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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了许杰的猜测,答应帮他去找心理专家做分析评估。 “不过许杰,我得跟你说实话,这案子已经两审终审了,基本没什么翻/案的可能。”师兄实话实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情况。而且说实话,心理评估这东西比较扯,一般法庭都不太信。” “我明白,不过这人他爹坚持了十几年,如果有机会就帮他一把,就算失败了,也算尽过力了。”许杰坦言。 “你啊,还真是一直没变。”师兄看着许杰感慨,“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刚当律师那会儿带着原告去偷怕的事儿呢!” 许杰昨天刚和曹帆聊过那件事,今天又听师兄提起,不禁觉得有些巧合。他笑了笑:“就这样了,改不了了。” “嗯,不改也挺好的,咱们法律人得有点儿精神。”师兄赞许地拍拍许杰的肩,“行,你等我信儿。” 心理专家的评估两天后出了来,虽然并没有完全认可许杰的猜测,但也提出日记作者暴力倾向不高的观点。而与此同时,许杰的师兄也帮助柯年顺提交了调阅卷宗申请。然而事情并不顺利,法院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为什么?!”许杰听到这消息颇为意外。 “说最近法院内正在整理归档,暂时无法调阅。”师兄回答,“我问过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对方说时间未定。” 许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从这个回答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于是他谢过师兄后立刻给曹帆打电话。 “巧了,正好想找你呢。”电话接通,曹帆不等许杰说话便先开口,“我一会儿去公司找你。我这边查到了件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聊个天就能聊一章,也是够了…… 里面关于偷窥者的类型分析,印象中好像在哪个美剧中看过,不过美剧中的说法本身就做不得数,经过我这二次加工就更没什么可信度了。所以大家看看就好,切莫当真。 《中南海保镖》也是一部好老好老的片子了,暴露年龄系列2333。其实一开始我想写《保镖》来着,但写的时候脑中突然就想到了这一部。还记得最后一幕李连杰在国旗下那个镜头超级帅啊啊啊~~~ 收藏490了,向500奋进。 ☆、暗查 “什么?当年的案子真凶找到了?!”许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们才刚刚怀疑柯阳的案子,那边就说找到真凶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很有可能。”曹帆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柯叔怀疑刘生民是知道了什么事么?我找人去查过刘生民死前处理的案子,据说他们前不久刚刚抓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我托关系终于问到了具体情况,原来这个犯人在交代案情的时候交代了一桩案子,结果和十三年前那起强/奸杀人案一模一样。” “有这种事?!”许杰大吃一惊。 “是。刘生民就是负责审那个犯人的。”曹帆说,“当初的案子就发生在曹家村外,离双海镇不远,所以刘生民一听到就觉得不对劲了。我猜他去找柯家老叔问,就是想确认是不是当年的那起案子。然而刘生民在那之后不久就出事了,然后现在整个派出所都对这个凶手的事讳莫如深。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我是不相信。” 许杰听得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问道:“那这个犯人现在在哪儿?能不能想办法见到他?” “现在还押在拘留所里,但是据说看得非常严,外人根本看不到。”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见到那个人。”许杰说,“我们要知道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如果能证明他真的是凶手,那么翻案就有希望了。”说到这里,许杰看向曹帆,“能不能想什么办法见到他?他有没有代理律师?” “现在人都见不着,哪有律师的份儿。”曹帆说,“我找你是想问问你,如果见到这个人的话都需要问些什么?你当过律师,嘴毒,有么有什么关键问题能对案子起作用的,你告诉我。” “你要去问他?”许杰有点疑惑,“你刚刚不是说见不着人么?” 曹帆挑挑嘴角,笑得有一丝高深莫测:“总能想到办法的。” 许杰心中疑虑顿生:“你想干什么?” “这个你还是别问了,总之我能想到办法”曹帆笑笑,避而不答。 许杰一听就急了:“你别干违法的事!” “放心,不会是违法的事的。”曹帆笑了。他看着许杰,故意用一种责怪的口气说:“我说你怎么总觉得我会干违法的事呢?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啊?” “你看你刚才说话的语气……” “我什么语气?”曹帆耍无赖,“我说能想到办法,也没说要做违法的事啊!我是说我打算拉拢他们看守所的人,让他们帮我问问,你想什么呢?” 直觉告诉许杰,曹帆绝对没说真话。可是眼下的情形,许杰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要求曹帆说真话。许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于是他稳了稳情绪,说:“如果你真能见到他的话,主要要问清楚他当年犯案的经过,尤其是具体的细节:比如说怎么跟踪死者,在什么地方行凶,行凶后如何处理尸体,对相关的物品是如何处理的等等,越详细越具体越好。如果凶手对案件的细节能陈述得与案发现场一致,那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证明,他就是案件的凶手。” 曹帆将许杰说的话记下,而后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他站起身来,“行了我走了,等问到消息了我再找你。” 许杰看着曹帆走向门口,在他即将出门的那一刻脱口喊道:“喂!” “?”曹帆回过头来。 “你小心。”许杰说。 曹帆一怔。他似乎用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许杰这句话的意思,而后他弯了眼角,对许杰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 “放心。” 接下去的几天,曹帆都没有在公司再出现过。尽管他以往也经常这样消失,可是这一次,许杰却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对方要去冒险便也罢了;可是一旦知道了,就难免为对方担心,尤其这次许杰还知道曹帆是为了别人而去冒险,这就让他心里更不踏实。偏偏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又非常多,许杰根本抽不开身去打听曹帆的消息,他只能寄希望曹帆自己能够一切顺利。 双海镇,医院外。 “打听清楚了?”曹帆问。 “清楚了,就在五楼的1501病房,单间,但是门口有人看着。”小马回答。 “他现在能说话了?” “没问题了,我们用的药不重,他早上洗的胃,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那就行。”曹帆说着整理好了自身的行装。他又试了一次录音笔,确认没问题后对小马说:“咱们走。” 两人进入了医院楼内,来到五楼住院区。小马拎着份快餐走在前面,他冲值班的护士使个了眼色,后者立刻轻轻指了指走廊的里面。小马点点头,拎着快餐往里走。 “是你点的外卖么?”他冲那门口的警员说。 “怎么这么慢……”那人抱怨了一句,接了过来…… 一刻钟后。 曹帆成功地进入了1501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40多岁的男人。这人看起来并不穷凶极恶,反倒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不说还真难让人把他和连环杀人犯联系起来。也不知这人是胆大还是无知,看到曹帆这么个陌生人进来,他竟然也并不惊慌。 曹帆时间有限,于是开门见山:“听说你说13年前你杀过一个女的?” 那人抬起头来:“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曹帆问,见那人并不言语,曹帆接着说:“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有人因为这起案子已经死了——我说的不是那个被你杀了的女人,是还有一个人,被当成凶手,已经被枪毙了。你要是个爷们的话就一人做事一人当,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所以我问你,”曹帆走到那人近前,注视着那人的眼睛问:“你到底是不是那起案子的凶手?” 病房外,小马把那警察吃剩的盒饭处理掉——尽管他们的药比较温和,那警察醒过来不见得会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然而安全起见,他还是把里面的所有饭菜都冲进了马桶。小马处理完毕从厕所出来,结果一出来便看到又一个穿警服的人站在病房门口,正在叫着那个睡着的警察。 糟了!! 小马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警察会来,然而此刻过去把人引开实在是太明显了,于是小马立刻掏出手机向曹帆示警。 屋内。 “所以有关于当时的案子,你能记得哪些细节?”曹帆问。 “细节?” “对,比如说,你当时是怎么杀她……”曹帆正问着,突然感觉裤袋中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掏出一看,来电人是小马。曹帆立刻意识到不对,果然电话接通小马的第一句话就是:“曹哥,又来了个警察!在门口!你快撤!” 曹帆也不迟疑,将录音笔揣在怀内,对病床上的疑犯说了句“记住,别对警察说你见过我”,而后就奔向窗台。而就在这时,屋外的警察也推门走了进来,他们都发现了病床的窗户开了,于是立刻奔向窗台,然而探头向外看去,却发现外面一切如常…… 小马在医院楼下的车旁等了好一阵子,终于把曹帆给等了回来。 “曹哥你没事?”小马赶快迎上去。 “没事。楼外头有个排水管子,我顺着往上爬了点儿,那些警察只顾着往下看了,没看着我。”曹帆边说边上了车,“就是没问到多少,也不知能不能有用。” 两人快步上了车,车子趁着夜色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许杰:你小心。 曹帆:(甩头飞眼)放心,哥厉害得很~~ (医院) 小马:曹哥你在哪儿? 曹帆:小马你帮我拿个梯子过来呗T_T ☆、求援 “当初的案子真是你做的?” “13年前, 八月底,我杀过一个女人。” “你是杀了她又强/奸了她吗?” “我是先强/奸的她。她挣得太厉害了, 我就使劲掐她……后来我发现她没气了, 就把她扔井里了。” “你是怎么扔的?” “大头朝下, 直接扔井里了。” “有关于当时的案子, 你还记得哪些细节?” “细节?” “对, 比如说, 你当时是怎么……” 许杰听着戛然而止的录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这些?” “时间太紧了,就录了这么多。”曹帆说, “怎么样, 有用没?” “如果你让我说实话的话,用处恐怕不大。”许杰实话实说,“首先你录音的内容太短了, 只录到了他承认在那个时间犯过案, 但是有关犯案的细节,他没说到。这样的供词根本不能说明他是那起案件的真实凶手而柯阳不是。”看着曹帆眼中闪过的失望,许杰顿了顿, 继续说, “而且,能在法庭上当证据的录音是要有合理来源的, 你这个……我估计你无法解释是怎么来的?” 曹帆默然。 屋内一时有些安静。 “说起来,那个柯伯,跟你是什么关系?”隔了片刻, 许杰问。 曹帆愣了下,而后才回答:“就是一个村儿的。柯阳和我也可以算是发小儿,我小时候总去他家玩儿。” “那当初他出事你不知道?” “那时候我和老板去外地了。不过就算我知道,当时我可能也未见得会去帮他。”曹帆说。感受到许杰的目光,曹帆笑笑:“我这人最看不上的就是强/奸犯。” 许杰点点头,他又继续问:“你现在觉得柯阳是无辜的吗?” “你呢?”曹帆反问。 “……我说不好。” 曹帆笑了:“你个学法律的,怎么还不相信法律?” “我相信法律精神。”许杰说。 曹帆听懂了许杰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他笑了笑,说:“我相信‘天理昭昭’,所以这次的事儿,我想替柯叔弄一个明白。” 许杰看着曹帆的眼神,心中有些感慨。他一直觉得曹帆这种黑道中人的正义感只是一种“江湖义气”,可是刚刚曹帆的那句话让他觉得,有时候这些“江湖义气”和他所秉持的理念,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于是他对曹帆说:“别灰心。我们现在也不是没有进展,至少我们知道,这人承认当初的案子是他做的。现在他已经被捕了,将来肯定要提起公诉。只要他在公诉中提到了当年的案子,我们就有了申请翻案的理由。” 曹帆点点头。 然而他们俩都没想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年三月下旬,都是个机关部门忙的不行的时候,陈东他们也不例外。每年,市院都会派出一些人到各区分院进行工作交流指导,陈东作为技术处的处长,也经常是“下乡”组的一员。今年他就被分配到了位于城北的一个区的区检/察院进行工作指导。 H市的南北发展很不均衡,南边发展迅速,而北边则相对迟缓,与之相应的,北边的治安情况也更复杂一些——且不说别的,就检/察院收到的案件数量就很能说明问题,城北的几个检察院每年办理的案件远多于城南。当然,这其中大多数案件都比较简单,基本都是走简易程序就能搞定的,但是偶尔也有性质较恶劣的案件出现,就需要多方核对证据,公开开庭审理。每次有这种大案要案出现,往往都不是一个一个部门甚至一个区院的工作,市院配合参与甚至是直接接手都是常有的事。 陈东当处长已经有好几年了,不过相比于坐在办公室开会,他更喜欢现场的实地复勘,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有离开一线。或许正因如此,他“下乡”也不太爱摆架子,正好区检/察院新来了两个负责技术的检/察官,所以陈东干脆拿着卷宗给他们讲解具体的办案方法和心得,生生把视察搞成了送教下乡。 “陈处,那如果复核卷宗的时候,我们的意见和公安那边不一样,应该怎么办啊?”这天,陈东在给他们讲谋杀案的证据复核的时候,一个新来的检察官问。 “一般来说,公安机关在提交案件的时候,都已经将案情审理清楚了。但是实际工作中肯定会遇到案件事实并不很清楚的情形,这种时候,你可以让公/安那边补充证据,不过我建议最好是自己去做些补充侦查,有的时候换一个角度可能会发现一些公安没有发现的问题。”陈东说,“你们在基层,遇到大案的情况可能不多,但是从长远考虑,应该多积攒点经验,毕竟如果你们将来往市检或者是高检去的话,接触到的案子都会比基层复杂得多。” 几个年轻人受教地点点头。 “诶,说起大案子,”这时,一个小检察官突然开口,“听说今天双海镇派出所送过来一个案子,好像说是抓到了个连环杀人犯。”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 陈东也有点意外:“是么?” “是,我看今天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亲自过来送的卷宗,估计案子不会小。” 陈东了然地点点头,而后他看向身旁的几人:“那你们几个多跟着跑跑看看,机会难得,你们说不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几人一齐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陈东就看到区检/察院的几个主要领导都被叫去开会,看来那小检察官说的应该是真的。陈东也来了点兴趣,于是第二天遇到公诉科的赵检察官时,便直接问起了这件事。 “确实是个连环杀人犯,犯案都有十来年了。”赵检察官跟陈东是老相识,也没瞒着掖着,“目前能确认的案件就有五起。” “还有不能确认的?” “听说有。”赵检说,“公安那边说,这人是老油条,三五不时会说些没头没脑的案子,估计是想混淆视听,拖延审理时间。这人,只要判了,绝对是死刑没跑。” 陈东点点头——这种靠胡说八道拖延审理时间的犯人也算是屡见不鲜了,尤其是一些跟公检法机关打过多次交道的人,特别会钻各种空子来逃避制裁。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即使再狡猾的犯人,也终将难逃法律的制裁。 “那你们辛苦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嘞。” 不过,与陈东相比,另一些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曹帆从线人那里得到了一个内幕消息,警方并没有将那犯人所说的强/奸杀人案列在犯罪事实当中。 “他们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有这起案子的事。”许杰皱着眉头说。 “他们想捂着,可没那么容易。”曹帆冷哼,“那天我跟那个犯人聊过天,他答应我一定会把真相说出去。我看他像个爷们,应该不是在骗我。等上了法庭,他们总得让人说话?” 许杰却不像曹帆那么乐观:“到了法庭上,不是犯人说什么法官就信什么的,而且他说话的机会也不见得像你想得那么多。我觉得你最好打听清楚他的代理律师是谁,如果我们能拉拢来他,事情可能还会好办些。” “成。” 曹帆行动麻利,很快就打听清楚了那犯人的代理律师是一个指派律师。许杰立刻联络对方,表示针对此案有些具体情况想和他说明一下,那何姓律师很和蔼客气地表示手头在忙,会找时间回电话,然而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许杰不死心,又打过几次电话,然而却一次都没有接通。 “我觉得你不用打了,”曹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许杰的办公桌前,“小马查清楚了,那个何律师是他们派出所副所长的一个远亲。” 许杰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他们这是不想让犯人在法庭上把当年的案子说出去。” “呵呵,岂止?我看他们巴不得这人干脆哑巴了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曹帆冷笑,“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这人能不能活得到开庭,他哪天突然嘎嘣一下死了我特么都不意外。” 许杰心中一惊——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他真的不敢说曹帆是夸大其词。正当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要死了啊?” 两人同时回头,惊讶地发现李光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后。 “我去!”曹帆被吓得一个激灵,拍着心口大叫,“老板我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我偷听?”李光北似乎心情不错,跟曹帆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揶揄。他目光扫视了一圈二人,开口道,“说,你俩最近背着我鼓捣些什么呢?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们说话超过三句的。最近倒好,成天混在一块儿,这要是一男一女,我都该以为是偷偷搞对象了。” 如果换一个时刻,曹帆也许会搂着许杰,顺着李光北的意思逗上一句,不过眼下他确实没有搞笑的心思,所以只是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是我有点私事托小许帮我个忙。” “私事?”李光北有点意外,似乎是没想到这两人私交竟好到这种程度了。不过既然曹帆都已说是私事了,李光北便也不再打探。他本来出来是想和许杰安排工作的,所以他直接转向许杰:“下午钢厂那边会来谈新项目的事,你记得把相关的人都提前找好。” “是。已经联系了律所,张律师说他会亲自过来。”许杰回答。 “对,让他一定得过来。钢厂这个项目可是上千万的,真要合同上出了点什么问题我们可麻烦大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找个资深的人帮忙把关。” “是。我会再给张律师打个电话,确保他一定到场。” 李光北和许杰交代工作,曹帆本来只是在旁边心不在焉地等着,然而当听到李光北的那句“资深人士”的时候,曹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眼见李光北交代完工作打算回办公室了,曹帆赶忙开口:“老板!” “嗯?”李光北回头。 “我有点事,可能要你帮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光北:你们俩成天混在一块儿,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偷偷搞对象呢。 曹帆:老板你好眼力啊!(搂住许杰)你看我们俩般配不?~~~ ☆、鉴定 “所以你们最近忙的就是这事儿?”李光北听曹帆讲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可不。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事情能这么复杂, 不过照现在这发展,我越来越觉得这案子背后有猫腻。”曹帆说, “我原本想这人在法庭上把这事儿捅出去, 法院什么的肯定得去查, 可是照目前这情况看他们指不定还想什么招儿来堵这人的嘴。老板你和这些地方打交道比我有经验, 你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你有多少把握这人一定是当初案子的真凶?” “反正我亲自问过他, 他亲口承认过是他杀的人, 但是具体我没来得及问上。我当时录了点儿音,但是录到的有用的东西不多,小许说偷录的也上不了堂。” 李光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曹帆和许杰都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李光北开口:“首先,先想办法把那个律师换掉;然后, 你要想帮他翻案, 就这点儿东西还远不够——不说别的,就你那个录音是非法录的,它就当不了证据, 所以你得弄些合法的材料。”说到这里李光北想了想, “对了,你不是说那个死了的警察去找过柯年顺么?他那儿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灭口。找他家属问,把他存的证据拿过来,比你这录音有用得多。” “有道理啊!”曹帆一拍脑袋, “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另外,这案子现在报到区人民法院开庭?那里离双海镇太近,人情关系太难弄,想办法把这案子弄到市里来或者直接告进省里,离地方越远,被他们插手的可能性越小。这样,你先去搜集资料,然后让柯阳他爸把所有这些东西都打个包告到市检察院去。去之前找个律师教教他怎么说话,不行去找和平律所的刘律师帮帮忙。” 曹帆点点头——和平律所的刘律师就是当初帮李光北打官司的律师,是H市刑法界的大牛。 “另外,最近这段时间你留心着点儿各方面的动静,尤其注意这案子开不开庭。他们现在肯定会想方设法早开庭早判决,不能让他们蒙混过去。柯阳他爸那边儿你也留个人跟着点儿,不行就换个地方住,但是注意,别暴露身份。” “好,我明白。” 许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隐约觉得似曾相识,两年前,老板似乎就是这样为他的那场官司安排谋划的。想不到过这么快,他们又要和那些机构较劲了,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 正义。 陈东这两天有点忙。在区检察院“下乡”了两星期,陈东一回来就发现桌头竟堆了不少的工作。因为都是准备开庭的案子,所以陈东连着加了两天班,终于把几个案子的证据都按期审完。然而还没等他歇口气,他就被检察长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检察长的办公室内还坐着一个人,是举报中心的韩君处长。桌前的矮几上堆了一些文件,看来他们俩是在看什么案子。 “韩君昨天接到了一个申诉,”苏检察长对陈东说。他看了看韩君,示意后者可以开始介绍案情了。 韩君点点头,对陈东介绍说:“申诉的人叫柯年顺,他的儿子12年前因为强/奸杀人被判处死刑并已经执行。但是就在前不久,柯年顺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当年那起案子的真凶其实另有其人。”韩君将整个情况给陈东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遍。“……我看过他递交的这些材料,也核实过一些基本信息,当年的案子确有其事,双海镇也确实有个叫刘生民的警官前一段时间出车祸去世了,而且双海镇派出所也确实抓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这案子现在提到了区检/察院,正在排期准备开庭。” 陈东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逐份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韩君待陈东看完,这才接着说:“我接到这个申诉后跟检察长说过,然后也去双海镇调查过,可是双海派出所跟我说柯年顺拿出来的这个根本不是刘生民的笔录。他们给我调了当时的笔录存档,确实跟这上面写的不一样。不过柯年顺坚称这个才是最初的原版,是刘生民审问犯人的时候亲笔记的;而派出所电脑里的则是被动过手脚的。所以我希望陈处你帮我鉴定一下这笔迹是不是刘生民本人的。另外,”说着,他举起一个U盘,“这是柯年顺录的凶手亲口承认他犯罪事实的录音,我也希望您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笔迹的这个,你给我提供些刘生民的笔迹,我给你做个对照分析。至于录音,我让我们处的小贾来帮你查查看,我尽快给你回复。” “好。” 待他们两人说完,苏检察长才开口:“柯年顺不仅把这件事情告到了我们这里,他同时也把这些情况反映到了市法院。这个事情现在各方都很重视,也很敏感。我们要谨慎,也要低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两人同声回答。 韩君很快将陈东所需要的东西都送到了陈东的桌头,而陈东也立刻开始进行分析。笔迹鉴定是陈东的强项,检/察院接触的很多案子都涉及到文书签字,鉴定笔迹可以说是常规项目。陈东没花太长时间就确认了这份笔记应该是刘生民本人所写。至于音频分析陈东则有些生疏,于是他找来了他们处里的主攻影音分析的贾检察官来具体操作。 “音频分析其实一般也就是看音频是否连贯,高频低频有无丢失。”小贾检察官边开软件边给陈东解释,“如果音频有剪切过,那它在波形图里很可能有不连贯的地方,像这样把显示倍率调到最大,就可以看出来。”小贾边说边操作,他将整段录音的波形图查看了一遍,而后说,“这么看应该是都连贯的,不过陈处我说实话,就算是连贯的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没被剪辑过,现在音频处理太容易了,好的音频师完全可以做到波形图上天衣无缝。” “还有没有其他的检查方法?” “再就是看音损……”小贾检察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打开了软件,而后戴上了耳机。 陈东也拿起耳机和小贾一起听了起来。 “13年前,八月底,我杀过一个女人。” “你是杀了她又□□了她吗?” “我是先强/奸的她,然后她挣得太厉害了,我就使劲掐她。后来我发现她没气儿了,我看她可能死了,就把她扔井里了。” “你是怎么扔的?” “嗯?”听到这里,陈东突然皱起眉头,他发觉,这个提问者的声音他似乎有些耳熟。 “怎么了?”小贾听到陈东发声,立刻暂停了播放。 陈东在头脑中思索了一下,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人的声音,于是他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播。” 小贾转回头继续工作了。他将整段音频反复播放了几次,又用软件检测过几轮,最后放下耳机:“陈处,从录音分析来看,我找不出明显的剪辑修改过的痕迹,我倾向于,这段录音是真实的。”他说到这里,又继续补充,“不过从它结尾处的情况看,这段录音很可能是偷录的,那这恐怕不能上法庭当证据?” 能不能上法庭目前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里面那犯人承认的凶案——当然这话陈东暂且还不方便和小贾说,于是他拍拍小贾检察官的肩:“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们的。” 陈东拿着鉴定结论,去到了韩君的办公室。在听完陈东的介绍后,韩君和陈东露出了同样严肃的表情。 屋内一时安静无声,两个资深的检察官都没有再说话。眼下这结果究竟是好是坏,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陈东问韩君。 “我昨天去过双海镇,想见见那个疑犯。不过他们说那人因为打架受伤住院了,反正我昨天没见着。”说到这里,韩君无奈地笑笑,“这件事,真要查起来不容易。” 陈东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他对韩君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韩君笑笑:“好。” ☆、居心 陈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 眉头依然皱着。翻/案官司在中国有多难,系统内的人绝对比外人更明白。这不光是查明一个案子的问题, 还有许多其他复杂的因素纠缠在其中——时间的影响, 证据的损耗, 人员的掣肘……总之, 这将是一场多方的角力。 正心烦着, 突然, 陈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人,竟是陈佳莹。 陈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接起电话:“喂,佳莹。” “爸, ”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依旧甜美而充满朝气, “你明天早上有时间吗?” “明天早上?”陈东看了看手表,这才注意到明天是周六,“应该没事。怎么了?有什么事?” “哦, 李叔叔帮我和李骥约了个羽毛球教练, 明天早上八点教我俩打羽毛球,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 “等等……”陈东有些跟不上女儿的思路,“李叔叔?哪个李叔叔?” “李骥的爸爸啊, 好像是叫……李光北?”陈佳莹说, “上次在滑雪场我们还遇到过他们呢!” “李光北?”陈东觉得更加意外,“他帮你约什么教练?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是我和李骥要参加羽毛球双打比赛, 李叔叔知道了,就说帮我们请个教练指导我们一下。” “双打比赛?你要参加双打比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只听陈佳莹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她放缓了语速开口,“老爸,你女儿我一直都有参加学校的羽毛球队,而且还是球队的主力。我过两天要参加市羽毛球比赛,项目是混合双打,我的搭档就是你在滑雪时见到过的李骥。然后李骥的爸爸——也就是李叔叔,他听说我们要参赛,就帮我们请了个羽毛球教练,要给我们进行些指导。时间定在明天早上八点,地点就在市体育场的羽毛球馆。然后你女儿我希望你能陪我去,请问你是否有时间并愿意参加,谢谢,完毕。” 陈东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紧接着他就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还有三个月不到就要高考了,怎么还有时间精力参加这种比赛?不耽误学习么?” “比赛是淘汰赛,我只打混双,并不用打太多轮的。而且我要是能够打进前六名的话,还能拿到国家二级运动员的称号,那样的话高考是可以加分的!” 陈东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政策,他大概有些理解女儿为何要参赛了。 “你能打到前六么?” “试一试呗,有了好,没了也没损失什么,就当锻炼身体了。”陈佳莹心态倒很放松。 “你妈妈知道这件事?” “当然知道啊!”陈佳莹说,“其实明天让老妈陪我去也行,不过她说她和李叔叔他们不熟,见面也没话说。她让我先来问问你,如果你没时间她就陪我过去。怎么样爸,你明天有时间没?” “有,明天我陪你过去。”陈东放了心,答应得很痛快,“明天早上我去接你,然后开车带你过去。” “好,谢谢老爸!” 挂了电话,陈东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于是他决定再问问李光北。 李光北的电话接通得很快,还没等陈东开口,他就先切入正题:“陈处,我就猜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刚刚莹莹跟我说,说你帮她约了个羽毛球教练。”陈东说,“我还不知道她还要参加羽毛球比赛。” “你上次说我要跟孩子多沟通,我看这当爸的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啊。”李光北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你姑娘打羽毛球打得可以,不如就顺便去参加个比赛,万一真得奖了,高考还能有加分,一举两得。” “你儿子也参加?” “他除了学习不好,其他就没有不爱好的。”说到自己儿子,李老板又带上了嫌弃的语气。 陈东笑了出来。他这回算是彻底放下了。 “那谢谢你了。佳莹跟我说了,明天我会送她过去。” “好,我约了三个小时,足够他们连学带练了。”李光北说,“你也带身行头过来,如果有需要,咱俩说不定要给他俩当会儿陪练。” 陈东想想自己给女儿当陪练的样子,不禁弯起了嘴角:“好,我知道了。” 陈东答应得痛快,但是他其实根本没有打羽毛球的装备。运动衫、鞋子什么的倒还好说,不过羽毛球拍他可真没有。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于是陈东赶快下班,直接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个羽毛球拍,然后又买了一筒球。然而第二天,当他拿着这些东西到羽毛球馆换衣服的时候,立时就遭到了李光北的鄙视。 “你这东西就是在你们检察院边儿上的超市买的?”李老板指着球拍问。 “是啊,怎么了?” 李光北挑起一边嘴角——这是他嘲笑人的典型表情。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解释,反倒是一旁的李骥开口道:“陈叔叔,买羽毛球拍最好在专业的器材店买,他们会根据你的臂力和习惯给拍子上一个合适磅数的网,这样打起来才顺手。” “这样啊?”陈东有点汗颜。他还真的不知道羽毛球拍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时,一支羽毛球拍突然伸到了陈东眼前。陈东一开,李光北举着一个球拍正看着自己。 看到陈东不解的目光,李老板解释道:“给你预备的。你还真打算拿你那个球拍跟他们打啊?你今天可是要当陪练的。” 想想一会儿自己要肩负的使命,陈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李光北递来的球拍。 “谢谢了。”他低声道。 李光北好久没有见到陈东这有些歉疚的表情了,顿时只觉此刻心情愉悦不可言说。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李光北举起手机:“我接个电话。” “好。”陈东点点头,他都穿戴妥当了,正准备往外走,但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李光北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 “老板,是我!我……”电话那边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嘈杂得很,所以打电话的人说话也特别大声,搞得站在一旁的陈东都听到了声音。而也就是这一声,让陈东骤然停住了脚步——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太耳熟了,就是他在举报录音中听到的那个声音!! 李光北并没有注意到陈东的异样,他只是冲陈东示意了一下,便走到一旁去接电话。陈东看着他走远,眉头皱了起来。 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陈东想起来了,那个人应该是叫曹帆,之前滑雪场就是他一直跟着李骥和陈佳莹来着。所以说,去偷录的人就是这个曹帆,他去偷录,是李光北的主意?那么今天李光北给佳莹找教练,到底是纯粹的好心,还是另有所图? 这时,李光北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他见陈东还站在这里,笑笑说:“走。” “嗯,好。” 三人走出更衣室的时候,陈佳莹已经和教练在练上了。李光北狠下本钱,竟然请了一男一女两个羽毛球教练,分别指导陈佳莹和李骥。两个孩子学得都很认真,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激动兴奋;至于那个李骥,虽然他也学得很努力,然而陈东注意到,他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转过头去看佳莹一眼,那眼神,是一种典型的小男生看喜欢的女孩子的眼神。 陈东看了一眼李光北,发现后者也在看着两个孩子的表现,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见到李光北这表情,陈东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所以李光北你知道你儿子喜欢我女儿?!那你今天这一出,是帮你儿子制造机会,还是……一箭双雕?! 说起来,陈东与李光北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此人行事并不那么端方正直,但是之前几次李光北都是属于防御反击,有时就算利用一下相关部门,顶多算是顺势而为,总归无可厚非。可是这一次不同,李光北居然想通过他陈东的家人来实现目的,而且打的还是陈佳莹的主意!女儿可是他陈东心中最重要的人!! 想到此处,陈东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别站这儿看着了,”李光北的声音从陈东身后响起,他拿着球拍,对陈东说,“他们学他们的,反正也有场地,咱俩打一会儿?” “哦不了,我玩儿不好。”陈东微笑说,面上不露一丝不悦。 “就随便打打,又不是比赛。”李光北笑。 “那等会儿,”陈东抖抖手上的烟盒,“我想先去抽根烟。” 李光北耸耸肩:“行,我等你。” 陈东以抽烟为借口,来到了运动馆外。他掏出手机,开始给陆晓华打电话。 “喂,晓华,一会儿你打个电话过来,找个理由把孩子叫回去。” “怎么了?”陆晓华的声音颇有些疑惑,“你不是带孩子去和教练练球么?” “是,不过我看这俩孩子,好像有点儿别的意思。”陈东暗示道。 “什么?!你是说,佳莹和那男孩子在谈恋爱?!”陆晓华十分惊讶,语气都提高了几分。陈东怕她去和女儿对质,赶快说:“没那么明显,我看好像主要人家男孩儿对她有意思。但是他们这个年纪,本来就容易动那方面的心思,佳莹马上就高考了,别因为这些事耽误学习。” “我之前就说让她别去参加那个比赛了,可是她非要去,还说得奖能有高考加分……” “得奖哪是那么容易的,她才练了多长时间。” “行,”陆晓华下定了决心,“那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好。你别马上打,等一会儿再说。而且你想个合适的理由,别说漏了。” “好,我知道。” 两人商量妥当,这才挂断电话。陈东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而后,重重地吐出一团烟雾…… 作者有话要说: 李老板表示自己有点冤…… ☆、做戏 陈东抽完一根烟才回到体育馆内, 李光北正坐在椅子上等他,见他回来, 李老板走过来:“你这烟瘾不小啊!抽了这么长时间。” “哦, 早上出来得急。”陈东笑笑, 随口应付。 李光北也不疑有他, 他递来了球拍:“来, 咱俩也打两盘。” “行。” 陈东一边心不在焉地跟李光北打着球, 一边留心着手机,果然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正是陆晓华。陈东接起说了一句, 而后招呼女儿道:“佳莹, 你妈妈找你!” “哦好!”陈佳莹正和教练打得起劲,听到陈东招呼,擦了把汗跑了过来。她接起电话:“喂妈……我昨天给你了啊!没有?不应该啊!……都没有?妈你别急, 没关系, 时间来得及,我这就回去帮你找。” 陈佳莹挂断电话,脸上已是一脸焦急:“爸, 我妈说我的获奖证书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她忘在出租车上了。” 陈东赶忙顺着问:“获奖证书?怎么会忘在出租车上?” “我们申请大学自主招生需要获奖证书的扫描件,我妈就拿到她单位帮我扫描了一下。结果她说现在原件找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回家的时候忘在车里了……” 陈佳莹越说越焦急,眼泪都快出来了。陈东心中不禁暗暗责备前妻怎么想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害得女儿担心,他刚想开口安慰女儿一句, 突然一旁的李光北开口道:“那出租车车牌号是多少?你们昨天打车有要发票吗?” “没有,妈是付的现金,付完我俩就下车了。” “那是哪家公司的车?你们是几点从哪里打到哪里?打去他们公司问,也能查出来。” 李光北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陈东连忙阻止道:“等等你先别打!佳莹她妈有时候记性不好,不见得是真的丢了,被她自己放在别的地方也说不定。”说完,他冲着女儿说,“佳莹,我们现在就回家,咱们先在家里找找,如果找不到爸爸再陪你去出租车公司找。” “好。” 见女儿点头,陈东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转头对李光北说:“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我得带孩子回去看看。” “去,如果真是忘在出租车上了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去找出租公司。”李光北说。 “好。” 陈东说完,带着女儿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而后二人急匆匆地走出了体院馆。 体育馆内,李骥握着球拍,呆呆地看着陈东父女离开。小李同学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和陈佳莹一起练习几个小时,然后还能一起吃个中午饭,结果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小李同学看着陈佳莹离开的方向,一脸的失落茫然。 “怎么样?还打不打?”李光北走过去拍拍儿子。 “搭档都走了,我还怎么打啊?” 李骥努力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但是泛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他的内心。这表现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那位女教练忍不住抿起了嘴角。 李光北也看了出来,忍不住给了儿子一下:“别嘴硬了,人家教练都看出来了。行了,来,我跟你打一盘。” “跟你打有什么意思……”李骥噘嘴嘟囔。 “没意思?你以为我带你来是让你俩来谈恋爱的啊?”李光北嘴角依旧带着笑,目光却比刚才认真些,“过几天的比赛,你能打赢么?陈佳莹可马上就高考了,她之所以来参加这比赛是冲着高考加分来的。到时候你俩要是比赛输了没拿到前六,她可就白忙活了。你觉得到时候你还能有机会追她不?” 李骥抬起头来,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混双比赛,主要比的就是男的。你还能指望那些女孩子抽球扣杀?”李光北举起球拍,“来,咱俩加上教练,正好二打二。让我看看你有那本事拿名次没。” 李骥有了动力,他目光坚定地点点头,再次拿起了球拍。 再说陈东那边,他开车将陈佳莹送到母亲家,而后又跟她一起上楼。 “妈!”陈佳莹开门就大叫。 “你们回来了?”陆晓华迎了出来,她看到陈东,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继续演戏道,“佳莹你快帮我找找。” “妈你别着急,我这就帮你找!” 陈佳莹匆匆扔了外套便帮母亲找了起来。陈东跟着走进屋,他发现陆晓华显然已经做好了戏份,屋内的抽屉都开着,沙发上、床上都扔着文件袋,一副翻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陈东一边装模作样地帮着找,一边问道:“你好好想想,昨天到底把东西落车上没。” “我不记得了。” “女儿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忘……” 两口子假模假势地找了一阵子,直到看陈佳莹已经相信东西确实是没了的时候,陆晓华这才装作恍然大悟似的从柜子夹缝中抽出那个文件袋,然后高声欢呼道:“找到了!” “在哪儿?!”陈佳莹迅速跑过来,一把抢过母亲手中的文件袋,看过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陈佳莹捂着文件袋数落自己母亲,“妈你平时还总说我放东西没地方,你看你还不是一样?” 陈佳莹心情放松下来,跟母亲说话也有活泼劲儿。陆晓华也不能反驳,只好点点女儿的头,道:“好,妈记性不好,以后这些东西你自己保管,丢了你自己负责任。” “负责任就负责任!……” 见这边问题解决,陈东便开口道:“那行,你们俩歇着,我先回去了。” “爸,你不多待一会儿么?”女儿有些不舍地问。 “不了,爸单位还有点事。” “那好。那爸下次我去练球的话你还陪我去?” 听到女儿这话,陈东心下暗暗皱眉,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他笑笑说:“行,到时候有时间爸就陪你去。” 说完,他对前妻使了个颜色。陆晓华立刻会意,对女儿说:“佳莹啊,你先回屋休息一会儿,妈送你爸爸下楼。” “嗯。” 陆晓华和陈东一起走出门来。陈东边走边说:“今天辛苦你了,折腾够呛。” “没事。你俩这么走,那边没起疑?”陆晓华问。 “应该没有。”陈东说,“我看佳莹好像还想去,你看看怎么跟孩子说,让她不要参加这个比赛了。” 毕竟是和陈东生活过许多年的人,陆晓华对陈东再了解不过。她停下脚步,问道:“陈东,今天这事儿,是不是跟你工作上的事有关系?如果要就是个男孩儿喜欢佳莹的话,你应该不会这么紧张。” 陈东停下脚步。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老实说,是可能跟一个案子有些关系,我现在还不太确定。”看到前妻似乎想说什么,他继续开口道,“不过和他们保持些距离总归没坏处。你知道那个男孩的爸爸是谁吗?是李光北,远洋的老总。他不是一般人,咱们佳莹最好还是不要和他儿子关系太密切。” “行,我知道了。”陆晓华也听说过李光北的名头,也是心有余悸,“我会跟孩子说。” “跟孩子好好讲讲,别让她有抵触情绪。最后几个月了,学习最重要。” “我明白。你自己也小心。” “好。” 将女儿的事情安顿好,陈东直接开车返回了院里。其间李光北还打来电话问他证书是否找到,陈东也客气地表示找到了并且也感谢他的关心。回到办公室后,他找出那段音频,反复听了好几次。最后,陈东可以确认,录音中那个提问的人绝对就是曹帆。 坐在桌旁,陈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前些天看卷宗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过原被告的身份,他只记得那个申诉的人姓柯,好像就是个普通农民。那么这人和李光北有什么关系,能让李老板派人帮他出头?或者说,李光北的目的并不在于姓柯的这边,而是因为对方是公jian法?李光北与他们这些部门可算是老冤家了,前年的案子他被控为杀人凶手,结果开庭后愣是打成了无罪,这样的无罪判决在国内简直可以是凤毛麟角。而之后,他把魏远一家扳倒,结果也借机带出了海关的一些问题人员。这次,他又是有何居心? 因为之前丁荣钦的案子李光北确实是受诬陷的,所以陈东一直并没有把李光北当成敌人。而且,之前查回迁房受贿的案子,他还得过李光北的帮助,所以即使明知每次李光北的行动都有他自己的利益考虑,陈东也都接受了。但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这人几次三番地和他们较劲拿他们当枪使,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舒服。 陈东不清楚李光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让李光北当枪使。 接下去的几天,陈东对柯年顺的案子上心了些。他向韩君处长要了一份卷宗,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柯年顺的背景查了个清楚。结果让陈东有点意外,柯年顺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和李光北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反倒是李光北的那个助手曹帆,他的爷爷、大伯等亲戚都和柯年顺住在一个村子里。陈东侧面了解一下得知,柯年顺因为儿子的事在村子里很受排挤,曹帆今年春节之后回家曾经去见过柯年顺,而后柯年顺才开始申诉。所以说,这案子其实是曹帆告诉给李光北的?那李光北参与进来,是觉得能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久经沙场的陈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两个猜测间其实是根本没有逻辑联系的。然而李光北之前的几次事情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他想到曹帆,便立刻先入为主地认为李光北也参与到了其中。尤其是当他得知地方法院开庭前,那个杀人犯的代理律师突然食物中毒入院无法继续代理任务的时候,他更加坚信,李光北一定是幕后主使人。 但是,这并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在调查柯阳案的问题上,市检cha院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韩君处长多次去双海镇希望提审嫌疑人,然而却始终未能如愿。而与此同时,当地法院也突然开庭审理此案,尽管只是进行了一次庭审,但是这么做的用意却是显而易见的——有人想让这案子赶快过去。 一桩看似普通的案子,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老板:最近陈处不理我了,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坑了我。我应该找谁撒撒气呢? 李骥、许杰、曹帆:(瑟瑟发抖ing) 话说这一章最开始说要编个借口把孩子领回家,结果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合理借口。无奈最后打电话向老妈求教,然后母上大人很快便给我提出了这个合理的理由。果然当妈的都是最有智慧的人! ☆、疏离 “老板你不知道, 那庭审简直他妈的都搞笑了。被告律师就在那儿一个劲儿地说我们还犯过一个案子我们是真凶,而原告就在那儿说没有他没犯过这个案子他不是凶手……我在下面听得都特么想笑了。”曹帆给李光北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声音中满是嘲讽。 “他们估计也没想到被告的代理律师能这么拼。”李光北笑,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 这案子在区院开庭了, 一审就肯定归他们办了。我看一审你们拿不下来, 只能等二审了。如果二审的时候还是被他们这么一手遮天的话, 柯阳他爹就没希望了。” “嗯,我知道。”曹帆那边也收敛了笑意,“柯叔跟我说, 他前两天又去找过检查院的人, 他说那个韩君处长看着好像还是相信他的,但是人家也说,现在的手头证据太少, 说那个录音不能作证。我看检查院那边似乎查得也不顺当。” “十多年前的案子了, 当年的人现在估计早就升官了。如今这案子一旦翻了,就是打了一堆人的脸,他们能愿意么?” “那老板你说, 我们接下来, 还应该做些什么?” 李光北刚想说话,就在这时他透过车窗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影, 而吸引李光北注意的是,李骥的身旁还有一个女生,两人正在一边走一边聊。即使隔着这么远, 李光北也注意到那女生脸上表情生动,跟自己儿子说话的时候一直眉飞色舞。而李骥则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的,一脸蔫蔫的似乎也不答话。两人在校门口说了几句,而后人家女生摆手离开,而李骥也垂头丧气地往自己这边走来。 “李骥来了,咱俩找时间再聊。”李光北说完,挂断了电话。 李骥上车,带着满身的沮丧气场。李光北见状问道:“怎么了?” “没事。” “你这模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李骥似乎是在跟谁赌气,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下周末的羽毛球比赛,我不打算参加了。” “为什么?”李光北奇怪,“你不是要和陈家小姑娘一起比赛么?” “她不去了。”李骥情绪低落地回答,“她今天去找老师,告诉老师她不打算参赛了……” “她不去了?”李光北有些意外,“你们俩不是练得挺好的么?为什么不参加比赛了?” “她说她觉得参加比赛获奖的机会不大,还要耽误好几个周末的时间,觉得不值得。刚刚老师告诉我,说如果我还打算参赛的话,就要给我换一个搭档……” 李光北没想到陈佳莹会突然做这样一个决定,一时也觉得很意外。不过他眼下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也无法说什么,于是他拍拍儿子安慰道:“你先别急着退赛,我晚上给她爸爸打个电话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她劝回来。” 李骥猛地抬起头,看向父亲的眼光中带着希冀。李光北忍不住有些好笑:“我说你就这么喜欢那姑娘?” “爸你瞎说什么啊?”李骥红着耳朵辩驳。 “瞅你那点儿出息,连撒谎都不会。”李光北吐槽道,“我问你,你喜欢她,那她喜欢你不?” 李骥脸上现出一点儿尴尬,他扭捏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觉得,她可能没往那方面想过……哎呀爸你别问这么多行不行?!” “小子,对你爸我态度好点儿,”李光北挑着嘴角“威胁”道:“要不我不帮你打电话。” 李骥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父亲能拿这种事要挟自己。李光北见儿子吃瘪的表情心情愉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李老板打趣自己儿子是毫不手软,但是李骥说的事他还是放在了心上。于是当天晚上,他给陈佳莹的母亲打了个电话。李光北说明了情况,表示陈佳莹和李骥很有希望获奖,但是对方还是很客气地表示希望女儿专注于学业,不要被这些比赛牵扯了精力。李光北见劝不动她,于是决定打给陈东。 陈东的电话有阵子才接起来。也不知是还在忙还是身边有别的人,他的语气显得客气而疏离:“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光北直奔主题:“你知道你女儿不打算参加羽毛球比赛了么?”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有回答:“我听佳莹她妈说了。她们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比较耽误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获奖,所以决定还是不去了。” “这比赛得奖真没你想得那么难。”李光北叹气,“我不怕实话跟你说,我打听过,这个比赛咱们省举办过好多年了,但是以往级别不够,所以即使赢了比赛也没什么好处。但是今年这个比赛提格了,所以混双拿到前六名的都能获得二级运动员称号,高考是有加分的。我听说佳莹想考上海的大学?有了这个加分,再加上你姑娘的成绩,不是稳上了么?” 李光北本以为这番实话都说出去了,陈东应该会改变主意了,然而没想到陈东似乎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再次回绝:“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们还是不打算参加这个比赛了。” 李光北热切的表情僵在脸上。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是有什么不对。 “陈东,你怎么了?”李光北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我和佳莹她妈都觉得,小孩子应更踏实一点,不要让她从小就养成投机取巧的习惯。抱歉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拜拜。” 陈东说完便挂了电话,李光北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先是错愕,继而皱起了眉头。陈东的反应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光北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他们去打球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后面陈东他们先走了,但是也没感觉有何异常。怎么突然这态度就有了这么大变化?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还有,他说的那句“踏实一点,不要投机取巧”是什么意思? 李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去儿子那里问问看看。 李骥正在屋内学习。三月初李骥转入一中,进了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高二的学生们复习准备学业水平测试。这个考试相当于是高中阶段的毕业考试,只有所有科目都及格才能拿到毕业证。说实话这个考试并不难,尤其是对于一中这种好学校的学生来说,真可以说是闭着眼睛都能过。然而对李骥来说可就不同了。由于国内国外教学的差异,李骥在国外所学的内容和国内的高中有很大差异,那些国内学生觉得再普通不过的化学反应、物理公式,对李骥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更糟糕的是,因为一中的学生学习成绩都很好,所以考这种试根本不需花大力气复习,就连老师们上课也只是走走过场——这无疑对李骥是雪上加霜。足足十多门课,李骥都不知该从哪里下手。他有心想要推迟一年再考,然而还没等和父亲商量,就发现父亲给他找了六七个家教老师。李骥知道父亲这是不肯通融的意思,倔劲儿上来便也不说了,只是埋头发愤学习。经过一个月的奋战,李骥最后竟意外地考得不错,除了数学和物理没过之外,其他科目居然都考了及格。经此一战后,李骥认识到了国内学生学习之刻苦,心态比以前端正了不少。再加上他对陈佳莹有好感,而后者的学习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于是激得李骥也愈发刻苦。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的成绩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这让李光北老怀大慰,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自己儿子和陈佳莹一起参加羽毛球比赛。 李骥看书看得很投入,直到李光北走到近前才发觉。李骥想起刚刚父亲答应自己的事,忙问:“怎么样?” “我给你陈叔叔打电话,他大概是在忙没接。我一会儿再打。”李光北说。 “哦。”李骥点点头,看不出是不是有点失落。 李光北走到桌边,状似随意地问:“说起来,上次体育馆练球以后,你和陈佳莹还练过球没?” “好像就练过一次。之后她有考试,我找过她两次,她都没时间。” “那除了练球以外,你跟她还有接触吗?” “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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