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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姝姝求生第七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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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两个御林军瞧着气氛不对, 果断地提出告退。

    谁知司祁把人叫住:“等等,朕同你们一起去。”话落,他又望向林姝姝, 嘴唇微颤,连着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

    可最终,他只哑声道:“林家……”

    千言万语, 最后只化为一句:“贵妃禁足。”

    原是为了保护林姝姝的说辞, 如今却全然变了个味道,司祁感到难堪, 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直到他身前的阴影散开, 余光中,林姝姝屈膝跪下, 恭敬地谢了恩, 哪怕司祁拽着她起来,她也咬紧了一句:“臣妾有罪。”

    司祁狼狈离开, 再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一夜之间, 林相身陷囫囵, 林家地位不保,连贵妃也遭禁足,

    后宫风向几经变化, 但因为华清宫一应日用,全由专人经手, 就是有人想进去看热闹打探的, 也无门入内。

    太后听到风声,没办法问贵妃, 只好派人去给皇上送点心, 也看看有没有机会得知些许内情, 无奈连阿布公公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门口的侍卫打发了。

    皇上不入后宫,也不许其余人出入,巡逻的禁军都添了一倍,人人自危,整个后宫一夜之间变作牢笼,只余各种靠谱或不靠谱的猜测,再稍微传一传,更是人心惶惶了。

    华清宫内。

    时近晌午,屋里却关紧门窗,窗幔放下,蜡烛也只点了两根,一片昏暗。

    床榻上传来闷闷的咳嗽声,守在门口的宫人听见动静,赶紧带着太医冲进来,又是试汗又是喂药,好一阵忙碌。

    “好了……”透过床幔,只见林姝姝脸色苍白,才说了两个字,喉咙就出现钝痛,忍不住捂着嘴巴咳。

    何院首和他那小徒弟都在,昨天半夜被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叫过来,一眼就看见贵妃失魂落魄的,脸白如霜,体温也低得吓人。

    若非还能探到她的呼吸声,何院首甚至以为——

    他赶忙开了药,又叫小徒弟把药煎好,而就这么一会儿没注意到,再回头,才发现贵妃已经昏睡了过去,怎么喊也喊不醒,喂药也喂不进去。

    好不容易等林姝姝醒了,她却病得更严重了,小脸透白,嗓子干哑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先问了句:“外面怎么样了?”

    “……回娘娘,禁军将华清宫围了起来,奴婢出不去。”落梅小声回答,怕林姝姝多想,又赶紧无力苍白地安慰。

    可她所有的宽慰都入不了林姝姝的耳朵,她大概了解了一下状况,实在问不到更多的,只好作罢。

    但后面不管是问诊还是喝药,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致,愣愣的,往往要喊好几声,才能把她的注意力叫过来。

    同一时间,承明殿更是气氛凝重。

    一夜过去,局势不好反劣,司祁眼睛都熬红了,眼底一片血丝,他肩上的伤口崩开,血迹染红衣衫,可他拒了太医要他休息的请求,只重新包扎了一下,就又坐回桌案后。

    来报的士兵一个接一个,从凉城传来的快报更是接连不断。

    就连驿站那边都出了状况,西狄来使共三十几人,除去仆从外,剩下的十六七人皆是西狄皇庭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些文臣不提,只跟着武立钶羯来的几个勇士,或自有几分功夫在身,或身后有着显赫家世,如今却是一个不见了。

    之前司祁还跟人讨论过,西狄怎么敢派出这些人来,就不怕他们反悔,将所有人扣下吗?

    直到此刻,方才揭露答案。

    西狄来的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什么比试,而是专门来送战马牛羊的,不是送给大景,而是送给叛军。

    所谓叛军,凉城守将霍为成带兵出逃,除原有守备军外,另有五千私兵,杀了凉城郡守,一路向北行军。

    而北边,就是大景京城所在。

    一切正如司祁所预料的那样,兵马具在,万事皆备,起兵只在刹那。

    堂下站满了被紧急请来的大臣们,有人疑惑西狄人是怎么出去的,毕竟早在比武结束,皇上就下旨封了皇城。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司祁心里也有了数,他已经将从林府搜出来的所有书信都仔细看过——

    从三年前开始,大将军就同林丞相合作,以控制小皇帝为目的,从而重新掌管朝政。

    若小皇帝不从……大将军手下兵卒众多,并不惧起兵造反。

    两人的合作顺利进行了两年多的时间,包括但不限于练私兵、贩私盐、贪污受贿、扣押灾银,还有更多罄竹难书的,只是想起来,司祁就觉得胸口发闷,怒火中烧。

    直到去年林家贩盐的罪证为他所掌握,之后两人才起了嫌隙,林丞相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提出要退出合作,他只能保证不主动向皇上揭发罪证,但以后再也不想参与谋权等事。

    大将军自不可能放他离开,之后连续几封信件,皆是在争吵或威胁,最后大将军放了狠话,说已同西狄交易,最迟三年,定将司家赶下皇位,一劳永逸。

    在这之后,林丞相就没有回过信件了。

    大将军曾亲自监管京城城墙的修筑,当时还修了一条从皇宫到宫外的密道,中途另有两到三个入口。

    密道的具体情况除了司祁知道,大将军则是另一个知情者,有他在,不怕那些西狄人逃不出去。

    至于之前比武时的接连落败,既然霍为成都反了,谁通的风报的心,也不言而喻。

    只幸好大景没有输,不然再输掉上万匹牛马,转头又被用来对付大景,这才是雪上加霜。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眼下还是先抵住从凉城来的叛军。

    又一封快报抵达,司祁匆匆扫了一眼,继而沉声说:“据探子回报,霍为成所率叛军已度过澜沧河,与西狄人汇合,最迟一日,骑兵即可抵达城下。”

    此话一出,不少人慌了神,叽叽喳喳议论不停,本沉重的殿堂内忽然变得如菜市场一般嘈杂。

    司祁只忍了片刻,就摔了杯子:“吵嚷什么,是有哪位爱卿想率军迎战了吗?”

    今日过来的臣子里,绝大部分都是文臣,只有三五个武将,还是从来没上过战场的,见皇上发火,顿时噤若寒蝉。

    幸好司祁也没想着依靠他们,他说:“传京畿营统领、副统领,禁军统领及御林军副将觐见。”

    等待的过程中,他也没闲着,抓紧时间叫人去把霍震煜带上来,他虽缕清大概脉络,但更多的细节还要通过霍震煜知晓。

    然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不过一夜而已,前不久还风光无限的武状元,已成了痴傻模样。

    霍震煜被带上来,只见他披头散发,双目空洞,不住呢喃着,却无半句能让人听懂的,疯疯癫癫,全无之前那副英勇。

    司祁面容极差,他冷声问道:“可抓出下毒手之人?”

    早在狱中,看守的士兵就找太医给霍震煜看过,直言他是被人毁了神智,药石无医。

    西狄缺吃缺喝,最不缺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而与霍震煜一起带来的,还有一个内狱狱卒今早被发现暴毙的消息。

    司祁从没有任何一刻像此时一般清楚的认识到——

    上至宫廷内外,下至各城各地,整个大景,简直和筛子般漏洞百出。

    就在护卫上前准备将霍震煜带下去时,忽听他一阵急促的嘶鸣声,司祁回头看来,却见他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不等他多做探究,已经又有人上前,一同帮忙将犯人压制住,同时往人嘴里塞了一条麻绳,推搡着把人带出去。

    若是平常闲余,司祁不介意探清真相,可当下局势,不管霍震煜有多少难言,又或者是受了谁的胁迫。

    罪证当前,明晃晃的通敌叛国之罪,罪不容诛,不得饶恕。

    他下了令,当天下午,霍家子就于午门前伏诛,尸首抛于乱葬岗,为野狗分食。

    而这,对于许多人来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这日之后,所有人都忙于叛军,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力的,也别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老老实实躲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省的到皇上跟前碍眼。

    经汇总,京城兵力不足五万,这其中还有一万是从周边城镇调来的,以及一些不曾受过历练的世家子。

    战事在前,司祁已经连续三天不曾合眼了,好不容易传来捷报,叛军被拦在中山河以南,南面是山脉丘陵,罕有人烟,也无需担心叛军残暴,祸及百姓。

    京中兵力损失过半,已经有大臣提出紧急征兵,被司祁暂时压下了,与此同时,从京城发出的信鸽飞往各个城池,前有霍为成反叛,自然也有一批忠君之士,皆为皇上下放到地方的心腹。

    若不出意外,最多三日,就能等到第一批援军。

    待叛军攻势稍减,司祁总算腾出手,往内狱走一趟。

    冬训抓起来的那些人还被扣留着,家眷放出去一部分,但更多的也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两方分开关押,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段时间,被关押将士的家眷都受过审讯,大多数都没有出现异状,只有林夫人闭口不言,但碍于皇上吩咐,也不好对她动手。

    还有从霍家抓回来的仆从,听说大概在两个月前,曾有长相特别的番邦人来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人出入谨慎,鲜少会在人前露脸,仆从们对他的了解也不多。

    直到拿来了西狄所有使臣的画像,才有两个婢女指出,那番邦人长相同武立钶羯极像。

    如此,大将军,西狄,霍为成,霍震煜,所有人都串联起来。

    只剩下林相一家,尚且不知在其中担任什么角色,而今日,司祁也亲自来了。

    林丞相和林澜被分开提审,司祁先去了林澜那边。

    几日未见,林澜变化不大,只下巴上长了胡茬,鬓角的头发微散,见了皇上,也不见心虚。

    司祁没有那么多时间,索性开门见山:“你可知,凉城守将霍为成反了。”

    林澜一愣:“反……”他在牢中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狱卒们瞧着越发紧张焦虑,可每每说话,皆是避着他们的。

    “还有那些西狄人,比武当夜逃出了城,带着他们那些牛羊,同叛军汇合,前不久才发动进攻,被拦在中山河外。”

    林澜已经听呆了,若非了解司祁的为人,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即便如此:“可是为什么?”

    霍家世代为保皇派,家中男丁皆在军中任职,就连霍震煜也得了武状元的名次,又在与西狄的比武中获胜,前途不可限量。

    这般家世,他实在想不出去,有什么理由与西狄勾结。

    谁知司祁接下来的话,震得他头脑发懵。

    司祁冷笑一声:“朕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天大的利益,能让霍为成里通外敌起兵造反,又是什么让霍震煜向西狄人通风报信,泄露将士优劣,甚至险些输掉比试。”

    “朕还想不明白,在林丞相与大将军相勾结的过程中,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林澜,告诉朕。”

    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书信,讥讽一笑,尽数丢在林澜脚下。

    这些书信全是他挑选出来的,几乎包含了林丞相这些年来所有的作为,乃至一经公布,九族皆诛亦不为过。

    林澜完全是下意识地捡起书信,拆开看着,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偏偏合到了一起,就突然读不懂了。

    等他粗略看过,还不及反应过来,他就听到司祁问:“你就是想凭这些,来娶敏敏的吗?”

    司敏一出,林澜一个激灵:“不是!”

    “我、我不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父亲他怎么可能——”

    林澜忽然记起,当年他在军中初显威名,父亲虽然一开始不同意,但后来却改了说辞,叫他在军中多拉拢人才,若他有本事,未来手握万军,另成将军府也无不可。

    当时他只觉得父亲又在望子成龙了,嘻嘻哈哈地应了,实际根本没放在心上,后来又被父亲提点了几回,他觉得烦,才跑去北疆。

    他并未如父亲所愿,培养一批亲兵出来,反而次次立功后,都念几句皇上的好,以期未来向公主求婚时,能添几分优点。

    这是他没能养出亲兵亲卫,可但凡他真培养出一批忠贞将士……今日反叛的人里,会不会就有他的人,会有他?

    还有过年时他去看望母亲,他想劝母亲回家,却只等来母亲失望的目光,母亲说:“你父亲已经疯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如大哥同父亲亲近,如今却莫名生出一阵庆幸,幸好他不像大哥那样,唯父命为尊。

    司祁给了他足够的沉默时间,他还要去林丞相那,便挑着他想知道的问了问,林澜跪在地上,最后问:“敢问皇上,父亲真的……”

    司祁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作答。

    可就在他刚转身,就听见背后转来重重的叩头声,以及林澜略带哽咽的声音:“罪臣……不曾有半分谋逆之心。”

    脚步声渐行渐远,牢门重新被锁上,林澜一下子卸了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一点点曲起身子,直至抱起双膝,哽咽不止。

    片刻,司祁进到林丞相所在的牢房。

    进门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大将军勾结西狄,送西狄人出京,并将其兵马提供与凉城叛军,日前已抵达京城。”

    林敬之的表现十分平静,既没有司祁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像林澜那样惊讶,他只是微微失神,旋即说:“竟这样快吗?”

    “丞相早就知道了。”司祁用了肯定句。

    林敬之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在许久沉默后,屈膝跪倒在司祁面前。

    早在许多年前,在林敬之刚辅政的时候,他就被免了帝王面前的跪拜大礼,非重大场合,一律以躬身代之。

    可这两次见面,他全是跪着的。

    林敬之没有为自己脱罪,只是语带哀求:“罪臣万死,罪臣不敢求皇上宽恕,但罪臣所为,贱内与二子皆不知,贵妃娘娘也不知道,求皇上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上,宽恕他们。”

    “丞相与大将军书信不断的时候,可有考虑过贵妃的情面?”

    “罪臣——”林敬之哑然。

    他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罪臣曾于京郊豢养私兵,令有大将军通敌证据,还有大将军的兵符!当年罪臣与大将军结盟,曾有半块兵符为诺!”说着说着,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最后深深一拜:“罪臣愿戴罪立功,为皇上马前卒,只求皇上……宽恕贱内与小女,求皇上开恩。”

    作者有话说:

    姝姝:缠绵病榻,等死,莫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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