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励志出唱片的富二代29

    他的欲言又止太过明显, 沈十九也看得清楚，并没有说什么，耐心地等待戚负开口。    戚负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会, 随即眼神回到了沈十九的身上, 他温声问道：“伤势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沈十九就无奈：“和之前差不多, 就是慢慢修养就可以了，我都想回家躺着，我妈非要搞出这种阵仗来。”    他说着，看向被戚负放在一旁的蛋糕盒子, 盒子是淡绿色的纸盒，没有其他的图案花样, 朴素高雅得不像话。黄色的郁金香花束就靠在一边的墙上, 和淡绿色的蛋糕盒子摆在一起，为这个全是白色的单调世界增添了一丝活泼。    他指了指那个盒子：“这是什么？”    戚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眉眼微弯，含笑看着沈十九。    他似乎在刚才决定了什么, 亦或是在沈十九方才的一举一动中，获得了说出这句话的勇气。    “你最爱吃的抹茶千层蛋糕。”    闻言，沈十九笑的更灿烂了一些，“谢谢你帮我买了这个。”    戚负一直带着笑意看着他, “我做的。”    “……”    沈十九又瞄了瞄那个淡绿色的盒子，实在不敢想象这么素雅的纸盒里放着的是怎样的糕点。    “放心, 没有什么问题。”    沈十九一直觉得他做的饭不好吃, 先前两人在他家的时候也一直拒绝他来下厨, 这一点戚负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他只是……喜欢看到沈十九听到自己要做饭的时候，先是愁眉苦脸地看着他，随即鬼机灵地拼命转移话题的样子。    他补充道：“我练了好几天呢。”    沈十九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原先还想扯开话题，如今眼神却粘在了蛋糕的盒子上。    戚负没有劳动门口的保安，自己去洗了一下叉子，架起病床上用餐用的小桌子，为沈十九打开了盒子，将叉子递给了他。    与沈十九想象的截然不同，盒子里的抹茶蛋糕表面均匀地洒着抹茶粉，一层层面饼摊在一起，隐约有一些奶油从中间微微漏出，发出诱人的邀请。    能让一个生活上的手残花好几天做出了这么一个成品，不用想都知道并不容易。    沈十九看了一会，随即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戚负，由衷地说道：“谢谢。”    谢谢你，一直在这个对我而言还算陌生的世界，让我感受到了真实。    他低下头，认真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这个蛋糕同戚负之前做的那些黑暗料理全都不一样，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即便是普通的甜点店，也未必会有这个水平。    他吃了一会，边吃着和戚负聊天，说到了这几天戚负为什么忙的时候，戚负顿了一下。    沈十九吃完了蛋糕，见戚负沉默着，他舔了舔嘴唇，“嗯？”    “我其实骗了你。工作的事情没有忙到这种地步。”戚负直视着他，双眸灿灿生辉，倒映出沈十九呆楞的模样。    半坐在病床上的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严肃的话，右手还握着叉子，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在想一件事。”    话落，沈十九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将叉子放到了已经没有蛋糕的盒子里，他顺着戚负的话问道：“想什么？”    戚负的手中还拿着他进门时抱着的文件夹，“我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这话的暗示意味实在太过明显，沈十九不自觉坐直了一些，直直地看着戚负，长长的睫毛一晃一晃的，微微遮掩住了他的眼神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戚负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那时候我想的是，我喜欢的那个人，表面竖起了冷淡的防备，很少在别人的面前显露出真实的他。只有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他真诚的笑容，可以听他唱了一晚上走调的歌……”    话已至此，戚负口中那个喜欢的人，已经很明显了。    黄色的郁金香花束还安静地靠在一旁，用来装抹茶蛋糕的盒子摆在沈十九的面前，无声地告诉着他坐在病床边的那个人的精心准备。病房里充斥着白色的器物，只有一个挂在墙上的显示屏是黑色的。但沈十九平时并不太爱看电视，这个显示屏从来没有亮过。    这样单调的病房，却因为戚负坐在他的面前，而变得格外赏心悦目了起来。    戚负挺直地坐在一旁，稍稍低头看着沈十九，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再没有什么东西的光华能够胜过他眼中溢出的星光。    “我在他的面前，也可以是那个真实的我。不是公众面前完美无缺的影帝和天王，而是他口中的怕高的手残。我喜欢这样的他，很喜欢很喜欢。”    “我一开始告诉自己，我要慢慢来，一点一点地靠近，不要让他被我吓跑。但是那天地震的时候……”    那一天地震的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害怕沈十九有什么三长两短，害怕这个他默默喜欢的人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害怕到手脚冰冷，什么话也说不出。    就连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赶到现场，都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在看到略显狼狈的沈十九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的时候，戚负甚至产生了抱住他，狠狠亲上一口的冲动。    只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想等了。    这个人是他的。    “那天地震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原来这么的喜欢他。所以我决定，我不能慢慢等了。”    他说着，眼中流露出温柔缱绻。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摊开，朝着沈十九的方向，平放在了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文件夹里放着的是一个合同，还有一根笔。    “还记得我们那次去的咖啡店吗？你产生灵感写单曲的地方。”    沈十九下意识便回答道：“记得。”    他们还抱回了一只灰色的猫咪，他给它取了抹茶作为名字。    言随不喜欢猫咪，在国外的时候从来没有养过任何一只宠物。    但是沈十九喜欢。    只有戚负知道他喜欢猫咪。    言随对甜点没有什么感觉，会一口气吃下二十个马卡龙的人是沈十九。    也只有戚负，会因为沈十九喜欢吃抹茶蛋糕，而花费好几天，研究一个他挥手间便可以买下许多的甜点。    戚负接着说道：“这是那家咖啡店的转让合同。”    “之前你和我说过你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叫十九，是一个厉害的影帝，只可惜年纪轻轻得了脑癌，后来你就醒了。后来你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喜欢十九这个名字。”    “那么，十九先生，你愿不愿意在这个合同上签字，带走这家咖啡店。”    “这家店里有你喜欢的猫咪，有你喜欢的甜点，还有……想为你做一辈子甜点的厨师。那个厨师他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戚负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期待地看着沈十九。    他喜欢这个沈十九，无关乎沈十九的外貌，也无关乎沈十九的家世。    他想为沈十九做一辈子的甜点，做这个人的专属厨师。    沈十九微微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抹茶千层带着一些清苦的甜味还萦绕在他的嘴里，一如现在他的心情。    面前的这个人，喊着他真实的名字，问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文件夹上夹着的那支笔。    合同整齐地摆在文件夹里，白纸黑色，崭新光滑，可以看出准备它的人的小心翼翼。    良久。    他放下了那支笔。    戚负眼见沈十九拿起了笔再次放下，脸上慢慢浮现出了错愕。    沈十九苦笑了一下。    “对不起。”    我很想答应你，但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利。    戚负迟迟没有从沈十九的拒绝中回过神来。    他准备了许多天，设想过沈十九的回答——他一直以为沈十九的会答应。    先前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沈十九的感情。    见到戚负失望颓唐的表情，沈十九实在忍不住道：“老戚，我不是在拒绝你。”    已经垂下了头的戚负猛地抬头。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如今的他，头上还悬着一个任务。    只有十年内完成了这个任务，他才能在这个世界过完一生。    即便他有着完成的自信，他也不能现在答应戚负。    万一呢？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任务失败，就这样离开了呢？    他要对自己负责，要对这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负责。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过了一会，戚负温柔地笑了笑，“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需要。”    沈十九有着自己的理由。    他的感觉不会错，他们互相喜欢着对方。    既然沈十九需要时间，那他便等着就好了。    戚负伸出手，将笔重新夹到了文件夹上面，合起文件夹，将文件夹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手上。    他相信沈十九会签字的。    即便不是今天。    他们相视一笑。    之后戚负只要一有空便来医院陪着沈十九，那日告白的事情谁也没有提起，仿佛并没有发生。    那个文件夹被戚负珍而重之地放在了自己的家里，等待着重新拿出来的一天。    沈十九在医院休养的期间也没有闲着，直接开始筹备起了唱片的事情。戚负时常午后过来，沈十九靠在病床上，身前摊开一张又一张的曲谱，戚负则坐在一边，抱着吉他，帮沈十九弹出他想要的曲调。    等到沈十九彻底康复的时候，他们取景的地方还没有修复完善，沈十九干脆先放下了影视这边的发展，闭关做起了音乐。    期间陆北绪还是不死心地尝试挣扎了一番，沈十九直接让他见识到了言氏所带来的影响，他甚至投资了戚负拍摄的电影。电影上映后，戚负在导演界的影响更深了一些，即便陆北绪没有被打压，此时的戚负已经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了。    月朗星稀，沈十九坐在自家阳台的靠椅上，手中拿着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    另一罐啤酒凑了过来，砰的一声碰上了沈十九手上的啤酒。    坐在对面的戚负喝了一大口，“马上到了唱片发售的时间了，紧张吗？”    “当然紧张啊，我又不是圣人。”    “我也挺紧张的。”    沈十九已经有些喝醉了，他嗤笑，“咱们的戚影帝戚天王这都是第几张唱片了，还紧张什么？”    “以前出过的唱片很多，但是和你合唱的唱片，这是第一张。”    时间离发售唱片的八点整越来越近。    他们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给沈十九完美无瑕的面容盖上了一层朦胧。    高楼之上，城市的繁华夜色尽入眼底。    车水马龙之中，夜风吹拂过高楼之上挂在阳台上的风铃，带来清脆的叮铃声。    秒针在时钟上转过了一圈又一圈，时针只差一步对上八点的刻度。    沈十九喝下了一整罐啤酒。    戚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微微低着身子看向他。    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沈十九因为醉酒而产生的些许红晕。    戚负笑了笑，“醉了？”    空了的啤酒罐头被沈十九松手扔到了地上，滚出了一小段距离后停了下来。沈十九微微抬头，半眯着眼睛看着戚负：“啦啦啦。”    秒钟终于扫到了始终正上方的刻度。    八点整，唱片发售。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恭喜宿主完成凭实力出唱片的任务，宿主可以选择立刻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或者在本世界度过一生后再接入下一个世界。】    恍惚中，沈十九不假思索地回答：【啦啦啦，选第二个！】    【好的宿主。】    戚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又醉了。酒量不大还喝酒，啦啦啦。”    若是在平时，这人一定会回一句“怕高的手残”。    可他只是眯着眼睛，含笑看着戚负。    半晌，沈十九喊道：“老戚！”    “嗯？”    “你那个……咖啡店的合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