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约会（上）

    “真是一个自虐的职业。”身边的西弗勒斯突然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但不含恶意。    “是啊, 我也很惊讶……他总是过分地悲天悯人。”雷古勒斯眯了眯眼睛。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布莱克先生喜欢这样的，我以为……你喜欢活泼一点的。”斯内普意有所指地说。    雷古勒斯先是睁大了双眸, 然后瞬间半垂下头, 轻轻摇了摇，一抹笑意就在嘴边, 嘴角要翘不翘，执起桌面上的水晶杯, 灰色的眼睛里就像是有细碎金属光泽的物质流过。    “不不、布莱克家里有一个闹的就很让人头疼了……卡莱尔这样是最好的，他完美的就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 带着第一抹曙光和希望……”    西瑞尔不得不承认，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是他见过的所有贵族里，最像贵族，也最有气质的男巫。    大小马尔福都……太骚包华丽, 不够内敛和沉淀；自己家，爷爷奶奶天天满世界找神奇生物，爸爸每天围着画布围裙给全家煲汤；外公外婆勉强算是国内的“白狐贵族”，但是外公“江南那位林先生”退役多年, 早没了当年的大侠风范（贵族和大侠风范有什么关系？）, 家里狐毛乱飞, 也着实不雅观, 和摆谱比起来全家人更在乎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西里斯·布莱克就是个大只的中二病熊孩子, 正在治疗期, 治愈时间待定；室友怀特家算是个小贵族, 但是就冲他天天收集魁地奇明星卡片和看八卦杂志的样子 ……（拿着霍格沃兹小预言家正在看的约翰·怀特：？？？）    波特家就剩下一个童年悲惨的小哈了，还谈什么贵族……    至于……教授？    西瑞尔偷眼看了一下，性格不够贵族。    要不是自己板正了一下，八成这会儿……已经殉情牺牲了……    啧！    这么看来，小布莱克先生简直是全巫师贵族界最后的希望啊！！！    西瑞尔在这里自动忽略了自己。    抱歉他只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宝宝，贵不贵族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    这顿午饭吃得很愉快，卡莱尔终于用自己如沐春风的话语将主厨劝回了厨房，避免了一整个餐厅只能吃沙拉的尴尬。    四个人里西瑞尔和雷古勒斯说话较多，他俩几乎是处于一种相见恨晚的聊天状态，西弗勒斯偶尔会在西瑞尔问问题时才开口，卡莱尔不需要吃饭，但是话也不多，他总是温和地注视着身边的小伴侣（好，对于他这种好几百岁的吸血鬼而言，小雷尔就是一个小伴侣）。    “所以也就是说，那些传说是真的？”雷古勒斯眨了眨灰色的眼睛，一脸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好奇。    “是啊，我也很惊讶，而且就发生在我和西弗勒斯身边。”西瑞尔表情也有些兴奋。    “真的难以相信，那么我可以理解为我小时候听得那些床前故事也不都是空穴来风。”    “我现在也这样怀疑。”西瑞尔灰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卡莱尔举起手边的红酒杯，遥遥向一直看着自家小巨怪快乐地叨叨叨的西弗勒斯致意。西弗勒斯也优雅地举起自己的酒杯。    显然两个人对于能看到身边的小伴侣找到一个志趣相投，聊得来的朋友感到欣慰。    四人最后又进了一家咖啡店，继续没有说完的话题。    吃饭的时间显然已经不能满足雷古勒斯和西瑞尔的交流欲，好在餐厅旁边就是一家小咖啡店。    斯内普直接用了免打扰和麻瓜忽略咒为那两个人开辟出一片不受打扰的小空间，让他们尽情聊天。    他和卡莱尔坐在另一边，面前摆着两杯都完全没有被碰过的咖啡。    “说实话，从雷尔醒来到现在，这种纯然地快乐的样子是少有的。”    卡莱尔微微侧过头，看着旁边桌上的伴侣，金红色的双眸里全是慢慢就要溢出来的温柔。    “他们聊得很开心。”斯内普淡淡地说。    “没有冒犯的意思，你和雷尔所描述的那个学长并不一样。我们见面之前，雷尔经常对我回忆描述你这个学长——出于感激和感慨，从他的表述，我大脑里勾勒出的是另一个人的模样。我猜一部分可能是雷尔本身对你了解不那么深，另一部分可能是因为你的伴侣西瑞尔。”    斯内普勾了勾嘴角，对卡莱尔的猜想并不多做解释，只是说：“坦白说，你也颠覆了我对吸血鬼的观感。”    “很多人都这样说，我习惯了，也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评价。事实上……我和我的家族，或者确切的说……我的伙伴，我们和其他的吸血鬼都不太一样，这是我们的选择。所以有时候，我们要看起来更友好一些。”    “我一直很好奇，也许我没有什么资格问，如果你觉得冒犯，可以不予理会我的问题。只是……你们拥有不朽的生命……那么雷古勒斯……”    斯内普黝黑的双眼直视对面帅气的吸血鬼，语气平和，但是说出的问题倒是格外尖锐。    “哦，我并不觉得冒犯，也愿意解答。事实上，我们机缘巧合下成为了真正的歌者伴侣。不是简单地、初生态血液吸引成为伴侣。在水晶棺里，我们缔结了一种很古老的契约关系。不生、不死、不灭。同样，也同生共消亡。这也是为什么雷尔还是他完好的巫师的状态————对于这点，我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内心暗自感激着。    我不确定你们巫师界是否也有这样的伴侣关系。或者你和西瑞尔的伴侣关系到达到了哪种程度……简单地说，我们种族的伴侣关系是属于一蹴而就的那种，不会有什么循序渐进的过程。对于这一点我也一直在研究，但是巫师界……我还没有从生物学的角度做出什么有意义的研究成果。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你和西瑞尔的气味很相似。”    “相似？气味儿？”    “啊，抱歉我语言的匮乏。希望你没有误解，我说的气味儿不是人类层面上的气味儿，而是一种混合着血液和灵魂的味道。”    斯内普目光看起来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卡莱尔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身边的小伴侣们这时恰好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都笑出了声。    两个男人都享受这一瞬间的安逸和心灵上的宁静。    四人告别时，雷古勒斯拿出一个小盒子交到了西瑞尔手里。    “这不是谢礼，这只是出于朋友的一份微不足道的出力，听说那剂魔药并不简单，所以祝你们好运。同时，我别的不能保证，但是头发……绝对管够。”    雷古勒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身边的伴侣脸上漾起一个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那就先感谢了。再次说，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    ……    西瑞尔、西弗勒斯和小布莱克先生及其伴侣见过面后，并没有立刻回学校，俩人难得从学校出来，西瑞尔提议到处转转，就当是一次约会。    斯内普本想回学校的，他手里还有几十份的论文没有批改。    但是看到自家小巨怪刻意扁起来的嘴，假装自己忽略了对方灰绿色的大眼睛里闪着的狡黠的光芒，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那么斯内普先生，你剩下的时间被我承包了。请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俩人西装革履地走在街上，西瑞尔大胆地挽住了身边男人的手臂。    “悉听尊便，麦克莱恩先生。”斯内普轻挑眉毛，语调优雅地回答。    “那么好的，斯内普先生请先陪我去看一场电影。”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提议。”    “我觉得我的提议非常别出心裁，全魔法界只有我敢邀请你去看电影。”西瑞尔学着斯内普的样子挑了挑眉毛。    俩人在另一条街找到了一家电影院，西瑞尔从乾坤袋掏出一把英镑，示意西弗勒斯上去买票。    西弗勒斯站姿笔直，单手插着口袋，沉默地看着另一只手里被塞的钱，有些无语。    “……你让我去买？”    “我出钱，当然你出力。”    西瑞尔眯着眼睛笑起来终于像了那么一点自己的本体。    西弗勒斯拧着眉毛，看了看手里的麻瓜纸币，又看了看对面墙上一排的电影海报。    “我们为什么不用魔杖直接进去？想看什么随你挑。”    男巫的语气充满了自暴自弃。    “逃票是不对的哦！”西瑞尔只是笑，不为所动。    斯内普看着站在自己对面，衬衫扣子解开三粒，歪歪靠着墙的白狐少年，默默地磨了磨牙，拿着纸币向售票台走了两步，又有些尴尬地回头。    “你要看哪一部？”    “你来决定，你选什我都看。”    西弗勒斯很想打白狐少年的屁股，就现在。    最后，西瑞尔眯着眼睛，抱臂看着自家年长的伴侣从售票台拿来两张薄薄的麻瓜票据，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窘迫。    “走，马上开场。”    西弗勒斯主动拉住了西瑞尔，示意两人去检票口。    正值周末，周围其实有很多麻瓜。西瑞尔不得不感叹自家教授对自己的宠爱。    想当初，让斯内普稍微踏足一下麻瓜的公共场所，是想都不要想的天方夜谭。    哪怕是不经意路过一下的车站，都会被狠狠拒绝前往，而且还会被用眼神猎杀。    现在，恋爱中的男巫，一手紧紧拽着身边人的胳膊，一手拿着票，强忍不耐和周围“粗鲁无知”的人类，默默排在队伍后面。    “看你出的好主意，麦克莱恩先生。周围全都是麻……人。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    西瑞尔听到身边的男巫嘶嘶小声抱怨。    “放轻松，西弗勒斯。我们都已经进来了。”    ……    “该死的，这里怎么这么黑？这是楼梯？怎么找位置？对应着票上的号？”    “对，你看椅背上有号码。”    “你看着点脚下，他们怎么还把吃的带进来……”    “那是允许的。西弗勒斯，咱们的位置在上一排，不是这排。”    西瑞尔将手慢慢下滑，最后握住了西弗勒斯的手掌。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手心，以示安抚。    斯内普咽下了刚到嘴边关于位置设置不合理的话，紧紧地捏住了手心的手。    ……    高中生珍妮是和她的闺蜜一起来看电影的。    她俩早就约好要来看这个爱情片，参加完今天的社区义工就匆匆来到了电影院排队买票。    她在这家离自己家不远的电影院遇到了两个很有意思的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大帅哥。    一个稍微年轻些，看起来不比她自己大多少，总是笑着，有点像混血儿，五官过分地精致漂亮，另一个看起来比这个帅哥年纪要大一些，从头到尾都是紧抿嘴唇的严肃样子。    两人刚刚上楼就在她们前面，她被美色吸引，刻意离得稍微近了一丢丢，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你确定是这里？”——那个年长些的看起来脾气真的不好，有些嫌弃地环视着这个电影院说道，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