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灵在身边

    “你知道什么？”施虞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    “什么什么？小鱼，我们还是回去，你这伤势还没好呢。”西西起身要走。    施虞将手腕搭上桌子，冷淡的看向她，“说，这只是我，很快，你和莉莉，还有王川，你们三个都会死。”    “你……你的手！”西西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只光秃秃的纤细手腕。    “你一定知道什么，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这不是扭捏的时候，你没觉得她不对劲吗？她皮肤冰凉，时不时变了个人，如果不想办法，莉莉早晚会死！”施虞放柔了语气。    西西跟着又慢慢坐下，“我，我不能说的。”她缓缓伸手捂住了脸，不断的摇头。    “不，绝对不行，我绝不能说！”说罢她就要返身跑开。    施虞一把拉住了她，“不对，你也用过美人脸？！”    她细细一想，“用过那张脸却没死……你才是当年富豪之女？”    西西不停地挣脱她，神情痛苦，“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不关我的事，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你现在想逃避现实，有用吗？！她们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不尽快解决，她还会害死更多人！”施虞不为所动。    “你说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尸体在哪？”她压低了嗓子，愈发拉紧了西西。    “不，”西西眼眶含泪，“我不要变丑，我不要做丑八怪，我不能说，一旦说了，我的脸就会失效，我会疯的，你明不明白？你天生漂亮可爱，你怎么会懂我的痛苦？”她尖叫起来。    施虞急忙控制住她，已经有别桌的客人在往这边看了。    “你冷静一点，因为你的脸，所以你要眼睁睁看着莉莉死吗？她是你引来的，现在却要让无辜的人去承担？”施虞试图用姐妹情劝导她，毕竟之前西西对莉莉真的很好。    西西沉默，“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莉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施虞见她平静了，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只是看向刘莉莉，“你就没觉得，莉莉怀里的盒子似曾相识吗？”    西西一愣，偏头去看，刘莉莉怀里抱着包包，拉链拉了半截，里面露出盒子的边角，花纹的确很熟悉。    她渐渐蹙起眉，“莉莉？这个……你从哪儿得来的？”    刘莉莉一直缩着脑袋，闻言抱紧了怀里的盒子，她坐在里边，西西和施虞将两边堵上了，她只能装作沉默。    “那张脸就在盒子里，你多年前用过之后，将它放在哪儿了？”施虞问西西。    西西不安的摸了摸脸蛋，“我用的时候，是八岁，用过之后，爸爸说以后还要用，就放到一个神秘的地方保存，十年后再给我用。”    “那十年里我都不知道在哪，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脸开始疼，发生变化，我有一天起来，看见镜子里那个丑八怪，我多年前的噩梦开始苏醒，我不能失去美貌，不，甚至，我只要有个平常人的长相，我都不会……不会去用那张脸。”西西眼中含了痛苦。    “爸爸派人去取回了盒子，也就是四年前，我的脸再次恢复正常，但是，灾难也来临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等我的脸恢复了才出去，那三天，屋子里时常出现恐怖的声音或者影子，我以为是自己的愧疚作祟，出现了幻觉。直到我出门，那天早上天气很好，爸爸在楼下等我吃早餐，他夸我很漂亮，他说会一直保护我。”    “他离开的时候冲我笑，但我却看见，爸爸的脸，是……是姐姐！”西西开始抖。    “我吓坏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爸爸就坐上车走了，然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车祸去世了，那时候我知道，是她回来了，她积攒了十年，她要开始报复了！”西西一手捂住脑袋，被施虞握住的手已经全是汗。    “姐姐？”施虞捕捉到了关键，“什么意思？”    西西定住，跟着又急忙摇头，“没有，我是说，那个她，年纪比我大，我就——”    “我掉下楼之前，跟她聊过，她曾说，要让一个人变得美丽，需要付出代价，而那个富豪，也答应了。”施虞试探着道，“这代价，就是你的姐姐？”    西西仓皇的看着她，“她都告诉你了？那你还来问我干嘛！我也很痛苦，我这些年，对身边每一个人都好，我资助贫困儿童，每年都会捐赠，照顾流浪猫狗，每个月都去孤儿院看那些孩子，我做了很多好事，还不够吗？”    她开始崩溃，哭的喘不过气，“放过我，放过我……”    “为了一张脸，竟然可以这么丧心病狂，那她，是不是你亲手杀的？”施虞怀疑，杀人凶手指的就是杀了女鬼的人。    西西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去看看她，但是……我一看她的脸，血肉模糊，她无神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我，又丑陋又恐怖，我当时就吓晕了。”    “等我醒过来，就再也没见过她，爸爸说，他会好好照顾她，让我不要担心，我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件事。”    她心里害怕又愧疚，所以干脆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相信父亲的说辞。    “你姐姐就这样死了，你的母亲呢？”施虞又问，既然西西父亲已经死了，那么杀人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我妈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她和爸爸很相爱，但是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在妈妈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领养了三岁的姐姐，但是谁也没想到，妈妈四十四岁的时候怀孕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年纪也大了，可是还是强硬的将我生下来，伤了身体，早早的走了。”    西西出生的时候，她爸爸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老来得女，疼的跟心肝一样，要什么都给。    “后来我越长越丑，被所有人嫌弃，没有小朋友跟我玩，我再也不肯去幼儿园，也不肯见除了爸爸姐姐以外的人，到我八岁的时候，我打死不想去上学，而且 有了强烈的厌世和抑郁情绪，姐姐大我九岁，她长的又好看，学习好，人也温柔，是所有人眼中的女神。”    那天她过八岁生日，爸爸和姐姐给她过，她许了一个很恶毒的愿望，她许愿，想跟姐姐交换，想拥有姐姐的脸蛋，跟姐姐一样，学习好人温柔，被所有人喜欢，后来爸爸哄她睡觉，问她许了什么愿，一定帮她实现。    她就毫不犹豫的说了，她那时候没有想过，会给姐姐带来什么结果，她只觉得，她想要像姐姐一样就好了。    天煞孤女，难怪了，所谓的代价，在西西父亲眼里，不是那些无辜女孩儿的性命，而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大女儿。    “莉莉，你是怎么拿到盒子的？”施虞转而又问一直沉默的刘莉莉。    她两边垂下的发丝微微一动，缓慢的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施虞，而是对着西西，“你后悔吗？”    施虞和西西都是一愣，她跟着问：“小西，你后悔吗？”    “呵呵呵……桀桀。”她歪着脑袋，眼光邪异，古怪的笑着。    西西寒毛倒竖，瞪大了眼，施虞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一声尖叫梗在了喉咙里，她盯着刘莉莉，瞳孔一直在颤抖，跟着整个人都抖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施虞神色肃然。    “你不是说了吗，我要你们死啊。”刘莉莉眸光平静。    “不，你不想杀西西。”施虞和她对视。    刘莉莉眸光轻转，“小西，那里好冷啊，好黑啊……你一直都没来看我，我在那些年里等待，等待你思念我，我就能想办法去你身边了，可你一直没有。”    西西大口喘息，她几乎软倒在桌上，泪水横流，“不，你已经死了，不……”    “四年前好不容易和你见了一面，我好高兴啊，可是爸爸太过分了，我才跟你待了三天，他就又要把我送回那个地方了，你知道吗，我的躯体在冰寒黑暗的深处，我的魂魄在火热压抑的折磨，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贪心呢？想要美貌，还想要我什么都不计较，却要这样折磨我！”她隔着桌子凑近西西，语气温柔，神色凛冽。    “那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你已经杀了爸爸，你还想怎么样？！”西西低泣着，几乎滑下了椅子。    “就算这样，那关刘莉莉什么事，你为什么非要杀她？还要杀王川。”施虞顿了顿，故意套话。    “你是在报复我，你一直在报复我，你想杀掉我最好的朋友，还想杀了我的爱人，你就是在报复我！”西西哭出声来。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我现在只有王川和两个好朋友，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也很惨啊……”    刘莉莉惨白着脸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小西，没有我你不行的。”    “你胡说，你都死了十几年了，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不需要你！你能不能离开，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想报仇就干脆杀了我，要是不想，你就走好不好？”    “西西！”王川的声音传来。    她急忙撑起身擦了一把眼泪，施虞也放开了手，侧目看过去，王川身后跟着杨安斌子章子玲玲几人，难怪他这么久没过来。    施虞表情平静，甚至含了一丝微笑，斌子两人也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王川惊讶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