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楼狗带
柳三汴一夜未眠。 慕容彻那边,春风得意。 当夜陛下有所防备,而他率领禁卫军,作战也很顺利。 湖面上的确驶来一只只小船,水中的叛军也背着箭篓蓄势待发。 慕容楼此时,正风雨不动地随侍在陛下身旁,程埠也老老实实地在群臣之列,慕容彻却命人揪出了藏在暗处的程观音。 陛下有些老眼昏花地指着程观音道: “这不是程爱卿的爱女吗?什么时候从大理寺放出来了?朕怎么不记得。” 陛下转向身旁的慕容楼,意有所指: “楼儿你知道吗?” 慕容楼笑得非常得体:“这……孙儿不知。恐怕是程小姐使了什么法子,逃出来了罢。” 程埠面上的沉着一步步皲裂,很快听见慕容楼说: “皇长孙妃之死本就与程小姐无关,虽说她提前自己出来了,陛下当可判她一个逃狱之罪。” 逃狱,可是死罪。 程埠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程观音说:“陛下,臣女甘愿一死。” 慕容楼很满意,给程埠递了个眼神,后者了然,略略安定—— 定罪都不要紧,反正很快变天,只要程观音不多话就行。 孰料陛下一句话立刻让程埠不淡定了。 陛下说:“彻儿,你送程小姐一程,就西子湖,多干净。” 西子湖中,藏龙卧虎,伏兵既出,只有被践踏至死的份。 程埠眼睁睁看着程观音被推入湖中,死死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程观音绝望了,她心知程埠绝不可能回头,又恨父亲绝情,又恨父亲对他自己都这样狠心。 最终还是陛下有些不忍,一如当年他牺牲自己的女儿那样,无比理解程埠的心情。 陛下说:“程埠,朕给你一个机会。” 程埠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慕容楼一剑封喉—— 程埠作为反贼注定是要死的,交出一具尸首也是一样。 慕容楼露出凶相,大臣中立时有人与他站在一起,他的暗卫们悉数现身,很快就杀倒了一大片。 湖面上已有火光,湖中的弓箭手们也陆续上岸,陛下被禁卫军护持着,冷冷望向杀至酣处的慕容楼。 慕容楼回以挑衅一眼: “皇爷爷,三面皆湖,胜负已定!” 陛下眸光闪烁地笑了: “乱臣贼子。” 慕容楼没想到,他的火|药早已被偷偷换了,如今只能造出点火星,压根儿打响不了炮火。 慕容楼觉得没关系,水战没人比得过他的兵。 呃……不过很不幸,陛下同样暗中抽调了擅长水战的东南军中的部分,早早埋伏在湖岸边,就等着叛军露面。 柳三汴后来想,老大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陛下很厉害,但慕容彻也不差,他请旨与禁卫军中水性好的将士们,一起下水去捉鱼儿去了,玩得非常乐呵,玩得非常极致,把好好一片碧湖玩成了血海。 慕容楼眼见大势已去,当场自尽而亡。 陛下竟然落泪几滴,挥手说了句“好生安葬”。 慕容楼这么快就狗带了,这对柳三汴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慕容搂一党湮灭,程观音便失去价值,柳三汴再也没有留在普渡寺的借口,而此时她的攻略对象清流,也没有任何想还俗的念头。 时机上的遗憾,柳三汴无力掌控,她在一夜未眠之后只想知道,程观音活着……还是死了。 柳三汴亲自去见了慕容彻。 彼时慕容彻刚上好药,正松松地披着外衫,隐约可见内里伤痕交错,可见此番历练,他是尽了全力的。 慕容彻上来就夸她,说什么诱导程观音干得好,说什么指导谢五湖干得好,说什么劝降任四海干得好…… 柳三汴说,任四海不是我劝降的,是谢五湖把他坑到死地,他才不得已投靠你。 慕容彻无所谓地挥挥手,表示都一样。 慕容彻想了想又说: “我还是得谢谢你,没把谢五湖这颗棋子完全给我扔了。” 柳三汴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意在责怪她越俎代庖、违逆命令,却压根儿没生气,只是再也没心思绕圈子。她单刀直入地问道: “程观音,在哪里。” 慕容彻说,程埠死后,他的家仆给陛下送上了一封密信,上书慕容楼的党羽名单,陛下感其本性忠厚、迷途知返,故而决定赦免程氏灭族之罪…… 程埠这个老谋深算的东西做两手准备一点不稀奇,但柳三汴只想听一个人的消息。 慕容彻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吊足了柳三汴的胃口,这才宣告一个让柳三汴始料未及的消息。他说—— “不日我将迎娶行氏女为正妃,程观音为侧妃。” 柳三汴再也没忍住,冒着生命危险,啐了慕容彻一口。 慕容彻志满意得,丝毫不恼: “程九思下落未明,程氏在手里我比较安心。” 柳三汴屈身抱拳恭喜他:“祝殿下娇妻美妾,笙歌夜夜,龙马精神,乐似仙人。” 慕容彻觉得这话还算动听,也不计较她之前的冒犯了,而是挥手让她下去,提醒她记得到时候来喝杯喜酒。 柳三汴没看见,在她转身之际,慕容彻的眼里,慢慢溢出一缕杀气。 柳三汴虽然没看见,可她感觉到了,遂在半道上猝然转身,正好与慕容彻眼中的阴冷相接。 慕容彻说:“还有什么话想说?” 柳三汴叹:“我说主子,您早就知道普渡寺的猫腻了,何必处处试探?” 慕容彻也叹,似乎真的很伤心:“我以为……你我无话不谈。” 柳三汴摸摸鼻子,似乎觉得汗颜,又似乎觉得好笑,不知怎地口气很冲地来了一句—— “我只是你的家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彻这个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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