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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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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人似乎也知道雨下了又停的事情,焦氏夫妇惊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语气中带着惧意还有焦虑, 随着他们说话声响起, 那红色蜡烛的味道变得也更浓了, 怕是他们又点燃了新的蜡烛。    “停雨了, 又停雨了, 点蜡烛都不管用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焦,你别试了, 你还想点多少根蜡烛, 你是想要急死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试了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也许多点一点蜡烛, 雨就接着来了呢?我不想死啊,难道你想死了?”    “谁都不想死,可是你看看窗外面,都出太阳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你都点了多少根蜡烛,五根?六根?是十根啊,没用,没用就是没用,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要不, 我们去找村长,村长,村长他应该能救我们的,对,对,老焦,你说话啊!”    “村长自身都难保了,他能救我们?我看你是吓傻了,村长能有什么用,一个运作不好,这次就是村长被水鬼拉走,等他来救我们?还不如我们赶紧出村的好!”    “你说得好听,出村,出村我们就不用死了?水鬼要借命,只要是雨村的人,即使你跑去外国,他一样能杀了你!村长现在算是我们中活得最久的人……也许他已经想出办法了呢……”    “活得最久,活得最久,当初我们就是傻,听了别人的话,害死了乌婆,如果有乌婆在,或许我们还能撑过这一次,明明我们都知道乌婆的能力,却做了那样的事……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水鬼又来了……”    “老焦,你别说这些话,我害怕,我们当初也不想的,乌婆她活得够久了,她代替村里的年轻人,让年轻人帮她活下去难道不好吗?我们天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她却活了一百多岁,就像村里的人说的,乌婆她一定和水鬼做了约定,不然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人大都活不过五十岁,反倒是她,活得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我们的孩子你忘了吗?他才出生两个月啊,就被水鬼带走了,那孩子才刚看到了这个世界,还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水鬼杀死了,老焦,你说公平吗?当初死的为什么就不是我,我愿意替我的孩子去死,我的孩子多活几年我高兴啊。这个道理乌婆难道不懂吗,她是我们村的神婆,可是她做过什么,她救不了我们,那为什么不替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死了算了,那些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替老一辈定下来的契约而受苦。多少死去的孩子,你数一数,他们中又是多少岁,老焦,你还要内疚多久?乌婆的死是必然的,不关我们夫妇的事,是全村人都想她死。”    焦大嫂说了一大段话,最后这话越说越大声,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的竹楼里还住了别的人。焦大嫂意识到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喘了口气,低声又跟焦大海说了几句话,可是最后几句话实在是音量太小,王炸耳朵都贴到了门上,也没能听清他们究竟又说了些什么。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良久,才终于又传出了焦大海的声音。    “我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还看不懂你的人吗?你是我妻子,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我知道,大家只是都不想被水鬼杀死而已,我是,你是,村里的人都是。所以大家一起推举出了明知道不会反抗大家的人,把对方逼上了梁山,嘴上说着是为了整个村子的发展,但是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然后硬生生地压着对方的脑袋进油锅,最后等对方死了,再说一句,其实是对方自个儿主动跳下去的。”    焦大海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笑声中都是疲惫,“死还真是可怕啊,怕到让平时和眉善目的人都变成了勾魂使者,乌婆死了后,我每一天都觉得坏透了底,这和当初逼死……算了,这些话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都已成大局了。反正说了,该死的人还是得死。”    不知道焦大海此时是怎样的表情,焦大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战心惊,“大海,你别吓我,这事儿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是有私欲,但是也不能说我们是全为了自己,难道我们不是在帮村里吗?”    “我没事,大概是雨停了,脑袋有些混乱,做都做了,在推三阻四的,那也太不是男人了。”焦大海这话一出,屋内就传来了一阵类似拉桌子拉椅子的滋啦声,滋啦声结束后,就是越来越接近门口处的脚步声。焦大海的声音也渐渐变大,“走,大家应该都去村长那了,我们也去看看村长有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这么说,但是焦大海的语气听起来却是对生活失去了向往的颓废。    焦氏夫妇出来的时候,王炸已经闪躲进了旁边的厨房中。一直在阴影处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走了出来,焦氏夫妇来得悄然离开得也速度,简方原几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焦氏夫妇曾经回来过的事情,反正王炸又在大厅外面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一个人影出现。简方原和亓官房的房间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听不到屋内有任何的声音响起。    午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云歌灵就撑着浑浑噩噩的脑袋起了床,原本应该给云歌灵当保镖的俄罗斯套娃早就睡得四脚八叉的,口水都溅了一地。云歌灵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光线明亮了许多,耳边也没有再听到噼里啪啦的下雨声。    房间内,王炸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当看到云歌灵醒来后,他就拿起一边的矿泉水递到了云歌灵的手上。云歌灵取过喝了一口,然后视线落到了前面的窗户上,在那里,明晃晃的感受到了炙热的太阳光线。    雨是真的停了。    云歌灵下床走到了窗边,往外眺望了一眼,这雨应该是早就停了的,屋檐外面,那些一排排的木牌上,再也不见一丝湿意。木牌随风晃荡着,在太阳的映照下,别有一番春.光。    云歌灵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雨后天晴的美景,她侧着身望了一眼天空中高高缀着的太阳,回头问王炸,“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    王炸走到床边,把云歌灵睡觉前脱下来的外套给拿在手上,“村里的人似乎很害怕停雨。”    之后王炸把云歌灵睡着后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云歌灵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当两人刚结束了这个不算漫长的回忆之路时,竹楼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又仓皇的敲门声。    “外乡人在不在,有没有人,焦大海,焦大嫂你们在吗?谁在家的,给我开下门,喂喂喂,有人吗?出事儿了,焦大嫂,焦大嫂在不在?”    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焦急地大喊起来,木门被他捶弄得哐哐直响,随着声音而走出来的云歌灵等六人,分明都看到了门口那边的墙壁上被撞得直抖落的油漆皮,云歌灵觉得这村子的建筑真是豆腐渣工程,这么喜欢掉油漆。    腾青大概是刚睡醒,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乱做了一团,脸上还有竹席印上去的一大块红痕,本来睡眼惺忪的,但是听到外面这又喊又叫的声音,瞌睡虫不仅跑了,连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他害怕地抖了抖肩,弱弱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简方原简明扼要道,“好像村里出事情了。”    简方原走过去开了门,敲门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削,脸颊凹陷,眼底发青,下巴尖得吓人。他瞧见来开门的简方原和站在大厅中的云歌灵等人后,着急地开口问道,“焦大海和焦大嫂在家吗?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    外面的男人神色做不了假,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焦急找人。王炸没有把他见到焦氏夫妇离开的话说出来,而是安静地当着他的美男子。    阿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口就道,“谁知道他们在不在家啊,要不你进来找找?他们房间我们可不敢进去。”    门外的男人听后也不管其他,直接就走进了屋内,径直就走向了焦氏夫妇的房间。房间是锁着的,男人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喊叫了大半天,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在云歌灵等人错愕的目光下,直接就撞门而入了。    撞开门后,首先入目的就是那一桌已经快燃烧到底,但是已经熄灭了的红色蜡烛,这些蜡烛团成一团,看起来还挺巨大的,云歌灵数了数,大约里面得有十多根,并且有些应该是后面加进去的,蜡烛烧得有高有低,参差不齐。    焦氏夫妇的房间就那么大,来找人的男人一眼就瞅到了底,他看完后呢喃了一句,刚好被一旁的云歌灵听了去,“这回可真出大事了……”    腾青见他这般着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村子出了事情?”    “出大事了,村里死人了。”这位村民挠了挠头,烦躁地扔下一句就奔着门口而去。    “死人?!”    腾青一脸惊愕,整个人都傻了。    亓官房二话不说就跟在了村民身后一同出了竹楼,云歌灵和王炸看了看彼此,也跟着走了出去。最后只剩腾青一个人还傻站在原地,等众人都消失在大门后,他才回过神来,叫嚷了几声着急地拔腿就追着前面的人。    这位村民出了竹楼就往村口的方向跑去,直接就窜入了旁边的田地里,一路到了之前埋葬乌婆棺材的地方。此时土坟包里都是人,一圈圈的起码围了三圈有余,这些人盯着圆心中间看,时不时低头交头接耳几句。    那个带路的村民跑到这边来后就扎进了人群堆里不见了踪迹,云歌灵几人也懒得去找他,直接就寻了空子钻进了围成圈的人群内。当云歌灵从推推挤挤的状态中出来,见到的就是躺在一个凹进去的土坟包里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整个埋进了土包里,看起来深度还不浅,除了脑袋,脖子以下的身体都暴晒在太阳底下,从裸露出来的皮肤可以看到,他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身体内的脂肪和精气,整个身体都是干瘪的,像是被刺了一个针口的气球。皮肤也是一种怪异的青紫色,类似手脚,腿脚不小心磕到了硬物,然后会起的那种淤青的颜色,更好的形容大概就是一个全身都撞出了的人。    因为尸体整个干瘪,仿佛被晒干了的鱼皮,而且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大开着,看那骨头与骨头之间,好似被硬生生从中间折断成了两截,看起来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倍,一时间让人无法根据其尸体的身高等因素来辨别这个人具体的身材状况。    不过尸体身上还穿着衣服,倒是有人凭着衣服认出了死掉的是谁。    “这……好像是焦大海啊,我今天见他就是穿的这一身。”    “刚停雨那会,你们有谁还见过焦家两夫妻吗?他们好像回了家后就不见人影了。”    “我们家不是住在焦家对面吗,我准备去找村长的时候,看到了他们,不过我走的步子快了些,很快就把他们甩在了身后,当时我还奇怪他们夫妻的脚程,这又不是去散步,还这么地优哉游哉,没想到……”    “你真没看错?真是焦大海他们夫妻吗?他们平时可比我们都要着急,怎么会走得比你还慢……”    “别说了,外村人都在呢……”    云歌灵侧耳倾听了一会,最后那些小声说着话的人大概是注意到了云歌灵他们六个嘉宾都在,最后经人提醒,就歇了嘴巴,再没有进行交谈。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都让让……”    人群突然向两边分开,王炸拉着云歌灵,护着她跟着人流退到了一边去。村长褚大民带着几个村民从人群后面疾步走了过来。褚大民看到面前的尸体时,表情有一瞬间的黑沉,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余光往云歌灵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对着周围的人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你们都赶紧回家里去,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村民虽然没有直接看云歌灵几人,但是那时不时就转过来他们这边的瞳孔,可都在告诉云歌灵几人,这些人都在忌惮着他们,村长下的逐客令明面上是给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其实更多的是对他们这六名嘉宾。    亓官房低着头看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歌灵和王炸几人已经走出了好远,他还站在原地,而褚大民盯着他的目光都快把他盯出了一个洞。最后还是简方原看不下去,走过去就拽住了亓官房的衣服,连人带拽地把人拖回到了队伍中。    云歌灵六人走在回焦氏竹楼的路上,路边都是零零散散,脚步匆匆的村民。走到一半,腾青打破了队伍中的沉默,“那些村民是不是不想我们知道什么?”    阿九从衣服内掏啊掏,掏出了一条威化饼干,拆开包装袋就在顶端咬了大半,边咀嚼边道,“他们那是把我们当成了洪水猛兽,啧啧,好像我们会坏了他们事似的,谨慎又多疑。”    简方原反倒笑着道,“我却是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现在死了人可不是闹着玩,我们知道得越少反而对自身越好,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吗?知道的人越多,死得越早,好奇心害死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歌灵总觉得简方原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视线轻轻地在云歌灵的身上扫了过去。    亓官房这次难得地开口说了话,声音依然懒洋洋的,感觉他说话就像是在打哈欠,声音低沉沙哑,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找个地方躺上去就睡了过去。    亓官房道,“从尸体来看,那不是自杀也不像是他杀,要做到这种杀人程度,根本不可能。这个不可能是在时间上来说的,听村民说,焦氏夫妇停雨那段时间还出现过,距离现在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要在两个小时内杀死一个人不难,但是要把人杀了后弄成那具尸体这样,可就难上加难了。正常人根本就做不到。”    亓官房难得说了一长串话,众人听得还算认真。    腾青道,“会不会凶手就是村里的人,比如刚才那个说见过焦氏夫妇的人,其实焦氏夫妇更早之前就死了。”    “电视剧上不是都能直接鉴别死者死了多久吗,等警察来一查不就知道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们中的人,你们瞎着急些什么。”阿九反手搭在后脑勺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明现在已经有人死了,他却还能笑出声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死去的人很可能是焦大叔,我们住了他们的房子,我们的嫌疑也很大的,一个搞不好……”腾青紧张兮兮地在旁边反驳阿九的话,阿九嫌弃地把他推到了一边去,完全不想听他的絮絮叨叨。    亓官房说,“警察来了,也查不出尸体死掉的时间。”    简方原笑着问,“为什么会查不出来,尸体死了不超过一天的话,应该不难查?”    亓官房嗤地冷笑了一声,“你们也不看看那尸体都死成了什么样子,警方别说尸体死亡时间了,怕是连他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云歌灵看了亓官房一眼,她看到那尸体就知道,那尸体不是人为害死的,而是鬼怪。只是亓官房的语气和用词,听起来好像是知道尸体不是正常死亡似的。    阿九笑嘻嘻地凑到了亓官房身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警方都还没来呢,你怎么就信誓旦旦下结论了?”    简方原摸了摸下巴,笑着道,“亓官房你……应该不是所谓的无业游民?”    腾青在一旁两眼发懵,完全不明白明明说着死尸的事情,怎么忽然就转到了亓官房的职业问题上去。现在不应该死者为大吗?    亓官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他冷冷地看着简方原道,“我可没骗人,我现在的确是无业游民,至于以前,就是干着份和尸体成天打交道的工作。”    “法医?”云歌灵喃喃出声。    亓官房瞅了她一眼,不承认也不反对,不过看他这态度,大伙都明白了不反对其实就是承认的意思。    阿九微微睁大了眼睛,绕着亓官房转悠了两圈,那眼神儿好像要把亓官房裹在外面的衣服都给扒了,瘆人得慌。    阿九砸了下嘴,摇头晃脑道,“看你邋里邋遢的,完全不像是那人模人样的法医,你不会是找关系进去的?”    腾青抹了一把冷汗,“方立,这哪是有关系就能进去的。”    简方原笑说,“法医啊,我这还是头一回见,难怪你看几眼尸体就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你还看出那尸体身上有其他的问题吗,说来大家一起听听?”    “现在我就是无业游民,法医那些事早忘了。”亓官房不知道是不愿意谈论自己以前的老职业,还是不想谈简方原问的那个关于尸体的问题。他冷着脸,转身就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去。    简方原对着亓官房的背影吹了个口哨,“这上了年纪的男人啊,就是沧桑,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说得仿佛自己完全没故事一样,简方原整天笑眯眯的,眯眯眼都是怪物这句话难道没听说过?云歌灵现在最戒备的不是阿九这个整天神经兮兮的人,而是简方原这个,有事没事都是一副笑脸,时不时若无其事就出来掺一脚的人。    腾青左顾右盼一会道,“我们现在是要回竹楼去吗?”    王炸:“村里明显不想我们掺和死人的事,警察大概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快过来,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    王炸都这么说了,腾青虽然觉得这么跑了不太对,但是又觉得当下好像也只能这么干等着,最后只能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跟着众人回到了竹楼里去。    他们在竹楼里无所事事了一个多小时,就迎来了村长褚大民。褚大民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身后还跟着林姨和两个面生得很的村民。    褚大民拄着拐杖,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位置,然后对他们六人做了个坐的手势,等云歌灵几人都坐了下来后才缓缓开口道,“田埂那边的死尸你们也看到了,警方说了得下午七八点才能到,尸体我们不敢随便乱动,你们是外村人,也许会好奇,不过希望你们别过去那边妨碍了警方的后续工作。”    云歌灵问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褚大民叹了口气,“你们都认识,是焦大海。”    腾青犹犹豫豫道,“焦叔怎么就死了?”    褚大民握了握拐杖,敛眸低头,“暂时不知道,可能是遗传病。也不瞒你们说,以前我们村子都是近亲相亲,这么相亲了几代,那血统都坏到了底,村里人得遗传病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原本以为这几年会好一点,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有人因为遗传病死了,焦大海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没想到熬了半辈子,还是没抗得过去。”    遗传病?云歌灵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什么遗传病这么可怕,人死了后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似的,而且死了还得把头给埋进土堆中?    知道内情的云歌灵和王炸一听褚大民这话,就知道他这是为了掩饰水鬼借命的事情,在给他们这边的人打预防针,错误引导大家的思路,让云歌灵几人先入为主,到时再做点别的手脚,就能把这水鬼借命的事情掩下去。    简方原皱了眉头,一副关心担忧的模样,“遗传病?遗传病会让人死后尸体变成那样吗?”    褚大民倒是回答得很顺溜,可能遗传病这种话也不知道对多少个来村里的外村人说过,“我们其实也不清楚,每次死人我们都会把警方叫过来,但是警方什么都没查出来。死去的人不像自杀也不像他杀,每次死都是一个样子,皮肤干瘪,整个人好像都老化了,惨不忍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村里是不是窝藏了凶手,但是村里的人不说个个脾气多好,但是做长辈的我们也看着他们多年,他们都不像是会做出这些杀人犯法事情的人,而且……我们村里死的人数有些多,可以说每家每户都逃不过,有哪个凶手杀人还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的?这也太丧心病狂了些。”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警方那边也是毫无头绪,无从查起。”褚大民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十分的苦恼,“之后医院警方那边就说,也许是遗传病什么,只是暂时查不出这个遗传病是怎么一回事,治疗也没法治,大伙只能提心吊胆地等死。”    腾青小声劝慰,“村长,遗传病总能治好的,你也别太悲观。”    大概是看气氛太沉闷,简方原换了个话题,“不知道村长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呢?”    “哦,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褚大民尴尬地笑了笑,握在拐杖中的手松了松,先是对身后的林姨三人说道,“你们先去大海他们卧室里搜一下。”等林姨几人进到焦氏夫妇的房间后,他才又转过头来跟云歌灵几人说话,“焦大海死了,我们本来想找焦大嫂的,可是一直没能找到她的人,村子里大家都说没见到她。你们和他们住在一起,今天你们有看见焦大嫂的身影吗?她有没有回家里来过?”    云歌灵摇了摇头,“我中午吃过饭,觉得很困,就躺王炸那屋里睡了一会儿觉,醒来没多久就听到说村里出事了,这中间连焦大嫂的影子都没见过。”    亓官房简洁明了道了一句没见过,就不在说话。    简方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我也帮不了你们,我跟他们一块吃过饭,然后就和方立回了房间,我在房间睡觉,方立就坐在一边玩手机。我和云歌雅一样,都是听到敲门声才醒过来的,一出来就见你们村里的人来找焦大叔焦大嫂他们。”    简方原说完话后,众人就把视线落在了一旁已经无聊到拿着几只圆珠笔在一边玩着转笔游戏的阿九,阿九感受到大家的注视,转笔的动作也没停,随口应道,“别问我,我可不知道,为了不吵到简方原睡觉,我一直带着耳机玩游戏,也没出过房间,上哪去见焦大嫂。”    褚大民听完后,一时陷入了沉默。    腾青这时怯怯弱弱地举起了手来,见大家都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后,他紧张得喉结上下急促地滑动了起来,最后哽着脖子,红着耳朵道,“大概在两个小时前,我们吃完饭没多久,我在房间里好像听到了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当时我开了一条门缝去看了一眼,是焦大叔和焦大嫂他们,他们不知道怎么地,好像很着急,急匆匆就回了房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又急匆匆地走出了大门,不知道去了哪。”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除了这些外,你们就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或者说这两天他们有没有接触过村里的其他人,有没有别的什么人找过他们?”褚大民就像是过来寻找死者生前线索的警察,抓着他们就是一顿的问题。    “这还真没有,或许有,我们也没看到。”简方原翘起了二郎腿,身体往后靠在了软绵的沙发垫子上,“我们刚住进来时,焦大叔和焦大嫂他们天黑才回来,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了房间。第二天我们睡醒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只留了张纸条说给我们留了早饭,他们去开店看店啥的。然后今天我们吃完早饭顺道外出看看,也是中午午饭的时间才回来,至于我们外出后焦大叔焦大嫂有没有回来过,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    “我们又没在他们身上留了标记,又不是雷达,村子也不小,又不是说转个头就能看到他们,问我们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我看啊,大家还是回去洗洗睡了,警方来了,就把事情交给警方处理,何必自找苦吃,啥事儿都往身上背,累不累?你说是不,小歌雅?”    已经玩腻了转笔的阿九突然蹭坐到了云歌灵的身边,脑袋直接就想往云歌灵的肩膀上枕去,最后当然也没成功,云歌灵身边的王炸直接就从后面伸过了手来,把云歌灵往他怀里拉了拉,直接就让阿九扑了个空。    阿九愤愤不平地看着王炸,抱怨道,“小歌雅又不是你的,怎么哪哪都有你,你又不是小歌雅的男朋友,你管得是不是太慌了?”    王炸直接冷眼看向了阿九,阿九虎目一瞪,也不甘示弱地回视了过去。    云歌灵似笑非笑道,“王炸和我的关系,可比男女朋友亲密多了。”    其实云歌灵也是十分的搞不懂,这个阿九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整天就在自己的眼前晃荡,有空没空就爱往自己身边钻,难道他看不出自己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了吗?不,或许阿九早就看出来了,可是按他的性格,看出来又怎样,他随心得很,想干嘛就干嘛,完全就不会去考虑后果。    “比男女朋友更亲密……”突然,腾青猛地站了起来,一拍手,指着云歌灵和王炸就道,“那不就是夫妻吗?!”    云歌灵脸上可疑地飘过了一抹红晕。    阿九:“……”    简方原一副原来如此老奸巨猾的笑脸,亓官房则是冷哼了一声,“无聊。”    而主角之一的王炸,微微偏了偏头,以手掩唇,垂眸勾了勾嘴角。    在阿九就要炸起来的时候,进到焦氏夫妇房间检查的林姨三人正好回到了大厅。林姨对褚大民摇了摇头,褚大民瞳孔微缩了一下,拄着拐杖就站了起来,对云歌灵等人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处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几个小伙子小姑娘这两天小心些,也别往土坟包那边去,死了人,总是沾了些晦气的。”    云歌灵几人点了点头,看似把褚大民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但是至于有没有放进心上,那也只有他们自己本人才能知道了。    林姨扶着褚大民下了楼梯,到了竹楼外面,林姨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跟着他们偷看他们后,才小声地跟褚大民说话,“村长,我们在焦大海他们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东西。”    林姨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她轻轻地掀开了手帕的一角,让褚大民看了一眼,之后就连忙盖了起来——被手帕盖着的东西其实就是一根白色的蜡烛,白色蜡烛不可怕,可怕的是快烧没的白色蜡烛。    林姨手帕中包裹住的蜡烛只剩了拇指一截那么小块,上面没有切口,显然不是被人切出来的,看那灯芯,分明就是燃烧之后的凹凸不平。    林姨咬了咬牙,“焦大海他们夫妻是不是疯了,说了多少回,不能点白色的蜡烛,他们怎么偏不听呢?现在好了,招来了水鬼,被水鬼借了命,人都没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女人皱了皱眉头道,“村长,一次两次就算了,死了这么多人,你就没发现吗,他们屋里都发现有这烧得快没了的白色蜡烛。可是全村的人谁不知道,这白色蜡烛烧不得,死掉的那些人也不蠢,怎么就把蜡烛烧了呢?会不会……白色蜡烛根本就招不来恶鬼,蜡烛其实是水鬼点燃的,它一直都在。”    “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以前乌婆在的时候,我和她就做过了这个假设。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扔过白色蜡烛,可是第二天回头一看,家里的柜子中又有了新的。大家都害怕了,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出了白蜡烛招恶鬼的传言。现在整天就把白色蜡烛当全家宝给供着,这一看就不对,以前我听乌婆说过,在她小的时候,村里的人红白蜡烛都会点,根本没那么多的避忌。”    褚大民拄着拐杖不走了,他望着脚下自己的那双被泥土染得黑黑白白的布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触怒了水鬼,我小的时候,水鬼三年不来取一次命,现在倒好,半年就死了好几个人。在这样下去,我们村里的人怕是过不了多久都得死绝了。”    其他人听了村长的话,脸色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林姨道,“村长,我之前刚找你说了那事,现在就死人了。水鬼一定是又出来了……之前不是说找了人生祭,我们就可以有三年的缓冲时间吗,但是生祭才过去了几天,现在就有村民死了,水鬼也跑出来了,如果是这样,那……那乌婆不就白死了吗?”    褚大民听到“生祭”两个字,整个人就显得特别的疲惫,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他拄着拐杖敲了两下泥土路,高声道,“当初我就说了,生祭是歪门左道的东西,我们用不得。可是当时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死马当活马医,最后愣是把乌婆她给……”褚大民握了握拳,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我也有错,我现在说这些就像是在推卸责任。生祭乌婆那会儿就说过了,不能保证成功率,这种祭祀百年前做过一次,可是那时候并没有成功,失败的几率很大,果然,看看现在,我想当初乌婆大概早就想到了现如今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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