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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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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先是一愣,尔后大笑起来。    两人姿势紧密,她坐在他的膝上,双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脖子。近到他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长睫毛,还有那乌黑的瞳仁中他自己的影子。    许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笑了一会儿,把头埋进他的脖颈中,拼命忍着,以至于浑身都在颤动。    有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他蹙着眉,不明白她因何发笑。    笑了好大一会儿,她才生生止住。伸手抹去眼中的笑泪,抬起头,「侯爷,我可没有惹什么麻烦。而是突然想到一件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她总不能说发现了他的来历。    她之所以好笑,是因为他的误会。    「什么好笑的事情?」    显然,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今日她的举止太过异常,他心头泛起怪异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嗯…就是我想讨好您,想做一个贤慧的好妻子。可是您却认为我是惹下麻烦,所以才会变得乖巧听话。看来,以后还是做一个闲妻,什么都不用做,免得您又觉得我想让您善后。当然,这个闲可不是贤慧的贤,而是轻闲的闲。」    他眼里闪过狐疑,半信半疑道:「你不用刻意,以前那样就挺好。」    「好。」    她点头,调皮一笑。身体往他身上贴紧,吐一口气在他的耳边,「侯爷,我们安歇。」    他眸色一深,就势抱起她,走到床榻…    良久,室内的香靡之气散开,床上的纱帐被重新挂起。她晕乎乎地想着,这个男人在床第间如此勇猛,以前有没有过女人?    如此一想,累极而生的困意倾刻间跑得无影无踪。    思及他们第一次,他虽然有些生疏,但很快就…    算年纪,李山和大司马是同时代的人。大司马已是要做曾祖父的人。那在他重生以前,应该是有老婆孩子的。    他以前的老婆是谁,孩子是谁,会不会还有后代?    「怎么,睡不着?」身边的景修玄感觉她翻了两个身,劲瘦的身子压过来,问道。    「没,睡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努力装死。万一他还要再来一次怎么办,她可有些受不住。    他眼眸幽深,嘴角泛起笑意,「若是还有体力,就留到明天。明天我有空,早起教你几招出其不意的招式。」    她骨碌地翻过身,贴着他的脸。    「侯爷,难不成您想将我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女子?」    又是教练字,还要教习武。她是找了一个丈夫,还是找了一个老师?居然还在两人浓情密意那啥过后来这么一句。    这男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她觉得,就他这性子,前世说不定是个光棍。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梳抚着她的头发,「文武双全不可能,以你的资质,便是练上二三十年,都达不到那个高度。」    「谁稀罕,我睡着了!」    她气呼呼地侧过身朝向里面,谁愿意当什么文武全才。    他身体靠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眼眸黑如墨汁,浓到化不开。倒还有些孩子气,他要她习武,是为她好。    她体寒,药物调养固然有用,可若加上强身健体,岂不事半功倍。孩子他可以不要,但他要的是与她一起百年终老。    不到一刻种,听到她的呼吸开始均匀绵长。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将她的身子轻轻转过来,搂在怀中。    第二天,夫妇二人出现在校场。郁云慈是头一回正视这个地方。以前都是旁观者,自是体会不到身在其中的感受。    那两排摆放整齐的兵器,像两列守卫的士兵,庄严肃穆。    不知不觉,她的手摸过那些兵器,感受到股冷萧的寒气。    身边的男人眼眸一沉,道:「细剑比较适合你。」    兵器之中,算起来剑是最轻巧的。可是她记得再是轻巧的剑,对她来说,还是重了些。莫说是舞剑,便是拿着都有些吃力。    虽然昨天夜里她有些赌气,可她知道,习武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在这样的时代,女子还是有些防身之术的好,若真是再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保命。    他脚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过来。」    她先是以为他开玩笑,不是说选剑吗,怎么弄一根木棍?见他神色认真,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木棍。    男人把着她的手,一招一试地教起来。一个认真的教,一个虚心地学,把左三采青等人看得面面相觑。    以树为敌,练了一遍。当然与正经的传统习武不同,他教她的是一些速成的技巧,全都是攻击和防身的招式。    练了一会,由她一个人接着练习。她想起当日自己刚穿过来时,那种没有生路的绝境,姓沈的步步紧逼,差点将她逼进死路。    手中的木棍朝树上刺去,无奈没控制好力道,木棍应声而断。    「……」    她回对看着抱胸而立的男人,脸露无辜。    男人一言不发,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柄细剑。    看到面前递过来的剑,她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比印象中的轻一些,想来他特意挑选了最细的。饶是轻了不少,她还是差点没提起来,便是一个简单的拔剑,都弄了半天。    景修玄站在她的背后,捉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指导。    然后让她站在一边,自己演示了一遍动作。    剑在他的手中,轻如树枝。男人拿剑的姿势很帅,那种帅不是耍出来的,而是刻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她的眼神有些发痴,有夫如此,自己何其有幸。虽然穿越之后颇多艰难,好在否极泰来,一直有惊无险。而且她看中的男人洁身自好,没有通房,甚至连丫头都没有。    就算他重生之前有妻有子又如何,他现在是她一个人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毫不遮掩,教剑术的男子动作稍有停顿,眼眸沉了沉。    「你准头不好,若想一击即中,还要多加练习。待你能握稳剑,我再教你几招,好让你下次再看到不顺眼的人,能一剑结果他们的性命。」    她点头,重新从他手中接过剑。    此时,左四疾步走过来,道:「侯爷,公主,郁家来人了。」    郁云慈立马想到,这次撤掉所有封赏的不止程家,还有郁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对方眼神冷漠。    「侯爷,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我去看看。」    「今日就到这里!」    说完他伸手把剑拿过去插进剑鞘,随手一飞,稳稳地落进兵器架中。    其实郁亮这个父亲的身份她根本不在意,她对郁亮,唯存着一颗同情心。顶人军功是有错,但她更相信主谋是程司马,而郁亮只是被动接受。    因为安妃,她觉得郁亮有些可怜。    景修玄默认,她便带着采青去到前厅。    来的是郁亮的随从,看到她现身,忙跪在地上请安。    「公主殿下,将军府被查封了,老爷和姨娘还在大街上站着呢。」    郁亮本就是没有根基的人,将军府一查封,他连投靠的地方都没有。除了来找自己这个女儿,她相信他根本没有其它的办法。    她略一思忖,便命人套了马车出门。    郁亮和桃姨娘就站在将军府的角门处,连正门都不敢呆着,生怕别人指指点点。桃姨娘穿着平常的衣服,郁亮像是从刚起身的模样,寝衣外罩是着一件披风。    府中的下人全部遣散,除了报信的随从和一个婆子。    「公主殿下。」    桃姨娘唤着,就要跪下行礼。    「好了,你身子重,这虚礼先放一放。」    郁云慈说着,看向郁亮。郁亮脸有愧色,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她收回目光,问桃姨娘。    桃姨娘能有什么打算,自己一个姨娘,本就是奴籍。从小因为穷得没饭吃,才被卖来卖去,最后进了将军府。此次查封几乎等于抄家,他们除了身上的穿戴,什么都没有。    一看表情,再看他们光站着,身边连个箱笼都没有。郁云慈就能猜到大概,他们怕是直接被赶出府,已身无分文。    幸好她早有准备,她招来跟来的侯府管事,问道:「你去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宅子,不用太大。」    桃姨娘立马露出感激的神色。    那位管事的动作很快,对城里各处的牙行颇为熟悉。不到一个时辰,便找到了合适的宅子。位置不是很好,但也不差。    对于此时的郁亮来说,根本不可能挑剔,桃姨娘更是千恩万谢。    宅子不大,仅是二进的。好在现在的郁家,就郁亮和桃姨娘两个主子,加上一个随从和一个婆子,不过四口人,住着应是绰绰有余。    安顿好宅子,又留了三百两银子让他们置办家什对象。    桃姨娘紧紧地捏着银票,送她出门,泪水盈眶,「公主殿下,奴婢替老爷谢谢您。」    郁亮已不是将军,只能称呼老爷。    郁云慈看着她的肚子,这一家子,以后看样子要靠自己养活了。若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    但是现在…    罢了,就当是做好事。    「不用谢我,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就去侯府寻我。」    「奴婢省得。」    上了马车,郁云慈靠坐着。想了想,让车夫调头,先不回侯府,转去匡家。    匡家的门口寂静无声,古朴的大门依然紧闭着。采青前去敲门,报上名号,门房惊讶地睁大着眼,忙把人请进去。    那边匡大夫人得了报信,扶着匡老夫人急急来迎接。    「臣妇参见公主殿下。」    郁云慈一把扶起她们,「二位夫人快快请起,我本就是私下来探望一下,不必行如此大礼。」    「礼不可废。」    匡老夫人说着,就她的势起了身。    她细细看去,匡老夫人身穿缟色的禙子,身上还带着檀香,应是从佛堂出来。比上次见的时候似乎老了许多,眉宇间那种哀气沉沉的感觉更强烈。    而匡大夫人也是一脸的倦色,眼下都是青影。    整个匡家,弥漫着一股死寂,比上次更甚。    匡大夫人身后站着的是两个女儿匡如月和匡如歌,而那位匡二夫人,则不见踪影。若是她记得没错,匡二夫人是程家的姑娘。    她眼神闪了闪,没有问起匡二夫人。程世万的事一出,最难做人的就是匡二夫人,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夫家,夹在中间的出嫁女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寒暄过后,她让匡老夫人回去歇着。匡老夫人推迟几下,见她真心体恤,感恩万分。    老夫人走后,匡大夫人主动提起匡二夫人。    因为程世万忘恩负义,匡老夫人要替子休掉匡二夫人。匡二夫人是程家的姑娘,多年来一直未曾改嫁。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对自己丈夫的忠贞全成了笑话。昨天夜里,她一根白绫悬梁自尽,并留下遗书,生是匡家的人死是匡家的鬼。    半夜,下人们才发现她已死。那遗书被匡老夫人当场撕得粉碎,说匡家没有这样的媳妇。天还未亮,尸体就被匡家送还程家,还附上了休书。    郁云慈想起那个年纪不大,却死气沉沉的女人。也有些不忍,说起来,她也是牺牲品。或许程司马在把她嫁进匡家时,就视她如弃子。    她苦苦守在匡家,定是想死后能与自己的丈夫合葬。谁能想到,一切到头来竟然成空。除了死,或许她已没有更好的选择。    匡如月低着头,抹着眼泪。    「公主,二婶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二叔的屋子。她的情深义重,便是身为侄女的我,都心生佩服。可是程家…祖母坚决不肯原谅她…」    匡老夫人的态度很坚决,匡二夫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占着匡家儿媳的名头。    匡老夫人的做法在情在理,她先失夫,再失子。且儿子死后的军功还被家奴瞒下,怎么不令她生恨。可是匡二夫人的一生也是悲惨,令人唏嘘。    都是苦命的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忍苛责任何一个人,让人更难过。    孰对孰错,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怪只怪她是程家女,谁知道她当初嫁进咱们家来,是存着怎样的心思?」匡如歌性子烈些,对程家已恨之入骨。    匡大夫人叹口气,看着两个女儿。    「她也是个可怜人。」    匡如歌听到这句话,红了眼眶,没有再说,转过头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匡二夫人在世时,对她们还是很好的。    都是上代人的恩怨,郁云慈真不知从何劝起。她环顾一下,问道:「程司马确实过份,夺人用血换来的军功,不能原谅。对了,那位李山将军可还有后人在世?」    这话问得看似随意,为掩心虚,她还喝了一口茶水。    「难为公主能想起他们,李将军的家眷一直住在离匡家不远的巷子里。现在他冤情得雪,又追封安南将军,宫里和朝廷都有封赏,他们算是熬出了头。」    匡大夫人答着,眼里有欣慰。    郁云慈手中的杯子差点脱手掉下去,眼睫毛闪了闪。饶是心里设想过这个可能,真正听到耳中,还是觉得很难过。    甚至觉得胸口开始发酸。    「他的妻子和孩子们是什么样的人?」    匡大夫人没有多想,公主是善良的人,应是替李山抱不平,所以才会多问几句。    「李夫人曾是匡家的家奴,其实他们一家早除奴籍,可是她一直不肯离开。后来年事大了,母亲再三催促,她才告老归家。她膝下有两子一女,一子习武,现在顺天府当差。还有一子习文,在匡家任掌柜。女儿也嫁在京中,家境尚可。」    「那很好。」她喃喃着,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想来李家应该连孙辈都有了?」    「没错,李家的大孙子也是匡家另一个铺子的掌柜。」    郁云慈低头,又抿一口茶水。匡家这茶是不是泡得太浓了,怎么如此的苦涩?    「公主若是想见他们,臣妇派人过去传话。」    要见吗?    见了又如何?    她内心挣扎着,最后还是那股醋意占了上风,点点头。「如此也好,就见见。」    匡大夫人立马派人去李家,约摸半个时辰,就见一位花甲老妇人在一位少女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臣妇(臣女)给公主殿下请安。」    「平身,快快赐坐。」    李夫人谢过恩,便侧身坐在凳子上。    她的头发已全部白完,不见一根乌丝,却梳得一丝不苟。脸庞较圆,比实际年纪看起来出少一些,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位讨喜的女子。    便是现在年岁已高,依然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爽利随和。    相由心生,这是一个豁达的女人。    她身边的少女,是李家的长孙女。穿得虽然朴素,但整齐干净,眼神清明,一看就是家教极好之人。    侯爷的眼光不错,郁云慈酸酸地想着。以他的为人,就算以前身份不高,看人的标准不会变,所以挑的妻子不会差。    不知他重生后,有没有时常去探望家人。    她很难想象年老的李夫人与他站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再是如此,也难以磨灭两人曾是夫妻的事实。    何况他们还育有三个子女。    倒是她自己,像个小三。    这般想着,脸色不好看。    李夫人以为她是替李家鸣不平,心里对她更是敬重。待离开后,还告诫孙女一定要尊敬云孝公主。    李小姐自是应承祖母,祖孙二人相扶离开。    回到侯府后,天色已晚。    郁云慈有些恹恹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劲。越是不去想的事情,偏生一次次地浮上心头。    她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侯爷的妻子,可是为何心里还是闷得慌。    景修玄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她双眼无神的模样。    他眉头轻锁,听下人说她今日先是安顿了郁亮,然后去了匡家。为何会是这样的表情?难不成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轻咳一声,将她从思绪中唤醒过来。    她起身,上前迎接他。    「想什么那么入神?」    她睫毛颤了颤,道:「在想匡家的事情,我今日去匡家见到那李将军的夫人和孙女。」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他脸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难道他重生后,把过去都割舍了吗?    如果已经割舍,为何还记得前世的仇恨?    「李将军真是可惜,您说程世万仅是压了他的军功吗?依我看,他的命说不定都是对方谋害的。侯爷,您说对吗?」    景修玄这才认真地看着她,她说得没错。    他怀疑过李山之死,就是程世万动的手脚。她怎么对李山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仅仅是为了鸣不平吗?    「是与不是,除了李山自己和程世万,谁也不知道。」    她垂着眸,暗道您不就是李山,您自己能不清楚吗?    算了,他不想承认,她又何必追问。谁都有**,何况是这样匪夷所思之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别人坦白自己离奇的来历。    她情绪明显低落,他眉头皱得更深。可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从昨天起,她就有些不太对劲。    入睡后,她说自己好困,上床就侧身向里,根本没有和往常一样痴缠着他。她心里不好受,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李夫人已是花甲老人,她还吃对方的醋,实在是有些莫名奇妙,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只能自己生闷气。    他眼眸幽深,仔细地回想着她的言行举止。一字一字拆开,一举一动琢磨。    猛然间,他瞳孔一缩。    他想,自己似乎知道她会反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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