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辛妮亚的后代

    西瑞尔呆愣愣地被抱着, 满脑子“嗡嗡”叫, 就像是塞满了狐媚子。    “罗兰，你先松开我。”西瑞尔轻声说。    罗兰像是听到了, 却突然加紧了怀抱。    然后慢慢地松开。    西瑞尔能感到对方拂过自己的脖子的气息。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抱歉，西瑞尔。我只是看完录像以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罗兰声音闷闷地，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嗯……”西瑞尔觉得脑子里的狐媚子似乎又增加了, 已然乱成一团芨芨草。    “但是我说的喜欢……是真的。心意就是这样……你能接受吗？”罗兰慢慢抬起了头，蓝紫色眼睛闪着光。    “额……抱歉……我……”西瑞尔条件反射地想拒绝。    “你不用现在答应, 我知道你才14岁。我也才16岁, 说一辈子太早……但至少,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们比赛结束后不久就要分开了, 我们各自还要去上学。但是我想, 毕业以后，也许我会努力来英国这边工作……或者多来几次这里, 我们尝试多接触接触？”    罗兰的眼睛看起来温柔又坚定，一眨不眨注视着西瑞尔的时候, 西瑞尔能从对方晶莹剔透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对方的全世界……    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溺……    西瑞尔忍不住去看这双眼睛，认真的看。    他却又看到了对方眼睛里自己一张呆滞地脸, 一个副可置信的表情以及一双抗拒的目光。    “罗兰, 收起你的眼神。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西瑞尔突然抬了抬下巴, 冷淡地开口。    罗兰并不惊讶, 只是露出一个苦笑, 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我控制不了, 抱歉。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理解。你是辛妮亚的后裔。”    “啊，被你发现了……”罗兰看起来更失落了，有些难过地席地而坐。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圣皮埃尔家一脉单传，这么多年了，你父亲多少岁有的你？”西瑞尔也坐了下来。    “120岁。”罗兰低声说。    “辛妮亚，月光树精灵，拥有唯一的精灵伴侣。唯有和精灵伴侣结合才会有子嗣。罗兰，我是你的伴侣吗？”    西瑞尔态度自然地问道，语气就像是在问：“这是你的背包吗？”这样平常。    “我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但是，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很亲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就不是，罗兰，何必自欺欺人。我们可能有些血缘关系亦或是别的什么，精灵伴侣那样深刻的牵绊别告诉我你不了解，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亲切’就能概括的……”    西瑞尔揪起地上的一根草，拿在手里灵活地绕着圈圈圈。    “不，西瑞尔，请你不要看轻我对你的喜爱……说真的，比起虚无缥缈的精灵伴侣，我无比确信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一直是清醒的。”    罗兰目光灼灼地望了过来，眼神笃定而忧伤。    “子嗣呢？圣皮埃尔家的传承呢？如若我们在一起的某一天，你遇到了你真正的精灵伴侣，我该怎么办？精灵伴侣，那是你怎样的无法抗拒的，你是知道的。”    “我有把握坚持自己的选择，只要你不抛弃我……西瑞尔，请不要用这样荒谬不可及的理由拒绝我……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罗兰看起来难过极了。    “我是对我们两个人负责……更何况……罗兰，我没有喜欢过你——那种喜欢。确切的说，我刚刚短暂的回忆了一下，我似乎没有那种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西瑞尔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罗兰的的肩膀上，他知道现在自己说的这些话对罗兰也许来说很残忍。他既然没有喜欢过罗兰，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就不该自私的给罗兰希望。更何况罗兰的身份特殊。    罗兰是个很好很好的伙伴，更是一个优秀的人，他值得最好的。而对罗兰而言，最好的就是他的精灵伴侣，也许寻找之路漫漫，但是精灵唯有和他的伴侣在一起，才会一生顺利平安幸福，这是他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保佑和祝福。    罗兰将头埋低，闷闷地问：“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会过去的，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对你不公平。”西瑞尔咬着嘴唇说道。    看到罗兰这样，他也不好受。    “西瑞尔……”    “嗯？”    “我觉得，你说没有喜欢的人是骗人的。”    “为什么？”西瑞尔轻笑出声。他突然觉得今天的罗兰看起来小了好几岁，说话间多了些小孩子的任性。    “就是感觉。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中国的？”    “啊？？不不，没有。”    对中国女孩子的印象，西瑞尔还停留在小学班长陈晓雪的记忆里。梳着两个直马尾，光洁的大脑门，有些圆润的脸蛋，以及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林西瑞！你又没有写完作业，这次我绝对不借你抄了！”    然后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抱着作业本扬长而去的背影。    ……    “不不不，绝对没有！”西瑞尔从记忆抽离，再次强调。    “那霍格沃兹的女生呢？你室友说追你的好多……”罗兰似乎情绪缓和了一些，十分八卦地凑了过来。    “并没有！不要听他瞎讲！”西瑞尔想都不想，立刻否认。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追求者？？！！    “所以，你还是喜欢男孩子……”罗兰拖长调子，自己先笑了。    “请关闭你的脑洞。”西瑞尔面无表情地打断。    脑子里万马奔腾，虽然同性伴侣在巫师界很平常，可是不论是小学时候的邻居——养德牧的大毛，还是五大三粗的吉恩，亦或者室友约翰……    西瑞尔自己哆嗦了一下。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接受无能。    再想下去今天怎么回寝室睡觉都是个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成熟的？”罗兰显然不死心。    “成……成熟的？什么意思？！”西瑞尔磕磕巴巴地回头看着画风突变的法国小哥哥。    “就是年龄比自己的大的，比如留着胡子的帅大叔……我跟你说，你还小，千万别被年龄大的男人给骗了……他们这样做也是不道德的……”    一个黑色的背影突兀出现在西瑞尔脑海，西瑞尔整个人都都跟触电似的过了一遍。    他“腾”地站了起来，一脸冷静地拍了拍袍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说：“我去吃饭了，我很饿，你也去吃点饭……你现在都饿的胡言乱语了。”    背影十分的冷酷无情。    罗兰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不忘追在后面继续絮叨：“我的心意真的不变哦，所以，西瑞尔，任何时候只要你想，我都张开怀抱欢迎你。”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真心希望你早日遇到你的精灵伴侣。最好不要再对我报以期望了，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学习。”    西瑞尔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伙伴中间，继续恶狠狠地吃起了烤翅。    ……    霍格沃兹魔药办公室。    斯内普还没有想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霍格沃兹举办了一个傻了唧的篝火晚会，小巨怪像是被猫追的老鼠窜回了斯莱特林那边的蛇窝。    他甚至没有发火，小巨怪就开始躲着他，他是不是应该夸那孩子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    然后他就看到法兰西大尾巴狼围在小巨怪周围徘徊。秉承着对自己的学生“认真负责”的态度，斯内普决定去一探究竟。    他一早觉得那个法兰西大尾巴狼不安好心！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    告白！    还搂搂抱抱！！    西瑞尔那个小巨怪竟然不反抗！！！    斯内普将外袍团的皱巴巴、直接丢在了衣架上。然后将自己扔在了单人沙发上。    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似乎很早就料到了总会有一天，自己白菜被别的猪看上了，发生今天这种事。但是又觉得有一些难以接受。    算了，说什么“有一些”难以接受，分明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不接受！    斯内普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冲回湖边，将那只法兰西大尾巴狼丢进黑湖里喂章鱼，然后把西瑞尔倒挂金钟提回来，先让他头朝下脑子清醒清醒。    垃圾食品吃多，血液都流到胃里了，他深刻怀疑此刻西瑞尔脑壳里只有一团浆糊！    即便是男生，也该有点自我保护意识？！被另外一个男的搂搂抱抱像话吗？这也算骚扰！    斯内普觉得自己从黑湖一路走回来，怒火越点越旺，都要烧到脑门了。    站起身，走到酒柜旁边，他直接倒了杯杜松子酒。    冰块在无色透明的酒液里浮浮沉沉，辣味金酒正是他现在需要的东西。    猛地灌了一口，一改平时品酒的轻柔缓慢，他此刻迫切的想找一种方式宣泄自己不正常的怒火。    天知道他几乎用了全部的理智才转身离开，而不是端着魔杖冲出去。    酒液辛辣混合着杜松子酒特有的香味划过喉咙。    苦涩，斯内普觉得自己尝到了酒精最后留在嘴里的苦涩……    酒精不是好东西，看看他的父亲——托比亚·斯内普就知道了。斯内普自嘲地将剩下的半杯直接用魔杖消影无踪。一声不吭地坐回到沙发椅上。    深刻的无力笼罩着他……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明白，很多很多……    有关于他自己的，有关于西瑞尔的，有关于他俩之间的，还有一些他还没接触到但是已经隐隐觉得存在的……    而西瑞尔太小了，才14岁，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无论如何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西瑞最尊敬的老师，应该给他提供健康成长的空间，然后帮助他扫除一切潜在的问题和困难。    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位。从他发现他们之间可能莫名其妙有些小联系开始。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急，时间还长。等西瑞尔成年后，他再将可能会有的问题一并都告诉男孩。    如果西瑞尔感兴趣，他愿意去和男孩一起研究一下他们之间的奇怪感应和连接，甚至如果发现西瑞尔有一丢丢的排斥，他都愿意使用一切代价和办法断开这个连接。    他不是一个愿意随意和什么人有牵绊的人，但是如果对象是西瑞尔，如果作用是好的，他不介意付出或者牺牲。    他知道邓布利多其实有一些有关灵魂伴侣或者什么伴侣之类的猜测，甚至很多证据都指向这里。为此邓布利多还专门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这是学校，西瑞尔还是个孩子。    那时自己是什么感觉？    想笑，很生气，最后又觉得麻木。    他知道邓布利多也是为他着想。但是老校长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理想化了。他美化了这种牵绊，又高估了斯内普自己的能力。    他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一个灵魂伴侣？    顶着黑魔标记，手上沾着曾经最好的、又最喜欢的朋友的鲜血，外形阴郁，年纪也比对方大整整一轮。    呵，邓布利多真敢想，不是吗？    扪心自问，当时自己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小小的雀跃，那种感觉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心理隐秘的不可能完成的梦。    梦里告诉有一天，他可以苦尽甘来，有一天也会有人去爱上他残破肮脏的灵魂，无条件的包容他的一切。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灵魂伴侣十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巫师界一共多少人？几乎等于不可能发生。    更何况，西瑞尔母亲是白狐族，白狐族传说有自己的伴侣……    他在瞎想些什么？他又在生气什么……    即便不是今天那只大尾巴狼，将来也会有别人。    如果非要有个他认为比较合理的猜测，他更多是觉得，他们之间因为最开始那个祈福魔药起了莫名其妙地作用，产生了莫名其妙地感应和联系。比如需要他守护他之类的。    这一切也许不久以后就能揭晓，也许要拖到整个大环境都稳定下来后，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是现在。    斯内普将手盖在脸上，觉得太阳穴的位置头很疼，手臂因为位置关系也传来尖锐的疼痛。    那是一对儿黑曜石袖扣，西瑞尔前几天送的，美其名曰教师节礼物。虽然他完全没有过过这样一个节日。    但大概是小巨怪的笑容那天有点可爱，灰绿色的眼睛又很漂亮，总之，他收下了，今天还戴上了。    内心有个声音不死心地蹦跶出来：——那你呢，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自己究竟怎么想的？你难道真的舍得将来把这么优秀的一只小巨怪送到别的人手中。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    斯内普在心底回答自己。    “扣扣”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院长，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