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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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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公主府被江窈转悠下来,不知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凤仪宫的占地大小放在这里不值一提,每一处景致都严格按照江窈的喜好所建,连随处摆设的红珊瑚都十分合她的意。    唯一可惜的是,这红珊瑚是摆在书房里头的。    午膳摆在正殿,简单的家宴,主食是澄湖的蟹八件。    歌舞升平的席间,人人都将自己的贺礼献宝似的拿出来给她看。    其中要属光熙帝送她的贺礼最为别出心裁,相比较许皇后送她的宫女若干,郑太后送她的绫罗首饰,光熙帝的则稳重许多,用一方紫檀木匣子装着,看起来委实像是个稀罕物件。    江窈眼睛一亮,命连枝将那方紫檀木匣呈上来。    光熙帝默不作声,任由她端详着木匣,江窈讪讪的收回手,敢情儿是上了道锁。    她以为连枝忘记连同钥匙一并拿上来,“怎么你今儿行事慌里慌张的?”    “奴婢……”连枝局促的站在原地。    江窈很快就撒开手,兴致阑珊的模样。    光熙帝这才解释道原委:“这锁名为琵琶锁。”    江窈看了一眼,理所当然的以为光熙帝送给自己一把锁,镂空雕花的锁芯,然而她对古朴典雅的古玩不感冒。    说得准确点,其实她只钟意第一眼看上去美轮美奂的物什,并且不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    果不其然,郑太后深谙她的心理:“她素来钟爱些花里胡哨的,陛下的一番好意只怕是要付诸东流。”    江窈假装没有听到郑太后这句花里胡哨的评价,“哪有只送锁没有钥匙的道理呢?”    光熙帝煞有其事的和她卖关子:“待你明年生辰的时候,届时再将钥匙给你。”    她这个皇帝老子确实从不按常理出牌,有这么送贺礼的么?    在江窈的猜测下,十有**里面是套着无数个琵琶锁的木匣,就像套娃一样,所以她没多久便将这事抛之脑后。    而郑太后和许皇后面面相觑,心下顿时了然。    月上枝头,庭院里像铺了一层霜,鸦鹊的聒噪声也逐渐消停下来。    公主府可谓是门庭若市,这才正式开席,正殿外的庭院里大摆流水席,文武百官朝野上下都收到烫金请帖,半壁江山都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孟老太君和袁氏破天荒的一前一后进来,二人对着江窈说完吉祥话后,皆是皮笑肉不笑,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抢台词似的。    饶是江窈这个科班出身的都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广阳郡主前两日受了风寒,受不得风,不便会客,更别提舟车劳顿赶来公主府。    郑太后攒起眉头,她没记错的话,侯府的地界离这儿不过两条街,舟车劳顿的说法自然不攻自破。    碍着江窈在场,郑太后也不好发作,只让她们二老各自入座。    “谢太后娘娘恩典,”孟老太君谢恩后,示意身后捧着礼盒的仆从上前,“这是莞姨娘托老身捎过来的贺礼,说是务必要交到公主手里。”    郑太后点头:“定国侯府费心了。”    袁氏终于插不上话,在她看来,孟老太君的做法无非就是在打她的脸,提醒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尤其是口口声声的莞姨娘,生怕旁人不知晓广阳郡主如今的处境。    袁氏当然不肯落下风,咬重郡主二字开口道:“既是郡主的一番美意,不如由我亲手交给殿下。”    她拿过仆从手中的礼盒,看似低眉顺眼的走到江窈跟前,面前粉雕玉琢的建章公主依旧一派懵懂,眉蹙若羽,略施粉黛,她今儿梳得回心髻,露出一段玉颈,髻上束着金枝垂露的扇翎,惊鸿华茂,玉石凌凌,薄纱的珍珠蝶贝嵌在鬓间。    袁氏一下子更是气得牙痒痒,所谓的建章公主,不过是阴差阳错投胎托生在帝王家的正统血脉里,空有一副好皮囊,凭江窈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建章公主这个身份,如今还不知道过得是个什么寄人篱下的日子。    江窈后知后觉的站起身,袁氏咬牙切齿的表情被她映入眼底。    不过是一个收手的功夫,袁氏的衣摆划倒桌案上的酒樽,温酒很快就淌出一团酒渍,印在江窈的裙裾上,原本艳羡的织花刺绣图被印染成暗色,好像被镀上一层灰蒙蒙的尘埃。    袁氏刚准备给她低三下四的赔不是,孟老太君将她猛地攥过来,袁氏不由得踉跄两步。    眼看着袁氏和孟老太君又要在唇舌上大战三百回合,光熙帝的脸色一沉,越来越难看,郑太后连忙摆手道:“行了,你们都自行去入座。”    江窈喏动着唇,到底没开口。    说起来,这已经是袁氏第二次和她的酒杯过不去。    俗话说事不过三,只是她实在想不通,袁氏和孟老太君争锋相对,说句话都恨不得夹枪带棒,每次受到牵连的都会是她。    连枝矮身拿着绢帕替她擦拭,江窈朝上首欠了欠身:“容我回去更衣。”    郑太后朝她点头,倒是许皇后欲言又止。    从正殿出来,走在冗长的廊道上,江窈刚折过弯,迎面便碰到赵嬷嬷。    “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她问道。    赵嬷嬷苦口婆心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若是袁氏往后再有贸然莽撞的举动,殿下大可不必忍气吞声。”    她觉得许皇后的用词实在不严谨,她不过是当时没有吭声,到许皇后眼里居然成了忍气吞声。    江窈显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哭笑不得道:“知道了。”    连枝跟着自家公主一路进寝殿后,江窈忽然将她拉到一边:“我不习惯使唤这么多人。”    “奴婢明白。”连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阵仗,除了以前凤仪宫的贴身宫女,还有今天许皇后新拨过来的。    服侍着江窈更完衣,由着她盘着腿在美人榻上歪了会,前殿的人来传过几次话,连枝提醒她:“殿下,太后娘娘催您过去点折子戏呢。”    江窈耸搭着眼睫,心不在焉道:“你先去替我点,我随后便去。”    连枝犹豫半晌,江窈干脆竖起手指头给她打包票:“你信我。”连枝无奈,只好依她说得去办。    连枝前脚刚走,江窈便搜刮出一柄宫灯,循着依稀的记忆抄小径去了西苑。    一泓清潭映月晖,月白风清的堤岸,工匠们特地仿江南园林构造而建,江窈从上午匆匆瞥了一眼后便念念不忘。    她百般无聊数着踩过的鹅卵石种类,止步在一树枯荣前,粗枝大叶的树干,将她整个人遮掩得严严实实。    江窈刚准备抬脚,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声碎语。    她暗叫倒霉,自己每次捱不住想离宴逛一逛,似乎总被她撞上些私密之事。    江窈心一横,宫灯被她小心翼翼扔在地上,她索性捂住耳朵。既然是私密之事,她不去听总不会惹祸上身。    新建的公主府,她这个主人才第一天迁居,有人如此熟捻的挑在这里会面,可见是大内中人,再不济也是和光熙帝有诸多瓜葛的。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准了一大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江窈面前的树干有过几分晃动,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脚下荧光泛泛的宫灯,她才意识到不妥。    她这破绽也太明显了些,钱荣发不免唏嘘,他再次发问道。    江窈在他这声尖声细语的嗓音里听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大大方方的探身出来,果然是在御前侍奉的钱荣发。    “钱公公。”她当然没什么好害怕的,横竖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但她没有料到,这年头做贼的都不会心虚,钱荣发朝她哈腰道,眼风却一个劲的刮向她,摆明是在敲打她:“公主殿下?”    夜色里,钱荣发的身形愈发让人毛骨耸立。    江窈陡然生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光熙帝用人的眼光,简直无力吐槽。    她大气不敢出一下,屏气凝神,挪着步子准备开溜。    天有不测风云,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江窈脚下打滑,绊在坚硬的石块上,水面上映出她的倒影。    四下响起萧瑟的蝉鸣,连绵起伏。    等江窈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人捞到怀里。    她稀里糊涂的眨眼,朦胧的月光交织在假山里,顺着玄纹靴看上去,生得极其风流韵致的眉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足以颠倒众生的一滴泪痣,他的眸光紧锁着她,若有所思。    除了谢槐玉还有谁。    江窈鬓边的珠花微颤,她下意识合起眼睫。    装聋作哑,企图蒙混过关。她出了一掌心的细汗,他颀长高大的身躯泰山压顶似的笼罩着她,她甚至觉得快喘不上气。    她在怕他,仿佛以前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人不是她一样。    谢槐玉端详着眼前差点失足落水的小姑娘,当真值得她吓成这副模样?    黛髻峨峨,修眉联娟。蝶贝羞羞答答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里,吐露着泛白的花蕊悄然飘落,别有韵.致。    她身上是玉色绣折枝堆花的襦裙,楚腰上束着一条长穗流苏的宫绦,一直垂到膝盖以下的位置,随风拂动。    “小殿下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谢槐玉的声音清冷。    其实是有的,比如假意告诉他,今日的事她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    江窈转念一想,天地良心,她确实一个字都没听到。可是她没有想过,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却亲眼所见,谢槐玉和太监首领钱荣发私交甚好,这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你往后能不能别再欺负我?”她睁开眼睫,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连声音都被她藏着掖着,难得的轻声细语,尾音上都打着颤。    谢槐玉却听得格外仔细,一字一顿几乎钻到他骨髓里。    江窈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对临危不乱的自己肃然起敬,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情商估计全花在这句话上。    他忍俊不禁道:“谁欺负你了?”    江窈从云袖底下悄咪咪伸出一截纤细的手指,对着他的方向,又快速的收回去。    谢槐玉淡淡的“哦”一声,“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江窈琢磨着他声音里的温度,似乎比一开始的凌冽柔和许多。    她如履薄冰般的开口:“……无时无刻都在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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