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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索命追踪08(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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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洋望着应书怀如星璀璨的双眸, 觉得四处奔波了一晚上的浑身疲惫在这一刻得到安放。    阮洋将身子放软, 无所顾忌地靠在应书怀怀里, 有些妒忌:“你风尘仆仆赶了这么远的路,为什么还是这么英俊潇洒?”    应书怀一手按在在阮洋颈侧感受脉搏的跳动, 一手握起阮洋的手向上扬起。    “看好了。”    应书怀好听的嗓音刚落,金鞭便飞快旋转起来,形成一个金色的漩涡。手指轻晃, 漩涡就十分精准地朝吴正国妻子甩去。    吴正国妻子横起弯镰刀在面前, 将挡在眼前的头发一割。断发随着冬夜的风飘走, 决绝意味浓厚。    少年瞪大眼睛, 惊奇地望着弯镰刀同时被吴正国妻子甩出去,与金色漩涡正面相撞, 激荡起凌冽的气流, 一层一层向外荡漾开来, 接连掀起一阵阵强风吹地少年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阮洋没有系统学过鞭法,只是顺着应书怀手上的力度, 随心挥鞭。不知是不是与玉铃铛结下血盟的缘故,串着玉铃铛的金鞭竟然能随时感应阮洋心中的念头。    金鞭如灵蛇游走, 敏捷地蹿过飞过来的弯镰刀,往刀把上一缠绕, 夺过弯镰刀的控制权。    应书怀带着阮洋身子往后仰。金鞭紧紧攥住弯镰刀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大圈,再朝吴正国妻子甩了回去。    金鞭尾端“唆”地一声缩回,弯镰刀飞旋而出。刀背上的朱砂和鲜血甩了出来,变成一片薄薄的红色烟雾。    吴正国妻子暴退, 背部撞在院墙上。    “锵!”    弯镰刀刀尖钉在院墙上,刀刃朝内,与吴正国妻子急促呼吸的喉咙距离不过一寸。弯镰刀刀把还在微微震颤,似屈服在金鞭的余威之下。    应书怀收回握住阮洋的手掌,扶正阮洋站好,在他耳侧说:“看清楚了吗?”    阮洋舍不得地看了一眼应书怀垂在身侧的手,说:“貌似没有很清楚。”    应书怀轻拍了下阮洋的脸颊:“回去再细细教你。现在,破灵镜,要不然我们只能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阮洋羞怒地用胳膊肘向后一捅,被应书怀轻巧避开。两人都忽视了贴在墙角的少年。少年捂住自己的双眼,从宽大的指缝中看出去说:“注意下场合啊两位,这里有一位未成年人。”    阮洋鄙夷地反驳道:“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还好意思装嫩?”    少年被呛了一下,赶忙拍着墙壁,说:“快点快点,快完全变实体了。”    阮洋反手一拉,金鞭“咻”地缩回玉铃铛中。阮洋咬破中指,借着冒出的血珠在空气中飞快地画符。玉铃铛腾空而起,悬在血符之上,“叮叮当当”作响。    “敕灵咒!”    吴正国妻子被弯镰刀扣在院墙上,想下来都不敢下来,抬头一望见阮洋凭空画出的血符,大惊失色,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如同闲置多年的机械,突然启用的咯吱声,沙哑得差点听不清她在往外吐什么字。    阮洋两眼微眯,简单地将中指在唇边轻啜了一下:“唔,见识不错嘛,可惜不走正道。”    “呵,正道?”    吴正国妻子不屑地瞥了一眼阮洋,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    应书怀哪里能忍受阮洋在自己面前受到这样的轻视,眸光一沉,定定看向被钉在院墙上的人,像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吴正国妻子被应书怀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逼得从喉头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呸!”她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喃喃地重复刚说的一个词,“正道?如果这个世界有正道的话,他元文熊怎么不去死?凭什么我可怜的同子,当家的就要在寒冷的冬夜里无人察觉,痛苦地死去,而他元文熊就能平步青云,娶妻生子,日子越过越好?”    “如果有正道,我们一家三口哪里会落到眼下这种地步,阴阳两隔,不得团聚。”    “你说的正道,一定是瞎了眼了!”    吴正国妻子原本清冷的目光渐渐随着激动的话语,疯魔起来。    阮洋手速很快地在血符上结印,四周的景象开始震荡起来。小土屋屋顶上的砖瓦开始簌簌抖落下碎片和泥土,院中的柳树晃动着凋零了仅剩不多的几片柳叶,漆黑的夜空中跟着掉下一块块石头。    应书怀牢牢扶住阮洋跟着晃荡的身子,一把挥开从天而降的石头。    在吴正国妻子疯狂的狞笑声中,灵镜渐渐崩塌。阮洋抛起玉铃铛在半空中,口中急速念咒:“天灵地灵,兵卒先行。冥府大帝,恶孽肃清。急急如律令,破!”    玉铃铛急速旋转,金光大盛,如同在阮洋和应书怀身上盖下了一个金色的保护伞。石头,泥块在碰到金色保护伞上时,瞬间被碾成碎末尘埃,随着激荡出来的劲风,飘散而去。    阮洋回头朝紧扒住墙根,一松手就会飞走的少年招了招手。少年脸上一喜,果断松手,飞入金色的保护伞下,化作一团白色的灵雾。    阮洋扫了一眼院落,扯了下应书怀的袖口:“应教授,那里还有两缕生魂呢?怎么办?”    应书怀见阮洋祈求的神情如何不知道他心底的小九九,随轻轻弹起指尖,一丝紫色之气飞掠至柳树间,如利刃飞快斩断吊着生魂的麻绳。生魂获得解放,循着金光的方向飘到了玉铃铛里。    应书怀搂住阮洋,沉声道:“抱紧了。”    四周的震荡更加剧烈了,如高楼崩塌,一片片景色剥落,渐渐显露了真实世界的模样。    等耳边的轰鸣声完全停止后,阮洋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乱葬岗吴正国的坟头前。而吴正国妻子跪趴在简陋的墓碑前嚎啕大哭。    阮洋完全毁掉她十多年来一直坚持的梦想。    本想有所行动,应书怀凛冽的目光一扫过来,吴正国妻子就忍不住像跪下,产生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惧意。    “啊!快憋死我了!”    吴正国的坟头突然坟土一阵松动,一捧黄土被掀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捧。老沈满脸是泥的从坟土里爬了起来,侧着头抖了抖耳朵里的泥土。    阿强也跟着从坟头里钻了出来。刚冒出个头,正准备当大爷地喊阮洋过来拉救命恩人一把时,立即感应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威压劈头盖脸地压下来。    阿强当下手脚麻利地从坟土里爬了出来,对阮洋一脸讨好地笑,眼角余光却不停地去瞄应书怀的脸色:“小暖阳,哥们够意思,拼死送了你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呢?又跑回来了?”    老沈坐在坟头边,脱下鞋子倒扣在地上,到处坟土:“臭小子敢不救老头子,老头子做鬼都会削他。”    阿强尴尬地把脸侧过一边去,心里暗暗嘀咕:老沈脑子有毛病,在冥府大帝面前公然喊做鬼以后的事,就不怕人家一怒之下,给你穿小鞋。    阿强出言调侃道:“沈老头你都半截身子埋黄土了,提前一点儿又有什么要紧。”    老沈气得随手抓了一把坟土就朝阿强的脸扔了过去,谁知坟土直接穿过阿强的脑袋,落到后面去。老沈更气了,直接从口袋中抽出黄符,作势就要抛出去。    阮洋一见情势不好了,赶忙插在两人中间,充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岁数加起来也过百了,能不能稳重点?”    应书怀理了理手腕上的袖口,对阿强慢条斯理道:“不是让你好好跟着人么?我到时你在哪儿?”    阿强双膝一抖,但在夜风轻吹中,没有那么明显。阿强瞟了瞟抱臂在胸看好戏的阮洋,目露祈求,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阮洋扑哧一笑,知道阿强的意思是帮他一次,无条件帮阮洋办一件事。阮洋瞥了一眼装作没看到他俩暗地交易的应书怀,暗暗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此时不敲竹杠,何时敲?    阿强一咬牙,微微点头,紧接着做了一个让阮洋赶紧的手势。    阮洋挽住应书怀插在口袋中的手,将自己的手滑入应书怀的口袋里与他的手十指相扣:“别迁怒,我这不是没事么?”    应书怀有力地回握他的手,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阿强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自觉飘得远了些,心中暗自决定以后要好好抱小暖阳的大腿。    老沈神色并没有放轻松:“别高兴了,灵镜破了,可亡命死局还没有破。”说完瞅了抱住简陋墓碑的吴正国妻子一眼。    吴正国妻子又恢复疯疯癫癫的样子,仿佛没有听见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一手轻轻擦拭着墓碑,嘴里轻声呢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话了。    “咦?元文熊是不是还在老沟长家?”阮洋忽然想起此行最为关键的人物。在老沟长家喝酒醉后,元文熊就被阮洋两人抬进客房。    后面发生了一连串事件,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人还会去注意元文熊。一想到老沟长对吴正国妻子复生丈夫和儿子这一事件知情,阮洋就再也呆不住了,喊了声:“糟了,老沟长可能会对元文熊下手。”    阿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太想去理会元文熊的生死:“天道轮回,苍天能饶过谁?小暖阳,有些事情自有因果循环,不必在意。”    阮洋心底是不想管元文熊死活的,可是一想到亡命死局还没破,吴正国很可能加害元文熊的妻子和孩子,就怎么也站不住了。    一人犯罪,难有连坐其他无辜人的道理?更何况晓晓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笑嘻嘻地喊自己“哥哥”的时候,简直能融化人的心。    阮洋立即掉头往石子沟里赶:“走,吴正国再怎么有冤情,亡命死局也该破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事情失控都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地步。”    顺着地洞回到了小土院,阿强将吴正国妻子捆好仍在墙角,问:“这个女人怎么办?”    老沈说:“好办,我打电话给高胖,让他与特别事务处联系,他们会派人过来处理。”    “那只土狗呢?”阮洋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吴正国妻子自从知道自己失败后,就再也没有同他们讲过一句话,完全独自疯癫的状态,自然不会回答阮洋。    见没有一个人在灵镜中见到土狗,阮洋心底却有了一个猜测。    第一次见到土狗时,土狗见到他们这群生人狂吠不止,但见到阿强这只鬼倒是能冷静下来,说明这只土狗时常有机会接触鬼魂,甚至对鬼魂的出现习以为常。    阮洋或许土狗知道吴正国的魂魄藏在哪里。    老沈似是看出了阮洋的想法,迈出房门,绕着院中枯死的柳树转了两圈,边转边拈着胡子。老沈说:“以土为东行,金守西边,南边有水,火封北路,木为中眼......”    老沈突然抬头朝阮洋神秘一笑:“来,臭小子,我们这次不挖坟,我们刨树。”    阮洋一直听着老沈念念叨叨那一句五行的话,听到“木为中眼”时,已经猜测到吴正国有一部分尸首埋在柳树下。    必须要收集全吴正国的尸体,阮洋才能将其尸体火化,魂魄超度。    正要开挖之际,院门外传来响动。有人推开了院门。    等来人从院门阴影下走了出来,捏紧玉铃铛的阮洋才手指一松,来的人正是他们刚想去找的元文熊。    元文熊有些诧异地看了看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怎么......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人?”    老沈看了元文熊一眼,继续在柳树下挖坑,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元文熊挠了挠后脑勺,走到老沈身边站定:“我醒来发现你们不在屋里,老沟长说看到你们往这儿走了,让我过来碰碰运气。”    说完,元文熊探了探头,看着老沈挖的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挖金银财宝吗?”    老沈边挥着小铁锹,冷淡地回答:“是在挖东西,就不知道这东西对于你来说是金银财宝,还是隐秘往事了。”    元文熊愣住了:“沈大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沈懒得再答。元文熊看向阮洋,阮洋也移开了视线,等元文熊再将目光转向阿强时,阿强直接不现身,消失了。    “臭小子,过来,挖到东西了。”老沈喊了一声。    阮洋走了过去,经过元文熊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声气:“去自首,还来得及。”    阮洋踩到泥坑里,帮着老沈捧着一根肱骨出来,正要抬脚上地面,却见元文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背着月色的元文熊,面容隐没在阴影里,使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阮洋心里觉得此时的元文熊有些不对劲,客气地说道:“麻烦让一让。”    元文熊没有吭声,只是蹲下来,近距离地看着阮洋的眼睛:“你说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阮洋警惕地拉开了与元文熊的距离,手里握紧了白骨:“是。”    因为距离更近了,让阮洋可以捕捉到元文熊脸上的表情变化。元文熊脸上的表情开始崩裂,裂纹越来越大,似有嘲弄和讽刺。低低的笑声从元文熊垂下的脸里发出来。    “呵呵呵,真是......”元文熊猛然抬起头来,脸几乎与阮洋的脸贴在一起。两眼紧紧盯住阮洋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底里找到一丝动摇。    元文熊突然伸出两手,紧紧握住阮洋的双肩,捏得阮洋的肩膀好像下一秒就要捏碎一般,语调也高了起来:“自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自首就完了?”    阮洋看着元文熊的瞳孔开始放大,整个眼球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黑色的眼珠子,就要挣脱肩膀上的桎梏,大喝:“你是谁?”    应书怀站在远处,极力控制自己时刻想要冲过去的身子,按捺住性子,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几百遍:阮洋自己能搞定,而且能顺利搞定。    元文熊摇着阮洋的肩膀,仰天大笑:“我?”    一把甩开阮洋回坑里,另一手直接夺走阮洋手里的肱骨:“你拿着我的骨头,还问我是谁?”    夜空中忽然风云突变,一片片厚重的云彩迅速积聚在一起,沉沉地压了下来。四周气压徒然降低,没有一丝清风。    阮洋立即从土坑中腾跃而起,手中玉铃铛挥出。    玉铃铛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在泼墨的夜色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转向“元文熊”,或者说,吴正国。    “既然你们都那么喜欢我的骨头,干脆都留下命来!放心,我会把你们的肉身分割好。肌肉脂肪倒入土地里当肥料,生取鲜血灌溉我的骨头,饲养我的骨头五年不腐,十年不朽。让亡命死局阵法更加强大,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吴正国显然他的妻子高了不止一个段位,拔地而起,跃上屋顶,两手挥舞期间,夜空上的云朵变换了不少形状,让阮洋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打直接打便是,现在把云朵当成橡皮泥玩是几个意思?    阮洋拉着老沈出坑,正要嗤笑几声,忽然,云朵一层层重重压了下来,化成无数雨滴落下。    空气中迅速弥漫上了一股尸臭味,令人作呕。阮洋玉铃铛在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抵挡了雨滴在外,才看清暗绿色的雨滴落在地上,地上的草立即干枯萎缩,瞬间失去生命。    “尸水?”老沈虽然年纪大了,但嗅觉十分灵敏,立即拉紧了阮洋的胳膊,“小心点,这尸水小有来头,不可以掉以轻心。”    阮洋见老沈郑重的样子,有些疑惑地追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能从天上云彩直接化雨水降落还不特别?”老沈翻了个白眼,“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好好一块那么大的乱葬岗怎么会一只孤魂野鬼都找不到。现在看来......”    "都被吴正国抓去炼化了?"阮洋脱口而出。    “亡命死局需要强大的煞气和怨意支撑,更何况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元文熊的家产生影响,吴正国必然吞噬了乱葬岗不少孤魂野鬼,这是在扰乱阴间秩序。”    老沈看看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淡绿色小水洼的水流,接着朝阮洋解释道:“孤魂野鬼的尸首也被吴正国强行征用了,全部炼化成尸水。这雨滴一被粘上去,那还了得,必然跟中了尸毒一样,皮肤溃烂,性情突变,生吃血肉,惧光喜阴。”    “这不是跟僵尸差不多?”    “差不多,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被这种尸水沾染到人会失去自我意识,跟一只未开智的野兽一般,而僵尸是可以通过修炼术法培养出自我意思的。”    “哦,难怪有些天师都热衷于制作僵尸供自己驱使。”阮洋摸着下巴,有些向往着手下能跟一只萌萌的小僵尸。    阮洋与老沈在玉铃铛金色光芒的庇护下,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认真在探讨僵尸与走尸的区别和制作手段的不同。    吴正国站在屋顶,见两人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心中涌起一股气来,眼球上眼白的部分开始布满了鲜红色的血丝,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在如墨般浓郁的黑夜中,看起来就像一只闪着红光的恶魔。    阮洋见激将法使用得差不多了,朝老沈打了一个手势,暗示自己要出马了,让老沈给自己打掩护。    是的,阮洋与老沈在柳树下,对着一堆白骨,很老学究地讨论来,讨论去,主要就是用轻视来使吴正国激动起来。吴正国的情绪越激动,亡命死局的不安稳因素就越多,便越容易找到破绽,一举击破。    老沈两指尖夹了一张雷电符,抛向空中。这张雷电符耗用了老沈不少心血,还特别用了防水放电的材料,保证这张符在雨天也能正常使用。    养兵千日的老沈,今天终于能动用到这张符,还满怀着小孩子般跃跃欲试的期待。    防水的雷电符从两指见飞出,悬在半空中,接下来,以这张符为中心,方圆一米内都有没有雨滴降落。    阿强飘过来,嘴巴不抬下杠,他就觉得不舒服:“唉老子本来还以为是怎么样一件厉害的宝物,不过是一张雷电符嘛,值得这样当宝贝一样藏着?下雨天......”    话还没说完,老沈直接念咒:“天明地灵,阴兵先行。鬼孽成精,肃清道明。沈门祖师爷在上,沈门下弟子恭请,雷电风火,击!”    一道天雷直接撕破了密密重重的云层,笔直地劈向阿强的方向。    这下轮到阿强跳脚,破口大骂:“混蛋的老头子,心眼比针尖还小,敢引雷来劈我?你给我等着。”    阿强也认真起来,两手在胸前盘旋,拧起一股极大的气流打向柳树下的阮洋和老沈。    阮洋拖着老沈大步跳开,刚才站立的位置立马出现了一个深坑。原本土坑里刚挖出来的白骨被这么一搅和,被掀起在土坑外。    老沈眼疾手快,再一次念咒:“天明地灵,阴兵先行。鬼孽成精,肃清道明。沈门祖师爷在上,沈门下弟子恭请,雷电风火,击!”    有一道劲霸的雷火降下,直接劈在掀起在土坑外的白骨上。原来白森森的骨头变得一堆黑炭。    阮洋笑出了声,装作训斥:“你们交手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把人的骨头都打坏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赔给人家。”    “唉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阮洋出手劝止,玉铃铛里的金鞭飞出握在阮洋的手里。手掌一甩而出,金鞭带起的劲风打在被劈成黑炭的白骨上,彻底灰飞烟灭。    “啊呀!”    吴正国捂住胸口,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下一刻就从屋顶上以光速向下掠来,直扑阮洋。阮洋回手将玉铃铛往吴正国抓过来的手掌一塞,随后暴退。    “吴正国,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本是冤死之魂,放弃执念跟阴差下了地府后,地府会给你判定人生善恶功过。现在你手上不仅仅沾惹了斩杀无数魂魄的罪孽,还意图谋杀元文熊的妻子和孩子。你这不是徒然给自己增加罪孽吗?轮回转世同妻子,同子重新团聚的机会你不要了吗?”    吴正国被阮洋接连的几句话呆立在当场,愣愣地开口问:“我下一辈子还能跟他们在一起成为家人?”    阮洋轻叹了一声:“我卜相算过了,你们的家人缘分未尽,这一生受尽了磨难,下一辈还能再续前缘,如果你能放下执念,怨气尽散的话。”    吴正国咬着牙根,恨恨道:“可我还是不甘心呐!”    “阳间有阳间的裁决,阴间有阴间的律法,万事都是有章程的。如果每一个冤死的人都可以因为冤情而乱开杀戒的话,阴阳之间不是乱套了吗?元文熊现在没有死,他的罪行还归属于阳间管理。等他死后,自然也有阴间的判官给他清算一生善恶,根据他的善恶比,接受冥府刑罚,和下一世命格安排。”    “好,我知道了。”吴正国留恋地望了一眼呆在里屋里的妻子。    吴正国的妻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开了天眼,能看见自己丈夫的鬼魂,听到阮洋说此生一家三口缘分未尽,来世可以再续,疯疯癫癫的模样突然安静下来,泪眼婆娑地与丈夫告别。    突然间,院门再次被撞开了。元文熊戴着酒后的醉意闯了进来,一手举着手机朝电话那头说:“对,我自首,我对我十九年前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我要赎罪。”    说完,直接口吐了一大滩鲜血,瘫倒在地。    血液迅速蔓延开来,浸染了元文熊身子下的黄土地。夜空上的层层云朵渐渐散开,低沉的气压慢慢恢复正常,就连萧瑟的秋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有生命献祭,亡命死局,破。”老沈低叹一声。    阮洋快步走过去,检查元文熊的瞳孔,听到元文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元文熊紧紧将带血的手掌抓住阮洋,用气音说:“我吃了农药了,我是来赎罪的。不想把你们卷进来,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们真相。我已经同公安机关电话自首了。我的遗嘱也早已立下了。只求你帮我护住我老婆孩子的安全。”    阮洋感觉血滴一滴一滴滑落在自己的手腕间:“你老婆孩子没有事,亡命死局已经破了。你......”    阮洋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要怎么说,本来以为将元文熊送进监狱是最符合律法实情的结果,没想到......    元文熊在听到阮洋说“你老婆孩子没有事”时,眼中灯火熄灭,两眼仍旧睁着望着天空。不知道是对十九年前的肇事逃逸害得一个原本幸福美满家庭破碎的愧疚,还是对温婉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的不舍。    院墙外,传来接连几声公鸡打鸣的声音。    配合完公安机关的调查,阮洋坐在一处石头堆上,望着山脚下的麦田有些迷茫。    一件略带体温的西服外套披在了阮洋身上,阮洋抬头一看,是应书怀。应书怀真是造物主的偏爱,即使是坐在一堆乱石中间,仍然俊逸非凡。    “在想什么?”应书怀问。    “想不清楚一些事,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应书怀微微一思索就明白元文熊的死对阮洋冲击很大,说:“你同情元文熊”    "没有,善恶有报,他落到这个下场是他活该。"    “既然你都这么认为,那有什么好忧虑的。”    “这次是行恶者有良知尚存,那你能保证每一位行恶者都有良知吗?有时感觉很矛盾,看到冤死的人不能直接报仇,很想帮一把,可是又不能直接让行恶者立即付出生命的代价。”    应书怀将手盖在阮洋的手上,视线仍然投向远方:“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和老沈只是确保阴阳之事不混淆,其他的事就交给规矩来衡量就行了。”    阮洋似懂非懂,隐隐约约觉得应书怀的话与老沈那夜里说的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却无法直接地说上来。    应书怀没等阮洋考虑清楚,接着说:“我很欣慰,你有在认真品味和独立思考。无论是阴间还是阳间,律法确实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些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完善起来,但急不得,也不能凭一己爱憎去做主评判。这时候就需要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尺子来参照标准。虽然有时有些恶报会迟些应验,但天道轮回,总是在哪里,跑不掉的。”    应书怀拉起阮洋:“走。你一时半会想不明白的。成长的过程就是这样,带着疑惑慢慢成熟起来。回去找高胖将那个少年魂超度了,然后将元文熊遗孀和孩子的生魂归位,这次的事件就算完结了,其他暂时不要多想。”    应书怀绕道阮洋面前,替他拢住前襟,垂头的瞬间忽然瞥见距离石头堆不远处有一个白影闪过。    应书怀不动声色地揽住阮洋的肩下了石头堆。阮洋却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白影刚闪过的方向,拉了拉应书怀的手,问:“你刚看见了吗?是不是一个小纸人刚跑过去了?”    应书怀见阮洋奔波了一夜,脸上露出的疲惫之意,不想他再去掺和其他事情,只能果断地告诉他:“你一夜没有合眼了,可能是眼睛花了。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阮洋有些怀疑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发现白影的地方,感到应书怀揽着自己不容置疑的力度,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只是昨夜在乱葬岗确实看见了关寒时的小纸人跟着阴兵队伍,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应书怀呢?    这个应该属于关寒时自己的私事,阮洋想,估计是碰巧遇见的,就没必要说了。    等阮洋倚在石子沟口的大树下,百般无聊地等着应书怀开车过来,又一次看到了一道白影快速掠过。阮洋立即直起身子,捅了旁边坐着都要打瞌睡的老沈:“老沈,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等刚入睡的老沈猛然睁开眼睛时,白影早就跑得没影没踪了。    阮洋愈发觉得不对劲,这个白影他可以很肯定是一个小纸人,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关寒时的小纸人,毕竟这种低级术法的小纸人都长得差不多。    可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小纸人好像在故意给他看见,想引起他的注意。    阮洋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这一次,终于被他逮着了一次。阮洋抢在小纸人溜进石头缝里前一脚堵住小纸人的去路。    小纸人讨好地一骨碌爬上阮洋的鞋面,朝着阮洋小嘴巴快速地张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阮洋无奈地将小纸人捏起来,放在掌心,对它说:“我不是你的主人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来问问题,你来回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吗?”    小纸人立即疯狂地点头,阮洋都担心它那细细薄薄的脖子会不会被拧折断了。    “你认识我?”    小纸人点头。    “你的主人和我一起处理过业务?”    小纸人接连点头,两只细长的胳膊拼命挥舞,又要给阮洋七手八脚地比划什么,搞得一夜未眠的阮洋眼花缭乱。    “停停停!”阮洋喊道,“你有事要找我帮忙?是因为你的主人碰到了点困难?”    小纸人疯狂地点头,开始在阮洋的掌心背着手绕着圈转。忽然小纸人身形一顿,又兴高采烈起来,指了指自己,然后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什么东西似的,吓得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两手拼命挥舞比划出很多很多的意思,最后掐住自己细细薄薄的脖子,猛然倒在阮洋的掌心,两腿一蹬。    阮洋地看了一出十分有趣的哑剧,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夸道:“你演的很好耶,是一个会演戏的好苗子。”    小纸人似乎听懂了阮洋话里调侃的意味,两手抱在胸前,有些不高兴地扬起头来,随即又抓起阮洋的大拇子咬了一口。当然,小纸人剪出来的小嘴巴怎么可能把人咬痛。    阮洋是看出小纸人的不开心,立即收敛起玩笑的意思,说:“抱歉啊,我不笑了,你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小纸人加快速度又将刚才的默剧演了一遍。    阮洋边猜测边问:“你说,你家主人见到了什么东西,被掐住了,两腿一蹬嗝屁了?”    小纸人疯狂地点头,紧接着又疯狂的摇头。    阮洋再猜测:“见到什么东西被掐住了,这部分是对的,两腿一蹬,嗝屁了这个是错的。”    这回小纸人很干脆地点头,然后举起小手拍掌。阮洋想,如果不是关寒时没有细致地剪出小纸人的手指,此时小纸人应该会竖一个大拇指。    “滴滴!”    应书怀开车过来了,鸣了下喇叭。    小纸人很没有骨气地一倒,紧紧贴在阮洋的掌心,似乎对应书怀这个人十分惧怕,还没见到人,光感觉到气场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阮洋伸出一根手指头安抚地抚摸了小纸人一下,说:“要救你家主人,我们得去找帮手来帮忙呀。”    小纸人认命地爬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怂,微微发抖只是微风吹过的锅。    阮洋将小纸人呈给应书怀看,还没开口说怎么回事就见应书怀皱起了眉头,脸上表情紧绷起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小纸人一见应书怀变脸,浑身上下抖得更厉害了。    阮洋轻拍了应书怀一下,说:“别绷着脸,怪不好看的。谁看了都害怕。”    应书怀这才勉强地缓了一下神色,说:“怎么回事?”    阮洋将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边,着重强调关寒时有危险,要去帮忙。应书怀见阮洋已经心中做出了决定,无奈地下车,让老沈上车躺着等他们。    应书怀下车后,定定地看着还躺在阮洋掌心诈死的小纸人,语气一沉:“还不带路?”    小纸人立即跳了起来,乘着威风从阮洋掌心滑落,飘到地方,朝石子沟后山的方向跑去。    而后山山头,一片乌鸦被惊起,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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