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冷雨夜一起在大厦员工餐厅吃午饭，佟馨向她汇报了自己手头工作的情况，冷雨夜给她提了几点建议。    “南茜是个不错的经理人，又是李惟肖的学姐，应该可以信任，以后你遇到问题，不好自己出面的，都可以找她。”冷雨夜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已经把盛煌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但是对于人事，还需要更多时间。    “我和她谈过，她可以信任。”佟馨自从和李惟肖明确关系，和南茜的交情也更近了一步。    “今天的辣椒炒肉不错，我要再去打一份，我们湖南人对辣椒情有独钟。”冷雨夜起身而去。    餐厅是自助式，菜品都放在一个个不锈钢餐炉里，冷雨夜盛了一份辣椒炒肉，又盛了点冰淇淋。    边上两个女职员用家乡方言小声议论。    “听说她男朋友也是抢别人的，麻雀变凤凰到底不一样了。”    “就是，会投胎有个好爸爸，自然什么好事都想占，我看她衣品一般般，虽然都是名牌。”    “销售经理上回得罪她，吓个半死，一个搞不好就要炒鱿鱼的。”    大概以为周围同事不会听懂她俩的方言，两人说了蛮长时间，冷雨夜等她俩说得差不多了，才叫住她俩。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说话间，冷雨夜看着两个女职员的胸牌，记下她们的名字和所在部门。    两个女职员面面相觑，她们并不认识冷雨夜，自然对她的忽然发问嗤之以鼻。    “等着收辞退信。”冷雨夜掷地有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餐厅里吃饭的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纷纷抬头去看。有几个见过冷雨夜的职员暗暗纳罕，那两个女职员到底说了什么，触怒了冷雨夜？    佟馨也听到冷雨夜的话，和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问她：“冷姐，出了什么事？”    “那两个女职员背后搬弄是非，必须给她们一个教训。”冷雨夜按下公司人力资源部所在楼层的电梯，让佟馨先回去，她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    到了人力资源部，冷雨夜径直找到人力资源总监，说明来意。人力资源总监知道她的身份，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给那两个女职员所在部门的经理。    “我不管她俩有什么关系，是谁招聘进来的，立刻开除。”冷雨夜处理这件事毫不留情面。    “不太好，是不是先调查一下，也许她们说的不是盛小姐。”人力资源总监不想因为背后说两句闲话就开除员工。    冷雨夜毫不相让，“不管他们说的是谁，背后议论他人，本身就是没素质的表现，盛煌不需要这样的员工，如果不杀一儆百，以后还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谣言和非议。”    人力资源总监见她态度强硬，不好再违抗，等那两个女职员所在部门经理到他的办公室以后，当即宣布了对她们的处理决定。部门经理非常吃惊，人力资源部很少这样这样直接开除员工，连个招呼都不打。    人力资源总监把事情经过和部门经理说了一遍，部门经理自然知道冷雨夜不好惹，主动赔笑：“冷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让她俩上来跟您当面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她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不需要她们的道歉，她们应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赵总监，请你立刻安排人结清那两个人的工资，通知她们在一个小时内收拾好私人物品离开公司。”冷雨夜坚持要开除那两人。    人力资源总监和部门经理一看是这种情况，不敢再多说，很快办妥手续，三个人一起下楼宣布对那两名女职员的处理决定。    两个女职员被这个场面吓懵了，没想到几句闲话能引来这么大的麻烦，害怕又不甘心，对冷雨夜说：“冷董，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们——我们就随便说说。”    冷雨夜说：“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可能你们心里不服气，我因为你们说了几句话就要开除你们，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作为公司股东盛老先生和盛小姐委托的董事，我有义务监督和管理集团上下每一个环节的流程和运作是否规范，员工的个人素质对一个企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环节。要做事，先学会做人，你们不尊重别人，也不会得到企业的尊重。”    在场的每一个人被她这番义正辞严的话镇住了，纷纷低头做事，没有人再敢提出异议。冷雨夜扫视众人一眼，昂首阔步而去。等她走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一下午，冷雨夜开除员工的事在公司上下传遍了，很快大家也知道了原因，那两个女职员口无遮拦议论老板的千金，被冷雨夜狠狠教训了，这种凌厉的作风和强硬的手段让很多人明白，未来盛家的派系之争必将愈演愈烈。    佟馨从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那里听说这件事，没想到冷雨夜竟然会开除两个背后议论自己的员工，心里有忐忑，又有几分不是滋味。坐立不安，她决定去找冷雨夜问问。    办公室里冷雨夜明白佟馨来意，给秘书泡了两杯咖啡送进来。    佟馨说：“冷姐，这件事是不是处理地太严重了？以前……以前我也听到过有人议论我，其实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人都有好奇之心。”    “心软了？”冷雨夜微微一笑。佟馨抿了抿嘴，“我是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    “这点小事你就心软，将来处理比这更复杂的事情，你恐怕更会心软。一个团队，人心不齐、纪律松散，会比做事情本身更让你心烦。云筝，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你做决定的时候，永远不要心软，不要让你的下属认为你是可以谈条件的人，否则你下达的指令，执行力就会打折扣。”冷雨夜以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    佟馨嗯了一声。她也明白，冷雨夜这回坚决要开除那两个女职员也是为了让自己在盛煌能有更好的发展，替她扫清障碍。虽然她的身份公开，但是大多数盛煌的高管和员工并不真正把她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身份，才不得不对她客气。    “回去工作，以后不会有人再敢在公司乱议论你。”冷雨夜微笑着说。佟馨点了点头，心里非常钦佩她处理事情那种果断的作风。    李惟肖说得对，自己的层次提升了，才能接触到层次更高的人，从而学到更多东西，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进步的过程，想让别人瞧得起，就得不断努力提升自己。    想起李惟肖，佟馨就有点惦记，他本该今天回来，却不知为什么拖延了归期，快下班了，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    晚上，商业区某个人头攒动的酒里，李惟肖喝了几杯Macallan威士忌，微醺的感觉刚刚好，穿过人群，去台边坐下。    胳膊肘无意中碰到一个女人的后背，女人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着，可是当李惟肖回过头来，她看清了他的脸，立刻微笑起来，殷勤地说：“不要紧不要紧，看你也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她自顾自在李惟肖身边坐下，妩媚地看着他，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买一杯马提尼。李惟肖冲酒保打了个手势，酒保会意，很快调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给女人。女人接过去，颇有几分得意。    “能和你加个微信吗？”女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几秒钟之内她就把李惟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认定他不仅有个帅气的皮囊，身价也不菲。    李惟肖摇摇头，故意说：“老婆会发现，她每天翻我手机检查。”    “我不相信，你不像是怕老婆的男人。”女人的目光自李惟肖英俊的眉眼往下挪移，扫过他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和曲线优美的下颌，停留在脖颈下方的锁骨上，深色衬衣领口解开一粒衣扣，看起来无比诱惑。    “我老婆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特别爱吃醋，还很暴力，经常把我身边的女人打得满地找牙，不信的话，一会儿她来了你可以见识见识。”李惟肖笑着说。    女人听到这话，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没有再说话。    借着酒意，李惟肖打电话给佟馨，“云筝——”他始终最喜欢她这个名字，永远这么叫她。    “嗯？你不忙了？”佟馨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以为他还在上海。    “云筝——”李惟肖又叫了一声。    “我在，你说话呀。”    “云筝——”    “毛病！有话快说。”佟馨听他一声声叫自己名字，有点纳闷，他是喝多了吗，怎么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平时他斯文稳重，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谦和有礼从不高声，今晚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回到雁京了，你出来见我。”    “啊？卢岷不是说你还要有几天才能回来吗？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所以留在公司加班了。”    “我不管你加不加班，我要见你，你现在就出来……我他妈要见你，你听到没有，现在……”李惟肖酒劲上来，对着电话很大声地说。    佟馨从未听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不想和这个醉鬼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李惟肖一遍遍打，大有她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架势。佟馨被铃声吵得心烦，把手机调到静音。    世界终于清静了，佟馨写好策划案，无意中拿起手机一看，李惟肖那家伙给她打了无数电话不说，还发了好多条微信。    “我想见你，你出来见见我，我真的想你。”    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佟馨回了他一条微信，“你在哪儿？”    “我在……”李惟肖怎么也想不起来酒名字，只得问酒保，“你们这里叫什么来着？”    佟馨听到电话里他和酒保的对话，心里更生气了，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居然醉得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和主管说了一声，佟馨匆匆离开公司去酒找李惟肖。好在酒离公司不远，打车十分钟就到了。    佟馨没想到，酒里到这个时候还是热闹非凡，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李惟肖身影，不禁有些着急，正要去找酒保询问，忽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    虽然喷着酒气，但确实是他的气息，佟馨转过脸，看到这个男人正无耻地看着她傻笑。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你喝多了耍酒疯？佟馨快被他气炸了，推搡着要离开。李惟肖一把将她推在台边，身体压住她，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