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2)
?” “阿予暂时性失明了。”江城远有些烦闷的说着,“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容锦不见了。” “小锦不见了,这叫什么话?” 不过喻明姮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容锦跟阿予才是最密不可分,关系最好的,阿予出事这几天,容锦却一直没出现,这说不通。 江城远没空与她多说,交代她照顾顾今予便快速离开了。 顾今予出事的车子已经送到了交警队处理,江城远跑了一趟交警队,又去了学校,总之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可就是没有半点线索。 就连居亦尘,也不知道容锦的消息,更别说其他人了。 容锦在桐市,再没有亲人了。 而这几天,容锦更是没有去过学校,宿舍的几个姑娘也都没见过她。 她的手机,更是直接关机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江城远有些疲惫,却没有停歇,直接去了病房。 顾今予没有休息,一直等着江城远的消息,可惜江城远带回来的消息确实他不愿听到的。 “阿予,我去交警队了解了情况,警察确定当时出事的是两个人,副驾驶的地方也有大量血迹,而且还有撞击的痕迹,但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人。他们是在快十一点的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而且报警电话是路过的车辆拨打的,并不是你的母亲。” 这一点,是江城远最疑惑的。 伯母既然救了阿予,那应该第一时间报警,让警察去处理事故才对,为什么迟迟没有报警? 而伯母去救阿予的时候自然应该见到了容锦,却为什么不把她一起救出来? 或者,真的像她所说的,容锦在出事后醒来,丢下阿予一个人走了。 但是以她对容锦的了解,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让他更加疑惑了。 “警察没有发现容锦,也没有任何路人见过容锦,报警的那个司机说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车里是没有人的。”江城远话语里有些忧心,容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那学校呢,家里呢,到处都找过了吗?”听到江城远这样说,顾今予更加担心了。 “都找过了,没人。” 没有人,到处都找不到容锦。 江城远不知道该怎么说,顾今予也是沉默着。 “把桐市医院都找一圈,一定要找到她。” 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母亲瞒着自己与小锦见面,而车祸母亲似乎也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样,再有,母亲救下了自己,为什么拉下了容锦? 或者说,就像母亲说的,容锦自己离开了,把他丢下了。 可是她也受了伤,一个人能走到哪里去? 越想,他越觉得担心。 可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却在一周后发生了。 容锦一直没有出现,但是突然莫名的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就在顾今予醒来一周后。 他接到校长电话的时候几乎要疯了,这一个星期,江城远几乎要把桐市翻了过来,可是始终没有容锦半点消息。 容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再也寻不着她的一丝线索。 而顾今予出事当天,连沧寒定了飞机票离开桐市,去了加拿大。 顾今予的眼睛,始终没有恢复,定期复查的结果也都是没有问题,可他就是看不见。 这一别,便是五年之久。 直到时瑾年归来,回到他身边。 其实多年后顾今予细细想过,或许那五年,他的眼睛已经好了,却因为心理作用,始终无法恢复光明,因为他怕离开那片黑暗,却再也看不到容锦的笑脸,心底的伤会更加难过。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车祸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容锦已经不见了,他再去找母亲理论也没了任何意义。 他一直在找寻,在黑暗中寻找她的所有消息。 这几年,他长久的住在锦明苑,不愿离开桐市回归四九城的顾家本家,只是因为怕容锦有一天回来,却找不到他。 他是有些恨的,恨容锦的狠心,这么多年从未找过她。 可是他又有些希冀,他觉得或许真的是母亲当年做了错事,才让她决绝的选择离开,等到她愿意原谅的时候就会回来。 一年又一年,他一直等待。 他让校长保留了容锦的学籍,没有将她从警校除名,只为了等待她的归来。 直到容锦消失的两年后,他意外得到消息,容锦定居国外,却出了意外,已经死了。 所以他立了碑,可就算这样,他仍是不敢相信,他觉得容锦活在他的心中,一直一直的存在。 直到这年春天,花开了,雨停了,风吹过,她来了。 虽然看不见,但她说话的声音,她动作间的样子,都在他脑海中深深印刻,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小音节,他也能知道,那就是她。 其实顾今予一直忙着容锦一件事,在她出现后没多久,顾今予的眼睛,便模糊的可以看见了一些,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 他们都坚持着,坚持到重见的这一天,这份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的。 五年后的现在,容锦站在卫生间里,手指紧紧捏着电话,连沧寒三个字像是惊雷一样,在她心底炸响,劈开了她所有的记忆,让她一下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过去。 她手上半点力气也没有,手机直接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碎屏,地板上有水,她蹲在地上,随着水流的声音,放声哭泣,哭的不能自己,哭的浑身都在看。 她觉得胸腔的呼吸都被抽空了,整个人几乎要窒息。 顾今予早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想留一个空间给她自己,本不想打扰,一直静默的立在门外,可是当他听到她无法抑制的哭声时,再也忍不住,立刻推门进去,将她捞起来,不顾她身上的水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别哭了,别哭了。”他轻声哄她,语调轻柔。 可是听到他如此温柔的语气,她哭的更加厉害,手指紧紧扯在他的衣服上,用尽了力气,她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难过,不能抑制那种悲凉的感觉。 她觉得劈天盖地的满是悲伤,手指揪扯在衣服上,扯出一条条深深的痕迹。 整个人趴在顾今予身上,哭湿了他的一片衣服,她颤抖的厉害,顾今予轻轻揉着她的发,低声轻哄着。 容锦说不出话来,只是哭泣,然后被她抱了出去。 他扒掉容锦身上的湿衣服,用浴巾包裹住她的身体,坐在床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轻轻的,很温柔,“不哭了,好不好。” 容锦已经不再放声痛哭,只是小声的低泣,身体一抽一抽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了,只是眼睛红肿的厉害,眼眶一片红肿,眸底还有这浓重的水汽,怎么看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抬眸看着顾今予,心底更加难过了。 她抬手,牢牢圈住顾今予的脖颈,然后扑过去,想要吻他,却不想力道把控的不好,两人的嘴唇撞在一起,她微微吃痛,牙齿咬到了皮肉,唇角渗出血迹,可她不管那许多,凑过去便吻他。 顾今予眼角有笑,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小丫头从来不会这么主动,现在,将他圈的这般牢,占有欲十足的表现,他很喜欢,也很开心。 终于,这个小丫头不再抗拒他了。 她的眼睛泛着水泽,很红,脸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更是要滴出血珠来。 细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她微微眯着眸,不敢去看顾今予的眼,生怕被卷进他眸底的深波。 而顾今予,同样情绪十分激动。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脑上,神情凝重,带着虔诚的态度,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琉璃色的眸光里,有着心疼、宠爱以及无限的深情。 最后,吻到两人呼吸都不稳了,才分开。 容锦依偎在顾今予怀里,顾今予指尖停留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浓浓爱意。 “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我母亲……说的话吗?你别放在心上,好不好。”顾今予问他,心底有些担忧。 虽然不知道容锦为什么突然哭的那么厉害,但他还是觉得害怕,怕容锦因为母亲的话受到伤害,怕她……想要离开。 “阿谪,对不起。” 她这般唤他的名字,语调微扬的时候,声音多了些吴侬软语的味道,是江南女子独有的强调。 他很喜欢听她念出自己的名字。 不管是顾今予也好,阿予也罢,还是她独有的专属称呼阿谪,亦或是鲸鱼大人,这些都是他爱的,因为爱这个人,便爱上了她的一切。 可是此时听到她说对不起,他的心还是微微抽痛。 她对不起什么呢? “不要说对不起。”他率先开口,压下她接下来的话,。 他很怕,很怕听到她口中的内容,很怕揭穿那些真相。 如果她说的对不起,是在为她和连沧寒结婚这件事感到抱歉,那他不能接受。 他用尽全力想要忘记的真相,不想从她口中再次听到。 那样只会让他伤的更痛。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不用感到抱歉,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他这般安慰她,也这样安慰了自己。 他一直在调查过去的真相,却在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才明白,真相往往才是最残忍的。 他虽然不能接受,但却又不得不接受,只要她回来了,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了! 容锦抬眸对上他的眼,瞳仁深处有着惊慌,她不敢相信的问他:“你知道了?” 那件事,他怎么会知道? 那件让她彻底无法遗忘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 不,想了想,容锦又自我否认了。 连沧寒不会告诉阿予的,绝不会。 连沧寒那个杀人凶手,又怎么会亲自把真相告诉阿予呢! 那阿予所谓的知道了,又指的是什么呢? “小锦儿,我能问问你现在心里的想法吗?”顾今予眸色深深,琉璃色泽闪耀,泛出星光般的光芒,很耀眼,也很迷人。 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容锦,见她有些茫然,便又说道:“我先告诉你我的心情与想法,然后你再说说看你的好吗?” 容锦下意识的点点头,等着他说完。 “对于你,我是绝对放不下的,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我们分开了那么多年,错过了彼此那么多时光,我不想继续浪费未来的日子,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起走下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我都不想放手。” 更何况,现在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有流沙。 他怎么忍心舍下流沙,又如何能放下她呢! 她们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他不想再因为任何外力因素与她分离。 他再也经受不了一个五年了。 “所以,我们结婚!”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锦已经泪奔。 顾今予面色严肃,这话,他是发自内心的,经历了许多的挣扎,必须说出来的。 他怕,前路太多曲折,他想与她一起承担,一路携手,结婚,是必须的。 而且,他也想娶她,给她一个顾太太的名分。 他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容锦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此刻再也无法控制,她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点头。 她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她都不想与他再分开了。 这几年,太过煎熬,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有他,有爱的家。 她也该给流沙一个家了。 容锦眼眶红肿,呼吸微喘,埋在他的怀抱间,坚定的说道:“阿予,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以前,或许她还会考虑他家人的看法以及不顾后果与他在一起会带来的影响,可是现在,他们分开太久太久,他们之间也发生了太多太多,她累了,倦了,却依然爱他如初,便想要争取一下,争取与他在一起的机会。 她不是年轻的小女孩了,她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有辨别的能力。 哪怕未来,是万劫不复,她也想要努力一下。 可是,现在不是她说了愿意就行的。 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连沧寒需要解决。 “阿予,连沧寒回来了。”她抹去眼角的泪,轻声说着。 顾今予眸光沉沉,看着她,指腹轻抚她的脸颊,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然后大手停留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触感细腻,十分真实。 听到她提起连沧寒,他思绪有些恍惚。 犹记得当年他翻遍了整个桐市找不到容锦的时候曾经问过连沧寒,他却像无事人一样,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也不清楚容锦的消息。 可是,容锦明明就是被他带走的。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而他却傻傻的等待着,等待着她有一天能够归来。 她失忆,有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已经忘了过去,又怎么会回来? 连沧寒,这笔账,他也该跟他好好算算了。 186 容锦的婚姻状况 186她的婚姻状况 这一晚,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他们互相诉说了心事之后,顾今予给了她一个足以安抚她心情的回答。 他说,他会亲自找连沧寒解决这个事情。 所以容锦便彻底安心了,临睡前,她缠着顾今予,一直紧紧搂着他,像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愿松手。 顾今予被她这样依赖,心底是甜蜜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一切都说开了,把过去看淡了,未来的日子才会更加美好。 他与容锦之间,一定还会有更好的未来,他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养一只狗、生一个孩子,与妻子,共白头。 这是他最简单的愿望,现在,应该都要实现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他躺在床上,一只手被容锦枕着,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而她的腿,则是耷拉在他的腰上,姿势不审美观,显得十分随性,像极了她过往的性子。 但他还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分外真实。 听到他说结婚,她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心一瞬间分外踏实。 心内有一股冲动,她想,或许可以任性一次,在这个年纪,冲动一把。 她轻轻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捧在他的脸上,一低头,便吻上了他。 她的唇,很软,呼吸中夹杂着的气息,很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要将她全部吞噬一般,狠狠采撷她唇上的美好,最后一个反扑,变化位置,将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时隔五年之久,再次睡在一张床上,真切的感受彼此的气息,他们的心脏都剧烈跳动。 心底,不可抑制的躁动着,冲动着,想要把对方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情迷之时,顾今予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轻问:“小锦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他的语调,显得十分郑重,问话的时候,有着虔诚的尊重感在里面,让容锦觉得自己是被爱着被呵护着的。 她的眼眸迷离的厉害,思绪更是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呼吸凌乱,耳边缠绕的全是他迷人的气息,温热的触感已经足以灼烫了她的肌肤,让她止不住的颤抖。情动的厉害,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在一起,显得分外可爱。 她迷乱的点点头,胳膊全在他的脖颈上,用力一拉,便将他更加拉近了自己。 这一晚,他们迷失自我,在爱的漩涡里,浮浮沉沉。 星光点亮夜空,月色更是醉人。 一室旖旎,沉沦迷陷。 清晨,有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好一会才停。 雨停之后,便是朝阳。 晨光落进室内,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温馨又暧昧。 正所谓雨过天晴,便是这番光景。 容锦悠悠转醒,身上酸痛的厉害,似乎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痛。 回想两人的第一次,顾今予很轻生怕弄痛她。 现在,久别重逢,心空置太久,便忘了力道,不顾一切的要她。 容锦鼻头都皱了起来,眼底却是满满的幸福。 经历过那么严重的车祸、经历了五年多的分别、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相思之苦,他们还能在一起,便是幸福了。 过往的那些苦难,她可以全部忘记。 再想到连沧寒,她觉得心底的恨意消失了。 对于他,她恨过,恨了五年。现在,不恨了,因为不重要了。 看着眼前熟睡中的容颜,容锦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在他脸上摸了摸,然后偷偷笑了一下,像个小孩。 翻身下床,她浑身光裸,从地上捞起顾今予宽大的睡衣,套在身上,然后出了卧室。 不消多时,顾今予也醒了,怀抱间失去了温度,他猛然睁开眼睛,眸光犀利且清亮。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眉头倏然皱紧,快速下床,找了件衣服随意套上。 出了卧室,便听到悠悠的歌声,是容锦。 他这才放下心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他还以为……她又落跑了呢! 还好,还好她还在。 他倚在门框边,看着厨房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穿着他宽大的睡衣,忙碌着的小身影,脸上不由得便扬了浅笑。 任谁看到这幅场景,也一定会心动! 开心蹭到他的脚边,与他一起看着容锦,时不时还蹭一下他的小腿。 顾今予蹲下来,轻轻抚摸开心的背,低语:“你也很开心对不对,她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了,放心。” 开心听了他的话,更加用力的蹭他的脚踝。 容锦听到声音看过来,便见到一人一狗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立刻笑开了花。 然后冲顾今予勾了勾手指,开口便是轻轻的声音溢出来:“过来。” “遵命,夫人,有何指示。”他大步走过去,从她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语调轻然,虽是揶揄的话语,但听起来就像是说了一辈子的情话,那般自然那般暖心,让她心湖一荡,难以抑制心口的那股子甜蜜。 容锦把锅里煎糊了的鸡蛋扔进垃圾桶,然后把锅递到他手里,笑着道:“我想吃三明治,这个艰巨的人物就交给你了。” “好。”他欣然接受,立刻开始动作做早餐,“去洗漱,出来就可以吃了,吃完咱们立刻去民政局。” “好。”容锦步伐勤快的回了卧室,去洗漱。 至于去民政局,她还要回家拿一下户口簿。 她现在家里有两口人,户口簿上是她和顾流沙两个人的名字,以后,还会多一个顾今予。 想想,就很开心。 找了件白色衬衫穿着,也给顾今予找了一间白衬衫,与她陪衬情侣款。 她看过网上流行的明星婚纱照,因为背景是红色的,所以穿白色是最好看的。 最基本的款式,才是最美的风范。 换上衣服,洗漱完毕,她将长长的头发绑成麻花辫,自然垂在胸前。 白色的衬衫,休闲大方的款式,搭配黑色百褶裙,清爽自然,又带了些少女的俏皮感觉。 顾今予这会已经做好早餐,进来卧室准备换衣服洗漱了。 看到她的打扮,轻轻笑着,然后去换上自己的衣服。 白衬衫,黑西裤。 他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随意在手腕上卷了两卷,露出一小节精壮的手臂,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十分健康。 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容锦,顾今予的笑意更深了。 洗漱完,拿上所需要的东西,顾今予牵着容锦的手,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领了证就去你家,把流沙接过来!”顾今予喝着咖啡,轻声说。 “好。”容锦没有咖啡,只有牛奶。 流沙如果知道他们结婚了,一定很开心。 想到流沙,容锦速度快了许多。 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出门。 民政局,早上十点。 户口簿、身份证、填写的资料、照片,齐齐交上去,公证人员第一时间发问:“两位都是未婚吗?如果有离婚或者其他,需要提供证明。” 譬如离婚证,或是经由法院判决的判决书,亦或是丧偶之类的一些证明。 顾今予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生怕容锦尴尬,正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容锦却已经开口了:“是的,未婚。” 她说,未婚。 这下,顾今予彻底愕然了。 难道,他查到的资料有误? 明明她已经与连沧寒在国外结婚了,为什么会说未婚呢? 顾今予不明白了。 容锦却看向他,有些疑惑,见他久久不回答,终是开口问道:“阿予,你怎么来?难道你背着我悄悄结婚了?” 她在开玩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顾今予失神的摇摇头,立刻否认:“怎么会。” 当然不会,除了容锦,他不愿意娶任何人。 而他这五年就是个废人,除了容锦,谁又愿意嫁给他呢! 不过,他转而看向公证人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如果是在国外登记结婚的呢?” “国外的婚姻不受国内婚姻的约束,但如果在国外登记过婚姻,那一样会构成重婚罪,是没有办法登记的。”公证人员已经按照两人的身份证号码点开了两人的信息,浏览了一遍,然后转回来看向两人:“我现在给两位做公证,两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顾今予心思深重,某些疑惑,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容锦察觉他的异常,小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他捏着她的小手,同样轻声回答。 容锦不再多问,公证人员已经拿着做好的结婚证去戳钢印,钢印落下,他们的婚姻,就是事实婚姻了。 看到这一幕,容锦显得有些激动。 而顾今予,同样难掩心中的激动。 至于心底的疑问,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弄清楚,他不着急,一点也不急。 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像是心,也连在了一切。 鲜红的结婚证本本拿在两人手里,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深情似海。 离开民政局,两人一起去了容锦的公寓,收拾了一些东西,容锦便给时初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接流沙。 就在两人被甜蜜冲昏的时候,特案组接到了报警。 清晨的白沙村,一户村民家里莫名出现了一个包装整齐的袋子,村民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具尸体。 而死者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来面容。 接到报警,特案组迅速赶去现场。 喻明姮请了长假,所以由法医部的黄法医随同特案组一起去到现场进行查验。 尸体用塑胶袋装着,塑胶袋的拉链处已经被打开,是这家住户早上发现尸体时打开的。 许婵和夏叮当去给他们做笔录,看了眼现场环境,许婵又看向男主人,问道:“几点钟发现尸体的?” “四点多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了。” “具体说一下。” 男主人回忆,慢慢道来:“早上四点多我老婆起来准备去做早饭,刚出屋就跑回去喊了我,说咱们院子里有一大包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就赶紧跟着出来看了,接过一拉开拉链,就发现不对,立刻就有血水流出来,一眼看过去,就是人的胳膊。我老婆都吓坏了,我赶紧就去村长家里告诉村长,然后就报警了。” 他自己也是吓得不轻,不过庄稼汉子心理素质还算好,没有他老婆吓得那么严重。 这户人家只有这夫妻两人,人到中年,有一儿子在外地工作,偶尔才会回来。 许婵看了看尸体的位置,又看了看围墙的高度,视线再度落在屋主身上,“近期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没有啊,我们夫妻俩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的罪过谁啊!”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轻易不会与人为难的,自然也不会得罪谁。 许婵这边做着记录,没什么问题了,便又找来村长:“村长,村长有没有人失踪?” 村长正坐在一旁的一张长条凳上,拿着那种老式的烟杆,抽着旱烟,听到许婵的问题,眉头皱的老深,“警察同志。”说着,他抬着烟杆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发现这个的时候,我就叫三儿挨家挨户的通知了一遍,也每家都问了,没人失踪。” 村长身边站着的瘦高小伙点点头,“是啊,警察同志,我一早就跑遍了全村,没人家里丢人,这人,肯定不是咱们村上的。” 话音刚落,那边便传来了君斐然的声音,“梁队,是白林,死者是白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差点将法医包围。 他们找了那么多天的白林,死了! 梁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拿出烟盒点了根烟,烦闷的厉害。 容梵在周围检查了一圈,正好回到屋内。 梁深站在墙根下,容梵走过去,低声说道:“梁队,尸体应该是被人从外面人进来的,尸体放置的地方有比较深的痕迹,院墙外面也有脚印,是顺着村口的方向离开的,我怀疑,凶手之所以会抛尸在这里,可能只是因为这户人家离村口比较近。” 梁深点点头,指了指尸体:“死者是白林,凶手应该是石强,你看白林身上,死法跟他老婆和孩子一模一样。” 法医将尸体放平,开始验尸。 “死者为中年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之间。死者脖颈处有贯穿伤,几乎砍断整个颈关节,动脉全部破裂。切口凌乱,像是撕咬的痕迹。身上有多处划痕,肚子上大腿上都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下体被切除,胳膊和腿都被砍断。死亡原因应该是大动脉破裂急速出血。所有伤口都是死后造成的,尸斑呈点状分布,背后呈片状,死亡时间至少在三天以上。” 他一边说,助理一边详细记录。 检查完之后,尸体被待会,法医脱掉手套,看向梁深,“梁队,那个凶器,其实很奇怪,死者脖颈处的伤口要做一个切痕对比,结果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好。”梁深点点头。 黄法医率先离开现场,梁深对其他人招招手,这一片区域的人全都散了去,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 梁深看着尸体放置的位置,因为是泥土地,所以依旧陷了下去一些。 夏叮当拍完现场照,也站在那里等候梁深指使。 “现在分为两个小队,以这栋屋子为原点,展开方圆2。5公里范围的调查,可疑人物,疑似对象,一个都不能放过。重点查找昨天晚上出现在白沙村周围的人,那么大个人进入白沙村抛尸,一定不会没人看见,挨家挨户的问,一定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 “明白。” 夏叮当、容梵一组,许婵、君斐然一组,两组人分头行动,一整天的时间都在白沙村挨家挨户的询问调查。 人手不够,梁深又从特警队调了人来,一起进行调查。 可是石强的行动,实在太过隐秘,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 找了三天,总算有人给出了线索。 石强,果然出现了,在白沙村村口出现过。 紧接着,又有村民说看到石强去了山上,祭拜。 可是特案组在白沙村守了好几天,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这桩案子还没解决,紧接着,又卷入了另一桩案子里。 画面切回容锦和顾今予,两人去接了流沙之后,回到锦明苑。 他们休了一天假,第二天便开始工作了。 连沧寒回来了,但一直没有来找过容锦,不知道是否因为时初的阻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连着几天都没出现过。 他们结婚了,顾流沙自然是最开心的,爸爸妈妈总算可以在一起了,而她,也不会在被人说是没有爸爸的小孩了。 跟爸爸妈妈一起住在锦明苑里的这些天,她觉得是最开心的时间。 她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像现在这般。 容锦很怕连沧寒会突然到访,每一天都过的小心翼翼。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天,下班后两人接了流沙放学回来,回到锦明苑的时候,还是见到了连沧寒。 连沧寒倚在车门边,穿的很休闲,简单的黑色T外加深色休闲裤,看起来随性又张扬。 他站在那里抽烟,烟雾缭绕间,面色隐隐看不真切。 路灯下,顾今予左手牵着容锦,右手牵着顾流沙,一家人的画面深深刺激着连沧寒的神经,让他早已经绷紧的玄瞬间就断了。 他将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快步朝着容锦走过去。 容锦看到连沧寒的时候,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两下,就连掌心,也快速的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顾今予察觉到了,心下的疑虑更多了。 眼看着连沧寒越走越近,容锦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伐,想要躲在顾今予的身后。 顾今予蹙眉,挡在了连沧寒的面前,声音沉沉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回家看看奶奶?”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像是分开多年的兄弟,久别重逢后叙旧的话题。 连沧寒却面目阴寒,不去看他,只是看向容锦,眼眸都要沁出冰了:“小锦。” 听到他的呼唤,容锦身子颤的更厉害了。 不光是害怕,还有随着看见他的同时,扑面而来的过往那些不好的回忆,砸的她心脏一阵剧烈的痛。 “小锦。”他沉沉的声音,又唤了一遍。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差不多三年了! 他愿意给她时间,但却不想要这样一个结果。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离去,他花了如此大的精力,如此大的代价,只是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早知道当初给她空间会让她此刻远离自己,害怕自己,他宁愿要当初那个不清醒的容锦,那样他就可以永远把她扣在身边了。 见容锦不理他,他再度开口:“小锦,过来。” 容锦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已经觉得无法承受了,如果他再叫一声,或许她会爆发。 就在这时,顾今予开口了,“连九,你喊错了,小锦是你嫂子,你应该喊一声嫂子才对。” 连沧寒听到顾今予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以及那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越看越觉得刺眼:“你说什么?小锦,你告诉我,顾今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187 我不会嫁给你 187KO连九 “意思很简单,我们结婚了。”顾今予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扬,带着些桀骜的态度,显得有些嚣张。 这也是第一次,他在人前,不是那般淡然若素,虽淡漠却不冷漠的姿态。 而是生出了一种,睥睨一切的霸气,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气势一瞬间释放,尽显狂妄本色。 他原就是这般风姿绰约的人物,性格里有着军人铁血的一面,也有官门子弟疏离冷清的贵气。 更多时候,他表现出来的都是随性从容,但若是触了他的逆鳞,他也是会爆发。 此刻与连沧寒阴冷的面容相对应的便是顾今予更加冷清的模样,两人相对而站,气势上,都不输对方分毫。 听了顾今予的回答,连沧寒轻轻笑了,笑容冷冽,泛着浓重的寒气,目光如炬,勾缠在容锦的身上,微眯着眸,淡淡掀唇,“小锦,我要你亲口跟我说,这……是不是真的?” 容锦站在顾今予身后,被他挡去了大半面容,侧目看着连沧寒,平息了许久,终是开了口,“没错,我跟阿予结婚了。” 连沧寒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容锦,想要将她扯到自己身前,却被顾今予紧紧扼住了手腕,“连九,你太过分了。” 一挥手,便将连九的手狠狠地甩开。 连九稳住身形,却依旧显得有些踉跄。 “顾今予,这是我跟小锦的事情,与你无关。” 顾今予却冷然回到:“你错了,小锦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 说完,他把钥匙塞进容锦手里,对着顾流沙轻然笑着:“流沙,把妈妈带回家。” “好的。” 顾流沙从容锦手里拿过钥匙,转身就去开门,一手牢牢抓着容锦,拉着她朝着屋里走。 顾流沙是认识连沧寒的,但是从小,她就不怎么喜欢连沧寒,自然也就不愿跟他打招呼。 容锦一步一回头,看着立在门外的两个男人,神情满是担忧。 顾今予递给她一个浅淡的笑,她瞬间安心,与流沙一同进了屋内。 连沧寒视线一直锁在容锦身上,眸光里有着深刻的不甘心。 房门被流沙关上,两人的身影消失无踪。 连沧寒收回视线,看向顾今予,眸光犀利,有些冷。 顾今予同样,温润不复,气势凛然。 “小九,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他依旧唤他连九,是还念着那份兄弟亲情。 但连沧寒刚才却叫他顾今予,显然,已经不把他当兄弟了。 “你都已经知道了,还需要解释吗?” “当然,你明知道我找了小锦五年,却把她藏了五年,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连沧寒容颜清冷,眸光冷冽,直视顾今予,眼底有着浓烈的焰火,那是嫉妒的光,想到这五年的种种,心底越发烦闷,他觉得自己输得好彻底,没有一点可以拿出手炫耀的东西。 在容锦的感情世界里,只有一个顾今予,哪怕他们之间隔了五年,也依然走不进一个他。 想到这里,连沧寒冷笑,笑容里有浓烈的嘲讽,“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促成的,这一切,全都要感谢你的母亲,你觉得,容锦真的就属于你了吗?你母亲会同意吗?我想,如果再来一次,容锦依旧不会是你的,哪怕现在你得到了她,但也不能表示,你们的路可以走的长久,不是吗?” “你放心,我们会携手走一辈子,这点,我确信。”他有这个自信,五年前的确是他想的不周到,没有设防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小锦了。 但是……有一点他疑惑颇深。 看着眼前对自己明显有着敌意的连沧寒,顾今予蹙眉,问道:“连九,你恨我吗?” “不。”连沧寒否认,随即唇角微扬,冷声说道:“我不恨你,我恨整个顾家。” 他的脸上浮现一种嗜血的光,连笑容里都带着些残忍的味道,那是种不屑一顾与万劫不复交织的情绪,对于顾家的不屑,对于顾家的恨,浓的化不开。 顾今予更加不懂了,“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轻蔑一笑,视线落在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眸光显得迷离深邃,很是迷人,但眼角眉梢全是嘲讽,便也让他的整个面容笼罩在一股狠厉的光芒中。 他拿出烟盒,抽了根烟出来,随手递了根给顾今予,又找出打火机点燃,放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许久不曾开口。 顾今予捏着手间的烟,却没有抽。 这么多年,他已经不习惯烟的味道了,而且现在家里有女人和孩子,还是不抽的好。 连沧寒也不管他,自顾自抽了好几口,烟雾氤氲在他的面容上,将他整个人笼罩的不太真切。 因为顾家人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你说他该不该恨呢! 可这话,连沧寒不打算对顾今予说。 实际上,顾今予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他生在了顾家,成了他的表哥。 而容锦,偏又是他爱上的女人。 “我不会放弃容锦的,你最好把她看牢,否则,我一定会把她抢过来。”他扔掉烟头,转身大步离开。 虽然嘴上放了狠话,但他知道,容锦……再也不是他的了。 至于母亲的仇,他并不知道该找谁来报。 或许,顾家的人当年有错,但最错的,却是那个他从没见过的父亲。 那个人,才是还是母亲的罪魁祸首。 只是他把罪过转嫁在了顾家人身上,才会在当年对容锦感兴趣的时候,产生了一个离谱的想法。 他想利用容锦来报复顾今予,让顾今予也尝一尝那种生离死别的感受,让司徒瑞娆也感受一把众叛亲离的滋味。 可是他好像做错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得到容锦的恨,他什么也没得到。 回想五年前,那一幕幕都像噩梦徘徊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五年前,车祸当天。 顾今予被就走后没多久,容锦再度陷入昏迷。 连沧寒就在几百米外的路上,他坐在车子里,看着顾今予母亲的车子离开,才朝着车祸的方向开去。 容锦一个人狼狈的困在车里,他快速跑过去救出容锦。 容锦脑袋上有血,但似乎身上也有伤,她一直捂着肚子,面容痛苦。 他立刻将容锦放在车上,然后极快的速度从惠山十八弯离开,却没有往市区的方向,而是从惠山十八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通往延陵市,距离桐市有一百多公里。 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最好的时机带走容锦,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两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延陵市,连沧寒把容锦送到医院,这是一家大型私人医院,院长是连沧寒的好友。 给容锦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的结果却让连沧寒错愕不已。 而就在送到医院没多久,容锦就醒了过来。 她挣扎着下了床,急救室里有护士连忙阻拦,不让她下床。 容锦推开护士,朝着外面走去。 走廊上,医生正在跟连沧寒说话:“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而且是双胞胎,不过孩子的生命迹象不太好,可能会有危险。” 连沧寒没开口,长久的沉默,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完全不敢相信。 她居然怀孕了,怀了顾今予的孩子。 真是可笑,他觉得自己可笑之极。 “现在,必须尽快做决定,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因为容锦要缝合头部的伤口,如果孩子要留下,便不能打麻药,这个必须尽快做决定,否则失血过多,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连沧寒想说不留,可是话刚出口,便又顿住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替她决断。 想到容锦,便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当年母亲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打掉他。 应该没有!否则母亲怎么会生下他,在如此大的压力下,毅然决然不顾一切。 可是他宁愿当年母亲没有生下他,那她便不会遭受那么多的苦难,也不会被人嘲笑一辈子。 而他,也不用来这世间,受此罪过。 他想到母亲,定了定神,坚定的对医生说道:“不要,孩子不要。” “不!”容锦冲出病房,冲到连沧寒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连沧寒,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伤害我的孩子。” 她身体很虚弱,所以打在他脸上的力道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连沧寒冷了眸子,寒了心。 他整个人仿若置身冰窖,眸光一瞬间变得犀利又冷冽,看着容锦的时候,那眼神几乎要把她吞噬。 他钳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她想要挣开自己的手,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反而因为她的挣扎,惹得他更加凶狠,“容锦,你现在浑身都是伤,孩子留下,对你是是种威胁,你必须把孩子拿掉。” 最关键的是,那孩子是顾今予的。 他好不容易带走了容锦,如果让她生下顾今予的孩子,那她的心,永远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容锦扯不开他的手,便咬他,狠狠咬着他的手腕,咬的血肉模糊,最后他还是钳住她,丝毫没有松动。 容锦脑袋上的血流个不停,模糊了视线,她瘫在地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最后只能哀求,“连九,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了。” 可是想想就觉得不对,她抬眸看向连沧寒,视线虽然模糊,但眸光却异常犀利,“连九,阿予呢?阿予人呢,我在那里,阿予在哪里,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江城远所在的军总医院,护士说话的强调也不是她熟悉的那种。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陌生的,连九到底把她带到了哪里。 她奋力挣扎着,站起来就想要跑。 连九下一秒直接将她抱住,紧紧搂着,禁锢着,不让她乱动分毫。 “容锦,你走不掉的,以后,你都走不了了。” 他在她耳畔低语,声音里带着嗜血的味道,阴冷冰寒。 气息喷洒在容锦的耳蜗处,引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她想要躲开,可是怎么都躲不掉。 “你到底要做什么?”容锦震惊,浑身胆寒,她看着连沧寒,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他就是吃人的魔鬼,让人害怕,畏惧。 “我要你跟着我,跟我结婚。”连沧寒压低了声音,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她侧目看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连九,你是真的疯了,我不可能嫁给你,我是阿予的女朋友,我还怀了阿予的孩子。” “所以,我说孩子不能留。”他在笑,可是笑的十分阴寒。 容锦看着他,心尖都颤了几分。 “不,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阿予。” “别想走,你是走不出这里的,我既然要把你带走,自然会给阿予一个最满意的答复,你觉得,如果你死了,还是被阿予的母亲害死,你觉得他还会找你吗?” “你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忘了吗?阿予的母亲只救了他一个人,并没有救你,你觉得,阿予会来找你吗?”他的话无疑是残忍的,把容锦心上最后一点希望都给斩断了。 可是容锦相信顾今予,就算不相信阿予的母亲,却依旧相信阿予。 她知道,不管怎么样,顾今予都不会放弃她,绝不会。 “不,阿予一定会来找我的,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他。” “你去不了,你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你没权利圈禁我,连沧寒,你不能这么对我。” “如果我们是夫妻,那我就有这样的权利了不是吗?”他笑的万般邪肆,看着她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残忍又冷酷。 容锦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嫁给你,我不要。” “那好,既然你不要,那我现在就让医生给你做手术,拿掉孩子。” “不……”她大声叫着,哀求着,最后忍不住低声哭泣,“连九,求你不要伤害孩子,不要伤害孩子好不好。” 她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她没有手机,没有钱,这里全是连沧寒的人,或许她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去。 她眼角有泪落下,混合着血,落在地上,形成血珠。 她整颗心都要碎了,心脏几乎要爆裂。 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连沧寒唇角微扬,看着她脸上的血,转身对医生说道:“想缝合伤口,其他的,稍后再说。” 意思很明显,他暂时妥协了。 但妥协了,不代表他能忍下这两个孩子。 容锦被送进了医护室内,医生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这伤口,必须缝合,但是如果你想留下孩子,就不能打麻药。” “可以。” 这点痛,她能忍。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居然有孩子了。 她觉得很开心,手下意识的摸上肚子,她浅浅的笑了,笑容中敛着幸福的味道。 阿予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好想立刻就与他分享。 阿予,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真好。 他们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交往两年多因为顾今予尊重她,除了第一次,之后便很少与她。 上一次,还是顾母与她见面那一次,因为那天见面后她情绪有些问题,那一次两人便发生了。 没想到,就这么有了两个小生命,是两个。 如果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那便凑成了一个好字。 阿予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看着站在一旁的连沧寒,她顿时又泄气了。 连沧寒面容冷冽,视线落在她的腹部,更加幽冷寒凉。 容锦吓得一阵瑟缩,不敢再去看他。 头上的伤口有些严重,医生缝合的时候,容锦几乎咬碎牙关,双手捏紧握成拳头,青筋都突了出来。 最后,连沧寒把手伸给她让她咬着,可她宁愿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愿去碰他。 连沧寒目光清冷一片,泛着幽幽的寒气,站在一旁,始终不动声色,看着容锦。 就连医生,都替容锦捏了把汗。 这姑娘的毅力,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魄力十足啊。 处理好头上的伤口,容锦已经浑身冷汗,唇瓣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算严重,没有伤到筋骨算是万幸。 不过因为懂了胎气,所以医生给她打了一针保胎针。 处理好伤口,连沧寒直接带她离开医院。 没有在这里停留,连沧寒带着她迅速离开,又去了另一座城市。 路上,容锦忍不住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没有顾今予的地方。”他冷冷的回答,与容锦印象中的那个连九完全不同。 这会的他,显得有些残忍。 “你疯了吗?送我回去,我不要离开桐市。” “你的退学手续我都办好了,你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他冷笑着,倚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车子有司机开,他有大把的时间好好休息。 这几日,为了让她消失的彻底,他一直忙着处理所有的意外状况,现在,总算解决了。 “连九,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要你跟我结婚,我要你彻底忘了顾今予。” ------题外话------ 大家都在问还有多久会解清误会,揭开过去的所有真相,嗯,应该很快很快,三章左右。 这一章,说实话,二苏写的有点泪目。 188 流沙还在,风华却没了 “不可能,别做梦了。”容锦恶狠狠的瞪着他,语气冷然,看着他的时候,眸底全是厌恶的情绪。 连沧寒做的这一切,太过分了,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恨意。 可是连九却根本没把她的情绪放在心上,只想着带走她,让她真切的体会一把,他是不是在做梦。 “你觉得不可能,我就偏要把它变成事实。”他的目光带着凉意,落在她的腹部,“如果你不答应,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他的语气寒凉摄人,容锦下意识的捂住肚子,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让她心惊的同时,更是一阵胆寒。 她觉得,他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真的会这样做,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不敢去想,她觉得害怕。 “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可她依旧只能保持着坚定的态度,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胆怯。 “交换条件吗?” “什么?” “你跟我离开,我就留下这两个孩子。” 就算留下,也不能保证孩子就能完好出生不是吗?不是说,孩子车祸的时候,有一些不好吗? 他轻笑着,心底酝酿着自己的想法。 就算孩子生下来,他也绝不会让孩子留在容锦身边的。 他要的只是她,并不包括给顾今予养孩子。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跟容锦说的。 容锦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连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阿予是你哥不是吗?你这么做,将你自己置于何地?” “哥?呵呵!”他冷笑,“我从未把他当哥,顾家人,也不是我的家人。” “所以,你是恨顾家人的,对吗?”她隐隐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没错,我恨顾家人。”他倒也不否认,这些事情,告诉容锦又何妨呢! 可是容锦不懂,但她却想明白了,“所以,你想跟我结婚,把我带走,只是为了报复阿予?”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理由。 “不。”他却矢口否认,快速的否认,“我是爱你。” “你根本不是。”容锦听到他的回答,只觉得格外讽刺,他所谓的爱,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用残忍的手段来伤害? “你只是自私的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心里需求罢了,你这不叫爱,也根本不是爱,你只是想要报复。” “没错,我就是变态,我同样自私,我就想要报复顾家。所以……你想不清楚了,我更变态的情况下,一定会不受控制的想要弄死你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 他强压了许久才压下心底对那两个孩子的怒火,他不能忍受她爱着顾今予,为他孕育孩子,但他却又明白,孩子是无辜的。 他爱眼前这个女人,哪怕她骂自己自私变态只是为了报复,他也依然爱着她,没有原因的爱着她,只爱她。 就算她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他也偏偏就是爱上了。 可是现在,他要带走她,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离开,就必须使出一些手段,一些能让她屈服的手段。 孩子,现在就是她最大的软肋,他不得不以此来威胁。 “好,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就算我跟你离开,你也不能强迫我。” 她不愿就这样妥协,却又无奈。 如果没有孩子的存在,或许她还会拿命去跟他抗争一下。 可是现在她有了孩子,她不能拿孩子的命去冒险。 她想安全生下这两个孩子,这是她和阿予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所以她只能妥协,先安下他的心,再找机会离开这里。 连九把容锦带到了另一个城市,与桐市相隔了三四百公里,开车过去也足足经历了四个多小时。 他原本是想直接把容锦带出国的,但容锦的证件还没办好,而容锦的身体状况,也暂时不适合长途飞行。 嘉明市,连九把容锦安置在一个农家小院内,每天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让她出房门半步。 而整个房屋的地理位置也很是偏僻,在山林间,周围只有少数的几乎人家,出门便是宽阔的大路,想要去到市区,必须乘车。 容锦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要被逼疯了,她的情绪很烦躁,因为怀孕,特别容锦发火。 这一呆,就是三个多月,容锦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联系顾今予,却始终没办法。 连沧寒不让她出门,家里也没有任何通讯器材,更是把所有危险物品都收了起来,怕她想不开。 可是容锦真的想不开,她想不到,连九会做的如此决绝,会把她圈禁起来。 连沧寒偶尔出现,多数时候都不会在这里。 容锦不知道他的行踪,但不用每天对着他,也是好事情。 只是,她很难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很想顾今予,也会想桐市的一切。 可是,那里的一切仿佛都离她很遥远了。 除了想念,这一段时间她还要防备连沧寒,一开始他们准备的食物她不敢吃,生怕里面有对孩子不好的药物。 可是后来她实在饿得受不了,加上孩子也需要营养,便又开始拼命多吃些。 好在连沧寒答应了不伤害孩子,也做到了,并没有对她有任何伤害。 只是他每次出现,总是要跟她住在一个房间。 她每每都是剧烈反抗,以死相逼,最后逼着连沧寒离开。 这一段时间,她过的很压抑,很辛苦,身心疲惫的状况下,却迎来了最剧烈的刺激。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连沧寒再一次出现,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件让容锦心如死灰的东西。 两个红本本放在她的面前,本子上是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姓名,还有身份证号。 盖上钢戳的本子,分明就是结婚证。 “这是什么?”她明知故问,把红本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声问他。 连沧寒收回那两个本子,淡然回答:“我们的结婚证。”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没有签过字,也没有答应过,为什么会有结婚证?连沧寒,你到底做了什么?” “就算我一个人去领,也是能弄到证件的,你不应该怀疑我的能力。”他将本子快速收了起来,没给容锦在细看。 如果她多看一眼,或许就能发现,这个本子明显有着不同。 但是容锦没看,完全相信了连沧寒的话。 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床上。 下一秒,连沧寒说的话更是让她心脏骤然收紧,连带着情绪都绷紧了。 “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里?”她心上一颤,她一直在找机会离开,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她知道连沧寒想带她出国,今天,或许就是准备离开了。 这应该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今天,她怕是再也见不到顾今予了,也将永远的离开这里了。 如果连沧寒可疑隐瞒,将她圈禁起来,她或许,一辈子也走不出他设下的牢。 她想哭,可是已经没了眼泪。 这三个月,她哭了太多次,早已经哭干了眼泪。 她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连沧寒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如果没什么要带的,那就这样走!” 她确实没什么要带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连沧寒给予她的,与她无关,她不稀罕,更不需要。 可是她并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这个国家,也不想离开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城市,更不是离开顾今予。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苦受难,为什么要被他所胁迫。 她低垂着脑袋,眸光闪了闪,一瞬间,划过一丝坚定的光。 她倏地一下站起身,朝着门外面就跑过去。 “小锦。”连沧寒反应过来,朝着她追过去。 “连沧寒,我要离开这里,你没权利圈禁我,也没权利带走我,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容锦大声尖叫着,快速从楼梯上跑下去,想要避开连沧寒。 但是整个院子里有不少人,都是连沧寒的人,她无路可走,显得有些慌不择路。 但她想拼一把,不想待在这里任人宰割。 她从楼上往下跑,连沧寒在身后追她。 楼梯转角的地方,连沧寒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却被她狠狠挣开。 “连沧寒,我要离开这里,你不能禁锢我的自由,连沧寒,你放我走!”她哭着哀求,那张结婚证彻底粉碎了她心底最后的一点希冀。 如果阿予知道她跟连沧寒结婚了,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恨她,会不会彻底忘记她。 她不敢相信,如果被连沧寒带走,那她跟顾今予,便再也没有未来。 他还受了伤,也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她除了思念,更多的便是担心。 她好怕,再也不见。 所以她奋力挣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连沧寒这个恶魔。 可是,连沧寒拉着她的手腕,因为她的挣扎,因为两人站在楼梯的转弯处,所以容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扯着他一路从朝着楼下跑。 奈何连沧寒的力气太大,她拉不动他,最后只好打他、踢他。 可是都没用,他就是不松手。 她整个人屋里的瘫软在地上,心底一阵悲怆,“连沧寒,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不能,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抬眸看着连沧寒,眸光很冷,视线中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就把我自己的尸体送给你。” 话刚说完,她便一头朝着的楼梯的栏杆上撞过去,抱着必死的决心,哪怕死在这里,也不愿让连沧寒这般对待。 她不想,也不愿,被他禁锢,被他胁迫,逼得她最后不得不妥协。 她心底也是有爱的,但现实太残酷,她不得不如此决绝。 连沧寒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疵欲裂。 最后,他下意识的反应,一手拦住容锦,将她推开,远离栏杆。 却不想,容锦脚下便是台阶,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连沧寒站在原地,放了动作。 下一秒,他快速反应过来,几步冲下去,将她从地方抱起来。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脸上头上全是擦伤,手臂上也青紫了一大片。 她满脸的冷汗,咬着唇瓣,整个人惨白的毫无血色,失去了所有生气。 她昏了过去,双手却还维持护着腹部的动作。 对于这两个孩子,她是不顾一切保护着的。 从市郊往市区而去,到达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容锦被推进了急救室,连沧寒满目冷然的站在外面焦急等待。 他推了她,把她推下了楼,伤害了她的孩子。 他真该死。 他转身冲进医院的卫生间,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陌生。 一拳头狠狠的砸在玻璃上,手上全是血。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依旧面无表情。 连沧寒,你他妈真的疯了。 他疯的好彻底,因为母亲而仇恨顾家,因为容锦,而报复所有人。 他大错特错。 可是他不后悔,只要容锦能留在他身边,他错一点又何妨。 手术室内,容锦醒了过来,她觉得腹部抽痛的厉害,看着周围的环境,她可以判断出自己是在医院。 她看到了医生,医生穿着手术服,带着口罩,见她醒了过来,看了她一眼,身上有些凝重。 容锦小声问道:“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你们当父母的怎么可以这么不当心呢?明知道怀里两个孩子,万事都要小心,这么还能摔得这么严重呢?” “那孩子?”听到医生的话,容锦已经控制不住落了泪,她好怕,心底更是慌得厉害。 她才21岁,虽然比同龄的女孩子成熟一些,但面对这种事情也是免不了慌张的。 她没有结婚,怀孕了也不能告诉孩子的爸爸,没有人分担这份喜悦。 一直生活在紧张压抑的环境下,她的心早就已经脆弱不堪。 她绷紧了一根弦,因为绷得太紧,到了一定时机,便会毫不留情的断裂。 此刻的她,便是已经到了情绪的极限,她忍不住了,也受不了了。 她这么长时间坚持下去的动力便是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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