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困惑

    李平凡这一段时间相当忙碌，他甚至因此有几节课都没有上。逃课对于很多学生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对于上学以来从没有迟到和早退，更别说旷课的李平凡来说，确实让他微微觉得有点难受。

    但是，他确实是太忙了。他每周都要抽出三天次的时间，耐心的给小迪补习数学。小迪一旦不再那么讨厌李平凡，就很快的收到了理想的学习效果，她的数学成绩直线上升。

    看到李平凡的家教工作卓有成效，把柳鹅高兴得像年轻了几岁，更加散发出少妇的惊人的魅力。她深深庆幸，她为女儿找到了一个天才般的补习老师。

    每次李平凡给女儿补课的时候，她都在旁忙碌着什么。但是她的耳朵，很少漏掉李平凡讲课的内容：这个李平凡，思维逻辑性非常强，首先给女儿把这个初中要学习的东西，先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梳理。然后，开始指导着小迪在一张大白纸上列上初中要学到的所有的公式定理，并用线条把各种公式定理有联系点的连接起来，然后把这张大白纸挂在小迪的床头，要求小迪每天必须看一遍背一遍。

    随着李平凡把每一个课目，包括历史、地理、语文都俺同样的方法进行了罗列，李平凡讲课变得越来越简单。其他的时间，主要靠小迪自己来琢磨问题。所以，柳鹅感到自己的眼光太好了，仅仅是为了补习数学请了一个家教，捎带着把小迪所有的课目的成绩，都进行了大幅度的提高。

    当然，这忙于家教的问题，还不是李平凡忙碌的主要原因。他忙碌的主要原因，是他在考虑怎样才能把录像厅的生意做好。

    现在，李军伟已经把录像厅教给他打理。李军伟完全按照李平凡的要求，来进行着内部布局的调整。

    由于李平凡坚决反对放黄色录像，客源就没有什么增加。李平凡绞尽脑汁，数次调整的结果，均是不太理想。看着天气一天天冷起来，而生意没有什么好转，让李平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

    是啊，徐雨蝶虽然施恩不望报，还装作是拾到了他的钱，更别说要钱了。但作为一个男人，李平凡还是想尽快的把徐雨蝶借给他的钱还掉。

    老李家的人，不习惯欠别人的人情，特别是这种天大的人情！欠着别人，让李平凡心理压力特别大，也促使他爆发出强大的创造力。

    但现实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大部分的年轻人，都被王建国的录像厅吸引过去了。王建国的录像厅，由于有马明驹罩着，可以明目张胆的放黄色录像的，自然吸引了这些喜欢刺激的年轻人前往观赏。

    李平凡试图通过查阅图书馆的书籍，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刚刚经过十年的浩劫，图书馆的书籍少得可怜，自然没有什么市场营销和推广的书籍供他查阅。

    李平凡毕竟是广告专业的学生，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广告。但是他还不知道的是怎样的广告，才能让他的录像厅火起来。

    所以，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那本越来越破的《广告宝典》上。毕竟，这本书的封面上还是带着广告两个字的，说不定有什么高招也说不定。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李平凡找无数的老师请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还是没有一个老师知道他这本书上的鬼画符是什么字体。

    李平凡甚至考虑到这个玩意是不是甲骨文或者古文字，专门找了考古专家来请教，还是毫无结果！要不是考虑到这本书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几乎就想把这本书撕掉当擦屁股的纸！

    他之所以没有把这本书当做擦屁股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每当看到这本书，哪怕是随便翻翻，他也会觉得心跳加快，心猿意马，脑子里就会闪现一些奇怪的和女人有关的画面，甚至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年轻的李平凡，自然不会放弃这本奇怪的、有点魔力的破书。相反，对于这本破书，还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以致于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带着这本破书。只是他越来越不敢翻这本书，唯恐翻多了自己有胆量当让人鄙视的强+奸犯去。

    眼看着到晚上快九点了，李平凡还瞪着面前的这本破书发呆。正在这时，楼梯咯吱咯吱响起来，一听这个声音，李平凡知道，一定是赵东红回来了。这个整天叫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赵东红”的家伙，这一段时间忙着追求物理系的系花王冰玉。对于赵东红来说，来大学的目的除了解决商品粮的户口问题，还有一个就是解决找个漂亮老婆的问题。

    赵东红无疑是个讲义气的人，广告系有三大美女：徐雨蝶、张妙涵、伊曼卉，但这几个人好像都和李平凡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让偶尔信奉：“朋友妻，不可欺”的赵东红同学，不好意思再死皮白咧的再追求。

    赵东红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我把冰玉妹妹背”的淫词浪调，一脚把门踹开。唉，这个毛病多多的赵东红，从来很少轻轻地把门推开，好像不一脚把门踹开，无法表现赵东红同学的豪爽与伟大。

    “小李子，还在琢磨你那录像厅呢？嘿嘿，要依老子的正确观点，一定要寻找到黄色录像带的货源。所谓，没有最黄只有更黄！只要你找到比王建国那厮更加精彩的带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日进斗金夜进斗银……噢，昨天太冷，我和冰玉没地方呆，我带着冰玉妹妹前去看录像了！唉，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动作，却让冰玉妹妹极度的不喜欢！……现在的女孩子，还是放不开，我听我在国外的表哥说，人家外国人在大街上就明目张胆的亲嘴。像黄色录像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是夫妻调节闺房气氛的必备工具……”赵东红一看李平凡犹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腿坐在床上，就知道他是在为录像厅的生意发愁，忙上前出主意。

    李平凡对于赵东红同学的主意，往往在心里嗤之以鼻：“哼哼，不懂装懂！人家外国人难道就不讲文明礼貌了？在大街上亲嘴？肯定是这个赵东红借着他那国外表哥的嘴，来表达这厮自己的色情观点！在家看黄色录像？那更是不可能的！闺房之中，玩点琴棋书画，举案齐眉的小浪漫，是有可能的。人家西方国家，虽然有点资产阶级情调，但也不至于像赵东红这厮所说的那样不堪！资产阶级思想要不得，妖魔化资产阶级也是不对的！不符合实事求是的辩证唯物主义观点嘛……”

    李平凡一看赵东红满嘴跑炮，还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知道一旦被他缠住了，今晚别想再想出什么办法了。李平凡从床上一跃而下：“赵东红，我去录像厅看看！再好好琢磨一下！你先忙着吧！”

    不待赵东红回答，李平凡风一般的跑出了寝室。留下赵东红跺着脚大骂：“小李子，你这个死太监，不好好伺候老佛爷我，上哪里去野去啊？”

    赵东红不知道在哪里弄了本破四旧没有破彻底，描写大清朝宫廷生活的野书。看到里面有一个太监叫李莲英的，就硬说这个李莲英和李平凡的老李家说不定是一个李家。俗话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李”字。既然慈禧太后称呼李莲英叫“小李子”，那干脆把这个伟大的称号移植到李平凡头上，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创造不是？

    李平凡直跑出大学的门口，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在遥远的天边，月牙儿，像把梳子挂在半空。人们都说月亮是位最善良、最好伤心和最易受感动的姑娘。谁有什么不幸和哀愁，她总是怜悯地注视着你，有时还会流下泪来！想必她这时是不忍心去看那不幸的人们吧？所以才掩住半个脸！但此时，她那朦胧的淡光，似一只白玉盏，倾倒出清水一样的月光。不，不仅仅是清水，而是冰冻一般的冰块，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分外亮，越发使人感到寒冷。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李平凡静静的仰脸望月，这清冷的月亮，不是家乡的月亮吧！家乡的月亮，总是那么柔和而灵动。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而这个城市的月色，就分外凄冷了些。

    李平凡快步要穿过一片槐树林，穿过这片槐树林，再走不远，就到了路砦了。却在这时，听到槐树林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和衣衫摩擦的声音。

    李平凡大奇：这么冷的天，谁在这槐树林子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