世面,以前自己拿那么好的东西给他,也不曾露出这副垂涎三尺的表情。    “想要什么,席儿?”江逸苏用宠溺的眼神望他。    季如许搓搓小手,“我能不能全带走?”    江逸苏一怔,一丝笑意划过嘴角,蓦地笑出了声,“若是席儿想要,自然可以。”    这是季如许第一次见到江逸苏笑,原来他笑起来是这幅模样。    真好看,像万年的冰山化了一角,又像是满天沙漠里的一点绿洲,但对象却不是自己。    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季如许自嘲地笑笑。    江逸苏看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    季如许牵牵嘴角,满心的欢喜都换成了失落,希冀都石沉了大海,他走到宝物堆面前,吸了吸鼻子,化悲痛为力量,“那就全要了。”    听到徒弟这么说后,江逸苏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个百宝袋,掐了一个诀后,那些宝贝就全都收进了囊中。    “席儿拿着。”江逸苏把百宝袋递给季如许。    虽然季如许内心不太好受,但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便把百宝袋系在了腰上,想着哪里难受就用钱来填平,起码看得好受点。    七月的星空总是那么静谧,在月光与星斗的交辉下,显得格外的美好与朦胧,季如许以天为盖,以草为席,安静地枕在两手上,望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勾起了一抹惬意的笑容。    季如许把腰上的百宝袋摘下来,反复看了好几遍,正当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旁边正在打坐的江逸苏睁开眼睛,露出了阴沉的表情,他声色俱厉道:“本尊的百宝袋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江逸苏这个人,啧啧啧啧啧,你们想如何打他    祝你们5.20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感谢“小橘子是猫”的地雷哦,么么哒~    我换了一个封面,不要认不出来哦~    ☆、奇绝仙山记(7)    “你说什么?”季如许吓得跟木头一样愣在那。    江逸苏拂了拂身上的草屑, 起身走向他, 死死地盯着:“你是如何从本尊手上偷来的?”    季如许翻了一个白眼, “江逸苏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逸苏狠狠瞪他,脸色铁青, 伸出手沉声道:“拿来。”    季如许吊儿郎当地歪着头, 一脸你奈我何的表情, 望着长得人模狗样的江逸苏,挑衅道:“一个破袋子谁稀罕, 拿去拿去。”    “这可是本尊特意给席儿的, 岂能被一个外人拿着。”江逸苏把它收进袖中, 不悦道。    “行, 我服,你厉害。”季如许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随即离他远了一点, 装作无事人一样翘起二郎腿躺在地上,只是眼角有些泛红。    江逸苏满腹狐疑地望他, 凭自己的修为不可能会让他有机可乘,那为何百宝袋会在齐盼手上?    莫非齐盼的修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高?那么大会上他获胜的把握岂不是又多一分,这样席儿也能早点和自己见面了。    季如许毫不在意后面打量自己的眼神,现在江逸苏恢复起记忆了, 想来也不错, 起码清醒一点总比不清醒好,不然难受的还是自己。    “明日我们去黒华镇。”江逸苏闭目养神道。    季如许一点都不关心去哪,反正自己不管怎样都要去, 不想去也打不赢他,就凭江逸苏的定身术,自己就插翅难飞。    见季如许没理,江逸苏也不再多说什么,从百宝袋里拿出一张床,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得了,来这就是受罪的。”季如许眼巴巴地看他拿出竹席,心里就像被人挨了一头闷棍,憋屈地躺在草上喂蚊子。    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太阳逐渐给山峰染上了一点曙色,季如许刚从美梦中醒来,就被一阵肉香味饿得肚子咕咕叫。    江逸苏看自家徒弟醒后,对他露出了宠溺的笑意,催促道:“快去洗漱,为师给你做了一只烤鸡。”    季如许吓得掉在床下,他猛地惊醒,“我怎么会在床上?”    “为师醒后见你躺在草地上,便把你抱了上来。”江逸苏疑惑地望他,“为何席儿你不睡床?”    你能不能别这样整我!季如许被他弄得没话说,但还是得看看他是不是装的,神色严峻地看他:“我百宝袋是不是在你手上?”    江逸苏听到后一怔,“怎么会,为师昨日明明给了你。”但他又在袖中摸索一番,奇道:“百宝袋如何会在为师手中?”    季如许瘪了瘪嘴,冷笑一声,根本就不想告诉他来由。    “拿着。”江逸苏把百宝袋放在他手中。    季如许直接接过扔在地上,“老子才不要,谁要谁捡。”    “席儿,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江逸苏!”季如许怒吼道。    江逸苏负手看他,被他这幅模样怔住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他,这两天徒弟变得太奇怪了。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对峙在原地,最后季如许妥协了,他已经接受江逸苏一到月黑风高夜就失忆的状况,无奈道:“走,去黑华镇。”    “去那作甚?”江逸苏用绢布轻拭擦着云青剑和水檀剑,抬首问他。    季如许没脾气了,深吸一口气:“你想去哪?”    “自是去魔界打几个小怪,到时候你好好锻炼一番。”江逸苏把剑递给他。    魔界是六界中最捉摸不透的一届,堕仙有,先天就是魔的也有,这里就是一处又黑又乱,远离人间的极乐之地。    当一个飞天魔第六次扑到季如许身上的时候,季如许实在忍受不了,拿起水檀剑就丢了过去,转眼间那魔就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尘世中。    江逸苏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徒弟,总觉得他比以前退步了些,连握剑的姿势都怪异得很。    魔圣得知两人又来后,心叫不好,连忙派去几个小喽啰去打探,但皆被两人打得落花流水,魔圣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出去迎战。    “我说老冤家,你能不能别每隔那么几个月,就带着徒弟到我魔界耀武扬威的?”魔圣愁着脸道。    江逸苏面无表情:“莫不是前几日你自己找上门?”    想到这,魔圣狐疑地睨了他一眼,按道理自己的阵法是忘魂阵,所困之人都会失去记忆,但江逸苏看起来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本圣只是报半年前的仇。”魔圣悠悠道,又望着同样看起来无事的齐盼,暗想:不应该啊,自己找了这么多人试,从没出过纰漏,可这两人都跟无事人一样。    江逸苏抬眸示意季如许上前打,季如许愣了一下,指着自己:“你确定?”    “你以前都能接他六招,为师现在要看看,这段时间来,你有没有长进。”江逸苏语气不容拒绝。    魔圣见他俩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的怒气又膨胀了几分,忙打开自己的黑翅,倨傲道:“欺人太甚!”    刹那间,一道烈焰喷在季如许脚边,季如许只好抽出水檀剑应战,他比划了几个剑招,随之往天上一砍,魔圣的羽毛就掉了一把在地上。    魔界人人都知魔圣最爱惜自己的羽毛,魔圣见状,眉毛一拧,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登时就来真的,他黑爪一挥,季如许所在的地方就燃起了一个火圈,让人难以逃脱。    江逸苏看情况不太妙,即刻跳到火圈里,季如许看着他冲进来的样子,反而有些心冷,便赌气地推了他一把,拿上水檀剑就飞出上空。    江逸苏微愣,低头看了一眼被推的胸口,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吗?    “有种你来打我啊!”季如许宣战道。    魔圣转头瞥着自己的羽毛,瞬间扑到他面前,狰狞的脸对着季如许,和他厮杀起来。    季如许修为虽比之前大有长进,但终究不是魔圣的对手,还没有三招,就被魔圣打得吐血。    江逸苏瞳孔骤然一缩,立即冲到季如许身边,把他抱在怀里,神情充满了悲伤,疼惜道:“席儿......”    季如许希冀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心中的哀怆又多了几分,淡漠地用手揩了一下嘴边的血,起身从他怀中坐起来,“你滚。”    魔圣本来还要继续袭击的架势停了,他扑着翅膀停在半空中,邪笑道:“哈哈哈哈,本圣就知道忘魂阵有用!”    江逸苏听到了重点,警惕地翻起眼皮望向魔圣:“你说什么?”    魔圣深邃的眸子泛着得逞的意味,“那天本圣者赏赐你们的阵法就是忘魂阵,锁在里面者,不管是六界哪一人都会丧失记忆,哈哈哈。”    江逸苏直直凝视着季如许,紧张得手心冒出了汗。    季如许也同样看他,不在乎道:“我不是齐席。”    魔圣笑得很是奔放:“看,他失忆了,哈哈!”    季如许:......    江逸苏本来对魔圣的话还怀疑,这下看到季如许所说的和他做的事情后,旋即证实了这个想法,厉声道:“快交出破解之法,不然本尊杀了你!”    季如许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情形有点想笑,非常认真地和江逸苏说:“其实是你失忆了。”    江逸苏内心更慌张了,拔出身上的云青剑就和魔圣打了三百回合。    魔圣被打得没有办法,只好道:“无药可解!”    江逸苏脸顿时阴沉下来,用剑砍了他一个小翅,魔圣疼得面容抽搐,直接摔在地上。    季如许无语地坐在地上看他俩打,“我真的不是齐席,也没有失忆,是江逸苏你失忆了!”    江逸苏听闻他喊这句话,脸又变得阴鸷起来,把魔圣打到差点骂娘,又搅乱了会儿魔宫,魔圣匆忙逃到别处去后,这才带季如许离开。    季如许神色复杂地被他抱在怀里,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端正姿态,认真地说:“我真的没失忆,是你失忆了。”    江逸苏为了让他相信,于是问:“那为师问你几个问题,我们第一次下山是什么时候?”    这鬼知道,季如许乱答道:“七年前。”    “是五年前。”    江逸苏又问:“为师第一次见你,你自己什么模样还记得吗?”    季如许捏了捏眉心:“我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    “八年前你全身上下都是血,穿的是从乞丐那抢来的百家衣。”    季如许皱眉:“难道我不是小侯爷?”    江逸苏沉吟了片刻,长叹了一声:“席儿,你是真的失忆了。”    季如许无话可说,替身也就算了,更无语的是,一个真失忆的人还觉得别人失了忆,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江逸苏用深沉的目光看他,见季如许一副忧愁的模样,安慰道:“不过你还记得为师,为师很开心。”    “呵呵。”    江逸苏欲言又止,像车轱辘一般辗转为难,自己果真还是让席儿受伤了,明明自己是最不想让他难过的人:“为师这就带你回奇绝山,你一定可以记起来的。”    季如许说不去,但江逸苏怎样都不肯松口,而季如许又打不过他,只好又回头去奇绝山。    月色总是那么美好,季如许把百宝袋放进里衣,非常淡定地看江逸苏又变回了阴沉的模样。    江逸苏盘膝而坐,脸上又挂了一层冰霜,四处打量一眼,“这是哪?”    季如许在烧烤,加了一点盐巴和辣椒面,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黑华山。”    江逸苏没有说话,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默默地御剑往天上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看着吃肉吃得正欢的季如许,“你竟然骗本尊,这分明就是去奇绝山的方向!”    季如许嘴角抽了抽,只大啃着鲜香的鸡肉。    “你还没有回答本尊的话。”江逸苏飞到他面前,冷冷地说。    季如许气得太阳穴“突突”跳,满腔的怒气爆发了,把刚刚烤好的鸡肉摔在地上,指着跟深井冰似的江逸苏,瞪眼咬牙,像是一头反抗的窘兽,破声道:“江逸苏,你他妈有完没完!?”    江逸苏怒视他,冷声道:“本尊叫你去黑华镇,你为何又往奇绝山的方向。”    季如许脸都气红了,真的被江逸苏反复折磨得头疼,要是一直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但也不想和他多说,反正江逸苏也不会信,于是转身御剑就走。    “好啊,很好,你竟然敢忤逆本尊的命令。”江逸苏牙齿咬得咯咯响,抬头看季如许要走,连忙也拿出云青剑追他。    季如许心里又吐槽了几遍,江逸苏还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了。    不一会儿季如许就被江逸苏给追上,江逸苏直接定住他,季如许旋即停在半空中,但御剑术是要有人驱使的,瞬间他就往山下掉。    江逸苏瞳孔放大,心有些紧,右手微微动了动,那剑就接住了坠落的季如许。    “你怎么就不让我死。”季如许回到地上后,提了把剑背对着他,江逸苏看着季如许倔强的背影,内心蓦地有些不是滋味。    “你死了,席儿怎么办。”江逸苏不是这样想的,却这样说。    季如许听到这句话后,忽的就觉得自己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可自己不甘心,为什么一来就要当替身,江逸苏开心完了就开始折磨自己,凭什么?    “你失忆了。”季如许回身望他。    江逸苏玩味地一笑:“齐盼你是不是觉得本尊很好骗?”    季如许摇摇头,淡淡道:“你被魔圣的忘魂阵所伤,白天你就会把我认作你徒弟齐席,晚上则变成你现在的模样。”    江逸苏睨他一眼,“你以为本尊会信?”    “下个月就是弟子比试的时间,明日我们就回奇绝山。”季如许决定转换思路,用这个来压他。    江逸苏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想救席儿?”    “滚。”季如许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胀的,从没见过这么烦的男人,去不行,不去又不行,哪里有个仙尊样。    就在这时,空中飞过一只发着淡淡幽光的纸鹤,江逸苏心下一沉,伸出手来接住它,那纸鹤就乖乖地落在他的指尖。    季如许知道这是他们奇绝山内部的传书,假装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    江逸苏用咒语快速查看了一番里面的内容,直接拽住季如许的手臂,急声道:“走,现在就回奇绝山。”    “怎么了?”    江逸苏冷若冰霜的脸透露出一丝不安:“席儿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江逸苏是不是有点鬼畜= =    感谢“Ayeesha”小天使的营养液,我又长高了,哈哈么么哒~( ̄3 ̄)╭    感谢“无二 ”小天使的手榴弹,哇咔咔,爱你爱你亲一个~    感谢“芨苓”小天使的地雷,嘿嘿嘿嘿~    感谢“我是你的小可爱”小天使的地雷,名字很可爱哦~    ☆、奇绝仙山记(8)    季如许听到后差点撞到山头, 齐席有事那不就说明自己又要送血吗, 转头望着和自己并列驱行的江逸苏, 难怪他神色这么慌张。    果真只有齐席能让他变成另一个人吗,季如许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不久后, 两人到达千年寒冰洞, 果然看到齐席躺在冰棺里紧闭着眼, 身上冒着黑烟,眉心之间隐约有一条蓝色的纹正忽闪出现, 看起来极为惊悚。    江逸苏惊声道:“席儿!”他连忙施法控制住脸上的纹理, 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反而那蓝纹越长越长, 随即一张脸都布满了这可怖的纹。    散仙药石卢摸摸胡子:“自仙尊你下山起,老朽就在这一直照料他, 但今日一来洞中, 老朽却发现你的爱徒有异样啊。”    季如许冷笑一声:“活该。”    江逸苏不悦地瞥季如许一眼,但现在不是搭理他的时候, 忙问:“你之前说过,只要拿至亲之血就能救活席儿,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药石卢笑了一声,慢悠悠道:“仙尊, 这可不怪老朽啊, 这法子确实有效,莫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我看你徒儿有入魔的倾向。”    季如许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套的剧情, 但齐席是如何半死不活还能跟魔打交道的,倒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药石卢,你别胡说。”江逸苏用冷淡的口吻说。    “老朽说的是真是假,仙尊你自有决断,但,若是你真想救你徒弟......”药石卢打住了,瞥了一眼季如许,江逸苏大手一挥,季如许就被一阵风力赶到了洞外。    季如许呵呵一声,对他俩要说的话毫无兴趣,转身就到外山的篱笆屋睡了一觉。    三更半夜,季如许睡得正香,侧身一动,忽然睁眼,就发现江逸苏直直坐在凳子上看他,吓得七魂六魄都出来了,惊叫道:“你坐在这干什么?”    江逸苏抿了一口茶,悠哉地斜睨他一眼:“既然醒了,就去练剑。”    季如许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困惑道:“这才几点,我连睡觉都不行!?”    接着季如许就被告知比试时间推前了,本来一个月后才举行,现在却提前二十多天,七天后就开始比试,要是赢了外院弟子就可以选师父,    季如许心里不断卧槽,无语地撇过头去,“那你就不能出去?老子衣服都没穿!”    “就你那身材,本尊根本不屑于看。”江逸苏难得有好心情跟他瞎掰。    季如许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打他的冲动,“你特意过来就是说这个?”    江逸苏眼睛闪了闪,心中沉吟不决,昨日和药石卢商讨了一晚,总算得出一个能救席儿的法子,但只是可能要让齐盼受苦了。    想到这江逸苏有些不敢看季如许,又转念一想,只要能救齐席,什么惩罚他都不在乎,只要齐席活着就好。    季如许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衣服,江逸苏从头到尾把他看了一个遍,最后评价道:“全身没有二两肉,真丑。”    季如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的,脸忽的有些红,顶嘴道:“我和你的爱徒长得一模一样。”    江逸苏笑出了声,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席儿可比你好看多了。”    这一刻季如许的心静止了,因为江逸苏笑得实在是让人抓狂,要是不知道他秉性的人,可能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如沐春风的仙尊。    江逸苏见他魔怔,忽然就变脸,冷下声来:“拿好水檀剑,本尊和你过招。”    两人就这样在篱笆屋外练了一晚,直至季如许累得爬都爬不起来,江逸苏才暂时让他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    “继续。”江逸苏把剑扔给他,冷沉着脸说。    季如许实在是没力气,对江逸苏摇摇手,大喘着气道:“我不行了。”    江逸苏轻轻踢了他一脚,生气道:“起来。”    “我是凡人,我他妈一晚上没休息会猝死的,你知道吗!?”季如许爆发道,“你是仙尊,可以几百天不睡觉,问题是我不行!”    江逸苏忍受着他的歇斯底里,微阖下眼帘,停了半刻后,一句话没说就飞走了。    季如许没有挽留他,心满意足地看他终于气得回老窝,忙打了好几个哈欠,转身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奇绝山都在流传一个惊人的消息:仙尊失忆了。    “据说仙尊忘记了齐席小师弟将死的事情,却把齐盼当成了徒弟,还带他游山玩水,现在正满山找齐盼呢!”    “嘘,啧啧啧,仙尊真无情,小师弟躺在冰馆里都半年多啦,仙尊说忘就忘,还找了个替身,小师弟可真惨,你们可别传到仙尊耳朵里,忘无怀师祖已经下令啦,不能传出去。”    “我可听说啊,只是听说,仙尊之所以提前比试,就是因为想早点救活齐席,可现在失忆了,竟然把齐席搁在一边,去找齐盼了。”    几个弟子在窃窃私语着,忘无怀听到后,立即就把这几个长舌之人给贬到外山,让他们下届重新开始。    江逸苏坐在大殿上,望着门口,对身旁的忘无怀说:“齐席到底去哪了?”    忘无怀侧身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好好的人怎么说失忆就失忆了,“你别急,齐席马上就过来。”    半晌后,季如许被人带上了大殿中,他抬头望了一眼坐在上座的两人,忘无怀眯了眯眼睛,季如许领意后就换了一副表情。    江逸苏见到人后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在乎旁人是怎么看他的,走到他面前,“席儿,你知不知为师没见到你,吓了一跳。”    季如许呵呵一声,心里无法可说,忘无怀派下人来找自己,说要让自己假扮齐席,否则就把自己杀了,这才答应了忘无怀。    忘无怀似是要确认什么,再问了一遍,“逸苏,你记不记得你昨天在哪?”    “云青宫。”江逸苏虽是和忘无怀说话,却望着季如许道。    忘无怀暗骂一声糟了,看他俩这副模样就心烦,再加上爱徒失忆,现在又要想如何治好他,更是焦躁,摆了摆手就让人下去了。    两人走到河边,江逸苏摘了一朵小黄花给季如许,宠溺的眼神看他:“还记得这里吗?为师第一次送花给你。”    季如许拿着小黄花的手一抖,把花扔了,又多踩了两脚。    江逸苏嗳了一声,有些忧愁地望着他的动作,“席儿,为师一定会治好你的失忆症。”    季如许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不是我师父,我也不是你的徒弟,真正的齐席早就死了。”    “席儿,你在开什么玩笑。”江逸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无奈地笑笑。    季如许脸红一阵白一阵,江逸苏也是这样对齐席的吗?于是狠狠地把他的手打掉,终于下定决心,扫他一眼,“不信是么?你跟我来。”    江逸苏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但为了让徒儿相信他真的失忆了,便跟了上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季如许把江逸苏带到千年寒冰洞处,指着里面寒气逼人的地方,“江逸苏,你敢进去吗?”    “为师有何不敢的。”江逸苏眼睛眨了眨,脸上带着独有的宠溺与柔情。    季如许握紧手心跟在江逸苏身后,直直地盯着,季如许的心很乱,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他只知道就算是做任务也不想成为替身,该有的尊严一定要有。    “是这个?”江逸苏指了指面前盖上了棺盖的冰棺,望着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季如许,忽的一揪,徒弟这几天怎么回事,每次看自己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脸色煞白煞白的。    季如许直挺挺地走到他身边,望着这冰凉的棺材,下定了决心,态度凛然道:“你打开。”    江逸苏掌心一动,那棺材瞬间就飞到了空中,被掌风轻轻地放在地上,江逸苏回头张望着脸色已经惨白的季如许,好笑道:“席儿到底要给为师看什......”    刹那间,江逸苏的调笑的话收住了,他双眼怔怔地望着棺材里的人,随即又侧头看着慌慌张张的季如许,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季如许把之前的经过告诉他,江逸苏听闻后脸也变得煞白起来,脸色十分难看,“不,这不可能。”说着江逸苏就把齐席翻了个遍,确定这不是伪装之后,惊得坐在了地上。    季如许看到他这幅模样,莫名觉得心中畅快了几分,他半蹲下来,看着呆滞的江逸苏,拍了拍他的脸,阴阳怪气道:“看,就算你爱的是齐席,你照样会认错人,把齐席认作是我齐盼。”    “所以别再说什么要拿我的血给他了,江逸苏,老子告诉你,你根本就不爱任何人!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不然你会把你最爱的小徒弟给忘掉?”季如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江逸苏还是不肯相信,他抬头望着笑得很是得意的季如许,又看着脸上布满了可怖蓝纹的齐席,嗓音微颤地说:“这不可能......”    季如许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虽然自己心里不舒服,但为了也让江逸苏疼,把他晚上会变成另一副模样的事情也说了,江逸苏僵着脸坐在那,久久没有动作。    “席儿,你是骗为师的,对吗?”江逸苏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季如许打破他的幻想,“我是齐盼,你的齐席就在棺材里面,这些天你把我当成了他,还说要爱我一生一世,要和我结为仙侣。”    江逸苏脸部紧张起来,瞳孔瞬间放大,自己真的对一个外人说过这样的话吗?那自己还怎么有脸面见席儿,还怎么有脸和他在一起......    季如许嫌他被打击得还不够狠,冷笑一声:“你不仅把我当成了替身,还亲了我,跟我睡同一张床,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齐席吗?”    “不可能,席儿,这一定是你弄的障眼法,对不对?”江逸苏摇摇头,用期冀的眼神望他。    虽然自己说了慌,但季如许看江逸苏这难受样,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他蹲下来,和江逸苏平视,挑眉道:“不信是吗?”    见江逸苏微愣地看着自己,季如许决定再来个狠的,趁江逸苏没注意时,直接吻住他的唇,狠狠咬了嘴唇一下,旋即就被江逸苏推开。    季如许撇过头去,用袖子揩着嘴巴,见到是江逸苏的血后,邪恶诡谲的笑容显现出来,戏谑道:“江逸苏,你现在不信也得信,我齐盼就是亲了你,还咬了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芨苓 ”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因为我在修剧情,所以今天更的有点慢 不好意思呀    后面的太费脑= =我要理理 已经卡文两天了TAT    ☆、奇绝仙山记(9)    江逸苏终于相信这不是自家徒弟了, 因为齐席不可能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他忽的就怒极攻心, 吐出一口血来,抬眸间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冷声道:“滚。”    季如许心情十分复杂, 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只要看到江逸苏气得发抖的模样,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的, 欠揍道:“我就不走, 我还要告诉你, 我就是跟你睡了, 怎么?又来禁我的声,定住我?”    江逸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气得脸爆青筋, 右手一挥,那棺盖就平稳地落在棺身上, 接着又毫不疼惜地扯着季如许的手臂,走到了洞外。    “呵,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你的徒弟?”季如许火上浇油道。    江逸苏负手而立,背对他低头看着悬崖, 淡淡道:“齐盼, 你说的那些事,本尊一点都不信。”    季如许笑出了声,“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本尊不会做对不起齐席的事情。”江逸苏望着神色苍白的季如许, 强调道,“永远不会。”    听到这句话的季如许僵在了原地,齐席是人,自己就不是人吗?什么永远不会做对不起齐席的事,江逸苏你早就已经做了!    “季如许蓦地蹲下身来,靠在大石上两眼无神地看着那棵树,陡然间有一股心酸的泪涌上眼睛,他急忙抬头望天,逼迫着自己不流下来。    江逸苏把手落在季如许的天门,搜寻着他的灵识,季如许感觉自己的记忆陷入了旋涡,被人搅成了一团糊,半晌后,江逸苏默默把手放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季如许跟个木桩子一样坐了一晚,连江逸苏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自千年寒冰洞一别后,这六天来,季如许就没有见到过江逸苏,只是从几个小弟子口中听到江逸苏前几日吐血不止的消息,季如许知道后笑笑不说话。    转眼就是奇绝山三年才举行一次的弟子比试大会,比试大会建在奇绝山招莱台,这招莱台做得十分精巧,台下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比赛,绝无一点障碍物挡着,再加上周围都是山清水秀之景,更是看得人血液沸腾。    季如许看着手中握着的木牌,自己被分在乙组第五个,前面还有十几位要比赛的,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自己,便寻着个地方歇下。    江逸苏坐在帘幕后面,四处望着如蚂蚁一般的奇绝山弟子,又打开了镜子,施着法术看来看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坐在中间的忘无怀见状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和他密谈道:“逸苏这是在找什么?”    江逸苏随即把镜子收起来,头也没回就淡淡道:“没什么。”    忘无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徒弟这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忙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为师派齐盼来,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失了忆,又在找齐席,怕你急火攻心,为师才这么做,何况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啊。”    江逸苏点点头,“逸苏懂的。”虽话是这么说,但江逸苏的表情却很冷,敷衍得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忘无怀嗳了一声,就这徒弟的倔脾气,执拗得很,真是头疼。    季如许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他有些紧张,眼神又不自觉地看着帘子后面的江逸苏,惊觉后觉得自己特傻逼,都被他戏弄成这样了,还嫌不够吗。    还有两场就轮到自己,季如许深呼吸一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微微露出脸来的江逸苏,江逸苏是真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难怪要挡着。    不久后,季如许跳到擂台上,看着比自己壮三倍的内院弟子,吞了吞口水,内院弟子的伙食都这么好吗......    江逸苏看到季如许后,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神色也变得有些严峻。    台下的弟子知道这是他的弟弟齐盼,也早就听闻仙尊拿水檀剑给了齐盼,于是都想看看那绝世宝剑,毕竟齐席很少给他们看过。    但出人意料的是,季如许却把水檀剑扔到了地上,从袖口中拿出一根木棍,耍了几个花招,对着体积庞大的内院弟子,挑衅道:“你来啊。”    台下人见状后都在唏嘘,这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宝剑扔在地上,还用一根桃木棍比试内院弟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齐盼也没有他们传得那么神嘛,天灵根怎么了,天灵根还不是在外院。”    “看接下来的,说不定这齐盼半年内修为就大有长进呢?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仙尊手把手教的,岂是我们这些外院弟子能比的?”    内院弟子听到身边的人都在笑自己后,登时脸涨得通红,气得腮边的肉都在发抖,“咚咚咚”地踩着地板,走到季如许面前,用自己的体重来镇压他。    季如许随即跳到他肩上,用木棍指向他的脖颈,但内院弟子轻轻一掰,那木棍就断掉了,季如许一怔,连忙使出前几天学会的诀,但内院弟子来这十多年,懂的东西自是比季如许多,随随便便就化解了。    内院弟子觉得季如许太弱,根本就不屑用法术,直接抱起他高过头顶,然后重重地往下一扔,场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季如许瞬间就摔在地上,脸部朝地,抬头时鼻间就流出两条血迹来,季如许不在乎地用手背揩了一下鼻子,正当内院弟子又要虐季如许时,突然帘幕后面传来一句不悦的声音:“慢着。”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江逸苏手上轻轻把帘幕撩开,走到擂台中央,望着还躺在地上的季如许,沉声道:“本尊给你的水檀剑你为何不用?”    季如许草草地过了两眼,嘴角露出不屑:“老子就是不想用,有种你打我啊?”    观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敢跟仙尊这么说话的,估摸着也只有齐盼了。    江逸苏眉头紧蹙,脸非常冷,特别是又看到季如许手臂肿了一块后:“你就这么不想用他的剑?”    季如许眉梢挑起一丝嘲笑:“我今天就是被人打死,也不会用齐席的剑!”    这下不仅台上的弟子呆了,就连台下人都跟木头一样愣在那,这仙尊捣乱也就罢了,但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什么,竟然如此争锋对决。    江逸苏用深沉的目光看向他,把水檀剑吸到自己手中,随即放到季如许面前,不容拒绝道:“拿着。”    “我才不拿。”季如许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在擂台上转了一圈,对忘无怀扬起眉毛,似笑非笑道:“无怀圣人,你的徒弟如此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你就是这样纵容他的吗?”    忘无怀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住,看着江逸苏也有些为难,这徒弟为了齐席真是什么都不顾了,哪有一点仙尊的样子。    季如许冷冷地说:“江逸苏,你下去。”    江逸苏无视周边人揣测的眼神,就只望着季如许,用简短阴沉的语调说:“你就这么不想救席儿?”    “滚。”季如许听到席儿这两个字就头疼,直接捡起被掰断的桃木棍,向内院弟子出手。    台下人吓得嘴巴都要掉下来,齐盼竟然敢跟仙尊说滚,又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登时就说不出话来。    只见台上一共站着三人,江逸苏在最中间,比试的两人在相互对决,似是毫不关心他站在那,相互击打对方。    江逸苏面无表情地望着又被锤了一拳的季如许,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心头。    季如许脸上冒着虚汗,扭了扭手臂,又使出个隐身诀,围在弟子旁边打,但那人修为比季如许高得多,瞬间就抓住他,勾了季如许一拳。    江逸苏藏在袖子中的手狠狠握紧了一下,随着季如许被打的动作,紧张得两眼发直,这人为何如此任性,除了模样像齐席以外,性格没一点相似之处,可为什么看到他被人打,心莫名有点恐慌。    比试结束,季如许赢了,只是赢得太惨,身上没一块好肉,累得眼皮都掀不开,江逸苏欲言又止,踌躇不前,最后走到他面前来,冷冷说:“疼吗?”    季如许眉梢挑起一抹嘲笑,笑得很是凄惨,“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徒弟血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江逸苏沉默了,反复回想着刚刚的场景,自己开心吗?是啊,本来齐盼赢了,应该很激动,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这种感觉。    季如许看他没说话,以为江逸苏默认了,自嘲地笑笑,扶着栏杆艰难地往下走去。    因为外院的弟子转到内院时,可以自己选择师父教,所以很多人都想知道季如许最后会选谁作为师父。    江逸苏回到帘幕之后,静静等待着季如许选自己的决定,毕竟普天之下,只要是修仙之人都想让自己做他们的师父。    齐盼也不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自己不会猜错的。    季如许用衣袖抹了一把脸,对江逸苏眉毛动了动,笑了一笑,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隔着一张帘子,可是江逸苏突然就感觉心停止跳动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齐盼笑?刹那间,江逸苏直起腰,淡漠的眼神亮了亮,就知道齐盼会选择的是自己。    “我选子昂圣者。”    江逸苏笃信的神情收住了,睫毛微颤,看着季如许满眼的不可置信和疑惑。    突然场下就炸开了锅,都在窃窃私语着,“这齐盼选了仙尊的死对头,可见他和仙尊关系不怎么样啊,但为什么齐盼又要帮齐席?”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仙尊是把齐盼当成齐席了,替身呢,仙尊只宠齐席的事你们都知道,但他竟然把水檀剑送给齐席,你们说呢?”    似是连主场人都不敢相信,又再问了一句,得到同样的回话时,主场人只好敲锣,就在要敲下去的那瞬间,江逸苏冷冷吐出几个字:“本尊不同意。”    “哪来的疯狗到处撒野。”季如许悠然不迫道:“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跟我有何干系?”    说罢,季如许直接走到子昂圣者面前,朝他跪下,正准备磕三个响头时候,江逸苏突然把他定住,季如许一直维持着磕头的动作。    其他人都不解,连忘无怀都忍不住说几句话,江逸苏扫视了一周,负手淡淡道:“齐席是本尊的爱徒,长兄为父,子承父业,那么齐盼自然也是本尊的徒弟。”    季如许心里不断吐槽:江逸苏你就只会用这一招!能不能再搞笑一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亏你也能想出来。    忘无怀左右为难,干咳了几声,这理由也太牵强了一些,“逸苏,这......”    江逸苏朝他颔首,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季如许:“本尊数三下,你要是不起来,本尊就当你答应了。”    所有人:仙尊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    时间到后,江逸苏解禁,对着歪歪倒倒的季如许,大言不惭地下命令:“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尊的......”    季如许斜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想让我当你徒弟,可以,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要我做你徒弟还是救活齐席,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场下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嗡嗡声停住了,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江逸苏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奇绝仙山记(10)    江逸苏发出清郎朗的笑声, 嘴角透露出无奈, 口吻却不带温度地说:“如果本尊不同意呢?”    季如许带着坚决的眼神睨他, 不答反问,一字一顿道:“江逸苏, 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江逸苏听到他这句话后, 心底乱成一团, 唇角抿成一条线,“齐盼, 席儿是你的兄长, 本尊当然应该......”    “够了, 你不用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季如许冷笑,唇角动了动, 赌气道, “走,现在就给他血, 你之前说了,只要救活他,你就放我走,江逸苏, 你记得遵守你的诺言。”    江逸苏迅速把心中不快的情绪平复下去:“好。”    两人立即撇下众人, 转身就飞到千年寒冰洞,季如许直勾勾地看着棺材里沉睡着的齐席,像失去了知觉似的, 小声道:“你赢了。”    江逸苏站在他后背,心中不知怎么想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你决定好了?”    季如许转身看他,一丝苍凉的笑意掠过他的唇间,“这不就是你迫切希望的吗?”    随即江逸苏就看到季如许拔出自己身上的云青剑,对着手腕割了一下,那腕瞬间就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深得很,季如许脸色苍白地把血滴到齐席口中,一滴一滴地发出“嗒嗒”声音。    “够了。”半晌后,江逸苏蹙了蹙眉头,看着那收不住的血,冷声道。    季如许不理他,继续不知死活地放血。    江逸苏连忙走到他身前,把他的经络给堵住,又撕了一块布下来,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气势汹汹地说:“你是不想活了吗?”    季如许靠在棺材旁,头有些晕,脸色苍白如纸,眉梢挑起一丝讥笑:“江逸苏,你满意了吗?”    江逸苏心里有太多想说的,可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你弄这一次有什么用,要想席儿活过来,你必须七七四十九天连续不断喂一次血。”    季如许希冀的眼神瞬间就黯淡无光,自己还天真地以为是江逸苏他心疼了,原来是自作多情而已。    江逸苏看他一副伤心落魄的样子,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莫非齐盼真喜欢上自己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为何齐盼会露出这副表情,江逸苏狐疑地看着季如许。    季如许出神地望着止不住流血的手腕,淡淡道:“好,只要我救活了齐席,你就放我走,是吗?”    江逸苏“嗯”了一声。    “那这四十九天,我会救他,但我不想见到你。”季如许平静地说。    江逸苏答应后,季如许则每天都到千年寒冰洞义务送血,只是就算好吃好喝,季如许照样身体虚弱,气色还是那么惨白,远远望去就像鬼一样。    七七四十九天转眼就到,季如许割完最后一次血后,气若游丝地趴在棺材上喘气,突然棺材里坐起一个满脸带血的人来,齐席重重按压着季如许白骨可见的手腕,对着疼得死去活来的季如许,眉梢挑起一丝嘲笑:“弟弟,我师父呢?”    季如许扭曲得脸都变了形,冷声道:“用我的血,给你灌溉,是不是很爽?”    齐席痴痴地笑了,蓝纹随着他的笑意显得很诡谲,他用那白得可怕的手摩挲着季如许的头发,幽幽道:“那哥哥我可真要谢谢你了。”    季如许看他这副模样就觉得恶心,忙挥开他的手,但没多少力气,想挣脱齐席的禁锢都不行。    突然,齐席有些畏惧地缩回了手,季如许狐疑地看他,听到洞外传来了江逸苏的走步声,不屑地讥笑了一声。    江逸苏看到齐席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后,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声音微颤,“席儿?”    齐席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噙着泪水说:“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只听你的话。”    季如许冷冷旁观着他俩这幅深情的戏码,无视那揪心的感觉,表情淡漠得仿佛与他无关。    江逸苏看到齐席相安无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齐席的肩膀,只是他哭得厉害,像泪泉似的呜呜不得停,江逸苏心下一动,自己怎么就不记得以前的世界,这人会哭成这样?    季如许本来脸就像白纸一样,这下更是难看了,抱着流血不止的手臂,离开了这个地方。    见齐席还在那委屈地哭着,江逸苏有些不耐烦,他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季如许的背影,到底要不要追上去,江逸苏心中沉吟不决,直至季如许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齐席在阴暗处露出了诡诈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蓝纹,眼睛转了转,瞳孔发着闪闪的寒光,看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季如许两眼无力地闭着,走几步就大喘着气,两颊变得通红,他扶着凹凸不平的石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只是他每走两下手腕就疼得厉害,脊背弯成了一道弓。    走了一天,季如许这才到了篱笆屋,当他开门的时候,顿时惊觉到这是那两人住过的屋子,他拔掉的蔬菜还烂在地里,季如许感觉有把锉刀在来回地刮着心脏,疼得厉害。    于是季如许等力气恢复了一点后,又步履蹒跚地捡了根扁担,歪歪扭扭地坐在上面,飞到了一个荒凉的小亭子里休息。    季如许躺在污迹斑斑的椅子上,生怕自己重心不稳,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他已经决定了,只要等自己养好伤,就离开奇绝山,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天季如许从疼痛中醒来,他睡眼朦胧,看到自己手腕上站着一只乌鸦,正在满足地啄着露出白骨的肉,季如许吓得瘫在地上,忙用左手挥开那只乌鸦。    “我弄死你丫的,连鸟都欺负我!”季如许打着乌鸦的翅膀,他本就没多少血,再加上刚刚睡醒,两眼发黑,耳边蓦地就响起嗡嗡声。    季如许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望着破烂不堪的亭子,又看着自己布满伤疤的手臂,一时触景生情起来,眼睛里涌着**辣的泪水,酸得很。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季如许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外面走去,再不吃饭就真的要死了。    可是逛了许久,季如许才发现根本就不认识多少种蔬菜,于是决定抓几只山鸡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猎人笼子里困住了一只野鸡,季如许激动得热泪盈眶。    “天无绝人之路啊。”季如许两眼汪汪地感慨着,正准备拔毛的时候,突然那只野鸡说话了,“小子,你要是敢吃了本大王,本大王就把你扒皮抽筋!”    季如许刚兴奋得闪过的泪花收住了,他僵硬在那,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都成了精,还会说话......    “如果你大爷我偏要吃掉你呢?”季如许哪忍得住,就算是成了精的,估计灵力也耗得差不多了,不然哪会被笼子捉住,倒不如吃了个一干二净,让他下辈子好好投个胎。    野鸡一看季如许非但没有收到威胁,还变本加厉地拔自己的毛,登时凶恶起来,刹那间他看到季如许手上的伤口后,恶狠狠地啄了一下,季如许疼得发出惨叫声,松开了他的翅膀,野鸡这才一抖一抖地逃脱。    季如许连忙颤巍巍地跟上去,可一眨眼那野鸡就不见踪影,季如许气急败坏地锤胸口,绝望道:“你能不能让我再惨一点!”    他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过了片刻,天空中飞下几个人来,江逸苏也在其中。    季如许眼睛亮了亮,莫非是江逸苏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自己,特地过来道歉的?    江逸苏走在最前面,面上挂着一层寒霜,季如许发觉他表情不太对,这不是愧疚的样子,心叫不好,连忙转身就走。    “把齐盼带到奇绝山刑决堂!”江逸苏粗暴地命令道。    季如许听到后跑得更快了,那几人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了他,江逸苏冷冰冰地看着季如许,随后掌心一动,季如许手上和脚上就出现了两条锁链。    季如许挣扎着,怨气冲天地说:“你们凭什么抓我!”他又咬紧牙关瞪着江逸苏,“我都已经救了齐席,你他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江逸苏用简短阴沉的语调说:“席儿入魔,就是用你的血?呵,只有本尊失了忆,而你却相安无事。”他走到季如许面前,“你是不是一直和魔族串通好了,嗯?”    “去你的!老子废了那么大的心血,救你那徒弟,他入魔了关我什么事!?当时纸鹤传书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串通魔族?你不要血口喷人!!!”季如许气得浑身发颤,脸爆青筋,太憋屈了,真的太憋屈了,自己救了人,还被人冤枉,这理找哪说去?    “齐盼,你别解释了,席儿自昏迷以来,除了药石卢和本尊之外,只有你进去过,且你一直对齐席看不顺眼,你肯定是趁本尊失忆时,给席儿注入了魔气。”江逸苏笃信道。    季如许又想飙脏话,但江逸苏截住了他的话,道:“难怪你说那四十九天不想见本尊,原来是耍这个花招。”    季如许全身上下都发凉,自己不见江逸苏,只是怕看到了会心痛,谁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副行尸走肉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争辩都不愿意,算了,就这样,反正也没有人信自己,倒不如自生自灭,下个世界说不定还能投个好人家。    江逸苏看他沉默后,以为是季如许默认了,本来犹豫不决的心忽的变得坚硬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齐盼要来这一出,好好离开不行吗?为什么要让自己失望。    季如许突然笑了,笑声传遍山谷,听得众人都刺耳,他身体不停抖动着,笑着笑着就流出一滴泪来,他回头望着闭唇不语的江逸苏,“江逸苏,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做的事,以后千万不要后悔。”    几人随即把他带到了奇绝山的刑决堂,季如许被人踢了一脚,直直跪在地上,他望着高高在上的得道高人,眼睛眯了眯,余光中又瞥到江逸苏身旁戴着面具的齐席后,怒火都要从眼中喷出来。    忘无怀长长叹一口气,意味深长道:“齐盼,你为何要让齐席入魔?他可是你的亲兄长啊。”    身旁围观的人们都在指指点点着季如许,季如许紧闭双唇,嘴角微微下弯,就是不出声,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的师徒。    齐席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他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受惊的兔子般,露出了怯生生的神情,战战兢兢地小声道:“不怪我弟弟,要怪就怪我不听师父的话,独自下山,这才让弟弟起了不好的心思,我是他哥哥,我向你们认错。”    说着齐席就走到季如许面前,也和他一样跪在地上:“弟弟,你就认错,师父师祖他们不会怪你的,顶多就是打一下手心,不疼。”    见齐席就要牵自己的手,季如许眼睛一瞪,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心里火一下子窜到脸上,怒吼道:“滚!别拿你恶心的手碰到我!”    齐席听到后咬了咬下唇,不安地看向在座几人,忙道:“我弟弟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他和魔族接触后,魔气改变了他,你们千万不要怪他......”    在场之人望向孪生兄弟时,都摇了摇头,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性格怎么相差这么大。    季如许注意到所有人都露出鄙夷之色后,扑哧一声笑了,得道成仙之人又如何,该肤浅的还是肤浅,看不透的照样看不透。    江逸苏从太师椅上走下来,负手睨着两个人,用不容置辩的口吻说:“齐盼,你还有何话可说?”    季如许望着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被人当成替身也就罢了,救了人还被认为是凶手,天底下还有比自己更愚蠢的人吗?亏自己有时还幻想着江逸苏可能会洗心革面。    季如许甩出一句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带魔气给他吗?”    齐席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对季如许苦口婆心道:“弟弟,我知道你从小就想修魔,但爹娘不让你去,你这才对我修仙嗤之以鼻,瞧不起我,但我都不怪你,真的,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就算你偷偷给我灌入魔气也没关系。”    “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好弟弟。”齐席深情地凝视他。    季如许苦涩地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齐席被这么多人喜欢,自己哪里还有辩解的余地。    忘无怀无奈地摇摇头,最后沉声道:“立即将齐盼押入烈焰噬魂天!没有本座的命令,齐盼永远不得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无二”小天使的地雷~    齐席总算上线了    一个活在别人口中的人    ☆、奇绝仙山记(11)    季如许被人流放到了烈焰噬魂天, 这里是仙齐人谈之色变, 闻风丧胆的地方, 因为里面关押着的都是六界之中做了恶事,犯下滔天大罪的人。    季如许看着一望无际的火田, 热得眼睛都睁不开, 喘一口气都是一种折磨, 他两手两脚还被铁链锁住,走起路来响着“哗啦啦”的声音。    正当季如许走进一座破旧不堪的宝塔时, 猛地发觉事情不对, 因为外面都有一些妖怪追杀他, 而这里却安静得可怕, 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般这种情况里面都是有一个大人物,季如许掉头就走, 但大魔头不给他机会, 门瞬间自动关上了。    季如许瘪了瘪嘴,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头看来者之人, 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莫非是自己想错了?    怔松间,季如许突然感觉有人在咬自己的脖颈,他连忙回头望去, 却并没有人, 但那疼痛感依然还在,确实有人在啃噬!    季如许吓得连忙用手去拍,果然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心一惊,莫非这种怪物是透明的,却摸得着?    “滚!”季如许用粗链子碰白冥鬼,那白冥鬼不会杀人,它只会一直黏住活人,直至你死我亡,季如许搏杀了好一会儿,才得到这个认知,一拳锤爆了他。    季如许靠在柱子上大喘着气,这怪物就跟死士一样,不死不休的,季如许又感受到身上好几个位置都在被咬,出现了几个血口子。    糟了!季如许瞳孔散大,被好几个怪物围住了!他随便一踢一打,就能感受到软软的触感,季如许想象着自己旁边站着几十个怪物就头皮发麻,起鸡皮疙瘩。    但自己被铁链锁住,根本就施不了法术,季如许心中十分后怕,这要是一个怪物一个口子,就算自己没被吃掉,也会流血而死......    甩有甩不掉,挣又挣不脱,季如许只能强力地扒掉,但那怪物就跟水蛭一样,扔掉时还一阵钻心的疼,季如许渐渐力不从心了,滑落到地上。    就这样,季如许张开四肢让他们吸,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自主地回想着前面几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不,不甘心,自己不甘心被人吃掉!要死起码也得把外面那两人弄死再说!    季如许突然睁开眼睛,抓着一个白冥鬼开始咬,那触感就像咬果冻一样,滑腻恶心得很,虽然他听不到怪物的痛苦声,但季如许能感觉到白冥鬼在颤抖,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季如许把那个颤抖的鬼咬得没有了声息,随手一扔,又抓了一个咬他腿的白冥鬼,就这样抓一个换一个,直到季如许咬得面容爆青筋,牙齿都闭不住,身上的怪物少了很多。    季如许随意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他瘫软在地上,望着窗外的烈焰,火红得仿佛燃烧了整个大地。    为什么打了这么久,还是白天?季如许心中疑惑,他能明确感受到起码过去了一天。    似是想到了什么,季如许惊得连痛觉都屏蔽了,难道说烈焰噬魂天里的烈焰不仅指的是像火一样,而且这里昼夜不分?那么噬魂是什么?    正在他凝神细想的时候,季如许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白冥鬼都不见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阵狂风把门吹开,门外卷起漫天黄沙,吹到了季如许的脸上,搅得眼睛都睁不开。    “是谁......”季如许无意识的呢喃着,神智有些不清,他模模糊糊地看着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有八个头,正在和季如许说话。    噬魂王阴测测地对季如许笑着,蓦地蹲下身来,用那绿得发黑的爪子轻轻摸着季如许的头顶,反反复复喃喃着:“可怜的孩子,这么多人抛弃你,是不是很难受?”    季如许支支吾吾地应他,“是的,我好疼,身体疼,心更疼。”    “想不想要拯救?孩子,没人疼你,我疼你,只要你让我到你身体中去,你就不会有痛觉了,你会去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那里全部都是疼你爱你的人,想不想去?”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为什么不去?季如许目光呆滞,乖乖地应道:“我想去。”    噬魂王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给了季如许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随后爪子一掏,季如许的胸口就溢出了血,噬魂王睁大了发黄的眼珠子,手再进去一点,这个有天灵根的小孩就能被吃掉,自己可以边吃边噬魂,包括所有!    正当噬魂王就要掏掉季如许心脏时,蓦地发现他心口最深处有东西,在阻挡着自己的攻击,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于是道:“孩子,你马上就能解脱了,哥哥会帮你惩罚那些人的。”    哥哥,哥哥,季如许听到这两个词后,迷茫的眼睛突然放大,神智逐渐清醒过来,齐席是自己的哥哥,他在害自己,不能让他得逞!没错,季如许连忙推开噬魂王,戒备地瞪着。    噬魂王看他清醒后,依然在劝季如许,八个头说着不同的话,嗡嗡地吵着,噬魂王见没有效果,也不再手软,直接抓着季如许的头,八条魂魄同时进到了季如许的身体里。    季如许疼得扬起头来,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他全身痉挛着,连维持一个正常的表情都不能,身体里面的噬魂王还在痴痴笑道:“其实我们可以出来,只要你自动放弃身体。”    “除非我死!”季如许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这种抢身体的感觉真不好受。    那些魂魄还在嘻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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