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雷尔（下）

    小天狼星最后和克利切一起, 暂时带走了雷古勒斯。    西瑞尔一行人将来去匆匆的爷爷奶奶送到壁炉——老两口其实穿得这么正式是要赶去参加一个神奇生物的报告会。    最后办公室只剩下三个人。    西瑞尔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邓布利多校长，有一件事, 我一直没有明白。”    “什么事孩子？”    “为什么小布莱克先生最后是让家养小精灵离开, 而不是他自己？我不认为他没有那个能力独自离开那里。”    邓布利多沉默下来, 低头想了想，然后轻轻”啊“了一声。    “我想……这大概也是小布莱克先生伟大的灵魂中的一个闪光点，他从没有把家养小精灵的死亡视作理所应当。我猜, 他可能是最早了解到家养小精灵强大之处的纯血巫师！”    西瑞尔的脸上闪过惊讶之后又变得理所应当。    “难怪克利切那么敬爱他，我能感觉到, 小精灵对他发自内心的感情。”    邓布利多校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那校长, 如果没有别的事, 我回寝室了。”西瑞尔点点头表示先走了。    “去孩子。好好洗个热水澡, 休息休息。”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同沉默地看着小少年离开关上了门。    半响，老校长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西弗勒斯。当听说西瑞尔接受了斯莱特林的传承时, 我以为我会很慌乱、想很多。然而事实上，知道这件事的一刹那，我竟然一定都不担心。”    斯内普端着手里凉了的茶, 低着头没有搭话。    “他和他完全不一样。当一个人心里有爱，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邓布利多继续说道。    “感情总被我们视为软肋, 因为大家都害怕被伤害。可是……心里没有爱的人, 是走不远的……”    “唯有心中有爱, 有信仰, 才能站得足够高, 看得足够远……”    斯内普将茶杯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是一个好孩子，不是吗？”老人目光放在桌上的空相框上，轻轻地说。    一声微不可闻的“嗯”从黑发男巫的口中溢出，消散在了空气里。    ……    同一时间，将雷古勒斯安置好后，小天狼星直接出发去了格里莫广场老宅的隔壁。    那里暂时居住着一群美国来的变异人——他的救命恩人们。    他们订了后天早上离开这里回美国的机票。    当埃里克将门打开，正好看到一身狼狈的小天狼星。    从海边回来到昏迷清醒，这个灰眼睛的男巫还没有将泡皱被魔法勉强烘干的长袍换掉。    埃里克上下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    “怎么，布莱克，又掉到海里了？”    “……”    急着找查尔斯求助的大黑狗猝不及防被噎住了。    “好了，知道你找查尔斯。他在书房。”    埃里克显然也并不打算和小天狼星在这里扯皮下去，自己穿好了出门的皮夹克，和呆住的男巫错身而过。    “我出去一趟，回见。”说罢潇洒地挥了挥手。    小天狼星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走进了屋子，和一众朋友打过招呼，上了二楼的书房。    坐在书桌前回复信笺的查尔斯看到小天狼星的到来显然十分高兴。    小天狼星咽了咽口水，坚定地对坐在轮椅上的温和男子开口说道：“查尔斯教授，我……布莱克家族需要您的帮助。”    ……    伦敦这边威斯敏特区，查令十字路上一家咖啡厅。    小哈利正和他的银发大朋友一起享受着下午茶，顺便酝酿写信。    这是小哈利第一次给人写信，他准备得很充分，除了圆珠笔和信纸，他还买了三种邮票——用掉了他一个月家务赚的零用钱。    碧眼男孩一边吸着草莓奶昔一边盯着手里的邮票。    “快银，你说哪种能用？”    快银点了一杯香蕉奶昔，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耸了耸肩。    小哈将邮票小心收到笔袋里，然后盯着信纸又鼓成了包子脸。    “你写过信吗？”    快银再次耸了耸肩。    “你不和你的家人联系的吗？我没有见过你打电话，我以为你会寄封信什么的。”    “不寄。我爹现在连有我这个儿子这件事都不知道。”快银随意的说。    路过买咖啡，看见熟人想打招呼的埃里克，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别的人私事，举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不知道该收起来还是继续向上伸。    老爸不知道他的存在？这孩子是私生子……    最主要的是，他已经走上前来了，貌似现在离开动静儿也很大？    最后埃里克不得已就近坐在了背对着快银和小哈的卡座，抱着咖啡一脸茫然。    顺便内心表扬自己了一声，这是为了不让朋友尴尬。他今天的表现要是被查尔斯知道了，一定会得到教授的表扬的……    “我的朋友，你看，和大家相处也没有这么难，要相信和普通人相处也是这样，我们都可以融入进去……”    埃里克用咖啡厅的一根金属搅拌棒都能想象得出查尔斯的样子和说辞。    ……    “咱俩上次去游乐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见过你爸爸了吗？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他当时状态很不好……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他都快发狂了……我……怎么说呢，我算是阻止了他？然后我们一起对付一个大恶棍，就这样。”    快银挠了挠自己银色的头发，有些纠结地说。    “然后呢？坏人打败了？”小哈迅速跑题。    “我爹其实很厉害，最后他……算是醒悟了，然后他一出手，我们再合作，就是这样。很轻松哒！”快银又吸了一大口奶昔。    “打赢大坏蛋之后呢？你们没有再说说话？”    “我爹有个很好的朋友，开学校的。之前学校被毁了，等打完坏蛋又去帮忙修学校了……”    “再然后呢？”哈利眨着祖母绿的大眼睛，一脸好奇。    “我就……走了？”快银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微怂。    “走了？！……快银，你知道吗？”哈利将手里的奶昔和圆珠笔一起放在了桌子上，小小的包子脸上满是认真。    “嗯？”    “如果我的爸爸妈妈要是活着，我就算是踏遍千山万水，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到他们。”    “……”    “先生？抱歉先生？”    一声服务员的呼唤打断了快银的思绪。    “嗯？什么事？”    “抱歉打扰，请问您有留意到您身后桌子上的顾客吗？”    “嗯嗯？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也……也没有……祝您下午愉快！”    年轻的女服务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然后匆匆收拾了后面卡座的东西，去了后厨。    ……    威斯敏特查令十字街路上的咖啡厅后厨，几个服务生窃窃私语。    “太诡异了。”    “什么事，凯瑟琳？”    “你不知道，我刚收拾桌子，靠窗边那张桌子上的金属名牌和搅拌棒都团成了一个球，你看……”    “……这是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    “艾米，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吗？”    “超能力？”    “别逗了……”    “艾米、凯瑟琳！不要偷懒，前面客人越来越多了！”    “好的，领班！”X2……    转眼到了，12月。    据维拉寄来的信上说，他们已经联系了意大利那边，并成功和沃尔图里家族搭上了线。    “虽然，那个古老的家族整体都很阴沉和冷淡，但是他们承认了这个挂坠，并且接受我们的求助。”——家书原话。    然后这几天就会将雷古勒斯送过去。    一切都步入正轨。    西瑞尔盯着自己的牛皮本和日历，来回翻看着，思考着自己琢磨了很久的计划。    灰绿色眼睛的男孩将脚埋进了平安厚厚的毛里，舒服的搓了搓，随意地翻着右手的日历。    12月后的1月一个日子被特别标注了出来。    1月9日。    斯内普院长的生日……这还是邓布利多校长告诉他的。    西瑞尔随意地算了算月亮的盈亏，然后一个很好的想法窜入脑海。    ……    时间转眼就要到圣诞节，西瑞尔这次回麦克莱恩庄园和一大家子人一起过。    “院长，在忙吗？”    男孩将头探进了斯内普的魔药实验室。    “你刚好过来帮我盯着这个温度，我去处理一下别的东西。”斯内普头也不回地吩咐。    “哦，好哒。”    西瑞尔窜了过去，接受了工作，用魔杖小心地控制温度。    半个小时后，一锅魔药熬好。西瑞尔半靠着实验台看着院长将魔药装瓶。    “所以什么事？”斯内普将魔药放好。    “这个给您，家宴。我们全家都欢迎您。”西瑞尔从袍子口袋里拿出一份银绿色的请柬双手递了上去。    斯内普一脸狐疑地接过，打开。    “不……我想……”斯内普立刻就要拒绝。    “院长，您先别急着拒绝。我问过邓布利多校长了，他说您这个圣诞节不用留校值班……”西瑞尔灵活地扑了过去，大胆地一把挎住斯内普院长的手臂，摇了两下。    “就来，没有别人。您一个人在学校也怪没有意思的。”    斯内普盯着小巨怪胆大包天的手臂，一时不知道是先严厉拒绝邀请，还是先把手臂抽出来。    “而且院长……我爸爸新搞到了一批魔药材料……您懂得。还有几本新淘来的魔药书，听说是爷爷奶奶游历时带回来的，老爸说有几个没有见过的魔药……我想趁着放假做做实验……庄园也有魔药实验室……”    “麦克莱恩先生，我想你的脑子可能是芨芨草长满了。    我记得我说过，你不能擅自试验。”    斯内普果然立刻找到了“重点”。    “院长，您不好奇吗？那些可能没见过的魔药？”    “我自认为不会有没见过的魔药。但是，你可以交给我，我来做。”斯内普不为所动地露出一个假笑。    “可是我也好奇啊……我想看看，最好能自己试试……开学又很忙，您还让我多选一门课……”西瑞尔死死地攀住了魔药教授的手臂，活像一棵菟丝草。    “……”    斯内普表情一片空白，显然十分不适应这种抱着胳膊被撒娇耍赖的情况。    大概过了两分钟……    “……先松手。”    斯内普轻声开口，然后抽出自己的手臂。    “院长？”西瑞尔一路跟在斯内普院长身后。    “到时再说。”黑发男巫如是说。    ……    圣诞节当晚。    爷爷爱德华和外公林齐一同端起各自的红酒和MaoTai，轮流致辞。    “又一年，大家圣诞快乐。”    “同时要热烈欢迎来一起和我们共度佳节的斯内普小友和伍卅小友。”    一黑一白两个男人坐在桌子末端，身边各自守着一个麦克莱恩家的男孩，含蓄而内敛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