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舒瑶在回程的飞机上抓紧时间休息，等落地时，虽然脸色还稍显疲惫，但状态还可以，上了妆之后看不出熬夜的痕迹。    一行人在机场再次受到了媒体的围堵，舒瑶只戴着口罩，眼里可以看到有淡淡的笑意，记者们十分好奇，不停追问她大半夜连续飞两趟是否因为姜知屹，舒瑶淡笑，只是在工作人员推开挤在一起的记者时，温声说：“谢谢，不好意思。”    然后就上了停在门口的保姆车，直接去了工作现场。化妆、做造型、换衣服，等开工时，完全没有耽误时间。    而在她刚出机场时，有关她几个小时内连续飞两趟的消息就在网上传遍了，视频和照片都有。    赶飞机时舒瑶是素颜，不过带着口罩和帽子，所以看不清脸，衣着也较为低调。视频里的她戴着宽檐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行色匆匆，全程没回答记者的问题——时间显示晚上九点。    网友们炸锅了——昨晚九点，刚好是金昭奖结束啊！女神是得知男神没得奖，特意辛苦飞回B市安慰男神吗？    还有一个视频，是舒瑶从B市飞G市的，时间显示今天凌晨四点，换了一身衣服。    网友们又激动了：算算时间，女神只在家里呆了四个小时啊！这是……怎样的真爱啊！    公开恋情以来，舒瑶与姜知屹主动秀恩爱的次数屈指可数，都一年多了，宝宝都八个月了，夫妻两人低调得可怕。而越是低调，这种暗搓搓的狗粮才会更珍贵。两位大明星不秀恩爱，不在公共场合主动提对方，私下却是这么恩爱……这种婚姻状态即使不放在娱乐圈，也是让大众极有好感的。    从各种蛛丝马迹里找糖吃——这种感觉深得网友喜爱啊！    从舒瑶微博公开的行程来看，她这几天的时间安排应该很紧，而且据说，昨天晚上舒瑶收工很晚，九点那个时间，她大概是直接从工作场地赶去了飞机场……    嘤……好感动。    两位大明星什么都没说，网友和粉丝们倒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    去年一整年，舒瑶怀孕生子，幸好年初播出的新剧收视率好，让她身上有些虚的人气和热度多了一层保证。这个娱乐圈，无论是演员还是明星，作品永远是最重要的。陈冰与舒瑶深信这一点，所以在舒瑶复出后的这半年里，已经开始筛选剧本。    年初那部谍战剧的成功，让舒瑶人气更上一层，也让她的形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演技不错的当红女星”变成“会演戏的女演员”，这其中称呼上的细微变化，舒瑶没有太在意，但也证明了观众对她表演的认可，找上门的剧本质量提高，戏路更宽，将来得奖的概率也就更大。    舒瑶从众多的剧本里选了一个话题度很高的题材，医疗剧《最后的心跳》，男女主角都是医生，题材敏感，当今社会最受关注的群体之一，包含大量专业术语与知识，虽然是电视剧，台词顺利背下来就好，但舒瑶认为，如果演戏这么简单，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烂片和低收视率的剧。医生这个职业，不是随便念念台词，根据剧本来演就行。    感情、亲情、人性、医患关系……剧本包含的元素极多，女主角的戏份也十分吃重，人物关系复杂、情绪多变，各种大小**和冲突，从内容来看，剧本的质量非常高，是个好故事。但是……对演员来说，表演的难度也非常高。    既不能有常识性BUG，又要完全融入医生这个职业，情绪拿捏精准，各种救助场景……需要顾及的地方太多。    陈冰也分析过，这个剧如果演好了，收视率肯定不低，结合国内医学现状，话题度肯定空前高涨，拿奖概率极高。而一旦没把握好角色，对于舒瑶现在的人气来说，可能舆论不会太友好。    舒瑶犹豫不决，开机时间在四月底。她从G市回来后，陈冰就取消了这段时间的通告，她在家里不断看剧本，分析人物性格，实在不知道要不要签合同。    在事业上，舒瑶和姜知屹几乎不会干涉对方。她的纠结，姜知屹自然也看得清楚。导演和编剧都中意舒瑶，投资方也极为看好她，所有演员都选好，就等舒瑶一人的点头。    快到导演给出的最后期限，舒瑶几天都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眼睛发直地捧着剧本倒在床上。已经入春了，窗外空气极好，阳光温暖，她躺在床上，剧本盖在脸上。    姜知屹从宝宝的房间出来，小胖子现在会爬了，保姆经常领着他在一楼的客厅里爬着玩。    舒瑶闭着眼，脸上一轻，剧本被拿了下来，姜知屹笑着望着她。    舒瑶看了他几秒，叹了口气，张开手。姜知屹将她搂进怀里，躺在床上。    舒瑶趴在他胸口，又叹气。姜知屹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蹭了蹭，道：“在为难？”    她点了点头，闷声道：“嗯，我在考虑要不要接这个剧。”    姜知屹揉她的长发，道：“不想接的理由是？”    舒瑶老实道：“难度高，风险大。”如果没演好，可能转型更难。    虽然两人鲜少谈彼此的工作，但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对对方都非常了解。    姜知屹温声道：“演戏的乐趣就在于经历不同的故事，体会不同的人生，塑造不同的人物。”    舒瑶怔了怔，姜知屹继续道：“如果这方面的乐趣压过了你的担忧，我认为没有什么需要纠结的。”    舒瑶赞同：“的确是这样……”    姜知屹：“任何领域，兴趣是促使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而且你还这么年轻——”    男人漂亮的眼睛盯着她，有笑意在里面回荡，温柔而耐心。    “你才二十六岁，已经超越了大部分同龄人，”姜知屹道，“你很优秀，舒瑶。”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夸奖，舒瑶脸有些红，轻轻嗯了一声。    姜知屹轻笑，声音仍旧柔和：“不要惧怕失败。而且以你的能力，我相信成功的概率更高一些。”    舒瑶仰起头，笑着问：“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本是逗他，姜知屹却没有犹豫，微笑点头。    舒瑶卡壳，继而笑出来，短短几句话，就将她的动摇松懈了几分。    姜知屹道：“人生那么长，没有任何演员可以永远塑造经典角色，是人就会有失败。”    舒瑶想说：可是你的剧就没扑街过啊。    不过她没说出来，因为姜知屹的能力配得上他的成功。    “这部戏没演好，就吸取教训，下部努力，”姜知屹道，“我会陪你。”    舒瑶：“唔，陪我什么？”    姜知屹吻她的额头，“陪你成长。”    啊，好幸福啊。    舒瑶紧紧贴在他怀里，顾虑已经都没有了。她家姜老师真的好棒啊。    舒瑶心里盘算着等下给陈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决定，然后还要去医院体验一下，剧本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角色也揣摩得很透彻了，就等进组了……    她幸福依偎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心里细细地安排着……就听到姜知屹说：“而且，我们家宝宝的妈妈，是最优秀的女演员。”    舒瑶呆了一秒，抬头看他。姜知屹温声道：“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    舒瑶开心地冒泡，得了姜知屹这样的夸奖，她还有什么理由去顾及那么多？是啊，就算剧播出反应不好，她还这么年轻，要想路走得更长，有些名利上的东西不能太在意，而且，在姜知屹心里，她是最优秀的。    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舒瑶起来给陈冰打电话，让他安排签约时间……    —    签好合同后，舒瑶就准备进组了。她和姜知屹两人的工作时间是尽量错开的，主要的拍摄地点在S市，时间为四个月，姜知屹今年的新戏还没定下来，舒瑶拍戏的这段时间里，他会照顾宝宝。    宝宝已经快九个月了，能说几个简单的字，大人说话询问，也能做简单的回应。    因为是现代剧，所以不用进影视城，拍摄的条件也好很多。如果拍摄顺利，剧组还会放假，拍戏这方面的事儿，舒瑶和姜知屹都很清楚，既然选了这个职业，什么苦都要克服。姜知屹的担心是基与他是舒瑶的丈夫，而不是担心舒瑶在剧组里吃什么苦，受什么累。演员这行业，就没有不辛苦的。    他们已经渐渐习惯这种分离，并都将思念和担心克制在心里。姜知屹带着宝宝送她去了机场，登机前，陈冰打来电话，舒瑶低头亲亲宝宝，又和姜知屹接吻，两人克制地吻了一会儿，姜知屹摸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不要担心家里，照顾好自己。”    舒瑶点头，姜知屹沉默几秒，最终还是道：“不要受伤，生病了不要硬抗。”    舒瑶红着眼说好，受伤、生病？这种情况在拍戏时很常见，明知是不可避免的，他还是说出来了，舒瑶再次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我走了，你不要下来。”    说完，就提着包下车了。随后，便听到另一侧的车门关上的声音，舒瑶回头，姜知屹脸上没有任何遮挡，直接过来牵住她的手，道：“我送你。”    舒瑶忙道：“大厅里记者很多，会被拍到。”    姜知屹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道：“没关系。”    就这么直接牵着她进了机场大厅，舒瑶也没戴口罩和墨镜，两人脸上都干干净净，虽然马上就登机了，但短短几分钟里，还是被粉丝和记者认了出来，冲上来将他们围住。    姜知屹重重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胸中沉闷。舒瑶挥手，随着陈冰等进安检了……    目送舒瑶过了安检，姜知屹才转身离开机场，对粉丝的尖叫和媒体的提问充耳不闻，宝宝还在车上，姜知屹此时的心情并不美好。    —    舒瑶在剧中饰演一名神经外科的女医生，男主角同样是有名的实力派演员，主要讲述两人在医疗战线上救助病人，经历各种人性考验与生死，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这部剧班底非常强，导演曾获得过金昭奖最佳导演，配角阵容也很优秀，总之是一个好的剧组。    舒瑶进组就开始了紧张的拍摄，她是一个对工作极为认真和严格的人，在片场时，几乎剧本不离手，除了背自己的台词，也会大概熟悉一下其他演员的台词，这是她的个人习惯。拍摄强度不算大，但大量的专业术语以及临床学习，让舒瑶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剧组请了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现场指导。所有演员在休息时都要跟着医生与护士学习。    除了晚上睡觉时，舒瑶的神经几乎全天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中，偶尔连做梦时都在背台词，脑子里全都是那些晦涩而难懂医学术语。    不过，难度越高，舒瑶的斗志就越强。她的身体底子不错，怀孕和生了孩子后调养得也好，这会儿在剧组基本没有生过病，再紧张的拍摄工作，她都挺了下来。    太累，太忙，她几乎没有时间和姜知屹、孩子联系。剧本上虽然有男一号和女一号，但这部剧是以女主的视角展开故事，男主角首先是女主工作上的伙伴、战友，其次才是恋人，剧中有多条感情线，除了男女主角，配角，以及病患、家属等都有几条重要的感情线，剧本的立意不在爱情，而是更深的亲情、友情、人性上，所以舒瑶饰演的女一号才是本剧的唯一主角，戏份也最重，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每天都有戏。    舒瑶虽然外表柔顺，但骨子里有非常强烈的不服输基因。她始终记着签合同前姜知屹说得那番话——他说无论这部剧她演没演好，她永远都是他心里最优秀的女演员。    是啊，在她心里，姜知屹也永远是最优秀的。她可以接受失败，可以心态平和，但她现在是姜知屹的妻子，是宝宝的妈妈——当时姜知屹提议做假夫妻时，舒瑶知道那对姜知屹的影响有多大，她一直很愧疚，现在他们真的结婚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失败而再次牵连到姜知屹。    舒瑶很努力，很认真。她将自己休息的时间压缩到最少，在保证每日身体所需求的最低睡眠时间上，背台词、学临床，然后联系姜知屹，和宝宝视频。    视频的时间很短，但每天都会和父子两人通电话，偶尔会在睡觉前，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姜知屹会把宝宝交给保姆，然后拿着手机，听她清浅的呼吸声，一直不挂断。洗过澡后，将手机放到耳边，两人就这么隔着手机，隔着一千公里距离，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