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政治流氓

    273政治流氓

    “噢，辛苦你了。”朱明勇忽然笑不出来，扣了电话，他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为了他，彻夜在外奔波，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真不是东西，自己在外**快活，逍遥疯狂，最后这些东西却让这个女人来承担，而自己却在家里躺着睡大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耻之极卑鄙到家的渣男。

    “没什么辛苦的，我是你老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明勇，我先扣了，明天回家再给你说。”冯佳慧没有时间多说别的，迅速扣了电话。

    天即将亮时，从印刷厂，冯佳慧直接拿到了报纸。

    飘着墨香的报纸摊在面前，冯佳慧激动的不能自语，她泪湿盈捷，今天晚上，她完全像一个陀螺，疯狂的转了一晚上，至到拿到报纸，她这才感到疲惫。

    冯佳慧带着报纸，没有回家，直接去两家报社补签三天的广告合同。

    她很清楚，这三天将创造什么样的奇迹，将会创造多少价值，这三天，将会将朱明勇的犯罪记录悄悄抹平。

    流水静深，三天之后，一切都将回到原位。

    冯佳慧一直忙到了第二天中午，跑了两家报社，补签了合同，拿到了两家报纸，这才回到了家。

    朱明勇这几天哪里也没有去，老老实实呆在银行，按时上下班。

    他需要冯佳慧速战速决，处理完这几笔债权，真正落袋为安，他才能完全放心。

    中午，朱明勇意外的赶回了家，冯佳慧回家的时候，看到朱明勇的车停在门口，有些惊喜：他这是有意回来等他的吗？刚刚打电话，他还在银行，这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听到冯佳慧停车的声音，朱明勇迎出了门：“老婆，你回来，累坏了吧。”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幕，让冯佳慧心血翻涌，这个男人当真是变了吗？

    “不累，明勇，但愿一切能如林若兰所计划的，就看三天后的拍卖了。”冯佳慧停下车，朱明勇上前自然而然的给她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走，快回家吃点东西休息。”他知道，她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为他的事奔波，一夜未睡，去找了很多的人，只为了救他于牢狱之外。这才是他该爱的女人，虽然，他已冷落了她很多年，但她不计前嫌，仍然以他为天，他知道，他愧对这个女人太多。

    “看你，干嘛对我这样好，我都不习惯。”冯佳慧勉强的笑了笑，她好累，笑都笑不出来：“明勇，我不想吃东西，我只想睡觉，眼睛痛的睁不开了。”

    一夜之间，她连跑带走，找了这么多的人，每一个环节，她都亲力亲为，最后，连加班编辑的夜宵，她都亲自买了送上。

    当她手捧着当天的两张报纸，闻着那墨香时，激动的差点当场放声大哭。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做到了，一夜之间，创造了奇迹。这三天的报纸将会连着刊载下去，到第三天，她们的拍卖公告刊出，她只期待，那两块地能拍出一个好价钱，她可以救回朱明勇的后半生。

    冯佳慧累坏了，把包里的手纸掏出来，递给了朱明勇：“我能做的都做了，明勇，三天以后，就可以发布拍卖公告。希望能拍个好价钱，堵上你的窟窿。”

    “好，好，佳慧，我知道了，你快睡会儿，放心，你把电话放外面，别让他们打扰你，有什么事有我。”朱明勇牵着冯佳慧的手，进了卧室，他看着冯佳慧红肿的双眼，心里感动不已。

    “嗯。那我睡了。”冯佳慧无力的点了点头，衣服也没脱，蹬掉脚上的鞋，倒在床上就睡。

    她实在累坏了，幸好，她有能力应付这样的突发事件，对一个律师来说，处理这样应急的事是家长便饭，只不过，这一次有所不同，是为了救人。

    冯佳慧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朱明勇没有离开，关上门，坐在客厅里，看那两张报纸。

    江南市报和晚上的广告版上，全登了那两地块的大副广告，香港大笔资金既将注入，江南最具有商业价值的地段已经出现，如此具有煸动性的软广告，将会产生不同的凡响，这一切，必定是林若兰的思想，朱明勇记得前些年，林若兰就是用此招盘活了一块不死不活的地皮，硬将这块地卖出了三倍的天价。

    朱明勇看着餐厅桌上的那一桌子饭菜，冯佳慧累得一口也没吃，她真的累坏了，困极了，眼皮都睁不开了，朱明勇第一次知道心疼这个女人。

    她毕竟不是铁打的，连轴转这么一天一夜，换了谁也受不了，并且，她这一晚上，跑了这么多地方，找了这么多人，换了他，可能真办不到。

    朱明勇在工作中从来没有吃过苦，他的工作都是老爷子给按排好了的，什么也不用操心，就可以拿着一年近百万的年薪。

    出门有司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从小到大，他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朱明勇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多的工作，协调了这么多的人，尤其是那广告，虽然是有现成的文案，但冯佳慧也必定是进行了一番修改。她不可能原封不动的搬上去，这样，就没有效果了。

    冯佳慧在一夜之间，能做成这么大的动作，令朱明勇刮目相看，原来，被他冷落的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朱明勇心里暗自惊叹，她身上的才华和胆识，令他为之深深的折服了。

    朱明勇一直觉得冯佳慧是利用自己老爷子的资本，才有了今天的作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瞧得起这个小女人，今天，他算是真的被她折服了。

    老爷子说的没错，只有冯佳慧配得上他老朱爱的儿媳妇，只有她，才能帮他撑起他的后院。

    朱明勇在外面没有看电视，将手里的两张报纸一字一句的看了好几遍。

    他为冯佳慧的奇迹震憾着，至到今天，他才发现，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一粒蒙尘的珍珠，被他遗弃在沙滩之上，潮起浪涌，今天，他才终于得见她的璀灿的光芒。那光芒让他瞬间清醒了，也照亮了他迷茫的心，迷茫的世界，迷茫的人生。

    电话响了，是林若兰打开冯佳慧的。

    朱明勇犹豫了片刻，他接通了电话：“若兰，佳慧才回来躺下，什么事？”其实他知道，林若兰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必定是为了他的事，不会为了别的，所以他才决定接通这个电话。

    “噢，明勇，找你也一样，那个广告我看到了，效果很好，连续三天下来，应该出掀起动静的。这样，一切按计划进行，我也在认识的地产商里把消息散布出去了，你放心，如果差一点，我帮你补上。”林若兰很义气，她知道，两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进去了，都会玉石俱焚。不为别人，只为自己。福都一起享了，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有祸同当。

    “若兰，谢谢你，让你也跟着担心了。”朱明勇从来没有想到，临到关键时刻，自己竟然依靠两个女人来救自己。而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老爸的政敌的女儿，一个是被自己冷落多年的妻子。这世界就是这么可笑，终有一些人，让你在生命里无法回避。

    林若兰轻轻笑了笑，她笑的很淡定，也很自然：“看你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的不用多说，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吧。”电话里不能讲的太多，他们俩个人都很清楚，钱的事在电话里是不能谈的，林若兰说话也很注意，别人从电话里，抓不到什么把柄。

    “好，知道了。”朱明勇扣了电话，林若兰来的电话，让他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她的这个底，他就放心了。只要林若兰出手，就能盘活这两块地，他不怕地拍不到三千万，差一点，冯佳慧先补上点，林若兰再垫付一部分，足可以对付过这次危机。

    应付过这次危机，就为一切赢得了转换的机会，他还有时间倒帐，那样，他就不怕了。

    朱明勇看了看时间，他也很累，昨天晚上，他也是一夜未眠。

    靠在沙发上，朱明勇也睡着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浅浅就被一阵闹钟声惊醒了：“到点了，乐乐，起床了，到点了。”苏浅浅睁开眼，这才想起自己躺在陈亦然的怀里。

    她拍了拍头：“噢，叫错了。”

    陈亦然听到她的叫声，也醒了过来，看她的样子真是好笑，忍不住打趣她：“怎么了，难道你跟我睡了一晚上，以为梦游了吗？”

    “不是，不是。”苏浅浅和他折腾了一晚上，哪里是梦游，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只是叫习惯了，顺口而已。

    “那你怎么拍着我叫乐乐，快起床？”陈亦然依然不依不饶，打趣这个小女人，看她红着脸伸着舌头的样子太好玩了，真搞笑，一个女人竟然会睡昏了头，把老公当儿子拍。

    “我不就是叫习惯了吗？你干嘛没完没了。好了，你快起来吧。今天得去4s店提车。”苏浅浅不再理他，红着小脸赶紧收拾，穿衣服，去到对面房间叫醒孩子。

    “呵呵，看你，羞成这样，浅浅。”陈亦然在背后继续捂着嘴巴偷笑，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谁说她长大了，怎么看也不像结婚有了孩子的女人，她总是这么单纯如水，跟她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越简单越快乐。

    乐乐起个床很不容易，苏浅浅拍了他的小屁股，连哄带吓，才把他弄起来。

    一家三口起了床，吃了早餐，送乐乐上学，然后到4s店去提车。

    昨天打电话联系，4s店说今天上午就可以提车了。

    苏浅浅给办公室先打了个电话，说去提车，晚去一会儿。

    两个人放下孩子，就往4s店赶。

    一路上还比较顺，往外环这个方向车流比较小，没碰上堵车。

    两个人很顺利的提了车，然后各自分开，开了车上班。

    到了报社，苏浅浅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在叫：“苏主任，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广告报的编辑加了一晚上的班。”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为了一个大房地产商，连夜更换了整版的广告，你们看，就是这个。”

    苏浅浅接过报纸，打开看到整版的地产广告：“他们这是搞什么，这样的广告有必要连夜加班更换吗？”

    “苏主任，你不知道，听说，这个广告是咱们集团的冯顾问做的。昨天晚上加班的编辑，给了三倍的加班费，呵呵，他们可赚了。”

    “冯佳慧的？怎么会，她是开律师事务所的，怎么会做地产广告，是替别人联系的吧。”苏浅浅摇了摇头，她不明白，冯佳慧怎么会搞起地产来了：“好了，好了，跟咱们没有关系，那是广告部的事，大家抓紧时间处理手上的业务吧。”

    苏浅浅进了自己办公室，拿着桌上的报纸，呆呆的出神。

    对于冯佳慧的神通广大，她早有耳闻，只是不明白，这个冯佳慧为谁做的地产广告？昨天晚上，陈亦然说谢天雨跟冯佳慧现在关系不一般难道是为了谢天雨吗？不对，那也就不着她出面，也没有必要这么急，早一天晚一天，没有必要连夜更换，除非，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做为一个局外人，苏浅浅当然不知道，冯佳慧为什么会走这一步棋。她只是凭着多年的新闻记者的触觉，感到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冯佳慧如此大费周章的连夜更换广告版面，恐怕还承担了别人广告撤消的赔偿费用以及其他的一切损失。

    苏浅浅仔仔细细的看着报纸，冯佳慧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天雨知道吗？

    陈亦然到了办公室，接到了业务部刘大山给他打来的电话。

    刘大山作为业务部的主任，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立即觉察到了。

    陈亦然听了，没当一回事：“大山，冯佳慧的事务所为很多家公司代理，她出面帮忙也很正常，再说，这事她要出面找哪个社长，都要买她三份面子，不就个广告吗？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很不正常，亦然，我总觉得这事办得挺奇怪，再急，也没有要急成这样，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刘大山为陈亦然淡定感到自己很不成熟，看来，自己真的是太敏感了。

    陈亦然还没有碰到过连夜更换广告的，通常，只有发现错稿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广告吗，像刘大山说的，没有急于这一天半天的，看来，冯佳慧确实不正常。

    她为什么这么做，背后隐藏着秘密，难道为了谢天雨？不可能，谢天雨不会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亲力亲为到印刷厂处理，那是为了谁？她自己？

    不管她了，她爱干嘛干嘛，跟我无关。

    陈亦然巴不得冯佳慧忙起来，不再纠缠于他，那样，他才落个省心，他没有时间去想冯佳慧的事，今天，张副总张明光如集基建办的人开会，他得赶紧赶过去。

    自从成立基建办，张明光基本上不朝面，全由周凤军出面维持工作。因为魏新源把他排除在中心工作以外，他也很生气，借机不是休假就是住院。

    陈亦然和彭仁和到了基建办，其他几个口的人也都到了。

    张明光阴着张脸，等周凤军总结完这一段时间的工作，他接过了话去：“今天，我主要就基建办所存在的问题讲四点：在这里，我就不点名批评了，第一点，有些同志，交待了工作后，拖泥带水，工作效率不高。第四点，不懂得感恩，有些人做人做事，不懂得感恩，忘掉了做人的根本，连人都做不好，还做什么工作？”

    说到这里，陈亦然抬眼看了看张明光，他心里隐起一丝不快：他这是说谁？

    张明光的话一出，会场的气氛立即降到了冰点，充满了强大的低气压。他仍然继续讲道：“第二点，不懂得轻重缓急，我来负责基建办，有什么事，由我来掌握，而有些同志，却乱表态，乱发表意见，不知自己是干什么的。我是副总，我知道应该把握全部的工作程序。我让你什么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没有资格乱说话。”

    陈亦然坐不住了，他和身边的彭仁和对了一个眼神。张明光看来今天就是想敲打人了，这种问题拿到工作会上来讲，是成了心的找事。

    “第三点，要注意形象，对下面的单位，乱打招呼，给自己家属的同事调整工作。你有什么权利？谁给你的权力？你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这事，有些单位已反应到我这里了，如果你继续没数，相信很快就有些单位反应到老总哪里。”陈亦然脸皮一拉，沉下脸来洗耳恭听，他知道，他们这是要出手了。

    张明光的话讲完，整个会场刚刚还互相议论的会场，哑雀无声。

    陈亦然脸一阵发烫，他立即对号入座，这几条，每一条都是有所指，针对他来的。

    他是没有向张明光单独汇报过基建办的工作，他只是向周凤军汇报，因为他是在基建办兼职，他没有必要向张明光汇报工作。

    据他所知，只有他因为拆迁问题给家属的同事调整了工作，这事，怎么可能当成私人的事说到大公上来批评，这是为了工作，又不是为了私人感情。还说反映到他这里来了，放他娘的狗屁，我跟原社长都协调好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哪里指手划脚了？

    什么拖泥带水工作效率不高，我是按时间完成的动员工作，没有耽误过什么，轻重缓急，从来没有乱发表什么意见，别人问的时候，我也从不乱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去有些单位跑手续，说的话也很有数，乱表什么态了？

    不懂得感恩，感你什么恩，我这行政部的主任又不是你给我任命的，虽然开会你也有投票的权力，但你算什么东西，一把手说的算。陈亦然很清楚，这是有所指，说是不点名，这跟点名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针对他来说的。

    真是无耻！这就是典型的政治流氓！明明他们勾结起来整他，现在却装婊子来不点名熊他？他们做的什么？官场上的厚黑学陈亦然不是不明白，但今天，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竟然在会上这么肆无忌惮的不点名批评他。

    他娘的，放他娘的狗屁！你他妈的不就是一个副总吗？

    陈亦然差点拍案而起，他愤怒的抬头看了一眼张明光，他却没有看他。坐在他身边的周凤军正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的看着他。

    陈亦然被周凤军阴森森的笑，盯得他头皮发麻，此时，他不得不咬着牙提醒自己，得保持冷静，不能急，不能上当，不能中计。虽然他狠不得上前去煸他两耳光，但此时此地，他必须要忍耐，这不是他说话的地方，也不是他能讲理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陈亦然并不是一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他的耿直的本性让他在仕途上屡屡受挫。

    没有背景的他，发展到今天，也吃了不少的暗亏。

    在官场上，心不黑，人不坏，就站不住脚。

    所以说，真正决定你地位的不是工作，而是全在工作之外，在官场中，经常是会干的，不如会看的，会看的不如会说的。陈亦然没有想到，自己忙死忙活，干着两份工作，到最后，竟然被这两个烂人不点名批评。

    这真应了那句话：现官不如现管。

    分管的领导想捏你，你真没有办法，在他的手下工作，你只能咬着牙忍着。你不能闹，一闹，丢人的是你自己。

    基建办最难办的事，他去全跑完了，周凤军只管吃现成的，写写汇报材料，就成了他的工作成绩了。干得多，毛病就多，他现在竟然这么挑刺，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找事。

    他娘的，这两王八蛋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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