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心头血
柳三汴出宫没多久, 就被谢熠截道,后者厚颜无耻地爬上了马车, 必须让她出个主意才肯走。 这回是谢熠请柳三汴在黄鹤楼吃饭。 柳三汴觉着有趣, 从前都是她买单,谢熠当官儿之后, 也没请她吃过饭, 这会儿他一介白身,倒阔绰起来了。 柳三汴没点几个菜, 谢熠又加了不少,没忘叫了两坛杏花酿。 柳三汴说她现在不喝酒, 改喝茶了, 谢熠笑她假正经, 说我还不知道你吗。 柳三汴抿抿唇,心想盛情难却…… 不如开戒!! 柳三汴餐前就想喝酒,被谢熠一把夺过, 表示请不要太早暴露自己的禽|兽不如。 柳三汴无语,说你不就想打听消息嘛, 我不喝酒怎么无意中透露给你啊。 谢熠也无语,说你别搞这些形式主义,直接问, 陛下能不能放过我老婆。 柳三汴这回没了逗他的兴趣。 柳三汴正色道: “薛骋撞在枪口上。”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谢熠觉得很奇怪,以前这货从来不遮遮掩掩的,好不容易藏而不露了一次, 怎么那么让人生气! 谢熠不由急道:“到底有没有办法?!” 柳三汴心里想的是: 杀人罪虽然肯定是言纲的了,但逃狱罪还在,十娘又是谋反,诛九族是免不了的,谢熠能保住他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柳三汴面上说的是: 尼玛要不你再劫次狱! 谢熠差点当场揍死她! 柳三汴转了转眼珠子,又想到另外一件事,立刻推了推谢熠,让他赶紧去见薛骋。 谢熠知道她的意思,轻蔑地冷哼一声,表示请不要看不起人,我老婆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 柳三汴不由气愤不已: “上次劫狱你俩有后援,这次没有!薛骋为免你再次劫狱,很可能早早自尽!” 谢熠这才慌乱起来,呼吸渐渐急促,手脚一阵冰凉。 宗人府的大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薛骋入狱后,谢熠一次都没能进去看她。 谢熠想,他害死了薛骋的亲娘,甚至害她再次入狱,薛骋应该不至于这么傻,竟然以为他会再次劫狱,还会为了阻止他劫狱自杀。 柳三汴打破了他的幻想,说薛骋就是这么傻,如果她不傻,怎么会一直相信你呢。 谢熠又想,他为薛骋奔波了这么久,却连见她一面都不敢,他真的还敢劫狱吗。 其实之前那一次,不是谢枢给他吃了定心丸,的确是谢熠为妻劫狱。 谢熠后来才知道谢枢的将计就计,当然也没有后悔。 可是这一次,劫狱明摆着是件天大的蠢事,他才踌躇了这样久。 谢熠万般不安,既有愧于薛骋,又隐隐发觉了什么,却不敢往深处想。 谢熠只能求助于柳三汴,设法让他探望薛骋。 柳三汴心想我哪有办法进宗人府,差点立马拒绝他。 她本来想说我去求求陛下,又直觉可能会来不及。 柳三汴当机立断,联络公孙扬的旧识,买通其同乡宗人府府丞,跟谢熠打扮成送饭狱卒,混入薛骋的牢房。 幸运的是,薛骋没有咬舌,没有上吊,没有割腕,她还活着。 不幸的是,薛骋刚刚服毒,正在吐血,只剩下几口气。 谢熠抱着她痛哭流涕,哀嚎近乎泣血,声声催人泪下。 柳三汴跟来,是怕谢熠来了就不肯走,负责拉走他,可现在她也不免鼻酸,做不到将他们残忍分开。 谢熠与薛骋,在柳三汴心里,一直是挺般配的一对。 他们似乎恩爱得,不受一切外物影响。 薛骋为了谢熠,一直不肯嫁人,等到他出了十三衙门,才能名正言顺地嫁给他。 谢熠为了薛骋,越来越善良,越来越心软,越来越向往光明,最终放弃了当官。 但一切还是要破灭,薛骋选择把一切美好都定格—— 她知道就算她活下来,也无法原谅谢熠,他们也回不去了。 薛骋不想拖累他,想了想也别挣扎。 薛骋在谢熠怀里,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说我看见儿子长大了,娶了好漂亮的媳妇,说我看见你老了,却还孤零零一个人…… 薛骋又吐了口血,眼里充满不甘心,却仍低低地说: “子明……三姐挺、挺、挺好。” 谢熠轻轻擦去她唇边的血,眼神专注而又温柔,不再有一丝棱角。 “她不好,我只要你。” 薛骋费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笑容里满是欣慰,只有些许悲凉。 薛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搂紧谢熠的脖子,凑在他耳边想说什么,最终却只碰到了他的耳垂,沾上了她的一滴血。 深夜里一个人死去,另一个流泪,还有一个望月,悲叹夜凉如水。 天边枕上月,耳畔心头血。 薛骋与谢熠的共枕风月,最终只剩一滴血,留个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发一份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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