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某网内。    顾序和赵铭正他们在打游戏。    “我操, 哥你这太激进了, 这也能上？对面几个人埋伏在草丛里，我他妈信号打了几次你没看见？”    “老大你今天也太恐怖了，顺风局日天日地杀得对面骂爹喊娘, 逆风局就无限送人头？今儿个心态崩的有点恐怖啊！”赵铭疯□□作手中的鼠标键盘, 但无奈还是拯救不了一路将对面送超神的顾序, 游戏结束那刻，顾序将耳机摔桌上。    “不玩了。”    李南安也摘下耳机，问顾序：“这又是怎么了, 平常打游戏不是就数你心态最稳吗？”    他们四个人, 就数顾序技术最牛逼，号称逆风翻盘小能手。    但今天，他简直就是逆风噩梦。    完全就是无脑往前冲。    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随时都能冲上去一打五。    他们段位又比较高, 连对面都嘲顾序王者操作，青铜意识, 活脱脱就是个演员。    对面在他们水晶爆的前一秒，还说要给顾序发工资, 感谢他带来福利局。    “哥, 你这两天怎么了。”顾序说不玩，宁恒简直松了口气，这辛辛苦苦上的分, 可不想一夜回到解放前。    “没什么。”顾序心情不好, 明显就是心里有事, 但他又不愿意说。    赵铭游戏打得心累，这要是换个人敢这么坑他，他早就将对方的脸按在键盘上摩擦。    但顾序坑他，他屁话都不敢有，只能点跟烟安慰安慰自己。    “老大，心情不好要不要抽跟烟？”    “不抽。”    他们四个人放荡惯了，什么都想试试，但抽烟这一项，顾序从来都不参与。    其他学校的混子还吐槽过：“一中有什么搞头，他们那个老大顾序长得就跟小白脸似得，连烟都不抽，出来混毛线。”    当然这个人最后被顾序的人收拾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质疑顾序混的能力。    但顾序不抽烟这件事，确实在这个圈里挺有名的。    明明玩得比谁都开，打架逃课一样不少，就是不抽烟，这点就跟他那年级第一的成绩一样奇葩。    “哥，你真不考虑抽根试试？”宁恒一直觉得不抽烟的男人不是真男人。    顾序看了眼赵铭手中那烟，脑中又想起某个人的身影，心下更是烦躁，直接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玩。”    顾序走了后，剩下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南安，你平时主意最多，你说说，顾序这是怎么了。”赵铭说。    李南安：“还能怎么，估计是和江巍吵架了。”    宁恒这边已经开了游戏：“小情侣谁还不吵架的，我哥每次阴晴不定发疯十次九次都是因为江巍，来来来，我们别管他了，继续打啊，你俩可要带我把刚才掉的分都上回来。”    顾序从网出来，不打游戏，他就更想着那些烦心的事。    刚才赵铭问他为什么不抽烟。    这件事还要从很久前说起。    那时候他还在读小学，有天他和江巍一起回家，两人那天坐的公交，车上人很多，他俩站在车内被上上下下的人挤来挤去。    中途的时候，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十分没素质，上车后还在抽烟。    开始别人说他他还不听，最后激起了众怒才骂骂咧咧将烟给灭了。    但那段路车内都有很重的烟味。    下车后，江巍跟他说：“顾序，你以前别学着抽烟。”    顾序：“为什么，又不是所有抽烟的人都那么没素质，我觉得抽烟挺帅的。”    江巍皱眉：“烟味太难闻了，我爸就爱抽，我每次闻那个味就想吐。”    顾序：“你就这么讨厌？”    江巍：“对啊，抽烟有什么好，老师说了抽烟有害健康，不但害了自己还害身边的人也跟着吸二手烟。什么抽烟帅，我就喜欢不抽烟的。”    ……    想起这些，顾序才发现江巍不知不觉竟然影响了他这么多。    她说讨厌烟味，他就碰都不碰这个东西。    没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经常嘴贱损她，但心里却把她看得比谁都重。    在一起后，更是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怎么对她好怎么宠她都觉得不够。    但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会吵架。    自从唐筠来家里后，顾序都是冷着她，对她爱答不理，唐筠粘他烦了，顾序还会出言伤人。    他以为自己这样会让江巍安心一些，但却没想到江巍不认同他的做法，反而要他多顺着唐筠。    顾序简直没被她气死，他这他妈都为了谁啊？要不是怕她多想故意疏远唐筠，他也不至于对待世家好友的千金这个态度。    但江巍却表现的很大度，为了堵住唐筠的嘴，答应了很多这位大小姐的无理要求，甚至连唐筠要他去陪她逛街这种要求也答应下来，他可是她男朋友啊，哪有这样的。那天他当场就翻了脸，可江巍生气他会巴巴的凑过去哄，他生气呢，江巍根本就不管，他要冷战，她就陪他冷着。    他不是不能理解江巍，一直以来她都在这个家过得谨慎小心，跟他在一起应该是她最大的意外。    但顾序却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她，如果这时候有个男人要江巍去陪他，哪怕是简单的逛街，他都不会答应，不管对方拿什么条件要挟他。    顾序越想越烦，家也不想回，不想看到唐筠，也不想跟江巍吵。    他就在街上游荡了很久，等到日落西山，夜幕来临。    顾序又开始可耻的想念她。    江巍现在在干嘛？在生他的气？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她为什么还不来找他，别说电话，连条消息都没有。    她难道不知道他在生气吗？为什么就不能服个软。    要不他现在回家？抱着她哄哄就能和好了。    只要她开心，他多受点唐筠的气也没关系。    凭什么每次都他哄啊，他又没做错！    顾序觉得自己不能每次都这么没用，好像只要江巍勾勾手指，他就能跟条狗一样撒欢跑过去。    他得找回面子。    顾序想。    回家的路上，顾序经过一个商店，心中久违的叛逆让他进去买了一包烟出来。    顾序知道江巍寒假每晚这个时候都会在后院练练身手。    进了家门大院后，他也不回自己的房间，悄悄溜到了后院。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江巍灵活矫健的练武身影。    反而看到她扎着个短短的小马尾挽着袖子除草浇花。    顾序：“……”    她什么时候爱上了种花，这种岁月静好的爱好还真有点不适合她。    不会是跟他吵架被他气糊涂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顾序直接走过去问。    江巍还在蹲着除草，费力抬头才能看清顾序的脸。    “你又不瞎，看不出来我在种花吗？”    “不是，你好端端的大半夜种什么花。”    江巍拿着小铲子除完草，又拿起水壶给花浇水。    “唐筠说要我帮她种。”    又是那个麻烦戏精？    顾序黑脸：“她要是想种花，家里那么多人都可以帮她种，你动什么手。”    江巍：“她说这花是她从国外带回的品种，矜贵的很，别人种她不放心，要我帮她亲自料理。”    顾序听这话，沉着脸抬腿走过去，江巍发现不对劲，连忙说：“你想干什么。”    顾序冷笑：“我们顾家养不起这种娇贵的花，我现在就把它们踩死，我看那唐筠还敢不敢让你帮她养花。”    江巍站起来拉住顾序。    “别闹，我辛辛苦苦弄的。”    顾序看着她认真拧眉的小脸，气不打一处来。    他从怀中摸出根烟，点燃。    然后抽了一口，忍住呛鼻的味道，神色悲戚说了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江巍看到他抽烟眉头皱得更厉害。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抽烟有什么难的。    这个逼他装起来完全没问题。    顾序又姿态娴熟地再吸一口：“就跟你冷战这两天学会的。”    江巍：“……”    行，敢情他沾上点不好的习惯还要怪到她头上是。    她往后退了几步，捏着鼻子，嫌弃道：“要抽别在我面前抽，难闻。”    顾序阴测测叼着烟看了她半晌。    “你给我过来。”    “你做梦。”明知道她讨厌还故意在她面前抽，江巍才懒得理他。    “不过来是。”顾序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朝她那儿走过去。    “你想干嘛。”    江巍本来好端端站在那，却看着顾序朝她越走越近，到了她面前，他突然大手一伸，双臂就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    刚才嘴上还在说冷战的人现在就对她搂搂抱抱，江巍简直无语。    抱着江巍的那刻，顾序的骨气和面子通通都离家出走。    他将脸凑过去，唇去寻她的。    “哪有那么难闻，不信你闻闻……”    江巍用手将江巍的脸给推开，头偏至一边。    “你敢抽有种就别碰我。”    顾序看着她清丽的小脸，感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颗烦躁不安定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    他不顾她的反抗，在她唇上亲一口。    “不敢了，我也没真的抽，就做做样子想气你。”    “你是还嫌我不够烦吗，还故意气我。”    顾序委屈：“那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去陪唐筠，巍巍你真的在乎我吗，哪有让自己男朋友去陪其他女人逛街的。”    江巍叹气：“你要是不喜欢，那以后就别去了。”    顾序：“这不是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不介意？”    江巍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再次让顾序忐忑，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脏已经完全被江巍捏在了手上，她的任何细微举动，都让他的心忽上忽下。    顾序抱她的手紧了一些。    “江巍，我真的害怕到了咱们再也瞒不住的那天，在反对声面前，你会选择放弃我。”    她为了瞒住他们的事如此迁就唐筠，公开这件事对她来说就这么难吗？她也是骄傲的人，却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甘愿被那个任性大小姐驱使。    “不会。”江巍这时终于开口。    她声音有些哑，含着苦涩。    “从我说要跟你在一起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因为这些跟你分开。”    “那你怕什么？”    江巍不知道该如何跟顾序说，她只想与他分享人生中的甜，至于她身上的重担和压力，她都不希望他知道。    “顾序，我只想我们能顺利一些，哪怕是偷偷摸摸。”    “你说我介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我介意的要死。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个没法独立的年纪，爱情根本禁不起摧残，我……”    说到后面江巍简直难以启齿。    她咬唇偏过头。    “我害怕的不是有人反对我们，我害怕的是我们无法承受那些反对会分开。”    没在一起以前，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伙伴。    可在一起后他们再也退不回原来的位置。    要么就是最亲密的人，要么就形同陌路。    她本不是怯懦之人，但关于他的事，她变得软弱又胆小。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啊。”她轻声说道，声音都在发颤。    顾序听她说这些心软地一塌糊涂，他忍不住怪自己，干嘛和她较劲。    将人再次抱入怀中，顾序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是我的错，我没你想得多，脑子一热就觉得能跟你天长地久。但是你相信我好吗，我顾序这辈子除了你已经没办法再喜欢别人了。除非我死，不然任何人都没办法让我们分开。”    年少的情话哪怕再虚空无际，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安慰人了。    江巍听着他信誓旦旦说的这些誓言，笑着推了他一把。    “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陪唐筠玩。”    “好啊，你就是吃准了我爱惨了你没法变心对？”顾序被气到笑，手去掐她的腰。    “哈哈哈哈别掐，痒死了！”江巍被他掐的痒到不行，在他怀中扭来扭去。    在她求饶的声音中，顾序终于没再挠她的痒，他把她抱在怀中抱了会。    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难受了？”    江巍望着他轻轻哼了声，然后笑着摇头。    顾序的手拂过她的眉梢眼尾。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江巍仰头对他笑，难得娇俏。    “大概因为我好看。”    顾序低头吻她，边亲边贴着她的唇道：“是，你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