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走出山村

    [第1章卷一]

    第1节第一章走出山村

    打工打工，为别人的成功加油添醋，然而，一个个从农村来的打工仔，未来的人生又能如何？不是你不流汗，而是汗水在一定的程度里白流。苍茫茫大地一片黯然，你的泪水和汗水都被体盐凝结。那一份份真实与虚幻的情缘，在这个超现实主义的世界里，情何以堪？！心迷失在山村与城市间。——心灵寄语

    第一章

    尤其是西安人，他们对陕北的人的第一印象是暴发户，陕北人个个都富得流油。他们会惊叹陕北人的耍大，手一挥这栋楼我买了，手一钩小妹笑成潘金莲，酒店是我家开的，大字不识几个，悍马可以随时开进爱钱的女人心里！车展上陕北的暴发户们，买了车也买了车模，车震让车模彻底改变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信仰观。哦！忘了，他们还有这些观可言吗？天然气、石油、煤炭等等的地下资源，悲哀地在地下流着眼泪，它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被他们改变！

    可惜的是，你们想错了，像高小龙这样的一无所有者在陕北是大多数。由于家庭缘故他读到初二不得不放弃上学，父亲在一次给村里人帮工建窑洞时，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母亲逐渐变成了半个疯子，有时候疯到自己不认识自己。小小年纪，他不得不像个男人一样负担起家庭重任。而且，他还是家里的老大，他还有两个妹妹，也没有上学。有人会问？这些年新农村建设里，这样的家庭已经不存在了。我只能悄悄地告诉君或女士，不妨你去深入一下生活，有钱也可以做做慈善。

    炊烟袅袅，环山拥抱。雾气腾腾，露滴晶莹。高小龙担着两桶水蹒跚地从小路走过，如果被画家或是摄影家看到，他们会不用大脑考虑一下什么，毫不犹豫地在心灵间赋予美好。其实，表象的美好最能欺骗人们的眼睛，高小龙的心情你不会知道，你也不可能体会。妈妈又在发疯，妹妹们眼巴巴的等待哥哥回来做饭，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是一个巧男？！整天吃着小米干饭，肉在他们心里已经是奢侈品。又有无聊之人问我，如今的社会还有这样贫穷的人家，那么多救济款、扶贫款去哪里了？高小龙在担水之前就去了村书记家，书记毫不留情地把他拒在门外，喊了句，你去找主任，他管你家。灰心丧气的他担着水走过那诗意的小路，脑残的世界给了脑残的人美好的想象，现实主义他们只能堂而皇之，口是心非。

    高小龙把担回来的水倒进水缸里，两条腿不自觉地发抖，他还是要像个男人，不让妹妹们看到。十几岁孩子的世界，你可以想象他们的艰苦，我不想用虚伪的字眼敲打可怜的心，他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掉，因为必须坚强，不是天生有抗压能力，而是生活所迫。

    高小龙又去了村主任家，村主任含糊其辞地告诉他，你们家的情况村委会已经上报到了乡政府，上面领导也很关心，正在为你家解决困境。俨然一副领导架势，当然，高小龙还是在心里期待美好的解决困境。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把古人都快抬出来了，困境依然是困境，贫困户的甜头落在了书记兄弟的口里，那甜的滋味他感到理所应当，因为他背后有靠山。不要光看华西村书记的丰功伟绩，而是要看看华西村人人富裕的家庭境况。“土皇帝”们这些年来做着许多龌龊之事，他们明目张胆的和村里外出打工的媳妇们睡觉，只是利用上头下达的政策欺骗她们。显然，高小龙现在没有这个资本，他也不会知道这么高深的东西。

    家里多亏父亲在世时打下了很多粮食，要不然，关着门饿死的就是他们了。不要用有些愚蠢诗人的眼光看农村，也不要被所谓的乡村爱情欺骗。现实你是无法回避的，愚蠢的家伙们你们为什么那样的愚蠢，你已经瞧不起生活中的你，爱是那么的茫然，茫然到冷酷。高小龙的期待终于破灭，村主任象征意义地给了他们家一小袋大米和一小袋白面。小龙也是百感交集，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村主任，然而，村主任提醒他还要感谢村书记。他差点跪下，可是又想到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终于没有跪下。

    高小龙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村主任，他赶紧剪开大米袋捞了一锅大米饭，二妹在拉着风箱，大米饭的香味使她拉着更有动力，三妹在土炕上与疯妈玩，不是过年甚是过年。积攒了很长时间的鸡蛋他大胆的炒了十颗，一只快要病死的母鸡被他开肠破肚，洗净炖熟。这一顿饭，他们吃的很香，香到了心里。背弃小龙家的大黄狗也拖着曾经识别主人的尾巴摇着啃着骨头，黑猫用嘶嘶的语气警告大黄狗，主人还是喜欢我。

    某个早晨，邮递员给高小龙送来了一封信，信寄出的地址是西安某区。高小龙兴奋不已地拆开信封，一看是一个同年退学的邻村伙伴大胖寄来的，信里大胖说他开了一家公司，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急盼小龙过来帮忙，而且工资待遇很可观。高小龙激动不已，头顶的天空比往日更蓝，希望就在眼前。

    一整夜高小龙都没有睡着，眼睁睁地想着未来的美好和现实的火车票，以及出门的钱。疯醒了的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眼角流着泪，二妹抱着哥哥的脖子睡熟，似乎已经感到生活的美好！三妹人性的天真尚在，什么也打扰不到她。

    高小龙临走前，他给12岁的二妹安顿一定要照顾好母亲和小妹，哥哥会赚大钱把你们接出大山。他在爸爸的坟头上烧了纸，妈妈在谷洞子里摸出了两个麻钱缝在了他的内衣里，以防在困境里所用。

    高小龙的路费攀扯是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所借，他一辈子德高望重，给人家看风水安家解惑生活过得还可以。高小龙第一个想到的借钱的人是村主任，村主任反而没有给借，而且在他走后，大笑道：“这娃娃灰着了，钱能借给你吗？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高小龙接下来的人选里就是几个亲叔老子，可惜的是，他们没有给借半毛钱，而且差点把高小龙打击死。他们说，外面的世界是你能混得下去的，好好呆在家里拉里不要去。西安是古时候的皇都，你是皇亲国戚吗？高小龙没有回答，径直的回家了，心灰意冷，心情糟糕透顶。而且，此时的妈妈又在发疯，从来不发火的他大发雷霆，然而，母亲却奇怪的好了。

    高小龙和二妹在后山砍柴碰到了那个老爷爷，老爷爷开玩笑骂道，你个龟孙子，不出去你就永远成龟孙子了。高小龙说，您怎么知道我要出去。老爷爷说，我乃孙悟空下凡，玉帝老儿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这龟孙子还能瞒了我。高小龙说，老爷爷，不是我瞒你，我是再不能为你家担水了，再不能陪你写神符了，我是心里过意不去。老爷爷笑着说，傻孩子，你已经给我做得太多，我要感谢你。高小龙此时无地自容，让这个德高望重的人感谢自己就是折煞阳寿，他笑着说，不能感谢我，我是应该做的。老爷爷也笑着说，那我应该给你做什么？高小龙说，什么不用。老爷爷生气地说，你个龟孙子，没钱出门还给“齐天大圣”爷爷装。装死你个龟孙子。高小龙的二妹笑着说，老爷爷，你为什么骂我哥哥是龟孙子？老爷爷说，他个龟孙子不老实，本来不是龟孙子，这下就真成了龟孙子。晚上让你哥哥来我家，我会让他变成齐天大圣的兄弟齐天小圣。老爷爷笑着扬长而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龙种鼠辈？全看你会不会瞧得起自己。

    其实，高小龙的名字是这个老爷爷起的，而且12岁过关也是老爷爷给过的。在农村12岁的男孩已经是成人式的对待，不像城里人18岁还是吃奶的模样。晚上，高小龙去了老爷爷那里，去了后他给老爷爷把水缸担满，还砍了些柴。老爷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闭眼许愿，在高小龙头上拍了一掌，他觉得晕乎乎。很晚了，高小龙才从老爷爷那里回到家，出门的钱已经有了，他在睡梦里还是笑着。

    用心而作，用情而动。心灵深处的呼唤，期待读者朋友们的共鸣！——忠虎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