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林衍成，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屋子里静悄悄的，温婧这句话像是激起了涟漪，在房间里一圈一圈回荡。    她现在还坐在林衍成腿上，两人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从来都软糯糯的温婧这回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见林衍成没有回答，她的眉皱得更深，连语调也变得微显凌厉，追问道：“还是说，我根本只是你无聊时的乐子，或是寂寞时……”    “小婧！”林衍成打断了她，正色道，“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尽管温婧强忍着，这时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盈上眼眶，她的眼睛红红的，就那样看着他，不闪不避，像是无所畏惧，拼死一搏了。    “那又是哪样的？”连带着声音，都有一丝哽咽。她几乎是尝着苦味将这句话说完的。    林衍成没想到她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仔细想想，他好像真的没有明确地跟她说过什么。总想着他们来日方长，总想着他的行动都已这么明显，她会懂的，却忘记了自己面前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迷糊。    “小婧，”林衍成替她理开额前碎发，十分郑重地：“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温婧原本生气着，陡然听了这话，脸“腾”地涨红，她低了低头，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嗯……”    林衍成突然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温婧捂着脑袋，不知所云地：“干嘛！……”    林衍成白她一眼，无奈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么？”    “啊？明、明白什么？”    温婧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敢证实，害怕自己猜错了，更是尴尬。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    “什、什么？”温婧目瞪口呆，难以想象，眼前的男子竟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伸手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好疼！再一看，林衍成真的还一脸正经地看着她，在征求她的意见。    “回答我。”那双眼紧紧看着她，不容拒绝。    温婧突然苦笑：“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她无法想象，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论是身家、地位、外貌、人品……所有该有的他全都有。他，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名媛淑女才能够配的上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是自己这一生也望尘莫及的。    她不想奢望，也不敢奢望。    林衍成扳过她正欲后退的身子，让她躲闪的双眼正视他：“再说一遍，温婧，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当然是愿意的。他这么这么好的一个人，换了谁，能够拒绝的了呢。温婧原本已经遏制住的泪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抑制不住，“嗒嗒”地落下来，掉到他按着她肩膀的手臂上。激起一片小水花儿。    林衍成伸手替她抹掉眼泪，温声说：“别哭。不勉强你，你要是……”    还没说完，就见温婧像上了发条似的点起头来，她不争气地想着，他么？没有人拒绝得了。    林衍成也有些紧张，他们蹉跎了这么多年，真到了这一天，连他也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温婧不知道说什么，也顾不得满脸红晕和泪花，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全然忘了什么矜持，什么顾虑。她想勇敢一次，她这一生，头一回想勇敢一次。    ……    可惜，这温情的时刻还不过一会，就被林衍成的一个电话打断了，衍成轻轻在温婧额头上印下一吻，便自己接电话去了。    温婧一心想着刚才的事，恍若做梦一般，他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打电话她也没有听清，只知道大概是工作上的问题。    林衍成挂了电话，说道：“公司有些事，我旷工这么久，必须去处理一下，你这两天先在这儿住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温婧现在还懵懵地，不知所云，只是呆呆地点头，一副全凭林衍成安排的样子。    ……    7月的H市灿烂又张扬。    阳光隔着米黄色厚厚的窗帘，透进了房间，即便瞧不见外面，但从这点点光亮已感觉到又是日朗风清的一天。    清早六点。温婧昨晚想了很多，这时睡意正浓，便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她一早有些起床气，闭着眼睛摸起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喂，谁啊？一大早的……”    她声音天生嗲气，说话软软糯糯，连发脾气也像撒娇一样。    林衍成没怎么见过她娇蛮的样子，轻笑了声：“快点起床，今天新戏开机。”    “开机？”她陡然提高了声调，有些紧张，脑袋也清醒了些，一细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温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丝被顺着莹白光滑的手臂滑了下去，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连忙应着电话里：“噢、我、我知道了！那个，现、现在几点了？”    “六点，”他不慌不忙，“不用急，我叫阿杰去接你，大约二十分钟后到，待会我们再到拍摄地附近去吃个早餐。”    “你…你也在R影视基地拍戏吗？”温婧起床穿拖鞋，想到他也在R影视基地心里不禁有些开心，不过却觉得幸福地有些不真实，又确认一遍，“你、你上部古装不是才拍完……怎么又接了？”    林衍成抿唇轻笑一声：“想离你近一点。”    ……    温婧瞪大了眼睛，手机险些从手上掉下去，这、这这……这还是林衍成么？她把手机挪到眼前，看了好几眼，屏幕上还是写着大大的——“林衍成”，才算勉强相信。    “你、你你……”她又说不出话来，不过时间紧急，她还是伸出一只手去打开花洒调试水温。    沁凉的水给湿热的空气和粘腻的肌肤带来一丝丝清新。林衍成听着水声：“好了，快点收拾，我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家楼下。”    温婧挂上电话，迅速冲了个澡。在她带来的小行李箱里挑挑拣拣半天，还是选了最简单的白T，牛仔裤，一头长发吊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少女气满满。    林衍成来时，照例没有露面，只拨了电话震她。他虽然今年拿了金华奖影帝，但仍处于事业上升期，这时不适合公开恋情。她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十分配合，把行李箱递给等在外面的阿杰后，自己也不自觉地小心翼翼、偷偷摸摸上了他的保姆车。    上车的时候，林衍成正倚着靠背打盹儿，见她来了，揉揉眼睛，声音还哑哑的：“都收拾好了？”    温婧只以为阿杰来接她，没想到林衍成自己也来了，惊喜地喊：“阿成！”没注意自己的声音里溢出来甜丝丝的滋味。    林衍成感受到她的欢喜，本就大好的心情，这时更是溢于言表，车厢很窄，他慵慵懒懒地伸出手，将她揽进怀中。靠在她耳边低低耳语：“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温婧一时接受不了林衍成的亲昵举动，清秀的小脸烧得通红，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昨晚，她一直想着前一天发生的事情，他霸道地吻她，他问她要不要当他女朋友……而她，竟然还一个劲儿地点头……真是，丢死人了。    温婧想着，便低下头，掩住自己发红的脸，躲得衍成远远的。不过她睡得太晚，今天又这么一大早就被叫醒，坐在车上，难免会困。不过一会，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林衍成刚才打了个盹儿，这会儿倒是行了，便伸手从后座上拿了几个抱枕，又把她的座椅调低了点，才轻声说：“再休息会。”    温婧本来也困得要命，便就势躺了上去。不过困虽困，还是不放心地掏出手机，查查自己的作者后台，看到涨势不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车里的空间本就小，她一躺下，就靠得林衍成很近了，一睁眼睛就能看见他。    ……车开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R影视基地。温婧本来还沉沉睡着，突然一阵电话铃，将她吵醒了。    她眉头紧皱，赌气似的，看都没看，直接接起了电话。    谁料一开，便被徐诗语一阵狂轰滥炸：“温婧？！你干什么呢？看到今天热搜第一了吗？？热搜第一，你可真给我长脸！”徐诗语是温婧的经纪人，一向急人快语。不过像这样的电话温婧还是头一回接到，往常都是她跑去演路人甲，跑龙套，才打电话过来恨铁不成钢地骂她自降格调，不求上进。    温婧刚才还睡得迷迷瞪瞪的，这会被骂了一通却是一丝困意也没了，思来想去也觉得凭她个小人物不可能上热搜啊，况且还是热搜第一，便道：“呃…没搞错？热、热搜现在门槛这么低了？”    林衍成本来在旁边闭眼小憩，听她这么一说，短促地笑了声。    徐诗语也被她气得笑了，不过转瞬又觉得她竟然还有心情吐槽，又是一轮狂轰滥炸：“你还不是抱着人家林衍成大腿上热搜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你看看你微博，都被骂成什么样了！你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火过！”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最近懒了，sorry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