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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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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灿明明听到面前的房子里面有声音发出来,但是不管她怎么敲门, 屋内的人就是不愿意开门。苗灿脾气再好, 此时也带上了些不耐烦, 她终于明白之前小警员说的话, 这个雨村的村民还真是非常的不配合警方办事, 问话说谎就算了, 有时候看到是他们直接就推他们离开或者甩门拒绝审问……这一路过来, 他们去了好几家, 除了郑宏鹏态度好些外,其他的村民态度非常的恶劣, 大部分连门都不愿意开。    苗灿压着心里的火气, 语气冷冷地道,“里面的人, 麻烦出来一下,警方办事呢,麻烦配合一下,不然我们拿了搜查令,到时直接就破门进去搜查了。”    大概是搜查令或者破门这个词让屋内的人起了点危机意识, 苗灿站在门口听到了玄关处传来的稀稀疏疏的声响,似乎是有人走到了玄关,正在踌躇地踱着步。苗灿听了好几次门锁甩动的声音,但是门到最后还是没有开。    苗灿耐心终于告罄,她软硬皆施都没用,什么搜查令也是骗人的, 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来。老警官也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虽然在这边的警局呆了好几年,但是之前负责雨村这边的是另一队的人,最近对方的队长调走了后,他才算是正式接手了过来。之前也不是没看过雨村的资料,也从隔壁大队的嘴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当时还觉得一个村子不配合能妨碍到哪里去,这都死人了,村里的人难不成不怕凶手继续为非作歹吗?但是现在一看,他妈的还真是人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滑头,看起来个个怕死得要命却偏偏啥话都不肯说。    “这些人嘴巴都镶钻的,这么难撬。”    老警官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正准备迈脚离开时,那扇紧闭的门虽然没有打开,却传来了一个女人幽幽的声音。    “你们真的是警察?”女人的语气里有些怯弱,这些话就像是从声带里发出的,还带着颤抖。    苗灿见终于有人应声了,赶忙整了整自己的表情,温柔地笑道,“是,我们的确是警察,我们还带了证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拉开门缝,我们把证件递给你检查检查。伪装警方的人可是犯罪的,我想应该没有谁这么大胆。”    锁链哗啦啦的声音在不停的晃荡,只见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拉开了一条门缝,门缝中央还夹着一条链子,女人看来安全意识非常重,这样挂着链子,别人想推门进来她也有了一定时间的反抗。    苗灿就看着黑黝黝的门缝里露出了一个人模糊的五官,这五官惨白,因为光线的缘故,只能比较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窝,鼻头还有阴影遮了一半的嘴唇。如果大半夜突然看到这么一张脸,走夜路的人怕是直接就被吓得半死,以为撞见了什么妖魔鬼怪,实在是这脸看起来就像是飘在半空的,没有身体的支撑。    苗灿差点也被吓了一跳,幸好她比较能抗压,惊讶了一秒就恢复成了平静的模样。她掏出牛皮笔记本,往前走了一步,不过在看到女人似乎有些害怕想要把门关上的时候,赶紧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不过去,你不用害怕,这是我们的警察证,你看看,我们没有骗人,你完全可以放心。当然,你担心的话可以一直在屋里,我们站在外面不进去,有些问题你回答一下就成。”    苗灿的话进退有度,倒是让女人的狐疑和戒备暂时放松了一些。她研究了一下苗灿和老警官的证件照,最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们。    女人紧紧地盯着他们,嘴巴微微张了张,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苗灿笑了笑赶紧道,“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打扰你了。是这样的,今天发生的三起命案你知道吗?死者分别是焦大海和他的妻子焦大嫂,还有你们的村长褚大民。”    老警官注意到,在提到死者名字的时候,屋内女人搁在门边的手紧紧地握了握,似乎很紧张。    女人微微低了低头道,“知道,村里就这么大,谁家少了点什么东西不稍片刻都能传遍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是,乡里的事情总是瞒不住。刘翠,你是刘翠对,你平时和焦大海夫妻的关系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俩人性格各方面好吗?他们与村里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不怎么交好的人?”    刘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道,“我和他们夫妻关系比较淡,因为他们是村里唯一的小卖铺老板,除了去买东西时会说两句话,平时我都不怎么爱去找他们拉家常。他们俩人的性格,焦大海还行,挺大方的,焦大嫂……就那样,有点小自私,不过村里自私的人也不止她一个,也算正常。至于他们和村里人的关系,这个我不关心,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焦大嫂或者焦大海平时和谁来往最密切,近几天又和谁吵过架之类的,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我真不知道。”刘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老警官上前,撑着门缝旁边的墙壁,笑着看她,“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们在你之前,还访问了好几个村民,大家可是把能说的都说了,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例行问话,多问几句而已。例如焦大嫂之前和林姨发生的争执,还有林姨女儿……”    “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刘翠愣了一下,按着门边的手有往里缩的迹象,她低沉着声音,不情不愿道,“反正焦大嫂那人……脾气挺臭的,当年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害了人林家,林家人要报复她,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活该她死了。”    刘翠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喃喃道,“我,我就是看不过她这人所以才说了气话,她死了的事可不关我的事情。”    “当然,我们明白的,我们不会随意抓人,现在办案一切都讲究证据。”老警官随和地笑了笑,对苗灿那边点了一下头,“我们还想问点村长的事情,再耽搁你一点时间。”    听到村长二字,刘翠放在门边的手直接就缩了回去,还想把门给关上,老警官眼明手快一把就按在了门边,阻止了刘翠的关门动作。老警官忍着手指的疼痛,咧嘴笑道,“哎哟喂,怎么突然就想关门呢,有话好好说啊,咱们也没做什么不是?”    刘翠阴沉着脸,不悦道,“我知道的都说了,至于村长的事情,我的确是不知道,你们问我也没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要问什么就去问别人。”    老警官刚想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蹲在了门里面,正往门缝这边伸着手,抓着他的裤子,仰着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    刘翠也看到了小女孩,也不管锁门的事情,又气又惊讶地蹲下身把小女孩抱在了怀里,“你怎么跑出来了,妈妈不是说让你好好呆在房间吗?”    小女孩摊开手,手心上正卷着一团黄色的纸张。老警官瞥了一眼没能看清那团黄纸是什么,刘翠则看到小女孩手里的东西后,面色霎时就变得恐慌了起来,她捏着小女孩的手腕,就连声质问道,“雯雯,是不是你撕下来的,妈妈不是说了吗,不能把墙上的符纸撕下来,这是保护我们的东西,你看你都干了什么,你是想被妖怪抓走吗?雯雯,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被叫做雯雯的小女孩嘴一瘪,哇哇的就大哭了起来,“妈妈,不是雯雯,它自己掉下来的,呜呜呜,雯雯只是想拿给妈妈,呜呜……”    刘翠看着哭得伤心的雯雯,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脸上的烦躁还有恐惧也越来越明显,时不时眼睛还会瞥向屋外,仿佛在害怕什么东西的到来。刘翠尽量放缓僵硬的语气道,“雯雯乖,是妈妈误会你了,但是你记得,千万不能把这些东西撕下来,知道吗?撕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雯雯如果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就千万别做妈妈讨厌的事情。”    “雯雯知道,妈妈说了,爸爸就是被妖怪抓走吃掉的。雯雯不想被妖怪吃掉……”雯雯一把抱住了刘翠的脖子,把脑袋埋进了她的肩窝,为了表现害怕,她小小的身体还形象的颤抖了一下。    哄完刘雯雯,刘翠才发现苗灿和老警官两个人还没走,想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她对着苗灿两人的神色就越发的不耐了,她抓着门把手道,“你们要我说多少次,我知道的事情该说都说了,村长那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别来烦我们了?赶紧走!”    刘翠不等苗灿和老警官回答,立刻就关上了门,随着脚步声的起此彼伏,站在屋外的苗灿和老警官都知道,刘翠这是离开了玄关。    苗灿道,“一提褚大民,刘翠的情绪明显变得非常的激动,说她不知道内情我都不信,可惜没法掰开她的嘴巴让她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听说最后见过村长褚大民的人分别是刘翠她,还有一个万美娟和那个林姨。现在看刘翠的反应,她一定在隐瞒什么,我们也不用去问别人了,下一家直接就去万美娟还有那个林姨那边。”    老警官摩挲着下巴,小声跟苗灿说着话。说完,他迈脚就想走下楼梯,不过刚一脚迈出去,他的脚跟就踢到了一团东西。老警官低头看了一眼,弯腰把踢到的东西一把捡了起来,是一团卷做一团的黄纸,样子非常的熟悉——这分明就是刚才刘雯雯手里拿着的东西,大概是对方刚才哭泣的时候掉了都没发现。    老警官直接就把黄纸团拆了开来,当拆成一整张的时候,苗灿自觉地拿出手机给他当起了照明。手机的光线这么一照,黄纸上面的字迹和颜色显露无疑,老警官和苗灿的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这是一张写了朱砂字的符纸。这雨村的人他们早知道很封建很迷信,但是没想到连黄纸符都有,再联系刚才小姑娘的话,这黄纸符怕是还不止一张。    老警官和苗灿不懂风水抓鬼那一卦,但是这个年代互联网发达,不懂风水抓鬼但也不妨碍他们知道这黄纸符是干嘛用的。在电视,在某些书籍里面,黄纸符通常就是用于躯鬼护平安的。尤其电视节目中,道士抓鬼用得最多的也是这种东西,寻常人家一看到桃木剑、黄纸符和鸡血,朱砂,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必然就是抓鬼躯鬼。    “他们不会怕半夜鬼敲门?”苗灿愕然地抬头,“我们一路走来,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一开口就问我们是什么人,说了是警察还不信。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警觉性太高,现在这么一看……警觉性是有了,不过对象却是防着……”    老警官望向走廊外面,“我来这个村子时就觉得奇怪了,每家每户屋檐上都要挂着这些一个又一个木牌,究竟有什么用意,村里的特色?想来不是,这些木牌不会也是镇鬼的?”    苗灿信奉科学,但是也不抵制神鬼之说,不过此时此景,平日胆子颇大的她,被夜风这么一吹,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臂愣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脖子凉凉的。苗灿搓了搓了手道,“我怎么感觉天气突然冷了?老大,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你冷?”老警官把视线从屋檐上的木牌挪回了苗灿的身上,只不过这一看,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苗灿的身上站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她的下半身是透明的,头发长长地罩着脸,就那么轻轻地趴在了苗灿的肩膀,苗灿说话的时候,两人的距离只隔了几厘米不到。    苗灿感觉灵敏,在老警官变脸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她梗着脖子小声道,“老大,我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老警官紧紧地盯着趴在苗灿背上的“女人”,额头满是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不断滴落,他抿着嘴巴,对苗灿点了点头,右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了腰间的木仓包。苗灿没想过鬼压身,她只以为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拿着利器对着自己,老警官才会这么的紧张。苗灿和老警官相互看着双方,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在老警官眼睛眨了一下的电光石火之间,苗灿瞬间就趴在了地上,而老警官也已经从腰套里把木仓支取了出来,对准了苗灿那边的方向。    可是此时此刻,苗灿的身后,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来去无踪,来去如鬼魅,无声又无息。    老警官依然保持着警惕,他左手对苗灿小小地挥了挥,就持木仓往苗灿趴着的方向四周转悠了起来。他背后才是楼梯,如果有人要离开,只能从他身边经过,走廊虽然不是全封闭性的,但是这里是二楼,虽然楼层不高,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但是从二楼往下跳总需要些跳跃时间,动静也该很大。但是他看到的那个白衣女人,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又晃眼间消息的无影无踪,实在是……诡异得很。    老警官在检查周围环境的时候还顺手拉了一把刘翠屋子的门,很坚固,根本不会是从屋里出来的。老警官这个科学信奉者,心里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刚才那个白衣女人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就无法消失得这么彻底,而能做到这样的,往往只有……鬼!    苗灿已经爬了起来,她在趴下的时候曾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后,虽然她看得不仔细,但是明显就看到了一个只有半边身体的白衣女人的影子。苗灿和老警官紧紧地靠在一块,她望着四周黑漆漆的夜色,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老大……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警官沉默了一会才道,“……一个女人。”    “老大,我也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是不是穿的白色衣服。”苗灿和老警官的手臂碰到了一块,她不知道是自己在发冷还是老警官原本就皮肤冰凉,她只觉得两人碰触在一块的地方,冷得吓人。苗灿拍了拍双颊道,“我刚才看到那个女人……没有腿,就……就那样飘在半空中。”    老警官叹了口气,“我多么希望我做了一场梦。”    老警官的话霎时就让苗灿心里笼上了一层阴影,老警官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间接承认苗灿刚才说的话吗?一个女人没有双腿,还飘在半空,除了是只女鬼之外还能是什么?半夜的村民不睡觉跑来耍杂技恐吓他们吗?这个想法一出,苗灿即使是疯了也不会相信。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吹来了一阵阵的阴风,吹得苗灿和老警官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听到屋檐上的木牌子哗啦啦碰撞在一起发出来的巨大声响。苗灿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看到的就是飘在走廊外的三三两两的鬼魂,不住地从屋外撞入到他们身后的门上,当他们的身体一碰到那扇门,门上就会散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这些鬼魂的身体霎时就散成了云烟,消失在了原地。    等风没那么大后,苗灿才把眼睛彻底睁大了开来,屋檐的木牌还在剧烈地摇摆着,但是面前再也没有飘在半空中的魂魄。    苗灿揉了揉眼睛,总觉得今晚她做了个非常离奇又怪诞的梦。    而在苗灿和老警官看不到的竹楼另一边,雨村所有的竹楼的背面,乱鬼嚎叫,这些白色的鬼魂嘶叫着,一个又一个地冲撞着被金光罩住的屋子,而在屋内的人,只是紧紧地抱住自己或者抱住家人,闭着眼瑟瑟发抖,嘴里纷纷念叨着一些听起来像是经言,又像是咒语的东西。仔细一听,这些类似经言和咒语的呢喃如同前一天殉葬仪式时,褚大民曾经在棺材旁边念过的话语,随着每家每户的念诵,竹楼外的木牌摇晃得更加的厉害,门窗上的金光也闪烁得更加的刺目。把那些撞门撞墙还有撞窗的鬼怪全部都挡了回去。    这些鬼怪却好像无知无觉的死物,前仆后继,散做烟云又立刻恢复成鬼身,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好像不进入到竹楼去,就难消他们心中的怨恨。    另一边,水鬼还在努力地撞门,那些疯狂摇摆起来的木牌似乎对他影响并不大,而屋内黄纸符的光芒已经弱了三分,那扇紧锁的门被撞得裂出了一条缝。    云歌灵回头看去,眉头终于还是忍不住紧蹙了起来。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乌婆,可是现在时间越来越紧迫,根本就没给太多的时间她解答心中的疑虑。    云歌灵也没空再去质疑雨村村民的做法,她回过头来继续问乌婆,“你们真的没有找到对付水鬼的方法吗,那些屋里的白红蜡烛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雨天,村里的人都要点燃白色的蜡烛,真的是因为雨一停,水鬼就会到来吗?”    “没有对付水鬼的方法,如果有,我就不会死,村里的人也不会过得那么悲苦。红白蜡烛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老祖宗说,水鬼害怕蜡烛的味道,只要把蜡烛点燃,就能驱走它。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考了,毕竟百年来,证明点蜡烛是没有用的,根本就驱不了水鬼。”乌婆淡淡道,“以前其实红白蜡烛是同时点起来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从哪天开始,村里的人再没点过白蜡烛,把白蜡烛当成了邪物。可是据我所猜测,白蜡烛大概才是水鬼最害怕的东西。可是我的话没能在村里起到很大的作用,村民还是固执己见,把不知道哪听来的传闻奉成了圣旨。”    “红白蜡烛既然是你们老一辈就留下来的习俗,那又是什么改变了他们只点红蜡烛而害怕白蜡烛呢,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联系的,不是吗?”    “……大概是每个被水鬼借命的人身边,都被找到了一根白色的蜡烛。”乌婆开口道。未知的总是最可怕的,人就是这样,爱胡思乱想,然后人云亦云。因为死去的人身边都留着白蜡烛,这些人就对白蜡烛产生了怀疑。相比于相信白蜡烛能够驱鬼,这些村民反而更愿意相信白蜡烛其实是招鬼的东西。    乌婆继续道,“我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是说一定没错,但是总归是有道理的。竟然白蜡烛能招鬼的话,为什么老祖宗一代又一代下来,还要制作出那么多白色的蜡烛,那些白蜡烛的数量可是红蜡烛的一倍有余,并且……白蜡烛的材料也比红蜡烛要珍贵许多。”    云歌灵:“你一直说得含糊不清,白蜡烛还有红蜡烛,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红蜡烛是……人血,至于白蜡烛……”    “白蜡烛是什么?”    乌婆叹了口气道,“是骨灰和人皮脂。”    “骨灰,还有人皮脂……你们还真不怕半夜鬼敲门啊,这么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云歌灵听到乌婆说的话时,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人死后剥起皮骨,皮肉用来榨油,骨头则烧成骨灰,这简直就好比让死掉的人下去十八层地狱,受拔舌,上刀山下油锅之苦,永世不得超生,怨鬼无时无刻不在世间徘徊游荡,日日受这些苦楚压制。    乌婆喃喃出声,“这是村里约定俗成的事情,每个村民死后都会被制成白蜡烛,然后用以驱除水鬼,免后世之人受罹难之苦。”    云歌灵无法评判这种事情,明知道这是多么损阴德的事情,但是雨村的人还是做了,甚至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了下去。而且他们这么做,完全就是打着为后世积福的名头,还是他们自愿的,云歌灵除了骂一句愚蠢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就没想过,挖了人骨灰,那些人就永远无法投胎,只能徘徊在人间,没日没夜地受着剥皮拆骨的苦痛,这一日一日的苦痛积攒下去,不管临死前他们是否是自愿,他们变成鬼后都会因为受不尽的痛苦和不能轮回转世而产生怨气,到时候,你们整个村子的人或许还会适得其反,酿成大祸!”云歌灵呼了口气,稳住了心里的火气,这才没有一开口就骂得乌婆狗血淋头。    “我们当初根本没想太多,只想着如何对付水鬼。而且死去的都是我们村里的人,大家都是自愿的,都自愿在死后被制成蜡烛……我们根本没想到过……”    云歌灵挑了挑眉,道,“他们已经化成了怨鬼回来了,对吗?”    乌婆沉默了,她的沉默已经给了云歌灵答案。    云歌灵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口的水鬼上,这时,她仔细一听才发现,除了门被撞得哐哐直响的声音外,屋外好像还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木牌相撞声和哀怨的哭嚎。这些哭嚎乍听下还以为是狂风乱啸,认真听下去,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把又一把不同的男声,女声,孩童的声音,这些声音搅和在一起,鬼哭狼嚎,发出了刺耳又尖锐的喊叫。    云歌灵的压力瞬间变大,左有水鬼,右有找上门的怨鬼,这都是什么事?他们这是商量好了一同过来的吗?    云歌灵指着一面墙道,“我之前就奇怪了,你们村子为什么家家户户都要在屋外吊着这些木牌,现在一想,你们TMD是用来镇鬼的!你们知道那些被剥皮拆骨死去的人化作怨鬼回来了,所以就用这些木牌镇住他们!不让他们进来索了你们的命!当初褚大民叮嘱我们不要半夜出门,不是为了防止我们遇见水鬼,而是害怕我们遇到这些投不了胎,只能受尽苦痛化作怨鬼的人。”    乌婆依然保持了她的沉默,只是脸上好像多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使得她脸上的沟壑看起来更为的纵横交错,无尽沧桑。    云歌灵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从这些木牌的颜色和材质来看,那些死去的人化成的怨鬼,应该很早就出现了,但是如今他们还在,说明你们——根本从来没想过超度他们对吗?”    乌婆这次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早就没了之前的闲适自然,“……我们曾经想过找些和尚来超度他们,但是找和尚超度,我们势必就得告诉他们这件事。为了活下来的人,我们开不了这口。无法告诉外人,我们把死去的乡民的血液,人皮还有他们的骨灰制成了蜡烛。”    其实说到底,雨村的人就是害怕被发现这种残忍之事会带来的后果,也许是封村,也许是进监狱……    虽然人不是他们杀的,虽然这也是村民自愿的被做成蜡烛的,但是人死后,把人的身体制成蜡烛,本就是犯法的事情,被国家发现怎么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他们到头来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那些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还有他们的日子要过,他们如何舍得付出也许要进到监狱的代价。    而且他们还有镇鬼牌在,这些怨鬼也不是每晚都会出现,只要他们夜晚少出门,有镇鬼牌镇住这些怨鬼,他们还能受到影响吗?不管原因如何,雨村的村民最后为了自己,还是选择了委屈那些化作怨鬼的老乡民。    云歌灵摇了摇头,乌婆已经一百多岁,在她之前,或许这种恶性的习俗已经持续了许久,两百年,三百年,甚至更久,这片土地底下死掉的人也不知道被制成了多少根的蜡烛,也不知道如今已经形成了多少的怨鬼。不管如何,这个村落的人迟早都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得到他们必得的报应。    云歌灵不禁在想,如果当初雨村的老祖宗没有为了长命而和水鬼定下契约,是不是这个村子还能保留它更为美好的一面。没有水鬼借命,就不会有后来害人又害己的借寿,更不会有镇鬼牌的出现……    “你们贴的这些符纸,真的是用来驱除水鬼的吗?”云歌灵狐疑地盯着乌婆,有了红白蜡烛的事情,云歌灵十分怀疑,这些贴满屋子的黄纸符,其实真正的用处不在水鬼身上,反而在那些索命的怨鬼那里。水鬼出没的时间是按照年计算的,而怨鬼却是以日为计算单位,谁更可怕,不言而喻。    乌婆摇了摇头,“黄纸符是真的用来镇水鬼的……”    乌婆的话还未说完,这间昏暗密室的门就被水鬼一脚踹落到了脚下,水鬼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偌大的鱼泡眼紧紧地盯着屋内的云歌灵。它弯着腰,一副蓄力待发的模样,垂落的手臂还有双脚,源源不断的水流滴落下来,很快,就把门槛附近弄湿了一大半,门槛边的水流还顺着云歌灵这边的方向流出了一小缕过来。    乌婆的身影在水鬼出现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害怕水鬼跑了,还是因为呆在屋内太长时间,受不住镇鬼牌的影响,被震慑得消散了魂魄。不管乌婆此时如何,现在密封的房间里,只剩下云歌灵还有俄罗斯套娃两人。而俄罗斯套娃早就吓得跑到了一个角落去抱头瑟缩了,完全没能帮上云歌灵的忙。    云歌灵无奈地瞪了一眼俄罗斯套娃,这个小家伙倒好,有吃的就舔着脸上来撒娇,现在一有危险跑得比老鼠还快。那小胳膊小腿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到一眨眼就从她的脚下跑到了后面的墙角去,平时怎么就没看出这个小胖子这么能跑,这速度简直都能去参加奥运会了!    云歌灵决定如果她还能活着回去,回去后一定先扣了俄罗斯套娃的口粮!    还未等云歌灵思考该扣俄罗斯套娃多少口粮的时候,水鬼已经挥手甩了过来,带着水流的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近在了眼前,云歌灵与它只隔了一厘米的距离。在水鬼的那双长了蹼的五指就要刮到自己的脸时,云歌灵连忙翻身倒退了两步,险险避过了它的攻击。    水鬼完全不给云歌灵歇口气的机会,另一边的手臂紧跟着又甩了过来,这一下子直接就打在了云歌灵身后的墙壁上,哗啦啦地就把这堵老旧的墙壁给捶出了一个洞,墙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黄纸符瞬间分崩离析,光芒霎时就没了,云歌灵只能看到黏在墙上的黄纸符幽幽地从眼前飘落了下来。    水鬼的攻击一下比一下猛烈,劲力也越来越大,云歌灵抬手躲了几次,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已经隐隐作痛起来,之前才受过伤的手臂怕是又有了开裂的迹象。    云歌灵边躲边翻着自己的衣服,最后还是只能翻出那张铁盒子里顺来的黄纸符,在她捏着黄纸符的时候,水鬼的双臂已经挥至了眼前,这下子云歌灵是真的完全躲不掉了。云歌灵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没想到手抬起来想尽量减少水鬼攻势时,倏地,她只觉手心一热。    她睁眼看去,只见手心里原本捏着的黄纸符不知何时已经烧成了灰烬,而原本近在眼前的水鬼,被弹到了二十米开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没有上前。    这应该是水鬼被黄纸符的力量震慑住了!    云歌灵想也没想,趁着水鬼茫然犹豫的时候,转身撒腿就跑,边跑心里就边后悔,早知道就随身把背包带在身上了,如果背包在,铁盒里的那一沓黄纸符甩下去,虽然消灭不了水鬼,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给自己争取到一些时间。可惜不管云歌灵怎么想念那一盒的符纸,此时紧迫的局势,根本容不得她跑回焦家把背包拿过来。    云歌灵只觉有一阵风从自己身后吹来,一道黑影从身侧逼近,云歌灵凭着本能,一个侧身撞入了旁边的卧室,险险避过了水鬼身后袭来的这一招。不过云歌灵这么一撞,刚好就撞到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原本用符文压制裂伤的手臂内部,只见微光一闪,伤口再次开裂,云歌灵嘶的抽痛一声,勉强稳住了站起来的身体,再次躲过了水鬼的连续攻击。    跟着跑过来的俄罗斯套娃瞧见形势不利,被压得只能防守的云歌灵,着急地站在一边像只蜜蜂一样瞎打转。    水鬼的皮肤非常的滑,对着它身体攻击,它的身体就会像柔软的橡胶物,直接就往里缩了去,不仅不会受伤,还会紧紧地裹住攻击他的人的手,就像是蜘蛛的网,柔软却又无比的坚固。    云歌灵因此吃了很多的暗亏,最后被水鬼一把抓住右脚,一甩就甩倒在了一旁的衣柜上,随着身体掉落,衣柜上的抽屉也哗啦啦地砸落了下来。云歌灵比较幸运,没有被那掉落的抽屉砸到,倒是被抽屉内的一些小物件砸了个满头包。    云歌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抓到什么都往水鬼身上扔,开始是圆珠笔,接着就是那些发了霉的零食,最后就是一根根的白色蜡烛。开始水鬼接触到圆珠笔和零食时直接就甩手拍掉,但是在接触白色蜡烛后,它的动作明显停滞了起来,显得有些犹豫。    云歌灵很快就发现这点,赶紧抓了更多的蜡烛,如果水鬼要靠近自己,她就把这些白色蜡烛拿起凑近水鬼的面前。水鬼被迫与云歌灵隔开了一段距离,只能瞪着眼干看着她。    在云歌灵和水鬼斗智斗勇的时候,浓重的黑夜里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的男人。他一袭红色的唐装在圆月下格外的艳红,只要他经过的地方,撞门的怨鬼就会纷纷避让,最后抖擞的逃离原地。    那些被阴风吹得啪啪只响的木牌剧烈的地晃动起来,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王炸停在了乌婆竹楼的楼下,抬起了他俊秀又冷冽的脸,微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徐徐飘散,宽大的唐装在微风中发出烈烈的声响。王炸往前走了一步,面前金光一现,一面金色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与此同时,屋檐上的镇鬼牌再次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甚至比刚才万鬼来袭还要震动得可怕。    王炸手中一翻,手心上就多出了一面木牌,这面木牌此时也在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在这金光下,可以看到王炸的手指由上往下,渐渐变成了黑色。    “原来这就是镇鬼牌。”    王炸淡淡地呢喃了一句,手上轻轻一握,那散发着金光的镇鬼牌瞬间化作一坯土,最后从他的指缝中幽幽地飘落在风中。而随着这块镇鬼牌的破裂,竹楼周边屋檐上垂挂的镇鬼牌也应声裂开了一条又一条的缝隙,一声咔擦,全部镇鬼牌倏然间土崩瓦解,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王炸甩了甩袖袍,迈开了脚,走上了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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