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包厢

    一石激起千层浪，海大的情侣们之间，在互相传说一个利好的消息：路砦的李军伟录像厅，新近进行了装修改造，特别适合情侣们一起看正宗的香港武打片！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先最先鬼鬼祟祟传播的，但每个有女朋友的男生，都鬼鬼祟祟的开始添油加醋的互相转告起来。

    更有比较积极的男生，或者深受寒风刺骨痛苦的男生，就亲自前往路砦的李军伟录像厅现场考察一番，传过来的消息更让海大的狼男们欢呼雀跃：本周看录像全部免费！并且那个小包厢隐蔽性非常强，一旦关上那扇看录像的小门，就自成一个天地，很有点隐蔽感。

    几乎在一夜间，李军伟的录像厅人满为患，那刚刚改造好的三十个小包厢，被先来的情侣们全部占据。后来的一对对的海大鸳鸯们，一看这小包厢确实隐蔽，就无不赞叹这个老板会做生意。而一些来到没有搞到包厢的女生们，就互相偷偷埋怨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有的女生就甩开男朋友，直接回女寝室生气去了：哼哼，别人都占住了包厢，就自己心上人草包无能，连个地方都没有占住！

    这小包厢确实设计的很巧妙，每个包间全部用木板三面封上，仅仅前边留上一扇小门。假如前面的小门一关上，里面就自然成了一个隐蔽的小天地。为了保证每个包厢都能看上录像，后面的包厢比前面的包厢高上一点点，成了阶梯状。

    也许是考虑到冬天，除了生了一个带烟囱的煤火炉子，每个座位上都铺上了一层稻草编制的草垫子，以保证一定的温度和柔软度。而录像厅的声音开得也比较大，以保证掩盖住包厢里的声音.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老板为了在有限的空间内，隔成更多的小格子，给每个小格子都留的面积特别小，仅仅够两个人很舒服的坐下。

    赵东红在传播完谣言之后，施施然领着冰玉美女，来到了录像厅，要在这风雪之夜找一个包厢来享受一番。毕竟，费尽心机传播谣言，说这个包厢如何适合色狼们在里面上下其手、得心应手、温暖如春，这滔滔不绝让他的舌头极大地磨损，让他的口水极大地浪费，他有理由要求李平凡给他提供一个最角落的包厢，享受一下美好的二人世界。

    但到了录像厅，他和他那个王冰玉全部目瞪口呆中，里面所有的包厢不但全部被抢劫一空，而且还有很多人叹着气领着女朋友无精打采的走了。赵东红不禁感慨谣言力量的伟大，也让他对于李平凡最省钱的广告形式，而佩服不已。

    是的，李平凡这个乡巴佬说的对，广告的本质是传播，广告的灵魂是创意。而宗教、信仰、谣言、托儿等手段，无疑是广告的极高的境界。

    然后，赵东红就看到李平凡站在一个角落里，点上了一支佛手香烟。这佛手香烟是中原市的特产，和一个叫陇海道的香烟一样，是全国价格最低的卷烟之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平凡也学会了吸烟。也许这一段夜以继日的改造录像厅，让李平凡学会了吸烟解乏吧！

    说不清为什么，中国的男孩子，一旦到了某一个年龄阶段，总会不自觉的开始了抽烟。好像，不学会抽烟，就无法完成男孩子向男人的转变！

    李平凡满意的看着眼前所有的包厢座无虚席，特别是在今天，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第一次理解了，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和简单：也许一个创意一次改进，就能彻底的改变结果！

    但是，李平凡却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因为他的心此刻还在隐隐作疼：他这一段时间忙着改造录像厅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听赵东红说到，那个王建国开着那辆三轮摩托车，这一段时间经常来接张妙涵出去玩。

    也许，只有手中袅袅的香烟，才是能够陪伴他的朋友，才能够给他带来安慰和解脱！李平凡不止一次想找着张妙涵，解释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他不止一次想找到张妙涵，祈求她的理解和原谅！但也许是他过于高傲，也许是他过于自卑，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张妙涵冷漠的眼神。

    他只有把自己的痛苦埋在心里，不停地的催着木匠们做包厢，不知疲倦的搬动木料。也许，只有体力的消耗，只有劳累到极点，他才能沉沉的睡去。

    “张妙涵，你好吗？你真的就这样把我忘掉了吗？”李平凡的心一阵抽搐，几乎有种晕厥的感觉。李平凡忙把香烟送到口边，狠狠地吸上两口，来掩饰自己的哀伤。但由于吸得太猛太急，劣质香烟的烟气就呛进了气管里，他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泪水随着咳嗽而模糊了双眼。

    “嘿嘿，小李子，不会吸烟就别**′狗啃麦苗——装羊！′现在咳嗽的像痨病发作一样，是不是特别不爽啊？……来，老子给弄根大前门抽抽！”赵东红阴笑着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来大前门香烟。

    这赵东红是贵族的做派，连抽烟都是抽的大前门！这“大前门”的牌名深入人心，烟味醇和浓郁，只有高端消费者才抽得起！在解放前曾有一条广告语：”大人物吸‘大前门‘落落大方”！”大前门”是英美烟草公司于民国5年（1916）年推出的，曾和””老刀、”大英”、”哈德门”、”三炮台”诸牌号一起，在上海风靡一时。建国三十多年了，大前门在全国还是历久不衰。

    李平凡一看赵东红过来了，就竭力忍住咳嗽，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接过来赵东红递过来的大前门：“咳咳，赵东红，你来了……来来来……咳咳……这有个凳子，你来坐吧！你是最最有功之臣……咳咳……”

    李平凡一看赵东红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知道这个正好奇的打量他的美女就是赵东红所泡的王冰玉大美人了。李平凡不敢怠慢，忙把凳子放到王冰玉面前，伸出袖子擦了两把凳子面：“呵呵，您就是王冰玉同学吧？老是听赵东红提起您，只是一直没见过！您请坐！……不好意思啊，你看今天包间没有了，你们也没办法过二人世界了……”

    赵东红听李平凡彬彬有礼的向王冰玉问候，不禁有点惊奇：“想不到这个李平凡还是挺善解人意的！连话都说这么甜……不错，小伙子有前途！”想到此处，赵东红拿出铁塔牌火柴，优雅的点上香烟。

    正在他要接上话茬自夸一番的时候，李平凡接下来的话犹如石破天惊，让他气得要吐血而亡，也剧烈的咳嗽起来。

    只见李平凡一边让王冰玉坐下，一边接着说道：“唉，赵东红说，让我一定给你们留一个最隐蔽的包间，以便于他当场把你拿下……你看你看现在的情况……恐怕只能以后把你拿下了……”

    王冰玉本来正在笑盈盈的，此时听到李平凡所说的话之后，不禁满脸羞红，就狠狠的拿眼剜了一下赵东红，心中恼怒：“好你个赵东红，想不到你这家伙连什么话都瞎说……哼哼，等会本姑娘再跟你算账！”

    赵东红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几乎想扑上前去，捂住李平凡正在胡说八道的嘴巴。但此时，他只好无奈而尴尬的搓着手对李平凡吼叫：“李平凡，你小子别挑拨离间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我赵东红最是纯洁善良，对我的王冰玉同学敬爱有加……”

    李平凡这才一呆：“哎呀，赵东红，不好意思啊！我怎么会说漏嘴了呢？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赵东红不禁要晕倒，再也忍耐不住，扑上前去捂住李平凡的嘴，推着李平凡往门外走：“你这小子，净是爱看玩笑！快点给老子滚蛋！……”

    推走了李平凡，又忙回头对柳眉倒竖的王冰玉同学陪笑道：“冰玉，别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嘿嘿，我这人高风亮节，憨厚本分老实纯洁，怎么会说这样的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