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戴建军看着还在不停闪烁，然后发出滋滋电流声的手电筒, 害怕地往云歌灵那边缩了缩, 小声地问道, “这……咋回事啊？”    云歌灵打量和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手电筒, 她尝试关了一下, 但是手电筒那个开关不管怎么拨动, 都没有一丝动静, 硬生生卡在了原位。云歌灵改成甩了甩手中的手电筒, 手电筒还是在剧烈地闪烁着，频率似乎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闪得这么快……灯芯烧掉的话怎么办？”    戴建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话刚说完, 在场所有人的手电筒似乎为了回应戴建军，同时一闪, 灯光全部灭了下去，洞中霎时变得昏暗下来。    所有人纷纷地把脑袋转到了戴建军那边，吓得戴建军啥话都不敢再乱说。    云歌灵只想感叹一句，这乌鸦嘴真是来得太是时候。    “老板，手机都开不了了。”    唐和中的一个下属突然开口道, 他手里还拿着自己的手机，而这手机此时还在黑屏的状态中。    其他人听到这话，赶紧从衣服里把自己的手机都掏了出来，这一试，场面变得有些骚乱。云歌灵敲了敲自己的手机屏幕，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反应, 而在来瀑布这边之前，云歌灵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手机才刚充满了电。    其他人的手机都一样，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谁，他们的手机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艹！”戴建军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你们把带来的工具拿出来，看看有没有受影响。”    唐和中冷静地指挥着自己的下属，云歌灵看着这些人把背后背着的大背包全部给解了下来，地上铺了各种各样的架子。她随手取了一个看了看，形状和捞网差不多，把手很长，一根一根镶嵌上去的，可以随意调节长度，然后在尽头还弄了一个网罩，网罩大约只有橄榄球那般大，不过这个大小正好可以升到周围的洞口里面。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些单纯的长条铁棍和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工具。唐和中手上拿了个只有香烟盒子二分之一大的，有些像镜头的黑色小玩意在摆弄着，摆弄了一会，这玩意身上就亮起了一红一绿的两盏小灯，看来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还能用。    唐和中对戴建军还有云歌灵道，“有这个应该没问题了。”    “拍摄飞行器？”戴建军咂舌了一声。    唐和中嗯了一声，把拍摄飞行器放到了自己的手心中，让他们能看得更仔细，“还有个控制器，我们等会把这个东西放到洞里去，然后可以实时拍摄到洞里的环境。”    “老板，控制器也没问题。”一名下属突然开口。    云歌灵和戴建军低头看了过去，那名说话的下属手中拿了个类似玩游戏的把手遥控器，而在这个遥控器中间，还有一块面积比较窄小的显示屏。显示屏虽然不大，但是用在这种地方显然已经足够了。    “放进去看一下。”唐和中把手里的拍摄飞行器递给了那名拿着遥控器的下属，下属也没有说话，只是在认真地调配着各种数据。    大约等了五分钟左右，唐和中的人终于把拍摄飞行器投入了身边最近的一个洞口里。云歌灵和戴建军跟着唐和中走到了遥控器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的显示屏。拍摄器从洞口慢悠悠地飞了进去，因为还不明了洞里的情况，操控员并不敢随意地加快速度，只能匀速前进，在前进时还得注意一下前方会不会突然出现石墙。    洞里似乎很深，还有弯道，云歌灵数了数，拍摄前只是短短几分钟内就已经转了三个弯，而且进入到越深，里面出现的洞口就越多，如果猜测没错的话，周围的这些小洞都是互相相连在一块的。    云歌灵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显示屏，拍摄器面前又出现了一面墙，在操控员打算把拍摄器转个弯的时候，云歌灵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她想也没想，立即出声道，“等一下！”    操控员赶紧塞住了拍摄器，此时的拍摄器就在转道口不停地徘徊着。    戴建军被云歌灵的突然出声吓了一大跳，等心率平静后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吗？”    云歌灵不搭理他，而是指着显示屏的一个地方，然后对操控员道，“往这边来一点，我想看看这个地方。”    操控员也是一脸茫然，无措地抬头看向了唐和中，唐和中点头道，“听她的。”    拍摄器转了个弯绕了回去刚才那堵石壁前，石壁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戴建军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依然没看出这石壁的变化。    “和刚才有差吗？”    云歌灵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道，“刚才这里好像动了一下。”    “什么？”    戴建军惊呼了一声，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讶。那个操控员连忙又操控着拍摄器绕着那面石壁转了好几圈，又是把镜头拉近又是拉远的，恨不得把石壁看出个洞来。    “动了吗？”这么折腾了大概五六分钟，戴建军忍不住回头看向了操控员等人。操控员等人面面相觑，瞥了瞥云歌灵，最后还是小声道了一句没动。    戴建军又回头看向云歌灵，有些底气不足道，“云小姐，你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云歌灵也没有强硬地说服其他人相信她的话，反倒她这么平静的态度，让人心里不由得开始产生了怀疑，刚才石壁真的动了吗？    操控员把拍摄器又按原本的轨迹继续前行，拍摄器很快就穿过了洞口到了一片相对空阔的地方，不过这地方四面八方都是大大小小的山洞，一时间拍摄器有些踌躇不前，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飞过去。最后还是唐和中指了个方向，拍摄器才继续前行。    戴建军咋舌了两声道，“为什么这里面这么多洞，我们这是洞，里面还是洞。”    唐和中:“这里应该是猴子窝。”    戴建军想象了一下猴子住在这洞穴里的画面，猴子身手灵敏，在这些洞穴里穿梭，似乎……还真不是问题？    “老板！”    操控员突然出声打断了戴建军和唐和中的交流，戴、唐两人回过头去看向显示屏，当看到里面的画面时，脸色瞬间骤变。云歌灵夺过了遥控器，操控着拍摄器的镜头逐渐把洞穴里的东西放大，当显示屏更加清晰的拍摄出里面的东西时，唐和中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而戴建军的脸色则要苍白许多。    此时拍摄器呆在了一个比刚才还要大的空地里，里面的洞口只有五六个，比刚才所见的洞口都要大上一到两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所有洞穴的终点，足足有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那么宽广。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洞穴里面密密麻麻地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头颅，这些头颅的颜色有深有浅，有灰有白，透过显示屏都能看出，那些灰青的，颜色较深的头颅应该摆放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而那些惨白，颜色较浅的应该摆放了还不到半年。    云歌灵操控着拍摄器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慢慢地转了一圈，那些巴掌大小的头颅把洞穴围了一圈，头颅实在是太多，根本没法用肉眼来数得清。而且这些头颅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实在是这些头颅只有婴儿的脑袋那么大，甚至有些更小，而且五官之类的也有稍微的出入，看起来更像是某些动物遗留下来的——而这里唐和中刚才就说过了，很大可能是猴子窝，也就是说这些头颅十之八.九是猴子身上出来的。    “卧槽，不会都是猴子，这得死多少只啊？”戴建军就差把脸埋在了显示屏上，他刚才数了数，只数了面前的一堆头颅，就起码有五十多个了，而这只是冰山一角，四周还不止这些。甚至……在其他的洞穴里面，可能还藏了许多许多这种头颅，而这越想戴建军的冷汗就越掉得厉害，想想那个画面，实在是骇人得很。    云歌灵皱了皱眉头，问唐和中，“有什么办法这些头颅带出来吗？”    唐和中直接就摇头道，“不太可能，这些洞穴太窄，一个人或者一个机器都进不去。如果要把这些头颅运出来，只能把这边全部打通，但是外面连了瀑布，贸然打通山口，十分危险。”    云歌灵了然地点头，这个方法行不通，看来他们只能从拍摄器里看到洞里的情况了。在云歌灵操控着拍摄器打算往旁边的洞口里去的时候，拍摄器突然猛烈了颤动了一下，镜头急剧旋转起来，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拍摄器已经啪嗒一声砸在了一边的头颅上，随着头颅的应声而落，镜头响起了哗啦啦的电流声，这么等了三秒，显示屏就被雪花覆盖，下一瞬一道光一晃而过，雪花也没了，显示屏直接就黑了下去。    云歌灵摇晃了几下遥控器，不管怎么摆弄，显示屏依然毫无所动。    戴建军已经没心思去管坏掉的遥控器和拍摄器了，他瞪圆了眼睛问，“刚才是不是有一道影子从前面窜过去？”    “好……好像是……”旁边的其他人迟疑了一下就纷纷附和了起来。    戴建军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云歌灵，“云……云小姐，我们要不……先离开这里？”刚刚的人头（虽然很大可能是猴子的头颅），现在的黑影，还有不能用的通讯设备，此时处身在没有光源的洞穴……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这里实在是太适合闹鬼了。戴建军虽然也是见过鬼的人，但是……见过和没见过，他还是害怕啊！    其他人也看向了云歌灵，或许他们已经意识到，在这里话事者或许不是唐和中而是云歌灵。    云歌灵没有立即回答他们，在她思考的时候，洞穴内的光线又暗淡了几分。唐和中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手表的指针快速地转动着，根本没法知道现在的时间。他们是快五点的时候进到洞中来的，在洞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唐和中也无法确定，他们呆在洞里是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甚至更长。    云歌灵大致想了五分钟，终于妥协道，“行，我们今天先回去。”    等云歌灵这句话一说完，不知道哪个洞里面忽然想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这些声音有点像是外面的风吹进了洞里面，有点像人在呜咽般。戴建军害怕得和旁边的操控员抱在了一块，当两人冷静下来时，又互相嫌弃地松开了对方。    这些隆隆的声音此起彼伏，先是从一个洞里传来，之后蔓延在周围的其他洞穴中，那种鬼叫般的声音变得模糊虚幻，好像有很多人在洞里面集体哭泣喧闹一样。乍听之下，实在是让人观感非常的不好。    戴建军结巴道，“我们赶紧出去。”    云歌灵嗯了一声，没再多言，跟着其他人的步伐就朝着瀑布那边的出口走了过去。不过戴建军身材矮胖，在人群中走得最慢，走到一半路时，他已经缀在了最后，离最前面的人差了十多米。    戴建军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厉害，好像后面背了两个人一样，这些“无形的人”不断地压着自己，使得他的双腿仿佛带了铅块一样的厚重。明明来时都没觉得这么累，现在出去才走了一半路，戴建军额头后背上就全都是**的汗水，把他的衣服都给打湿成了一块又一块。    戴建军终于受不了，迈动的双腿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不住地大口喘着气。等他休息够时，前面的人已经跑得没影了。戴建军暗骂了一句，只好抹了一把汗打算迈脚继续赶路，不过在他踏出一脚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身“咚”的声响，这声响还没让戴建军反应过来，又接连响起了几声“咕咚”声。    戴建军迟疑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看，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缓缓地转过了头去。刚开始还什么都没看到，等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头顶落下来时，戴建军的视线已经定在了某处。在他脚下，一个白色头颅正好晃悠悠地滚到了他的跟前。    戴建军吓得直接就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视线正好就对上了底下头颅两个黑黢黢的眼洞，那一双眼洞直愣愣地盯着戴建军，直把戴建军盯出了一声冷汗。    这头颅应该就是刚才从面前掉下来的白影，戴建军仰头看向头顶，头顶正中央处恰巧有一个洞口。戴建军把视线又挪回到了前面的角落，大约在五米左右，一个比脚下的头颅还要大一圈的头颅此时正安静地卡在了石壁下面。    刚才的那一声“咕咚”声应该就是从这个头颅身上传来的。    戴建军见只是两个头颅，终于冷静了一下，他嫌弃地把面前的小头颅给踢到了一边，看着那头颅咕咚咕咚地一下一下地转动到那个大的身边，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不过一转身，戴建军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吓得直接就高声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戴建军吓得直接就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管三七二一，撒腿就想往洞穴里面跑回去。不过他刚跑出一步，就被一个冰冰冷冷的东西给抓了回来。戴建军浑身打了个颤抖，嘴里哆哆嗦嗦不停道，“鬼姐姐，鬼哥哥，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哦，我还没有小，但是我有老婆的，我很爱我老婆的，别找我行不？我叫你一声大哥大姐成不，放过我，我是个好人，我没害过人，求求你们……”    “你是不是吓傻了。”站在戴建军身后的云歌灵听着他嘀嘀咕咕的声音，太阳学就突突地跳个不停。    戴建军听到云歌灵熟悉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鬼竟然还高级到能伪装成别人。    云歌灵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沉着声重申了一句，“是我，云歌灵。”    戴建军闭着眼慢慢地往回看，眼睛掀了一下，确定刚才看到的人影真是云歌灵时，他才大口地呼了口气，拍着胸脯道，“云小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靠我那么近，我还以为是……”    “你这胆子也忒小了点。”云歌灵摇了摇头。    戴建军苦着脸道，“胆子小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天赋，还有，云小姐，你能先放开我的手吗，你的手怎么毛毛的，这么冻人。”    云歌灵的视线落到了戴建军的手上，然后低声道，“我没有抓你。”    戴建军身体一僵，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小声道，“云……云小姐，现在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云歌灵瞥了他一眼，举高了自己的双手，还特意地晃了一下。戴建军数了数，没错，云歌灵两只手都在前面，他霎时结巴了，“那……那我后面的是……什么啊？”说道最后戴建军感觉自己都快要哭了，这他妈都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云歌灵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戴建军扭捏了许久，最后还是在云歌灵眼神的鼓励下，咬了咬牙，猛地把自己那被抓着手给抬了起来——手上什么都没有。戴建军眨了眨眼睛，并不信这个邪，刚才他的确是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触感，对方还拉着他好一会，怎么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毛？”云歌灵拉过了戴建军的手，从他的手背处捏起了一根金黄色的毛发，这毛发只有一小戳，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尤其是在如此昏暗的地方。    戴建军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大腿处道，“我裤子上也有。”    戴建军的大腿侧黏了好几根金黄色的毛发，这应该和他手上的是同一个“东西”身上掉出来的。戴建军把裤子上的毛捡了起来，忍不住抖了抖脚，喃喃道，“刚才……不会有什么靠着我，我没发现……”    说完这句话，戴建军突然猛地看向了云歌灵，“云小姐，你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有鬼？”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云歌灵把他手里的毛都夺了过来，仔细地拨弄了一下，味道酸臭，但是触感柔软，和之前坐车过来时，司机身上沾回来的毛发一模一样。云歌灵望向戴建军道，“这些感觉都是猴子毛，不过……”    云歌灵顺着他的身体往后看去，视线定在了戴建军身后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头颅上，“不过这边除了头颅外并没有发现猴子的身影，猴子真躲着我们，我们也不该毫无所觉。所以……这些毛发都是哪里来的，猴子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毛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戴建军犹豫了一下道，“现在想想，刚才抓着我手的‘东西’触感的确毛绒绒的，配上它留下的毛发……也许真的有猴子在这里，而我们不知道而已。”    云歌灵笑了，“我刚才就站在那一块，可是亲眼看着你把头颅给踢到了一边，这之后，我根本没见到有活猴靠近你。”    云歌灵指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就在出口的方向，距离戴建军的位置只有三四米不到。戴建军听了云歌灵这话，霎时反驳话都恨不得吞回了喉咙里。云歌灵没看到有东西靠近戴建军，但是戴建军的确是被人抓住了手，甚至手上和腿上还沾了毛发。他这一路以来，根本就没和有毛的东西接触过，虽然靠过墙，但是墙上也完全没有毛发这种东西。    戴建军欲哭无泪，“云小姐，你这样说，是承认有鬼了吗？”    云歌灵啧啧了两声，“鬼倒没有，不过猴灵却是有一些。”    “猴灵？”    云歌灵解释道，“就是些猴子死了，但因为怨气太大，他们徘徊在此地不肯离去，得等害死他们的人都死了，这些猴灵的怨气才会消去。说白了，其实和人的怨气黑气差不多。不过人类更多的是有选择性的鬼害人，而这些就盲目一些，他们不会分谁害的自己，只要碰过他们的东西，或者做过某件事，他们就会报复在这些人身上。”    --    戴建军跟着云歌灵往出口走去，虽然已经离开了刚才“撞鬼”的地方，戴建军回想起来依然感到一阵的后怕，他一路上都在琢磨云歌灵刚才的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偏头过去问她。    “那什么东西缠上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它要报复我？”    云歌灵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道，“也许。”    什么叫也许？戴建军感觉自己的汗又要溢出来了，他赶紧抹了一把干汗道，“云小姐，这时候可不是往过家家的时候，我不会死？为什么那些猴灵怨气要找上我，是不是我踩过了界？你刚才不是说吗，他们不像人那么灵性，只能按死规矩办事，只要碰过他们的东西或者做过某件事情，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应。可我除了进到这里来，也没干别的啊，和你们有哪里不一样吗？”    戴建军看来是真怕了，追着云歌灵就询问个不停。云歌灵要是知道得这么清楚，别说帮戴建军了，李升和薛雪明她都能救回来。云歌灵听着戴建军吱吱喳喳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再想想，你有没有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我……”戴建军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想破了，就是想不出来，等他终于要放弃的时候，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急忙道，“刚才头顶掉了一块头颅下来，我，我当时也没多想，随脚就把那头颅给踢到了一边。”戴建军越说底气越不足，“云小姐，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早知道我死也不会踢那个头颅的，我还有救吗？”    云歌灵瞥了他一眼，望了望快走到的洞口道，“现在还不清楚你有没有被猴灵记恨上，你这么着急也没用，一切在看明天如何。”    戴建军哭丧着脸应了一声，这还得等明天，他怕是今晚都要失眠了，睡都不敢睡。    唐和中等人瞧见云歌灵和戴建军终于出来，众人都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个操控员瞧见戴建军死灰般的神色，问云歌灵道，“他怎么了？”    云歌灵随意道，“干了一件蠢事。”    操控员见云歌灵并不打算细说的模样，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多问。戴建军一直在旁边唉声叹气，时不时还会奔出一两句“我怎么就一脚踢了出去呢”之类的话，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懊恼。    众人纷纷出了瀑布，回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已渐暗，手机忽然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使用，看时间正好是七点钟。李升一家因为担心，已经等候在山顶多时，见他们终于上来后，高兴地走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唐和中把洞中看到的东西告诉了李升和薛雪明，当李升夫妇听到在洞穴深处有成百上千的猴子头盖骨时，心里也是一阵的唏嘘不已。这些头颅数量实在是太多，显然不是自然界而为的，也就是说——这非常明显是人为的行为。虽然还不知道和李升一家的变化是否有关系，但这件事肯定是不能坐视不管。    李升开口道，“按你们说的，那洞穴直径口并不大，如果真是人为，那这人是怎么把头颅搬到里面去的，还摆弄得井然有序。”    “这的确很奇怪，但是说是动物做的，似乎更不可能。”唐和中接着他的话道。    “管他是人搬进去的还是动物搬进去的，那么多头颅一看就是人为杀害的，我们得尽快找出这个凶手来。”戴建军在一旁说得十分的激动，云歌灵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是深怕自己被猴灵惦记上，这是在将功补过。    李升和薛雪明不知道戴建军在洞穴里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单纯觉得戴建军今儿情绪激动了些，整个人都特别的有干劲。    “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彻底查清楚，希望这些事情和你们的身体异变能有些关系。”唐和中双手搁在膝盖上，轻声开口说道。    李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自己太大的压力。”    唐和中随意应了一声，就陷入了沉思中。    晚上李礼没有再出去，别墅内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不过这短暂的平静很快就在第二天被打破，唐和中知道大家都醒了过来后，匆匆就驾车赶了过来，他深灰色的衬衫后面还因为匆匆忙忙而染湿了一片汗水。    戴建军见自己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异样时，刚高兴了一会就看到了唐和中急躁冲进来的身影，他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被猴灵惦记上的事情了，走到唐和中面前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歌灵刚从二楼下来，就看见了满头汗水的唐和中。李升和薛雪明在厨房那边听到了戴建军的声音，也探出了个头来，瞧见唐和中时也微微露出了些诧异。大家看着唐和中沉重急躁的表情，心里隐隐感觉到——暴风雨来了。    唐和中让大家走了过来，压低声音直接就道，“出事情了，林广新死了。”    戴建军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重复道，“林广新死了？？”    李升和薛雪明脸色瞬间就青了，李升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林广新竟然死了的事情。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薛雪明有些着急道，“林广新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唐和中抓了一把头发，把因来得太匆忙而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乱了，他烦躁道，“粗步估算是在凌晨两三点左右死的，死在了瀑布的山洞里面。”    云歌灵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巧？竟然死在了瀑布的那个山洞？    戴建军听到瀑布和山洞这些字眼，心里就觉得发毛，眼神时不时瞥向云歌灵，如果不是在场还有别人，他大概就得不停地追问云歌灵是不是猴灵杀死的林广新。    李升问道，“那林广新身边的其他人呢？”    唐和中道，“农庄已经报了警，警察已经过来盘问了，可能等会儿就到你们这边来。林广新的同伴三人都一致说他们昨天晚上都呆在了屋里，哪里也没有去，一觉睡到了天亮。警方现在猜测是林广新自己跑了出去，谁也没告诉，然后出了事情。在林广新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遭到袭击和反抗的痕迹。”    “你们这边有监控吗？”    唐和中大致说了几个地方，“就这几段路上设了监控，而我们看监控，昨天晚上的确就只有林广新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附近。不过很可惜，后山那边没有监控，所以看不到林广新死时候的场景。”    戴建军琢磨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直让自己觉得不妥的问题所在，他拍了一下手问道，“林广新死在了瀑布的山洞中，那他是怎么上去的？”    昨天戴建军和云歌灵要进到山洞里去，可也算是大费了周章，那时候还差点被冲下来的瀑布给打到水底去。再想想林广新，一没有像他们一样有机器的助力，二他的身材也加大了他活动的艰难性。别说爬上瀑布了，怕是走两步路就要直喘气。    “在山顶那边，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人走过的痕迹，机器也没有。”唐和中沉声说道。    林广新的死充满了疑问，现在就连他杀和自杀都没法说得清。唐和中还要去处理林广新死后带来的一系列事情，和李升等人通过风后，又赶紧开车离开了别墅。    早饭吃得很压抑，众人只吃了两口面包就放下了餐具。薛雪明看着完全没动过的牛奶，忍不住开口道，“梁曼死了，林广新也死了，这样下去，我和李升是不是也逃不过此难了？”    戴建军皱了皱眉道，“你这什么话，有云小姐和我在，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死的。”    李升叹了口气，“我不怕死，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李礼。”李升用刀叉切着面前的鸡蛋，鸡蛋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他也没有停手，李升看着几人道，“其实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驱使一条又一条的人命就这么地没了。”    李升不愿意把人想得太糟糕，他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身体还是染上了“怪病”。林广新等人他没有见过，也许林广新是坏人，也许林广新和他们都是无辜的，不管如何，李升眼睁睁地看着已经两条人命没了，心里真的十分的唏嘘。李升和薛雪明都明白，或许这才仅仅是开始，后面还有黄文彩，张权友，华大明和他们一共五条人命在。    “李升，别想太多，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的。”戴建军了解李升，李升其实是个性子十分绵软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报答对方十分。年轻的时候还去支教过几年，回来后也不忘每年给山里的孩子寄书寄食物寄生活用品。他从来不会把世界想得太过黑暗，心里总是满怀希望和阳光，即使身体出现了异样，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次。    早饭出过后，众人各自回了房间。云歌灵坐在书桌前敲击着电脑。俄罗斯套娃则蹲在地上玩着玻璃珠，玻璃珠滚着滚着就滚出了屋外。俄罗斯套娃抬头瞅了瞅云歌灵和王炸，最后还是自己屁颠屁颠地拐到了门外去，走出了走廊。    俄罗斯套娃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圆溜溜的玻璃珠，想也没想就跑上去打算捡起来，可是他过去，胖嘟嘟的肚子就把球给顶到了前面去。俄罗斯套娃目瞪口呆，愣了两秒，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可是那圆滚滚的玻璃珠就像和它作对一般，它一靠近，那玻璃珠就滚到前面去，直接就滚到了云歌灵隔壁的屋子门前，最后卡在了门缝下面。    俄罗斯套娃气鼓鼓地趴在了地上，伸手去够那个玻璃球，可是越弄那球就越往里面去。俄罗斯套娃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刚想站起身，面前就甩出来了一只长长的脚，一脚就把俄罗斯套娃给甩回了云歌灵卧室的门前。    俄罗斯套娃摔了个跟头，捂着脑门可怜兮兮地站了起来，正想开口恶狠狠地大骂把自己踢过来的人时，抬头就看到戴建军已经走远的身影。    俄罗斯套娃没办法，只能奶声奶气地双手叉腰，对着戴建军离去的背影大骂了一句，“坏蛋，坏蛋，臭坏蛋。”    生气的俄罗斯套娃也不想捡玻璃珠了，直接气鼓鼓就跑回了云歌灵的房间。王炸低下头，就看到如同一个炮弹般冲过来的俄罗斯套娃一把就抱住了自己脚踝的画面。    “嗯？”王炸疑惑地弯腰把底下的俄罗斯套娃给提了起来，刚想问俄罗斯套娃又去了什么坏事的时候，突然眼睛一凛，把俄罗斯套娃就放到了桌上去，在俄罗斯套娃还没来得告状的时候，就把他按趴在了桌面，又是摸他的屁股又是摸它身体。    俄罗斯套娃感觉自己受了委屈，一个两个都在欺负它。俄罗斯套娃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哇哇就大哭了起来。    “你们也欺负我……哇哇……”    云歌灵拍了它一下脑袋，把手中捏着的金色毛发递到了俄罗斯套娃的面前问道，“这东西你哪沾到的？”    俄罗斯套娃原本是不想告诉云歌灵的，但是一抬头就瞅见冷眼盯着自己的王炸，最后还是屈服于强权之下，可怜兮兮地指着一个方向道，“在隔壁的门口……”    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