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妖王娶亲[1]
柏溪醒来时, 冥君正在殿中打坐修行, 而柏溪也觉得自己通体舒畅, 神智清明,从来不曾这般清醒过。 不过眼前这熟悉的寝殿,好似冥君的寝殿, 这么一想,柏溪立时惊讶不少,忽的想起冥君为自己受伤,而自己是来长生殿照顾他的, 却不想最后竟然是让冥君来照看他。 “醒了?”冥君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柏溪一愣, 连忙心虚的应了一声后, 便掀被子下了床, 小心翼翼的走到冥君身边, 有些不好意是挠挠头道: “还请冥君恕罪, 我非有意的……” 冥君睁开双眸,唇边带着一丝微笑, 侧首看着身边站着的:“分明是你来照顾我的,如今,却是要我抱你上床,着实说不过去。” 听得冥君如此说,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让柏溪安心不少,连忙狗腿般的蹲下给冥君捶背捏肩:“冥君可有好些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 可以吩咐我做。” 冥君对于柏溪的捏肩捶背很是受用,笑着回答:“也没什么要你做的,那把七绝剑也被本君封印沉入了忘川河,此时的长生殿,无事可做。” 柏溪继续给冥君捏肩捶背,可一想到无事可做也不好,说是来伺候冥君的,可什么事都不干,也说不过去。 “你在想什么?”冥君拽着柏溪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凝视着他。 柏溪对上冥君那幽深的双眸,愣了愣,随即道:“我在想怎么才能算照顾冥君,洛风从前,都怎么做啊?” “就在殿外候着,做信使。”冥君望着柏溪的双眸,认真的说道:“阿溪,你与他不同,你可以在长生殿中随意出入。” “可以么?”柏溪有些开心,连忙盘腿在冥君的面前坐下:“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外出买些人间的东西回来供冥君赏玩,好不好?” 冥君望着柏溪的笑脸,许久才道:“你与我,说说和长风的事。” 柏溪渐渐敛起笑容,别过脸:“为何冥君总让我说这个。” “我想听。”冥君回答的言简意赅,柏溪垂首沉默着,冥君也不催着他,可他态度坚决,偏要柏溪再说一次他与长风的事。 柏溪叹息一声,抬首想要征询冥君能否不说,可是在看到冥君坚定的眼神时,柏溪叹息一声,这才缓缓开口:“长风他模样好,性子好,他待我更是好,有耐心,他教我识字,念书,习武……” 与上一次不同,此前柏溪说那些与长风的事时,是伴着难受的,脑海中想着的全是东华帝君当日说的那些话。 以至于说起有些亲密的事来,总有些让觉得有锥心之感,可如今再次面对冥君,说着那些话时,心里虽还有些疼,可到底释然了许多,且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中不是此前在黄泉客栈遇见的东华帝君,仿佛眼前的冥君才是长风。 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是一样的深邃幽深,面对自己时的神情也是极为相似。 有那么一瞬,柏溪觉得眼前的冥君似乎就是长风…… 柏溪将自己与长风从相遇到分别的事再次一一说给了冥君听,胸口的那颗心脏也在砰砰跳着,有些异样。 冥君在听完柏溪讲述的那些事时,有些他能回忆起来,有些却只能靠着他所说的来想象,随即伸手勾起柏溪的下颚,凑近道: “你说长风第一次亲你时,你很欢喜,他是怎么亲你的?这样?” 冥君勾过柏溪的下颚刚要凑近,柏溪便立即别过脸躲开了:“冥君,这样不好……” “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冥君欺身上前,勾住柏溪的下颌,根本不给柏溪逃脱的时间,凑近吻上。 柏溪的嘴唇温润,软软的,甚至还有些甜丝丝的味道,冥君一尝便上了瘾,将柏溪的唇瓣一直含住蹂躏着,柏溪伸手想要推开,奈何根本不敌冥君,越是抗拒,便越是让冥君不愿松开,将他按到在地上。 也不知是怎的,一向稳得住的冥君此刻竟然格外失态。 他分明就知道柏溪说的长风就是他,可他在柏溪的眼里却只能看到长风,看不到自己。 他在吃醋,吃自己的醋…… 柏溪似乎知道自己越是挣扎,冥君便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放弃了挣扎,直到冥君觉得万事了,才将他松开。 “本君待你如何?”冥君对上柏溪那双冷淡的双眸,冷静的问道。 “待我好,冥君待我很好。”柏溪由衷的说着。 冥君为了他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替他挡下君霆的那一掌,冥君可以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冥君可以为他免去罪责,修缮黄泉客栈,冥君可以为他有求必应…… 如此种种,柏溪不是忘恩的人,他如何能不记得。 “那本君要你爱我。”冥君钳制住柏溪的下颌,命令着。 “什么?”柏溪听着这话,不免有些惊讶。 “本君要你爱我,像爱着长风那样,爱我。”冥君的拇指摩挲过柏溪红肿的唇瓣,命令着。 柏溪甚是惊讶,也格外的不解,冥君是何等人物,他可是盘古后人,上古神祇,历经了万万年的一个神,竟然要自己爱他? 就像上一世的明月对他说的话一样,要他爱他。 “冥君与长风不同……”柏溪想要解释,可一开口,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方才他已经将冥君当做了长风。 柏溪的心里其实有一种期待,若是冥君便是长风该多好,他待自己那样好,就像长风对待自己一样,不求回报,况且自己的前世是爱他的,若是冥君是长风,这样一份情,他是无法拒绝的,可是…… “你还爱着东华?舍不下他?”冥君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什么为了让柏溪放下执念,便让东华扮作长风去刺激柏溪,现在他就算想解释,也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我不爱他。”柏溪连忙解释着。 虽然柏溪觉得长风是东华帝君历劫时的一个身份,与自己相爱了,可他怎么都无法将长风和高冷的东华帝君相结合。 东华帝君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苟言笑,可偏偏他却是长风,这样柏溪也难受之极。 “那为何不肯爱我?”冥君再次问道:“我,还不如长风?” “不是……”柏溪连忙摇头:“冥君与长风都待我好,虽然长风是东华帝君,可我不爱他,我只是觉得,我若轻易爱上你,会对不起长风,即便是他说出那些狠绝的话来,我依旧无法恨他。” 冥君听着柏溪的话,终究是长叹一声,轻抚着柏溪的额头,埋在了他的肩头。 虽然他明确了柏溪对他的情分,心里多少有些宽慰,可到底如今长风那个身份不能用了,他又舍不得强迫柏溪,此刻只能苦了自己。 人间有句话说的正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是如此了…… “陪本君去浩清池,本君想沐浴。”许久,冥君才开口说道。 柏溪轻应一声,随即推了推:“那……那你起来啊。” 冥君可不想起来,此刻将柏溪压在身下的感觉真是爽快,虽然不能表明身份相认,可能够这样抱着他,也是好事。 “本君再抱抱你。”冥君开口道。 柏溪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得由着冥君,谁让他是为了自己受伤呢。 谁让柏溪在听到冥君说,让自己爱他的时候,自己确实心动了呢? 不妨就舍下长风,试着去爱冥君? 冥君待他那样好,如此情深意重,他是真的不能辜负? 可就是因为如此,柏溪却也不想将冥君当做了长风的替身,这对冥君不公平。 “你要知道,在冥府,本君才是主,明白么?”忽的,冥君没来由的说了一句,柏溪有些不明所以,可冥君便立时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随后,冥君便勾着柏溪的手一道出了寝殿,直往浩清池而去。 烟雾缭绕的浩清池旁,四面透风的凉亭挂着纱幔,被清风吹起,亭中的矮几上,一壶酒,两只酒杯,摆放的整整齐齐。 柏溪伺候着冥君宽衣,顺势将衣裳抱在自己怀里,看着冥君那结实的胸膛,柏溪只觉得脸上的温度渐渐高升。 摘下了发簪的发髻散在冥君的身后,遮住了紧实的后背,冥君迈步走下太近,踏进浩清池中,盘腿坐下,打坐运气。 浩清池的池水是天然的温泉,冥君前来浩清池并非是为了沐浴,而是为了修行,尤其是在温水之中,对于此前受的伤也是大有益处。 柏溪坐在亭中,瞧着那渐渐隐匿在烟雾中的冥君,忽的想起当年的长盛宴上,他误打误撞入了长生殿,第一次见冥君便是在这里。 一想到当日的情形,柏溪便不由的勾唇笑着。 当时的冥君气势凛冽,哪像现在这样平易近人呢? 柏溪想着,见到冥君从烟雾中站了起来,连忙抱着新衣服出了凉亭,站到台阶前等着冥君。 冥君周身的烟雾渐渐散去,湿漉漉的头发垂在后背,柏溪刚唤了一声,便瞧见了冥君后腰上,被湿发遮住若隐若现的红色彼岸花印记。 那鲜红似血的颜色,格外夺目。 柏溪惊讶至极,一颗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不管不顾的跳下浩清池,伸手拨开了冥君的湿发,将那印记瞧了个真切。 如此熟悉的印记…… 是他找了五百年的印记…… 如今竟然在冥君的身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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