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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番外二 春日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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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缙长德十四年, 三月初春,草长莺飞,繁花初放, 京中达官富户脱去繁复冬袄, 换上轻装,冶游之兴起, 纷纷出门寻芳问柳秀野踏青。    宫墙之中,春景犹盛, 连云钰都忍不住放下国务, 偷闲赏景, 还一大早就将肖长离叫过来,陪他一道看。    肖长离惦记着公务,神思飘忽意未在此, 云钰偷偷折了枝迎春插在他发间,他也未察觉。    二人走了一路,云钰憋笑憋了一路,不知不觉来到了太子东宫。    春意盎然, 鸟雀清响,云煦临窗而坐,正在晨读。    如此良辰美景, 他竟然还在看书?    云钰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书拿来,见是一卷兵法,上面还做了不少的批注, 不由痛心道:“你啊,这么好的光景,不出去玩玩看看,老看书做什么?书有这般好看吗?”    即便是自己年少最为勤勉时,读书偶尔也会偷个懒犯个困,他可好,说好听了是勤学楷模,说难听了,就是个呆子。    和他爹一个样。    “父王。”云煦起身行了礼,正要向肖长离行礼,看到他头上的花不由一怔,随即低头忍笑。    肖长离把花拿下来,捏在手里转了转,道:“你父王说的对,也该出去走走了。”    云钰笑道:“看,连你父亲都这么说了。走,陪咱们一道去御花园看看。”    云煦点头称是,目光却在书上徘徊,赧然道:“父王,可否让孩儿先看完,还差一点了。”    云钰无奈,把书还给他。肖长离道:“你既喜看兵法,纸上谈兵终究不足,若要深习,可往军中历练。”    云煦眼睛一亮,正要说话,云钰已道:“不成,他身子骨差,去了军营怎么受得住。”    肖长离道:“正因如此,才需磨练。”    云煦直点头,一脸殷切。云钰在大事上向来听肖长离的,见他二人都有此意,迟疑了片刻,道:“虽是如此,边关迢迢,去了也不方便,不如先去都尉府,跟着原破云学习。原家父子都是上过战场之人,跟着他们也能学到不少。”他边说边看看肖长离,见他点头,这才心安。    真要让宝贝儿子去千里之外的边关受苦,他还真不舍得,等他年纪再大些再说。    云煦看的兵书是当朝兵部尚书原仕杰所著,取大缙数次实战为例,皆为熊韬豹略诒厥之谋,广为传颂。其子原破云更是承袭父志,精通兵道武艺超群,十几岁便沙场立功,被封校尉,现在京中述职,接管都尉府,乃是京中出了名的少年才俊。    原破云深得云钰喜爱,常和云煦一同习武学文,此番云煦得了圣命去都尉府历练,倒是正中了二人下怀。    “你这只笼子里的鸟终于是被放出来了,来来来,让兄弟好好招待招待。”原破云揽着云煦就朝外走,说是要带他去喝酒。    云煦打小体质便比常人弱了些,饮酒这类伤身之事自是被彻底杜绝,被硬拉到了酒楼,连连推辞。    原破云在军中摸爬滚打惯了,性情疏朗豪爽,他越说不喝,他越是要劝。云煦拗不过他,只好喝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    原破云啧啧直叹:“你啊,不是我说你,如此不济,连酒都不会喝,算什么男儿?想我在军中时,那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那才叫人生快意。”    云煦听得艳羡,又让他说了不少军中趣事对敌韬略,更为向往那片金戈铁马横槊凌云的天地。    云煦在校尉府的历练分为军务兵法武学三类,原破云虽不比他大多少,毕竟是自小熟识的,教学起来也是有板有眼。    云煦聪颖,其他方面学得很快,武学方面却总不尽如人意,在演武场被摔打了好多下,连原破云都不忍心再折腾他,有意无意给他放水,反倒是他刻苦习练,不肯休息。    这一日云钰和肖长离到校尉府看望,恰好原仕杰也在处理公务,三个当父亲的便一道来到演武场,正看到云煦与原破云在过招。    原破云身法利落迅猛,云煦胜在轻盈凌逸,一时倒也旗鼓相当,数十招后云煦以一招“燕雀凌空”跃至原破云身后,一掌拍向他肩头。    原破云回身格挡,反制住他手腕,提腿横扫而去,却瞥见边上那三人,心中一抖,立时收势回招,变踢为绊。当着皇帝的面,他不想让云煦摔得太难看。    却在他这一时迟疑间,云煦寻到了破绽,乘势而上,反而压住他肩臂,顺势将他掀倒在地。    这还是他头一次胜他,不由喜笑颜开,可看到边上的三个人后他就明白了方才原破云的迟疑为何而来,这喜悦又飘忽忽得散了。    “你不必让我。”云煦将原破云拉起来,十分失落。    原破云揉揉屁股嘟囔:“也不是让你,我就是走了会神……”其实他并不是怕云钰或肖长离,而是怕他爹原仕杰。    敢当着皇上的面摔他的宝贝儿子,回去定要被训斥不尊君上肆意妄为了。    “看,不过几日,阿煦长进不小啊。”云钰很高兴,拽拽肖长离衣袖。肖长离笑而不语,反倒是为原破云感到欣慰。    前世的他天生有疾体虚病弱,少了许多人生之趣,所幸得天眷顾,这一世的他少年英武意气风发,可见天道有法,总不会辜负良善之人。    云钰见二人勤奋,怕辜负了大好春光,便让两个半大小子休假半日,好好放松放松,自己也拖着肖长离微服游玩去了。    云煦很少出宫,自是不比原破云对京中熟悉,便由他带着寻地方找乐子,还去了轻音坊。    原破云对这地方颇为熟悉,一进门不必多说便有人将他引入座席,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云煦头一次来有些拘束,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原破云一脸神秘,只跟他说这是好地方。    云煦不由想到了某个不太光彩的名词,更是窘迫。原破云不知他想到了歪处,喝了口茶,两只眼睛一直朝正堂偏门处瞧,等着人来。    轻音坊乃是城中雅处,听音赏曲品茶论棋,专候文人雅士光顾,请来的琴师无一不是音律大家,与烟花勾栏处大不相同。    轻音坊最近请来的琴师来自吴越之地,是个音貌双绝的美人,一曲琴音名动京师,一个月只来三次,一次只弹一曲。倾慕者无数,却却是性情淡漠,从没哪个人能得她垂青一眼。    原破云少年情窦初开,也成了这个孤傲女子的倾慕者之一,每次都来听她一曲,远远看上一眼。    待到日暮,坊中一阵骚动后,那琴师来了。落座抚琴始终眉眼低垂,琴音袅袅流泄,饱含哀愁婉转之意,更是动人心弦。    云煦在音律方面的造诣比他的武艺要好一些,听得入神,不禁跟着音律轻敲指尖。原破云则是压根听不懂,只是瞧着这个年纪比他大了一轮的女子着迷。    一曲终了,女子手按在琴弦上,抬头看了过来。原破云立即坐直了,却意识到女子的目光并非朝自己而来,而是身边的云煦。    云煦回敬一个微笑。    只是一眼,女子抱琴而去,原破云却吃味了好一阵,说云煦学坏了,还会勾搭女人了。    云煦十分委屈,自己分明什么也没做啊。    两人走出轻音坊时日正西斜,倦鸟归巢,天边留了一片红云,街上人已稀少,都赶着回家吃饭。    不知哪家屋里传来菜香,勾得云煦肚子也叫了起来,耳听街边有人叫卖豆花,围了不少人,他没吃过,便想去尝尝。    “别去。”原破云一把拉住他,“那家的豆花一点也不好吃。”    云煦看了过去,道:“这么多人买,味道应当不会差啊?”    原破云只是坚持着不让他去,拽着他往另一边走,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跑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公子,吃豆花吗?”    云煦回头,看到一个小姑娘捧着碗豆花正眼巴巴看着原破云,头上系着一根红头绳,被风一吹便飘飘扬扬,随长发轻舞。    “不喝,我不吃甜的。”原破云回绝,每次经过这条街都能被撞上,起初他还喝几口,意识到这小丫头的心思后,他就不爱喝了。    不就是帮他逮着了偷钱袋的小贼么,至于以身相许吗?    他可不喜欢这样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这个不甜,是咸的。”小姑娘把豆花往他跟前送了送,眨眨眼道,“你要是不喜欢咸的,我就给你做苦的酸的辣的。”    云煦暗暗发笑,被原破云瞪了一眼。    “我不爱吃豆花。”原破云直截了当,拉着云煦就走。    云煦回头看看,觉得挺不忍的:“她也是好心,你何必……”    没等他说完,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你不爱吃豆花,那我下次给你做别的,你想吃什么?”    原破云回头,没好气说了一句:“我不爱吃东西,我什么都不吃。”    小姑娘怔怔站着,陷入了沉思:“可是什么都不吃,肚子会饿的。”    “……”    在两个小子穿行在京城街巷中找吃的时候,云钰和肖长离正在一艘画舫上游湖,夕阳投在水面粼粼生辉,画舫悠悠而荡,闲适飘摇。    慢慢地夜幕降下,湖边人家和湖上舫船点起烛火,水波灯影辉映间静美如梦,似是换了一处天地。    云钰和肖长离在舫中观水看灯赏月,话虽不多却自有一派静谧清和,悠悠然仿佛已超脱尘寰。    肖长离倒了杯温茶,给云钰递过去,却见他趴在窗边昏昏欲睡,灯影中面目清雅,岁月的痕迹被晕开在眉眼之间,依稀还是当初那个少年的模样。    肖长离拂去他脸上的散发,拿了外袍给他披上。    眨眼已是多年相守,彼此皆已融入了各自的生命之中,如醇酒,愈久弥香。    只是这么看着他,生命便已是完满。    见画舫中悬了一只玉箫,肖长离将其取下,轻按唇边,随意吹奏起来。    天光水色之间,一曲清音伴随着水波荡漾在这一湖春夜之中,婉转之中亦有清扬气度。    肖长离本是随意吹奏,夜色中却自不知何处响起一阵琴音,与他的箫声相和,如两道流水交汇,静夜之中犹如天籁之响。    周围一切似乎都已沉寂,只有这一曲琴箫和鸣回荡天地。    忽然箫声戛然而止,肖长离抬眼,看到云钰写满醋意的一张脸。    “我就睡了一会,你这是和谁琴瑟和鸣呢?”云钰拿过玉箫在掌心敲了敲,探身朝外看。    那琴音又响了一会便也停了,似有意犹未尽之感。    “小心些。”肖长离把云钰揽回来,却见不远处一艘画舫朝这边来了。    “好嘛,人家还找上门来了,若是个温婉美貌还和你心意相通的美人就好了。”云钰醋得毫不遮掩,“琴箫合鸣起凤鸾,两心相悦情愫延,真是一桩佳话啊。”    肖长离哭笑不得,所谓祸从天降便是如此了。    他轻揽云钰的肩,道:“凑巧而已,莫要多想。”    “我都还没和你一同吹过萧。”云钰走出画舫,打算见见那位肖长离的知音之人究竟是何风貌。肖长离无奈,只得跟上。    那画舫中人有不少,有些还是云钰熟识的朝臣,乍见云钰都吓了一跳,赶忙要行礼,云钰抬手制止,问方才是何人抚琴。    船上走出一个女子,素衣披发,容颜清丽,目光在云钰面上扫了扫,低眉垂首,施了一礼。    云钰将肖长离推进船内,言不由衷得赞了她一番。得知这女子乃是一犯官之后,入了乐籍流落风尘,却是卖艺不卖身,凭借高绝琴艺立身,在京中颇有盛名,此番是被请来作陪的。    云钰感其坚贞高洁,当场便赦了她的罪人之身,还嘉奖恩赏了一番。    女子谢恩,不卑不亢问他方才是何人吹、箫,有心结识知音之人,云钰恬不知耻得说是自己,将她打发了。    待回到画舫中,见肖长离没事人似的喝茶,他走过去坐下,哼哼一声:“搅了你的艳遇,不高兴么?”    肖长离笑着递了杯茶给他:“普洱茶,降火的。”    云钰脸上微热,扑过去搂住他,一杯茶便都洒在了肖长离手上。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云钰一口咬在肖长离耳垂上,“看都不许看!”    肖长离扶住他让自己不至于被扑倒,无奈而宠溺道:“好,不看。”    “以后别随便吹、箫。”    “好,不吹。”    “只能和我吹。”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    船上呆太久,云钰觉得有些头晕,腹中饥饿又不想吃船上的糕点,下了船也不愿回宫,非拉着肖长离去吃民间之食。    没有随从轻装而行,两人就近找了家面摊吃面。    面摊虽小,味道却不错,各种酱料自己添加,还有祖传秘方的猪肉饺子。云钰吃得新鲜又满足,连吃了五六个。    看一眼对面的人再吃一口,味道又更香了。    面上趴了几片酱牛肉,云钰三两下吃完了,见肖长离碗里的没怎么动,伸筷子过去夹了一片,塞进嘴里冲他笑。    肖长离柔柔浅笑,把自己碗里的都给他夹了过来。    昏黄烛影之下,他的模样胜却人间风景无数。    自此之后,每当云钰想起这一刻,便会让宫人专程来这家面馆买面和饺子,还非要让肖长离进宫陪他一起吃。    面摊因此生意大好,一年之间开了好几家分店,老板到死都记得那天坐在角落吃面的两个人,总会捻着胡须感叹:“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没想到那个会是皇上,还当是哪家的公子吃这么多,自己的不够,还拿人家碗里的。早知道那是皇上还那么能吃,我就多放点肉了……”    其实云钰爱的并不是面本身,而是那里面有一种可称之为白头偕老的味道。    与一人围桌而坐,吃着吃着就到了白头,多好。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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