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宋宋愣了下, 才反应过来初岁岁的意思，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她也没想到刚刚导演拉她到演播室就为说这个。

    来的路上她打电话给佟佳姐, 那边一直是忙碌暂无人接听。

    宋宋作为一个助理, 当然没有决断权。

    她看向初岁岁，眨巴着眼睛，又说：“这个女生今年二十, XX大学在读大二学生, 之前靠一张校园照在网上火过一段时间。”

    “外加从初赛到现在，积累了不少人气, 网上都称她国民校花。”

    不过节目的知名度一般, 毕竟投资方可以砸钱为孩子铺路, 却没办法砸出口碑和收视率, 故而这称谓也只是小范围内的传开。

    初岁岁点头听着她的话, 手中的册子不停翻动。

    宋宋也知道挺为难的, 但当时签合约的时候那边钻了空子, 眼下临门就要上场了才把这事告诉她们, 又不好得罪人, 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初岁岁也没说什么，随后两人向化妆间走去。

    路上正巧遇见另外一位评委, 女生面上和善笑着和她打招呼。

    初岁岁礼貌也笑了下，还是宋宋小声提醒，她才知道眼前的女生叫言羽瑶，是她的前队友。

    当年成团闹得沸沸扬扬, 成团之后也是历经坎坷, 队内关系可谓现代版宫斗记, 初岁岁与她关系并不好。

    言羽瑶其实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初岁岁, 之前就听说她突然蹿红小小翻波身，没想到今天两人真的能遇到一起。

    两边都没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打完招呼就回到各自的化妆间。

    只有宋宋在后面嘀咕着，那姑娘看着良善，其实心思手段深得很。

    能在这圈子里混出点名堂的，谁会是善茬呢。

    那档选秀从成立之初就受资本控制，高层和各大娱乐公司相互勾结，言羽瑶的实际排名在初岁岁之下，却仗着大公司挤进出道位。

    彼时初岁岁没背景却有人气，粉丝氪金能力也强，节目组拿她博流量话题割韭菜，却没打算让她真正出道，直到荣家出手，才出现了转机。

    至于成团夜风波会闹那么大，自然也有言羽瑶一份功劳。

    当所有黑料和骂声都转到初岁岁一个人身上，观众们哪儿还有功夫顾及其他人是否真的有实力入团。

    宋宋一路陪初岁岁走过来，怎么能不生气。

    初岁岁试图安抚她，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有人敲门，宋宋靠门近，还没起身，就见门把手转动吱呀开了门。

    宋宋瞪大了眼睛看向初岁岁：敲两下就是意思一下？这人怎么这么不礼貌。

    初岁岁眼神回她：我怎么知道。

    而后两人才看见一个女生从门后探出头，扬着笑，问：“我可以进来吗？”

    我们不让，你就不进来了吗。

    初岁岁心理腹诽句，面上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她进到里面，两人才注意到这就是名单里那个投资方的女儿，女生扎两个俏皮的马尾，画着精致妆容向初岁岁问好。

    “听说初老师你和羽瑶老师是一个团的啊，我经常在节目听羽瑶老师讲你们团的趣事呢，今天终于见到真人，算不算我追星成功啦。”

    “看在我是你粉丝的面子，还请初老师到时候手下留情，多多指教啊。”

    说着话，她从身后拎出个手提袋递给初岁岁。

    葛婧对初岁岁印象一般，但今晚是决赛，还是直播形式，容不得半点差错。

    虽然她爸早就帮她上下打点过，但她不放心，还是亲自到她这边看一眼。

    一个团出来的，估计和言羽瑶差不多，随便贿赂下就好办事了。

    空有一张脸蛋却满身黑料的笨蛋美人，也不知道节目组请她来干什么，真是烦死了。

    葛婧心底不喜，面上却端着甜美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傲气。

    却不想，初岁岁对她摆手说不用，“我就只来今晚，也没教过你什么，算不上你老师，受之有愧，当然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葛婧以为她只是欲拒还迎，打心底看不上这行为：“没事，初老师辈分比我高，自然担得起老师，就一块表，值不了多少钱的，小小心意就收了。”

    初岁岁面容柔和，总让人觉得她很好说话，直到脸色微变，态度十分坚定的说了不后，葛婧才意识到到她是真的不要。

    而后女生脸上出现短暂的不屑，态度也变得疏离，“自己还不是花钱出的道，这时候讲什么清高，看不上就直说呗，神气什么神气。”

    葛婧向来骄纵，一个没忍住就说出心里的想法，而后也懒得再客套，憋着嘴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初岁岁突然出声：“等一下。”

    葛婧一顿，面上愠着怒色，内心却是讥讽一笑：果然是一丘之貉，早点说不就完了，这点钱还搞这么多花样。

    她还没转过身，就听初岁岁语气平淡的提醒：“你的表忘了拿了，一起带走，还有，我不收礼不是清不清高的问题。只是我不愿拿，仅此而已。”

    “记得关门，谢谢。”

    不等葛婧开口，初岁岁直接把话堵死。

    葛婧：……

    有毛病！！！

    她心底燃烧的怒火更加旺盛，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踩着高跟鞋拎上自己的袋子快步出门。

    关门声砰一下震得宋宋一顿。

    等人走远脚步声变小，宋宋才忍不住吐槽：“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她看不起谁呢，一个百度百科都还没有的人，跟我们在这里扯皮。”

    宋宋前端时间在佟佳手底下干活，练得牙尖嘴利。

    “再说拼背景也比不过我们，我们大老板那么厉害！

    牛什么牛，真是没经历过毒打不知道社会险恶。”

    初岁岁倒是没太大情绪上的起伏，皇宫最不缺女人，而且是闲得只剩各种争斗的女人，她见的多也不觉得奇怪。

    没过多久，又听宋宋叹口气：“一块不值钱的表都几十万，她家果然很有钱。”

    葛婧送来的东西连包装袋都没换，据宋宋了解，这牌子的表最便宜也得十几万，说送就送，果然是很壕气。

    不过她家岁岁也很厉害啊，说不收就不收，这么贵的表看都不多看一眼，那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实在是帅呆了！

    其实宋宋不知道的是，初岁岁只是对此没概念，不过她向来知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她又不缺这块表，没必要为此收下。

    而后不久化妆师进门，重新整理遍妆发，初岁岁就和其余几位导师一起前往后台。

    随着夜幕降临，场馆内热情地尖叫声不断，主持人一番演讲过后，几位导师才从舞台后走了出来。

    镜头依次划过，各家粉丝都在拼命呐喊，直到大屏幕出现初岁岁的面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才如热浪般席卷涌向舞台。

    与以往素颜淡妆不同，这次化妆师特地为她化了浓妆。

    蒲扇般忽闪的长睫配上汪汪大眼，本应是清纯之态，却因为上挑加深的眼线显出一股自成媚与霸气。

    尤其眨眼上挑的瞬间，带着勾人的娇艳，媚眼如丝也不过如此，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柔弱。

    白皙奶油肌在灯光下细嫩泛红晕，小巧高挺的鼻子在话筒遮掩下只露出一半，却依旧是一个秀气的弧度。

    一双红唇又恰到好处的勾起，又纯又娇，还明晃晃的媚。

    当镜头完全聚焦对准初岁岁，她调整好心情，笑着挥手打招呼，弯起的双眸看向众人。

    不仅台下，就连直播间的网友们都疯了，救命！美女姐姐鲨我！

    【我尼玛直接弯成蚊香！姐姐看我！】

    【一句c语言路过，这还是我认识的初岁岁？！】

    【我直接一句hi老婆】

    【虽然不知道请她来舞蹈决赛有什么用，但是节目组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

    【岁宝，给个姬会！】

    更加热情的欢呼声在耳边响起，主持人也是机敏接过词，感叹说大家热情高涨。

    正盯着屏幕的导演也是没想到，初岁岁一个人就能带来这么大的流量。

    原本想着这是她和言羽瑶解散后第一次合体，可以搞个姐妹情深的热搜冲一冲，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她一个人就够了。

    之后几位导师依次坐到评委席，因为初岁岁是特邀，故而座椅也和身边人不同，安排在她旁边的就是言羽瑶。

    为了不尴尬，两人还是小声说了几句话，没有意义的话题对两边都好，随后就见第一位选手入场了。

    能留在总决赛的选手，都是相对实力不错的，舞蹈结束之后由评委板书分数和场内观众投票选出前五名。

    之后再由这五位选手进行PK，评委点评，角逐出最后的冠亚季军。

    第一环节结束，三名女生两位男生晋级，这中间当然包括内定的葛婧。

    初岁岁的打分也很平稳，不高不低，给出了她实力相应的分数。

    她虽然对葛婧之前的行为有点意见，但作为评委，她当然知道要撇去偏见，加上她表现确实不错，对得起分数。

    之后是半小时的中场时间，场馆内所有人都稍作休息。

    趁着观众们不注意，导演站到了评委席，见几人都在，舔着笑：“幸苦大家了，葛总让我和大家说，明天的消费由他买单。”

    之后他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节目马上结束了，此前众人也很默契的控制着葛婧的排名，基本保持第一名，偶有一两次滑落都是为了更好地刺激粉丝消费和固粉。

    等导演离开后，几位评委明显变得兴奋起来，言语间的讨论也变得无所顾忌，其中一男的还忍不住自我调侃：“这大概是我录制节目以来最顺利的一次，都不用纠结。”

    确实不用纠结，第二第三早已被另两个经济公司定下，一男一女，表现将就不算差。

    初岁岁听着他们的发言，突然有些坐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引起其他几位评委侧目，在她表示只是去个卫生间后，大家才放心继续刚刚的话题。

    初岁岁离开后，言羽瑶身旁的男人目送她背影消失，鄙夷轻蔑中带着色.欲，侧身问言羽瑶：“她一直都这样有脾气？”

    言羽瑶了解这男人的脾性，一笑：“当然，人家傲着呢，看不上我们这些俗人的。”

    男人听此顿时不高兴了：“拿钱办事，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有本事今晚搞个大的给我看看，还不是利索让葛婧过了。”

    男人哼哼着表示很不满。

    显然，在他眼中，初岁岁这种靠脸在圈里吃饭的人是没有资格嫌弃他这种有才华的人的。

    言羽瑶同其余人一样笑笑没出声。

    毕竟谁都没想到，当晚真如男人所料，不声不响的初岁岁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搞了个大的。

    从没上过热搜第一的节目组，直接出现一个大大的爆字。

    ——

    并不知道他们对话的初岁岁就这样被编排了，不过就算听到，她大概也不会太在意。

    后台通往卫生间的地方必定会经过选手的休息室，她路过时正巧听到一位已经淘汰的女选手在屋里哭。

    房门没关，初岁岁余光能看到她的脸，这个女生她有印象，跳得不错，最起码比晋级中的某个男生强。

    她给了高分，但架不住其他评委给的分不高，第六名被淘汰了。

    初岁岁心底默默叹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另一位女生出现抱住了在哭的女生，轻声安抚她。

    两人简单的对话倒是让初岁岁离开的脚步顿住。

    恰好这时，宋宋从身后叫了初岁岁。

    外面的动静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两个女生抬头看向她，惊慌失措中连忙上前叫了声初老师好。

    偷听被抓个正着，初岁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随后对那个还没被淘汰的女生说了声加油。

    她三个女生中唯一不会出道的那位，也是全场表现最佳的那位。

    徐安宁神情一顿，随后眼眶盈满了泪花笑说：“我会努力的！谢谢初老师。”

    初岁岁笑着向她道别，到卫生间这段路的时间她都低着头，直到洗手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宋宋一惊，眼神询问怎么了。

    做了莫大决定的初岁岁忽然觉得心底一松，好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不能对不起女孩脸上青涩稚嫩的笑容。

    太傅最喜李白，嘴边时常念叨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回到评委席没多久，第二轮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出场的是第五名的一位男选手，也就是她觉得不如第六名的那位，内定的季军。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选手，压力自然是大的，幸好他没有出错，完成度也很不错。

    第二名的徐安宁第四个出场，她这次跳的是古典舞，白纱衣红襦裙，一面绯色面纱半遮住脸，随着乐起，少女纤细的身躯开始舞动。

    不知不觉中，众人的目光完全聚焦在她身上，少女的舞步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赤足在舞台间穿梭，宛如仙子般把观众拉入了不一样的天地。

    直到配乐停，徐安宁面纱在指尖飘落，少女以一个回眸的娇羞笑容结束了这段舞蹈。

    现场爆发出惊人的掌声，直播的弹幕也清一色在夸赞徐安宁的舞蹈，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九分，那今晚的少女，足足发挥出十二分的魅力，将众人迷得如痴如醉。

    评委们也是争相诧异，两三秒的惋惜过后打了分。

    最后一个出场的葛婧，她带着自信的笑容路过徐安宁，不经意间嗤了一声，跳得再好有什么，还是能季军都拿不到。

    随即，她来到舞台正中间，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了舞蹈。

    葛婧跳的芭蕾。

    台下，评委间相互交流着，反正都是第一，对他们而言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当下仍然要在镜头前维持住。

    几人中只剩初岁岁在专心看她表演，四肢纤长的葛婧跳舞却是好看，但怎么说呢，少了一股力量，总有种软绵绵的感觉，不过相较于最前面三个必定是好的。

    但，她前面有个发挥超长的徐安宁，明显就不够看。

    音乐快要结束，葛婧正准备着最后一个大跳，却不想就是这最后一跳毁掉了前面的所有。

    评委、现场观众以及所有屏幕前的观众都注意到了她最后一个失误，她根本没有跳起来，双腿甚至都没有伸直。

    台上的葛婧显然是慌张的，但她很快恢复镇定，优美站定在舞台正中央，扬着自信的笑容。

    初岁岁看了看手中的打分表，写下一个分数。

    与此同时，另外四名选手被请回台前。

    评委们讨论，根据选手的表现依次评价打分，从第一个出场的男嘉宾开始，众人都给了个不错的成绩。

    之后两位中有个内定亚军的女生分数也很漂亮，之后就到了第四位的徐安宁了。

    负责点评她的就是言羽瑶身旁的那个男人，先是一顿含蓄的夸后话音一转，言语突然变得犀利，指出了一堆莫须有的问题后表示他非常是额昂，给了个当下的最低分。

    不仅观众们一脸雾水，连初岁岁都看不懂了，明明她徐安宁是全场最棒的那个，就算再昧良心，也不至于只有八十八分！

    台上的徐安宁显然没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当场哭出声了。

    站在她身旁的葛婧对着镜头，好心安慰她。

    这时，轮到言羽瑶发言。

    开头，她表达了对葛婧失误的惋惜，但言语之间仍然是赞美之意。然后她又结合葛婧之前的表现，一长串的夸赞之后，联合其余几位评委给出了全场的最高分。

    只是，提示牌刚刚亮起，镜头中言羽瑶身边的初岁岁就按下手中的特别提示按钮。

    “我有话要说。”

    “葛婧在我这里最多只有八十分，远达不到其他评委的九十八分，我申请再次评分。”

    作者有话说：

    为了后面剧情，前一章我稍稍改动了一下，唱歌改舞蹈，男生变女生，影响不大

    本来白天写了三千，但是一直没到点，就直接晚上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