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数十分钟后, 厉殷感知到周以恒的信息素越发稀薄，属下前来报到基地的仓库被破坏, 几十架飞船的引擎被炸毁, 目前正在自动修复中。    厉殷感到不妙, 便调出智脑搜查周以恒的行踪，一查之下, 周以恒果然不在第七星球上了。    前来报到的那个士兵很仰慕厉殷, 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奇怪的是, 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基地内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仓库究竟是被谁炸的呢？上校，您有什么看法没？”他说完抬头，被厉殷的脸色吓了一跳, 话咔在嗓子眼里。    此时的厉殷浑身笼罩着黑色气压，凛冽的眼睛阴沉到可怕, 即使知道那双眼睛不是盯着自己，士兵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遇佛杀佛的战神又回来了。    “现在加强对基地周围的搜索, 寻找敌人入侵基地的路线，然后加以修复。前线士兵继续清理虫族余孽，剩余的人留在基地, 等我回来在做安排。”厉殷一边冷静的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他的气势过于强大，在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时, 自己就给他让出路来。    “上校，您这是要去哪？”士兵问道。    厉殷头也不回，声音冷冽。    “去做个了断。”    周以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身体一摇一荡的悬在半空中，肚子那里搁着硬硬的铁块，顶得他一阵反胃。    仔细一看，周围是冗长而又昏暗的走廊，墙上是繁琐的花纹，地上拉着两道细长的影子。    厉夫人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而自己则是被一个机器人架在肩膀上，头向下悬着，难怪他的胃这么难受。    厉夫人头也没有回，却知道他已经醒了。    “睡得还好吗？”    周以恒实在没有心思周旋，也懒得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了，直截了当的说，“托厉夫人的福，我这一觉从第七星球睡到帝都，路上醒了又被迷晕，胳膊上被插了十来个针眼，睡了醒醒了睡，逍遥自在的很呢。”    厉夫人轻笑一声，声音还怪好听的，“你怎么知道这是帝都？”    “看这墙壁上的图腾，应该是皇家的国徽，这里是皇宫地下室。”周以恒其实是看了上一世的剧情，不然也不敢这么断定。    “呵，你一个Omega夜晚的视力倒是不错，这么复杂的花纹也能看出来，不过晚了，人都到这儿了就陪我喝杯茶。”厉夫人说话间的功夫，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基因识别系统对着她扫描了几秒，沉重的铁门就敞开了。    周以恒眼翻白眼，陪你喝完这杯茶，我怕是要去见阎王爷哦。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大概可以容纳上千万人，难以想象皇宫的地下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地方，广场的中心是一个巨大圆盘，圆盘是特殊金属制成的，浑然一体中间没有任何衔接，表面被打磨的光可鉴人。    广场的四周有百来个大型铁门，而他们进入的只是其中一扇。    “这是哪？”    厉夫人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们喝茶的地方，也是你丧命的地方。”    周以恒不以为意，“你就不怕厉殷？你杀死了我，以为他会坐视不理吗？”    厉夫人耸了耸肩膀，“说实话，要是以前的话我完全不担心，因为那家伙只听我的命令，可现在……我真不敢把话说死呢，毕竟你这个小狐狸把他迷得晕头转向，我三番两次的提醒他不要动心，可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周以恒老实的点了点头，“说话的人虽然差了点，但说的倒是实话。”    厉夫人指着他鼻子的手放了下来，杏眼怒瞪，“你的脸皮可真厚！”    “这也是实话。”周以恒无不赞同。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的小嘴这么能说，是死到临头吓傻了吗？不过你放心，我那个乖儿子正往这里赶呢，他也真是深情，驾驶个机甲就赶追在飞船后面。”    这句话周以恒没接。    他在想一件事。    不久前厉夫人的属下来绑架他时，他就发现对方太天真了，开着个普通飞船就敢闯军事基地，要知道基地里可是停着数十台新型飞船，性能可比普通飞船强多了，他要是就这么和对方上了船，保准没几个小时就会被追回来。    他便配合了一下，帮厉夫人把基地里的仓库炸了，这样厉殷即使急切的想要追上来，也只能驾驶着机甲。机甲的战斗力虽强，速度却敌不过飞船，这样距离一下就拉开了。    他之所以上赶着送上来当人质。    就是想要赌一把，在感情和命令相互矛盾的时候，厉殷究竟会选谁。    厉殷选择了他当然可喜可乐，但如果厉殷选择了厉夫人，那么剩余的三天他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干脆的死去，省得任务失败被总部抹杀。    广场的正中央就一个高台，台子上还真放着餐桌和餐椅，上面准备着丰盛的下午茶。    厉夫人让机器人把周以恒放下，为他倒了一杯茶，“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周以恒看了一眼茶盏里摇晃的液体，似笑非笑道，“厉夫人，我晕够了，可不想再睡了。”    厉夫人楞了一下，没想到他能看出来，噗嗤一笑，“你可真有趣，本来打算让你再睡一觉，免得待会儿给我惹麻烦，你死的时候也能轻松点。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身旁机器人说的。    “是，夫人，他真不识相。”机器人笨拙的脑袋点了点，把那杯装有迷药的茶倒掉，重新为厉夫人沏了一杯。    “那步骤就算了，直接把他吊起来，从时间上来看，我的儿子也该来了。”厉夫人抿了一口香浓的红茶，惬意道。    于是周以恒的脚刚落地一会儿，就又被吊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是由专业仪器挂住他的手铐，将他高高的悬在半空中。    这样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他的手臂要承受他的身体重量，加上手铐的设计十分不舒服，导致他刚被吊上去几秒手就像要断了一样。    “哎哎哎，放我下去，那茶我喝还不行吗，这也太难受了。”    底下的厉夫人悠闲的喝着茶，对他的吼叫声充耳不闻。    吼了一会儿，周以恒彻底没劲儿了，他发现他的手真的脱臼了，疼的他五官皱成一团。    心里忍不住问系统，“厉殷还有多久到啊，我快撑不住了。”    系统也很心疼啊，不断安慰，“快了快了，走到皇宫门口了，就往这边来了，大概还有几分钟……”    系统话音刚落，天花板就传来一阵巨响，大块大块的地砖从头顶吊掉落，厉殷所驾驶的机甲仿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周以恒从来没觉得厉殷这么帅过！    光是看见他的脸，他的眼里就忍不住流出喜悦的泪花。    “厉殷，快救救我！”    被打脸的系统啧啧舌，他低估了厉殷对宿主的重视程度！谁知道人家根本不走正路，直接从天上跳下来了！    厉夫人差点被石块砸到，关键时刻机器人将她护在了身下，帮她抵挡了石块的重量。    烟尘乱斗中，厉夫人看了眼破了个大洞的天花板，又看着刚落地的厉殷，脸都青了。    “厉殷！你居然敢破坏帝国的宫殿！”    厉殷站起身，看见被掉在半空中的周以恒，眼睛瞬间就红了，也顾不上厉夫人的呵斥就冲了上去。    可他刚想踏出脚，就发现机甲被黏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厉夫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笑道，“放弃，这个地面是用特殊金属做的，对机甲的吸附力很强，你驾驶着机甲在它上面根本寸步难行。”    厉殷也不和她说废话，直接从机甲里跳了出来，就纵身朝周以恒跑去。    厉夫人还从未被他无视过，即使早料到了有这一天，心里还是出奇的不悦。厉殷的速度很快，可快不过厉夫人手指的动作。    “轰隆。”    厉夫人调出智脑的面板，按下了一个按钮，广场周围百来道大门被打开。    每一扇门里都跑出一只虫族，刚出来时它们还有些茫然，触角在空气中颤动着。    可一察觉到人类血液的味道，就冲着厉殷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厉夫人和周以恒所处的高台上，从地面升起一道坚固的玻璃罩，将四周隔离出一个安全圈，外面则是数百只虫族奔腾的画面。    “你疯了吗，你不是想杀死我吗，这是要连厉殷一起除掉吗！”看着被虫族淹没的厉殷，周以恒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冲着厉夫人吼叫道。    要知道厉殷虽然厉害，可他现在不能驾驶机甲，即使是他赤手空拳的面对数百只虫族，也是难逃一劫。    厉夫人转头望向他，白皙冷艳的脸上是一片漠然，眼底却藏着浓烈的恨意。    “这说起来都要怪你，要不是你动摇了厉殷的心，他永远都是我最得意的王牌！可都是你！把我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如果你没有出现，厉殷根本不敢反抗我的命令！不过现在还好，我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了，既然盘子已经裂掉不能再用，那当然只有丢掉了。”    什么事更好的选择？    周以恒想了一会儿就得到了答案。    “你和国王勾结在一起了，他承诺只要你杀掉厉殷，就给你们厉家无穷无尽的荣耀？”周以恒想起上一世的剧情，说道。    厉夫人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我和国王应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联想到周以恒刚才不属于Omega的表现，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谁？”    周以恒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玻璃罩外放眼望去都是虫族，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厉殷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安全与否。    “我是周以恒。”    周以恒说的是实话，他的本名本来就是周以恒，可这个回答在厉夫人看来太敷衍，敷衍到她冷笑出声。    “早在你找机会把诺斯赶回来时，我就知道了，把你留在厉殷身边是个祸害。我看你才是海盗那边的奸细，诺斯只是你的替罪羊才是。”厉夫人又在智脑上按了几下，说道，“不过你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毕竟过不了多久，就连尸体也留不下来了。”    “你什么意思……”周以恒话音未落。    高台上的地面就从中间离开，而厉夫人已经上了电梯离开了，此时广场上只剩下他和生死不明的厉殷。    在地面裂开的一瞬间，一阵翻滚的热浪扑面而来，直冲周以恒的门面。    只是一秒钟而已，周以恒的皮肤就被热浪灼伤，变成淡淡的粉红色。    “卧槽，好烫！烫死了！”    虽然系统为他屏蔽了痛感，可温度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热气直烘他的眼睛，眼睛里的水分瞬间就干了，使他不得不闭着眼。    刚刚匆匆一瞥，他好像看见红艳艳的一片，加上往上冒的滚滚热浪，这里该不是上辈子杀掉厉殷的熔炉？    上一世厉殷就和自己一样，感受着这样变态的高温，无奈的死去的吗？    真的好痛苦。    玻璃罩外，厉殷手持一把锋利的刀刃，一刀砍掉一个虫族的头颅，又刺穿身后虫族的胸膛，动作干脆而利索，让周围的虫族毫无破绽可寻。    和周以恒一样，在众多虫族的遮挡下，他根本看不到周以恒此时的情况，只能一步步艰难的朝那边挪动。    又解决掉一只，旁边一只触角朝他挥舞过来，他一个跳跃，顺势跳上了虫族的肩膀，借着虫族体型高大的优势，他终于看到玻璃罩正中央周以恒的情况。    他被掉在绳索上，地面从中间裂开一条大缝，强烈的火光从下面冒了出来，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强烈的热意。    周以恒似乎因为高温昏迷了过去，一动也不动。    “周以恒！”即使知道对方听不见，厉殷也忍不住呼喊道，“坚持住，我马上就过来！”    高温中，周以恒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像是心电感应一般，他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正巧撞进厉殷关切的眼神。    两人之间隔着近百只虫族，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分辨了好久才看清厉殷的脸。    周以恒抿嘴一笑，“什么啊，原来你还活着。”    说完，脑袋便如释负重的垂下，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周以恒方才那个虚弱的笑容，像是带着热度的火钳一般，深深地熨烫进了厉殷的眼底，让他的眼睛瞬间发了红。    小时候被母亲打骂的时候他没有哭，经历惨无人道的手术时他没有哭，上一世掉入熔炉尸骨无存时他没有哭，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想哭。    掉入熔炉浑身的血肉被融化，那种痛苦的滋味他是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才不想喜欢的人受这一份苦。    可就算周以恒被吊在熔炉上，危在旦夕，心里惦记的人居然还是他。    他想起不久前周以恒问他的问题。    厉夫人和他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个。    当时他没来得及给他答案，现在他只想紧紧的抱住他，述说一百遍一千遍他的答案。    选你，只选你，只能选你！    “啊——”    厉殷大吼一声，手上的动作越发狠厉，俊逸的脸上沾满了虫族的血液，可那双眼里却是一片温柔和隐藏很深的害怕。    想快点告诉他答案。    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安逸丰饶的星球居住下来，这辈子都不让他受一点伤！    好想再快一点……    厉夫人在监控器里监视厉殷的一举一动，她看着厉殷潇洒利索的动作，即使在近百只虫族面前也毫不落势的气魄，遗憾的摇了摇头。    “可惜啊，儿子，如果不是国王的旨意，我才不会舍得杀你呢。你就使劲儿挣扎，因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    说完，她盯着屏幕中周以恒的身影，唇角勾起诡异的一笑。    厉殷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虫族的外壳十分坚硬，所以下手的动作必须快准狠，他也不是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他的浑身骨头都是红晶石做的，虫族根本奈何不了他。    近百只虫族终于被解决了大半，倒下的虫族遮挡不了视线，他可以随时抬头去看周以恒，可周以恒却没有力气抬头望他一眼。    厉殷眸色变深，手上的动作越发迅速。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二十六只、二十七只、二十八只、二十九！    最后一只！    闪着寒光的长刃从天而下，将最后一只虫族迎面劈开，厉殷连口气都没有喘，就丢下武器朝玻璃罩跑去。    就在身后虫族倒下，不在动弹的一瞬间，他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    “咔嚓。”    吊着周以恒的绳索松开了，周以恒的身体像失去翅膀的鸟一样，笔直地朝下面坠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监控室内，厉夫人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手指抚摸着屏幕上儿子震惊的脸，“看，妈妈就说了，挣扎是没用的。”    她身为厉殷的母亲，当然最清楚儿子的实力，这近百只虫族只能给厉殷拖延时间，伤害不了他分毫。    所以她早就在每只虫族的体内安装了特别装置，一旦所有的虫族丧失了生命迹象，吊住周以恒的绳索就会松开。    “你自以为的希望其实是绝望，是不是很痛苦呢？看着挚爱的人被自己间接害死，是不是要发狂呢！哈哈哈哈哈哈！”    厉夫人大笑几声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眼神悲哀的望着屏幕里的厉殷，声音颤抖：    “不听妈妈话的孩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厉殷愣住了半秒钟，那半秒的时间里，他的世界就像崩塌了一般，各种纷杂的声响在他大脑中响起，震惊、绝望、痛苦、悔恨，无数种负面情绪向他扑面而来。    可最终只留下一种。    害怕。    他害怕失去周以恒，失去这唯一的感情寄托，曾经他心跳只是为了活下去，现在他心跳，只是因为有周以恒在身边。    以前的他是麻木的，只是一个生活在黑白世界的机器人，每天执行各种命令，可当周以恒闯入他的世界时，他才恍然感受到世界的多彩。    是周以恒教会他什么叫作一个人，什么叫作七情六欲，什么叫作一往情深！    厉殷一咬牙，身影化作一道闪电，迅速的朝周以恒奔去，坚固的玻璃罩瞬间撞出一个大洞，而原地只留下淡淡的残影。    “不可能！”厉夫人站了起来，大喊，“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速度！即使是厉殷也不应该……”    厉殷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快，他心底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不准许周以恒死！    为了这个念头，他可以放弃一切！    哪怕，哪怕……    哪怕什么？    不远处的周以恒，脸颊被热浪烫的通红，双眼虚弱的闭着，乍一眼看去好像只是睡着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而此时周以恒与熔浆的距离，只差数十米！    厉殷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他连对方的头发梢都碰不着。    还差三米，两米，一米……    只差一点点了！    厉殷眼里燃起希望，努力伸出手勾住了周以恒的手心，对方的手掌是那么柔软，皮肤的温度却达到了异常的状态，如果再不快点的话……    厉殷这么想着，准备把周以恒揽入怀中，然后打开防护罩。    可还没等他手臂用力，熔浆就扬起一个巨浪，在他的眼前！活生生的将周以恒卷了进去！    ……    ……    ……    熔浆翻滚着，惬意的冒起几个气泡，然后就陷入一片平静，眼前再也没有周以恒的身影。    厉殷怔住了，心彻底的死了。    他知道熔浆里的温度有多高，正常人进去的一瞬间就会融为血水，已经彻底结束了。    最终厉殷没按下防护罩，而是任由自己落入熔浆中，感受眼前的视线逐渐被血红所包裹。    既然周以恒死了，那么他也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在被熔浆吞噬的那一刹那。    他开始怨恨这个世界，怨恨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只要能救下周以恒，他愿意放弃一切，哪怕……哪怕和总部断开连接！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厉殷就听见脑海中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系统：【叮，系统激活成功。】    随之，之前经历过的所有世界，还有他的身份，各种记忆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脑内。    他想起来了，同时也想起了周以恒，那个在前几个世界一直干扰他的闯入者，原来他爱上的不是npc，而是和他一样身份的穿越者。    系统：【记忆传输完毕，扫描到周围温度过高，已为宿主开启防护模式，请问宿主有什么命令吗？】    厉殷握起双拳，感受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力量，那股力量是如此强大，仿佛摧毁世界只在抬手之间。    他不需要动，身体就自动从熔浆中脱离出来，漂浮在半空中。    系统许久等不到回答，又问了一次，【宿主，你的指示是？】    系统很好奇宿主此时的表情，就调出第三视角偷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厉殷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悲恸，眼神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望着一个熔浆都能深情无比，好似几千年来之所以冷血，就是为了把所有感情攒起来，献给这一池熔浆。    献给熔浆？？？    真是不动情则已，一动起情来就惊天泣地。    系统虽然尴尬，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既然宿主你喜欢，要不我们把这熔浆打包回去？带走？】    厉殷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胸腔里翻滚的情绪，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却低估了周以恒死亡给他带来的打击。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周以恒苍白的脸，撕毁一切的冲动立刻涌了上来！    幸运的是，一切都有补救的机会。    “系统，断开与总部的连接。”厉殷冷冷地说道。    系统以为自己听错了，【断开和总部的联系？你突然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厉殷和其他穿越者不同，他做任务是从来不带系统的，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他应对一切，所以当厉殷做任务的时候，系统都处于沉睡状态。    这次在任务中被唤醒，还是几千年来的头一遭，系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厉殷的话给吓晕了。    【宿主，你知道强行断开连接的后果吗，那我们几千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甘心吗！】    它知道宿主想要脱离总部的掌控，才会一刻不停的做任务，而现在胜利在望，是什么让宿主突然放弃的呢？    厉殷没有解释，而是加重语气。    “不要让我在重复一遍！”    系统看是劝不过他了，只得叹息一声，强行和总部断开了连接。    断开连接的那一瞬间，厉殷脱离了总部的掌控，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涌现出来，这种感觉好像可以和宇宙为敌，哪怕是神明也无法抵挡半分。    他沉沉地望了熔浆一眼，寒眸里闪过一丝柔情。    “既然刚刚我救不了你，那就回到我们相遇的最初，哪怕重来无数次，我也绝不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