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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发情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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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吟跟荆诀一个月没见面了。

    但不妨碍他们一直保持联系。

    荆诀的原话是:“非必要情况不要联系。”

    裴吟当时乖乖答应了, 然后转头就把吃饭睡觉做梦的事全变成了“必要情况”,他是这么跟荆诀说的:“这些基本情况代表我的心理状态,能够让你随时了解我的人身安全, 所以非常重要。”

    荆诀一再忍让, 从一开始的“禁止联系”到今天的“不要闲聊”,前后也不过二十多天时间。

    裴吟确实是荆诀放出去的“饵”, 但这个主意起先并不是荆诀出的,是裴吟主动请缨,为了和平与正义委身从人民警察化身为一枚小小的鱼饵。

    罗兰山庄案真相大白的那天, 是裴吟第一次听到榆阳的名字。他之前拿了匕首上的DNA叫小歪去查,唯独这个人, 小歪怎么也找不到。

    小歪告诉裴吟,如果确定对方是中国人, 那就剩两种可能,要么他从小到大没去过医院, 没录过DNA, 要么他是个死人。

    裴吟想了想,觉得两种可能性都不大,但要说一个没见过面的外国人没完没了的追杀他,裴吟觉得也不靠谱。

    所以当荆诀用一种极尽暴躁与不安的语气告诉裴吟,榆阳就是那个一直追杀裴吟的杀手, 并且他还有极大可能来自图亚时,裴吟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裴吟想, 我得赶快告诉小歪, 这样他才不至于为了自己的业务能力下降而食欲不振。

    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 荆诀就又说:“裴吟, 我本来打算这个案子结束就让你回家。”

    裴吟当时坐在车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行。”

    他觉得荆诀太生气了,需要顺顺毛,哄一哄,之后具体谁听谁的……就各凭本事了。

    谁知还没等裴吟的如意算盘打响,荆诀就又说:“但现在不可能了。”

    荆诀声音里饱含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一旦跟图亚的人牵扯上关系——”

    “非死脱不了干系?”裴吟接完话,笑着问荆诀,“你还信这个?”

    他也接触过图亚这条线,虽然不如荆诀那么细致,但这句话在在警局里人人耳熟能详。

    荆诀说:“图亚不会同时派两个杀手杀一个人。”

    “唔。”裴吟闷声应了一句,“那说不定是重名,榆阳这个发音也不稀有,又或者是我太强了。”

    “裴吟。”

    “好了,我知道,我有麻烦了。”裴吟从善如流,“我以后不随便借别人手机了。”

    “警官,你要是因为这个才这么生气,那完全没必要。”裴吟说,“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扯淡的,你相信我,我完全有能力能保护我自己。”

    荆诀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荆诀几小时前才从楚禾口中得知一个尚未考证的信息,比起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个万全的计划,荆诀做出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绝不能让裴吟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图亚的人噬血成瘾,毫无人性,荆诀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原本与他们毫无交集的人惨死于他们手上。

    如果真像楚禾说的,榆阳只是因为自己的藏身点被发现才对裴吟起了杀心,那这件事就还有余地。

    只要不是图亚下的追杀令,裴吟未必非死不可。

    但就在荆诀准备将裴吟的生活拉回正轨时,裴吟突然告诉他:“我刚认识了两个人,一个叫立林,另一个叫榆阳。”

    杀手是独行的职业,图亚绝不会让两个杀手同时出现在一个猎物身边,除非榆阳从一开始就不是图亚派来杀裴吟的。

    是立林。

    立林才是那个真正想要裴吟命的人。

    荆诀说:“立林是故意在你面前暴露身份的,这是他们折磨人的乐趣。”

    裴吟挠挠脸颊,喃喃道:“这么变态。”

    “你现在非常危险。”荆诀说,“跟李辰刚说申请保护。”

    “嗯。”裴吟点了下头,但只代表他听完了荆诀的话,不代表认同。

    荆诀看裴吟情绪低靡,说了句:“这几天先住我这儿。”

    裴吟当时看着荆诀,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你家我就不住了。”

    荆诀不解,问:“怎么了?”

    裴吟摇头:“没事。”

    荆诀问:“到底怎么了?”

    裴吟为难道:“真的要说?”

    裴吟看着荆诀坚定中带着愠怒的目光,咕哝道:“好,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我不能继续住在你家的原因是……”裴吟抿唇,微笑,而后自信抬头,说,“我喜欢你。”

    荆诀:“……”

    裴吟看着荆诀僵住的表情,闷声道:“是你非要我说的。”

    大概是图亚的事对荆诀冲击太大,他即便听到这句话,还是在片刻后问了句:“所以呢?”

    这回换裴吟愣住了,荆诀问:“这跟你不能住在我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裴吟认真道,“我之前赖在你家,是为了近水楼台,顺便观赏你的睡衣秀,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裴吟眯起眼睛思忖着:“反正你等着,等我解决完立林,立刻回来找你。”

    裴吟说完,随手拍了拍车门,道:“行了警官,这次不开玩笑,放我下车。”

    ……

    “荆队。”跟荆诀和秦勉分批赶来的警员看见荆诀站在走廊里,主动打了招呼。

    荆诀看见几人上楼,手机朝着裤腿扣下去,屏幕光盈盈照在荆诀没来得及换的西裤上,透出一小片白光。

    “去。”荆诀示意了一下秦勉所在的房间,“秦勉在里面,有什么事跟他说,我去录报案人的口供。”

    荆诀说的报案人不是那两个报警的警员,而是李思唯。

    他走到同层的另一端,还没敲门,门锁就“咔哒”一声被打开,李思唯探出半个身子,问:“是要问话吗?”

    李思唯主动指着门镜解释:“我一直在这儿看。”

    荆诀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一眼,说:“你好,我是历城分局刑侦支队队长荆诀,跟你了解一点情况。”

    李思唯一脸紧张,但还是点点头说:“你进来坐。”

    荆诀走进去,站在门边问:“你一个人住?”

    “对。”李思唯说,“我没结婚,父母不在这个城市。”

    李思唯的房子跟死者彭佳的房子格局相似,区别是多了一间卧室,李思唯让荆诀在沙发坐下,然后说:“刚才那两个民警已经问过我了,那个……你们是不是得再问一遍?”

    荆诀:“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那没有,这也不麻烦,我再说一遍就行。”李思唯主动做起自我介绍,“我叫李思唯,三十六岁,至今单身……我那个,我在海利电子上班。”

    荆诀点头,问:“你跟死者认识吗?”

    “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有时候见面也打一句招呼。”李思唯说,“我就是看她家快递堆了好几天了,觉得不对劲,正好警察来了,就想让他们看看。”

    荆诀问:“彭佳平时没有过堆积快递的情况吗?”

    “我记忆中是没有,她搬过来也有个两年了,我都没见过她家门口垃圾放超过一天。”李思唯说,“旅游探亲什么的也没见过。”

    荆诀问:“彭佳是自己住吗?”

    “是。”李思唯说,“她年轻的时候老公死了,俩人当时没要孩子,后来也没再嫁……不过这些也是我听说的。”

    荆诀问:“听谁说的?”

    “就……都这么传。”李思唯说,“我们这一片就这样,有点事很快就传开了。”

    荆诀眼神划过李思唯家的各个角落,问:“海利电子是红星路那个吗?”

    李思唯赶紧点头:“对对。”

    “从这儿到那边……坐公交得一个多小时?”荆诀问,“没想过在公司附近租房子?”

    “那可租不起,那边房价太高了。”李思唯解释说,“而且我也不用天天坐公交,我这边有个顺路的同事,他天天开车带我。”

    荆诀笑着接了句:“这么好。”

    “但我也没白坐,我每个月都给他家孩子买点啥……哎,说跑偏了。”李思唯急急地看着荆诀,说,“警察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想赶紧洗清我的嫌疑。”

    李思唯面露难色道:“你不知道,这小区现在几乎就是个养老小区了,那群老头老太太,嚼起舌根来很麻烦的。”

    荆诀笑了笑,说:“你放心,调查工作是保密的,不会侵害你的名誉。”

    “你们警察同志是肯定不会侵害了,但那些……他们知道是我报的案,再一看我被问话,肯定得瞎传。”李思唯举双手保证,“警察同志,人可真不是我杀的,我跟她什么事儿都没有,绝对没有私情,不信你查我支付宝账单,我都多少年没给女的发过红包了。”

    荆诀看李思唯越说越偏,沉稳地往回拉了一句:“别紧张,目前还不是怀疑你,你说第一次觉得不对劲是在几号?”

    “就上周日,应该是她家周六来了一个快递,周日又来了一个,我们这边没有菜鸟驿站,都是直接给送上楼的。”李思唯说,“我看那快递也不小,就敲门想让她拿进去。”

    “我以为她可能没在家,过了两天,我看快递又多了几个,就又敲了一次门,结果还是没人开,我那时候就怕她出事,但推了两下门推不开,我就回家了。”

    荆诀眼睛一眯,眉头一蹙,问:“你推门了?”

    “推了,那门锁的死死的,我真没推开。”李思唯又慌不择解释,“我可真没去过案发现场啊!”

    荆诀拿出手机点开日历,问:“具体是哪天?”

    “我我……我不记得了,就是……啊!我想起来了,是我给同事家小孩买书那天,我查查付款时间。”李思唯赶紧掏出手机,翻了一遍自己的支付记录,说,“这呢,8号,周四,警察同志你看,新华书店,这我可做不了假。”

    荆诀接过,将付款记录拍了个照,然后起身说:“行,谢谢你的配合。”

    李思唯一下跟着站起来,问:“那我能不能出门啊?”

    荆诀说:“你可进行正常的社会活动,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警方。”

    李思唯木讷地点点头,说:“哦,那行,那我就正常上班了。”

    李思唯送荆诀离开了家,然后紧紧关上门,继续从门镜窥察了起来。

    荆诀回到彭佳的房子时,秦勉正好从正门走出来。

    秦勉在荆诀面前停下脚步,刚想说什么,身后警员就过来说:“荆队,刚联系完死者家属,她父母不在这个城市,得晚上才能到。”

    荆诀点头:“知道了,我下去看看,你们等法医组。”

    警员:“收到。”

    荆诀又一瞥秦勉,说:“跟我走。”

    秦勉一言未发,跟着荆诀一层一层下了楼梯。秦勉本以为两人只是要在楼下简短的聊几句,没想到荆诀却直接把他带到了车上。

    不过这次荆诀坐在了驾驶位,秦勉想了想,只能从另一侧上车。

    他上了车,第一句说的是:“还没到一个小时。”

    秦勉跟在荆诀身边三年,工作中几乎没出过差错,记忆中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罗兰山庄没有及时检查罗锦的空房间。

    那时秦勉刚接到电话,正在汇报荆诀的动态,电话那头的人在得知荆诀只身一人去往雪山后,大骂了秦勉几句,秦勉咬牙认了几句骂,所以后来佣人来跟他说“楼上房间好像没有人”的时候,秦勉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件事上了。

    “秦勉,现在是工作时间。”荆诀说,“我只给你一次在工作时间谈私事的机会。”

    秦勉眉毛皱了皱,很不解,很荒唐的眼神流露出来,他冷笑着问荆诀:“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不光是你,我得谢谢你全家。”秦勉说,“是你妈给了我活的像个人的机会。”

    秦勉是荆诀的妈妈派来监视荆诀的,荆诀在竹园村已经知道,秦勉就也不瞒着了。

    “要答复是吗?”秦勉狠狠攥着拳头,说,“可以,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不会主动辞职,在你身边一天,你的一个消息就值我一个月生活费,你有能力就让魏局把我弄走。”

    秦勉道:“私事聊完了,那我能回去工作了吗,荆队?”

    荆诀表情也不似往常那样云淡风轻,一想到他妈买了个人安拆在自己身边三年,他浑身的暴戾都被激发了出来。

    “滚。”荆诀极尽克制,只对秦勉说了一个字。

    秦勉死死咬牙,拉开车门,转身离开了荆诀的视线。

    替荆诀买命这件事,他妈不是第一次做了。上次这么做的结果,是让荆诀失去了一个战友,一个朋友,一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

    那人也曾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也曾心中藏团火,眼底冀朝阳。他原本可以比裴吟更早的站在荆诀面前,对他说少年的心底话,但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法医组的人来敲荆诀的车门,跟他汇报:“荆队,我们先上去了。”

    荆诀摇下车窗,低声答了个“嗯”字,他一手拳头攥紧,刚要关上车窗,余光忽然瞥见街对面一个灰色的身影。

    小区大门前,刚才还空着的公交车站忽然多了个人影,那人戴着鸭舌帽,翘着二郎腿,正贼兮兮地盯着荆诀看。

    荆诀只觉得原本被仇恨挤压变形的心脏忽然有了舒缓之地,他看见那人拉下口罩,冲着他微笑着指指手机,荆诀呼吸一沉,下一秒就把手机拿了起来。

    胡萝卜:警官,好久不见。

    胡萝卜:我实在太想你了,就看一眼,你别生气。

    街口的信号灯变化之后,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裴吟原地站起,明显是准备上那辆车。

    公交车短暂的停留,等乘客上了车,伴随着车门关合的“咯吱”声,车站便重新变回空无一人的场所。

    “对了荆队,我忘了问……”刚走进小区的法医急忙跑回到荆诀车边,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话问出口,表情就先愣了愣。

    法医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空荡的街道,大惊道:“荆队呢!?”

    公交车上。

    裴吟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跟在自己身后上车的荆诀,眼睛瞪的又圆又大。

    “你……”裴吟“咕咚”一声咽下口水,“你怎么来了。”

    公交车上乘客不多,前排也有空座,但荆诀还是跟着裴吟走到了最后一排。

    裴吟本来坐在靠过道的位置,但看荆诀半天不动,就自觉往里串了个位置。

    荆诀这才在他身旁坐下。

    裴吟一个月没见荆诀,突然见面还有点紧张,他抿抿唇,干巴巴道:“你不是在办案吗?”

    荆诀问:“跟我打听办案地点,就是为了跟踪我?”

    “没……”裴吟眼睛瞟过荆诀的大腿,然后迅速收回,不承认道,“没有。”

    荆诀看着眼神一直冲向窗外的人,问:“不是你说要看的吗?又不看了?”

    “不是。”裴吟不敢看荆诀的眼睛,手指在裤腿上搓了搓,说,“你今天也太那个了。”

    荆诀低下头,莫名其妙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问:“哪个?”

    裴吟没完没了地舔发干的嘴唇,问:“你干嘛突然穿正装啊?”

    荆诀皱了下眉,反问道:“复职第一天,不穿正装穿什么?”

    “你别,别。”裴吟缩了缩脖子,说,“你别用这种声音说话,我有点受不了。”

    荆诀看着背对自己快要缩成一团的人,沉默着往另一侧挪了个座位。

    裴吟见状,赶紧说:“哎哎,也不用那么远。”

    裴吟摸摸自己的帽檐,又偷着看了一眼荆诀被西裤勒起来的肌肉线条,满足道:“这样挺好。”

    裴吟吁了口气,拿出手机说:“要不咱俩还是网聊,我感觉有点尴尬。”

    荆诀忍无可忍,问:“你什么毛病?”

    “靠。”裴吟又缩回公交一角,说,“你别跟我说话了。”

    ——这他妈真是尴了大尬了。

    裴吟两条腿紧紧夹在一起,再也不敢多看荆诀一眼。他无法相信,时隔一个月,仅仅是当面听见荆诀的声音,他居然就硬了!

    这跟发情的猫有什么分别!?

    “裴吟。”

    而始作俑者还在用低沉的声音叫他。

    “你别这样。”裴吟背对荆诀,小声说,“我真受不了。”

    荆诀显然跟裴吟不在一个频道上,他看裴吟蜷缩着身体掐自己大腿,不合时宜地问:“晕车还坐最后一排干什么?”

    裴吟:“……”

    晕你大爷。

    裴吟准备不再理会荆诀了。

    谁知荆诀却突然起身,站在了两侧座位中间的过道上。裴吟一皱眉,还未来得及问荆诀要去哪,眼前就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顺着修长的指尖看上去,是一小截让人想入非非的白衬衫袖口。

    裴吟看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垂下来的手掌,又一次艰难地吞咽了唾液。

    荆诀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鞋,身上着一套西服正装,上衣外套着一件精致大衣。他在行驶的公交车上一动不动地立于裴吟面前,左手扶着前排椅背,右手垂到裴吟面前。

    裴吟一瞪眼,瞬间对自己的大腿下手更狠了。荆诀一看那段被蹂|躏出褶皱的裤腿,无奈地命令裴吟:“松开。”

    随后微微翻起掌心,说:“掐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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