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墨阳

    乔阳搂着韩墨哭了一会，直哭到嗓子哑才停下。韩墨很耐心地等他哭完，时不时拍拍他的后背，感觉他松开了手，才低声问：“感觉好些了？”    “嗯。”    “那就赶快动起来，我们时间不多。”韩墨站起身，拽了乔阳一把。    乔阳的情绪刚刚舒缓下来，浑浑噩噩跟在韩墨身后，看他飞快地收拾起审讯室桌子上的纸和本子，又被他推出房门。    “带小太阳上车。”韩墨吆喝一声。    “好。”乔阳像个陀螺一样转出去，后腰被人扶住，低头一看，扶他的人是一脸干练的兔兔。    现在的兔兔跟乔阳熟悉的那个小女生有很大区别。此刻她长发披散下来，看起来十分成熟沉稳，脸上没有一点稚嫩和软弱，见乔阳盯着自己发呆，有点嫌弃地弹舌：“啧，看什么？瞧你这幅呆样，擦擦脸。”一边说一边把一张湿纸巾塞进乔阳手里，拉着他往外跑。    乔阳被拉着，跌跌撞撞跑出派出所，又被塞进门口的黑色商务车后座。坐下跟驾驶座的司机在后视镜中眼神交汇，他发现前面坐着的是：“教授？”    “你刚才哭了？哈哈哈，这一天真是够呛。”前座的教授笑得温和，一点都没有几个小时前神经质的样子。他从副驾驶前的手套箱里拿出一瓶水，扭身递给乔阳：“喝一口润润喉，看你跟蔫了的小白菜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从派出所出来了？警察……”乔阳困惑地问，话没问完就听后备箱响，回头一看，正好瞅见刚才审他的警察把一个箱子往后备箱里塞。    “你！？”乔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指着那警察瞠目结舌。警察对他哈哈大笑，朝他竖竖大拇指，扭身跑回派出所。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乔阳激动起来，抱着驾驶座连声询问，“那个警察往咱们车上放东西还对我笑？你们对他说了什么？这、这辆车从哪里来？我们要去哪里？其他人呢？”    “放松点……语速这么快你说相声呢？一口气这么多问题我也没法答不是。”教授气定神闲，“你老实坐好，一会墨狐狸来了自然会跟你解释。听我的，深呼吸……哎，瞧你这点出息，速效救心丸要不要来一粒？”    乔阳摆手示意不用，这时后车箱的门又被拉开，老秦拎着一个小行李箱钻上车，憨厚地笑着跟车里两人打招呼：“哟，你们都收拾好了？”    “……”乔阳就觉眼前发花：啥情况？这种亲密无间、毫不愧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老秦不是反水了吗？我不过是进审讯室坐了一会，掉了两滴眼泪，怎么一出来就感觉世界变了？他越想发现困惑越多，最后忍不住拍拍驾驶座：“还是给我来一粒速效救心丸。”    “哈哈哈，你真可爱。”教授边笑边摇头，丢给乔阳一盒薄荷清口糖。    乔阳倒出一粒含上，清爽微辣的口感却并没拯救他已经欠费的智商。    这时，韩墨和兔兔一起从派出所跑出来。前者抱着个纸箱坐进副驾驶，后者则背着个大书包爬上后座。待众人坐好，教授一踩油门，商务车飞驰而去，将那小小的派出所甩在身后。    跑了一段时间，车里没人说话。教授打开收音机，外国女歌手空灵悠扬的歌声带车厢里打转：    You're wasting all your time here    你耗尽自己所有的时间    Riding around in the sun, Alone and idling    站在阳光下旋转，孤独又彷徨    缓冲了这段时间，乔阳终于有了点头绪，他开口问道：“韩墨，你似乎欠我个解释？”    Ce wander back to me    来回到我身边    You know I'll always be there    你知道我总在原地等你    “你跟刚才那个警察是什么关系？蔡子杰去哪里了？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在你的游戏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Lie to me, lie to me    对我说谎，对我说谎    Make like you love me    假装你爱着我    Lie to me, c'mon it's easy，oh    快点对我说谎，这对你很容易    韩墨伸手关掉收音机，车也在这时停下来。韩墨从副驾驶扭头，似笑非笑地偏头跟乔阳对视：“我是什么人你心底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不过既然你问，我们就再正式自我介绍一次。”    “你好乔阳，我是韩墨，代号墨狐狸；这是屠香，代号兔兔；这是朱先，代号教授；这是秦茂，代号老秦，如你所知，我们是一伙儿骗子，组织代号是：墨阳。”    韩墨说完，推门下车，兔兔也紧跟着跳下车，老秦拍拍乔阳的肩，也钻出车厢，最后教授也下了车，拉着车门问乔阳：“你打算在车里多呆一会，还是现在就出来听韩墨讲故事？”乔阳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从车里出来，乔阳这才注意到他们停在一家网门口，网是个一层小楼，跟周围其他城乡结合部的建筑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名字有点惹人注意：“墨阳网”。    乔阳跟着教授走进网，穿过满是键盘声和烟味的一楼大厅，走到大厅尽头。大厅尽头有两个门，一个是洗手间，另一个写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他们两人走入第二个门，穿过厨房来到员工更衣室，教授在更衣室第三个柜子前输入密码——乔阳注意到密码是017017，心情复杂地揉了揉鼻子——柜门弹开，露出一个窄小的升降机平台。    “上来，两个人一起有点挤。”教授率先走进去，对乔阳招招手，按下了手边的楼层按钮：-1.    升降机下降几秒后停住，乔阳推开身后的门，发现他深处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大厅里。    大厅中间摆着一台电视、一套音响和几台游戏机，电视对面放着一张大茶几，一张布艺三人沙发和两个懒人沙发。    电视背面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各有一台电脑，还有多功能打印机、碎纸机之类的办公用品。    离电脑桌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台球桌，桌上放着几根球杆和几个空酒瓶。    靠墙的地方摆了几张单人床，每张床之间都用屏风隔开。没放床的地方基本上摆满了衣柜和书架，其中的衣服和书几乎要溢出来，乔阳随意一扫就看到好几件可疑的制服。    这会，韩墨等人正坐在沙发上。老秦把手里的小行李箱放到茶几上，教授拉过来试了几个密码，拉开箱子，露出一大堆的粉红色纸币。    “真想看看蔡子杰心痛的嘴脸。”兔兔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伸手抓出一沓钱在脸边扇风。教授也笑逐颜开，问老秦：“这里是多少？”老秦的脸笑得皱成一朵老菊花：“37万，我把他保险箱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了。”    韩墨看起来却不太兴奋，好像面前的钱只是一堆废纸。他趴在沙发背上对乔阳招手：“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坐啊。”    乔阳吞了口唾沫，摇头后退，靠在升降机的门上，就听升降机“叮”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侧身让开，就见升降机被推开，一个年轻人从其中冲出来，一阵风似的来到韩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恩人，您总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星期五呀~    我们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