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有些尴尬，倒是君斐然直接把笔录递了过去。    “那个米离，是杨楚的姐姐。”    姐姐？    时瑾年看了一眼君斐然，等着他继续说。    “米离是杨家走失多年的女儿，前几年才找回来，跟杨楚关系很亲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似乎远了许多，不怎么接触往来。”    “那外界为什么会传米离是杨楚的情人？”时瑾年看着笔录，不自觉皱了眉，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杨楚父母那边我觉得很刻意，继续关注着！”    “瑾年，你发现什么了？”    时瑾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才说道：“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杨楚父母对杨楚看似很关心，却又不那么关心，而且他们既然那么讨厌徐依梦，为什么又接受了她。最关键的是，如果真像杨楚母亲说的那样，他们很久没见，她很想念儿子，为什么她自己不去见杨楚呢？我觉得杨楚爸妈一定知道些什么！”    时瑾年分析人心还是很准的，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君斐然也点头表示肯定，“我在杨家里里外外走了一圈，杨家有很多家庭合照，以及杨楚的照片，但是这些照片最后的日期都是五年前，这五年间，他们一家人再也没有照过一次合照，就连杨楚的单人照也没有。”    “那我们就从五年前着手查！五年前一定出过某件事，才会让一家人突然变化。”    “恩，我现在就去查。”许婵是个身体力行的姑娘，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不过许婵还没走出半步，就被君斐然抓了手腕，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别着急，“我先上网查查，五年前有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    许婵了然的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君斐然这个资料库在，她还担心什么！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倒是没过多久，梁深回来了，身后除了夏叮当外，还多了一个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新来的同时，容梵，以后就是我们特案组的一员了。”梁深指了指门边站着的容梵。    容梵看着众人，脸上扬起和煦的浅笑，声音淡淡道：“你们好，我叫容梵。”    “多大了？”君斐然第一个出声问他。    容梵很高，差不多一米八五，头发剪得很短，干练有帅气，穿着迷彩裤，军绿色T恤，浑身充斥着强烈而又膨张的肌肉感，到却又不会显得十分粗壮，属于典型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27。”荣梵的声音也很朗利，不疾不徐，显得耐心十足！    “我比你大一岁，今年28，我叫君斐然。”    大家一一都做完介绍互相认识了之后，许婵指了指自己后排的一个空位，让荣梵坐那里！    梁深一直沉默着坐在那里，时瑾年见他面色很难看，有些关切的询问：“梁队，你们刚才出警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梁深被她这一问，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时瑾年，皱眉，不满的开始唠叨：“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私自跑出来了？伤还没好别逞强！”    时瑾年笑笑，才厚着脸说到：“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伤根本不叫事！”    梁深颇为不赞同的睨着她，却又奈何不了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别逞强！”    他了解时瑾年的性格，就算现在让她回去，她回了家也不会休息，还不如让她就在这里，大家也都会注意着她的情况！    “我知道！”时瑾年快速又坚定的立即回答，然后再次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次，梁深没回答，只是默默点了跟烟，自顾自抽了起来，他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有些困倦，只能靠抽烟提神。    夏叮当把整理好的照片递给他们三个吃瓜群众，然后才开口，“今天早上发现的，跟前几天发现的死者死法一样，**和下体被割掉，死亡时间同样是凌晨，也就是在瑾年姐被打伤两个小时后，而且案发地点就在旧城区，望江西路的尽头。”    “又死了一个？”时瑾年小声呢喃，眉心微皱，表情是化不开的烦忧。    许婵看着照片却是一阵冷汗，她看了一眼时瑾年，有些担忧，“瑾年，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盯上你啊？他都被你打伤了，怎么还能又去杀害别人？”    这人，简直太变态了！    “他要是真盯上我，就是件好事！”就怕那人怕了，再也不会找她。    “我觉得他应该有某些心理方面的疾病！”荣梵清润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说着，想一阵春风拂过，给人温和细腻的感觉，不会显得凌厉张扬。    “我也觉得他有病，变态狂的那种绝症！”    许婵刚说完，时瑾年就笑了，原谅她有些不厚道！    “我的意思是，按照之前瑾年说的重伤了对方，那按照正常人而言，一般都会回家治伤，休息。因为杀人有很多随机性，也可以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毫无理由，但是这个凶手偏偏一定要杀人，而且杀人手法也是带着**的！我觉得，他是在发泄自己的**和需求，而且是控制不住的那种，就算受伤也一定要去杀人！”    076 熬成汤底的人骨    容梵的这番话其实时瑾年是完全赞同的，对于那个出租车杀人魔，因为她正面接触过，所以直观感受比较强烈。    那人给她的最大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作案的时候也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    总之，那样一个人，绝不是正常人。    “我赞同，这个人一定是有心理问题。”时瑾年微微敛眉，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查了吗？”梁深问夏叮当。    “还在查，整个桐市有上万辆出租车，黑车也有好几千，排查起来难度很大，尤其是我们根本没有嫌疑人的任何线索，长相，身高，外貌特征，全都没有。”    稍稍回忆了一下那晚的场景，时瑾年才沉声说道：“他脑袋被我砸了一板砖，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还有犯罪现场一定有残留的血迹，让法医部采血化验一下，应该可以提取DNA，最关键是死者体内残留的精液，是最关键的证据。”    所有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展开，连着几日过去，再没有死者出现，这个案子再次陷入僵局，但是通过时瑾年和邵雨的回忆，基本能刻画出疑犯的大致样貌。    但是特案组查遍了整个桐市的出租车，也没有找到一个刻意的人员。    案子走到这里，进入死胡同。    但是关于程桀的那个案子，却迎来了一个大**。    某个火锅店新进了一批猪骨准备熬汤做汤底，但主厨的师父却发现骨头有问题，所以店老板打了报警电话。    案子通知到了特案组，所有人一起去了火锅店。    那些原本已经下锅熬煮的骨头此时正放在案台上，整齐的排列着。    很明显，但从外观上看跟猪骨的区别就极大，只是因为剁碎了，看的并不明显，此刻有一根骨头是被完整的拼起来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人的股骨，直径看起来像是成年男子。    “把所有的骨头都带回去交给法医部。”梁深大手一挥，直接出了厨房。    这一堆碎骨，很有可能是那些碎尸上卸下来的骨头。    时瑾年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被抬走的一袋袋骨头，随口问那火锅店的老板：“这骨头您是从哪里进来的？”    “就是咱们这附近的菜市场，因为我们长期买都知道的，一般这个骨头都是早前一起杀猪时候卸下来冷冻起来的，专门卖给我们这些火锅店，现在人很喜欢吃骨头汤汤底。”    “那菜场买猪骨的是自己饲养还是从外地进货？”    火锅店老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    时瑾年没再问，只是对着君斐然轻轻招了招手，原本是想让夏叮当去的，但是夏叮当那张娃娃脸加上年龄又小，去菜市场显然很容易暴露。    还是君斐然比较合适，“君大哥，你跟小知了一起去一趟菜市场，找到老板说的进货那家店，然后你们就说要进货，让那边带你们去看货，好好查一下。”    “好。”君斐然许婵相携离去。    梁深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她旁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梁队，走之前跟老板打声招呼，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声张，我怀疑，是有人把骨头卖给猪骨店，为的就是让这些猪骨流入市面，如果说没留意的，直接把所有猪骨扔进汤里，那连带着人骨也会一起煮掉。”不走心的厨师一定能干出这种事。    “而且我看过了，那些碎猪骨里不一定有完整的人骨，我怕的是……那人把人骨分成了许多份……我可是再也不敢吃猪骨汤了。”    想到这里，时瑾年都有些反胃了。    这种事情，也得亏只有那种变态才干的出来。    梁深白了她一眼，见整个店里的猪骨都被抬走了，便也离开了。    时瑾年跟老板交代了一声，他立刻附和：“您放心，这事我怎么着也不会说出去，说出去不是影响我店里的声誉吗？这事要是给别人知道了，谁还敢来吃火锅啊！”    这老板确实是个识相的，时瑾年没再多说什么，显然这些人早已经心里有数了。    夏叮当一直等着时瑾年，两人一起离开火锅店。    站在店门口，时瑾年微微眨眼，阳光很燥热，有些刺眼。    这个时节已经进入五月，空气中的湿度越发的高，气温也迅速升高，可是耐不住空气里的湿意，整个城市都弥漫在一股闷闷的燥热里，涌动着急速的不安感，席卷着整个城市。    刚回到警局，就接到一线同事的消息。    是一个坏消息。    莫芸失踪了。    特案组这次为了这个案子专门从调查科找了几个精英分别去全天候监控杨楚徐依梦莫芸这几个案件相关人员。    现在莫芸失踪，着实让特案组有些头痛。    “说说看，莫芸怎么会失踪？”    特案组办公室，梁深点了根烟，看着站在对面负责监视莫芸的小警察。    “她前些天辞职了，然后回了老家，我一直跟到她老家，但是她从进了家门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后来我发现她家后面有一个小门，等我察觉异常的时候去她家找她，她家人说她回家的当晚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家人没说。”    “好的，我知道了，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两天回原单位报道！”    梁深深深的吸了口烟，脸色很差，原本就比较黑的俊脸此刻更是乌云密布。    那人却磨磨蹭蹭的没有走，“怎么了？”梁深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很不爽。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说什么，看他那副女人样。    被梁深这么大声一喝，男人站得笔挺，就差给梁深敬个礼了：“梁队，我想申请调入特案组，我很喜欢特案组的工作氛围，我希望可以加入特案组跟大家一起破案。”    他们刑侦调查科，只负责做犯罪调查，也就是一些手头上的活，根本没机会去到前线工作。    他有雄心有壮志，就想在特案组这样的地方大展拳脚。    梁深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良久才抬眸看向那人，然后指了指时瑾年的方向，沉声说道：“你如果能打赢她，我就让你进特案组。”    他看了时瑾年一眼，见时瑾年手上脑袋上胳膊上都绑着纱布，完全就是一病号模样，又是个女的，他瞬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梁队，这不好！这位警官是女同志，而且又受了伤。”    他有些尴尬，明显觉得梁深是在揶揄他，“梁队，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不过显然，梁深比任何时候都一本正经。    “嗯，没错，是有点为难。受伤啦？受伤了估计能跟我打个平手，没受伤的话，打我两个！”    听到这话，那人不由得咽了两口口水，看了一眼淡定无比的时瑾年，又看了眼梁深，好半晌才回神，对着梁深就是一鞠躬，“梁队，既然事情忙完了，那我就先回调查科了。您忙，我先走了！”    叫梁深看也没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才如蒙大赦一般飞快逃走！    “瑾年姐，以后你的威名一定会传遍整个警队的。”夏叮当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还不忘揶揄时瑾年。    时瑾年依旧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似乎并不介意，“梁队，下次想拒绝别人，就自己跟人家打，把我抬出来算什么好汉！”    梁深不理她，坐在位置上翻看最近的案件记录。    而荣梵，却是坐在一旁，一直浅笑着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    眸底，除了艳羡，更多的是失落感！    时瑾年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翻出微信，给顾今予发了条信息。    ——晚上见一面！    是语音消息，她咬字很轻，吐字却异常清晰，语气里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谨慎。    从她受伤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而她，忙着特案组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向他认证，那天救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许久之后，顾今予都没有回消息，这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了无音讯。    下午三点多，君斐然和许婵回来了。    刚进门，许婵就奔进了卫生间，时瑾年隔得老远也能听见她呕吐的声音？    “怎么啦？什么情况？”    －－－－－－题外话－－－－－－    以后，我再也不去吃骨头煲了。    077 死者的身份    君斐然脸色也是极差的，他把拍回来的照片递给梁深，才开口：“我们去菜市场专做猪肉批发的门市查看过了，我已经叫人把所有的货都搬回来做详细检查。不过那个老板并不承认他杀人，他说他并不知道有人骨被混在猪骨里。”    看了眼照片，存放在冷库里大大量肉骨头，有些还带着血丝，光看一眼，就能让人想起晚上汤里捞出来的那根股骨。    更何况，这堆骨头里，不能确定还会不会有人骨了。    也不怪许婵会这么恶心，梁深看了一眼时瑾年，直接把照片反过来扣在了办公桌上。    “问清楚进货渠道了吗？”梁深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才看向君斐然，沉声问。    “问过了，整个桐市的供货渠道都是东厦区柳安村柳家巷一户饲养厂，厂主叫杨槐安，是柳家巷乡长的女婿，为人还算忠厚，具体这些骨头的来历还要跑一趟柳家巷才能知道！”君斐然把资料也顺手递给梁深。    梁深看了两眼，才道：“斐然，你跟容梵一起，你们两个人跑一趟柳家巷，一定要注意安全。具体问清楚他这批货怎么来的，如果不是他杀了人，那这些猪骨就不是他自家养的猪。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个做批发的，批发商那边许婵你和叮当再去看一眼。”    “好。”四人一起出动，未留下时瑾年这个病号。    梁深也离开了，时瑾年闲着没事，便去了法医部。    喻明姮已经从带回来的所有猪骨里挑出了人骨，而那些人骨，都是残碎的小部分，并不多，连着一些血色的肉，带着冰碴子，被放在案台上！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时瑾年坐在外面小茶几旁的一个小凳子上，透过开放式透明玻璃隔断，看着忙碌的众人。    喻明姮从骨头上切下一小点肉放在容器里化验，看看还有没有残留的DNA，至于时瑾年的问题，直接被她无视了！    时瑾年也不着急，看着他们忙。    骨头里面还有残留的骨髓，那些骨髓如果没有被破坏，一定可以验出些什么来。    喻明姮把检验的工作转交给两个化验员，便专心的将那些人骨拼起来。    不完整，所有的骨头除了早先发现的那一根股骨，再没有完整的了。    喻明姮摘了手套，看了眼旁边一个化验员递来的资料转身就出了检验室。    随手拿掉口罩，素颜清爽的脸暴露在时瑾年面前。    不得不说，喻明姮的皮肤真的超好，肤色也很白，整张脸上识别度最高最吸引人的就是她的那双眼。    曜黑透亮，眸光不算犀利，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坐下，拿了杯子喝了口水，才看向时瑾年，“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怀疑，那些骨头是上次那些碎尸的。”时瑾年说的十分笃定，这不仅仅是她的怀疑了，她几乎确定。    不过……    “检验结果是不是出来了？”    喻明姮没着急给她看报告，只是继续问她，“你觉得死者是谁？”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死的人并不是程桀，整个案子疑点太多，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如果说有那么一种可能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死者是杨楚，而程桀，是现在活着的那个杨楚。”    听完她的话，喻明姮却笑了，笑的高深莫测，她竖起一根手指在时瑾年面前晃了晃，“小锦儿，这次，你可真没猜对。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DNA结果显示，他既不是杨楚，也不是程桀，但是身体的肌肉组织我也进行了分析比对，证实了跟之前那些尸块的纤维组织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些骨头跟那些尸块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既不是杨楚也不是程桀！”    “可是那些尸块里出现了程桀的物品？”时瑾年微微敛眉，陷入深思，“难道，程桀是杀害受害人的凶手，所以他的东西才会出现？”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之前你们已经猜测过的，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个人替他死，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可是我们之前猜测这些的时候，是建立在他想要成为杨楚生活下去的前提下，可是现在死者并不是杨楚，他有什么目的要掩藏死者身份，并且让死者用程桀的身份去死呢？”    －－－－－－题外话－－－－－－    明天有两更，我确定！    078 我妈早就死了（一更）    时瑾年提出的疑问其实喻明姮也考虑过，但要说验尸，她是专家，但案件分析，她并不擅长。    “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阿予，在这方面，你们还是不能缺了他的。”对于人物心理的分析，犯罪现场的观察，以及犯罪原因，通过一些表象的证据，以及案件当中存在的各项疑点，都是顾今予最擅长的。    时瑾年点了点头，她今天是准备约顾今予好好谈一谈。    不光是案子上的事情，还有……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知道了，报告我先拿回去了。”    喻明姮点头，看着她离开，转身又进了检验室，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从法医部走回特案组的路上，时瑾年给顾今予打了通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只有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时瑾年皱眉，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阿予两个字，思绪有些乱。    似乎……    从她出事之后，顾今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连当时他提议的让她和流沙搬去锦明苑住也在没有提过，这几日他们就是零联络。    虽然疑惑，但时瑾年也没多想，只想着下班后过去锦明苑看一眼好了。    回到特案组，所有人都还没回来，时瑾年站在白板前，将程桀失踪这一案件整理了一下，完整的将所有线索连都记录在白板上。    从程桀失踪到发现碎尸以及现在发现的人骨，再然后就是莫云失踪，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十分疑惑。    时瑾年用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太阳已经落山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乱了时瑾年的整个思路。    她原本以为应该是顾今予给她回电话了，可是拿起手机才发现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时瑾年神色淡然，语气轻轻地：“您好，哪位？”    疏远淡漠有距离感，却也不失礼貌客气。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响，时瑾年真觉得纳闷，准备挂点电话的时候，电话里反而有了声音。    “小锦……”低低浅浅的一声呢唤，轻柔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话语里似有千言万语无处说的一种意境，瞬间让时瑾年定格，许久没法言语。    那声音，她很熟很熟。    见时瑾年不说话，那边又开了口：“小锦，我听说你回来了，我能见见你吗？”    “我没空。”沉默了许久，时瑾年终于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艰涩的滋味，整颗心就像是被破开了一样，撕扯的剧烈，揪着的那种痛。    “小锦，你别这样……”电话那端软着声音，似在讨好。    “我真的没空，而且我也不想见你。”    “小锦，妈……妈就是想……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这么多年我还不是就这样过来的，我过的好不好，都跟有什么关系？”这下，时瑾年的语气变得十足冷硬。    “小锦……”电话那端像是传来一阵低泣，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弱，“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原谅？时瑾年冷笑，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寒。    既然当年如此狠心，现在又何必求原谅。    她从小就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对任何人都是萌软客气，谦和有礼，加之爸爸一直以来对她的教育，她从来都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会回报十分。    可是因为她，因为她所谓的母亲，她再也不相信这世间有关怀，有母爱这种东西。    连带着，对这个世界都感到绝望。    她的爱，太广袤，根本不属于一个小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小锦，小锦……”她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生怕时瑾年会挂断她的电话。    “还有事？”    “小锦，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果然，果然是这样。    她就知道，不是有事，就是借钱，除了这些，她想不到这个女人给她打电话的理由了。    “我帮不了你。”时瑾年直接冷硬而又强势的拒绝了。    原本还十分柔弱的声音在听到时瑾年拒绝的时候立刻拔高：“容锦，我是你妈，你帮帮我怎么了？”    “我压根就没妈，你是我妈吗？”时瑾年脸色极差，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最后更是愤怒的低喝：“我妈早就死了。”    说完再也不想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良久，她才缓缓的坐了下来，身体有些发软，只是一通电话，就耗光了她所有的心力。    时瑾年缓了好久才算缓过来，许婵和夏叮当踏着月色回来了，许婵一进门就发现时瑾年脸色惨白不说一句话，有点被她吓到。    “瑾年，瑾年……”她轻声喊她，然后摇了摇她的身子。    时瑾年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许婵，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感觉好疲惫，心，真的好累。    许婵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给予无声的安慰。    不多会，梁深回来，却是行色匆匆。    “快快快，跟我去杨家，杨楚爸妈死了。”    －－－－－－题外话－－－－－－    文文到这里已经快12万字了，已经跟编辑确定是15万字左右上架。    所以二苏决定做一些小互动回馈大家。    从即日起，6。25开始，每日冒泡的美人每个人奖励20个xxb。    截止到上架的当天，我会挑选评论区最为眼熟出现次数最多的美人送上888xxb，十个美人送上100xxb，二十个美人送上50xxb。    还有欢迎加入78号美人档案大家族：45613375，敲门砖，文中任意人物名。    晚上还有一更，等着。    079 所有人都消失了（二更）    杨家大宅，接到报警第一时间赶来的刑警已经封锁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梁深他们赶到的时候，刑警队的人已经开始勘察案发现场。    杨家是桐市家大业大，杨楚的父亲杨开国更是创立了杨氏集团，一直到现在杨氏集团在桐市都能排上前几位，至于杨楚的母亲，早年是桐大的教授，从教五十年，退休后还被返聘回学校做客座教授。    两夫妻为人低调，作风严谨，从不与人为敌。    时瑾年刚走进大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对气味时瑾年的敏感度很高，鼻子十分灵敏。    杨楚母亲死在客厅的沙发上，杨开国死在卧室的床上。    时瑾年带上塑料手套，进入现场。    身后，是梁深和刑警队队长的谈话声。    “报警人的是谁？”梁深想抽烟，奈何身处犯罪现场，终是忍住了。    “对方没说，不过听声音是个女人。我们赶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死者，没有其他人。”    时瑾年微微蹙眉，拿起客厅茶几上放着的几个青花烧瓷茶杯，一共四杯茶，有三杯都喝过，甚至其中一杯已经见了底。    时瑾年将杯子递给许婵，许婵负责收取证物。    时瑾年又看了一眼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的杨夫人，她的胸口插了一把直径20公分左右的水果刀，表情狰狞，眼睛大睁，眼底的表情除了惊恐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尸体胸口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尸体体表还有温度，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小时。    时瑾年喊了一声许婵，见她只是将耳朵凑过来，眼神还在专注的搜索着现场，“小知了，有什么想法？”    “刚才听刑警队说打电话报警的是个女人，我在想会不会是米离？”许婵面色凝重，光是看着杨夫人的尸体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毕竟，前不久她来的时候还受到了杨夫人的招待。    然而此刻她所面对的只有冰冷的躯体。    法医部的人也到了，这次来的不是喻明姮，而且之前负责过连环凶杀案的方法医。    客厅的正中央有一盏很大很华丽的水晶灯，装饰着房间里简单的饰物，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时瑾年去了二楼，梁深正在打电话。    “把案发时间前后三小时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加派人手一帧一帧的给我看仔细了。”    “什么，杨楚还是联系不上吗？那徐依梦呢？都找不到？我不要听借口，赶紧的去找！”    “那个米离呢，身份调查清楚了吗？人找到了吗？”    梁深的咆哮声几乎响彻整个别墅，时瑾年早已见怪不怪，上了二楼，杨开国和杨夫人的卧室里，杨开国就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双手交叠平放在腹部的位置，如果不是胸口插着那把刀，或许会让人以为，他是睡着了！    时瑾年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没什么线索，同样的二十公分宽的水果刀，跟杨夫人身上的是同一款式的。    水果刀上没有残留的指纹，说明这次杀人，是提前计划好的，并不是意外杀人！    那么，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目的，非要杀死杨父杨母呢？    080 杨楚潜逃徐依梦失踪（1）    特案组办公室，六个人全员到齐，一张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关于杨楚案的重点内容，还有许多零散的照片与拼凑起来的线索链。    调查科那边已经把监控录像全部传送过来，夏叮当手指飞快的敲着键盘，将传送过来的画面传递到会议室的大投屏上。    “现在，我们来说一说杨家这起案子，叮当，你先说。”梁深点了根烟，捏在指尖，看了眼大屏幕，示意夏叮当开始。    “调查科那边用最快的速度筛查了一遍下午3点到案发时间段内杨家附近的所有监控，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    杨家因为是大家族，所以大门内部院子里面也是安装了监控的，但是杨家的监控却被破坏了。    “杨家内部的监控被破坏，我们从主干道街面的路段监控中可以看到，下午3点58分的时候，这一辆红色的车子进入了杨家。”监控画面定格在那一辆嫣红的车子上，紧接着，夏叮当点了两下键盘，一张照片就出现在大屏幕的右上角，“照片中的女人叫米离，28岁，资料显示，米离是杨楚的姐姐，小时候曾经走失十几年，前几年才被找回来。”    时瑾年一边看着投屏上的画面，还有配对的资料显示，一边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私人邮箱，里面有一份加密邮件，还有麦穗传递来的信息。    ——小锦儿，这妞可不简单，我把她详细资料传给你，密码你知道的……    后面是一个独属于两人之间的信号标志。    点开文件，输入密码，跳出来的同样就是米离的资料。    米离。    女。    31岁。    31岁？    但是警队拿到的资料，是28岁。    杨母远方亲戚的亲戚的弃女，从小被杨家收养，早点跟杨楚定下娃娃亲，是杨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    这信息量，有些大！    五年前突然离开桐市，两年后回来，跟杨楚关系非同一般。    看到这里，时瑾年陷入沉思，有一些原本想不通的事情，似乎能串联起来，形成一整条新的线索链了。    夏叮当继续发言，切换了画面，“米离进入杨家后一直没有离开，5点整的时候，这两黑车……”画面定格，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可以清楚的看到车内坐着两个人。    夏叮当点出资料，一左一右两个人。    “五点整，杨楚开车带着徐依梦进入杨家大宅。”    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的身份，便继续切换画面，这一次，画面显示的是从杨宅走出来的人，最先走出来的是杨楚，他神色有些慌张，低着头，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出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走了几步他还回头看了两眼，最后更是直接快速的跑出了杨宅，连车子都没开。    紧跟着徐依梦也出来了，她拎着包，头发散乱，出了屋子就一路狂奔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最后出来的是米离，神色淡然，面无表情，从容而优雅，坐进车子里，还不紧不慢的将车子发动，然后驶离杨家。    “米离最后离开杨家的时间是7点不到，而警局接到报警电话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分，最后那通电话，很有可能是米离打的。”    时瑾年看着监控画面中显示的时间，再联想到刑警队队长说的打电话的是个女人，而且那女人显得太过淡定，让他们都感到十分怀疑。    从监控画面看，杨楚和徐依梦明显都失控了，唯有米离，表现的异常淡定。    “从米离离开杨家之后一直到警察进入杨家，这期间再没有人去过杨家，也就是说，米离离开杨家的时候，杨开国夫妇已经身亡，至于凶手到底是谁，我看很有必要把这三个人都抓回来问问，没一个脱得了干系。”许婵把几个重要的点记录在对面的白板上，然后在那些碎尸的照片处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小时，你怎么看？”梁深把烟蒂摁灭，抬眼看向时瑾年。    时瑾年略微沉思，视线扫过众人，所有人都在看监控画面，时瑾年对上梁深询问的目光，轻轻然道：“凶手应该是杨楚。”    “为什么？”夏叮当率先发问，问着的同时又把画面倒回了杨楚离开杨家的地方。    时瑾年语调懒懒的，十分随意：“觉得像。”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梁深一定一个笔记本扔过去不可。    但这话是时瑾年说的，他熟悉时瑾年的性子，如果不是有了头绪，她不会说出谁是凶手这样的话。    而且，她确实每次都靠的感觉，只是她的感觉是建立在自己看到的证据和线索前提下的。    “快说，别卖关子。”梁深有些着急的催促。    时瑾年歪着脑袋，转着手里的笔，然后看向夏叮当：“叮当，说说看你的想法，觉得凶手是谁？”    “我觉得应该是最后出来的米离，虽然我们猜测是她报的警，但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能排除杀人的可能性，而且她表现的太过冷静，我觉得反而不正常。”    时瑾年微微点头，夏叮当分析的没错，她又看向容梵。    容梵这个人，虽然刚进特案组，但给她的感觉是睿智的，理性的。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从容的感觉，超乎年龄的那种理性与成熟感。    “小时之前说过，凶器上面没有任何指纹，现场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说明其实这一切是有计划有规律的进行。凶手很有可能是杨楚，你们看……”他的声音也很沉稳，不显浮躁，他随手指了指监控画面，淡然的继续说道：“他出来的时候，注意看杨楚的手，抖得很厉害，他的手上还有很少量的血迹滴在地上，说明他当时很慌乱。”    “这代表什么呢？很矛盾不是吗？”夏叮当皱眉疑问。    时瑾年唇角勾笑，接过了荣梵没有说完的后半段内容，“这说明，人虽然是杨楚杀的，但是却不是杨楚计划好的，他只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罢了！”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为可疑的人，我反而觉得是徐依梦。”    －－－－－－题外话－－－－－－    关于杨楚案，请大胆猜测案件结果，猜对的，有奖！    081 杨楚潜逃徐依梦失踪（2）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为可疑的人，我反而觉得是徐依梦。”    时瑾年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所有人更加不解了，梁深皱眉，凝视着她，问出所有人的疑惑，“徐依梦这么了？”    时瑾年走到投屏前，示意夏叮当继续播放，夏叮当播放了一边，然后时瑾年又让他倒回去，最后，画面分成三块，分别是三个人离开时的画面。    “首先，我怀疑人是杨楚杀的，容梵已经说了原因，至于米离，我觉得这起谋杀案就是米离周密计划好的，至于她跟杨家到底有什么恩怨，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然后她从打印机那边把刚才打印出来的一沓资料传送给每一个人，“这个是我通过别的渠道调查到的米离身份，她的实际年龄是31岁，并不是28岁，而且她也不是杨楚的姐姐，而是杨楚的童养媳，早年杨楚一家人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在乡下给他定好的亲事，至于后来杨楚为什么会娶了徐依梦，还有待考证。”    每个人都是看着资料深深皱眉，怎么也想不到米离会是杨楚的童养媳。    在这样一个高门大户，高知家庭，居然还有童养媳的存在，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基于这个童养媳的身份，我觉得米离就有足够明显的杀人动机。”然后，时瑾年又指了指徐依梦从杨家出来的画面，“你们看徐依梦的表情，惊慌无措，我们可以推测，既然是杨楚杀了人，那徐依梦一定目睹了现场，而徐依梦跟杨楚是最亲密的夫妻，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要一起离开？徐依梦离开杨家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眼杨楚的车子，试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杨楚会单独逃走，放任徐依梦自行离开？而最后的米离更是一点慌乱都没有，表情始终淡定如斯，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一个局，不管是杨楚还是徐依梦都是局里的迷路人。”    时瑾年每一句话都点在了重点上，每一个细节她都观察入微。    “但是这三个人现在全都失踪了！”夏叮当小声嘀咕一句。    时瑾年微微蹙眉，梁深脸色也是极差，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范难的模样。    “最容易露出破绽让人找到的是徐依梦，最难抓到的是米离。徐依梦是这个案子的突破口，找到她或许我们还能得到些线索。”尤其是，徐依梦还是陆如夏的同学，如果她想寻求帮助，一定会通过如夏来找她的。    “从案发到现在不过四个小时不到，他们慌忙之中必定不会想的那么深远，就算是躲起来，也必定是熟悉的地方，仓促中的决定。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这三人最常去的地方查找，他们就算想跑路，这一会会功夫只怕也走不出桐市，梁队，我觉得可以请求支援，连同地区派出所通力查找，一定能找到线索。”    说话的是荣梵，还是那般淡然随性的语气，从容有度，怎么看都是一副有为的三好青年模样。    荣梵的话说到了梁深的心坎里，他立即联系了总局加派人手。    时瑾年看着白板上的内容，这才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些人骨，养猪场那边怎么说？给了什么说法吗？”    －－－－－－题外话－－－－－－    我就一个感觉，困！原谅我的字数。    082 割掉面皮的人脸    容梵和君斐然对视一眼，君斐然把从厂主杨槐安那里拿来的进货单扫描放在投屏上。    “我们已经调查核实过，那批猪骨是厂主从一个熟人手里买来的，这个进货单的日期是4月底，因为是熟人，价格也低，再加上厂主接了一单生意，催货催的特别着急，所以厂主毫不犹豫的就收了那批货。”    “而实际上，厂主以前出货都会自家养猪场的猪，近两年来只收购过这一次猪骨，一共有差不多一百多斤。”    “这样看来，想从卖方查到人骨的来源就很难了，而且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很难证实卖家就是凶手。”    这就是凶手最聪明的地方，他随便用些手段也可以把猪骨和人骨混在一起动起来，而卖这些猪骨的人一定不会发现。    这条线索根本不能提供任何价值。    散会后全城都进入了警界状态，为了尽快找到三人，整个桐市出动了一半以上的警力，只为了能够尽快破获这个案子。    梁深刚从警局出来，就被一群记者哄得一下子围了起来。    “梁队，请问120连环杀人案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否真如大众猜测那般，是你们没有能力抓捕凶手归案？”    “梁队，120连环杀人案还未破获，紧接着又出现出租车凶杀案，还有杨家惨案，是否是特案组的疏忽，特案组到底有没有能力侦破案件？还是特案组只是形同虚设？”    “十二名受害人的家属还在等着消息，等着特案组找出凶手还给公众一个公道，为什么特案组迟迟破不了案？”    “关于杨家惨案，是否为杨楚所为？”    “梁队，我们听说警方在火锅店发现人骨，请问是否属实？”    一个个伸长的话筒差点把梁深戳回去，梁深眉头紧皱，脸色更是极差。    看着眼前拥挤在一起的记者，看着而不远处还有一些死者家属期盼的眼神，梁深深深呼了口气，才大声说道：“特案组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至于抓捕凶手，是我们每一个人民警察的责任，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说完，便不再言语，迈着大步离开了。    自有警队的人拦住这些记者，特案组全员出动。    社会舆论对警察办案造成了许多压力，但整个特案组都没有一丝动摇。    他们的心态很坚定，就是一定会找到凶手，并将凶手绳之以法。    夜幕降临，城市的街道流光溢彩。    这个城市，车水马龙、鳞次栉比。    带给人繁荣的同时，也会带来灾难。    忙碌了一整夜的人们一无所获一筹莫展，这三个人就像空气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没有。    回到特案组，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颓败。    时瑾年踩着晨曦去给所有人买早餐，希望大家吃饱喝足重燃斗志。    警局出来，转角的位置，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挺然矗立，微微垂着眸，浅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不真实。    “你怎么来了？”时瑾年走过去，立在他对面，遮去所有光影，才真切的看清他的面容。    “想见你。”    顾今予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波中流转的是时瑾年最为熟悉的那股华彩，淡淡的琥珀色光泽，透着明亮的光泽，是那般璀璨夺目。    时瑾年蹙眉，有些疑惑。    顾今予用眼神询问，视线微微显得疑惑。    这一下时瑾年看的分明，她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他眼眸动了一下，一口大气像是呼不出去一般压在她的心口。    “你……”她指了指他的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巴。    “恩，我好了。”顾今予语气淡淡，唇角弯弯，看着时瑾年，细细的看着，认真的看着。    上次在病房里，为了瞒着她，没有敢光明正大的看她。    这一刻，他想补回那欠下的五年，想要把所有欠下的时光都补过来，怎么看似乎都看不够一般。    时瑾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转身，背对着他。    一转身，泪便汹涌落下。    他……能看见了。    真好。    顾今予却是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见她落了泪，喟叹一声，把她搂进怀里。    “阿锦，还能看见你，真好。”    尤其是，这般真切的看着她，而不是像先前那样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却只能在脑海中想象她的那张脸。    “你的伤好些了吗？”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因为趴在他的胸口，显得闷闷的。    顾今予轻轻笑了，胸腔的位置轻微震动：“还没有，所以你什么时候搬来照顾我？”    听他这般调笑自己，时瑾年猛地抬起脑袋，撇撇嘴角，“看你如此神清气爽，也不需要我照顾了。如果身体还好，就来警局，最近事情可多了。”    “好。”他答应的很爽快，笑起来的样子异常温暖。    “还有……”时瑾年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眸，才问道：“那天，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顾今予与她对视，没有避开眼神，眸底是坚定的光，他没有正面回答，“下次不可以再一个人范险了，我会担心。”    “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如多年前那般……默契十足。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失踪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也没有说，消失了这么久到底去做了什么。    有很多事情，心照不宣比直言不讳来的更加幸福。    有很多事情，埋在心底比脱口而出要快乐许多。    不知道，或许才是美好。    两人一起买了早餐回去特案组，梁深正好抽完一支烟，整个办公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顾今予皱眉，踏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所有的窗户打开。    梁深看着他忙完这一切，神色愣怔的接过时瑾年递来的早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顾教授，你这是听声辩位吗？光听着细微的风声就能知道窗户的方位？”夏叮当童言无忌的惊叹。    时瑾年好想笑，却还是憋住了。    顾今予转身走到夏叮当的面前，轻扬嘴角，“听声辩位难度有点高，我是用看的。”    这一句话夏叮当半天没反应过来，但是他却清楚的看见顾今予原本空洞的眼神多了神采，那双眸子真的异常漂亮，还透着璀璨的光。    倒是梁深率先反应过来，“顾教授，你……能看见了？”    顾今予不置可否，只是递给梁深一个眼神。    那眼神，答案不言而喻。    “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一定叫顾教授请咱们吃一顿啊！”许婵站在时瑾年身边，眼神暧昧，还轻轻撞了一下时瑾年的肩膀。    “等案子破了，咱们一定让顾教授请吃饭，好不好。”梁深也附和提议。    “可以……不过现在还是来说说案子！”    顾今予率先走向会议室，这一下，有顾今予帮忙，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看完所有案件的资料，顾今予轻叩手指，在办公桌面上敲出有序的节奏，时瑾年知道，这是他在觉得疑惑时特有的习惯。    在顾今予思考的档口，许婵轻轻用笔捅了捅时瑾年的胳膊，用口型问她：“开心吗？”    时瑾年冲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是遮不住的幸福，只一眼视线又转回了顾今予身上：“阿予，我有一个假设。”    “嗯？”他回视，看向她的时候，严肃的表情瞬间转为淡然的浅笑。    “假设杨楚并不是杨楚，而是程桀！”时瑾年把那堆碎尸和碎骨的照片放出来，让所有人可以看见，旁边还有碎尸里翻找出来的属于程桀的私人物品。    “法医那边已经给出了检验结果，碎尸的死者既不是杨楚也不是程桀，而程桀离奇失踪了，在碎尸里面我们找到了属于程桀的东西。这一点恰巧能够说明，程桀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受害者的凶手，只是受害者身份暂时不明确罢了！”    然后时瑾年切换了照片，换到了杨楚、徐依梦和米离的三张单人照，“徐依梦我接触过，她曾经跟我说过杨楚变得很奇怪，跟以前相比变化很大，她觉得很奇怪。而且杨楚曾经去上海出差过一段时间，据我所知，程桀也曾经去过上海。”    “所以我想，就算被害人不是杨楚，也不代表杨楚还活着。现在我们所见到的杨楚，其实是程桀，我已经从杨家取了杨楚的毛发还有生活用具做检验，相信很快就会出来DNA比对结果。”    “其实关于死者的身份是最让我疑惑的，按道理说，如果是程桀伪装成杨楚，那他杀的肯定就是杨楚才对，可是现在的检查结果，让我们所有的假设都变得不成立。”    顾今予一直认真的听着，没有开口，所有人都在思考，许婵歪着脑袋，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关键点，漫不经心的嘀咕了一句：“我觉得这个米离才最奇怪啊……瑾年，你说呢？”    “米离的身份，确实十分奇怪，而且她跟杨楚之间的关系，也太不寻常了。”    顾今予点点头，语气淡然，声音是从容而又平稳的：“这个杨楚，的确不是真的杨楚。”    顾今予打开自己的电脑，点出两张照片。    两张照片都是杨楚，但却似乎有着明显的不一样。    “身高、体型、气质，虽然都很相似，但如果你不是那个人，就算模仿的再像，也不是。你们看这两个杨楚，是不是有很明显的差别！”    之前他看不见，判断事物的能力只能靠自己的想象空间，现在恢复了光明，一切的罪恶在他眼底都逃不掉。    “我们只是见过现在的杨楚，所以看得并不真切，这样一对比似乎真的有区别诶。”许婵看着两张照片，仔细对比了不同点。    “所以，杨楚一定已经遇害，他想代替杨楚活下去，就势必要杀了杨楚，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杨楚的尸体。”    “至于米离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就要找到她人才知道了。不过你们之前的分析应该是对的，杨开国两夫妇被杀害，定然跟米离脱不了关系，米离应该是仇视整个杨家才对，所以她很有可能也是策划变脸计划的人。以程桀的手段与智商，他不会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顾今予把所有资料放回桌面，站起身，依旧那般云朗风清，从容淡定：“先找到人再说！”    所有人还没出动，梁深就接到了电话。    看着梁深脸一点一点变黑，许婵不怕死的问道：“不会又出事了！”    梁深白了她一眼，“城郊望江西路，又出命案了。”    “那出租车死机又下手了？”    十天时间连着作案三起，会不会太频繁了一点？    特案组迅速到达现场，顾今予自然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尸体倒在路边，跟之前发现的死者一样，胸部被割掉，下体也被割掉。    但是这次有一点不同，这一次，死者的整张脸，都被隔了面皮。    083 莫芸离奇死亡，六月婴儿被盗    望江西路中段，死者被抛尸在路边，荒地上长出了杂草，景色看起来尤其凄凉。    原本早上还算清朗的天空一下子被大片乌云覆盖，整座城市又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充沛，浇灌着整座大地，这几日已经下了好几场暴雨，几乎要将整座桐市淹没。    看着那具尸体，时瑾年总觉得有些眼熟，虽然整张脸都被割了，面目全非，但时瑾年通过外貌，衣着还是可以做初步判断。    带上塑胶手套，几人分别在现场展开侦查。    喻明姮已经赶到现场，正准备做尸检，顾今予走过去，在尸体边蹲了下来。    喻明姮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听说你出国了一趟？这么快就赶着回来见阿锦了？”    “嗯，我怕她找不到我，会担心。”顾今予也带了塑胶手套，他随手翻了翻死者的衣服，口袋里滑出一样东西。    “呦……”喻明姮唇角微扬，语带调侃。    不过心底却感到十分欣慰。这两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顾今予没理会她的揶揄，视线落在地上那张身份证上，他随手捡起来，看了一眼。    “阿锦。”他轻声唤了时瑾年。    时瑾年正在检查地面的车印，听到他的声音便立刻走过去。    “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张身份证递给时瑾年。    时瑾年接过去，“她是……”    她皱了眉，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再看她的衣物，确实是见过的，就是她们调查程桀的时候，见莫芸那次她穿的那身衣服。    把照片递给梁深，时瑾年说道：“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身份证。”    “莫芸？”梁深同样皱眉。    “嗯，但是我记得之前跟丢莫芸后，情报科那边查到莫芸离开了桐市，可是一直跟进也没听说她回来桐市。她怎么会突然死在这里？”    许婵也凑了过来，“这也太巧了，杨楚刚失踪，莫芸就死了，这个莫芸又不在桐市，怎么会死在这里？”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喻明姮已经做完基本检查，她边脱手套边说：“杀人手法跟之前不同，应该不是出租车谋杀案，是其他人模仿的！死者是被人杀害后再割掉性器官。而且，死者死前没有遭遇过性侵。还有一点让我很疑惑，死者的十根手指全部被砍掉，像是有深仇大恨似得。死者背部出现明显尸斑，尸体已经僵硬，死亡时间在五到六个小时以上，也就是凌晨零点左右。具体检验报告我稍后送到特案组。”    法医部把尸体带走，现场勘测也差不多结束，所有人回到特案组。    ——    桐市琮铭区派出所。    下午三点，一对年轻夫妻慌慌张张跑进派出所。    负责接待的民警还没说话，那女的已经跪下，“警察同志，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刚毕业的才被分配到这里工作的小警察有些茫然，他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整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大姐，您……您，别这样啊！”    影响多不好。    老远，他看见自家老大，立刻冲过去，拉着人就跑了回来。    居亦尘被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小警察脑袋上，“什么事这么着急？”疯疯癫癫的。    话音刚落，他就站在了那对夫妻面前。    “警察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失踪了，不见了，他才六个月啊，求求你了！”    女子哭喊着，撕心裂肺，说要，就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脑袋砸在地砖上，啪啪的响。    084 错位人生各归各位（1）【一更】    凌晨一点，阳城，百里小区。    16号楼A栋502室的门被敲响，敲门的女子面对着门板，穿着一身黑衣服，衣服上的帽子戴在脑袋上，遮挡了全部的视线。    门内没有反应，女子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又过了许久，门才打开。    开门的人带着黑色口罩，遮去了大半面容。    “你怎么来了？”    杨楚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正是徐依梦吗？    徐依梦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沉默良久，她才开口，“我担心你。”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不是恨死我了？”杨楚的语气有些艰涩，他明知道门外的人是徐依梦，也知道这时候见徐依梦很危险，但他还是忍不下心来。    “我很担心你，程桀。”徐依梦这般说，叫出的名字，却不是杨楚，那眼底溢满了深情，就那般直愣愣的打量着杨楚。    哦！不，应该叫他程桀。    程桀往后退了一步，让徐依梦进门，看着她的眼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细想。    ——    桐市，特案组。    一连三天，整个警局所有部门都加班加点的追踪杨楚的行踪，但他就像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法医那边也给出了验尸报告，最后在望江西路出现的那具尸体，跟之前的死者确实不太一样。    杀人手法有一些细节上的微差，最关键的是，死者也并不是莫芸，而是徐依梦。    一直在追踪的徐依梦死了。    果然让人匪夷所思，最关键的是，徐依梦的衣服里装的是莫云的身份证。    不知道是该说凶手傻呢还是愚昧呢！    特案组通过调查徐依梦的身份证信息，证实徐依梦在五天前离开了桐市，现在人在距离桐市一百多公里外的阳城。    特案组得到消息，立刻驱车赶往阳城，联合阳城警方，迅速抓捕徐依梦，并连同杨楚一起抓获归案。    审讯室里，程桀坐在那里，显得有些颓然。    他在疑惑，他虽然也曾经假设过，但他怎么也不能想象，莫芸会为了他……杀人。    时瑾年和许婵走进去，坐在程桀对面。    程桀被手铐铐起来的双手抱着头，低声嘶吼：“莫云呢？”    时瑾年把拿来的资料照片都放在他面前，开始做问询，许婵做笔录。    “先看看这些照片，说说你的事。”    程桀抬眸，看向时瑾年，眼神发冷，没有去拿桌面的照片，只是反问：“莫云怎么样了？”    “你现在知道关心莫云了？如果你以前能够多关心一些莫云，你们俩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说到这里，时瑾年有些恼火，捡起桌子上那一沓照片，直接扔到程桀面前，“别废话了，赶紧的，你要是还想见莫云，就交代清楚。”    程桀捡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看着，脸色却惨白一片。    “怎么？看到这些觉得不忍直视了？你当初把人剁成肉块的时候，怎么没手软？”时瑾年语气很冷，是从未展现过的一面。    不过这也是许婵所熟悉的一面，面对犯人的时候，该保持的态度还是必须要有的，如果不够冷硬，犯人的态度会更加嚣张。    程桀看了一遍所有的照片，手一抖，照片落了一地。    “都是你做的？”    “嗯。”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说说看，被你砍成碎尸抛在河里骨头卖给养猪场的人是谁？”时瑾年抽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完整的碎尸，一张是完整的骨头。    不过这个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头骨。    “是杨楚。”    怎么会是杨楚？    时瑾年眉头紧皱，到底哪一环出错了？    －－－－－－题外话－－－－－－    中午还有，下午还有，晚上还有。    好，我今天会有差不多一万更新。    085 错位人生各归各位（2）【二更】    “你确定是杨楚？”时瑾年问的谨慎，同时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所在。    程桀有些茫然，却很确信：“当然，我认识杨楚，不止一次见过他，我跟踪他去上海出差然后杀了他的，怎么会错？”    说到这里，程桀见时瑾年沉默，便也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试探着反问，“难道，我杀的不是杨楚？那真的杨楚呢？”    时瑾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拿出两张照片递到他的面前：“杨开国夫妇也是你杀的？”    “是。”    “因为他们发现了真相？发现你不是他们儿子？”时瑾年提出假设。    程桀摇了，“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杀了他们，但是我的神智……怎么说呢，我好想失去了理智一样，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刀，杀了人。”    说到这里，程桀面上的情绪变得越发复杂，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似在回忆，但回忆似乎又太过艰涩，让他难以承受。    “说说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桀沉默着，眼角微微下垂，看着地面，许久才慢慢说道：“那天我原本是跟徐依梦一起去杨家吃饭，我们坐在客厅喝茶聊天，等着厨房开饭……”    后来……    程桀慢慢回忆着。    杨母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的是晚间财经新闻，杨氏集团近日势头真猛，新闻里全守于杨氏的内容。    杨母轻抿一口茶，看了眼徐依梦，“考虑的怎么样了？”    徐依梦没有回答，杨楚显得有些疑惑：“考虑什么？”    “离开你，跟你离婚。”杨母语气淡淡，似往常那般稀松平常。    听到老话重提，杨楚心底一晃，再看徐依梦，更是气的红了眼眶。    他不是杨楚，做不到无动于衷。    程桀这辈子的致命死就是徐依梦。    所以听到养母这样说的时候，假杨楚真程桀瞬间急了，他大声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婚？”    “你忘了，原本应该嫁给你的就是米离，米离为了我们家尽心尽力，三年前你要跟徐依梦结婚的时候，她一个人避到国外，还不是为了你。原本我们都是巴望着你可以过的幸福美满，现在你看看你们两个，一点幸福的样子，徐依梦嫁进咱们杨家也快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你让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程桀还没反驳，倒是徐依梦先炸毛了，“你不就是想赶我走吗？何必找那么多借口。骸你以为我稀罕你们杨家，我爱的是杨楚的人，只要杨楚不跟我离婚，我是坚决不会离婚的。”    至于孩子……谁爱生谁生去。    程桀想要安抚一下徐依梦的情绪，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躲开了。    她直接起身去了厕所，根本懒得多说废话。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喝了一口茶就越来越失控，最后更是跟她们吵起来了。”程桀回忆着，到了这个片段，情绪越发激动，思绪也有些混乱，说的话有些不着边际。    “仔细想想，你为什么会想要杀杨母，杀人的刀呢？刀是哪里来的？”时瑾年试图诱导他，给予提示，然后让他可以情景来回忆。    徐依梦去了卫生间之后，杨母被叫去了厨房，客厅只有米离和程桀两个人。    米离端起桌上的茶递给程桀，程桀接过想也没想就一口喝完了。    “我知道你不是杨楚。”    米离的话像是一枚炸弹，在程桀的脑袋里炸裂，炸得他完全来不及思考。    他有些慌了，但他还是假装镇定的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