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未来与消息

    “你以为你……喂？喂喂？”电话已经被对面的人挂断，郑凯瑞冲着手机直磨牙——吴珩跟在那位大少爷身边的日子绝对不可能比自己好过！那位就算改邪归正想要好好学习接他老子的班，某些已经养成了的习性也绝对不是说改就能改过来，有吴桁那家伙发愁的日子！    ——————————    可怜的郑凯瑞这次注定要失算了，因为宋祁辛可不是改性子那么简单，而是整个人都换了个芯子、还是个成熟理智男人的芯子。    男人在拥有自己所热爱事业之后的性格表现绝对不是还是青涩学生时期可以相比的，尤其是个有才华、却又暂时不得大肆表现本性只能迂回隐忍的成熟男人。    宋祁辛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虽然也冲动过、采取某些取巧的方式努力争取过，但当事情已经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进行之后，他便立即沉定下来努力地学习、研究、吸取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讯息，努力地将记忆中的世界与这边真实的世界统合起来，融入进去。    在办理入学手续后，距离正式开学还有足足三周的时间，三周之后还有国庆节的长假，也就是足有四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让他彻底利用。    因此，在宋父出国的期间，宋祁辛除了在第二天被迫迎接医生的登门检查、确认过身上除了一点拉伤外没有任何问题。又在休息几天后、与宋父电话的讨价还价下等来一位三十出头、相貌平凡的女健身教练每周四天的定期锻炼。余下的时间，就都是他尽情看稿子、研究这个世界影视作品的愉快学习时光。    这一“钻研”宋祁辛便几乎再没有走出房门一步。除了每天定时去地下室做健身外，连一日三餐都是在家中叫外卖解决的，平时更除了和吴桁日常碰面、与健身教练说话交流、与他父亲打电话拌嘴之外，居然完全没有和外人说过一句话！就连电话都没打过！！    一直冷眼旁观顺便处理一些宋父交代下来的、在帝都需要处理事务的吴桁，从一开始的怀疑（怀疑宋祁辛能认真坚持多久），到后来的诧异，最后终于变得震惊起来。    不能怪吴桁对宋祁辛没有信心，实在是就算宋祁辛想要改邪归正、认真钻研影视方面的知识，可换做一般人大的话，就算下定决心也还会有些本性难移。    尤其是原主之前各种作的时候留给宋父所有助理的印象都是“一天到晚四处寻欢作乐糟害自家老子拼搏一生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的不争气富二代形象。所以，打死吴桁也没想到宋祁辛能宅成这样！    这还是那个三天两头闯祸、天天短信宋父要零花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折腾祸害的宋祁辛吗？还是说，之前的一切才是他们的误解？    想到这里，平时工作十分忙碌却突然在成为宋祁辛助理后猛得闲下来的、生怕脑子闲太久会生锈的吴桁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之前自己所听说的一切关于宋祁辛的消息，都是从宋总的抱怨、打电话大骂儿子的一言半语中听来的。    宋祁辛真正做过什么……宋总从没派人去监视过，也没有深究过。更从来没人打电话找宋总告状…——学校汇报宋祁辛逃课的事情暂且不算。那些闯祸、花天酒地的消息几乎全都只是听到别人聊天八卦时提到的传言。莫非……这里有什么隐情吗？    想到这里，吴桁又忽然联想到宋父在原配去世后又再婚的事，而且还听其他资深同事八卦过，说宋祁辛学坏好像就是在宋父再婚之后……于是这几天因为雇主表示想要当导演而恶补了不少近些年火爆八点档电视剧的吴桁也忍不住开了一下脑洞——之前宋祁辛的种种会不会和他的那个后妈有什么关联呢？    猜测或许靠谱、或许不靠谱，但之前从没有真正接触只听过一大堆传言的人，此时真真正正地出现在自己身边、且他的行为举止与自己以前所听说的传言完全不符合的事实摆在眼前，让吴桁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先入为主地将这个大孩子想得太坏了……当然，这和宋祁辛此前那几天一变颜色的头发、足够另类诡异的着装打扮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就是了。    幸好，宋父在离开之前还给吴桁交代下另外一件事，一个十分重要的工作——不惜一切代价查清之前甩了他家儿子那人的消息、并且查明那人接近宋祁辛的目的。作为一个专业的、所有工作都会完美完成的助理，吴桁在发觉事情不太对头的时候，便让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更加深入了一下……    自家的新任助理在想些什么宋祁辛不清楚，也丝毫没去考虑过。他辛苦钻研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带回来的所有剧本、小说都大致看过，又集中恶补了一下近几年最为火爆的电视剧电影，顺便逛了逛相关论坛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一个与他前世十分相似的世界。    两个世界对于影视作品的不同处之前已经提起过，而现在这些相同的地方才是重点。    娱乐与社会经济的高度发展是好事，可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导致人们的口味变得越来越追求简单、直接，这反导致不少影视作品变得浮躁起来。    为了追求收视率、拍摄的速度效率，大部分影视公司对于剧情本身、相关年代的本身考据严重不足，影视公司往往只会砸大价钱买本来就已经大火的IP疯狂炒作、请来某些在其他领域十分有名但却没有专业学过表演演技的明星们来助阵，用这两者的粉丝狂拉收视率、票房的同时，却反而往往会忽视作品本身的深度。    这种方法虽然确实能够造成这些作品在一定时期内的收视率和关注度暴涨，但毫无疑问的，这种用浮躁的态度、流水线一般的制作方式“生产”出来的作品，一旦过上一阵子就会彻底被人遗忘、抛到脑后。    甚至，这些当红艺人们虽然在当时可以接到众多片约、一夜之间成为两栖、三栖艺人，仿佛前途大好。可等他们当红的时间一过，没有在影视作品中真正学到演技、没能留下一部经典作品、一个经典角色的他们，一旦过气，就毫无疑问地再没有任何人会去关注他们，最多只会偶尔出现在一些花边八卦新闻中。    这是当代影视作品的悲哀，也是这些艺人们的悲哀，更是一味追求炒作、话题的娱乐圈的悲哀。    宋祁辛之所从以前就在努力地学习当导演、想要真正地拍摄影视作品，为的并不仅仅是单纯地养家糊口、给从小辛苦将他带大的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更是因为他从小看过数不清的优秀影视作品，这才会希望自己也可以拍出这种经年之后拿出来回味、能让人们一下子就可以看进去的、有深度、兼容了娱乐性与思想性的优秀影片。    而不是浮躁的社会中生产出来的那些各种BUG满天飞、替身+P脸、剧情和小学生作文一个等级的商业“大”作。    将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大多看完后，宋祁辛坐在昏暗的卧室中半闭着双眼开始思索。他虽然有个有钱的老子可以支持他创业、拍摄。但正如他一开始考虑的那样，他必须想办法挑好第一部 作品、拍好第一部作品才行……    ————————————————    “昨晚你发来的那些信息可以确定没问题。”    电话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以及一种沉重感。    吴桁下意识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应该没有问题，这几件事是通过几个不同的人向当事人以及宋少以前在S市高中同学处探听来的。”而且说实话，在这种事情上也没人会故意说什么谎，特别是……如果这些事情可以让这些年轻人当作谈资来吹牛也就罢了，但他们说出来的话却与事前的想像相差的也太远了些。    电话对面的宋父用力揉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S市那边让人加大一些力度再调查一下，如果能打听到小辛初中之后的那些事就更好了……当然，也不强求。”    “是。”确定自家老总再没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双方这才结束通讯，然后，齐齐陷入沉默。    吴桁本以为自家老总在收到自己刚刚调查过的讯息后马上就会联络自己，不过不知是他那边的工作会议太忙还是这件事本身实在太过让人震惊，宋军是等到国内第二天清早才打来电话和自己确认情况的。    其实不仅仅是宋军觉得惊讶，吴桁在这几天陆续得到调查结果后也被吓了一大跳。不不不，还不止他们两个，一些负责探听消息的、在此前略微知道一些宋少传言的人在刚刚打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也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对方喝多后胡说八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