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的谬误
陛下命柳三汴协助谢枢, 给十娘放水,柳三汴私以为, 这没啥必要。 谢枢比柳三汴熟悉十娘多了, 怎么可能还需要什么协助。 或许,给他们添把火, 也就够了。 谢枢现身谢熠藏身的别庄时, 柳三汴正与薛骋尬聊,薛骋说她家小子顽皮可爱, 柳三汴恭维几句可造之才。 谢枢在外间跟谢熠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被刚到的十娘赶进屋子, 调侃道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这是防谁呢? 防谁?当然是防你们母女俩呗。 最终谢枢叔侄俩、十娘母女俩, 外加一个凑数的柳三汴, 一起吃了一顿不尴不尬的便饭。 柳三汴是话最少的一个,负责偶尔应和。 主要是十娘讽刺谢枢得陇望蜀、忘恩负义,谢枢回讽十娘施恩望报、居心不良, 谢熠暗中让叔父少说几句,薛骋直接让她娘闭嘴。 柳三汴觉着, 十娘和谢枢堪称相爱相杀的典范,阵营不同了这么久,居然还能一起坐下来吃饭。 这得多广阔的胸襟, 配上多深沉的执念? 柳三汴时而稀奇地看看这个,又稀奇地看看那个,表情跟看猴戏也差不多。 专心讽刺对方的两人,察觉柳三汴的目光也不由恼火, 觉得被人看了笑话,很快偃旗息鼓,转而用眼神厮杀。 十娘心想不能让人平白看热闹,就把话题引到柳三汴身上来。 柳三汴觉着她的模样用狼外婆来形容也不为过。 十娘给柳三汴夹了一筷芹菜,生生被柳三汴丢出来,也能忍着怒火笑道: “三汴啊,说说衷州的趣事如何?” 柳三汴装作没听见,依然慢条斯理地用餐,时而拿帕子优雅地擦嘴。 十娘的胸口几度起伏,恨不能打死她,给薛骋递眼色,后者装作未见,最终还是谢熠解围,重新问了一遍。 柳三汴这才仿佛刚刚听见,先抱歉地说自己耳背,再滔滔不绝地讲起衷州的见闻。 柳三汴放下筷子,以示对说书职业的尊重。 “衷州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地界。” “这么说,京城里最昂贵的铁观音,放衷州那都是茶叶梗,论斤卖的。” “我在衷州,不是五个月大的牛崽不吃,不是桑蚕丝的被子不盖,不是蜀锦的衣服不穿,不是附带园林的房子不住……” 柳三汴说完她理想的卧底生涯后,其余四双眼睛里都写着你在吹牛。 柳三汴无奈摊手,表示你们不信也没办法。 十娘还没发表意见,倒是谢枢先问出口,觉得柳三汴比从前更有趣了。 “衷州这么好,你为何回来?” 柳三汴盯着十娘说,这里有我的仇人。 十娘哀叹,我把你从奴婢培养成密探,你却说我是仇人。 柳三汴冷笑,你差点害死我,当然是我的仇人,可我感激你,也是真的。 柳三汴微微眯眼,找到了狐狸的感觉,享受这一场狩猎。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这时就连谢熠也觉得过了,不断朝柳三汴使眼色,薛骋更是赶紧插话,说菜都凉了,试图终止这极具火|药味的往来。 十娘知道这回看好戏的换成了谢枢,但她依然很有兴趣演下去,柳三汴毕竟是她一手培养的苗子。 十娘很想确定,她多年前的眼光,到底毒辣到何种程度。 “今天的你,与昨日有何不同?” 柳三汴指着谢枢,大言不惭: “喏,跟他一样。” 谢枢不由挑眉,替十娘再问:“哪里一样?” 柳三汴没理他,而是煞有其事地对十娘说: “你养的东西都不忠心,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十娘冷哼一声,谢枢不以为忤,三汴继续羞辱: “十娘你培养了那么多密探,但你从来没了解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密探干久了,知道世事无常,心中执念愈深,爱一个人久了,自然也更加恨。” 十娘闻言一震,不由瞥了谢枢一眼,眼中竟然有愧。 “檐之先生喜欢你,想得到你,奈何你看不起他,他便因爱生恨,要跟你对抗到底……” “柳三汴也喜欢你,觉得你欣赏她,奈何你看不起她,她便因爱生恨,要复仇于你……” 柳三汴说着说着便入了戏,七分戏假也演出三分情真。 十娘当然知道柳三汴说的不全是真话,但她依然被话中的情绪感染,忽略了柳三汴本身的说书技能。 柳三汴捅破了窗户纸,十娘不得不开始深思—— 难道是她忽略了他们的情绪,将忠心人越推越远? 难道谢枢对她的感情这样深? 难道谢枢……还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的方法,是让十娘误以为谢枢还爱她,从而相信他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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