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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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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睿更是在心里暗暗点头:在这1994年的当儿值得五百万, 放在后世, 怎么也是五千万以上了, 再加上后来这些东西被各种爆炒,最终值得上亿也不为过。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无论放到哪个富豪之家,也算得上拿得出手的传家宝,何况刘家这种乍富的阶层呢。    不得不说, 傻人有傻福啊!    吴经理一下子就听见了刘东风流露出来的薪金,心里大动,赶紧道:“刘先生, 您想出售这块宝石吗?我们店里随时可以接收,等切割好了定下成色, 价格可以商量的。”    既然是个不富裕的人家, 谁都愿意套现?这可是五百万啊!    刘东风正在犹豫, 旁边封睿实在忍不住了,在心里不耐烦地叫道:“别叫他犯傻!不准卖。”    听着他颐指气使地说话, 邱明泉却满心高兴, 忙对着刘东风说:“东风哥,我们不卖。你家又不缺钱, 再说了, 钱可以随时挣, 好东西想找可就难了。”    刘东风果然犹豫了,想想这么大的事,总得回家和爸妈商量一下, 于是便点头:“对的,容我们考虑一下。”    吴经理心里暗暗失望,可还是满脸堆笑:“好的好的,那么切割加工什么的,就放在我们这里,我们店的工艺您放心,绝对能叫您的东西焕发出最美的光彩。”    那位老师傅也眼光有点殷切起来,可是态度还是矜持的:“信得过的话,就交给我好了,切工什么的,我老朱也算干了三十多年。”    吴经理赶紧点点头:“朱师傅在这行的手艺,你们打听打听,整个东申市都是有名的,放心的啦!”    邱明泉看看刘东风,帮他点头:“好,那就先放在这里切割,然后等你们给出设计方案,我们再详谈。”    双方留下详细字据,刘东风晕乎乎的还沉浸在恍惚里,忽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是真的啊!”    邱明泉露出了一点温润笑意:“东风哥,你是有福气的人。”    刘东风傻呵呵地笑了一会,忽然正色道:“到时候东西出来,我分你一半!那时候要不是你撺掇我,我可能就错过了!”    邱明泉嘴角噙笑:“我才不要,你留着给你将来的媳妇儿。”    心里,他欢欣雀跃地对着封睿小心奉承:“还是你厉害,这东西是你一力促成东风哥买下的啊!”    “呵呵。”    “东风哥是好人,所以有好福报呢。”    封睿淡淡道:“是啊,像我这样又自私又阴暗、又冷血又刻薄的人,可不就落得尸骨无存,没有好报么?”    邱明泉欲哭无泪:这天是没法子聊下去了啊!……    把刘东风送回了医院,邱明泉开着车,又去见了一面程宵。    自从俄罗斯回来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明乐家电的总经理程宵。他并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把自己在俄罗斯的这趟见闻和盘托出,当然,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经手的这次贸易额的总数,只是委婉地表示,他不过是初次尝试,带了一点点货过去,结果就找到了极好的买家。    程宵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欣喜若狂地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也完全明白了邱明泉的意思。    这个小合伙人啊,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做这些具体的贸易,所以就当机立断,毫不吝啬地将这些珍贵的商业信息直接告诉他,交由他这个专业人士去经营。    反正他在明乐也是最大的股东之一嘛!    说到这一点,程宵和邱明泉接触得越多,就越是对这个年记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充满了由衷的敬佩,甚至随着时间越长,这种敬佩慢慢还滋生出了一点点类似敬畏的感觉。    随着明乐家电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销售额、利润几乎呈现爆炸式的增长,而这种增长,程宵比谁都知道其中重要因素之一,就得益于邱明泉个人掏腰包做的那长达两个月的超级广告。    《东申日报》整整一页版面的广告,天天鲜红的套红字那么明晃晃地闪着每一位读者的眼睛!    除了广播电视,家家户户、机关厂矿学校都会订阅的报纸,这可就是最常见的宣传媒介了,要知道,那是多大的影响力!    而且这种包了一个版面的巨型广告,对于如今的人们来说,不啻于重磅炸弹!    没过几天,“明乐家电”这家新出现的民营家电零售企业的名声,就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彻底火了起来。    而这一切,还有个不容忽略的背景。    那就是,在当初邱明泉建议明乐出资做广告时,程宵只拍板同意了包下中缝广告,没想到杜强中途杀出,邱明泉临时决定加价,而多出来的十几万广告费,是他私人腰包里出的。    程宵不是糊涂人,得知之后,第一时间就要从公司走账补偿,却被邱明泉坚决拒绝了。    “我没和您这个总经理商量,就妄自做了决定,自然应该由我来承担,不然万一我判断出错,就太羞愧难当了。”邱明泉当时这样含笑解释着,“假如效果好,以后真挣钱了,您大手一挥,给我这个小股东多点分红,也就是了。”    瞧瞧,既做了天大的好事,却绝不邀功,在要求合理的分红时,说得又这样委婉,客客气气地捧着他这个总经理,叫人从毛孔里都觉得舒坦。    更何况,这广告的效果是如此逆天!    换了是他,陈宵事后再三想过,他未必有这个胆识随随便便就撒出去几十万做广告——整个企业的注册资本金才两百万,进货、培训、周转,处处都要钱,他每一天都在绞尽脑汁精打细算,可真不敢这样豪气干云,一掷千金。    现在,坐在沿街的一间小茶室里,邱明泉正和程宵面对面坐着,面前是一壶香气扑鼻的黄山太平猴魁。    “邱老弟,快尝尝这家的太平猴魁,正经黄山深山里的好东西。”他亲自帮邱明泉斟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没用常见的白瓷杯子,而是特意用了透明的大玻璃杯,隔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硕大的叶片苍绿,叶脉微呈红褐,澄澈明亮的茶汤中,叶片舒展微微漂动,和一般的小型芽尖完全不同,霸气尽显。    邱明泉微笑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果然茶香和叶形相得益彰,也是浓香醇厚,和碧螺春、龙井一类的淡雅完全不似。    “好茶,味醇却不张扬,有回味。”他微笑道,“程大哥喜茶吗?我那里有些朋友拿来的好茶,过几天带点给您。”    这两年他已经成人,封睿这人品位挑剔,虽然不教他张扬奢侈,可是日常的生活细节上,早已潜移默化地讲究起来,连带着邱明泉的气质也早有了巨大变化。    前世那个平庸而暗淡的小农民工,似乎也早已经是隔了几生几世的事。    程宵连连摆手:“邱老弟可别客气,我喝茶倒是随意的。只不过啊,这家茶室的老板是我熟人,他和我说起他们的供应商的事,我觉得挺是感慨。”    “哦,怎么说呢?”    程宵笑着喝了口茶,腕上的崭新名表在茶室的幽暗中闪着低调的光彩:“那个供应商是黄山当地的一个茶厂老工人。他实在受不了国营老厂的管理粗糙,觉得按照这么胡乱经营下去,传承了几辈子的炒茶工艺都得毁了,就愤而辞职,带着全家十几口人,自己创了个茶叶牌子,专做太平猴魁。”    邱明泉点点头:如今的时代,这样的人可不少见。    “这没到两三年,就把生意做到了年销售百万元,还拿到了不少出口订单,据说在一些海外华侨中都做出了口碑。”    程宵深深叹息一声:“我上次来和客户喝茶,正好遇到那个老板亲自来东申市送货,他和我聊了聊,言语里还是对原先的茶厂充满不舍和痛惜。”    邱明泉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我懂的,程大哥。就好像您看见自己原先的企业不行了,心里还是难受。”    程宵原先所在的那家家电零售公司刚刚传出了消息,不仅在刚刚过去的一年中大幅亏损,而且人员流失严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    程宵他们一批骨干员工破釜沉舟辞职,不愿意在这艘将沉的破船上继续等待,自然也更加速它的沉底。    愿意走出来看看这大千世界的,都会发现,原来世界这么广阔和充满生机!    邱明泉看着程宵有丝黯淡的神色,和声安慰道:“程大哥,看开点。您看,无论是那个老茶厂,还是你们原先的单位,假如不能在时代的浪潮中找对新方向,就会迅速被这个崭新的时代淘汰,这怨不得你们——就算没有您,没有那个茶厂老工人,一定会有别的人来做这个推力。”    他笑着拿出刚刚寄到他手里的最新的长虹彩电宣传册:“而且您看,也有这么多真正厉害的国企,痛定思痛、迎头赶上了不是吗?任何时候,机会都只会给真正的弄潮儿,不会给躺在旧体制上的庸才。”    程宵被他说得终于笑了起来,斯文的脸上充满无奈:“邱老弟,每次和你聊天,我总觉得你像是长我二十岁。”    还真的比你多活了二十年呢,邱明泉在心里暗暗道。    程宵拿过宣传册,随便扫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邱老弟,我今天来,是想介绍一个大客户给你认识一下,他马上就到。”    邱明泉有点惊奇,笑道:“程大哥,您觉得好的客户,您全权做主签订单就是。”    平时他精力有限,当然不可能参与过多的明乐家电的业务决策,程宵除非遇到非常大的事,才会和他知会商量,难道今天的客户非常大吗?    程宵笑道:“还真是个超级大客户。”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接了以后,向邱明泉稍稍示意,就起身离去接人。    没过片刻,他就带着一个人,从茶室外面走了进来。    邱明泉正在低着头思考问题,忽然地,一片阴影就笼罩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台上。    他淡然抬头,目光和程宵身边的来客一接,两个人全都震惊地呆在了当场。    精干的身躯,谦和的微笑,傲慢的眼神——竟然就是刚刚打过一场恶仗的中岛!    中岛显然也被邱明泉的在场惊得完全呆滞,一脸和气的微笑就像被冻住了似的,半晌才忽然碎裂。    他转过头,毫不掩饰脸色的阴沉,用流利但是生硬的中文冷笑:“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程宵被他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道:“什么意思?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我们明乐的大股东之一邱先生,我们谈这么大的生意,我想约您和他也见见,好生聊一下啊。”    他看看邱明泉那和平日大不相同的疏远笑意,终于后知后觉地问:“你们二位认识?……”    邱明泉在心里等了一下,照例没等来封睿的指点,好在现在的他,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应对也不会怯场就是了。    他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看着中岛:“对啊,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我抢了他几千万的生意;第二次,他在火车上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见了鬼一样。”    看着中岛一瞬间更加青白的脸色,他心中更加笃定当日的猜测,目光也微微变冷起来:“可能在中岛先生眼里,我本就该是个死人才对。”    中岛再忍不住,唇边浮起一个虚伪的笑意:“在我见过的中国人中,像邱先生这么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的,是我平生罕见。”    邱明泉微笑颔首,明眸一瞬不瞬盯着他:“谢谢夸奖。不过中国人聪明的可多了,中岛先生这是见识太少。”    中岛不接这句,却冷笑一声:“只可惜你们中国还有一句老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邱先生思虑过深,小心短命哦。”    程宵再摸不着头脑,这时候也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情形完全不对了,赶紧尴尬地圆场:“哈哈哈,中岛先生真是中国通,不过这些成语俗语什么的,还是容易用错啊!”    邱明泉目光清冷,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明显的诅咒,只微笑道:“没关系,我命大福大,中岛先生每造一份口舌业孽,必然会回报在自己身上就是了。”    程宵额头简直有点冒汗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唇枪舌剑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恩怨了,简直是都恨不得对方立刻暴毙一般?!    “大家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样,坐下来谈谈,一定是能解开……”    他话还没说完,中岛已经阴冷地瞥了他一眼,神情充满傲慢:“对不起,今天就到这。生意的事,容我还要好好考察一下贵公司。”    程宵大吃一惊:“中岛先生,这、这……”    他看了看那邱明泉,小心地试探道:“公是公,私是私,要不……今天就到这,我们下次再单独约出来谈?”    中岛冷冷看了他一眼:“东申市这么大的市场,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家电零售商。可供我们选择的余地,可大着呢!”    他转过身,正要掉头就走,身后,邱明泉却忽然悠悠开口。    “中岛先生,我有句忠告要送你,愿意听吗?”    中岛身子一顿,缓缓转过头。    “第一,东申市的家电卖场,我们明乐一定会做到最大,不和我们合作,是你的损失,不是我们的。”他俊秀温润的脸上人畜无害,声音温和动人,可是下一句却锐利如刀,“第二,这里是中国,是我们的地头,不是俄罗斯那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在这里,你最好遵纪守法。”    中岛脸上肌肉抽搐一下,阴沉地看着他半晌。    邱明泉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他举起手里的茶杯,做出碰杯的姿势,向着中岛遥遥一举:“否则的话,小心埋骨异地、回不了你们的东瀛故乡。……”    不知道为什么,距离在莫斯科的郊外庄园里剑拔弩张只过去了两个月,可是中岛却仿佛觉得,这个看上去温润无害的年轻人身上,又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叫人隐约警惕和惧怕。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经历过生死艰险后的血光磨砺,来自于命悬一线后的必然成长。    ……    看着中岛一言不发仓促离去,邱明泉才慢慢舒缓下紧绷的神经。    刚刚的针锋相对,他虽然表面上丝毫不落下风,可是不知不觉中,他还是挺直了背脊,身体不由自主做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    不,不是怕中岛,他心里清楚地明白。    他是觉得孤单。……    以往这种时候,身边都有一个人。用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对他指点和教训,好像有时还带着颐指气使的不耐烦。    可是,他爱听那个声音,爱听那个人的显摆和得意,爱听他每每骄傲地说一句:“所以不懂要问,知道吗?”    正沉浸在恍惚里,身边,程宵重新坐了下来,给邱明泉续了半杯新茶。    “邱老弟……这个人是日本凌友株式会社在东申市新任的社长,负责全面总代理。”他苦笑道,“我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他,定好了初步合作意向,今后明乐家电的高端日系彩电,可就指望他们供货呢。”    邱明泉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隐瞒:“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在俄罗斯狠狠抢了他一笔订单,他对我恨之入骨,另外,我在莫斯科被人买凶追杀,应该就是他开的价。”    程宵猛地大吃一惊,声音都发颤了:“这、这是真的?!”    邱明泉淡淡道:“生死大事,我不开玩笑。”    程宵咬了咬牙:“我明白了,本来我是可惜这样的一个生意大机会,可是既然和邱老弟有这样的大仇,那就叫他滚一边去,求我们来合作,我们也不干!”    邱明泉终于哑然失笑:“这倒不必。假如他真的愿意合作,价格又合理,您做主去谈就是,不用理会我的私人恩怨——不过我是觉得,他恐怕心存着极大的恶意,不太愿意和我们明乐有任何交往了。”    程宵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是何等懂得审时度势之人,立刻就选定了立场:笑话,宁可得罪十个中岛,他也不愿意和邱明泉这个小贵人有任何嫌隙!    邱明泉看出了他的肉疼,淡淡一笑,重新把桌上的长虹彩电宣传册拿过来:“程大哥,我正想和您说呢,以后我们的明乐,我建议把重心全部放在国产品牌上。”    ……    终于和程宵就下一阶段的经营策略、方向做了大致的确定,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邱明泉提出来的建议,大多是和封睿前一阵就探讨过的,虽然现在没有得到他的参与,但是邱明泉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唯命是从的、刚刚重生的小民工了。    够凭着平日如饥似渴学习的各种经济学知识,再加上前世那些有限的记忆印证,如今的邱明泉已经能够自如地和程宵这样的优秀企业家直接对话。    两个人从茶室出来,分别开着自己的车分道扬镳。    邱明泉独自开着车,一时之间,竟然不太想回家。    车窗外的夜色已经渐深,七月初的气温微热了,可是开着的车窗中迎来的风削减了那份热意,邱明泉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开着,目光掠过这外面的街景。    似乎是熟悉的,又似乎陌生。    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依稀有了点后世的高楼林立的影子,可是有的地段,还有旧弄堂和老建筑的影子,看着它们,邱明泉有点恍然。    时光如水,光影错乱,不知不觉地,距离他重回这一世,已经过去了六年多。    “封睿,你还记得吗?我们刚回来的时候,这条街道还很窄呢。”他开着车,随便开着就开到了静安区的一处街道上,刚刚掠过的那个招牌是如此熟悉,一闪而过,却在他的后视镜里留下一道清晰的光影。    “那是第一次全国放开国债试点时,很多人来排队买卖国债的那家银行网点对?”听不到封睿搭理他,他只顾自己说着,声音温柔,“那时候我身量还小呢,坐在对面的那个包子铺里。一边喝豆浆,一边看最新的国债行情。我那时候舍不得钱,你却逼着我每次买肉包子吃,不准我买纯素馅儿的。”    记忆是如此温柔又甜美,叫他的嘴角慢慢不知主地浮起笑意来:“那时候我总是怀疑你是自己想吃肉包子,想要上我的身,可是现在想想,我真蠢啊……你那个时候,明明是觉得我可怜,想叫我吃点好东西?”    心里,封大总裁依旧一声不吭,冷冷不语。    邱明泉慢慢在路边停下了车,久久等不到封睿的回应,他埋下头,趴在了方向盘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旧等不来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他终于抬起头,重新开始发动车辆,可是后视镜里映出的一双眼睛却微微红了。    终于,心里的封大总裁哼了一声:“并没有。我这么自私的人,谁有空管你,我是怕我的宿主身体差,我也跟着挂了!”    邱明泉听着他的冷言冷语,抽动了一下鼻翼,心里难过又无措,睫毛上也沾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    封睿烦躁地沉默了一阵,终于出声:“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哭?!”    “我没有。”邱明泉带着鼻音。    “什么没有,这么多天都没笑过了,现在这样子真丑……笑一个看看。”    邱明泉愕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里欣喜若狂:“你不生气啦?”    “少啰嗦,叫你笑一个呢。”    邱明泉怔怔半晌,终于展颜轻笑起来。    封睿透过他的眼,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眉眼弯弯、眼眸间星光灿烂,忽然又莫名不快:这么好看的笑容,他会对着同学笑,对着那个女生笑,对着程宵笑,甚至中岛那个贱人都能看到他的冷笑呢。    “喂,封睿。”邱明泉轻声道。    “……”    “封大总裁?”    “……”    “封总?”    “干什么?你好烦呀。”    邱明泉不说话了,却根本没有收敛自己的笑意,相反,镜子里的笑容却越漾越大,快要从眼角眉梢满溢出来似的。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他叹息一声,“这些天,听不到你和我说话,我快要急得发疯啦。”    封睿又没有声音了,猛然陷入了某种震惊中。    这个一向沉闷又嘴巴笨拙的家伙,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忽然就这么大胆起来,敢说这样的话!    这样的一句话,好像也耗尽了邱明泉最大的勇气一样,他忽然也不再开口了。    好半晌,封睿终于咳嗽了一声,扭扭捏捏地道:“好了,知道你离不开我了……嗯,下次不准再冤枉我。”    “好,一定。”    “以后少对别人笑。”    “……也行。”邱明泉的回应异常柔和。    封睿忽然狐疑地发现,虽然车里没有开灯,可是邱明泉的脸上,那是什么样的光晕在闪动呢?    微红的,好像是羞涩,又好像是按按不住的欣喜。    车窗外,街道上渐渐丰盈起来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映在邱明泉那光洁如玉的脸上,好半天,邱明泉才在心里低声道:“对不起。”    封睿当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思前想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冷了半天场,才傲然回了一句:“原谅你了。……”    邱明泉忽然非常想接着笑。    和那个少年老成的小封睿比起来,怎么这个反倒更加像小孩子呢?可是总算他有点最基本的情商,话到嘴边,他还是把这种对比咽了回去。    假如不小心说出来,这个家伙一定会再加一条规定,不准他对着那个少年的自己笑?    ……    韦青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短套裙,迈进家门,将手中的讲义和教案放在了门口。    厨房里的饭菜香气已经飘了出来,保姆朱嫂正在挥汗如雨抓紧做着饭菜,她本来是在隔壁封家做了很久的,自从封家举家搬离后,向家就接着雇佣了她。    向家两位大人都是工作繁忙,韦青也向来不擅厨艺,朱嫂的到来正好解决了家里的吃饭问题。    已经到了暑假,女儿向明丽在上个月回国,参加了毕业考试和论文答辩,本科顺利毕业后,已经确定好了研究生的导师,现在也刚刚回到了家里。    “朱嫂,明丽在家吗?”韦青走进厨房,拿起碗筷往外面桌上摆。    朱嫂往锅里的蒸鱼上浇了一层热油,“刺啦”一声,扑鼻的葱蒜香气瞬间被激发,令人食指大动。    “小姐啊,在楼上呢,一整天都没有出去!”朱嫂大着嗓门回答。    韦青摆好碗筷,上了楼梯。    女儿的房门虚掩着,没有开空调,桌前的长城小电扇悠悠开着,向明丽坐在窗前,背对房门,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    韦青地走了过去,在背后一看,就怔了一下。    这大热天的,打毛线算是怎么回事?    小风扇虽然吹着,但是向明丽的额头上还是有一层细密的小汗珠,显然是已经打了好一阵子,银灰色的毛线在她手下不停纷飞,一条围巾的雏形已经初具规模。    从侧面看过去,她神色温柔,年轻的面庞洁白如玉,一双眸子晶莹专注。    “这是做什么呢?”韦青终于忍不住好奇道。    向明丽猛地一停,手里的竹毛线针就扎了手,她慌忙扔下手里的毛线,脸色涨红了:“妈,您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韦青嗔怪地看着她:“你自己没有关门呢,这是怎么了?”    她歪着头,捡起桌上的毛线:“给谁打的啊,这大热天的,难道冬天才送人?”    向明丽红着脸,声音小小的:“我……我给刘大哥织的,上次春节家宴时,他不是问我也要过吗?”    韦青仔细一回想,依稀记得有这回事,恍然大悟:“那小伙子真是不错,这次火车上的事要不是他,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起来,他可是你和明泉的恩人。”    向明丽脸上的红色褪了些,小声道:“是啊,他妈和他妹妹做生意都特忙,也没人管他,见我织了围巾给明泉和小城,羡慕得紧。”    韦青连忙点头:“上次我们去探望他,带的那些吃喝礼品也不显得什么心意,你这个好。对了,他还没出院,明儿我再和你去一趟医院?”    向明丽有点忸怩:“别去了,我今天刚去过……”    韦青看着女儿娇羞的神情,忽然有点怔忪。她平时素来在这些事情上粗枝大叶,可是毕竟母女连心,忽然之间,就有点古怪的联想。    “明丽啊,你在大学四年了,也没听你说谈过恋爱?”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有没有心仪的男孩子呢?其实我们都开明得很,读研究生的时候,结婚什么的也算是适龄。”    向明丽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红霞,迅速地又浮了起来:“妈,没有啦,学校里的那些男生,一个个都是老学究,我才不喜欢呢。”    “哦……”韦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不做学问的?”    向明丽把嘴巴一抿,随口就道:“喜欢爸爸这样的呀,像个男人!”    她整理着桌上的毛线团,半晌听不见妈妈的回答,抬头一看,却是一愣。    韦青的脸色有点奇怪,充满了担忧和隐约的探究。    “妈,您怎么了?”    韦青凝眉道:“我可不同意你找个你爸爸那样的人,你最好考虑清楚。”    “为什么?”向明丽一下子就急了,“您不就找了爸爸吗?”    韦青凝视着女儿激烈的反应,心里模糊的猜测更加笃定。    “正因为我嫁了你爸爸,我才知道,这条路有多苦。”她淡淡道,“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再过这样的日子。”    向明丽默默地看着妈妈,倔强地抿着嘴:“您和爸爸,明明就恩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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