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冠冕

    西瑞尔抱着手里的王冠, 一时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手里的王冠很有分量，一颗水滴形状的蓝宝石镶嵌在中间，整体是一个展翅的雄鹰, 羽翼两侧都镶着碎钻，十分漂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整个王冠看起来灰蒙蒙的。    西瑞尔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有点儿意思！这个王冠上有一个守护灵。    外公说，一个老物件儿, 时间久了就会诞生自我意识。而他们白狐族，因为体质偏阴, 天生对灵体很敏感。    “嘿！你是谁？”西瑞尔尝试着和这个王冠的灵体交流。    “你是谁……？”王冠沉默了一会儿, 轻声反问。    “一个捡到你的人。”    “哦……我是智慧的化身, 我是无所不能的……”。    “等下，你是个男的？”西瑞尔打断了王冠的回答。    王冠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 被噎得够呛, 半响才接上：“不然呢……？”    “这不是个女士冠冕吗？”西瑞尔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宝物。王冠的底边上刻着“Wit beyond measure is man's greatest treasure”。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西瑞尔又轻声读了两遍,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这不是拉文克劳的著名格言吗？    “……我是没有性别的……”灵体终于找回了声音, 慢腾腾地回答。    “你是拉文克劳的守护神？”西瑞尔惊奇地戳着王冠上最大的那颗蓝宝石。    “什么……？嗯……算是……”    “你多大了？”    “不知道, 久到我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王冠说这句时带着微不可查的愠怒和消沉。    “所以，这是传说中……拉文克劳女士的冠冕吗？”西瑞尔大感惊奇！    做个梦都能拿到学校的珍贵文物是怎样的体验？    “你不知道吗？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智慧冠冕。”    “智慧冠冕？”    “罗伊娜给它施了魔法，可以增加佩带者的智慧。你要不要戴上试试？”王冠突然语气变得和蔼许多, 就像一个慈爱的长者。    “额……还是先不要了, 我还要做魔药……糟了！魔药！“西瑞尔抓着王冠就向实验台跑去。    做梦简直太耽误事了, 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冠冕！西瑞尔看了眼实验台上的魔药，已经是浅黄色了。时间显示还剩下三分钟。    好在没有错过……西瑞尔长舒一口气，准备下一个步骤。    将王冠放在实验台一边，把之前做好笔记的羊皮纸拿起，看了眼，上面写着：“搅拌13圈”。    大概是之前太着急，又蜜汁自信，对这一步只简单地写了这一句。    但现在男孩有点犯难了，搅拌13圈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啊……    额头密密地冒出一层汗，男孩看了时间，还有两分钟，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来着？    房间里墙上的挂着的石英钟还在“滴答滴答”地一格一格转动，将时间无限向前推进，西瑞尔默背着书上的内容：“加入12盎司的甲虫眼，药剂呈橘红色，小火静置半小时。起锅，*时针搅拌13圈……”    来来回回在脑海里倒腾很多遍，偏偏记不清的那个细节格外显眼的空在那里。    完全没有思路。    西瑞尔左右环顾，只剩一分钟了，不知道现在找书来不来得及……    这时，搜寻的目光突然接触到了摆在实验台边上的王冠——智慧冠冕。    西瑞尔眼前一亮，也许智慧冠冕知道呢？    反正无论如何错过这个时间点，这剂魔药也是毁了。    西瑞尔毫不迟疑地拿起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闭眼沉思巴林药剂第二剂的第五步……死马当活马医把……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被称为智慧冠冕的银色王冠发出了不详的暗光。    “哦，巴林药剂。你在做这个，孩子？”头脑里再次出现刚才听到的声音。    “是的，所以下一步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西瑞尔在脑海里急急地提问。    “我想想……”王冠轻声回答。    “快点儿好吗？要到时间了。”西瑞尔看了眼时间，紧张地想跺脚。    “想到了。有两个方案，第一个顺时针搅拌13圈，第二个嘛……可以节省后面的熬煮时间，加入梦魇花瓣顺时针搅拌3圈就行。看你的选择了。”    “能节约多久？”    “至少半小时。”    “那就加梦魇花瓣，我空间袋里好像还有一些。”西瑞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他担心教授病情加重。    “只要7瓣就够了。”王冠极力克制了自己迫不及待的语气，故作冷淡地回答。只可惜西瑞尔沉迷做魔药，没有发现。    当七瓣紫黑色的花瓣慢慢融化进黄色的魔药里，魔药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嘟咕嘟”剧烈往上冒泡泡，西瑞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担心：“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没问题，快搅拌！”王冠循循善诱。    西瑞尔拿出自己白色的桦木魔杖，小心地控制魔力开始搅拌。    然而……就在魔杖中的魔力接触魔药的一瞬间，变故突生！    巨大的魔力反噬成几何倍地向西瑞尔反扑回来，西瑞尔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接触魔杖的那条手臂麻了。男孩眼睁睁地看着魔药从坩埚里喷涌而出，像一条彩色的瀑布自下而上地直冲屋顶，霎时间白光骤现，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伴随着魔力碰撞的电流声，滚烫的魔药尽数洒下。    “BONG！”——“BANG！”    效果堪比在坩埚里丢下一公斤TNT。    整个有求必应室带着8楼都发生了震动，天花板上的土块连着墙皮纷纷下落，强劲的魔法冲击波将整层楼的玻璃震得粉碎，墙上的魔法画像里的人物在画框被震下来前四散奔逃。    西瑞尔被高高地抛起，身上被莹莹白光包裹，然后像慢动作一般落下，失去知觉。那顶被称为“智慧冠冕”的王冠从头上掉下，滚了几圈掉在一旁。    巨大的声音彻响整个城堡，在地窖里的斯莱特林院长突然从床边站起，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墨绿色天花板一角，瞳孔快速收缩了一下，手边的平安恰在这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在他的脚边是一个打饭的水晶球盒。    巨大的恐惧和身体内部传来的紊乱地魔力波动，差点让这个本身就不堪一击的男巫一下摔回到床上。    西瑞尔！    斯内普心里闪过混血男孩的面容，几乎是踉跄着抓起床边的魔杖。    该死！该死！这么大动静，他这是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斯内普只穿了衬衫和长裤就夺门而出。顺便将走廊里几个刚刚返校、闻声跑出来的斯莱特林学生赶回寝室。    “现在立刻回公共休息室，没有通知不许擅自出来！告诉级长这是我的命令。”    斯内普一路向上，遇到了一起赶来的赫奇帕奇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和拉文克劳的费立维教授，顺道安抚了一众受惊的学生。    “至少是7楼以上传来的动静，我的学生说在拉文克劳塔楼看到了7楼和8楼窗户全碎了。米勒娃呢？”费立维气喘吁吁。    “还没回来……真是太可怕了，我从城堡外面都感受到了波动，可怕的事故，希望不要有学生受伤。”斯普劳特脸上还带着泥土，穿的是温室的工作服。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向上狂奔，几乎把剩下俩个教授甩出了一层的距离。    他已经有点猜到是在哪里出的事了。    西瑞尔那个小巨怪千万不要出事……    如果他要是受伤……我一定会给他提供味道最感人的魔药！要是没有，我一定代替本尼狠狠地打他的小屁股！    斯内普一边爬楼梯一边随意地乱想着，企图分散自己此刻并不理智的慌乱。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确定出事的就是西瑞尔那个小巨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认为那个小不点去了有求必应室。    慌乱的男巫用了超越自己身体极限的速度狂奔在霍格沃兹的楼梯上，完全忘记了10分钟前自己还对着一片狼藉的记忆和内心深处最惨不忍睹的秘密狠狠发誓：剩下的4年半时间内，他再也不会和那个叫McLean的小鬼多说一句话。    男巫一边跑一边感受这种越来越强烈的魔法波动，心里乱成一团，脑袋里一千棵曼德拉草在打架。    等终于路过遍地灰尘的7楼，站在通往8层的楼梯上时，斯内普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胃里像是塞了千斤重的铅球。    抬头望去：满目疮痍，断壁残垣……    男巫脚步没停，继续向上，踩在碎玻璃上。有求必应室那面墙直接被对穿了一个洞，露出里面厚实的墙皮和青灰色的石砖。    从外面可以看到有求必应室内部也被毁的差不多了，一地的碎屑和砖块。因为魔法阵被损坏，神奇的房间难以维系原来神奇美丽的模样，只剩下一片废墟。    斯内普站在那个被大开的墙前，几乎难以站稳。    身为魔药大师的他，立刻分辨出了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魔药事故。想起这样级别的事故所带来的后果，他感觉有些腿软。    斯普劳特和费立维教授双双被强大的魔法波动逼在了楼梯的半中央，惊慌地让站在最前面的斯莱特林院长注意安全。    斯内普若无所觉，他轻轻地向前走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墙洞里面的景象。双手攥成了拳，痉挛地颤抖着。    他其实可以感受到这样强劲的波动，但与别人不同的是，这个波动并没有将他震飞，而是穿透了他的身体，和他自身的心跳脉搏产生了共鸣。    一圈一圈，在他身体里扩散，两股力量像是在相互较劲拉扯又像是在互相影响迁就。    “西弗勒斯，快回来！这太危险了！”费立维急的团团转，嗓音比平时更尖利了。    “让他过去，现在只有他能过去了。”一个能稳定人心的声音出现在两位教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