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武州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近藤的脸上满是惊讶：“难得有机会不如多留下几天, 那群混小子们也会很高兴的。”    虽然总子很想表示那群家伙的事情她才懒得理会, 但是面对亦父亦兄的近藤，她还是换了个温和的说法：“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是这样啊。”近藤的眼底闪过一丝遗憾：“那就没有办法了，总子小姐已经找到了回家的方法了吗？”    他还记得总子之所以留在这里的原因。    “嘛, 算是。”总子点了点头：“我估计很快我就可以回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呢。”闻言, 近藤又换上一副爽朗的表情，像太阳一样温暖：“你说是不是，十四。”    土方十四郎：“……”    见他眸光盯着虚空心不在焉，近藤不禁又重复了下：“十四？”    打从总子那句要离开的话, 土方十四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状态咬着烟，连烟灰掉落在身上都未察觉到，而当近藤突然将话题抛给他时, 便猛地一惊：“？！近、近藤先生！”    “在谈话的时候发呆可真是没有礼貌呢土方先生。”总子习惯性的讽刺全开：“看你那呆滞的蠢脸，是不是又回忆起昨晚偷看的小黄书了，唔啊，真是口工呢。”    注意到她嫌弃的表情, 土方顿时升起一丝无名之火, 连带着刚才的怅然也压了下去，提高了分贝喊道：“谁昨晚看小黄书了混蛋！那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过！”    “是是, 都是找人借的对。”总子敷衍的摆了摆手，随即两只手捂上了耳朵：“用这么大的声音就是证明你在心虚哦，我的耳朵都要聋了。”    “……真是强词夺理！”口才本来就比不过总子，土方这个时候吃了哑巴亏，唯一能想出来抗衡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的武力值：“你这个家伙一回来就开始找我的麻烦, 想要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    “我才不要——”总子懒洋洋的拉长了语调，像是纵容似的耸了耸肩：“所以说什么都要靠武力解决还真是幼稚呢。”    土方：“哈？你这个三岁的幼稚小鬼可没资格说我！”    总子：“这是我的台词哦，土方先生在这么幼稚下去的话以后可是会被称为‘鬼’的，到时候就算是哭也晚了。”    难得善意的提醒了未来会被人恐惧的‘鬼之副长’土方，但土方却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应该说是毫不在意。    “哼，谁会哭啊臭小鬼。”土方不爽的蹙着眉，冷哼了一声：“现在你看也看过了，快点走，我可不想在看见你的脸了。”    言下之意，便是下了逐客令。    闻言，总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才移开了视线：“这么想让我离开吗，土方先生真是狠心呢，我可是会伤心到哭的。”    “嘁，别骗人了，你这个家伙会哭就怪了。”土方一撇嘴，从怀中又掏出一颗新的烟，点燃，唇齿不清的低语：“不是你自己说要离开的吗，就不要磨磨蹭蹭的在这里让人心烦。”    看见两人的表情同时冷了下来，一旁本想让他们多说些话的近藤此刻慌成了一比，连忙制止道：“十四！你在说什么啊，让总子小姐留下来吃口饭也好啊，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对！”    他对土方竟然亲自赶总子走这件事十分诧异，明明自己才是最想让对方留下来的，却能冷漠的说出这句话。而单手支着下巴的土方却强硬的别开脸，迟迟没有说话。    “是呢，确实到时间了。”总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淡淡的看了眼时间，站起了身：“那么近藤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欸？！！”近藤越加慌乱了，手舞足蹈的拦在她面前，绞尽脑汁想着挽留的方法：“还是留下来多呆一段时间！好久没有见，不如谈一谈你这一个月的经历怎么样，还是说吃饭比较好！专门为总子小姐制作的哟。”    “土方特质饭吗？”想起那一坨白花花的蛋黄酱，总子嫌弃的表示了拒绝：“那种狗粮只有土方先生一个人才能咽下去，请让我拒绝。”    “啧，那可是宇宙无敌美味好吗！”本来不在打算开口的土方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击道：“不懂蛋黄酱美味的人真可怜。”    “确实，能把那种狗粮咽下去的人真的很厉害呢。”总子表现的十分平静：“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啊，真是太厉害了。”    土方顿时气得头爆青筋：“……不惹我生气会死吗？”    “是呢，会无聊死。”    不可思议的是，总子的心情却随着土方的暴怒而变得十分高兴，无论是两个人喋喋不休的拌嘴，还是一言不合就会吵起来甚至大大动手，都会让总子产生一种难得的归宿感。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中，她眷恋着这里一小片温度，也眷恋着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    但是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不是属于她的，还是在这点念头未燃烧起来前掐断。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这回，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只是如天空一般平静：“感谢上段时间的照顾，土方先生近藤先生。”    “是吗。”近藤喟叹着笑了笑，眸中包含着深深的遗憾：“本来还想跟总子小姐多说一说话的……祝武运昌隆。”    总子的唇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瑰红色的双眸中似乎升起了一丝雾气，她最后瞥了眼保持沉默吸着烟的土方，走到了大门附近。    “喂。”然而最终，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有时间的话，记得回来看一看，我……近藤先生他会一直等着你的。”    总子动作一顿，反射条件的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土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的模样，那挺拔的后背如同武士一般坚毅，那随风浮动的墨绿色马尾微微勾勒出一丝柔和的弧度，被坚硬外壳包裹着柔软的心，仿佛窥视到了别样的景色。    “土方先生……”总子不知不觉念出了这个怀念的名字，忽然微微一笑。    “唔啊，难道你在因为离别而伤感吗？啊嘞，难不成天上要下红雨了，还是说要发生地震了，真是太可怕了啧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土方：“………………”    最终，他只能用力一关大门，留下最后一句咆哮：“去死！”    被大门隔绝在外的总子定定的看着那熟悉的木门，倏地表情柔和的勾起了唇角，眼底的温柔似要溢出来似的。那个风轻云淡永远带着疏离面具的少女竟然有这种温柔的神情，想必说出去任谁都是不会信的。    最后深深看了眼这熟悉的道场，少女迈开步子重新往远处离去，她的影子被拉得颀长，后背却一如既往的挺拔。    他们之间的离别不需要伤感，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只要笑着说‘我回来了’就已经足够了。    ——    “欸？”百般聊赖坐在街道路口的柯南率先发现了悠悠走过来的总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啊嘞，难道你希望我一直呆在那里不回来吗。”总子故作惊讶：“这样的话你们就要一直一直坐在这里发呆了，那样也可以？”    “当然不好。”已经等得快发霉了的柯南连忙摇头：“我觉得我们也应该一起去寻人比较高效率，呆在这里总觉得静不下心。”    “才不要呢。”总子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摆了摆手：“找人什么的这种粗活交给那群家伙就好了，我只想安静的睡一会儿午觉。”顿了顿，她掀起眼皮睨了明显不赞同的柯南了一眼：“如果你想要去的话就请随意，迷路什么的我可不管呢。”    被戳中心事的柯南：“……”    他就是因为对这一带不太熟悉才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早都一个人调查完这一片区域了，而总子所说的话无疑是为他的胸口插了一剑。    有点疼！    “嘛，我们并不需要行动。”也关注到了柯南的焦躁，齐木忽然冷淡的开口：“他们已经找到了。”    “和泉守他们？！”清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已经找到了吗？”    “大概。”齐木斗鸡眼转过了身：“我只看见了一位披着新选组羽织的长发男子，应该是。”    让本来想更加详细询问的清光顿时吓了一跳：“唔啊，你的眼睛？！染了什么奇怪的恶疾吗。”    “啊啊竟然说出来了——”回答他的却是一副小心翼翼朝他招手的总子，随即放低声音小声凑近他的耳朵：“这个人的眼睛时常会出现间歇性的抽搐，所以才用镜片遮挡住的，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你还真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原来是这样啊？！”清光瞬间对自己的鲁莽而感到歉意，忧心忡忡的朝齐木鞠了一躬：“没想到你竟然……十分抱歉。”    齐木表示压力很大：“……”不，其实这只是‘千里眼’的能力一种。    然而这种真诚实意的道歉下，他连真相都说不出口了呢。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在柯南抽着嘴角微妙的神情下掀过了这一页：“……已经快到了。”    众人这才纷纷把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小堆黑压压的人群朝这个方向接涌而至，而在最中心人民簇拥的地方则有着一位身披浅葱色羽织的青年，他的手腕被麻绳紧紧的困住，正一脸惊悚的挣扎着，但是他的那点力量对于百余来的男人没有任何威胁，整齐的迈着脚步往这里走过来。    “冲田小姐。”最前到达总子面前的青年恭敬的单膝跪地：“您想找的人已经抓过来了，下一步请指示！”    “做的不错。”总子淡淡的夸了一句，让下方的青年们纷纷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    而终于看清他面前站着是何人的和泉守兼定先是一怔，渐渐放松了挣扎，随即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那视线中明晃晃的表达了一件事：怎么又是这个可恶的女人！    “和泉守！”推开面前的人墙障碍，清光按耐着激动地心情走近了些：“终于找到你们了。”    “……加州！”和泉守兼定这回可真是被吓到了：“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本丸终于发现我们失踪了吗？！”    他顿时换上了一副欣喜的笑容，蔚蓝的眼珠里绽放出美丽的色彩。他们距离离开本丸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不仅没有任何回到本丸的线索，还把前去借用地图的大和守安定三人给搞丢了，更是一筹莫展。    这下就算去江户也没有办法，因此他们就在这个小镇兜兜转转呆了一个月，每天都在变着法的打探着伙伴们情报却一无所获，已经愁掉了好多头发。    而加州清光的出现，无意识从漆黑的黑暗中洒下一道光束，让他看见了希望。    “是的，主人早就发现你们失去联络，但是一直无法准确定位。”清光尽量保持着冷静，一边替他解开绳子一边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现在终于在冲田大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你们的位置，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们的。”    “真是太好了。”和泉守兼定爽朗的咧开了嘴角，根本没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过程：“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变成土方先生的偷窥狂了，还好没有达到那一步。”    加州清光：“……”偷窥狂？！！    他想要说的话顿时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嘁，还是老样子喜欢土方先生呢。”这回总子总算是理解了他对土方莫名的喜爱，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看他不顺眼：“本以为你或多或少有些改变了，没想到改变成了偷窥狂吗，真差劲。”    “……”和泉守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还是老样子那么惹人讨厌啊，你这个家伙。”    “哪里哪里，土方先生可是很讨厌你哦，没有自觉的人真是太蠢了。”    “哈？你以为土方先生很喜欢你吗，天天跟他对着干的女人。”    竟是围绕着土方发生了一场可怕的修罗场！    加州清光忽然有点羡慕嫉妒！    但是很快他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连忙上前打了个圆场：“冷静一下，和泉守。”    他实在没办法对冲田大人用较重的口气，只好从小伙伴的身上开刀了：“现在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嗯说的也是。”和泉守兼定努力让自己脱离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山姥切和药研他们。”    “等一下。”见他着急这要走，敏锐捕捉到了信息的清光却猛地蹙起眉：“安定在哪里？”    “……”和泉守兼定一顿，眸中流露出一丝脆弱，他叹息着抿起唇微微垂下了眼眸：“我也不太清楚，那天他们三个打算去新选组借地图，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多次秘密调查也没有得到结果，抱歉。”    看见他痛苦的神情，清光不由得心下一沉，仿佛遭受了打击一样摇摇欲坠起来：“难道……安定他们已经……已经。”    后半句话他实在无法说出口，和泉守默默地拍了拍肩膀，送去了无声的安慰：“也许……”    “不会的！我、我不相信！”    “…………”    两把刀相互依靠着站在原地，眼底满含着雾水，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凄凉。    见他们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总子终于收回了饶有兴趣的视线，随即淡淡的举起了手：    “啊……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哦。”    刚要抱头痛哭的清光&和泉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