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主持人也是带着礼貌而灿烂的笑容, 赞扬一番后将两人送下台。

    两人和和气气向导师席走去，对着迎面的摄像机亦是端庄得体的笑容，若是只看舞台上的大银幕, 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唯初岁岁知道, 挽着她手臂的梅梓动作僵硬，看似亲密的两人实则并没有互动，十分疏离。

    依次落座后, 陆谨言先向初岁岁那边探过身, 小嘴碎碎念个不停，嘀嘀咕咕愤愤不平着, 随后另外几位前辈也询问了几句。

    话题的中心全在这边, 坐在最边上一同下来的梅梓仿佛被隔离在众人之外, 话题也是直接跳过她。

    毕竟一个个老狐狸, 谁听不出那姑娘在台上说的话啥意思, 节目组不干人事, 她更是不地道。

    节目组最起码给了钱。

    梅梓那可是纯纯一张嘴, 三两句就把人搭上去了。

    本来就没啥利益关系, 现在看来可就更没必要处好关系了。

    这种人, 当然是远离的好。

    如此，相较于这边的关系和睦, 梅梓虽坐在导师席，却只是孤零零一人，与他人并无交流，就连最近最闲不住嘴的陆谨言都不搭理她一下。

    梅梓梗着脖子坐直身板, 面上维持得体笑容的同时与镜头对视挥手打招呼。

    身为女主, 她怎么可能需要这些不值一提的炮灰的关心, 圈里无真心朋友, 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势利眼。

    她才不需要呢。

    尽管这样想着，梅梓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瞥向身旁。

    哪想正巧和陆谨言转头对上，男人幼稚地重重哼一声，随即嫌弃地扭头，换上笑脸又巴巴开始和初岁岁废话。

    瞧此，梅梓心中怒火更是瞬间点燃。

    这过得都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配角地位都比她高，这糟心日子她到底还要忍耐多久！

    ——

    二公舞台结束的当晚，初岁岁刚到酒店，就接到了佟佳在外地打来的电话，言辞激烈势要为此向节目组讨个说法。

    这不算合约里的内容，导演组自然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对，外加对面施加不小压力，第二天就诚恳表达了歉意，当然也做出了相应的补救措施与赔偿。

    初岁岁向来是个好说话的，自然应承下，笑脸说小事。

    赛事进程过半，节目本身热度一般，但节目组靠着一些鬼畜剪辑拼接，赢得不少关注度。

    三公舞台的表演形式就较为特殊，是和导师、嘉宾的合作舞台，节目组按例邀请几位出道的师姐作嘉宾。

    当下练习生仅剩三十五人，共分了七组，外加七位导师嘉宾，每组六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上次舞台影响，初岁岁所在组别分到的是一首夹杂古风片段的现代舞曲，作为唯一女生的初岁岁自然成了中心位。

    由于行程问题，各导师和组员合舞台的时间都只有几天，不过这次要求标准较之前提高许多，节目组也是时时关注进度。

    尤其彩排前两天，所有工作人员都忙得脚不沾地，练习生连同导师也是一遍遍彩排，中间甚至出现两三次练习生因为疲倦晕倒事件。

    越是紧张忙碌，时间流逝越快。

    全身心投入到舞台，几位导师都换好衣服坐在等候室，串场的PD一如既往幽默，台下热情不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初岁岁今天穿了合适短裙搭配又方便的马丁靴。

    黑衣红裙的少女画着适宜妆容，上挑的眼线带着张扬的妩媚，红唇微抿带笑，胜雪的肌肤衬得更加无瑕。

    七组上台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初岁岁组负责抽签的组员手气不错，排在第三，时间点算刚好。

    前两组一个是现代舞，一个是抒情歌。

    候场的空闲里，组员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微凉的晚风吹去白日的燥热浮动，随后就到第三组登台了。

    等灯光暗下，台下微弱的亮光照向舞台，绵长小调起音，随着骤亮耀眼的光打在舞台上，翩翩的少女双臂舞动，朦胧雾气从四面向舞台这中间涌去，身后大银幕发出的亮光映出少女的翩跹。

    练习生们也尽力表演者，随着音乐逐渐明快，舞蹈动作自然也变得更加大胆，控制着距离的贴近若即若离，眼神交流也必不可少，和其中一位男生眼神对视的瞬间，台下尖叫声变得尤为激烈。

    当然，前期排练时初岁岁表现的稍显羞涩，毕竟她接受的教育里男女授受不清，更不提这样直勾勾的对视，也是多次练习才有当下内心的平静。

    台上互动自然，台下自然反应良好。

    一曲进行到三分之二，节拍却缓了下来，进而转为古曲，台上队形也随之改变，少女踮脚捻指，舒展的双臂在身前挥动，一侧的练习生隔着距离跟着动作。

    光和镜头对准初岁岁，灵动的少女在台上旋转，墨黑的长发散出令人心动的弧度。

    如果是上次二公的表演是中规中矩，那这次绝对算是超长水平的发挥，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合适。

    配合表演的练习生也不拖后腿，恰如其分的为表演增加闪光点，但按实来说，此前目光还分散在众人身上。

    到这时就已是全部聚焦初岁岁一人。

    舞蹈的魅力除了欣赏，还能让人感到愉悦，沉浸在舞台带来的美的享受中无法自拔。

    身后银幕硕大的月亮发出缓缓的光，月下舞动的少女忘我的表演着，软若云絮的身体轻步曼舞，抬腕低眉间透出不显风尘味的妩媚，欲说还休中带着闺阁女子的婉约。

    一直到音乐声停，摆好ending pose的众人才松口气。

    掌声雷动的同时，尖叫应援与灯牌同时挥动，现场气氛超乎想象的高涨，激动心情比之前更盛。

    初岁岁虚喘着气，成片的灯牌在台下，眼神对焦的同时就看到了自家的名字。

    她笑着和最前排的观众打了招呼，更是一阵阵尖叫，羞得她不好意思的抿唇红了脸。

    三公过去，整个选秀的进程就已经接近尾声，紧接着就是发布三十五进二十名单，再之后不久就是成团夜了。

    要说出道名单完全猫腻是根本不可能，资本博弈的后果往往由练习生承担，其中人员的变动甚至在宣布姓名的前一秒钟都可能变动，没人说得准到底会如何。

    毕竟所谓网络投票大众意愿，中间可操作的地方太多，除了练习生自身实力以及粉丝氪金能力，经纪公司实力也是很关键的一环节。

    平台播出也算好时间剪辑上线了倒二期的练习生导师合作公演，当晚平台收视直接史无前例的突破以往记录。

    几位导师都是圈内前辈，自带流量不说舞台效果自然也比新人强，其中关注度最高当属初岁岁最后一段舞蹈，相较于二公舞台的不出错，这次的表演绝对算得上物超所值。

    尤其她最后提裙含笑微微弯腰向台下致谢，精致的少女在温婉中带着矜贵气，明明是现代服饰，却不由让人联想到古时的大家闺秀。

    弹幕充斥着观众们彩虹屁的同时，大家也没有忘记上次舞台的梅梓，当时现场观众只听个效果，到了剪辑版，除了可以暂停，外加网络神人聚集，不少网友发现她一段表演错了好几个音。

    【亏得心理素质强大，就这样还面不改色】

    【高情商：心理素质强大

    低情商：脸皮厚】

    【突然发现这种人好可怕，还有点绿茶】

    ……

    话题度飙升的同时，《相思意》中嘉和公主的照片又被网友们翻了出来，两边联动自然又搞了个热搜，尤其杀青照中嘉和凤冠霞披，美得分外动人。

    后面成团夜，喧闹了近半年的节目在鲜花与掌声中落幕。

    初岁岁也终于从外地回到B市，扑倒在舒适大床，脑海随之放空，说不上舍不舍得，算是一次新奇体验，就像第一次杀青后空落落感样，难以言喻。

    正想着，就听见门铃响声，初岁岁趿拉着拖鞋快步去开门，只见初岁寒和陆谨年一前一后站在门口，为首的男人拎着包装精美的食盒。

    不等初岁岁出声，初岁寒先一步进家门，自如将风衣外套脱下，陆谨年依旧客气先和初岁岁打招呼，随后进来。

    两个男人无声坐在客厅正中间的沙发上，谁都没开口，仿佛比赛似的作深沉状。

    初岁岁倒了两杯茶递给两人，眼瞧着气氛诡异，她也没有主动说话，找补的打开网络电视挑台。

    两个压根不看电视的男生看着初岁岁一页页翻动，纠结了半晌也没确定要看什么，还是初岁寒拿过遥控器，目标明确，从主页点进综艺区，直奔《心动练习》的倒二期。

    这期时长三个半小时，男人直接开了二倍速，甚至到一些练习生练习的内容直接快进跳过，十来分钟就卡到了上台的第三组，随后又变成了正常播放速度。

    坐在侧边的初岁岁直愣愣看着她哥行为，合理怀疑今晚过来就是为了看合作舞台。

    可是没记错的话，剪辑版早在一周前就上线了。

    如是想着，余光不由自主转向另一边的陆谨年，也是来看这个？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仿佛大半年前刚发生过，那时《相思意》刚开播，两个男人寒冬中赶到她家，陪着看完前几集。

    这次初岁岁心态倒是很平稳，节目组在剪辑时也参考各导师意见，给足镜头的同时也充分展现性格的多面。

    终于将练习室部分等完，两个男人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四目紧盯屏幕，好似研究什么重要文件，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

    可渐渐地，吃着蛋糕的初岁岁发现，初岁寒原本不错的面上剑眉缓蹙，陆谨年神色改变不像他那么明显，却也是能感知到的变化。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没说话。

    倒是吓得初岁岁不敢再乱动，随即坐好看向屏幕，眼瞅着和练习生互动的自己，她突然庆幸电视版没有弹幕功能。

    她清楚记得之前宋宋八卦地将这段的弹幕读给她听过，什么眼神拉丝，好有cp感，就地磕糖，好绝好配……

    这样想着，初岁岁余光就瞥见初岁寒掏出手机，现场下载了手机端app，极快的完成用户注册会员充值，快进到和电视相同进度。

    初岁岁：！

    想跑，马不停蹄、扛火车跑。

    满屏的弹幕直晃晃映入眼帘，那些个留言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初岁寒面前。

    偌大的客厅只能听见电视和手机发出的声音，初岁岁手抚额角，尴尬的想原地当场去世，随后她坐直身子想要开口解释什么。

    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但初岁寒壳子里住的可是几千年前思想封建统治整个国家的古代帝王。

    那时，男女之间隔着屏风说话都羞红了脸，短短一年新世界的缓冲，尚无法扭转他老古董的思想。

    就在初岁寒忍不住就要发声前，初岁岁的手机先一步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