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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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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段光远对楚衍有多在意,在旁人眼中,楚言还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他们之前花些心思打探楚衍的情况,不过是为了准确计算他的实力,再决定以何种方式对付楚衍。    上等门派弟子大多资质出类拔萃,全是天之骄子且天赋出众,谁都觉得自己合该在这次灵山大典上扬名立万。    他们还是最关心段光远,那才是他们的劲敌。至于楚衍修为如何,想来到了初试之日,就能探查得一清二楚。    灵山大典初始地点还在山下。楚衍起得早,等他到了场地等了好久,对手刚刚晃悠悠地走上来。    年轻修士一跃,就跳上了足有五尺高的擂台,身姿飘逸似白鹤腾空。    等他看到此次对手只是个小少年时,年轻修士先是一愣,随后就隐秘而舒缓地微笑了。    对面的少年仅仅筑基一层修为,人又格外年轻。    他还怯生生带着微笑和自己打了个招呼,一看就是懵懂不知世事的大门派弟子,没有多少厮杀经验,侥幸通过了筛选,才能站在初始擂台上。    可惜这小少年的好运到此为止了,碰上自己,他就得乖乖滚回门派去。自己修为比他高,又是散修出身见惯了风雨厮杀,哪有落败的道理?    年轻修士嘴角上扬,也对楚衍点点头,就当打了招呼。    “初赛第十八场,六十四号楚衍,对三十六号宁康。”    裁判神色恹恹,他一上午就主持了足足三场比赛,已经看得麻木又厌倦。从始至终,他只在查验双方身份玉简时抬起过眼睛,其余时间都是半开半合似睡非睡。    不光裁判没当回事,这场比赛的旁观者也不过寥寥。    上等门派弟子还是更在意段光远和其余排名靠前的弟子,而在其余散修中,楚衍名声不显实在无趣,与其关心他还不如多看看几位美貌女修。    若非看到楚衍是太上派弟子,还有些人好奇想看看他的本事,观众席上怕会空无一人。    至于自以为感觉良好的宁康,谁也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都根本没当回事。    宁康一切看在眼中,他不心急也不沮丧,还是淡定自若风雨不动。    无人欣赏并没关系,哪位大能都是在这样沉寂数年而后一举成名。而这场十年一次的灵山大典,所有人都当他宁康的陪衬。    潜心修炼数载,不就为了现在一举成名的时候么?宁康轻慢地扬扬眉,心里却在琢磨,该怎么处置楚衍才好。    灵山大典初赛不许伤人性命,所以他的狠辣手段都不能用。更何况楚衍还是太上派弟子,那门派护短又难缠,宁康一个散修也得罪不起。    那就在猝不及防间出手,先用修为狠狠压制楚衍,迫使这小少年自己低头认输即可。如此痛快利落不耗时间,宁康第二日的比赛也能不受影响。    若是楚衍再不识好歹,也不能怪他不给面子……    裁判话音刚落,双方就相互鞠躬,又立时分开。这是比赛前的礼节,微微一鞠躬,以示坦诚之意。多余,却也流传了千百年。    好,时机刚好。    宁康望着楚衍迟钝不已还未抬起的头,眼神瞬间一变。    他浑身上下气势立时为之一变,是之前收拢的杀气煞气一股脑涌出,竟化为实体吹得场地中风声四起。    已有落叶砂石随之盘桓打转,被卷进那股锋锐寒风中,又瞬间粉碎成尘。寒风刮得人脸皮生疼,步步紧逼瞬间占据了整片场地,肆无忌惮十分嚣张。    对面的小少年始料未及,他脸色发白地退后一步,已然被那股沛然灵气压得喘不过气来。    反倒是宁康笔直端然地站在原地,气定神闲的模样格外优雅。    果然是没经过厮杀的大门派弟子,一路平稳安顺地修炼过来,恐怕不知道天高地厚。    面对节节后退的楚衍,宁康一扬眉轻声劝道:“阁下不用强撑,早早认输就是,何必在意什么面子?”    “你还年轻,修行之路还很长。与其在这跟我虚耗时光,倒不如走出师门历练历练,多点厮杀经验,也免得被我吓到瑟瑟发抖。”    话自然是好话,宁康用心就未必有那么良善了。他之所以费劲奉劝楚衍两句,只为让这小少年早早认输下场,不想在楚衍身上继续消耗时间。    楚衍不领情,少年虽然脸色不好看,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原本和颜悦色的宁康,眼神也跟着冷淡下来。不识好歹,难道非要见血他才甘心?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宁康心念一转,那股森然成形的杀气反倒收拢起来。    他目光沉然如水,已然是准备出手的征兆。先是术法佯攻,在以符咒法器接连袭来,宁康就不信楚衍还能挡得住。    恰在此时,宁康喉结一颤动,他本能地感觉到情况不妙。    明明毫无征兆也毫无迹象,宁康却敏锐地嗅到了危险来临前的征兆,似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雷电肆意穿行,暴雨随时可能降临。    就在宁康一眨眼的瞬间,刀光就来了,足以斩碎空间凝固时间的刀光,浩浩荡荡又分外刁钻。    宁康眼前都是一片艳丽绯红,像不急不缓坠落的千百片花瓣,美则美矣,却带着肆意杀机与无形锋芒。    相隔极远,都能感觉到刀光迫在眉睫,凝而不发让人浑身上下都跟着紧绷起来。    前一瞬刀光还在场地中央,再一抬眉就已近在喉咙,阴狠毒辣又分外狡黠。    这哪像是未经拼杀的大门派弟子能用出的招数,那分明是老谋深算的猎手,假装怯懦就为让宁康上当。    自己不光轻敌大意,还被人当傻子糊弄。    宁康心中恼怒。他来不及想太多,收拢于经脉中的灵气瞬间激发,同样一道剑气挥出,与刀光撞在一起,又悄无声息碎裂消失了。    森然红芒已然迫在眉睫,冷酷狡诈阴险。    来不及了,如此抵抗也根本构不成威胁。    少年握刀俯身上前,他脚尖点在地面,衣袖纷飞凛然出尘,像黑漆漆的鸦翅,带着死亡的不祥征兆。    他整个人都是肃然静默的,底色黯淡毫不出奇,唯有掌中绯色刀刃耀目,寒芒流转令人惊惧不已。    一道刀光,斩破宁康挥出的剑光。第二道刀光,追随而来声势赫赫,在场中搅得风生云起,像巨兽隐隐约约探出一双血亮红瞳。第三道刀光,坚固地面为之开裂,砂石纷扬崩裂开来。    刀光裹挟着无尽的气势与杀气,让想逃跑的宁康呆呆立在原地,进退不得脊背生寒。他声音古怪地咕哝了那么两句,似是低语又似无可奈何。    宁康之前天大的雄心,早在这三刀之下消失得干干净净,没留一点痕迹。    他又成了当初那个孤弱无助的可怜少年,东躲西藏四处逃命,风声吹过都疑心是不是追兵来了。    刀光越是迫近,宁康反倒思绪纷飞想法更多。    败了,要败了?    因为自己疏忽大意,还因他小看天下英才,侥幸通过筛选,就觉的自己无所不能气焰嚣张,还仗着修为高绝欺压他人。    不会死?就算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也会受伤不轻。他满腔雄心壮志,刚刚开个头,就在初选第一场败下阵来,实在可怜。    “认输,我认输!”宁康再顾不得那么多,他索性扯着嗓子大声喊,全然不管场下低低的讥笑与嘲弄。    刚一开口,宁康便觉得那股森然刀光消失了。他终于又回到安全平稳的地面,而非被大风裹挟进退不得。    “楚衍胜。”裁判懒洋洋地宣布,还是眼皮都不抬。    宁康有些赧然。他不好说什么,只向楚衍再一点头,拧身就走毫不留恋。    反倒是场外细碎古怪的话音,终于传进了他的耳朵,“这人莫不是脑子坏了?刚刚那太上派楚衍什么都没做,就站在原地,他就自己认输了。”    “之前这人还不是信誓旦旦么,还劝楚衍赶快放弃,谁想灰溜溜逃走的却是他自己。”    “枉费我在他身上押了三块灵石,没想到宁康这般没用,被楚衍看了一眼,就吓破了胆子。”    怎么可能,他们难道什么都没看到,个个都是瞎子不成?那三道刀光何等可怖,又是猝然而发,他能有什么办法?    宁康狠厉不快地回头,等他看到场上石台完好无损,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难道说,他刚才所知所感,全是幻觉?    一个最不可能的想法涌上心头,让宁康浑身上下一哆嗦。    他不由再看向楚衍,小少年还是那样乖巧的模样,呼吸平缓如常,浑身上下毫无动用灵气的迹象。    自己用修为杀气压制楚衍,那人就反过来用这种办法对付宁康。楚衍甚至不需耗费灵气,只需气势全开就能迫使宁康心生幻觉,乖乖认输。    该是多可怕的杀气,多重的杀戮之心,才能让宁康毫无反抗之力?    宁康也不是没杀过人,可他的杀气一遇上那少年,就如冰雪遇热消融得干干净净,甚至毫无察觉地被对方拖入幻境之中。    若是楚衍想杀了他,一动手指头就能让他干脆利落自杀。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门派的小弟子,楚衍分明是恶鬼修罗,稍稍气势外放就能让人心神不宁快要崩溃。    这人什么身份何等来历,莫非是魔道修士偷偷潜入,想要破坏这次灵山大典?    瞬息之间,宁康想到了太多太多东西。    楚衍澄澈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少年甚至还点头冲他一笑,更让宁康觉得活见鬼。    知道得太多,难免惹来杀身之祸。宁康竭力掩饰,他走得不急不缓,脊背却出了一层冷汗。    裁判也不明所以地看了宁康一眼,既是疑惑又是奇怪。他们二人间微妙的气氛,竟无一人能看得出来。    楚衍没心思停留,他也懒得去想宁康误会了什么东西。    能不费灵气解决对手,就是最省力气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不是宁康不知好歹非要用修为杀气强压自己,楚衍也不会胜得如此容易。    虽说楚衍确信自己不会败,可赢得这般轻易,也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    “你有杀气,也有魔念。”简苍点评了一句。    刚才微妙情况裁判看不出来,却瞒不过简苍。那一瞬间,他无奈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是。”少年答应得轻快利落,根本不掩饰。    尽管简苍早对楚衍身份有了猜测,真等猜想被证明之时,他还是心中苦涩难言。    要是楚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该多好?如果他们相遇之时,情况没有那般紧急,那么荆棘丛生注定艰险的前路,会不会因此平坦些?    青衣魔修在神识中望着自己的指尖,微微透明映着光亮,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简苍神情惆怅,说出的话还是刻薄又挑剔,“本尊奇怪,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疯。”    “在漆黑不见光的绝望中挣扎太久,若我自暴自弃,情况也不会得到改变。从杀意丛生到心灰意冷再到从容不迫,我也花了很长很长时间。”    少年一抿唇,柔美面容也有三分冷锐之意,“还好我终于等到魔尊,也等到了转机。此等珍贵机缘,我自会珍惜。”    并不是机缘巧合,而是命中注定蓄谋已久的结果。他与楚衍的命途,看似毫无关联远在天边,实则早是因果注定。    顺着楚衍的命运之线稍稍一拽,就能把简苍跟着也拎出来。如此关联紧密,岂不是说他与楚衍姻缘天注定?    青衣魔修轻慢地一抬眼,居然还轻轻笑了,“希望将来,你也能记得这句话。”    明明早知自己宿命如何,宿命来临之时,简苍发现他居然坦荡无比地接受了。    没有后悔没有不甘,之前的怨气横生都已化为一缕青烟。    简苍甚至能苦中作乐地望向天边,猜想那人是否就站在苍穹之上,所有悲欢离合命中注定,都已在他料想之中。    大能并不在苍穹之上,而是在灵山之巅。    那条盘旋而上的崎岖山路,越往上越难行。等到了山巅时,已是挺直陡峭的山壁,没有攀登之处也无回转余地。    层层白云掩映着灵山之巅,从下往上看,只能见到若有若无的八角重檐,檐角飞翘势若凌空。    等再一眨眼时,那处小亭又被掩映在无尽云海之中。修为低的修士疑心自己看到幻象,可它的确存在。    朱红盖顶暗青底色,八处朱红外柱就牢固稳妥地立在灵山之顶,似是风一吹就可能跌落万丈深渊。可它还是稳妥而牢固地立在那里,而亭内有人正在品茶。    黑衣女修以轻纱遮面,露出一双眼睛渺若秋水,足以映亮最深沉的黑暗。她纤弱葱白的手指抬起,恭恭敬敬地给两人倒上茶,又一低头轻轻退下。    茶水氤氲的热气凝而不散,时而虚张声势地幻化成一条苍龙,时而变为浩渺云海仙鹤出没,变化多端令人应接不暇。    “你这个徒弟收得好,比苏青云有用多了。”少年捧着茶杯一皱眉,不大开心地叹息一声。    对面的白衣人闭着眼睛,眉心一点红印艳丽如火。他没抬头也没睁眼,而是平平静静地答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不用细说,少年修士都知他是在笑话自己。    尚殿主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他眼珠一转就想到了高兴的事情,于是又眉开眼笑了,“我徒弟虽然不得用,可徒孙出息啊。”    “李窈兰?”    白衣修士仍不睁眼,他修长手指一点,那女修与他人斗法的场景就近在眼前。    不管是随风飘动的衣袖,亦或是发丝,全都清晰可见。尽管是无声的,可场内情况如何,仍能已收眼底。    很显然,蓝衣女修情况不妙。    她被人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跌出了擂台。可对面的男修显然还有余力,剑光吞吐凝而不发,显然是不想伤人。    尚殿主一拍桌,不快地摇摇头,“她也不算。眼看撑不住了,还非得竭尽所能。该认输就认输,死拼到底多难看啊?”    嘟嘟囔囔的一句话,含糊不清话音太低,却被白衣修士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中金色流转,“为了你,她才拼杀到那般地步。”    一向少言寡语的白衣修士,竟破例多说了几个字,立时让尚殿主更好奇了。    他俯身向前,竟凑到那人面前问:“怎么,怜香惜玉了?”    少年殿主笑容狡黠又艳丽,似一只做错事还歪着头看你的猫咪,眼睛中满是试探与机敏。    白衣人不回答,刚睁开的眼睛又合拢了,沉寂无趣活像一块石头。    尚殿主并不觉得受冷落,他又自己坐了回去,仔仔细细看双方交战的情况,“对面那小辈能为不差,看功法气息,应该是凌烟阁出身。”    “且他出身下界,能飞升上界本身就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一剑剑拼杀出来的。窈兰打不过他,其实我也不大惊讶。”    明摆着是说假话,尚殿主含含糊糊一席话说出来,自己又跟着唉声叹气好一会。    即便没人搭理,尚殿主也能自得其乐。他又看了一会,直到李窈兰被剑气击中,面色惨白唇边也有了血迹,才悲悯无奈地一摇头。    从始至终,尚殿主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他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漾在唇边,即便看到蓝衣女修倒向地面,他也没眨眼。    所以说,这傻徒孙为何要死拼到底。又没人要求她这样,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岂不可怜?    实在看不下去了,尚殿主又是一弹指,那景象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无情。”白衣人冷冷讥讽。    “比不得李真君啊。”尚殿主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戏谑之意,“若论无情,你比我强出太多。”    这句意有说指的话落在空中,无人应答就冷淡落地,简直不能更可怜。    尚殿主并不觉得尴尬,他早已习惯如此。    和李逸鸣打交道,就要有这种好耐心。若是无人搭话,他们俩都能对立枯坐数年,着实无趣。    与其等李逸鸣挑起话题,倒不如尚殿主自己直接把想说的话扔出来,没准还能听见那口枯井中隐有回响。    少年殿主侧了侧身子,倚着栏杆眼波就望了过来,“我所说的出息徒孙究竟是谁,你应当一清二楚啊。”    “他筑基之时,你和他见过一面。我从他身上,嗅到了你气息。”    白衣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眉睁眼目光有了实处,说出的每个字眼都带着十二分不快,“原来是你,使出那等手段。”    “什么手段,卑劣手段么?”少年殿主一笑,艳丽面孔越发美得惊人,“我给徒孙一点帮助,说起来还算是天大机缘,可不能让李真君如此恼怒。”    “他与我都是心甘情愿,你一个外人,本来也没有插话的余地。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太上派门内之事,李真君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这句话让白衣人周身波动不止的空气重新归为寂静,他没合眼,一张清逸面孔还是波澜不惊,尚殿主却看出了无奈的意味。    是了,就是如此。    能看到李逸鸣如此为难的模样,就不枉费自己花尽心思,抢先将楚衍收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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