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辨忠奸
慕容彻登基第三年, 终于表露出那么点削藩的意思。 他过寿时请一帮皇亲大臣吃饭,在畅春园开了几十桌, 效仿先帝爷, 想让这些人酒后吐真言。 这个法子是太上皇给他出的。 呃,也就是从前的诚亲王。 虽然他一辈子没当太子, 也没当皇上, 直接成了太上皇,可他乐得清闲, 不时拿出从先帝身上学到的经验,给他的皇帝儿子出主意。 太上皇的日常工作, 除了当朝政顾问, 就是去烦他的妹子襄城。 兄妹俩似乎感情比从前还好, 逍遥郡主大婚时,太上皇还做了主婚人。 哦对了,逍遥郡主薛骋嫁人了, 嫁的是如今的兵部侍郎谢熠,谢枢如今是兵部尚书, 兵部已是他谢氏的天下。 却不是襄城公主的天下。 谢熠与郡主的感情越来越好,还抱了一个胖小子,谢枢与公主的旧情, 却是一点点随风而逝了。 襄城公主近几年依然会联系三位藩王,慕容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让太上皇警告一下,并没伤了表面和气。 话说回来, 慕容彻在他的万寿宴上,酒过三巡之后,醉醺醺地冲下面的人说—— “朕登基三年,这东南无水患,西北无战事,西南赈灾有条不紊,就只有一块儿地方,朕总觉着不舒坦。” “这哪里不舒坦呢?就好比你们家里啊,养了几条狗镇宅,养着养着就不对头了,这狗不仅想吃骨头,还想吃人了!” “你们说,怎么办呢?” 兵部侍郎谢熠也醉红了脸,晃悠悠出列,晃悠悠行礼,再晃悠悠起身,嗓音也晃悠悠的: “启、启禀……陛下,臣、臣以为,这得看这狗,到底是、是忠心,还是、是有异心……” 陛下指着谢熠哈哈笑了许久,才板起脸骂他: “谢熠,你是猪脑子啊?!” “朕都说了,狗要吃人,这能算忠心吗?!” 谢熠被吓得赶紧跪下,酒醒了一大半,这时也捋直了舌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臣以为,不忠之犬,死有余辜。” 陛下听了这话,不由有些高兴,脸上又醺醺然了。 陛下让谢熠起来,又随手点了几个重臣,吓得人家赶紧出列,扑通一声跪下,脸生生憋得通红,也没能说出几句醉话。 他们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狗是种忠诚的动物,应当耐心驯养,以观后效。 陛下很失望,让他们继续跪着。 陛下最后点了六部尚书,一个都没落。 礼部尚书郑微,身为陛下恩师郑容友的侄子,这回却没有站在陛下那边,含糊其辞之。 陛下让其跪。 工部尚书范增言,身为先帝倚重的老臣,没有贯彻先帝的遗志,顾左右而言他之。 陛下让其也跪。 吏部尚书陈炳,身为先帝破格提拔的最年轻的尚书,没有感激先帝的知遇之恩,推卸责任之。 陛下让其同跪。 刑部尚书言资,身为陛下的国舅之一,站在了陛下这边,贯彻刑部的杀伐果决,只说了一个字: 杀。 陛下给其赐座。 户部尚书米思翰,身为公孙扬提拔的人才之一,站在了陛下这边,发挥户部的土豪气度,说了两个字: 毒死。 陛下也给其赐座。 最后才轮到兵部尚书谢枢。 兵部尚书谢枢,身为公主举荐的人才之一,还是站在了陛下这边,发挥谢氏的百年风骨,发挥兵部的挥斥方遒,说了三个字: 何惧之。 陛下同给其赐座。 襄城公主端坐席间,唇角勾起一个冷笑。 慕容彻看见了,立马朝她举杯。 襄城公主心头一凉,与他对饮,陛下饮完酒,便叫她回答问题。 襄城公主没有出列,只在桌边站着,权作对陛下的尊敬。 襄城公主说,一只狗不难杀,两只狗也勉强,最怕三只狗联手,本来不想咬人,被逼急了才发病。 慕容彻觉得很有意思,也回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既然是病狗,为何还养着呢?” 襄城公主说,狗生病了治病就行,赶尽杀绝会寒了人心,再说一只病狗,又能兴起什么大浪呢? 慕容彻没有漏掉襄城公主眼中的一抹狡诈。 慕容彻知道,她在激他。 慕容彻最终让跪着的都起来,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朕知道你们有些人怕,有些人诈,有些人叛,有些人忠,有些人为了富贵,有些人为了名声,有些人为了风骨,有些人为了权势……”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谁能给你们,必须想清楚,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众臣纷纷再跪,面上隐有羞惭。 陛下却不再多说,目光渺远起来,想起天边某个人,又有些醉了。 陛下想,或许只有柳三汴,永远懂得他,永远无条件支持他。 风儿清,水长流,归期不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的内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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