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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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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发·唯一正版    祁白在离开苏城之后,和一众祁家弟子披星戴月从晚上一直赶路到第二天将近傍晚的时分才堪堪赶到了叶城。    这一路上他们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 一直在天空上飞行, 仅做的停留也只是在这些飞隼渴了的时候到下面的绿洲找水喝。    而祁家的子弟如果累了的话, 他们会在飞隼上歇一会儿,醒来了再继续赶路。    可谓是根本不耽误行程。    不过今天是他们二少的大婚,再怎么赶路,在没有接到新娘子平安返回祁城拜堂行礼的话, 他们都不会有什么睡意。    平日里大家其实并没有太多地聚在一起, 这次难得相聚,击节高歌在所难免的, 有不少祁家子弟见祁白脸上笑容多了,还大胆地打趣起来。    “二公子,抱得美人归之后打算怎样洞房花烛啊?”    “诶哟,你们怎么都问这些不知道害臊的问题?洞房花烛夜还能怎样过?当然是搂着美娇娘睡到天明啊!”    “睡”字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带着一股子的暧昧和不怀好意。    按照平时, 祁白哪能这样被他们打趣?不过今天还真的是例外,他居然笑着回答了他们这个问题, 还一本正经地:“合卺交杯酒一定要喝的了, 喝完之后你们这帮小子肯定闹完洞房了,洞房闹完之后你们也该散了,到时候就是我们两人的空间了。”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众人原本还津津有味地听着,没想到听了几句之后就没了……?    “呃,二公子, 你就不说下去了?刚刚说到兴头处啊!”    “两人的空间你们还要听下去啊?那可是我们的**,而且我还要给惊喜她,我说出来的话,万一你们泄露出去了,岂不是有惊无喜?”    祁白说着便摇了摇头,“不划算。”    “……”    众人几乎都要垮下肩膀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这般心思熟虑吗?    祁二公子果真是他们的智囊啊!    众人肯定是不肯放过祁白的,但是祁白守口如瓶,再怎样问都不肯说,他和赤火走在最前头,迎着夜风隅隅而坐,从他的身后看过去,只觉得他的身影缥缈,被风吹得都有点儿不太像这个世界的人了。    祁二公子这样的人,十世不出一个,即使祁大公子也很厉害很有能力,然而对比祁二公子,还是有其不足之处的。    不过世人都知道祁大公子的好名声,对于他们祁二公子倒是忽略了。    起码,他们现在行进休息的这套方法,甚至是说整支飞隼军都是由祁二公子想出来的,一手操练出来的,他的智慧,已经到了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不过,他的厉害之处少些人知道也好,这样会给他们祁家的子弟有一种独享珍宝的满足感和错觉 。    虽然,他们的珍宝快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了。    叶家大小姐真是有福啊,他们祁家二公子单身这么多年,等的就是她啊。    众人心里都在唏嘘,看着祁白的背影都微微有些复杂。    大家其实都知道现在说得好听一点儿是娶叶家大小姐为妻,但是事实上却是入赘叶家,这是叶家的传统,千百年来不变。    自古以来有什么情况下是男方家庭入赘女方的?    只有男方有求于女方,实力不足女方家族的时候,但是很显然,祁家并不是。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千金难买我喜欢。    他们祁二公子这一回绝对是陷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叶家这个规矩的原因,祁家在这千百年来极少有娶叶家的,细细数下来他们的祁二公子才是第三人,可想而知,祁家的家规也是很严格的。    祁二公子这么多年来为祁家也是效力不少,很多时候他都是只做实事,不出风头,将所有光环都加诸于大公子身上,深藏功与名。    但其实,真的让众人服气的,可能真只有祁二公子一人。    祁城里一有什么突发意外发生,比如黑风沙来袭,总是他身先士卒带着战士们去维护百姓,有次有一家人被卷进漩涡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一家人都死了的时候还是祁二公子带着人找了三天三夜然后将他们找到……    许多类似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每一件单独拎出来说都足以让人惊心动魄,那是他的履历,成就了他一生的传奇。    今晚的天气似乎特别好,夜风虽然寒冽,但是丝毫不损他们去接亲的热情,虽然觉得祁二公子亏了,但是只要他觉得幸福和快乐就好,其余的,也不多作计较了。    如此飞翔,将苏城,以及沿途美景都收入眼中之后,他们终于第二天傍晚到达了叶家,这一趟行程之远之盛大远远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叶城的喜庆程度也不逊色于祁城,祁白来了叶城这么多次,从来没有见过叶城有这般红的程度,像是突然进入了红色海洋,入目之处全都是耀眼喜庆的红,他们的飞隼队伍汇入其中之后已然是难以轻易找出他们的所在了。    距离吉时其实还有一些时间,一天一夜赶路,脸上、身上早已经有了风尘之色,虽然他们在高空飞行免遭风沙侵蚀,然而他并不愿意以这副不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叶辞面前。    他想她,看到他最完美的一面。    遂,飞隼迎亲的队伍在进城之后便立即赶往早已经安排好的别院里,迅速梳洗整顿一番。    祁白的表情虽然镇静,面上也没有什么波澜之色,可是在走错了厢房的那一刻还是微妙地泄露出他此刻紧张的思绪。    “二公子,东南面的厢房才是给你安排的厢房。”有人善意提醒道。    祁白脚步一顿,微微一愣,这才转头对那人一笑,“谢了,我确实是有些紧张。”    大家听见他亲口承认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公子别紧张!你今天的造型完美!”    “今天天气这么好,肯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其实……大家都有些紧张的,哈哈哈哈哈,毕竟是第一次啊!”    ……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冲淡了平日里在军队里的些许肃穆。    祁白听他们聊了几句,便抬步往东厢房走去了,他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自己的新娘子啊。    叶家本家。    叶辞在红娘的帮助下,上完了最后一道头妆,菱唇轮廓分明却不失娇艳,像晨露中开放的娇艳欲滴的玫瑰,等着人倾身一亲芳泽。    她的额前绣了花钿,花钿的花纹繁复,但是小巧细致,衬得她整张瓷白的面容愈发妩媚惑人,最最妙的是她的一双瞳,很难形容眼前看到的是怎样一双剔透的玻璃眸子,像是能照见每个人深处的灵魂,纯澈到让你不忍触碰。    叶家大小姐叶辞在人前从来都是以一种干脆利落的冷傲之姿,极少以娇柔的一面示人,任何灾难在她面前,她都只会是你的靠山,使你心安——    今天她摇身一变,变成了九重天上的瑶池仙女,又或者是,当世不出的妖女。    原因无他,气质过于多变,让人把持不准。    唯一让人熟悉的还是她那双剔透的眸子,能看进你的心里去。    她穿了大红嫁衣,但是并不是寻常刺绣裙褂,而是经过了改良的婚纱。    唔,暂且称之为婚纱,现世流行西式婚礼,一切都是破旧迎新,对外来事物总是充满了包容。    虽然虚无之境也会与时俱进,去接纳新的事物,但是固有的传统还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一对新人成亲如无意外应该还是会采用中式典雅婚礼,穿旗袍纳七彩,梳最繁复的发髻,戴极重极贵重的头饰,于叶家大小姐而言,这更甚。    不过嘛,叶辞不想这般铺张浪费,也不想在头上戴那么多的头饰,便结合了现世的某些婚纱礼服,和平日里穿着的旗袍裙褂,设计出了一套较为便捷简约但是又不失大体的喜服。    喜服自然是大红色的,收腰设计,腰身之上是旗袍的形式,于领口处又有了新奇的想法,并非是严严实实将盘扣扣到脖颈处,而是在锁骨的位置停下,镂空出底下脖颈的部分,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的腰极细,平时身穿英格兰格子骑装的时候便可见一斑,然而今天换上了这十分凸显身材的喜服,更加是将她的细腰表露无遗。    从大腿两侧开始往下便是婚纱裙摆的设计,层层叠叠的薄纱营造出朦胧梦幻的氛围,可是因为造工精良,这裙摆看上去并不累赘,相反地,别有一番味道。    叶辞坐着的时候不觉得这套喜服有多特别,只是当妆娘对她说“好了”让她站起来看看的时候,才窥觑到这其中的惊艳绝俗。    她的身量本来就高,身材婀娜、凹凸有致,一头青丝已被尽数挽起,盘成繁复却是别致的发髻,簪上金簪,配上金耳环,戴上长生锁……一切看上去十分中式,可她整个人站在那里,给他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古典之中又带了一丢丢的洋气,她彻底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叶家本家的人便进来祝福她了,苏跃既然是她的生父肯定是第一个进来和她说话的,随后便是她的叔叔叶斟进来,叶赋最近康复得不错,已经能完全自己走路进来了,雪见跟在他身边也进了来,看见叶辞变成这副模样儿,整头狼都要呆掉了。    苏跃最先和叶辞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流露出很深的不舍和感慨,仿佛透过她看见了谁的影子,当年他迎娶叶辞的妈妈的时候也是记得她是这般盛装出席,颊边还晕出了两朵可爱的红晕,他看着她那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儿还是欢喜到了极致。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他的女儿也终于长大成人,要出嫁了。    苏跃想到这里,禁不住长叹一声,“辞丫头,爸爸祝福你,希望你和祁白都好好的。”    苏跃不善言辞,平日里话也不多,甚至是不言苟笑,现在面对着这般煽情的场面,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倒是叶斟非常活跃,见他不说话了,立即挤到叶辞身前来,“辞丫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也不说那祁小子什么坏话了,但是,你要记得的是,叶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任何人都无法欺负你,就连你的夫君都不行!”    “如果他敢欺负你的话,立即告诉叶叔知道,我会让他尝到应有的恶果。”    “呃,舅舅,你怎么总是这么……独树一帜?婚礼上不应该说一些祝福的话语吗?怎么你教我姐姐变成河东狮吼了?”叶赋在旁边越听越听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叶斟嫌弃地看他一眼,“我那是不舍得啊,盼星星盼月亮希望这一天不要这么快到来,没想到还是来了,祁小子有福,能娶到我们辞丫头。”    大概,无论叶辞是什么样子,在叶斟眼里都是一个宝。    叶赋在这么多人面前倒不好意思和叶辞说太多的话,免得自己变成了话痨,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姐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什么都不说了,希望你能和祁白哥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多生几个小朋友!”    “这么快就想到生孩子去了?”叶斟又不满意了,“这么快做母亲不好,我不允许。”    “叶叔你怎么这样子啊,专门和我抬杠来着……”    “我是实话实说……”    ……    苏跃在旁边看着这对活宝,但笑不语。    叶辞也完全拿他们没办法,只得坐在床上淡淡微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眼前的情景看着都让人觉得温馨美好啊。    互诉衷肠并没有多久,叶城上空忽而响起了一阵鼓声,一天一夜过去了,迎亲的吉时已到,新郎官理应出现在叶家,去迎娶新娘子了。    然而,鼓声响起过后,新郎官还没有出现。    新郎官没有在吉时准时出现的话那其实是非常不吉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真的出现了,祁白并没有及时到来。    但是叶辞担心的并不是什么吉时不吉时的问题,而是祁白到底去了哪里的问题,她正想起来到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有站起来便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我来迟了?时间应该刚好。”    ——是祁白的声音,叶辞心里定了定,才重新坐了下来。    她的头上已经被叶斟拿来了一块红色的透明薄纱亲手盖住,将她的盛世妆容都盖住了,叶斟看着自己的侄女长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儿,心中愈发感慨,哼,他才不要让祁白那小子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美貌。    祁白进来了,看到叶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围在叶辞的床上一动不动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同时也将叶辞的容貌给遮住了。    他笑了笑,对他们都见礼后便问道:“吉时已到,我不能见一见她吗?”    “不要忘记了你还要将新娘子的鞋给找出来。”    叶斟提醒他道,虽然吉时到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将叶辞的新鞋给找出来的话,那真的只能证明他们有缘无分了。    “行,没问题。”祁白自然是带了部分祁家子弟过来的,叶辞的院子这么大,他自己一个人找的话会找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召集祁家子弟和他一起去找。    很快地他们就分头行动,叶辞坐在床边透过人群间隙看着他们是怎样寻找的,目光始终定在祁白身上,或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了,祁白转头便攫取到了她的身影,对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轻浅,但是不知怎地分外撩人,让叶辞不自觉低了头,微微红了脸。    祁家的子弟很快将叶辞的找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新鞋,一时之间都犯了愁。    祁白也没有在叶辞的房间了找到,倒是看到了许多他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给她的珍宝,看到自己送出的东西被人珍重的那种感觉,心中不知怎地有些甜。    “二公子,没找到新鞋那怎么办?”    “我这边也没有找到。”    “对啊,该怎么办……”    ……    祁家子弟也急起来了,祁白的表情依然镇静,环顾屋子里一周之后,最后还是将视线定格在一直趴在地上动也没有动过的雪见身上。    “雪见,你能起来一下吗?”祁白来到它身前问道。    雪见张大了嘴巴吐出舌头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祁白看着它这副呆萌的模样儿也没有生气,只是再次说道:“阿辞的新鞋就被你压着,你起来我们就能看见了。”    “嗷呜——”有没有这么神奇啊,你居然一猜就猜到了?!    雪见简直是难以置信,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它明明掩饰得很好好不好。    祁白依然看着它,但笑不语。    雪见无法,只能慢腾腾地站起来,果然看到地上摆着一双红色的新鞋,祁白立即将鞋子给捡起来然后来到叶辞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莫名一笑。    他这一声笑非常低沉,好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一般,震动着她的耳膜,让她觉得自己脸上更热了。    “你……你笑什么?”她隔着一层薄纱,似乎有了些胆子,抬眸轻觑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尽是**入骨。    祁白的语气也软了三分,“真要知道?”    “当然,不想知道的话,又怎么会问你?”叶辞说道。    “那等晚上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再告诉你。”他说着也不耽误时间,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撩开她的裙摆给她穿鞋子。    “喂,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个上来了?”叶辞始终是面皮薄,被他这般一说都有些经受不住了,也是难为他们身后那一群不知何时沦为了背景板,丝毫穿插不进他们之间的话语里了。    只是,仅仅是简短的几句对话就让他们甜入了心扉好。    所以,不要再在这里虐狗了好。    祁白的速度很快,知道吉时不能误,但是帮她套上鞋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留恋在她的玉白脚丫上好一会儿才将鞋子帮她穿上。    叶辞的脚不大,恰到好处,他几乎可以一个手掌就包住,是以心里是满满的痴想和享受。    “好了,穿好了。”祁白说道,眸光一直停在叶辞身上。    “恭喜!恭喜!恭祝新郎和新娘白头到来,永结同心!”喜娘立即上前说道。    “接下来便是禀敬喜茶了,请主人家都坐好好了。”喜娘高声道。    于是苏跃和叶斟二人便坐到了两张太师椅上,等祁白和叶辞奉茶给他们。    这个过程进行得很顺利,苏跃心中也是感慨,眼底尽是水光涌动,他接过了叶辞递过来的茶水喝上一口之后,递给她一个红包,“女儿也终于长大了要嫁人了,你妈妈不在这里,待会儿回祁家的时候去血雾森林那边看一看她再走。”    苏跃吩咐道。    “是,我知道了父亲。”叶辞并无异议。事实上无论他说与不说,她都会去看一看自己的妈妈的。    接下来便是奉茶给叶斟了,叶斟也终于没有甩脸色给祁白看了,但是语气还是恶狠狠的,“敢欺负辞丫头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说着便就着茶水喝了一口,又递给叶辞一个锦囊,“这是叶叔送你的东西,叶叔穷,出不起礼金,就随便意思意思给你一个符咒。”    叶斟半开玩笑地说道。    “叶叔,您说笑了,这个锦囊我定然珍之重之。”叶辞说道,叶斟看似妄自菲薄,但是谁不知道她叶叔一个符咒千金难买,这次他送给她的说不定是什么保命符咒。    待这两人的茶都敬上了,叶辞又被带着去了她奶奶的院子里。    按理来说其实是要先敬她奶奶的,但是她奶奶最近生病,身体不太好,所以先敬了她父亲和叔叔。    来到她奶奶的院子里免不得要一番嘘寒问暖,认真嘱咐,苏跃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也在,便说道:“雪见跟了你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待会儿你还是让它跟着你姐姐回去祁城。”    “父亲,姐姐说让雪见留给我,陪我解闷,她都没有说要回去,您怎么就擅做主张呢?”叶赋一听苏跃这样说,立即慌了起来。    苏跃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她没让你还那是因为见着你喜欢,你姐姐一个人嫁到了祁家,要半年之后采才回来,万一她在那边要用到雪见那怎么办?你到时给她运过去么?”    “而且雪见跟着你也没什么用,你身上并无异能,带着这样一头狼在身边简直是暴殄天物。”    苏跃见他还想张唇说话,马上止住了他的话柄,“就这样说了,不要再多话了,今天是你姐姐的大喜日子你也无谓给她添麻烦?”    叶赋微微皱眉,已经是知道这样的事实是改变不了了,他的父亲让他过了半年的舒适日子,现在时机到了,他又要被褫夺了一切,重过以前的生活。    叶赋心中绝望,想起以前动不动就要被抽血扎针的黑暗日子,实在是很想问一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到底在谋划着一些什么,为什么要用到叶家直属血脉的血液?而且一要就要非常之多,让他压根承受不过来。    而且,为了让他造血快一点儿,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那种难喝的造血的汤药,他都有些忍受不了了。    偏偏苏跃对外界宣称他病了,病重,就连他的姐姐都被隐瞒了过去。    因为他经常性地伤得比较糟糕,即使这是假话也变成了真话。    叶赋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命不久矣,大祸临头了,然而他却是谁也无法告诉,只能默默地忍受,得过且过地过好每一天。    叶赋只是害怕自己是第一个牺牲品,然而他的姐姐会变成第二个牺牲品,那么到时候他真的是罪过了。    他唯独不能看见他的亲姐姐出事,那会比他自己出事还要让他在意。    “父亲,这件事情请永远不要让姐姐知道。”叶赋请求道,这也是他所能为叶辞做到的最后一些事情了。    “……好。”苏跃很勉强地答了一个好字,他自然是知道叶赋问这句话的用意的,然而他却是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彼时叶辞已经从她奶奶的房间里出来了,和祁白一起,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就这般看过去,便让叶赋觉得很美,他们特别般配。    心中悲戚以及绝望,他说不出自己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大祸临头自己却是无力挽回就是这样无力的感觉,无力到他想哭。    不,是哭出来了也不自知。    叶辞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弟弟哭了,立即走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    然而叶赋只是搂了搂叶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状似撒娇地说道:“我没事,只是舍不得姐姐你出嫁而已。”    叶辞听完之后微怔,隐隐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肌肤有滚烫的液体流过,直烫入她的心底里。    她拍了拍他的脊背,像小时候他不肯吃药时那般轻声安慰道:“阿弟你也太爱撒娇了,姐姐半年后会和你……姐夫一起回来啊。”    “嗯……我知道啊,但是情绪还是忍不住涌上来啊,姐姐……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叶赋说着便低下头来看着叶辞,眼角还是红着的。    不知何时,她这个像是豆芽菜一样的弟弟已经长至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地步了,她感慨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弟就在叶家里好好的,维持住身体的健康,姐姐就放心了。”    “嗯,好,”叶赋轻声应下,本来想离开叶辞的,但是注意到苏跃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他心中苦笑,只能继续笑道:“姐姐,雪见你也带走,这家伙天天想你都想疯了,困在我这里终归不是一件长久的事情,因为你才是它的主人啊。”    叶辞本来想拒绝他的,但是听见他说她才是雪见的主人,她又有些无奈了,恰好雪见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便带着雪见一起离开了。    祁白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心情起伏太大,悄无声息地握紧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终于要出发了,祁白携着她上了赤火的背,但是因为她穿着不便,他也不忍心让她被折腾,便直接弯腰屈膝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上了赤火的背。    叶辞还是觉得祁白太高调了,低呼一声之后又只能无声瞪他一眼,她都听见周围的人都在吹口哨了。    “怎么了?嫌我抱得太快了你不舒服?”祁白笑着打趣她。    “你……脸皮太厚了。”叶辞实在是无语。    “哈哈——才发现?但是无法退货了。”祁白难得开怀大笑,笑声之愉悦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    飞隼迎亲队终于再次出发了,已经是晚上,按照之前路线的规划,他们会从西面飞回去,途经谢家和崔家。    在回程的途中,会经过叶家的血雾森林。    血雾森林是叶辞的妈妈叶姿安息的圣地,在很久之前也是祭祀所用的场所,只是到了后来便演变成了叶家家主的衣冠冢而已。    听森林的名字便能猜想到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那里本来是一片由绿洲涵养出来的森林,起着防风固沙和改善风水的作用,但是由于后来气候变化,森林渐渐荒废,变成了现在这副只有枯萎扭曲的干枯森林。    又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特别,这座森林长期被赤色的雾气笼罩,祁白猜想那可能是一种不知名的物质,聚集在一起多了,便变成了血雾。    苏跃每几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偶尔来得勤一点儿,是以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从高空中俯瞰血雾森林与在底下看是完全两回事,在底下看的话只会觉得这座森林阴森恐怖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毕竟是曾经祭祀的地方,死了不知道多少冤魂,可是从高空中俯视的话,又别有另外一番滋味。    壮观、震撼,扭曲怪异的树枝化成了各种各样新奇奇特的形状,不断占据着你的视线,又因为有一层浅浅的血雾笼罩,教你看不真切,给你留下了一个秘密,撩着你想继续去一探究竟。    “要下去吗?”祁白载着叶辞来到这里,问道。    “不下去了,我在这里给妈妈叩头敬酒。”叶辞说道,主要是她妈妈的衣冠冢在太里面了,进去也要半天的时间,而且这些树丫弯曲畸形,他们的飞行队伍更难进去。    她的妈妈,在天之灵,定然会祝福她的。    不,其实这样说也不对,五大家族的人死后了无牵挂,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给她妈妈上香也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份念想罢了。    叶辞在赤火背上给她的妈妈点了三支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又拿出雪魄酒给她妈妈倒上三杯,祁白在边上跟着她的动作照做,她闭上眼睛,表情柔软而认真,似乎沉浸在什么思绪中,唇边始终噙着一抹笑,看得祁白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下来。    他沉浸在这样的情景中,也不想那么快结束,能看到她完全放松情绪的那一刻其实是非常难的。    叶辞并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只有在她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耍小性子。    她的妈妈虽然早过世,但是也因为为数不多的一些相处片段,让她印象愈加深刻。    亲人逝世,余下的日子只能靠回忆来度过了。    他们看着手里的香一点点点完,酒也完全挥发掉了,这才让飞隼队继续出发。    谢家和崔家挨得近,这两座城都一并庆祝他们祁叶两家联姻了,只是崔家因为崔东徽的事情而没有了以前的繁荣和热闹,总是像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阴影笼罩在众人的身上,这种感觉祁白和叶辞虽然短暂经过他们崔城的上空,但仍旧深刻感觉到了。    并不是一种让人愉悦的氛围,崔东徽的事情始终是众人心里的一个遗憾,一个疙瘩。    而且,崔东徽在某一个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救叶辞和祁白而死,到了最后还要被说作叛徒逐出了崔家,也实在是让人唏嘘。    “祁白,过一段时间之后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叶辞在离开崔城上空之后突然说道,语气带着凝重。    “好,我等你。”祁白自然知道她要对自己说的定然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依然握紧了她的手不放。    她蒙着红纱,在赤火的背上逆着风,整张俏脸无可避免地贴在薄纱上,祁白每次回头看到的都是她亲吻那幅编织简单漂亮的薄纱,心里有些痒痒的。    在快要清晨日出的时候,祁白忽而转头对身后的飞隼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赤火。    身后的飞隼队知道之后,吹了几记口哨表示会意。    赤火也调转了方向,往一处峡谷的方向斜飞过去,与回祁城的路线完全相反。    “祁白,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叶辞疑惑道。    “惊喜,先攒着不说。”祁白转头对着她笑道,眸光深深,看得叶辞脸上又再次热了起来。    赤火的速度很快,稍顷便到达祁白所说的地方,一片很深很深的大峡谷。    眼前黑暗一片,虽然东方已经有微微的亮光露出来,但是依然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所以祁白带她来这里是何意?    祁白依然对着她笑,并没有多作解释,待到日出东方、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照到他们脸上的时候,祁白突然提醒她看前面,“阿辞,快看。”    叶辞立即循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只见眼前原本漆黑一片的大峡谷逐渐露出来了原本的真面目,是一片被蚀刻得惟妙惟肖的魔鬼城,然而说完全是魔鬼城又不是,那仅仅是峡谷周边的点缀,真正引人眼球的是眼前呈现出五彩的峡谷。    明明在日出之前峡谷是昏黑一片,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然而在阳光出来之后,照射至峡谷深处,忽而涌出了让你意想不到的颜色。    干涸的峡谷深处似乎涌出了水,那水随着阳光折射过来的角度不同而涌成了不同的颜色,一层接着一层,波光粼粼闪耀着你的眼,却是又让你彻底移不开眼睛。    她甚至能听见潮起潮落的曼妙声音,似置身于大海,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大海是怎么样的。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大海的模样。    “祁白……?”叶辞想问祁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生活在镜城了十多年,虚无之境或大或小的地方全都去过,却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叶辞没想明白,但是祁白却是示意她不要分心继续看下去,叶辞立即转了头看向那片变幻莫测的峡谷,忽而耳边好像出现了一阵长鸣,说不出这是什么声音,像是鸟叫但是又不像是,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叫声。    可是她却是看到那起伏不定的峡谷之中,突然滑出了十来尾大鱼,那大鱼大多数呈深灰色,也有少量白色的,它们在水面上滑着浪,似乎在快乐地玩耍着,将七彩的浪潮搞得凌乱,幻化出难以想象的惊艳效果来。    叶辞禁不住屏住呼吸,觉得眼前的美景美得不真实,好像是阳光带给她的一场视觉盛宴,等真正的烈日来临,眼前的情景便会倏尔消失不见。    他们所有人都沐浴在橘色柔和的光线下,太阳快要破云而出,将大团大团的云团都烧成了橘红色深红色,天空染了大片大片的艳色,像是打翻了水彩盒,眼前的情景足以让在场的任何人毕生难忘。    而这也是祁白想送给叶辞的其中一份新婚礼物。    只是,美景好看,终归是敌不过眼前少女满心满眼惊艳、错愕、欢喜的神色,她的眸子也染上了琉璃般的光泽,光芒转动间流露出几分怔然,她兴奋地转过头来看向祁白,“祁白,这里真的很美很美啊。”    “嗯,很美。”祁白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目光始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叶辞不知怎地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美景,不由嗔他一眼,“喂,你认真点好不好。”    “嗯,好。”祁白依然笑着轻应道,然而却是忽而凑近她,在她来不及避让的情况下扣紧她的手腕,隔着那层薄薄透明的红纱亲上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情景真是想了很久才写出来的,希望大家都喜欢。    婚礼我就不搞事情了,让他们幸幸福福的ww。    文文还有几万字就完结了,真是……很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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