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德楷模

    【距离您三十米有一名女子即将坠楼，请及时解救！】    施虞脚下一顿，不用它提醒，她已经看到了对方。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并且成功误以为她是来救人的特种兵一类，“不要过来，否则——呃！”    施虞大步向她走去，端起□□，一箭麻醉剂射过去，跟着飞身上前将她拉回来。    这次明显系统都诡异的沉默了一秒，【恭喜您完成任务，但由于您的方法太过粗暴，很容易对对方的心灵造成打击，判定道德标准中。】    施虞拖着对方的衣领子，将人拉到了楼道里，然后干脆利落的锁上了天台门。    下了教学楼，她径直往外走，再次路过早上遇见的女孩，竟然还坐在那哭。    什么鬼，哭了一上午了？    她神色微变，启动手镯防御，一把拉过女孩旋身闪开。    那颗爆裂弹将地面炸出了小坑，防御使得两人并未受伤，施虞捂住了怀中人的嘴，沉着面色将她推进了教学楼，“躲好。”    疯了吗，刚刚有一个孩子在身边竟然也毫不留情，这让她很不愉快。    【无任务状态解救一名女童，判断您的道德标准高。】    施虞一愣，【您看来打算跟对方拼了？】大红闲闲的看热闹。    【对方要杀我不是吗？】施虞并没有过多解释。    大红啧啧出声，【噢，真没想到，一个孩子就能轻易挑起您的战意呢。】    【胡说什么。】    【好，您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大红不在意的道。    对方当然不会在原地等她，施虞出了学校，准备去对面大楼，站在门口又犹豫了，她现在跟炸。弹没什么区别，这个世界没有杀戮限制，难保那些人为了杀她想什么招，她不是很喜欢带累别人。    收回脚步，她大步离开人群中心，一路上快速的利用各种遮蔽物隐藏身形，很快到了一处僻静的公园。    这时候中午，太阳烈，基本没人在这。    施虞找了个躺椅坐着，不过很快，她闪身避开一排银针，抬手射出一支箭，被对方灵巧闪过，施虞趁机上前。    【距离您一百八十米处有老人即将闯红灯，距老人四百米处有货车行驶，速度很快，请及时解救。】    施虞一把捏住对方挥刀的手腕，手上用力，脚尖点住树干仰面将对方拉下掼在地上，匕首狠狠拉过对方的脖子。    手上折断了他的手腕，跟着毫不停留，拖着他一阵飞奔。    【等等！】大红惊呆了，【嘿，容我提醒您，您所在的世界不是缺失法度的社会，您这样拉着一个成年的被抹了脖子的男人招摇过市，您得明白，任务期限说不定还很长呢。】    施虞回身，一脚踢开对方另一只手拿起的枪，【请您尽快完成任务！请您尽快完成任务！】大红恢复机械的声音催促起来。    将男人一扔，施虞奔出公园，飞扑上前将老人险险带离巨大的车头。    刺耳的刹车声和错乱的追尾以及人群的惊叫司机的咒骂一一从耳边流过。    施虞和老人陷在诸多车辆的缝隙里，她抬眸看向对面，果然已经跑了，看来是有好药。    【恭喜您完成任务，但由于您间接造成混乱，故此评判您道德标准低下。】    施虞已经佛了，拉着还懵逼的老人从车流中走到对面，跟着转身就走，现场十分混乱，她得赶快离开。    “诶，小姑娘，你先等等，谢谢你刚刚救我啊。”老大爷急忙拉住她。    “不必了。”施虞挣开。    “我这头晕得很，刚刚应该是惊吓到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家就在附近。”老大爷跟着就开口。    施虞蹙眉，让她送怕不是死的更快，她现在是众矢之的，到哪儿都连累别人，“您找别人，我还有事。”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送佛送到西，你刚刚突然扑过来，吓了我一大跳，我没跟你计较，你怎么帮个忙都不愿意？”老大爷脸色一沉。    施虞脚下一顿，回眸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啊，你家在哪儿？”    老大爷面上闪过欣喜，指着不远处道：“不远不远，就在那边的小梨巷，最里边那一家就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巷子里，路过一处红漆门，门前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女人，一头紫色披肩发，腿向前伸直一抖一抖的。    施虞目不斜视，直接抬脚跨过，老大爷撇撇嘴，从边上路过了。    进到最里边，施虞看着面前的黑色木门，“到了。”    大爷一笑，“你看看这，辛苦你了小姑娘，进屋喝口水，家里孩子们买了不少水果好吃的，你玩会儿再走。”    “不用了。”施虞冷淡拒绝。    老人上前拍了两下门，跟着一把攥住她的胳膊，“还是玩会儿！”    门一开，两个面目看着温厚老实的汉子探出头来，见是老大爷，急忙上前将施虞控制住，捂了嘴带进了门。    紫发女人吐了口烟圈，突然掀唇一笑，“真是找死。”    施虞冷眼看了一圈屋内，五个小孩，两三岁到七八岁不等，全都被绑住手脚蹲在一边，神情恐惧而怯弱。    其中一个汉子冲着看电视的女人叫道：“又来货了，端杯水来。”    女人看了一眼施虞，“哟，货色不错啊，这个漂亮，可惜了是个瓷的，没有把儿的值钱。”    “闭嘴，快去拿水啊，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大家都把货看的紧。”汉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女人端了杯水，里面放了临时哑药，递给男人让他给灌下去。    “不是，我咋觉得不太对呢……”另一个男人看着施虞疑惑的喃喃。    “是？我也觉得不太对。”老大爷也嘀咕。    “啥不对啊，别说这种话，忌讳！”汉子接过水。    “呀，这娃咋不说不动的，不会是傻的？”女人反应过来，指着施虞道。    老大爷也一拍脑袋，“对啊，这小丫头没哭啊，不过我可没老糊涂，她绝对不傻！”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他不容人置疑。    施虞敛眉看着那杯水，抬手接过，小手拉过面前躬身的女人，干脆的给她灌了进去。    “唔唔——”女人鼻子里扑出水来，屋内几人惊呆了。    “嘿你个小贱皮子！”汉子捞起旁边桌上的棍子准备给她个教训。    抬脚将女人踢开，她指尖翻转，一柄匕首划开抓她肩膀的男人的手腕。    “闭上眼睛。”她看向那五个孩子。    大红颇有些惊讶，明明还是面无表情，语气竟然这么温柔。    那只大掌猝然落地，手腕切口整齐，瞬间喷涌鲜血。    两个大孩子挪动身子，背对这边挡住了小孩的目光，施虞眸光柔了柔，手下毫不留情的回转，瞬间便斩断那根落下的棍子，将匕首从对方胸腹间割开。    抬脚将人踹开，她大步上前一脚便踢断了准备逃跑的大爷的腿，他扑通一声半跪在地，吓得满头大汗。    正要开口求饶，施虞却不想听他废话，一脚踢在他下巴上，顿时人便翻着白眼晕了。    回身走向女人，此时对方看她的目光如看恶魔无异，施虞却突然一笑，带着不可名状的情绪，“你们说不看内心，只看行动。原来，你们所选择的目标，竟然连这种人都可以，仅仅因为他老吗？”    他本来可以直接闯红灯被撞死，却被人给救了，让她觉得恶心的是，做这件事的人是自己。    利用别人的善良毁掉他人一生，如果今天这个人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女孩，要怎么逃得掉，这五个孩子，人生又该怎么办？    施虞俯看着女人，目光越发平静，被断手的男人疼的满头大汗，捞过凳子冲着她脑袋狠狠砸下，“给老子去死！”    施虞头一偏，脚下一踢男人小腿，灵活闪身，男人脚下不稳，连人带凳子砸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表情顿时扭曲，头软软一垂就晕了过去。    施虞将匕首从四个人脊背划过，眼都不眨的废了几人。    看着乖乖背对这边的孩子，她刚想上前，低头瞧见身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迹，收了匕首。    “记得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吗？”她从内屋扯下床单被子，将还在流血的几人盖得严实。    孩子们被她解开了束缚，小心的睁开眼看过来，施虞身上裹着窗帘，唇角挂了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极淡笑意。    “我记得！”两个大孩子异口同声。    施虞拿出从内屋找来的手机，给他们拨了号，将手机递给他们，“跟爸爸妈妈说会儿话，很快就能回家了。”    她已经报警了，这儿她不能留了，万一任务者直接摧毁房子，她没本事救这么多。    “现在我先出去，你们去里面屋子待着，把门反锁，等警察叔叔或者爸爸妈妈来，好吗？”施虞将桌上堆的吃的抱到里屋，把两个两三岁的抱进屋，对着两个大的道。    五岁的那个认真的撕开包装袋，先给两个小的一人分了一片饼干，又给施虞递了一片。    “是个仙女，我在跟仙女说话呢，就是电视上的那种，”拿着手机的孩子对着那头的人认真的解释，“就是仙女有点小，但是可厉害了，爸爸，你快来救我啊……”    说着他就哭起来，鼻涕泡都出来了，其他孩子也跟着一起哭。    施虞抬手将饼干塞进他嘴里，“好了，不准哭，我……我还要去打坏人，你们就呆在这等人来，不要乱跑。”她板着脸道。    说完就出了房子，顺带着带上了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