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套路

    邓布利多直接亲自来了趟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进来先招呼小精灵上茶点, 端着手边用路易波士和4勺糖和（huo)出来的奶茶，这才想起来正事似的问道：“马尔福先生的确是个可以争取的盟友。你们约了什么时候见面？”    斯内普婉拒了递到自己面前的“奶茶味儿糖浆”, 拢了拢袍子, 回答：“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日。”    “啊……这就说得通了……”    邓布利多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上好的骨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老巫师背靠皮沙发, 毫不客气地从侧面拽过来一个牛油果形状毛绒绒的抱枕，拿在手里先是欣赏了一下, 然后毫不客气地把“牛油果先生”垫在了腰后面，双手平放在腹部, 缓缓地吐了口气，一脸放松的样子。    西瑞尔坐在了老巫师身边，歪着脖子，拿起一块黄油贝壳蛋糕, 掰成了小块，塞进嘴里，吃完以后慢吞吞地说：“阿不思，其实我有个疑问, 现在我怀疑你理清楚的事情真相可能恰好是我问题的答案。”    邓布利多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哦？那我们谁先说？”    “要不您来, 老人优先？”西瑞尔吐了吐舌头。    邓布利多还是没有克制住当时在校长室的强烈愿望, 伸出枯瘦的大手, 狠狠地呼噜了一把西瑞尔的毛脑袋, 为手感而满意。    随后老巫师砸了咂嘴, 笑道：“哈哈，好的。我一直在想是谁策划了这场阿斯卡班的越狱。汤姆从霍格沃兹逃离的样子想必大家都印象深刻。那么，找到替他任务的那个人势必十分忠诚，且能力和执行力极强。我之前刚看到报纸时，一度怀疑是不是汤姆已经通过不知名的方式获得了力量，虽然我还是偏向于相信他愿意使用魔药来恢复肉身……但是，一切皆有可能。马尔福的态度验证了我的观点。”    西瑞尔灰绿色的眼睛闪了闪，反应敏捷地接着邓布利多的话继续说：“马尔福叔叔邀请我们的时间是一个月后，意味着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紧急。马尔福家也在观望，他没有见到神秘人。他甚至可能没有接到召唤、集合或者……这样那样的消息，让他确定他的‘前主子’回来了。这么说，马尔福当年被魔法部就‘神秘人的事情’传唤也没有他自己所辩护的那么无辜————被夺魂咒控制这件事真真假假。”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邓布利多喝了一大口奶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西瑞尔皱了皱鼻子。    邓布利多伸了伸手，向西瑞尔方向平伸：“请说。”    “不是伏地魔本人，又有谁又有那么大力量能把摄魂怪策反（——报纸上说摄魂怪现在完全不听魔法部指挥）然后把整个阿斯卡班’解放’了？”    “我有一些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策反摄魂怪的人和帮助伏地魔复活的将是同一拨人。”    斯内普开口冷漠而嘲讽地补充说：“摄魂怪这种生物靠不住并不稀奇。它们的诞生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循，肮脏的生物，以吸食灵魂和快乐为生。哪里有吃的，就去哪里。谁给的筹码高就跟着谁走。对方无非是许诺了一些福吉给不了的东西，甚至策反可能都算不上，因为它们本身就没有忠诚这种品质。”    邓布利多点点头，细瘦的手指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挑挑拣拣，从最底下翻出来一块枣花卷，立刻抓了出来，咬了一口，说道：“啊，多谢西瑞尔提醒，我想着也许每个年级都要新学会一个咒语了，以前是选修，大家都学得不怎么样。现在看来……还是早日学会为好。”    西瑞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校长刨走了自己这个月的最后一块枣花卷存货，然后默默地转过了头，满脑子360度、分五个声部合奏土拨鼠尖叫自己的枣花卷，没有跟上老校长的思路，复读机似的问：“什么魔咒？”    斯内普突然从另一侧站起了身，走了两步，然后挑高眉毛：“我以为你知道小布莱克先生现在情况特殊，这种事关灵魂类的魔咒还是少接触为好。所以你什么意思？”    “？？？”    不明真相的西瑞尔转过头看向有点莫名其妙激动的自家教授。    “啊，是的。这个我也考虑到了。”    邓布利多拿出一个手绢，擦了擦手，好整以暇地说。    “不……你不会是想？不……不可能。”    斯内普绷着脸全身上下都在表示抗拒。    邓布利多无辜地眨眨眼：“西弗勒斯，除了我，这里的教授就属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最好。”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邓布利多一脸正直、厚着脸皮地摇摇头：“那不一样。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好找，魔药教授太难得了。”    斯内普假笑道：“所以我恪尽职守当好魔药学的教授就行了。”    邓布利多捏了捏鼻梁，将眼镜往上推了推，疲惫而沧桑地感叹：“我太忙了，要不然我也可以去其实……年纪大了……”    “等等，教什么魔咒？我能不能帮忙？”西瑞尔大概好像有点明白了，立刻举起爪爪问。    斯内普一脸无奈地转了过来，注视着他的笨蛋小狐狸。    邓布利多立刻开心地介绍：“哦哦哦，我忘了你，西瑞尔。守护神咒，你掌握的怎么样？要不要突击一下，再去教教小巫师，就当……就当是一次社团培训活动，全校性的。你怎么看？”    西瑞尔双眼还在斯内普身上，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掌握得不怎么样，当时是选修，没好好学，至今都不太成功来着……”    “那就让西弗勒斯先教教你，他守护神咒掌握得不错，等你会了，再去教学生。”    邓布利多一改之前颓废沧桑的模样，拍了下手直接决定。    “要是教不会怎么办……”西瑞尔努力做最后的挣扎。    “你的魔药就教的很好，要自信。”    “……”    完全不敢看西弗勒斯的西瑞尔。    “……”    已经看清最后结局是自己盯着西瑞尔教小动物守护神咒的斯莱特林院长。    邓布利多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斯内普自己答应教这个咒语，只要西瑞尔答应了就行。    因为只要西瑞尔答应了，自己势必会跟着一起。    “那你们趁早的教学，我看……就选一个西瑞尔有魔药课的晚上，一次两个年级，地点就在礼堂。西瑞尔你什么时候能熟练掌握这个咒语？”    “……我只能说我尽量。”西瑞尔瞪着灰绿色的眼睛无辜地说。    “那好，暂定两周后。男孩，费立维教授可是一直都说你天赋蛮高的，请加油。西弗勒斯，那西瑞尔就拜托你了。”    斯内普抱臂喷了一口鼻息，算是回应。    邓布利多也不在意，神在在地站了起身，留恋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盒子，暗自决定一会儿给老林写一封表扬西瑞尔在霍格沃兹工作表现的长信，结尾可以顺便含蓄提一句点心库存严重不足的惨况。    ……    晚饭时间，西瑞尔安静的像个乖宝宝，不挑食，不嫌弃一整盘子的沙拉，甚至没有抱怨晚餐甜点只有一小个可怜的布丁。    斯内普也完全没有被这样的沉默困扰。怡然自得的享用了晚餐，甚至还好心情地要了一杯干红。    微酸带涩的红酒划过喉咙，男人用餐巾拭了拭嘴角。抬眼看了看对面拿着甜点勺戳面前无辜小布丁的白狐。    小白狐以为自己生气了，其实他并没有。    邓布利多提出这个咒语的时候，斯内普就已经认命最终要接手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挣扎一下，之后邓布利多转战西瑞尔，也是他预料到的事，因为那只老狐狸也知道，万事只要沾上西瑞尔，自己万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假装自己被西瑞尔的反应蠢到了，顺便欣赏欣赏西瑞尔难得收起爪爪和尾巴，怂包的小样儿。    何乐而不为？    男巫欣赏够了，开口说道：“你要是吃完了，我们就准备开始练习守护神咒。”    西瑞尔乖乖地把勺子放在了盘子边说：“好。”    斯内普站在办公室的空地，拿着魔杖，负手而立。    “守护神咒的要义还记得吗？”    “魔法师需要集中精力，想着心中最快乐的事，口中念出‘呼神护卫’。”【注】黑发黑眸的男巫勾勾唇角，抬下巴：“嗯。你先试一次。”    西瑞尔准备了一下，微微压低身子，努力回忆最快乐的记忆，什么是最快乐的记忆呢？    想到这儿男孩就已经卡壳了。    把心里快乐的记忆都努力搬出来，如数家珍的顺一遍……    第一次吃冰淇淋？——不行不行，这个快乐的点也太蠢了，虽然本尼说小盆友3岁以后才能吃，但是三岁生日那天具体什么情况已经记不清了。    收到霍格沃兹来信？——当时自己的确因为不用再上数学和英语而狂喜来着，但是好像和最快乐幸福的记忆不太匹配。    拿到魔杖？拿到平安？——不了不了，虽然快乐但好像不是最快乐的。    西弗勒斯第一次给自己送圣诞礼物？伊文出生？——想到这两个人西瑞尔心里柔软一片，但是又有点不确定，总感觉不够全面……    ……    西瑞尔举着魔杖，睁着灰绿色的大眼睛，开始放空。斯内普挑挑眉，看着白狐少年举着自己的白色魔杖公然当着自己这个“教授”的面————发呆。    西瑞尔的脸上时而纠结，时而甜蜜，有时勾勾唇角，有时又皱皱鼻子……    有趣……所以这就是西瑞尔施展不出来守护神咒的原因？    斯内普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咳咳，西瑞尔。”    男孩恍然回神，有些尴尬地站直，收起了魔杖。    “你的守护神咒呢？麦克莱恩先生。”斯内普友好提示。    “咳，好。麻烦你稍等，我调整一下。”    西瑞尔一脸严肃地重新摆好姿势，心里默念守护神咒的要义，然后准备再来一下。    “先不忙调整，过来西瑞尔。”    斯内普站姿依旧，只是伸出一只手，让西瑞尔过来。    西瑞尔走了过去，微微扬起头。    “之前费立维教授和我说过你的守护神咒。他没有见你成功施展过。”    西瑞尔有些羞窘地低下了头。    斯内普微微歪头，似乎想从中看出男孩的心情。    “所以，我刚观察了一下，施咒前你似乎在思考。”    白狐少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想什么，男孩？是不是在挑快乐的事？”斯内普一语道破。    西瑞尔感觉更加尴尬了，自己在心里想是一回事，被斯内普指出来就不太一样了……怎么听、怎么蠢。    白狐少年感觉一只大手盖在了自己的头顶，斯内普没有着急，没有不屑或是轻嘲，只是低笑了一声。    “所以是否能给我分享一下，在你快乐的事情里，与我有关的占几件呢？”    西瑞尔眨了眨眼睛，轻声说：“百分之八十。”    斯内普将男孩轻轻揽进怀里，抬起头，把下巴搁在男孩的头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拥抱。    “有时候，快乐的事不用那么具体，不用非要把这些事情分一个三六九等，再排个序，来个Top3。”    “嗯？什么意思？”西瑞尔把脑袋埋在男巫怀里，闻言抬了抬头，柔软自来卷的头发，蹭得斯内普有些痒。    “你只要记得那一刹那，你是什么感觉，就够了。”    “比如呢？”    “比如……”    男巫微微侧头，一只手抬起白狐少年的下巴，吻了上去。    嘴唇暂分，斯内普悄声问：“什么感觉？”    西瑞尔睁着水润的灰绿色眼眸，迷蒙而懵懂，看起来是一种只有少年人才有的脆弱：“我不知道。”    斯内普又亲了下去，用舌尖划过西瑞尔的上颚，感受着少年的颤栗，双手扶住了他的脸颊。    两人鼻尖相抵“现在呢？”    “我无法思考。”西瑞尔用鼻音软软地回答。    “快乐吗？你是否能感受到……幸福？”    斯内普似乎是挣扎很久才说出这个对他而言过于肉麻的词。    “嗯。我一直很幸福。”西瑞尔小声抽着气说。    “试试魔咒。现在。”    斯内普和男孩分开，退到了一边。    西瑞尔眼角通红，大脑一片空白，气息不稳的举起魔杖，嫣红的嘴唇还带着一点水光……    “呼神——护卫！”    一束白色的柔光从那支白色的魔杖里争先恐后的迸发而出，一绺一绺，逐渐连成一片，斯内普凝神观看，连成一片的白色光雾正在慢慢聚合。    光雾慢慢缩小聚成一团，似乎是一只四爪生物，只是……尾巴看起来有些大？    西瑞尔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白色团状物，有些困惑……    光雾没有再继续凝聚成型，而是慢慢地消散了。    白狐少年无措地举着魔杖看对面的男巫，眼神充满委屈。    “西弗勒斯，我刚是不是快要成功了？”    “很好的开始，已经隐隐成型了。”    “可是……”    西瑞尔看起来欲言又止。    因为自己教学成果斐然而心情愉悦的斯内普教授抱着手臂挑眉问道：“什么？”    “那以后不能见到摄魂怪就先接个吻……”    西瑞尔最后一句哼哼唧唧，像是嘴里塞着一个丸子，斯内普差点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