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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欢爱了—夜,他给她钱(万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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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放洗澡水哦。”凌语芊说罢,一缕烟似的跑回浴室,再出来时,却发现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俊颜布满了难以看懂的神色,像是在沉思,又好像不是。

    凌语芊稍顿,继续靠近过去,“水已经放好了,你现在去洗了吗?”

    他没有反应。

    凌语芊咬一咬唇,不由得缓缓坐下,提及正事,“我中午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漆黑锐利的眸,总算朝她扫了过来。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你借给我好不好?”凌语芊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媚眼染上一抹乞求,更加我见犹怜。

    而那持续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更是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人的感官,电光火石之间,贺煜长臂一挥,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拽到了他的怀中,然后,稳住她的脸,迅雷般地摄住她粉嫩的小嘴,狠狠地吻了起来。

    “唔——”凌语芊微起挣扎。

    贺煜不允,以他强势的力量,很快便把她钳制,龙舌继续横扫她整个口腔,深深吸吮着那一寸寸甜美的津液,渐渐地,像往常那样大手摩挲上她妙曼的娇躯。

    她刚洗完澡,身子更加光滑细腻,在他略显粗糙的手指的摩擦下,带出了更美妙触觉,他的动作更加狂肆了。

    熟悉的抚摸,让凌语芊情不自禁地起了反应,她清楚再这样下去即将会发生什么。昨晚他没有动自己,还以为他再也不想要自己,至少,短期内不会,想不到,只是停了一天。他的怒气消停了吗?他已经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是否给了他?想到此,她雀跃又欣喜,心头激动连连。但也还是没忘记正事,她想,凭他的能力,这欲火一旦燃烧,说不定会烧个整夜,结果自己又会累得沉睡过去,等明天醒来,他恐怕又不在了!

    因此,凌语芊极力忍住那股难耐的感觉,趁他的嘴巴转移到她身体其他地方,她赶忙道,“我们先谈谈正事好吗?我爸欠高利贷的钱必须尽快还,不然我担心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再做出更难估计的伤害来。”

    可惜,他没理会,继续忙得不亦乐呼。

    “贺煜!”凌语芊不觉拔起嗓音,同时,使劲将他阻止。

    终于,他停下,抬头,那布满惊人的**的黑眸,炙热地盯着她,而后,酷酷地发出一句话,“想要钱,那就乖乖地!”

    话毕,他重新埋首在她身上。

    凌语芊则僵住。想要钱,那就乖乖地……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该不会是要自己用身体来换钱吧?自己又不是小姐,自己可是他的妻子呢!她美目茫然,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渐渐地,忍不住娇吟了出来。

    技术高超的他,把她撩拨得毫无招架之力。然后……她发现自己的睡衣被解开,解得身无寸缕,他也一样,自己还来不及羞赧,他就已经占有了她。

    她皱眉,娇喘,发出了尖叫。他进攻着,侵略着,一次又一次,淋漓尽致,同时把她弄得精疲力竭。

    原始的律dong停下来了,爱欲旖旎的余味仍在四处缭绕弥漫,凌语芊轻轻扭动着酸痛不堪的身子,企图对压在身上这具沉沉的身躯躲开一些重量,奈何,他似乎要和她作对,越发用力地压着她,把她压得生疼。

    最后,她作罢,趁自己还有知觉,再次谈起要替父亲还债的事。

    然而,他还是没给答复,突然抱起她,走下大床,疾步奔进浴室。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先前放的水已经转凉,他先是排掉,同时开了热水冲在一起,等待的过程中,他把她放在浴缸边的地毯上,再一次在她身上点起火来,而且,还很快便又一次结合。

    凌语芊被吓傻了眼,这男人,怎这么骁勇,哪有人像他这样不知疲倦的,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钢铁铸成的,她知道,自己今晚铁定又睡不得了,这样的痛与快乐,估计接下来还有!

    经过他一次接一次的折腾,她累得浑身无力,当他把她抱到浴缸内,感受到那温度适中的热水时,她俨如沙漠绿洲中行走了很久而总算遇上甘露,疲惫的身子迅速在热水中绽放,一个个毛孔倏然张开,舒服的申吟自她嘴里发出。

    可惜,她还来不及享受多久,便听他吩咐一声:“帮我擦背。”

    擦背?凌语芊昏昏欲睡中,睁开了迷离的眼眸,看着他那肌理分明、充满兽性的体魄,那俊美绝伦得魅力四射的面容,她思绪不禁飘远。

    当年,天佑有次带自己去旅游,也像今晚这样先和自己在床上欢爱,然后抱自己到浴室,叫自己帮他擦背,自己躲避不了,只能红着脸照办。

    当年的他和现在的他,除了穿着不同而会体现出不同的气势之外,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其实并没多大区别,顶多,比以前更成熟更稳重,更魅惑众生,让人无法抗拒。

    因而,尽管身体很累,非常的累,尽管内心很羞赧,结果她还是依言听从了。

    她跪在水中,沾有沐浴露的掌心轻轻地抹着他宽厚的背,慢慢揉搓,这也才发觉,他的背很挺直、很结实、很宽阔,以致她边拭擦,边忍不住迷醉,而由于身体疲惫,她还不时地打瞌睡,于是动作更缓慢了,耗了好一阵子才帮他洗完。

    当她准备重新坐回水面,他突然转过身来,及时抓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

    凌语芊美目一瞠,他……他该不会还要自己帮他洗涮前面吧?不,不行,刚才背对着,自己还能坚持,可要是面对面,自己哪有勇气若无其事地服侍他,自己此刻,可是身无寸缕的!

    想罢,她迅速缩手,打算自个转身遮羞。

    然而,他根本不允,俨如古代帝王般的霸道,牢牢握住她的手,还托起她已低垂下来的脸庞,让她不得不迎着他炙热的眼神,看到了他眼中不容抗拒的意味。

    所以,她还是乖乖地再为他服务,她头垂得很低很低,下巴几乎贴到胸前,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到了脖子去,蔓延至整个身子,那娇嫩的雪肌渐渐染上了一抹诱人的酡红,更令人血脉贲张。

    结果,她再一次被他压在了身下!休息片刻的他,重新恢复了体力,如狼似虎,骁勇凶残,一次次地撕裂着她。

    她本就纤细娇弱的身子,再也经不起轮番的折腾,越发瘫软,如棉花般的软,若非他捞着她的腰肢,好几次她差点沉在了深深的浴缸里面。

    她很累,很困,很想睡觉,但又想到父亲的事还没解决,故她极力支撑着,每次都争取机会问他,可惜他每次都不给答复,而是用更迅猛的占有冲走她的神志和理智,后来,她彻底支撑不下去,累得昏死过去,而他,依然在她身上奋进着。

    天已蒙蒙亮,满室的爱欲旖旎也渐渐地散去,king—size的大床上,凌语芊奄奄一息地昏睡着,而贺煜,侧着身子,闪烁星眸不知所思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手指随意地游走在她妙曼的娇躯上。

    明明是一副很娇弱的身子,却似乎蕴藏着无比强大的神秘,把他深深给吸住,那味道,比想象中还甜美,让他吃上瘾,永远也吃不够,像今晚,一次又一次的,自己俨如饿了一个世纪的豺狼,不休不止地吞噬着她。

    前天晚上,由于喝了酒,自己神智不再那么清晰,便理所当然地占有她,后来发现她不是处女后,怒气的驱使便更放纵**,带着惩罚的意味给她狠狠蹂躏。

    但今晚呢?又是什么促使自己持续不断地埋在她的诱人幽地?今天破戒了,那以后是否就会跟着放任?继续像今晚这样,毫无理智地与她欲海沉沦?

    想到此,他几乎是避之如蛇蝎似的,立刻抽回手,身体跟着躺正,眼中似有冰霜掠过,**顿消,只剩冰冷。一会,他起身,拿出支票簿,挥笔数秒,撕下,搁在床头柜上,接着还另外取出一张白纸,再留下一行字。

    天色越来越亮,他没有再回到床上,而是进浴室,再出来时,已经容光焕发,提起公事包,头也不回地步出了卧室。

    时间继续静静地流逝,灰白色的落地玻璃变得通红,那是太阳的光芒。

    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连绵不断地响,大约两分钟后,总算把床上沉睡的人给唤醒。

    凌语芊娥眉微蹙,身体在床上翻了两个圈,光裸的藕臂缓缓摸索到床头柜上,寻向那不停响动的源头,凭感觉按了接听键,哝哝喂出一声。

    “语芊,你还没睡醒吗?”

    是采蓝!

    凌语芊混沌的脑子顷刻清醒不少,紧闭的眼皮也慢慢睁开来,但嗓音依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刚醒了,采蓝你在哪?已经到我家了?”

    “嗯,我刚到不久,正和薇薇看电视呢,无聊便打个电话给你,想问你等下回来不。对了,你没事吧,九点钟了哦。”与凌语芊结识数年,冯采蓝知道凌语芊向来早起,所以刚才一直在拨打着语芊的手机。

    九点了?自己竟然睡到这么晚!凌语芊听罢,迅速翻身坐起,紧跟着,哀叫出声。

    采蓝听到,关切询问,“语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呃,我……没事,没事!”凌语芊咧着小嘴,再也不敢轻易动身,“采蓝,我先挂了,等下再给你电话。”

    放下手机,她正式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着身上一块红一块紫,昨晚的情景随之跃上脑海,这也才开始朝四周张望,可惜,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找不到他的人影。

    不过,她目光捕捉到了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张支票,二十万元!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她又惊又喜,然而,当看到旁边另一张纸条上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时,俏脸即时转白。

    ——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值二十万元!——

    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值二十万元……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值二十万元……

    敢情,他把自己当妓女了!

    “想要钱,那就乖乖地!”

    她不禁又忆起他昨晚说过的那句话,霎时更觉心碎,浓浓的羞辱蔓延四肢百骸,让她原本酸痛不已的身体更是支离破碎般的剧痛。

    她瞪着那一个个劲拔有力的字,感觉那是一把把利剑刺向自己的眼球,不但刺痛了眼,还刺痛了整个心窝。

    于是,她忍不住哭了,曾经不管他如何虐待自己,她都没有过多的怨恨,可现在,她恨他,恨死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那一场场灵肉结合的欢爱,竟被他当成了金钱交易!大坏蛋,大烂人!

    她泪如潮涌,哗哗流得不停,直到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是母亲打来的,一开口便问她和贺煜说了昨天的事没,有什么结果。

    婆娑泪眼继续看着那一行字,结果,她还是极力平静地对母亲报出了喜讯,“嗯,他已经把钱给我,等下我去医院,联系高利贷那些人,把钱还给他们。”

    凌母一听,高兴难掩,“好,好,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来?”

    “我……还有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吧,妈,您先跟爸说一声,让他也安心。”

    “行,你先把事情弄好,对了,记得别让其他人知道。”凌母再次叮嘱。

    凌语芊轻应了一声,结束通话,又是对着那张可恶的纸条羞愤了一阵,正式下床,走向浴室。

    尽管事先已多次体会过这种纵欲后的酸痛,可她难免吃不消,泡过澡后,找药膏涂上,疼痛消了一半,她才带齐东西,下楼。

    迎接她的,是另一种屈辱。

    季淑芬正整理着鲜花,对她投来一个充满鄙夷的藐视,“嫁进贺家虽不用操劳,但也不代表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只有没素养、不知廉耻的女人才会这样!”

    凌语芊身体倏忽一僵,稍后继续走过去,停在季淑芬的面前,讷讷地道,“妈,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下次会留意。”

    季淑芬又是冷冷一瞪,别过脸,不再看她。

    凌语芊沉吟一下,发出请示,“妈,我爸昨天不小心伤了脚,在医院留医,我现在准备去医院看看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季淑芬眸光一晃,不作答。

    凌语芊便也不久呆,微微鞠身,朝大门口走去。

    季淑芬这才抬头,目送着凌语芊的背影渐渐消失,于是放下盆栽,起身上楼,来到贺煜和凌语芊的卧室,看到那满床凌乱后,整张脸更是黑成一片。

    她就知道,这小贱人长得一副狐媚样,血气方刚的儿子必会被迷惑!瞧,这小贱人睡到日上三竿就是明显的证明!

    可恶,真是可恶!她捶胸,顿足,紧揪住那象征着一宿旖旎的凌乱床褥,恨不得把它给撕烂……

    另一厢,凌语芊像昨天那样,由司机驾车带她离开大庄园,直达父亲留住的医院。

    她先是了解一下父亲的情况,继而拨通高利贷的电话,不料,对方竟这样回答:“那笔钱已经还了,这事算是完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手机嘟嘟响,凌语芊目瞪口呆。

    “芊芊,怎么了?对方怎么说?”凌母急忙询问结果。

    凌语芊回神,如实汇报。

    凌母听罢,也万分诧异,“还了?谁还的?怎么会呢……芊芊你确定这事除了贺煜便不再有其他人知道?噢,难道是贺煜解决掉的?”

    凌语芊也想到了贺煜,只不过,她还是不解,他今早明明给了支票,为什么还会主动去解决掉?刚才电话里,那人似乎还提到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难道是,贺煜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毕竟,这传出去,名声不好,是了,肯定是这样了!还是他想得周到!

    “看来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芊芊,快把支票给我,我要去翻本。”凌云霄突然吆喝了一句。

    凌语芊定睛,迟疑地望着父亲,并没立刻顺他的意。

    凌云霄见状,怒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

    “爸——”

    “快!”

    “好,我可以把支票给你,但并不是给你去翻什么本,而是让你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吗?这点小钱,能做啥!”凌云宵蓦然伸手,把支票从凌语芊手中抢了过去,边摸着支票,边继续念叨,“以后记得跟他多要点知道吗?”

    看着父亲理所当然的样子,凌语芊想起贺煜早上所留的那张极具侮辱性的纸条,俏脸禁不住地黯下。爸,假如你知道这张支票是我怎么得来的,你还会这样说吗?!

    凌母虽不知实情,可瞧着女儿悲恸哀伤,于是带着责怨的意味,对丈夫乞求出来,“云霄,别再赌了,实话说十赌九输,既然钱不够,那咱们再等,等存够钱了再找合适的生意做。”

    “等?等到何时啊?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凌云宵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句。

    这时,李学东也开口了,劝解又警告,“大嫂说得没错,大哥你千万别赌了,钱输掉是小事,身体是大事,那些高利贷,可惹不得!你都从鬼门关跑过一回了,难道真的要见到棺材才流泪?”

    凌语芊也赶忙附和,“爸,您就听听妈和阿东叔的话吧,我回去再和贺煜商量,或者叫他直接介绍份工作给你。”

    “芊芊说得没错,您年纪也不小了,并非一定真的要什么东山再起,其实稳稳当当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做生意的事,终究有风险……”凌母又道。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宵给喝住,“风险风险,你懂个屁,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我什么好运气都是被你赶走的!你要是聪明能干点,我用得着这样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年就不该娶你!”

    这话一出,凌母顿时泪水狂流。

    凌云霄非但不安慰,还骂得更厉害,“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整天除了哭,你还懂什么!快给我滚开,碍眼!”

    “哇——”凌母更是悲恸大哭。

    李学东则赶忙出面劝阻,“大哥,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端端拿大嫂出气,大嫂说的一些话虽然不让你中听,可她出发点是为了你好呢!”

    凌语芊也急忙拥住母亲,心疼不已,“妈,别哭,来,我们出去。”说罢,忍不住怨恨地瞪了父亲一眼。

    出到房外,凌语芊一直搂住母亲,走到走廊的尽头,继续做出安慰,“妈,您别和爸计较,他不是有心的,他一时气话而已,您别放在心上。”

    悲伤欲绝的凌母,依然嘤嘤泣泣,“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赌博,他以前根本不沾这玩意,有次小舅赌博,他还狠狠教训了小舅一顿,可现在……还有其他方面,他也在变,俨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妈再也找不到他以前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他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对啊,在自己印象里,父亲对母亲疼爱有加,从不大声呼喝过母亲,更别提会说刚才那番话,可怜的母亲,那是何等的悲伤欲绝。凌语芊不觉更加心疼,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妈,原谅爸吧,您也知道爸性格不是这样的,他是因为当年的打击,还有这几年的穷困潦倒,意志消磨,难免暴躁和语无伦次,他暂时性而已,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会变回以前那个优秀的男人,您心目中深爱的男人,您也跟我说过,当年就是看中他性格好才放弃另一个叔叔而选择嫁给他。”

    “还不是!他说后悔娶我,我何尝不是后悔嫁给他,早知道他这样,我当初就该和另一个男生交往。他说以后不要我理他的事,好,我再也不理他,我再也不理他了!”

    看着母亲难得呈现的赌气意味,凌语芊不由想到自己,苦涩地笑了,“妈,您才不会呢!您那么爱爸,才不会抛弃他!就像我,贺煜尽管有时候对我很坏很坏,但我还是无法不爱他,无法不关心他,还是想着和他相伴相随,白头偕老。”

    这回,凌母顿了顿,眼中随即露出怜爱和歉意,“对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贺煜,跟他说声谢谢?”

    凌语芊一怔,想起他对自己的羞辱,便撒谎,“不用了,他上班都比较忙,我今晚回去再当面和他说。对了妈,反正爸现在没什么事,有阿东叔看着,不如你先回去吃饭?”

    凌母稍作沉吟,点头。

    于是,母女两人回到病房内,凌云霄已经睡着了,还没待她们开口,李学东就先叫她们回去,她们便也拜别他,且交代一番,离开了医院。

    坐在计程车上,凌语芊继续安抚着母亲,情况正如她刚才所说,母亲对父亲的爱根本就坚定不动摇,所以,母亲心情渐渐得到了平复,倒是她,握着手机摸来摸去,心不在焉,直到抵达家中。

    母亲去煮饭,薇薇在看电视,凌语芊觉得有点累,于是回到自己的卧室躺一会,采蓝跟着进内,还很了解地问了出来,“语芊,你看起来很累哦,该不是贺煜昨晚又折腾你了吧。”

    看着好友,凌语芊沉吟片刻,便把贺煜对她的羞辱告知。

    采蓝听罢,立即大嚷,“什么,他竟然把你当小姐?可恶,这大色狼!”

    “嘘,采蓝小声点。”凌语芊赶忙阻止她,担心外面的妹妹或母亲听到。

    采蓝便马上噤声,一会,接着骂:“都不晓得你前世是不是杀了他全家或把他拆了生吞掉,这辈子竟然如此虐待你,真是可恶致极!”

    凌语芊也恢复伤痛,脑海已再次闪现出那劲拔有力的一行字,然后,她下床,缓缓走到红色花制长裙前,手指哆嗦地抚摸着它,更加思念天佑以前对自己的极尽宠爱,确实,要是天佑,绝不会这样对自己,不会这样伤自己的心。

    采蓝说的对,自己注定了欠他,不过,并非上辈子欠他,而是这辈子,是自己三年前欠下了这段情债,如今,必须偿还。

    冯采蓝也走了过来,满腹唏嘘。虽然和凌语芊结交三年,但她从没上过语芊的家,今天头一次看到这件裙子,她即时深深惊叹和震撼,为天佑的独特才华感到折服,她可以想象,当年那个情人节,是何等浪漫,何等神奇,何等唯美,也彻底理解,自己这个内外兼备的好朋友因何会沉沦。

    只可惜,那么唯美的画面,已成过去,连带其他的美好转化成了记忆,要再重现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她也清楚,痴情可怜的语芊,必定不会放弃,即便再苦再痛,还是会毫不后悔地继续坚守和追随。因此,尽管心中很不妥贺煜,她也只能选择安慰语芊,鼓励语芊,同时,祝福语芊。

    一会,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兴致盎然地道,“对了,语芊,我想到了,贺煜混蛋这个做法虽然很可恶,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凌语芊从沉思中回神。

    “贺煜对这段强加的婚姻不满意,便迁怒于你,可他又控制不了对你着迷,只好用这样的卑劣想法来自欺欺人!”冯采蓝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对极了。

    凌语芊则目瞪口呆,是……这样子的?他真的是这样?

    “所以呢,我觉得下次他要是再跟你索欢,你别理他,别给他得逞,让他欲求不满,看他还不承认!”冯采蓝接着给出了建议。

    凌语芊则继续震愣着,正好,凌母来叫大家去吃饭。

    “就这么决定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嗯?”冯采蓝笑了笑,拥住凌语芊的肩头。

    凌语芊依然神思恍惚,但也轻移脚步,随她走出了卧室。

    午饭后,凌语芊不想占用采蓝太多时间,便叫采蓝先回去。

    而凌母,尽管已经原谅了凌父,但心里还是有着别扭,李学东那边估计也猜到凌母心中苦楚,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叫凌母在家休息半天,凌父那边继续由他留守,凌语芊考虑到父亲并无特别需要帮助,便也劝凌母听从李学东的建议。

    本来,凌语芊还打算吃了晚饭再走,谁知差不多下午5点钟的时候,司机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正在附近办事,要不要顺便载她回去,结果,在母亲的叮嘱下,她也提前走了,坐车回到贺家。

    在华韵居的大门口,竟然碰上贺芯和……李晓筠!

    凌语芊马上冲贺芯点点头,谁知贺芯回她的是冷冷一瞥,而李晓筠,尖酸刻薄地嘲讽出来,“哟,嫁入豪门就是不同,有专车接送呢!”

    凌语芊听罢,眉心蹙起,想到上次在酒店被李晓筠掌刮的事,不由转身,决定不理她。

    李晓筠却不放过她,刻意高调地道,“芯芯你知道吗,我姐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她这个周末就回来了,她说买了很多礼物,有我的,我爸妈的,你的,伯母的,伯父的,贺爷爷的……而最为特别的,是煜大哥。我问她买了什么给煜大哥,她不肯答,只是神秘地笑,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了!我猜啊,那肯定是最具意义的,姐姐每次送给煜大哥的礼物都很特别,很合煜大哥的品味,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结果,她如期看到原本迈步中的凌语芊忽然停了一下,约有两秒才继续离去。

    “其实,你何必理她!”贺芯淡淡扫着凌语芊的倩影慢慢消失,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

    李晓筠微怔,忿然,“谁让她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把煜大哥给抢走!”

    “这事都成定局了,她都已经嫁给二哥了,你再怎么不甘心和愤怒也枉然,倒不如放下,免得气坏了自己呢。”贺芯就事论事。

    李晓筠则一副惊诧的样子,“芯芯,你该不会被她收服了,你站在她那边了?”

    “呃,怎么会,我和她互不相干!”

    “那就好,总之,我告诉你,你可以不帮我,但也不准帮她,明白吗?”李晓筠霸道状。

    贺芯无奈地瞟了她一眼,“得,你放心!好了,你不是要去找我二伯娘吗?再不去就天黑了!”

    李晓筠点头,“那我等下再去找你,拜拜!”话毕,冲上台阶,走过回廊,进入大屋。

    季淑芬正在厅里闲坐,面色似乎不大好,看到李晓筠,才露出微笑,“筠筠,你来了?”她喜欢李晓彤,因而爱屋及乌,连带李晓筠也喜欢上。

    李晓筠笑容可掬,与方才在外面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嘴巴甜甜地道,“伯母你好,我来找芯芯,顺便看看你。”

    “呵呵,你这孩子,真有心,来,坐下。”季淑芬更是满心欢喜,拉住李晓筠的手,把她当成了李晓彤。

    李晓筠同样是心花怒放,尽情享受着她的喜爱和呵护,而后,若无其事地道,“伯母最近有没有和姐姐通话?不知姐姐有没有告诉伯母,她这周末就回来了哦。”

    “啊?你说真的,彤彤这个周末要回来了?”季淑芬又惊又喜,之前在机场临别时,曾跟李晓彤说好,彼此多通话,但后来突然出现婚事,她心存愧疚,便不再打过去,两人的联系于是少了,距离上次,已足足半个月没聊过。

    “嗯,她还说买了很多礼物,有伯母的,伯父的,贺爷爷等人的,还有煜大哥的。”李晓筠依然满脸笑容,那看似无邪的眼眸底下,却隐藏着一抹犀利的光芒,在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季淑芬的表情变化。

    季淑芬听罢,既欣喜,又失落,不由自主地呢喃,“这孩子,真好,都这样了还记挂着大家,可惜阿煜没福气,娶不到她……”

    “伯母,你怎么这样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那贱人给赶走的吗?你现在……”李晓筠马上道。

    季淑芬回神,看着李晓筠那纳闷不解的样子,叹息,“不错,是这么想,可是……你知道吗,阿煜已经和这贱人上床了,我担心不用多久,阿煜会重新被她给魅惑住!”

    突如其来的相告,像是往李晓筠身上投来了一颗炸弹,把她重重地震住,内心里,顿时像是炸开来,嫉妒得发狂。

    “筠筠,对不起,恐怕伯母要对不起你和彤彤了……”

    “噢,不,伯母你不能这样,不能气馁!你想想,她是贱人,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贱人陪煜大哥一生?”李晓筠迅速低嚷,原来,季淑芬之所以得知“凌语芊是贺爷爷的小情人”的谣言,正是她告知的。

    季淑芬继续愁眉苦脸,“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担心她一旦怀孕,那就什么都成定局了。”

    “怀孕?难道煜大哥和她做那趟事的时候并没有戴套?”李晓筠内心即时又是一阵强烈的妒忌,压根没有留意,自己是大家闺秀,不该对这事如此直接地述说。

    心思纷乱的季淑芬便也没多加在意,点头,“我早上特意把他们的房间仔细看过,但都找不到用过的避孕套或拆开的包装袋,那小贱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昨晚放浪了一夜,你想,这能不怀孕么!就算一天不能,第二天也会,然后第三天……”

    “那容易,伯母阻止她怀孕,或者就算她怀孕了,也别让她生出来不就得了!”李晓筠开始露出恶毒的本性。

    “阻止她怀孕,别让她生出来?”季淑芬娥眉一紧,“那是阿煜的骨肉!”

    “但也是那小贱人的骨肉啊。”李晓筠气咻咻地吼,一会,放缓声音,伸手搭在季淑芬的肩上,“伯母,我知道您心肠软,菩萨心肠,可您想想,这么下贱的人怎配当煜大哥儿子的母亲?怎配当您孙子的母亲?到时候,孩子长大了,得知自己有个这么不要脸的母亲,岂不是很难受?伯母您可更心疼呢。所以,与其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悲伤痛苦,倒不如别让他有机会存在,或者别让他有机会出生!”

    “可是……”季淑芬终究于心不忍,其实,看到同龄的朋友陆续当奶奶,她早就渴望至极,这也是她之前一直催着贺煜赶紧把李晓彤娶进门原因之一。

    “伯母,成败皆在一念之差,是冤是孽也在于一个决定,我知道您想抱孙子,可目前碰上这样的情况,您只能忍痛推迟。我们之前说好的,如今煜大哥升为总裁,已经大局在握,等煜大哥彻底能够指点江山,便甩掉这贱人,而这之前,我们必须防止她制造任何能留下的机会。届时,煜大哥重新和姐姐结婚,你同样可以当奶奶,你想想哦,煜大哥基因那么好,我姐姐又那么能干优秀,两人共同孕育的宝宝必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宝宝,所以伯母,你决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啊!”

    李晓筠这分析,真是说到了点上,终于将季淑芬心里的那丝妥协和犹豫给排除掉,“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如何阻止她怀孕,我担心,她已经怀孕了!”

    “没事,既然我们控制不了煜大哥那边,那就从她这边入手,我们可以在食物上动手脚。”

    “食物?可是……张姨都站在她那边呢。”

    “那就折磨她,让她累死,身体虚弱了,就算怀了也会流产。”

    “折磨她……累死她……”季淑芬下意识地颌首,呢喃。

    而正好这时,安静的客厅响起了脚步声,是贺一航!

    他正慢慢朝她们走来,看到李晓筠,不觉感到一阵愕然。

    李晓筠已经站起身,客气礼貌地打招呼,“伯父您好!”

    “呵呵,筠筠怎么有空过来了。”贺一航也笑吟吟的。

    “我来找芯芯,顺便过来看看伯母。”李晓筠说着,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告辞,“既然伯父回来了,那我不妨碍你们,我先走了哦。”

    贺一航下意识地想叫她留下一起吃饭,但转念一想,情况已不同以前,便也呵笑着道,“好,下次有空再来玩。”

    “会的!”李晓筠说罢,注意力回到季淑芬身上,握住季淑芬的手,格外亲热,意有所指,“伯母,咱们再电话联系,嗯?”

    季淑芬会意,起身,送她出去……

    是夜,安静静谧,夜凉如水,淡紫色的浪漫空间,悄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自洗完澡后,凌语芊就呆坐在宽敞的飘窗上,隔着玻璃眺望遥远的苍穹,那皎洁的明月,那闪亮的繁星,心中,生起千千结。

    ——我姐这个周末就回来了,她买了很多礼物,有伯母的,伯父的,贺爷爷的……而最为特别的,是煜大哥的。我问她买了什么给煜大哥,她不肯答,只是神秘地笑……我猜啊,那肯定是最具意义的,姐姐每次送给煜大哥的礼物都很特别,很合煜大哥的品味,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整个晚上,她耳边反复响着李晓筠说过的这段话,特别是某些个字眼。

    犹记得,那次在酒店被李晓筠打了一巴掌后,自己便再也没见过李晓彤,后来才知她出国公干去了。

    之前一直没去理会李晓彤的事,除却不知跟谁打探之外,其实还有自己潜意识里的逃避心理。可如今,恐怕再也无法逃避,两个月就快过去,李晓彤要回来了!

    这两个月,李晓彤有和贺煜联系过吗?她有没有放下过贺煜?此次回来,还会不会找贺煜?应该会的,根据那李晓筠的说法,她买了很多礼物,其中包括贺煜的,看来,他们似乎没有断过,并没有断。

    贺煜呢,对她又是抱有怎样的心理,确定结婚后,有没有正式跟她提过分手?应该没有?毕竟,这段婚姻是强加给他的。

    自己受伤在酒店住的那次,他送花给自己,似乎对自己很好,自己问他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他避而不答,如今因为这场强加的婚姻,他简直当自己透明。

    据说,豪门的男人不会有谁安分守己,即便结婚,也会在外面锋场做戏,贺煜是否也会这样,尽管答应了这场婚事,但仍会一边和李晓彤藕断丝连?假如真的这样,自己应该如何是好,自己能做什么?能做什么呢?

    目前来说,唯一的办法是叫爷爷帮忙,可是,这样只会引起他更多的愤怒和厌恶,只会更令他生厌呀!

    眼泪,又是夺眶而出,每次她都很痛恨自己的眼泪,然而除了流泪,根本不知还能做什么。

    这段婚姻,似乎决定得有点仓促了,当时贺煜已经对自己有点迷茫,自己其实可以慢慢等下去,让他心甘情愿地娶自己。只不过,自己要等多久呢,自己能否真的等到他重新爱上自己?其他人会否让自己安然等下去?谁能担保那个李晓筠还会不会再找自己麻烦,谁能担保李晓彤会怎样,还有贺煜的妈妈,说不准,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介入”了贺煜和李晓彤的感情,何况,最主要的是,贺煜对自己这份迷恋能坚持多久!冷漠倨傲,高深莫测,完全让人捉摸不透的他,会对自己迷恋多久!

    所以,自己根本就是无得选择!

    当时跟贺爷爷说出那个愿望,更是发自内心,因为只有那样,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才有机会找出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有机会重新寻回他的爱!

    想到此,凌语芊不由得忆起李晓彤那次在酒店说的三个字!她说,自己是第三者!

    表面上看来,自己的确是介入他们男女关系的第三个人,可是李晓彤,我之所以不承认,因为事有隐情啊!

    假如,我从没认识过贺煜,那么,我就是第三者,即便我再喜欢贺煜再爱他,我也不会“横刀夺爱”。但我原本就已经认识他,在你之前,我已和他在一起,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我想不仅是对我,对贺煜同样是非常深刻的,只不过,当年我们受到了阻拦,受到了拆散!

    所以,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尝试,让我们把它交给命运,倘若,我努力了依然无法唤回贺煜的爱,那么,我会放手,会带着属于我的美好回忆,偷偷地躲起来,在无人的地方,一个人地舔伤!

    咔嚓——

    突然,房门被打开。

    贺煜回来了!

    应酬回来了!

    结婚才4天,他却有两天晚上出去应酬,她不禁在想,那些客户会怎么想他,客套期间,估计都跟他说出这样的话吧:贺总裁,您真敬业哦,这新婚燕尔还如此投入公事,贺氏集团有你这样的领导者,一定会更蓬勃腾飞!

    他呢?会怎么回答?她想,他估计会淡淡地笑,不语,呈现他惯有的高深莫测的模样。

    又有两滴眼泪,滚出了她的眼眸,她没有回头,更不会像昨晚那样屁颠屁颠地迎上去。是的,她怨他,她怨他的失忆,怨他的冷漠,怨他的无情,怨他用钱来侮辱自己对他的爱,包括……刚才那番思忖!

    她把脸转得更正对窗外,继续看着满空繁星的璀璨景象,一会,听到他似乎进去浴室了,她离开窗台,回到床上躺下。

    她尽量地睡在床的靠边上,这样,就不用与他有接触,还独自盖了一件毛毯,闭眼,当然还不会入睡。

    稍后,他出来了,直接走到了床上,弹性十足的大床,由于他的加入,起了极大的迫压感。紧接着,一只长臂横跨在她的腰上。

    她先是一僵,本能地挣扎,奈何,他非但不放,把她转过身,手臂一收,她与他只有咫尺之远。

    “放开我!”她继续扭动着身子。

    小野猫还是有爪的,懂得反抗的!难怪刚才没过来迎接自己,闹别扭了吗?为什么?!

    贺煜鹰眸半敛,如铁一般地把她稳固在怀中,“我今天帮你父亲搞定了一个麻烦,你不是应该好好答谢我吗?”

    果然是他处理的!可是,他这什么话?难道还要侮辱自己?

    “乖乖地,说不定我会给更多钱!”

    冷然而狂狷的话语,俨如一把利剑插在凌语芊的心窝上,她浑身僵硬,而后,在他手臂使劲一咬,趁势推开他,边退后边悲愤地吼,“我才不要你的钱!”

    出其不意的剧痛,让贺煜眉峰一蹙,但也仅是眉头皱了一下,面部线条依然又冷又硬,黑眸一沉,嗤哼出来,“不要我的钱?昨晚是谁苦苦哀求的?还有,如果不是我摆平,你以为20万真的可以还了,别忘了你父亲的债主是高利贷,昨天或许是20万,但今天,有可能是30万!”

    凌语芊怔住。

    “所以,你要是真的不想要我的钱,那就还给我!”

    还给他?怎么还?像昨晚那样,乖乖地任他摆布?然后,第二天醒来又收到他“赏赐”的另一张支票?收到他另一个侮辱?

    不,自己才不会,自己再也不会让他侮辱自己!

    凌语芊羞愤难堪,继续怒吼,“好,我还,我会还,但绝不是根据你的卑劣办法,我才不会顺你的意,我去找别的男人,他们给的会比你还多,一定能让我还你绰绰有余!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顷刻间,如大风暴来袭,贺煜火冒三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凌语芊愣了一愣,刚才……刚才一时羞愤,于是借用了今天在电视里看到女主对男主角说的气话。

    他过来了!

    看着他被愤怒包围的高大身躯一步步地逼近,凌语芊急忙后退,他想干什么,她当然清楚,所以,她必须逃!

    “咚!”

    她只顾着往后退,却忘了自己是在床上,空间并不足够,以致于,她悬空的身子掉了下去,她看到了他那邪魅的俊脸扬起一抹戏谑的笑,似在说她活该。

    没时间生气,也没时间哀悼被撞出来的伤痛,她快速爬起,准备继续逃,奈何,她才支起腰身,他高大的身躯已直压过来,把她压得紧紧的,滋的一声,她的睡衣四分五裂。

    玲珑有致的身子,曝露空气中,那白皙细嫩中透着淡红色的娇艳,令贺煜看得瞳孔一缩,眸瞳沉下。不做任何前奏,他直接……了她!

    她方才说过的那番话,依然充斥着他的脑海,引致了排山倒海般的怒气,所以,他比以往都彪悍,都凶残。

    凌语芊痛得眼泪直流,更下意识地奋起挣扎,她拳打,她脚踢,可惜结果都被他制止,娇小纤弱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终,她只好求饶,“对不起,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刚才那些都是气话,不会真的去找别的男人,不会的。”

    她卑微地,低声下气地道歉了,他却还是怒气不减,继续用他天生的强大惩罚她,不顾她的眼泪,不顾她的求饶,持久持久的,直到暖流……

    剧烈的运动停止后,贺煜满头大汗,重重地喘着粗气,凌语芊则一脸呆然,挂在苍白容颜上的泪水于灯火下一闪一闪的,晶莹剔透,整个人更显得楚楚可怜。

    好一会儿,他离开她的身体,起身走向浴室,再出来时直接上床躺下。

    凌语芊这也才从地毯上爬起来,也到浴室冲走身上的细汗,冲掉他留下的气味。

    她在浴室呆了约有半个小时,出来时,发现他睡着了。

    两天一夜的不休不眠,加上各种劳碌和纵欲,他终支撑不住,睡过去了。

    她先是伫立床前,静静俯视着他,那俊美绝伦的面容已无刚才的盛怒和凶残,此刻,格外缓和、平静,让人着迷。

    她心里恨他怨他,但也爱他恋他。

    一会,她回到床的另一边,依然单独用一件被单盖住自己,背对着他而躺,听着他粗促有力的呼吸声,她两手紧揪住被单,无声地痛哭出来。

    她身子不停地抽搐,不停地颤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疲惫地睡去,第二天,在闹钟呼唤中醒来。

    昨天遭到季淑芬的训斥,她便调闹钟到早上7点半起床,只不过,贺煜已经不在了,她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柜,如期地看到一张支票,还有一张新纸条。

    “昨晚你很不乖,令我很不爽,所以,只值1万元!下次想要更多的,记住,乖乖地听话!”

    兹——

    凌语芊含着泪,把支票给撕掉,连同那张纸条。她急促喘着粗气,忍住尖叫和崩溃。

    碰巧,房门忽然被推开,是季淑芬,没有敲门,不经允许就这样推门而进!

    凌语芊眉心微微蹙了蹙,泪光已被迅速隐起,低头,掩饰自己的悲伤,讷讷地道,“妈,有事?”

    好几秒过后,季淑芬冷冷地说明来意,“不是想要孝敬我吗?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花园回了一批白菊花苗,你给我栽种到花坛里去。”

    种花?凌语芊抬头,美目直射向季淑芬,只见,季淑芬仍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猜到她具体是何作想。

    “怎么了?办不到?那好,以后别再指望我给你机会!”季淑芬说罢,转身。

    “妈,等等!”凌语芊把她喊住,“我去,我这就去。”

    季淑芬不再吭声,也不回头,刚停下的脚步重新迈起,继续朝房外走去,边走,边勾出一抹得逞算计的笑。

    这一头,凌语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然后下楼,她还想着先吃点早餐,谁知季淑芬在下面守着,见她下来,马上吩咐她出门。

    偌大的花坛前,堆着一大批花苗,凌语芊忍不住目瞪口呆。

    “给我好好地种!”季淑芬毫无表情地留下这六个字,走了。

    整个花坛,于是只剩凌语芊一人,她继续不知所措地怔愣了一会,随即带上手套,拿起工具,爬上花坛的边缘。

    她从没专门种过花,不过读小学时倒是在植树节种过树,便凭着记忆,把一株株花苗种在泥土里。

    炎炎六月,酷热无比,随着太阳渐渐升上高空,万丈金光持续不断地射往地面,整个地球俨如火球一样,凌语芊即便戴着草帽也难免香汗淋淋,小脸儿火辣辣的,红扑扑的。

    她边拭汗,边继续忙碌,起初还能干得起劲,可渐渐地,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她总算悟道,婆婆根本就不是给机会自己孝顺,而是……想借故折磨自己。这样的活儿,本应交给园丁,哪需要自己孝顺,再说,孝顺不带这样的!

    好累,好渴,好饿,好想睡觉,好想吃东西,她机械性地扒着泥土,放进花苗,越做越无力,脑海不由自主地幻化出一幕幕美好的画面,一杯冰水、一碗桂林米粉、一只蜜汁四溢的烧鸡,一张软绵绵的大床……

    越想,她越是渴望,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她再也撑不住,立即放下工具和花苗,脱去手套,准备先回屋休息一阵。

    然而,当她缓缓站起身时,蹲得太久导致血液不循环的双脚一时瘫软无力,她整个从约有半米高的花坛边缘,摔到地面去。

    经太阳长时间烤炙过的大理石地面,俨如一个冶炼中的火炉,马上穿透她单薄的衣服,灼痛了她娇嫩的身子。

    她两手撑地,支起身体,四处张望博取求助,可惜,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随着身体越来越滚烫,她唯有自个爬起身,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站了起来,事不宜迟地继续走,脚步轻浮,左晃右摆,眼见就要抵达华韵居,她只觉眼前一黑,重新栽倒在地,这次,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大厅的沙发上。

    保姆正端着一碗东西过来,客气地道,“语芊姐,药煮好了,您趁热喝吧。”

    药?什么药?看着热气直冒、黑乌乌的汁液,凌语芊不禁先疑问,“我怎么了?”

    “你刚才昏倒了,医生说你疲劳过度,空着肚子在烈日下干活,又饿又渴,中暑了。”

    中暑了!

    “还说孝顺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废物一个!”蓦地,季淑芬出现,恶狠狠地瞪着凌语芊。

    凌语芊咬唇,便也不说什么,从保姆手中接过药汤,小心翼翼地喝下。

    保姆先下去了,凌语芊这才跟季淑芬说话,一开口便道歉,“妈,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谁稀罕你的对不起,没用的废物!”季淑芬又是一声训斥,不过,倒也没再叫凌语芊继续干活,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要累死这小贱人,如今医生都查出来中暑了,她便想着暂且作罢,毕竟,来日方长,再说,这大庄园有那么多人在,自己不能让这小贱人有任何求助的机会出现。

    于是,她继续辱骂了一阵子,拂袖而去。

    凌语芊则上楼,回房休息,她先是打通电话给母亲,得知父亲情况稳步好转中,便找个借口,说今天不过去了,然后,整个下午都在沉睡。

    晚上,贺煜没有再应酬,由于她睡过一觉后,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因而,在没人告知的情况下,他并不知晓她中暑,而她,也不想主动跟他说。

    两人都在床躺下后,他再度索欢,想起他昨晚的愤怒,凌语芊这次不再反抗,俨如灵魂出窍似的,静静地躺着,麻木地任由他发泄。

    翌日,他又给了一张支票,纸条上这样写着:猫的爪子不再舞动了,这是好事,但,我不喜欢木头!所以,昨晚你的表现只值2万元!

    如噩梦似的纸条,再一次被凌语芊撕掉,烧毁,烧成了灰烬,然而,那一个个字已经在她心中生了根,恐怕永远都无法忘记。

    至于季淑芬那边,想到别的折腾招式,今天,叫凌语芊去摘鲜花,摘很多很多的鲜花,凌语芊结果又是累得半死,虽然不再中暑了,可还是浑身无力,下午只好继续睡。

    接下来的几日,她简直像在地狱中度过,他们母子两人,仿佛恶魔上身,一个在白天,一个在夜晚,轮番折磨着她,把她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折磨得再也无法忍耐!

    于是,这天早上,又在贺煜整整一夜的无限度的索欢之后,她忍着疼痛和疲惫,趁早起床,来到华清居,用父亲受伤住院的理由,对贺云清请示想回娘家住两天,以便照顾薇薇。

    其实,贺云清时刻关注着她,自然也知晓她被季淑芬故意刁难的事,只不过,他没出面调解,一来,他想让季淑芬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二来,想磨练一下凌语芊的意志力。

    但对凌语芊的请示,他批准了,凡事有个度,这次的磨练,就到此为止。

    所以,他笑吟吟地、和蔼可亲地对凌语芊应道,“嗯,那就回去住几天吧,代爷爷向你爸妈问好!”

    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凌语芊又惊又喜,连忙答谢,“谢谢爷爷,我会的,会的!”

    结果,在贺煜的蒙头大睡中,凌语芊收拾简单的行李,带上重要的随身物品,离开了贺家。

    看到她临时回家短住,母亲喜忧参半,最后,在她的解释和保证下,便也不多说,带着午饭,与她一起前往医院看父亲。

    随着这几天的治疗,父亲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母亲只需一日三餐带饭过去,其他时间,并不一定要守着。

    下午回到家后,凌语芊先是陪薇薇玩一阵,然后回卧室,整个下午都在睹物思人,越想,越觉得以前的贺煜是那么的好,越发令人怀念和眷恋,以致于,对他现在所作所为不自觉地给予了原谅和包容。

    夜晚的时候,她拿着手机,潜意识里等他的来电,可惜,一直都等不到。

    他又去应酬了吗?或者,已经回到家中?自己临时回娘家的事,爷爷应该跟他说了吧,他反应如何?生气?高兴?还是……

    凌语芊连忙甩开心思,不再去想他,继续借助以前的美好回忆,让自己安然进入了梦乡。

    翌日,阳光明媚,天高气爽,她带薇薇去了一趟游乐场,很早就答应过带薇薇去,可惜后来一直因这事那事耽搁着,今天,总算抽到时间实现这个承诺。

    生机勃勃的游乐场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处充斥着天真快乐的欢笑声。

    巨大的摩天轮在高空稳速旋转飘摇,地面的长凳上,凌语芊并膝静坐,头仰得甚高,充满怜爱的目光一直紧随摩天轮上某个座舱的粉红色人影,稍后,清澈的水眸变得迷离起来。

    由于畏高,她很少玩此类型的游戏,直到三年前与天佑相爱,有次他硬是带她到这儿,鼓励她坐上去,当时,他很认真地说他会抱紧她,说他的手绝不会从她身上松开半点,在他誓言旦旦的保证且柔情蜜意的期待下,她便也壮着胆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他上了摩天轮的座舱。

    他果然没有食言,整个过程牢牢抱住她,她紧绷的身体于是慢慢放松,恐惧逐渐消除,随着摩天轮的转动,他还为她讲解g城的一座座建筑物,最后,他做出一个保证,说将来会加倍努力,争取成为一个富豪,带她到各个国家各个城市坐摩天轮,游览那儿的不同景象。

    他握住她的手,定定看着她,神情无比认真和诚恳,反复地说,“芊芊,小宝贝,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

    当时,她眼中凝泪,重重地点头,说她相信他,相信他以后必定出人头地,这个美好的梦想定会实现……

    天佑,你还记得对我许过的承诺吗?你什么时候才会带我到各个国家各个城市坐摩天轮,游览那儿的不同景象?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才能重新给我深深的爱,满满的爱。

    你,还会恢复记忆吗?还会重新爱上我,让我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吗?还会吗?那些甜蜜美好的梦想,会实现吗?还有可能实现吗?

    “姐姐,姐姐……”

    一声轻快的呼唤,惊醒沉醉中的凌语芊。

    原来,薇薇已从摩天轮下来,回到她的身边,小脸蛋红扑扑的,洋溢着兴奋。

    凌语芊的思绪彻底地从远古回忆中出来,收起悲怅的心情,朝薇薇嫣然一笑,“好玩吗?”

    “嗯,很好玩,我看到很多很多新楼,可惜姐姐不能陪我一起坐,或者要是天佑哥哥在,他一定会讲解给我听。对了,姐姐,我下次可不可以叫姐夫陪我来?”

    姐夫……姐夫……凌语芊沉吟不语。

    凌语薇见状,俏脸陡然黯淡下来,“是不是姐夫也嫌我笨?对了姐姐,您曾经说过,主要您对姐夫好,姐夫会像天佑哥哥那样爱您,然后也像以前那样疼爱我。您嫁给姐夫已经很多天了,姐夫变回天佑哥哥了吗?是不是他还记得我上次在婚礼上造成的意外?所以不肯见我?不会见我?”

    凌语芊听罢,急忙安抚道,“薇薇,不,不是这样的,是姐姐还不够努力,还无法让他变成天佑哥哥,至于婚礼上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忘了。”

    “真的?”

    “嗯!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姐姐答应你,尽快让他变成天佑哥哥,然后带你来游乐园。”凌语芊又道,同时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还让他实现诺言,带姐姐坐遍全球各国的摩天轮。

    “好!太好了!”凌语薇停止流泪,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欣喜渴慕之色。

    凌语芊也暂停伤悲,拉起凌语薇的手,“来,姐姐带你去买雪糕。”

    凌语薇破涕为笑,脚步轻快地随凌语芊走,即将抵达游乐场内的小卖部时,忽然挣脱开凌语芊,先行跑了过去。

    买好了雪糕,姐妹两人边吃边走出游乐场,准备搭车回家。不过走着走着,一个高大劲拔的身影蓦然堵在她的面前。

    是他!上次在酒店大花园内遇见的男子,那个像是古代一方枭雄的男人。

    “赏个脸一起喝杯东西?”高峻眯起眼,笑着,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下前方。

    凌语芊顺着他的指示侧目看去,看到了大约十几米远的一间咖啡厅,美目重返他的身上时,内心顿起狐疑和警备。

    高峻耸了耸肩,依然笑脸以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深入认识你,因为,能让我主动记住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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