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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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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禅刚回宫, 阿福就迎上来,“殿下,你晌午为何没有回宫?奴才快急死了。”    他一边脱外袍一边道,“我嫌来回太过麻烦,今日在梁府用的饭。”    “那殿下以后都不回来了?”阿福接过外袍,转手递给一旁候着的宫女,顺道摆了个手势, 让太监们去领晚膳。    “我倒是想。”温禅慢悠悠道,“只是总麻烦梁大人,难免讨嫌。”    “殿下这说的是哪的话, 您去梁府用饭,梁府上下当万分荣幸才是。”阿福日常吹捧。    坐在殿内,暖炉烧了一会儿,整个大殿都弥漫着暖气, 温禅喝一口热茶,舒服的叹一口气, “少胡说。”    阿福撇撇嘴,刚想再吹两句,就听温禅说,“把话话拿来。”    他几步走过去, 把关着鹦鹉的鸟笼拎过来,“殿下,这鸟笨得很,奴才都教了一天了, 还是什么都学不会。”    “就算是教幼儿说话,都要费一番力气,更何况是教一只鸟。”温禅那手指戳了戳鸟的羽毛,“你应当要有耐心。”    正说着,那鸟却突然张口了。    “九殿下万福金安,九殿下万福金安——”    温禅想起这是先前梁宴北教它的话,不由笑起来,“你就会这一句吗?”    鸟的眼睛黑溜溜的,左右转了一下,声音骤然降低,变得暗哑,“九殿下今夜小心。”    温禅惊得眼皮一跳,惊愕道,“你说什么?”    阿福也被吓到,愣愣的看着温禅,“殿下,你怎么了?”    “它刚才说话了,你听见没有?”他瞪大眼睛,指着这只鸟难以置信道。    “听见了……”阿福说,“不就是先前梁公子教的那句吗?”    “不是那句。”温禅道,“它后来又说了!”    “没有啊。”阿福迷茫道,“奴才怎么没听见?”    温禅惊恐的看着笼子里的鸟,从头到尾细细打量,却看不出一丝端倪,它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又抖抖翅膀,无比正常。    可他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鸟,难不成这个殿内还藏着别人?    温禅的殿内不留暗卫,所有暗卫全部隐在宫殿四周,包括琴棋书画也是。    阿福见他东张西望,也有些害怕,“殿下你可别吓奴才,奴才胆子小得很。”    “我这殿内没进别人?”温禅不放心的问。    “奴才今日在殿内守一整天了,半只苍蝇也没放进来。”阿福把鸟笼放在一旁,接着道,“说起来,奴才还有一事忘了禀报。“    “先前雪瑕宫的娘娘派人来借调去了琴棋和书画,说是要带十一公主去岩香寺礼佛。”    “什么雪瑕宫的娘娘?她去礼佛怎么还惦记上我的人了?”温禅轻皱眉。    “梅妃娘娘自五年前诞下十一公主后圣宠不衰,如今后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阿福低声道。    “什么时候回来?”温禅想了一下,竟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只住一夜,明日就回了。”    “你去打听一下,她究竟是怎么盯到我这的。”温禅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两下,“顺便把殿上的暗卫派去岩香寺,若是琴棋书画遇到危险,立即支援。”    他暂时摸不清雪瑕宫的妃子是何目的,也只有先保证琴棋书画两人的安全。    阿福一脸不赞同,“人都调走了,谁来保护殿下?”    “只是一夜,不碍事。”    “可是……”    “那调一半。”温禅不想听他唠叨,“快些去办,若是迟了,琴棋书画恐怕有危险。”    虽然阿福还是觉得不妥,可毕竟与琴棋书画也有交情,一听说两人可能有危险,也不敢再耽搁,忙去操办温禅吩咐的事。    温禅越看越觉得那只鹦鹉怪异,最后让阿福将鸟拿出了寝殿。    晚膳过后,狂风乍起,殿内的人手忙脚乱的将院内的东西收进房中。    温禅立在窗前,看着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被吹得左右摇摆,叮嘱道,“夜间起风,只怕有雷雨要来,把门窗都封紧。”    阿福站在他身后,“殿下,沐浴的热水已备好,这里风大,莫要冻凉了。”    他点头,动作利索的把身上洗了个干净,裹着带绒毛的衣袍钻进床榻里,整个身体都缩进被子中,只露一个脑袋。    阿福见了以为他冷,说道,“殿下,要不奴才给你添一个暖床壶?”    “不必,还用不到。”温禅觉得自己没那么柔弱,坚定的拒绝了。    阿福不再多话,掌了夜灯,脚步轻缓的推出寝殿。    关上门的一瞬,一响惊雷在天上炸开,阿福惊得抖了一下,而后转身望了望天,嘀咕道,“京城许久没有雷雨了,挨着这秋季,百姓倒是享福了。”    这一场雷来得突然,皇宫内的值守也松懈许多,想在冷风下早早的钻入被窝,睡个舒服觉。    不知是不是这场雷,温禅心里总是慌慌的,睡得不安稳,所以左脚踝处那触感传来的一瞬间,他立即就醒了。    那一串链子似乎在缩紧,虽不明显,可温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    他微微皱眉,忽地睁开双眼,恰在此时,一道巨大无比的闪电从天际亮起,整个被黑夜笼罩的大地恍如白昼。    温禅右侧卧的睡姿,赫然在这白光之下看见一个举着刀刃的人影映在床榻内里的墙面上!    这一刹那,他心脏猛地一停,还没有更多的情绪涌出,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慌张往床榻里面一滚。    闪电带来的光亮转瞬即逝,夜灯也不知是燃尽了还是被人故意熄灭,整个大殿漆黑一片。    温禅身子刚一停,就有“砰!”一声轻响,床铺传来轻颤。    刺客没想到温禅会在千钧一发之际醒来,发了狠的挥着刀刃,冲进床榻。    温禅继续一滚,滚到脚边,把身上抱着的被子奋力一掀,飞一样跳下床,赤着脚就开始跑,同时扯着嗓子大喊,“来人!有刺客啊——!”    好歹是自己一直住的地方,即便是两眼一抹黑,要找到殿门还是相当轻易,只是跑得太快,他猝不及防用脑门撞开了殿门。    这一下撞得头晕眼花,还来不及揉,脚下就被一具身体绊倒,温禅就势摔下两层阶梯,在地上滚了几圈,匆忙站起。    脑门和屁股疼得厉害。    他站在院中,才发现整个禧阳宫竟没有一丝灯火,死寂得吓人。    难怪他方才那一嗓子喊出来,没有任何回应,想必这宫内怕是没有活人了,温禅惊得肝胆俱裂。    可刺客根本不给他震惊的时间,追着出了殿门,一个跳跃落在院内,提着刀再次冲上来。    温禅手无寸铁,只得拿双手应对。    前世他跟着梁宴北学了梁家步法,武艺并不弱,若是放在以前,这一个刺客根本威胁不到他。    但重生之后的温禅身体不似前世,虽也有锻炼,可到底时间太短,成效不大。    凭着本能意识躲闪攻击,他蓄了一掌猛地往刺客的胸膛拍去。    许是刺客的轻敌,这一掌竟然中了,只是掌中内力甚微,全凭力气将她推的后退几步,停一瞬后挥刀一击。    刀刃自温禅的肩胛划过,拖了长长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整个左肩变得粘稠,刃尖挑了一点侧颈,渗出几滴。    温禅感觉出来的刺客是个相当凶猛的女子,清楚硬拼吃亏,便转身就逃。    他没有往大门处去,而是奔着左边的花坛去,知道自己的脑瓜就算是铁打的,也撞不开那门。    他踩在花坛上,施展三脚猫轻功越过宫墙而出,落地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刺客在身后紧追不舍,温禅捂着左肩的伤口,两条腿迈得迅速,即便是光着脚板,也跑得飞快。    出了殿门,是一段长长的宫道,宫道两边点着灯笼,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人,温禅大吼,“来人——!来人啊——!”    声音在宫道回荡,形成层层回音,伴着闷雷阵阵,十分恐怖。    但饶是如此喊,依旧不见巡逻的人来,他一边奋力跑着,一边在心中气急。    这些守夜的人都死哪去了?!    许是求生的**太过强烈,温禅的速度竟让刺客一时追赶不上,但这样突然爆发的剧烈运动,也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还没跑出宫道,温禅就感觉两条腿酸软疲惫,胸腔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似的,喘气越来越粗,直到他双眼发晕,脚步不得不慢下来。    已经到极限了。    温禅甚至连肩上的伤痛都感觉不到,只要一吸气,肺里就传来剧痛。    他停下时,两条腿不停打颤,仅剩的力气只能支撑他站着,再多走一步,就会立刻倒地。    后方的刺客见他跑不动了,也慢下来,手中的刀轻巧的一翻转,刀刃指前。    温禅转身,努力抑制头晕,喘着粗气道,“我……我这样一个废物……怎么还值得,你们特地来杀……”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现在派人来刺杀他,不用想,温禅就能肯定是钟家人。    他原有心提防,可没料到钟家在皇宫内已经安插了人手,今夜的一个大意,竟如此致命!    那刺客不言不语,只一步步朝温禅靠近,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冰冷无情。    他紧紧盯着刺客的眼睛,想不出任何话能够让刺客停下,心里怕极了,嘴唇张了张,虚弱的两个字伴着一道雷声响起。    “救命……”    雷声一落,刺客原地起跳,握着刀高举,冲着温禅的头顶刺去。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眼看着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多不出一分力气闪躲。    就在温禅绝望的一瞬,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袖边压着的红丝划出漂亮的弧度。    刺客不曾想会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个人,在半空中卸了力气,翻身落在一旁滚了个圈借力站起。    刚站稳,脚边就落了一片黑色布料。    刺客脸色一变,认出那是她脸上蒙面的黑布,惊觉若是方才不卸力后退而是继续往前,只怕现在掉在地上滚动的,是她的头颅了!    刺客全身紧绷,目光转向面前白衣人,视线还未触及来人的面容,就感觉脖子一痛,双目骤黑,再没了知觉。    温禅太熟悉这个人,光是看一个背影,就认出了他,夜色下,他的黑瞳映出一抹金光,紧接着面上甩来温热的液体,再定睛一看,方才紧追着要杀他的人,已经倒在地上。    蒙着黑布的头颅在空中打出一个弯,重重落在地上,滚动几下才停,目眦尽裂的半面对着温禅。    温禅松了一口气,四肢依旧绷得死死的,僵直的站着。    “梁……”他刚喊出一个声音,面前的人就转过身来。    俊俏的脸还是熟悉的模样,可那双眼眸,此时却是纯净的金色。    那颜色比任何一盏灯都要亮,都要漂亮,其中不带任何温度。    方才那一击,他站得那么近,身上洁白的衣袍却没有沾染上半滴血液,冷风吹过,撩起他的袖口和衣摆,也卷起他束着的长发。    “宴北。”剩下两个字出口,温禅对着面前直勾勾的目光,没有来得一阵害怕。    这双金眸让梁宴北变得妖冶,更变得高贵,令他感到既熟稔又陌生。    话音刚落,梁宴北淡无波澜的眼眸中忽而浮现一丝笑意,白衣金眸的少年霎时生动起来,像是回应温禅,他歪了歪头,轻轻道,“温禅。”    温禅心头一跳。    这一声叫喊顷刻将温禅的力气全部推倒,他左脚一动,微微后退,只这一点动作,双腿传来崩溃的酸痛,往后倒去。    刚一仰,腰间就被一股外来力道环住,下一刻,他就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那温度与温禅身上的温度差得太远,瞬间将他包围。    一抬眼,刚才还在几步之外的金眸近在咫尺,炽热的鼻息从脸颊擦过。    “温禅。”他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魅惑,缓慢而低沉,垂眸看一眼那沾满鲜血的肩膀,“你受伤了。”    温禅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反应,靠得这样近,传来的气息几乎让他确认眼前的人就是梁宴北没错。    可那双精致的眼睛……    梁宴北见他没回应,也不生气,眼里的笑浅浅淡淡,抬起另一只手拇指轻柔的擦去他脸上方才喷溅的些许血液,问道,“疼不疼?”    “我……”    温禅刚出口一个字,他就突然俯下头,不由分说的含住温禅的嘴唇,同时另一只手臂加了些力道,把温禅更往怀中抱了一些。    温禅身子一僵,惊得瞪大双眼,呼吸变得急促,视线内全是梁宴北低垂眼眸时那长而密的睫毛,心跳打起疯狂的擂鼓,甚至比方才逃命时还要剧烈。    他下意识要伸手推。    梁宴北却如提早预料到一般,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然后手指顶开他的五指,滑进缝隙中,与他五指相握,温暖贴着掌心传递。    他吻得很认真,唇上穿来的力道甚至有些霸道,舌尖挑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辗转缠绵,让温禅完全没有反抗或者拒绝的余地。    然而奇怪的是,刚才才经历过窒息一样逃命的温禅,此时虽然被梁宴北堵住了喘息,却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甚至连胸腔那一呼吸就会剧痛的感觉也消失。    梁宴北在他憋得满脸通红前松开,舒坦的低叹一声,轻轻抵住他的额头,两人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梁宴北……”温禅被抽光了所有精力,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嗯。”他声音慵懒的应道,相交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顺势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低低道,“睡,睡一觉就好了。”    话一说完,温禅果然感觉到了疲惫的睡意,全身都靠在梁宴北的身上,慢慢闭上眼睛。    后半夜睡得出奇的安稳,神识归位的一瞬,温禅便惊得坐起。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日光透过窗子打进来,将殿内照得透亮。    温禅看着眼前的床榻,愣了一瞬,慌忙掀开锦被扒下自己的左肩的衣裳,那片地方依旧白皙如初,没有任何伤痕。    他目光了两圈,忽而爬起来回身看,果然见原本完好的床榻上有一个小指长的刃口,把铺着的棉垫锦单都刺了个透。    不是梦!不是梦!    “阿福!”他猛地拔高了声音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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