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毅的疑虑

    话说这边的直播结束后，整个社会都炸了锅，赞成的，反对的，看戏的，各路人马立即开始大肆议论，毕竟这么大一场戏可不是随时都会发生的，很多人有生之年也再遇不到这么有话题性的纯政治事件了。    林毅关了电视，看了眼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唐逍，想起初次见面时谢元麒似乎就提到过想集权的问题，“这个谢元麒还挺能折腾的。”    “他们内乱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听到这话，林毅又回忆起了第一次跟谢元麒吃烧烤的晚上，他曾经说过，要想建立一种新的秩序，就要打破原有的秩序，而混乱有时候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    林毅暗笑自己对谢元麒的话记得居然这么清楚，“这个家伙，应该比议院那群老头子难对付的多。”    “那毅哥的意思是？”    “我们不是有五十多万注册会员么，”林毅坏笑道，“通知下去，全都去投反对票。”    “谢元麒下台的话，对我们有好处吗？”    “你不了解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好对付。”    唐逍不解林毅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谢元麒了，不过见他肯定的态度，便道，“那我现在就去传达，免得有些人先行投票了。”    “等等。”    “怎么了？”    “别光忙投票，这倒是个好机会，抓紧警局那边的挖掘，趁着谢元麒那边整个混乱的状况，先把CRC的人抓紧救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    林毅挑起嘴角，心想议会那帮老家伙闹腾的真是时候，坐着等消息实在难受，林毅索性站起身道，“这边这两天估计也都没什么事，我去趟音乐学院。”    唐逍提醒道，“大学都已经放假了。”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林毅皱眉拿出手机，边往楼上走去。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起。    “程诺？”林毅忙问，“你现在住在哪？”    “我在贝福璐的房子里啊……对了，你估计不记得了……我上大学那年你租的，签了四年，我每个寒暑假都会过去住。”    “具体地址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银河城小区3号楼2606。”    “好，你在家等我。”    程诺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从钢琴凳上跳了下来，开始收拾有些凌乱的屋子。    这里是个单身公寓，房租并不高，功能性远远大于享受性，所以当初林毅帮他租下来的时候，程诺并没有反对，他并不是个死板的咬着原则不放的人，真的活成那样，也就失了些洒脱和胸襟了。    只不过这里林毅基本不来，往常程诺会宅在家里，经常就是几天不出门，在音乐的世界里钻研和遨游，寒暑假过的倒是也快的很。    没想道这个假期刚开始，林毅居然就搞突然袭击，凌乱的家里收拾起来让他有些手忙脚乱，却也忍不住感慨林毅失忆以后的变化，虽然价值取向和语言习惯都没什么变化，可是程诺能感受到他行事风格的一些变化，尤其是在自己这里，跟以前真得区别很大。    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林毅拎着满满两塑料袋东西，笑容明亮“还以为你要流落街头了，没想道我早就准备好金屋藏娇了。”    程诺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里面都是些生鲜食品和生活用品，“这么多……”    林毅扫了眼四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方便面盒和面包袋，叹气道，“不然你准备吃一暑假垃圾食品么。”    程诺点点头，“方便嘛。”    “怪不得长那么瘦，”林毅找到冰箱，发现里面只有几个面包，貌似还快过期了。厨房里也是荒废许久的样子，都快成储藏室了，放着程诺的行李，还有一些挂着穿过的衣服。    林毅无奈的把挂着的脏衣服都收了下来，抱去卫生间，卫生间很小，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洗衣机。    “程诺，洗衣机放在哪了？”    “没有洗衣机。”    林毅把衣服堆在了水池里，走出来皱眉道，“这是什么破房子，怎么会没有洗衣机。”    “这房子本来就没有洗衣机，不过我也用不上，没几件衣服，攒到一起泡泡就好了。”    林毅很无语，从前的自己怎么会给程诺租这种房子。    程诺看出他的疑虑，连忙道，“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几件衣服而已，我以前在黑鹰的时候，也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的。”    “如果我对你，跟黑鹰对你一样，”林毅顿了顿，“那也太不称职了。”    “称职？什么职？”    “你以为是什么职？我说的当然是……监护人了。”    “十八岁就不需要监护人了，我现在都快二十了。”    “去换件衣服，我们出门买个洗衣机。”    “哦。”    程诺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运动装，开始解睡衣扣子。    脱了睡衣，露出白皙的身体来，倒确实没有林毅想象中的瘦弱，身体的线条比较匀称健康，透露出和他的脸孔一样干净的气质来。    程诺就这样丝毫没有顾虑和害羞的在林毅面前脱掉了睡衣和睡裤，后者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必要扭捏的故意回避目光，程诺刚把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提上以后，还没有来得及拿上衣，林毅便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程诺身体颤了颤，感觉到了自己耳边炙热的呼吸。    “我和以前的林毅不一样，即使宏联盟有需要，我也不会再回到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里，我想要的生活很简单，”林毅低声道，“你……愿意么？”    程诺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林毅的声音越发温柔，“人生没有想象的那么漫长，既然我们彼此都有感觉，为什么不早点在一起呢。”    半响后程诺才道，“以前你说我还小，而且……你的状态不适合安定下来。”    “以前我……”    “你的处境我一直都很清楚。”    林毅把程诺从怀里转了过来，低下头吻上了程诺微微张着的嘴唇。    “唔……洗衣机还……”程诺抽空道，“还买不买了？”    “买！当然要买！”林毅推着程诺一直退到床边，“不过让卖洗衣机的先等两个小时。”    程诺无路可退，坐到床上仰头看着林毅，呼吸有点不易察觉的急促，“我……我可一点经验都没有。”    “我也没有。”    “你要是没经验，就没人有经验了。”    林毅单膝跪在床沿上，手扶着程诺的肩膀，把他压倒在床上，吻向他的颈间，感觉到程诺身体细微的颤动，林毅忽然心里有阵别扭和不舒服，停下了动作，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他想起了从前的林毅。    从穿越过来以后，程诺就在自己身边，像是一个准备好的，符合自己审美和合适共度一生的对象，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没办法忽视心底深处一直存在的疑虑。    “怎么了？”程诺奇怪道。    “你觉得……”林毅仔细的措辞道，“究竟是什么决定了我们是谁？或者说什么决定了你，是你自己。”    程诺被他问的一愣，但见林毅认真的样子，想了片刻道，“经历、记忆、性格、基因……太多了，或许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是啊”林毅叹道，“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程诺也坐了起来，林毅看了看他的侧脸道，“等过些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现在不能说吗？”    “我还得想想，”林毅精神了一些，“等我再想明白点，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    “走，买洗衣机去！”    程诺笑着套好衣服，两人折腾了一圈总算是出门了，结果已经下午四点多，到处的新闻杂志和满街的横幅还是谢元麒提起公投的事情。    程诺是出了门才知道的这个消息，不以为然道，“他们内乱这么好的机会，你是不是又要开始准备什么行动了。”    两人终于拐进了一家不大的电器商场，林毅小声道，“正在挖一条通往警局的地道，也就这两天能完工，等把CRC的人救出来，顺便炸掉警察局。”    “我就知道……”    “你知道啥？”    “知道你肯定在筹备着兴风作浪。”    “我也发现我现在越来越擅长兴风作浪了……”林毅很正经的下结论道，“看来谢元麒说的在其位谋其事还是有道理的。”    “行动计划完善么，没什么风险。”    “应该没问题，没有正面冲突，都是暗中进行的。”    程诺走到一台看起来很方便的小型全自动洗衣机前，“就这个得了，我看都差不多。”    “行那就这个，全自动的用着方便。”    “你还懂洗衣机啊？”程诺心想我都不懂。    “不止洗衣机，水电空调修马桶，炒菜洗碗包饺子，”林毅勾起嘴角笑道，“你跟我，就等着享福。”    这点程诺倒是没想到，一脸意外的看着林毅，没想到他如此内外兼修，以前怎么一点都没感觉道呢……说到以前，林毅心中似乎只有宏联盟，满脑袋的枪械武装，暗杀爆破，其他一切都可以让步……    “不过你失忆以后，变化真的挺大的。”    林毅停下脚步，“那你觉得失忆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现在的啊。”程诺很爽快道。    “走”，林毅笑道，“再买个淋浴器去。”    最后除了淋浴器，两人又乱七八糟的买了不少东西，小件的自己拎着，大件的商场给送货上门，折腾到家已经六点多了。    程诺洗澡的时候，林毅打开手机网页看了看最近的新闻，各地投票热度高涨，每个投票点前都排着长队，不过前进的速度很快，因为谢元麒要求了24小时截止，所以一切手续都从简，但是几乎每个地点都有媒体和公证处的人，所以倒是不担心有人借机造假。    还有一些议院内部的报道，林毅看到了一张谢元麒坐在会议厅前排的照片，拿着不锈钢杯，里面似乎是咖啡，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似乎挺悠哉的，完全不像要被人赶下台的样子，看来这家伙对公投结果是信心十足。    网页正看到一半，唐逍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林毅先开口道，“是不是警局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毅哥，这边出了点小状况，你最好还是回来拿一下主意，我们这边不敢贸然行动。”    “好，那你等着，我现在赶回去。”    程诺这会围着浴巾走出厕所，边擦着头问，“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不知道，好像有点小问题，我回去看看。”    “我陪你去。”    林毅想了想，警局的行动基本没什么风险，而且他也挺想程诺在身边的，“那行，你快去把衣服穿上，低调点的。”    “放心，我比你专业呢好不。”    林毅开着雷克斯，两人很快回到了别墅楼下。    “毅哥，你回来了，”唐逍打招呼道，一边把地图放在大屏幕上，路明非和萧小帅也在，看来是都在准备着行动了。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地道已经挖到了关押CRC的其中一间拘留室底下，为了统一行动，我们的计划原本是继续往旁边挖，然后一起打通五个拘留室的地面，五个拘留室里的人各自都走地下，一起带出来。”    “嗯，”林毅点头道，“这个计划我知道，这样是最保险的行动方案，速度快而且不会被人察觉。”    “但是现在往旁边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气管道，是城市中心管道，直径很宽，绕过去的话可能就要跳过两间拘留室。”    林毅摇了摇头，“如果救就要都救出来，一个都不能少。”    路明非插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商量着地道不继续挖了，直接开一个口进去，在上面救其他的人，警局的拘留室用的也不是什么难撬的锁。”    唐逍忙道，“但是这样一来，就可能被内部值班的警察发觉，和我们原来悄无声息的计划也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走漏消息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林毅衡量了一下利弊，眼下只有路明非的方案是比较可行的，而且不继续挖地道也节省了一天的时间，降低了CRC招供的风险。    “就按路明非说的办，行动人员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撬锁救援，另外一组武力压制警察，务必不能让对方呼叫救援或者离开警局。”    林毅想了想又道，“警局的两个大门外安排几个狙击手，万一有漏网之鱼马上干掉，注意全部枪械都要装□□，这次行动的任何消息都不能走漏出去，要随着大爆炸彻底烟消云散。”    路明非有点犹豫，他比较擅长撬锁，但是又不想让萧小帅带队跟警察拼命。    “你和小帅负责救人，”林毅道，“我和唐逍牵制警察。”    路明非皱眉，“你也去？”    “几个值班的警察而已，再说我现在枪法还是不错的。”    “别太轻敌，”路明非提醒道，“警局的武器也很先进，而且当警察的都是身手还不错的。”    程诺凑过来道，“那我也去。”    林毅这会儿有点后悔带他回来了，衡量了片刻道，“你想帮忙的话，就去警局外面当狙击手。”    “待在外面等漏网之鱼太无聊了，我要跟你下去，”程诺坚持道，“再说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了。”    两人这边还没纠结出个结果，萧小帅凑道路明非身边小声道，“有没有感觉到这俩人今天满面春风呢。”    “估计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了，以前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俩一起出现在会议室了。”    “哎那你说他俩谁在上面啊？”    路明非无语道，“肯定是林毅。”    “为啥呢？”    “这还用问吗，再说看身材也看出来了。”    “你这思路不够科学啊，那如果你遇到一个比你高比你壮的，难道你就要在下面了？”    路明非瞪向他，“你又不喜欢男的，就别没事天天琢磨男的跟男的了，不然有心人会误会的。”    萧小帅委屈道，“我这不是好奇么，咋还问问都不行。”    两人对话结束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说话声了，几个人都使劲儿支着耳朵静悄悄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路明非一脸淡定的问，“商量的怎么样了，程诺到底去不去。”    林毅回过神来点头道，“唐逍留在家里坐镇指挥，我跟程诺一起下去牵制警察。”    众人开始去着手准备装备，路明非拍了拍林毅的肩膀道，“不用担心程诺，以他的本事没那么容易伤到。”    “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不喜欢他做这些。”    “时代如此，又岂是你我能抗拒的。”    萧小帅蹭到程诺身边，“第一次合作，多多指教啊。”    程诺看了他的圆脸一眼，“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也没啥别的，”萧小帅磨叽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你和毅哥，真的是你在下边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哎你这家伙！”萧小帅急道，“你要是告诉我，我教你一套家传步法，对招的时候特别管用。”    “真的吗？”    “当然了，我能坑自己人么。”    “可我还是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去找把匕首，先不陪你聊了。”程诺脚步灵活的越过萧小帅，把后者撩在原地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